巴菲特那些事兒 第20章 小商販的幼年賺錢術 (2)
    巴菲特非常生氣,非常傷心,最傷心的不是那些競選胸章(因為胸章都是免費發的),而是那些卡在胸章後面的錢,那是他辛辛苦苦跑來跑去賣了一晚上東西掙來的。

    巴菲特回憶往事時說:這是我付出很大代價學到的商業第一課。

    我想巴菲特學到的最大教訓是,商業要和政治分開。生意是生意,政治是政治。巴菲特從來不把生意和政治糾纏在一起,他本人一生也不參加政治競選。

    爺爺言傳身教的經商秘訣

    巴菲特的爺爺是他最重要的商業啟蒙老師,從小鼓勵他不斷想出各種方法賺錢。巴菲特的爺爺本身是開雜貨店的,巴菲特從小經常往店裡跑,從小就看著爺爺如何做生意。他觀察爺爺如何對店員們發號施令,觀察爺爺如何招呼客人,觀察爺爺如何記賬、算賬、打理生意。爺爺的言傳身教,讓巴菲特學到三大經商秘訣。

    爺爺經商第一秘訣:工作,工作,再工作。

    爺爺歐內斯特的雜貨店是一座兩層樓的倉庫,西班牙式屋頂,非常顯眼。每天,附近住戶的家庭主婦或者為她們做飯的傭人就會打電話來,說要訂購什麼菜、什麼肉、什麼水果,店員用筆記下。然後馬上在店裡上上下下找出客戶需要的東西,裝進一個籃子。兩層樓中間有個夾層。下面的店員裝好籃子,一拉繩子,鈴聲一響,夾層裡的店員用滑輪拉著繩子把籃子拉上去,稱好重量,計算價錢,包裝好,把價錢寫在標籤上,再送到樓下。然後,專門負責送貨的司機會開著雜貨店的橘黃色貨車送貨上門。

    爺爺這個老闆整天坐在夾層裡,監視著底樓忙來忙去的店員。

    巴菲特很小就發現,爺爺什麼事都不幹,只是坐在那裡發號施令。

    如果他看見哪個店員偷懶,客戶進了店沒有及時上前招呼,跑得太慢,慢慢幹活磨洋工,那這個傢伙可就慘了。爺爺會狠狠訓他一頓,一再重複自己一生的信條,也是這家雜貨店的店規:工作,工作,再工作。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工作,就沒有飯吃,沒有衣穿,沒有錢花。

    勤奮是成功的第一秘訣,無論是事業還是商業,全部都如此。這是巴菲特從爺爺那裡學到的商業第一秘訣。

    一旦有店員遲到了,體形魁梧、頭髮花白的爺爺就會站在夾層那裡,手拿著懷表,大聲質問:現在都幾點了?你整整遲到了3分鐘!

    20世紀30年代,巴菲特的合作夥伴芒格十幾歲的時候,就住在離巴菲特爺爺的雜貨店六七個街區的地方,他在店裡打過工。十幾歲的這段經歷他一生也無法忘記。

    第一個芒格無法忘記的是真累:

    「我第一次接觸到巴菲特一家,是在他們家的雜貨店裡打工。工作時間特別長,工資特別低。幹活必須完全聽巴菲特爺爺的話,不能有任何想法,也不能有任何閃失。」

    芒格幹得最多、最累的活,就是從運貨的卡車上卸貨。你得拚命幹,才能搬動又大又重的貨箱,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搬完,才能不讓老闆責罵,才能有時間去幹更多的雜活。

    芒格形容自己好像是在服勞役一樣:從早到晚忙得兩腳都不沾地。

    幹活特別累,工資特別低,還得自己交社保。

    當時美國剛剛開始建立社會保障體系,要求老闆給員工上社會保障金。巴菲特爺爺的對策很簡單: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要求店員先給他2分錢用來交社保,才能領取當天兩塊錢的工資,同時他一邊發工資,一邊大罵社保政策。

    第二個芒格無法忘記的是最真實商業入門教育:

    「巴菲特爺爺開的雜貨店,給店員提供了最好的商業入門教育。在店裡,你必須長時間工作,而且不能有任何差錯。這迫使我和巴菲特在內的年輕店員不得不出去尋找更輕鬆的職業。」

