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誘冷妃 番外之前世卷 第31章 相逢不識
    小熙兒一見著自己最最崇拜敬愛的父皇到來,趕緊退開宋輓歌的懷抱,開心的小跑著迎了上去,脆聲打著小報告。

    「父皇,你可來了,這個女人剛才一直在欺負母后,父皇一定要給母后做主哦!」

    「熙兒乖,父皇定會為你母后做主,沒有誰可以欺負你母后。」宇文玄冰大手一撈,便將熙兒小小的身子給摟入懷中抱住,寵溺的摸著他的小腦袋,冰冷的薄唇彎起溫柔愛恰的弧度,語氣早已不似剛才的陰寒冷冽。

    雅妃癡癡的看著一身紫金繁紋龍袍的宇文玄冰,甚至忘了呼吸。心,不由自主的砰然顫動。此時的皇上,俊逸挺撥,仿似天神一般立在涼亭下。微微的風起,輕輕捲開他肩後的一些墨黑發亮的青絲,徐徐蕩在空氣之中。

    這樣的皇上,丰神俊朗到了極致,也讓她愛戀到無可自撥。

    「好大膽的女人,見了我父皇還不行禮!」小熙兒忽而撅起嘴大聲說道,他討厭別的女人用那種癡迷的眼神看著他的父皇,就像要將他的父皇迷惑一般。他只希望他的母后用這樣眼神看著父皇,但這也只是希望,母后還從沒這樣過。「父皇,她是個壞女人!她剛才不但攔著母后不讓我們走,還用下跪不起來威脅母后答應她的要求呢!哼,她想要搶走父皇對母后和熙兒的寵愛,想都別想!別說母后不同意,就是母后同意了,熙兒也絕對不會同意!父皇是熙兒和母后兩個人的,永遠都只能寵愛母后跟熙兒!父皇,你說熙兒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我的小熙兒說得太好了!熙兒放心,父皇永遠都只屬於你和你的母后,別人想走都搶不走!」宇文玄冰柔聲說罷,抬頭深情的看了亭內的宋輓歌一眼,隨即舉步走到雅妃跟前,幽深晶亮的眸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狠厲。

    雅妃渾身一顫,終於回過神來,慌忙叩頭請安道:「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哼!」宇文玄冰一聲冷哼,轉頭吩咐身後跟著的隨侍太監李公公,」小李子,傳朕旨意,雅妃以下杞上,目無皇后,失賢失德,愧為皇妃,即刻起降為四品容華!另外,再擬旨,以後若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踏入御花園,尤其是後宮中的一干嬪妃!」

    「是,小李子領旨!」李公公暗自擦了把冷汗,趕緊恭恭敬敬的領命,心下暗歎雅妃的不知死活,竟敢對皇后娘娘如此無禮,不要命了麼?誰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皇上心尖兒上的寶貝啊,巴結討好都還唯恐來不及呢!

    「皇上,臣妾沒有對皇后無禮,更沒有目無皇后,請皇上明鑒啊!」雅妃聽到宇文玄冰的旨意,立時慘白了臉色。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寵愛皇后娘娘到如斯地步,僅僅只因小皇子的幾句話便將自已從二品皇妃降為四品容畢,更禁令所有的宮妃不得擅自踏入御花園。

    「皇上……

    宋輓歌忽而上前一步,水眸看向宇文玄冰,眼底有著不贊同,「皇上,還是算了吧,雅妃並沒有冒犯我。」雖然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的確讓她有些生氣,但是這樣的懲罰,未免也太重了些。而且也不能因為自己來過御花園,就禁止別人再來御花園吧?

    雖然她知道宇文玄冰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防止她日後再來御花園時不受那些嬪妃的無禮打擾,但她可以不來御花園的啊,反正她本來就不喜歡出門。

    「挽兒,你不用為雅妃求情,她有沒有冒犯你我心裡清楚。」宇文玄冰沉聲說罷,轉頭冷冷的看著一臉慘色的雅妃,薄唇輕啟,冰冷的話語不帶有一絲情感和溫度,「雅妃,你若還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以後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寢宮,不要成天肖想一些不屬於你自己的東西!朕的心和朕的愛永遠都只屬於挽兒,你懂了嗎?」

    「可是,皇上,臣妾愛您啊!臣妾第一眼見著皇上時,一顆心就遺失在您的身上了!皇上,臣妾真的不貪心,更不敢奢望皇上能夠像寵愛皇后娘娘那般寵愛臣妾!臣妾只求皇上能夠分出一點點的寵愛給臣妾,哪怕只是皇上偶爾的回頭一顧,臣妾也心滿意足了啊!」

    「呵,偶爾的回頭一顧?」宇文玄冰嘴角微彎,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聯的眼裡只看得到挽兒,朕的心裡也只裝得下挽兒,你說朕如何還注意得到別的女人?別說看你們一眼,就是看你們半眼朕也會嫌多餘!」

    聞言,雅妃的臉色愈發蒼白,淚水不禁潺潺而下,眸底盈著滿滿的心碎神傷,哽咽著嗓音道:「皇上,難道臣妾對您的滿懷真心和愛意,您就看不到麼?」

    「朕看不到,也不想看到,聯只想看到撓兒的真心和愛意!」宇文玄冰冷冷的看著雅妃,冷峻的面容上無半分暖意,犀利幽深的冰眸中有的只是厭惡和不屑。「收起你所謂的真心和愛意吧,朕,不稀罕!」

