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孤獨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幻影刀法
    臥牛山上。

    一位老者,正對著北斗星吐吶用功,只見他一身勁裝,目如寒星,閃著熠熠晶光;鬢白如雪,根根見肉抖擻;太陽穴高高凸起,顯現真實功力;仙鳳道骨,銀髮童顏,疑是神仙臨世。

    「高老,你早啊。」冷峻氣喘吁吁地爬上山頂。

    高老頭兒轉過身,吹一下鬍子說:「你小子真是泥姑養兒子——豈有此理,讓自己的師父在山頂上喝西北風,自己卻花天酒地忙著泡妞,真是不像話。」

    冷峻也不解釋,從背後拽過一瓶酒來,笑嘻嘻地說:「你也不要太難過呶,這瓶貴州茅台是我冒著挨揍的危險從我老爸那裡搞到手的,也算是我對你教我點武藝表示感謝。至於你那點玩藝兒,慢慢來也不遲。」

    「一點玩藝兒?呵,你小子也太缺德了點吧,我是無名叟,你知不知道能得到我的傾囊傳授,多少人夢寐以求?瞧你那滿不在乎的德性,瞧不起我的絕技是吧?我這就露一手給你看看,讓你知道什麼才叫行家出手。」高老頭兒很是不服氣,說著就要表演。

    「矣,且慢,」冷峻笑道:「你不要惱羞成怒,你看你說你幾下就這樣你平時是怎麼教我的?好事不在忙中之急,你我先暢飲一番再練不是更好?」

    「你老爸老媽,不會急得團團轉?」

    「有上次經歷哪還敢瞎來?這次我謹慎了。跟他們交待過了,我在學校留宿。」

    「你小子蒙騙父母向來是經驗豐富啊。」

    「沒辦法,你從小就這樣教我。」

    高老頭,放下酒瓶叫苦道:「你可要搞清楚了,我可從來沒教過你行騙,你小子純粹自學成才。若冷老夫子要是找我算帳,你也要給兜著點。」

    「那也行,茅台還我。」冷峻詭笑說。

    高老頭抱起酒瓶說:「如果我建議咱們一致把它給喝掉,你同不同意?」

    冷峻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有自知之明就好,就怕弱智。」

    高老頭又建議說:「不過你本是讓我獨享的,我雖答應分你一點,你卻必須先讓我先喝,不然你那麼貪杯把酒喝光了,我怎麼辦?」

    冷峻得意地說:「幸虧我裝備了兩個酒杯。」

    「拿來我看看乾不乾淨。」高老頭兒說。

    冷峻不假思索地遞了過去。誰知高老頭拿起來就把它扔了。

    「你——」冷峻這才發覺上當。

    冷峻只有邊咽口氣邊眼巴巴地看著高老頭兒一聲不吭地吃菜喝酒,嗅著那酒香,他只覺懷裡揣了25只耗子,百抓撓心。無奈答應別人先用,自己只得,按捺住饞蟲的抗議。

    「吃菜不如渴湯,喝湯不如聞香。」冷峻這樣自我安慰。

    高老頭兒大概是年老的緣故,喝起酒來也那麼緩慢,酒也確實是香,看他那陶醉的神情就知道,他陶醉之餘也沒忘了提醒冷峻這酒確實好,從他時不時衝他一樂的情形來看,就可略知一二。

    冷峻牙癢癢地說:「我說高老頭兒,你要喝就快喝,要不是就別喝教,我練功算了。別耽誤我的寶貴時間,一寸光陰一寸金,知道嗎?」

    高老頭兒仍是不緊不慢地說:「唷,你剛才不是說不急嘛,現在怎麼又急起來了,再說了,哪有徒弟這樣跟師父說話的?」說罷又去品他的酒了。

    十足倚老賣老!

    冷峻冷哼一聲,只有繼續地等。

    你不是要折磨我嗎?我偏不中你的圈卷。他心裡打著算盤,於是他又提醒自己了,是啊,你幹嗎又著急起來了,不是你說不著急的嗎?

    山上的風並不怎麼大,可以撩起他的散發。

    這是夜晚,而且又是冷風中,他的思緒雖多卻不會太雜亂,他的心終於慢慢趨於平靜。望著朦朧月色下淡暈中的樹林和黑沉沉的遠山,聽著風在枝上托弄的輕響,他的思維定在了高老頭兒的身上。

    高老頭兒就像大自然的太陽、月亮、和地球等一切自然體,乍一看外表普通平平無奇,其實卻令人咋舌。走在大街上,沒有人認為他與其他人有什麼兩樣,無非是精神出奇的矍鑠罷了,如同自己照鏡子,面對鏡中的自己,認為對他是再瞭解不過了。然而,疑問卻是由自己產生的——人最愛問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別人在介紹自己的詳細情況時,他往往會介紹著介紹著,連自己也認為是自相矛盾,他只能用「有時是這樣,有時是那樣」這樣的語句。

    事物本就是矛盾的結合,有其矛,就必會有其盾。

    自然規律。

    境由心造,心也由境造。為何不用平時以往的心態去看他,也免得自尋煩惱?