    在店里長時間幹活,親眼看到巴菲特爺爺如何經營雜貨店,如何招呼客人,如何管理員工,確實是當時最好的商業入門教育。

    和比自己大5歲的芒格相比,巴菲特還有一個非常難忘的記憶,那就是爺爺非常堅定的原則性。爺爺非常威嚴,說話斬釘截鐵,說一不二,店員都非常怕他。爺爺任何時候都要說話算話,對此小巴菲特特別有體會,他知道爺爺非常疼愛他,但決不溺愛他,原則的事,爺爺從來不讓步。

    1943年1月,不到13歲的巴菲特隨同競選上國會眾議員的父親全家遷到華盛頓。巴菲特換了新地方,換了新學校,吃不慣,住不慣,上學也不習慣。巴菲特很孤獨、很鬱悶、很生氣、很憤怒,以至於整晚失眠,他什麼都不想,只想回老家。

    巴菲特向爸爸媽媽訴苦:

    我躺到床上睡覺時,就會難受得簡直無法呼吸。

    爸爸媽媽一聽非常擔心。媽媽說:好兒子,不要害怕,媽媽陪你睡吧。

    巴菲特非常懂事地說:媽媽,不用了,你都忙了一天了,明天一早還要起來幹活。爸爸也要上班。你們不要為我擔心,只管去睡好了,我早晚會睡著的。

    可是爸媽走了之後,小巴菲特沒回到床上躺著,而是站在牆角,天快亮了,才能迷迷糊糊睡上一小會兒。

    這樣熬了一段時間,整夜整夜不眠,把一個活潑好動的初中生熬得小臉發白、目光發呆,爸爸媽媽都嚇壞了。

    孫子受苦,無處傾訴,只好給最疼愛他的爺爺寫信:爺爺,孫子想死你了,孫子在華盛頓的日子好難受,你再不來救我回老家,我在這裡再待上幾天,就要死了。

    爺爺一看信大怒,馬上寫信給巴菲特的爸爸媽媽:

    你們兩個是怎麼當父母的?都快把我的孫子給折磨壞了。趕緊把我孫子送回老家,要不然我就親自到華盛頓接他回來,我和你們沒完。

    爸爸媽媽也知道,巴菲特很大一部分是故意裝的,不過也沒有辦法,怕老人生氣,只好送小傢伙坐火車回老家,待上幾個月,過了暑假再回來。為了安全起見,正好來自內布拉斯加州的參議員巴特爾要回奧馬哈,爸爸特別囑托參議員順路把巴菲特捎回家,一路上照顧好巴菲特。兩個人同住一個雙人臥鋪單間。白天巴菲特和參議員聊天聊了一路,非常高興。晚上巴菲特很早就爬到鋪上睡覺,一直睡到大天亮才醒來。洗臉之後,參議員問:

    小傢伙,你爸媽說你得了嚴重的失眠症,我以為你肯定會繼續整夜失眠呢。

    巴菲特嘿嘿一笑:我好久沒有睡這麼香了。看來,我把失眠症丟到華盛頓了。

    最終,小巴菲特成功逃離華盛頓,回到奧馬哈,重新與爺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比巴菲特小3歲的小妹妹伯蒂看到哥哥回老家了,非常嫉妒,於是也寫信給爺爺:

    爺爺,你是最疼我的,我也要回去,你叫爸爸媽媽也把我送回老家吧。不過,千萬不要告訴他們是我讓你這樣做的。

    爺爺回信說:不行,你是女孩子,女孩子必須和媽媽在一起。

    伯蒂只好留在華盛頓,她非常生氣:為什麼哥哥要求什麼,爺爺都答應,爸媽都答應,明顯是重男輕女,明顯是偏心眼。

    但爺爺疼愛孫子卻並不溺愛,凡是爺爺認為巴菲特應該做的,就會嚴厲命令,巴菲特再不願意也不行。比如,爺爺認為巴菲特必須多吃綠色的蔬菜,才能更加健康地成長,於是每天晚餐要求姑姑做各種綠色的蔬菜,有綠色的西藍花,綠色的包菜,綠色的蘆筍,而且要求巴菲特必須把蔬菜全部吃光。可是巴菲特從小就討厭所有綠色的東西,除了綠色的美鈔。於是在餐桌上,爺孫倆就開始了一場持久戰。