    「皇上,你怎能對臣妾如此無愫」六雅妃癱軟著身子跪例在地,柔弱的俏臉上遍佈淚水,眉宇間的淒涼和憂傷讓人不覺動容。

    只可惜,宇文玄冰依舊不為所動,俊臉上的厭惡之意更甚,寒聲不耐道:「除了挽兒,朕對誰都是如此無情!你若不想去冷宮,以後就給朕安分一點!」

    話落,宇文玄冰再不願多言半句。抱緊懷中的熙兒,拉起有些呆怔的宋輓歌,轉身步出了涼亭。

    一路回到飛鳳宮,宇文玄冰將熙兒交給奶麾麾,逕自牽著宋輓歌來到了內室。

    「皇上…」」

    宋輓歌剛剛開口,宇文玄冰忽而伸手棒住她的雙頰,低下頭,將她的雙唇深深吻住口他的吻急切而熱烈,讓宋輓歌根本就無從反應,一時間只能愣愣地被他鎖入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玄冰才離開她的唇,頭埋入她的頸間,話語被他壓在喉間,低醇異常:「挽兒,你剛才在涼亭中對雅妃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我真的很開心,從來都沒有過的開心口挽兒,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期待你的回答嗎?可我同時又在害怕,我好怕你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推給其她的女人,更怕你會對我的真心不屑一顧!可是,挽兒你沒有,你沒有,你甚至那般義正詞嚴、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雅妃!挽兒,你說你的佔有慾也可以很強很強,你不知道當我聽到這句話時開心得都快窒息了。」

    「皇上,我…」宋輓歌輕咬著紅唇,欲言又止。心中似有一根弦被撥動,混著他醇厚的聲音輕輕蕩漾,但她卻是生生壓住了這層層漣漪,以最平淡的聲音說道,「皇上,我只是說了一些自已認為該說的話,作為一個妻子該說的話,並不曾想到皇上會如此開心。」

    「不,挽兒,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你用這種淡漠的語氣跟我說話。挽兒,我已經等了太久,你能否稍微放開一些你的心?不要太多,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只要不讓我覺得自己付出的真心全無一絲回應,那我就很開心很滿足了。」宇文玄冰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深情和盅惑,柔柔的陽光漫溢著溫情,內室敞開的門,穿入誘人的清風,讓人猶墜夢裡。

    烏黑柔順的鬢髮在柔和的清風拂動下有些飄零,宋扼歌抬手輕攏,卻被宇文玄冰一把握住口他輕輕攔著她的腰,與她迎面而立,片刻過後,忽然伸出手來拔下她固於發誓之上的琉璃玉簪。剎那間青絲飄瀉,扯落的溫柔青絲順著他的指尖灑滿一地。

    「見過挽兒之人,無不驚歎挽兒的仙姿玉儀,挽兒的絕顏雅容入人眼更入人心,只消一眼便終身難忘!此生若能得挽兒相依相伴,便是死,我也無憾!」宇文玄冰修長白皙的手指隱入宋輓歌的發間,眼神柔亮無比,脈脈含情,恰似一江波光蕩漾的綿綿春水。

    「皇上,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宋輓歌感歎一聲,平靜的心湖掀起更多的漣漪。

    宇文玄冰的所言似一縷清香緩緩沁入了她的心俾,融了,化了,在心間溶出深深的感動和慰寄,撫平了她所有的迷茫。那雙看向她的雙眼帶著柔情,燦爛如花,迷人心,耀人眼,讓她不禁想要棒於胸口。

    宋輓歌伸手繞到頸後,附在宇文玄冰隱在她發間的手,輕輕交纏上去,與他十指相扣,臻首低垂,朱唇微啟,對他輕語:「皇上,對不起,是挽兒不好,一直都在傷你的心「……」

    「挽兒,永遠都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要的不是你的歉疚,我想要的是你的愛你的心口給我,好嗎?」宇文玄冰輕抬起宋輓歌微微低垂的頭,柔柔的語氣中有著滿滿的哀求,晶亮幽深的眸中有著希冀,以及絲絲灼熱的慾望。

    下頊被他托著,使得宋輓歌不得不面對著他,望入他氤氳著灼熱慾望的眼裡,心底微微有些慌亂:「皇上,我,…………「剛想隨便找個借。轉移話題,卻見宇文玄冰再次低下了頭,離她越來越近。

    他溫熱的呼吸暖暖的噴灑到了她的臉上,柔柔的發著癢。然後是他的雙唇,帶著微涼與溫柔,附到了她的雙唇上。她心底驚慌更甚,變得不知所措起來,雙手下意識的抵著他的胸膛,猶豫著要不要用力推開他。

    「挽心……不要再抗拒我了。

    宇文玄冰輕柔的話語帶著深深的情意溶在了他們擁吻的唇間,話語雖暖,但這一刻卻像是雪花飄落在冰面上,霎那間凝結。…

    宋輓歌睜著雙眼,看著宇文玄冰貼在自己面前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好似他的唇,帶著滿滿的小心翼翼。一直想要抗拒的心忽然感到十分的不忍,他是虎嘯國的一國之君,是權力至上的九五之尊,卻如此小心翼翼的待她,對她更是無與倫比的好。而她怎麼「」……怎麼還是一味的想去拒絕?