    但心態,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變的?

    冷峻苦笑。

    他經常能因別人的一句話而陷入沉思,而每次最終卻總是落個疑問的結果;他經常內心劇烈鬥爭,而表面卻又總是強裝平靜。他也恨自己,表裡不一,但,內心深處,潛意識中又告訴提醒他必須如此。

    他有許多想法,連他自己也不懂由什麼意識產生。

    「你又在想些關於我的什麼問題?」高老頭兒眼中有亮光在閃爍。

    冷峻看了看他還是說了:「你好神秘。」

    「其實,我也在想你怎麼這麼神秘。」高老頭兒笑道。

    冷峻點點頭,他想起了一個故事。

    一個小雞去問母雞媽媽:媽媽,我是怎麼產生的?母雞媽媽說:你是媽媽用蛋孵出來的呀。那雞蛋又是怎麼產生的?雞蛋是由媽媽生產的。那媽媽又是怎樣產生的?媽媽呀!是,是由媽媽的媽媽用蛋孵出來的。那媽媽的媽媽的雞蛋又是怎樣產生的?……一個很平常的故事成了千古之謎。

    而當你問別人這個謎時,他也會問你這個謎。我們每個人對於別人來說都是個謎。

    高老終於放下酒瓶,嘖了嘖嘴說:「咱們還是進入主題吧。」

    冷峻連忙站起身說:「高老,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冷峻盯著他半天,才不緊不慢地說:「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高老頭兒一笑:「我沒名字。」

    「那你怎麼有姓氏?」

    「既然你這樣刨根問底,我不妨向你透露一下,我確實有姓無名,年少年時候曾經也在江湖上混過,人們也僅知道我姓高。不過名字就是無名。就如同老捨,他名叫舒捨予,那就只有個捨字了,所以人們就叫他老捨。」

    冷峻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高老頭兒要是想告訴他的自然就會告訴他,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

    「那就進入主題吧。」冷峻又蹲坐下來。

    高老頭兒眼中泛著笑意,忽然又一臉嚴肅地說:「你聽好了。」

    「這迷幻刃是蘊天地之靈氣,汲萬物之精華,不同稟賦的人也有不同的造化,它與練習者的性情,閱歷、環境、涵養都密切相關,任何一個因素都會影響刀法的優傷。心神合一,這就是練功的最高境界,這種刀法,也是我研究萬物事理,正反邏輯推理,經過無數心血。總結出來的。」

    「首先講性情,這是刀法的關鍵,練習者的心胸寬是窄,度量是大是小,本性是善是惡,可決是他對迷幻刃駕馭的程度、影響攻擊力度。

    其次,閱歷、練習者對世界社會的瞭解是深是淺。對人生哲理研究是透是生,可決定他的叛斷力,進而影響他選擇攻擊對方時刀式的弧度,制約著精確度。

    再者,環境,決鬥時敵我所處的位置,各自周圍的事物,光錢明暗等可決定飛刀是曲是直是橫是豎是弧,是定點還是週身,從而影響發刀的方向。

    力度,精渡,方向都是刀法的精魂,任何一種因素都會對對方起制約作用。最後,涵養這個因素,似乎有些遠了,但它卻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條件,涵養是由人的知識和修性培養出來的,它可以決定練習者,對刀法的領悟是否通透,對刀法的駕馭是否隨心所欲,還有就是他是否能領悟到更新的更完美的招式,達到一定的造詣。「

    說罷,高老頭兒瞪眼瞧著冷峻,只見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有眼珠子在不停地眨,臉上的表情在不斷地變。

    直到冷峻長吁一口氣,扭頭發現高老頭兒也在瞅他時,才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你說我的臉形像鴨梨還是像鵝蛋?」

    「像苦瓜。」高老頭兒說。

    冷峻抽動了一個嘴唇:「連你也這麼沒見識。」

    「你能記住嗎?我可只說一遍。」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先聽我背一遍好嗎?」

    高老頭兒翻著眼睛聽著他背湧,心裡不禁歎服這小子悟性確實高。

    「你好像在罵我?」冷峻忽然開口。

    高老頭兒一跳:「有何證據?」

    「很簡單,當我看到別人比我強時,我也會——不過通常用嘴直接表達出來,我會先給他一拳,然後再說**的真不簡單。」冷峻笑道。

    高老頭兒瞅著撫著拳頭詭笑的冷峻,懼意頓生:「你不會把你的鐵拳放在我老骨頭上拍兩拍吧?」

    冷峻挺大方地說:「看在你稱我的手為鐵拳的份兒上,放你一馬。」

    高老頭兒誠恐誠慌地說:「多謝多謝,那咱們倆不相欠了?」

    冷峻大叫道:「誰說的,剛才的酒,我還沒喝過呢,拿來。」

    但,此時高老頭兒已抱著瓶,飄出了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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