    如果是爸爸媽媽,實在磨不過他,就會讓他耍賴離開,不吃就算了。

    如果是姑姑,就會耐心哄他,多少吃兩口,也就算過去了。

    但是爺爺可不行,爺爺會坐在餐桌對面,兩隻眼睛瞪著巴菲特。

    給我吃。

    我不吃。

    不吃就不能出去玩。

    我就不吃。

    好,看誰坐得住。

    就這樣,爺孫倆僵持著,一直坐在餐桌旁,一個小時過去了,爺爺還坐在那裡;兩個小時過去了,爺爺還坐在那裡。巴菲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勉強把所有綠色蔬菜全部嚥下去,然後起身離開餐桌,出去玩耍。

    爺爺也是在給孫子上課:原則,沒有例外,必須堅持,堅持,再堅持。

    爺爺經商第二秘訣:特別重要的客戶要特別服務。

    巴菲特觀察到,爺爺對客戶是區別對待的,只有特別重要的客戶,他才會親自特別服務。

    爺爺一般情況下,只是發號施令,監督店員接待客戶。

    只有看到那些非常重要的貴婦人坐著司機開的豪華轎車上門採購時,爺爺才會起身站起,離開夾層,衝到樓下,拿起紙筆,親自服務,畢恭畢敬,喜笑顏開。

    巴菲特還注意到,爺爺總是給這些有錢的貴婦人推薦最貴的東西,比如剛從夏威夷空運來的鱷梨,剛從山裡送來的山珍野味。

    一邊招呼貴婦人,一邊還討好她的孩子,送上最好吃的薄荷糖。

    要知道,儘管巴菲特是爺爺非常疼愛的孫子,平常想吃上一顆,都是不可能的。唯一給孫子的是薄荷口香糖,孫子賒賬購買,然後挨家挨戶推銷,賺回來錢,結清上次欠賬,再賒給第二批貨。如果想吃,自己賺到錢從爺爺這裡買。

    不過,這樣特別招待貴客,有時也會惹惱其他客戶。

    有一次,巴菲特和媽媽到爺爺的店裡買東西,巴菲特的叔叔弗雷德過來接待。忽然來了一個貴婦人,爺爺親自下來接待,而且喊著弗雷德趕緊幫貴婦人爬到樓上取貨。

    爺爺和叔叔只顧熱情接待貴婦人,卻冷落了自己的家裡人。巴菲特的媽媽利拉本來就覺得自己家裡窮,公公和小叔子明顯看不起,這次他們又中間扔下自己不管去接待有錢的貴婦人,明明就是勢利眼,明明就是欺負人。於是利拉扔下東西,轉身就走,從此再也不到雜貨店裡一步。家裡的所有採購,巴菲特爸爸只好自己到雜貨店去。

    做事情要抓住重點,做生意也要抓住重點客戶,這是爺爺教給巴菲特的第二個商業秘訣,儘管這個秘訣也有缺點,還讓巴菲特的媽媽抱怨了很久。

    爺爺是一個商人,也是一個愛讀書的人。別看爺爺只讀到8年級(相當於初中二年級)就提前退學,回家幫店裡的忙,但是爺爺非常喜愛讀書。而且爺爺不是為讀書而讀書,而是學以致用。

    爺爺的書架上堆滿了當時零售行業的著名雜誌《先進雜貨商》,爺爺關注雜貨商同行的先進經驗,不斷進步。爺爺還購買了很多企業家傳記,不斷借鑒別人的經驗,不斷改善自己的經營管理。

    爺爺從自己創立雜貨店之後,就開始不斷改革。原來是客戶上門購買,爺爺改為電話訂購送貨上門。原來是現金現貨,爺爺改為記賬銷售,定期結賬。

    巴菲特從小就經常到爺爺店裡玩,有空就翻閱這些書籍和雜誌,學到了許多東西。儘管人小,也沒經營過店舖,但是這些書中和雜誌裡講述的東西,加上天天看著爺爺如何管理雜貨店、如何做生意,耳濡目染,在他這個少年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當於最真實、最直接的商業啟蒙課。

    爺爺除了讀書,還自己寫書,而且讓小孫子幫他一起寫書。

    每天晚上,爺孫倆一起收聽爺爺最喜歡的廣播節目,主持人小劉易斯在節目中大談美國不應該出兵國外等保守派的觀點。爺爺一邊聽,一邊點頭:對,說得太對了。聽完廣播,爺爺喝杯咖啡,整理思緒,開始他最重要的業餘活動:創作。爺爺早已下定決心,要寫出一本超級無敵暢銷書,比當時美國最暢銷的小說《飄》還要暢銷100倍。

    爺爺已經想好書名:如何經營雜貨店和我的釣魚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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