    為什麼她的心由不得自己呢?它會自己抗拒,會自己疼痛,也會自己哭泣,而她無絲毫的辦法,只能陪著它抗拒和悲傷口不忍的心與想要拒絕的心揪雜到了一起,宋輓歌只能一動不動地癱在了宇文玄冰的懷中,身子僵硬到不行,還微微發著拌。

    宇文玄冰越吻越深,舌頭滑入她的口中與她糾纏,慢慢地品嚐著她唇內的每一分清甜甘美和馥郁芬芳。

    緩緩閉上的眼睛閃過宇文玄冰那雙盈滿悲傷的眼,她……」,又傷了他麼?

    「皇上…「」宋輓歌推開了他一些,掙扎著開口,宇文玄冰依舊將她緊緊摟在他的懷中,與她兩額相抵。他的唇還在她的唇上摩挲著,她心裡那種難言的感覺越放越大,大到要窒息了過去,腿一軟,她驀地從他的懷中滑落。

    宇文玄冰趕緊抱緊了她,急問道:「挽兒,你怎麼了?」

    宋輓歌抬頭看著宇文玄冰,他的雙眼帶著擔憂與緊張,好似漆黑深夜中靜靜搖曳出柔柔光芒的月光,帶著絲絲的波瀾,蕩著徐徐的激情,讓她一時間無從言起。半晌,方輕輕開口道:「皇上,我,…………我只是喘不過氣來。」

    聞言,宇文玄冰俊美無儔的臉上瞬間蕩滿了笑意,燦若驕陽。一彎腰便抱起了宋輓歌,她在他懷中緊張萬分,連忙問道:「皇上,我們這是?」

    宇文玄冰不語,只是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耀眼。

    「皇上,快快放我下來。」宋扼歌俏臉微紅,隱隱有些著急。

    宇文玄冰故作不聞,逕自將宋扼歌抱到了軟榻上,嘴角帶著暖笑看向她,伸手輕撫上她的面頰,欣喜道:「挽兒,剛才我可以理解為是你的害羞,而不是拒絕嗎?」

    「我,……心宋輓歌一時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挽兒,我想要你,好想好想……」宇文玄冰忽而輕輕托起宋扼歌的下巴,雙眸深深的凝住她。用最最珍貴的疼惜親吻著她的臉頰,用最最沁人心扉的聲音柔柔地央求。

    「……」

    久等不到回答,宇文玄冰只當宋輓歌已經默計,心底霎時蕩漾開無限的喜悅和激動。他十分溫柔的解開她腰間的衣帶,層層褪開她的衣衫。

    宋輓歌一直不敢看他,拚命忍著內心的不適和排斥。當褪到只有內衫的時候,她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一股不知名的悲傷由心間湧了上來,淚水不受控制的自她眼中傾瀉而出口

    宇文玄冰輕輕抬起宋輓歌的臉,滿眼憐惜的為她拭去了淚水,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然後由唇自鼻,眼,眉」」……忽而覆身壓在她的身上,掩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語企求:「挽兒,我的挽兒…不要再抗拒我了酬曾幾何時我已受不了這種無休無止的等待了,接受我好嗎?」

    聞言,宋撓歌顫抖更加厲害了,她的淚水似乎濡濕了他的整個手掌,伸手附上他掩住自己眼睛的手,泣語出聲:「皇上,求你…求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但她知道她想拒絕他,哪怕是求他。

    宇文玄冰深深歎了一口氣,一個翻身躺在宋輓歌的身側,緊緊抱住了她:「扼兒,對不起,是我勉強你了。」

    「不,是我不好,我不……

    宋扼歌話未說完,便被宇文玄冰溫聲打斷。

    「挽兒,什麼都別說了,就讓我靜靜地抱你一會兒吧。」說罷,宇文玄冰沉默了下來,室內靜謐的氣氛讓宋輓歌感到窒息,卻也只能僵硬的躺在他懷中一動不動,任他緊緊的抱著,一緊再緊。

    久久,宇文玄冰方略略放開宋輓歌一些,再度開口道:「挽兒,半個月後便是熙兒的三歲生辰,我會宴請文武百官為熙兒慶生。最主要的,我會在熙兒生辰那天正式冊封他為太子。到時候,別國也會派使臣過來為熙兒慶賀。挽兒,希望你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反對我冊封熙兒為太子。可這一次,我是下定了決心要這麼做的,你不用再勸我了。」

    聞言,宋輓歌咬唇不語,好一會兒方無奈的輕點了點頭,道:「就如你所言吧,我知道了,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

    她知道宇文玄冰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並不是在與自己商量,所以她說再多也沒用。自從他一年前登基為帝之後,他已經明裡暗裡的對自己說過多次要立熙兒為太子,只是自己每一次都婉言拒絕了。高處不甚寒,自古帝王最寂寞,她不希望熙兒以後當君王,她只希望熙兒能夠一輩子簡簡單單快快樂樂。

    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一個國家也不能長時間的沒有儲君。否則,定會被一些好事者藉故挑起事端。她知道朝中的一千文武大臣很久以前便天天拿立儲這件事,來上奏諫言給宇文玄冰施加壓力了。他雖然兵權政權一手在握,卻也不能事事獨裁專權,偶爾還是得聽聽那些大臣們的意見的。

    宇文玄冰除了熙兒,並無任何其他的子嗣,而自已又一直抗拒著他的碰觸,更不願意他去寵幸別的女人。想來,一切皆是自己的錯,不但傷了他的心,還總是拒絕他的好意讓他為難。

    他只有熙兒一個皇子,不立熙兒為太子又能立誰呢?再說,他會立熙兒為太子也是因為他對熙兒無比疼寵溺愛,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再去拒絕?

    罷了罷了,這一次還是依著他啊,……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農曆四月二十八,熙兒迎來了他的第三個生辰,也迎來了他的太子冊封大典,皇宮內一片吉祥喜慶。

    一大早執禮官便來到飛鳳宮外,宋輓歌喚醒仍舊睡眼惺忪的熙兒,細心的為他穿上早已準備好的禮服,然後抱他出了飛鳳宮。按祖制,早上的時間熙兒需親隨於皇上身側,入朝殿至祈台祭天,祭天的時間頗長,基本要耗費一上午的功夫。且祭天為陽,女子是無法隨行在側的。

    因擔心熙兒年幼受不了冗長繁瑣的儀式,所以從昨晚開始宋輓歌便一直囑咐熙兒,讓他乖乖的跟在他父皇身側,他父皇讓他做什麼便做什麼,不管多累多難受都不能哭鬧,熙兒例是很乖的一個勁兒點頭說自己明白。

    午時祭祖,這個為家禮,由王室宗親參席,而宋輓歌便是等到祭祖時出席。這個儀式也頗繁雜,結束時應是華燈初上了,到了晚上便是正宴,因今日也是熙兒的生辰,所以太子典宴與生辰宴同賀。

    送走熙兒後,宮人們便趕緊上來替宋輓歌梳妝打扮。兩名宮女合著捧上一襲淺紫色的錦繡宮紗禮服,圓月從內裡往外透出,隱隱淡著光暈,圓月下是一株白蓮獨立,銀線勾出白蓮的主骨,在宮紗的輕透下竟盈盈發著光,禮服下端是碧綠的蓮葉,密密實實的織線穿入珍珠,又點綴著各類鑽石與珠寶,猶如晶亮的水滴,光彩奪目,耀眼無比。

    卻是一件淡雅又極致奢華的禮服。

    因祭祖多是著淺色禮服,到晚上夜宴時才能換上喜慶的衣物。宋輓歌內裡穿了件玉蘭花繡邊的銀白色綢裙,腰間穿過翠綠點晶纓絡,宮女小心的為她套上外服。

    穿戴完畢,宮女又細心的為宋扼歌戴上皇后的鳳冠,簌簌珠團其上,垂垂流蘇復後。宋輓歌瞧著鏡中的自己,雖還顯清麗但亦光華燦爛得耀目,只是眉眼間有著淡淡的莫名的憂愁。對著鏡子笑了笑,不為別的,只因身為熙兒的母后,她定是不能失了身份。取了脂粉,宋輓歌慢慢在自己眉間點上了淡紫桐花式花鈉,花蕊處貼上月牙鑽心。月乃是虎嘯國皇后的如意圖騰,亦是身份的象徵。

    一切妝扮妥當也到了要祭祖的時候了,禮官早已守候在宮外。兩名宮女攙扶著宋輓歌登上了鳳輦,往祖堂行去,這還是她自進宮被冊封為皇后以來第一次見到王室宗貴。

    祖堂例不遠,沒一會兒便到了。鳳輦輕落,簾子被打了開來,一支手伸到宋輓歌的面前,食指上戴著羊脂扳指,手指白皙而修長,是宇文玄冰的手。宋輓歌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中,緩緩下了鳳輦給他福身請安。

    宇文玄冰的親迎,給了自己絕對的肯定與崇高地位。宋輓歌心中感動,抬頭朝他嫣然一笑。宇文玄冰一愣,雙眸隨即燦燦生光,目光似柔羽般自她臉上拂過,隨即連忙扶她起身。

    此時宇文玄冰的身後分左右兩側站著親貴與后妃內眷,宋輓歌剛請完安他們便跪下給她請安行禮,這讓她稍許有些緊張。宇文玄冰有力的大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她面上狂上得體的笑容,柔聲讓他們起身來。

    兩側分開,宇文玄冰牽著宋輓歌從中間步入,行過之處俱是驚艷讚歎的目光,當然也有隱含妒忌的。但,於她無妨,她選擇忽視。

    往宇文玄冰身側靠近了些,但見他微震了一下,遂輕語道:「皇上,我可是來晚了?」按常禮應該是她先來,然後與眾后妃親貴們一起等候皇上的駕到,現在反倒讓所有的人等著她,實是不應該。

    「沒有,挽兒來得不晚。今天祭天儀式很順利,熙兒也很乖,所以結束得稍早些,熙兒已在裡側由大法師頒淨福頌了。」宇文玄冰微轉頭含笑看著宋輓歌,聲音十分輕柔。

    到了祖堂的主殿前,宇文玄冰停住了步伐。宋輓歌知道現在應是由他率親貴先入,而自己率眾妃及內眷隨後。放開手之前宇文玄冰忽然一個伏身,湊近宋輓歌耳邊,輕道:「挽兒,真是捨不得放開你的手,就想這麼一直握下去。」

    宋輓歌低下頭去,一縮身子,有些心慌,再抬頭時他已行出了幾步遠。穩了穩氣息,隨後而入。

    主殿內有些陰暗,正前方是一個大型的供台,上面擺著虎嘯國歷代帝王的靈位與畫像。而熙兒已經換了一身月白色禮服跪在正中間,這是太子的朝服,祭完天熙兒便是虎嘯國的太子了。

    淨福頌頒完,熙兒由禮官扶起,起來時踉蹌了一下。這小寶貝定是跪了許久,看著他宋輓歌心疼不已。

    小人兒起身後也看見了宋輓歌,精緻的小臉上立即爬上笑容,便要向她跑過來。宋輓歌趕緊衝他搖搖頭,用眼神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站在他父皇身後。小人兒撅撅小嘴,然後很乖的走到他父皇身後站好。見熙兒今天如此聽話,宋輓歌心底頗為安慰。

    其後是擊鼓九通,鳴金九響,接著敬獻供品,眾人叩拜,大法師恭讀祭文,奏太子成禮,然後焚帛書」…一通繁瑣的儀式下來宋輓歌都有些累了,時不時看向熙兒,他例是跟著有板有眼的做著。而在她看向熙兒時有時也接觸到宇文玄冰的目光,他的眼中漾著無邊的愛意與柔情,直讓她心顫,再不敢與他對視。

    祭祖完成後眾人由祖堂移去乾坤殿,今晚的宴會將設在那裡。經過早上的祭天與下午的祭祖,熙兒已是十分疲憊了,小臉上困意十足。要去乾坤殿時吵吵著非要與宋輓歌一起坐鳳輦前往,她輕哄也無用,只能向宇文玄冰求救。

    宇文玄冰便讓宋輓歌與熙兒同他一起乘坐龍輦,旨意剛下,便有些許的輕呼聲入耳。宋輓歌知道這有些不合齊瞰,州想要拒絕,手已被宇文玄冰牽起。

    宋輓歌由宮人攙扶著登上龍輦,然後接過熙兒,宇文玄冰即刻也坐了上來,在眾人的叩拜聲中,先行前往乾坤殿。

    龍輦很大,容下三人猶顯得寬敞。熙兒賴在宋輓歌懷中,眼睛微閉,已是極困了,但又沒有完全睡著。宋輓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哄著他。晚上還有晚宴,如果不睡一覺這小人兒恐怕參加不了。倒沒哄多久便傳來小人兒勻稱的呼吸聲,想是睡著了。

    「挽兒,你今天也累了,還是讓我來抱著熙兒吧。」宇文玄冰邊說邊伸出手,欲接過小人兒。

    「我還不累,皇上早上起得早,應該比我更辛苦。」宋輓歌搖了搖頭,對他輕語道。

    宇文玄冰沒有說話,還是從宋輓歌手中接過熙兒。小人兒還沒有睡太熟,在他懷中動了動,囈語了聲:「母后,……

    「熙兒乖,母后在這兒,睡吧。」宋輓歌趕緊低下頭輕聲哄著,片刻後見小人兒沒有了動靜才直起身坐好。

    「熙兒太依賴你了。」宇文玄冰似是感歎了一聲。

    「熙兒還小。」宋輓歌淡淡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熙兒的確是依賴她。

    宇文玄冰也沒再說話,龍輦內瞬間靜默了下來。宋扼歌頓覺得有些不自在,頭不由的低垂了下去。

    宇文玄冰忽而伸出一隻手,輕輕托起宋輓歌的下顳,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的臉,神色迷醉:「挽兒,你今天真美,就像九天玄女誤入凡塵。這件禮服是我親自挑選的,當時便想著挽兒若穿上了它定是艷光四射,如今看來當時的想法還是過於淺薄了,我都不願讓別人瞧見了你這雷美得令人窒息的模樣。尤其先前挽兒下鳳輦時對我展開的那嫣然一笑更是傾國傾城,勝過百花,讓我驚艷心動無比。挽兒,如果你能夠時時對我展露那樣的笑顏,我此生亦是無憾了。」

    「皇上,你過譽了。」宋輓歌眼簾微垂,眼神有些閃躲。

    「不,挽兒,再美的讚譽你也受得。」宇文玄冰柔柔出聲,眼神愈見灼熱。

    龍輦內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宋輓歌的手在邊側輕輕抓著自已的裙衫,心裡有些緊張,就怕宇文玄冰一時動情做出別的舉動來,到時自己應該如何應對?今天是熙兒的太子典宴與生辰宴,她不想像半月前那樣與他鬧出什麼不愉快。

    想什麼便來什麼,宇文玄冰本捏在宋輓歌下穎的手游離到了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然後攀到眼眉間,順著鼻樑又來到了唇上。他慢慢低下頭來,宋輓歌心中緊張萬分,輕抓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越握越緊,眼看一個吻便要落下來,龍輦卻在這時候輕輕落地了,雖然振動很小,但因為蓄了許久的緊張還是把宋輓歌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皇上,乾坤殿到了。」

    宇文玄冰深深地看著宋輓歌,然後又輕拂了一下她的臉頰,才抱著熙兒下了龍輦。宋輓歌隨在他身後,不覺輕輕鬆了一口氣。

    穿過主殿,來到主殿後的暖閣,宇文玄冰輕輕將熙兒放在了暖閣內的紫檀木雕花床上。宋輓歌站在床邊給熙兒掖了掖被角,剛剛起身便落入宇文玄冰的懷抱之中,被他緊緊地抱住口

    「皇上,你…………你還要去換衣服呢!」宋輓歌輕呼一聲,微微掙扎著。

    「挽兒,別動,讓我這麼抱著你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宇文玄冰的聲音似敲入宋扼歌的心上,讓她的心間發著軟又發著悲,接著他一遍又一遍的輕喚著她的名字,「挽兒,挽兒,我的挽兒……,y

    宋輓歌只僵住身子不動,心底溢出絲絲悲傷口她總覺得今日的宇文玄冰有些異常,他似乎非常不安,好像在害怕某些不可預知的事情即將發生,讓他無法掌控。

    可是,他早已貴為一國之君,還會有什麼事情讓他不安讓他害怕呢?想要開口詢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良久,宇文玄冰才輕輕放開了宋輓歌,呼吸有些不穩,轉過身去,柔聲道:「挽兒,我讓人將你的禮服送來,你便在這裡換吧。我去東閣換,讓熙兒再睡會兒你便喚醒他,等到了時辰禮官會來門外通傳的。」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宋輓歌這才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神經,腿都有些發軟,傾身坐到了桌前。

    沒一會兒宮人便捧了一身緋紅色禮服進來,在宋輓歌面前緩緩打開了來。整個禮服分為三層,內裡是白綢黃菊繡邊諉衣裙,中層是淺紅流彩雲錦綢絲,外裳更是極美,長長的裙擺拖曳至地,紫金色的圓月紋錦,密密實實穿入金線纏繞其間,月亮下繡出碧霞雲紋,雲霞用多彩織錦又捻入銀絲,似飄入天的彩雲,又似風下的秋水。七彩琉璃線繡出欲飛的鸞鳥,以金線穿珍珠繡出密密的霞彩傘尾,異彩繁華,極盡華貴與雍容。

    宋輓歌一下子有些晃眼,這個禮服真是章彩華麗到了極致。為了襯這身禮服,她不得不將內裡的銀白色綢裙換成了淺粉底色繡著牡丹花的織錦綢裙,腰間的佩帶也換成了與禮服相配的錦繡鑲珠垂纓腰帶。

    好一會兒才妝扮完畢,一旁詞候的宮女早已看得呆住,不停的發出噴噴的稱讚之聲:「皇后娘娘真是太美了,比剛才的還要美上十分,這要是讓皇上瞧見,非瞧癡了不可。」

    宋輓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並未說什麼,起身去喚熙兒起身。這一覺也睡了一個多時辰,應是差不多了。小人兒在床上翻了翻身,睜開眼睛對上宋輓歌,立即朝她伸出小手,稚聲喊道:「母后……

    宋輓歌將小人兒抱起放在腿上,柔聲問道:「熙兒,還困嗎?」

    「不困了。」小人兒椽了椽眼睛,隨即搖了搖頭。

    「那我們現在就去你父皇那兒好不好」「宋輓歌寵溺的摸著熙兒的小腦袋,喚來宮女幫他另換了一身禮服。小孩的服飾倒是簡單,換的也快,不一會兒便穿戴妥當。

    牽著熙兒的小手隨禮官前往乾坤殿,剛出內閣門不遠便能清楚的聽見絲竹管弦之聲從主殿中傳來,俱是喜慶之聲,又摻著些許的曹雜。

    「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禮官拖長的聲音透過樂聲傳來。

    絲樂聲即止,宋輓歌與熙兒步入正殿,所過之處請安行禮之聲不迭響起,有它國的使臣,也有本國的文武百官和親貴。

    「臣等給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請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萬福千壽。」除了別國的使臣不用行跪禮,殿內諸人全部跪下清安。

    宋輓歌客氣地讓他們起身,在禮官的指8下緩緩步向主位的右側,熙兒坐在左側,中間的位子是空著的,宇文玄冰還沒有到。遞了一個眼色過去,管弦絲樂復又奏起。

    因她的到來嘈雜聲低了不少,眾使臣以及本國的文武大臣和親貴間亦不怎麼交談了。宋輓歌坐著頗覺無趣,熙兒更是坐不住,已從位上下來,賴在她的身側。宋扼歌輕刮著小人兒的鼻手,道他調皮。偶爾抬起頭,便見有不少人急急收回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探究的,打量的,驚艷的,欣賞的,不滿的,嫉妒的,……千絲萬縷,不一而足。

    突然,一道灼熱的視線朝宋輓歌身上射過來,那熾烈的溫度似要將她融化。宋輓歌一個輕顫,征地抬起頭來,就對上一雙似沉澱著千萬年相思和悲傷的幽深黑眸。

    「歌兒,真的是你麼?」他開口了,那聲音熟悉而又陌生,彷彿被幾千年積澱下來的相思和想念給浸潤過,如此深濃狂熾的情意即使拼盡所有的氣力似乎都壓抑遏制不住口

    「歌兒!「他又喚了一聲,帶著哽咽,盈著悲傷。那聲呼喚僅僅只是聽一遍便叫人心弦顫動不止,思緒如潮般洶湧澎湃。

    心,猛地就疼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癡,」

    宋輓歌掩住胸口,忽而就站了起來,雙腳仿似不受控制般的朝他走去,一步一步的走近坐在使臣席位的那個身著明黃色華服錦袍,俊美得有如天神一般的男子,那個讓自己既感到陌生又覺著熟悉的男子。

    「挽兒!!」耳邊突然傳來宇文玄冰一聲急切不已的驚呼,讓宋輓歌刑那間從癡愣中驚醒,看著緊緊拉住自己胳膊的宇文玄冰,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

    「皇上,你來了。」宋輓歌吶吶開口,想要福身行禮卻被宇文玄冰伸手止住。

    殿內眾人看見皇上到來,又是一片恭敬的行禮之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玄冰充耳不聞,只是拉著宋輓歌走至主位坐下,隨即伸手攬過她的纖腰,將她死死的抱在懷中,絲毫也不肯放鬆。揮手示意眾人平身入座之後,犀利無比的冰眸直直的射向使臣席位的龍御邪,皮笑肉不笑道:「龍兄,別來無恙!」

    龍御邪眼神複雜的看了宇文玄冰一眼,俊臉猛地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隨即起身,大步跨到他面前,怒聲道:「果然是你這個卑鄙小人將朕的歌兒給劫走了,無恥之徒!」在本國苦苦找尋了兩年未果,他就在想是不是別國的人將歌兒給劫走了?而別國的人會劫走歌兒,其原因十有八九是與歌兒有過節。這麼一推理,他第一個便想到了虎嘯國的新皇宇文玄冰。因為歌兒在國誕盛宴上三番兩次破壞了他的詭計,不但讓他顏面大失,還讓他丟了兩座城池。

    本來他也只是猜測,並不十分肯定,所以就想趁著宇文玄冰這次舉辦的太子典宴來打探一下虛實,卻沒想到當初在天魔宮劫走歌兒的人竟真的是他。那麼,那個所謂的小太子應該是歌兒與自己的皇兒吧。

    真是個卓鄙小人,不但霸佔了自己最最心愛的歌兒,還霸佔了自己的寶貝皇兒!

    「宇文玄冰,你夠陰險,也夠卑鄙,身為一國之君,竟然做出這種奪人妻霸人子的無恥之事來!這筆賬,朕回國後定會與你算!」龍御邪冰冷的黑眸中隱隱閃現著狼絕陰鷙的厲芒,渾身散發出的煞氣給人以沉重的壓迫感,殿內已經有不少人驚怔愕然得屏住了呼吸。

    「放肆!龍御邪,這裡是朕的地盤,希望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麼陰險,什麼卓鄙,什麼奪人妻霸人子,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宇文玄冰惡狠狠的瞪著龍御邪,面色亦是陰沉得似能滴出水來,眸底的冷殘寒光同樣讓人看著心驚膽顫。

    「呵,你不明白無所謂,朕也不需要你明白!你可以一直卓鄙無恥下去,只要歌兒明白朕在說什麼就行!!」龍御邪聲聲冷笑,一口一個「朕」,亦是用著帝王的身份。說罷,轉頭上前一步,緊緊拉住宋輓歌的手,急急問道,「歌兒,這兩年你有沒有受苦?宇文玄冰有沒有虐待你欺負你?快點告訴我,我定會為你諸回公道!」

    「放開挽兒!!」宇文玄冰陰沉著臉,猛地一聲厲喝,隨即揮掌將龍御邪的手用力拍開口「龍御邪,你認錯人了!請你看清楚,這是朕的皇后,亦是朕的愛妻!她叫挽兒,並非你……聲聲所喚的歌兒!麻煩你對朕的愛妻尊重一點,否則,休怪朕對你不客氣!「宇文玄冰一字一句、梆地有聲的說著,尤其是「愛妻」這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似在極力的證明著什麼,不容人有一星半點的忽視。

    「宇文玄冰,你在說什麼?!你說歌兒是你的妻子?!你在放屁!!」龍御邪額上青筋直跳,雙拳握得咯吱作響,急怒攻心之下,竟不顧帝王的高貴威儀,第一次惡聲爆出粗。來,尤其還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

    「你才放屁!」宇文玄冰下意識的出口回擊,也顧不了那麼多。他沒想到龍御邪這麼快就懷疑到自己頭上,還親自找了來,殺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以前無論是多麼重大的宴會,他龍騰國都沒派過使臣前來祝賀,這次他本尊竟然不請自來。呵,還罵自己卓鄙,他龍御邪又能好到哪裡去?剛才他會晚到,就是去暗中重新部署了一下守衛,以防龍御邪這個狂戾暴君野蠻強搶。「龍御邪,扼兒是朕的妻子,亦是虎嘯國的皇后,這已是不容瓣駁的事實!你不要再在這裡胡說八道、胡言亂語!這個世上長得一樣的人大有人在,你會認錯人也無可厚非!朕大人有大量,就不再計較你剛才對撓兒的無禮之處了!晚宴過後請你早點回國,朕就不多留你了!」

    「哼!長得一樣?你當這世上還有第二個耶律芸蘿麼?」龍御邪微瞇著眼睛,哼哼著冷笑道。

    提及耶律芸蘿,龍御邪又不由想起歌兒的真實身世來。一年前,他派冥風去暗查羌夷國的皇室宗卷和秘聞,後來查到的結果還真的如他之前所猜想,歌兒與那個耶律芸蘿竟真的是孿生姐妹。

    原來在羌夷國皇室流傳著一個古老的詛咒,說是皇室成員產下的孿生子,先一個出生的都是惡魔的化身,若不在它降臨人世的那一天將它殺死,以後它定會給整個國家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而歌兒就是那個所謂的「惡麾的化身,「好在她的母后有良心,不忍殺死自己剛出生的女兒,而是在製造了處死歌兒的假象之後,暗遣自已最最信任的貼身婢女帶著歌兒遠遠地逃出了皇宮。

    那宮女出宮後,直接帶著歌兒去了雪麟國,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了微服出巡的雪麟國皇帝。那宮女本就長得貌美,又有著不凡的才情,而那雪麟國皇帝也是個喜好美色之徒,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才貌兼備的美人,遂強行將她帶回了宮,連同歌兒一起。

    進宮後,雪騰國皇帝時那宮女例也是頗為危愛,甚至封她做了皇后,還封歌兒為雪麟國的第一公主傾城公主,並且將歌兒視為己出口

    呵呵,歌兒果然不是那個禽獸的女兒。雖然他早已不在乎歌兒是否是自己殺父霸母仇人的女兒,但真正知道了歌兒的身世,他心底還是會忍不住興奮。

    不過,他不會將歌兒的真實身份告訴她的,那些愚昧無知的人既然要相信那個可笑的詛咒而狠心拋棄歌兒,甚至想殺死歌兒(如果不是歌兒的母后尚存一絲良心的話),那他定不會再讓他的歌兒與羌夷國有任何關係。他不發兵滅了羌夷國,已經是看在歌兒的面子上了。

    「歌兒,我們走吧,你都不知道這兩年來我是怎麼過的。」龍御邪回過神來,再次拉住宋輓歌的手,無視宇文玄冰陰沉難看的臉色。

    「對不起,這位公子,你認釗人了。」宋輓歌低頭愣愣的看著緊拉著自已手的那隻大手,極力壓下心中突然湧起的那股斥潮,淡然的說道。「對不起,我不是你口中的歌兒,我是虎嘯國的皇后,亦是玄冰的妻子,你真的認錯人了。」聽了這麼半天,她已經知道眼前的男子是龍騰國的君王。那麼,他定是將自己錯認為他的寵妃臠妃了。宇文玄冰不是說過自己與龍騰國的臠妃長得一模一樣麼?他會認錯也是理所當然,之前魅姬不也認錯過麼。

    「認錯人?歌兒,任何人都有可能將你認錯,唯有我不可能!你所有的一切早已刻入了我的心魂和骨髓,我即便是想要將你認錯也決計不可能!」龍御邪說得鄭重又堅定,抬眼對上宋輓歌的雙眸,忽而在她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陌生,這才漸漸發覺出不對勁來。

    歌兒似乎不認識自己了?她好像忘了自己,從剛才到現在她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冷憤怒的目光猛地看向宇文玄冰,怒聲叱問道:「宇文玄冰,你到底對歌兒做了什麼?歌兒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了?快說,你到底對歌兒做了什麼」」,

    「呵,我說了她不是你的歌兒,她叫挽兒,是朕唯一的愛妻!」宇文玄冰緊緊的摟著宋輓歌,心潮激動難平。挽兒並沒有因為龍御邪的出現而記起以前的一切,他該慶幸,他真的應該慶幸。「龍御邪,連挽兒都說你認錯了人,你還想怎樣?」

    「不,我是不會認錯的,她就是我的歌兒!宇文玄冰,一定是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卑鄙小人對歌兒做了什麼,她才會忘了我!」龍御邪憤怒的嘶吼著,冷厲的臉色難看得似要吃人一般。

    「龍御邪,朕不想與你多說,反正你就是認錯了人,信不信由你!」宇文玄冰冷眼迎視著龍御邪吃人般的眼神,無視他眸中的狂怒與陰狠。「今日是朕的皇兒的太子典宴和慶生宴,朕希望你不要再胡鬧下去!否則,不要怪朕有失地主之誼了!」

    「你的皇兒?」龍御邪聞言,雙目不覺變得有些赤紅,冷厲的眼神憊發可怕起來。「熙兒明明是歌兒與朕的皇兒,何時又變成了你的?你這個奪人妻霸人子的卑鄙小人,還真有臉敢說!」

    「你們不要再吵了!「久久沉默無聲的宋扼歌忽而開口,立刻將龍御邪和宇文玄冰的目光引到了她的身上。

    「歌兒!」

    「挽兒!」兩人同時喚出聲,等著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皇上,我累了。對不起,恕我先一步帶熙兒離席。」宋輓歌椽了椽有些犯暈的腦袋,說罷,用力掙開宇文玄冰緊攬在自已腰間的大手,轉身抱起有些被嚇到的熙兒,頭也不回的往乾坤殿外走去。

    「歌兒,你要去哪兒?」龍御邪急忙想要追上去,卻被宇文玄冰揮手攔住。

    「龍御邪,朕最後再警告你一聲,她不是你的歌兒!!」宇文玄冰冷著臉,俊臉上有著壓抑不住的陰狠和狂怒。

    「讓開!」龍御邪低喝一聲,凌厲的雙掌隨即毫不猶豫的揮向宇文玄冰的面門。

    「護駕!護駕!」殿內的守衛見著自已的皇上被人攻擊,一個個趕緊拔刀衝了上去。

    打鬥中,桌椅倒了一地,杯盤酒盞更是碎得滿地狼藉,酒水菜餚四處飛濺,膽小的官員回過神來躲的躲,逃的逃,乾坤殿內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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