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魔僧豪賭
    三人一馬,邊走邊看。置身在燕原集核心的墟集中,體會著塞外草原民族的風情。不論男女,人人背弓帶刀,坐在馬背上就像坐在椅內那麼安詳舒適。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方言,衣飾、裝扮,看得人眼花繚亂,聽得一塌糊塗。

    來這裡做交易的既有一般牧民,更多的是各方酋長,土豪、惡霸,但人人依成規辦事,討價還價,不見恃強欺弱的情況。交易的貨色應有盡有,除各類牲口、牛皮、羊皮、鹿皮、土酒、皿器等外,尚有中士來的絲綢、陶瓷等,看得人目不暇給,大開眼界。墟集沒有其它漢人,使得元越澤與任俊份外惹人注目,也有許多面色不善的大汗欲上來找麻煩的,但他們看到任俊背後造型獨特的直砍刀後,立即走開。

    跋鋒寒歎道:「我們昨天沒殺完的馬賊應該已把呼延金死掉的消息散播開了,小俊一戰成名。」

    任俊被讚得臉紅,唯唯諾諾地點頭。

    元越澤道:「看得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對我們極為厭惡,他們眼睛裡都射著仇恨的火焰。」

    任俊嘟囔道:「那也該怪楊長廣,他坐龍庭的年月,把漢人和草原諸族的關係弄得極差,我們又沒幹過什麼壞事。」

    元越澤悵然道:「世上又有幾人能以客觀的目光去對待共性與個性呢!」

    說話間,跋鋒寒引領二人來到馬吉那組營帳前,十多名突厥武裝大漢從營帳間擁出來,攔著去路,剛要開口怒喝,驀地瞥見剛剛扭過頭來的元越澤長相,不禁面色大變,出一聲怪叫後,從最接近的那組營地中湧出上百個魁梧的武裝大漢,殺氣騰騰地圍上三人。

    六十步外的主帳門簾突然揭起,門口出現兩道魁梧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

    左側一人作契丹人的打扮,背負雙刀,雖說不上英俊,但身型偉岸筆挺,膚色黝黑閃亮,最惹人注意的是雙目似開似閉,開時精芒電閃,閉時莫測高深,賦予他一種看不起任何人,自命不凡的感覺。他額寬而眉骨高聳,盡顯其堅強固執的個性,微向側彎的唇色像永遠掛著一絲對人不屑和自信的笑意,使人一見難忘。

    右側那個手握長矛,年紀輕輕,長得軒昂英俊,氣度動靜處處表現出第一流高手的風範和自信。二人只數步就來到戰圈外圍,冷眼凝視三人,利比刀刃。

    握矛年輕人以漢語道:「不知元兄與跋兄前來,拓跋滅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跋鋒寒看出此二人非是平庸之輩,面容冷靜如岩石,不見絲毫波動,道:「拓跋兄好說,我們三人只想見馬吉。」

    對於跋鋒寒小覷自己,拓跋滅夫眼中閃過怒色,口中依舊客氣道:「不知鄙主上哪裡得罪了跋兄?」

    契丹大漢雙目噴火地盯著任俊,以突厥話冷哼道:「在下呼延鐵真,是契丹大酋王阿保甲的名武士,聽說任兄武藝不凡,可否教在下見識一番?」

    跋鋒寒瞧向他,讚許道:「聽說閣下被譽為契丹新一代最傑出的高手,果真不俗。呼延金與閣下是何關係?」

    呼延鐵真絲毫不懼跋鋒寒的迫人氣勢,依舊死死盯著任俊道:「呼延金與我並無關係,但他乃大酋的手下,被任兄殺死,在下自要為他討個公道,否則大酋面目何在?」

    周圍人越圍越多,許多人已經搭弓瞄準三人,聞言更是大聲喝彩叫好。

    元越澤開始時尚冷眼觀望,突然察覺到不對勁,眼前二人囉嗦個不停,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馬吉該是趁機跑了,電目環視,察覺到東南方隱有煙塵飛揚,立即飛身追去,口中喝道:「動手!」

    在下意識反應下,漫天箭雨追著元越澤而去。

    下一刻,所有馬吉一方的人皆目瞪口呆:元越澤如刺蝟一樣眨眼消失幾十丈外。

    只這一口氣的時間,已足夠跋鋒寒二人搶儘先機。

    「鏘!」

    「長空」與「斬玄」一同出鞘,只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綠、白兩種電芒以電光石火的高劃過虛空,跋鋒寒與任俊殺入人群。

    尋常角色哪是二人的對手,剛剛劈翻兩名黨項族勇士,任俊心生警兆,殺氣刀氣,一時把他完全籠罩其中,兩股凌厲的刀氣從右後方上空分襲頭背而來,度驚人。

    來不及暗罵自己自大過頭,忘記元越澤說過的每一刀都要留餘力的話,他身體旋動,回刀舞起一團刀花,化作漫空碧芒,緊護全身。

    「鐺!」

    一個預謀而來,一個倉促回擊,高下立判。

    任俊不敵呼延鐵真看似只兩刀,實則變化萬千的猛招,被硬迫退四步,陰寒的真氣也刺入經脈中,難受異常。

    呼延鐵真大笑道:「什麼中原高手,也就只能欺負呼延金那種小角色罷了!」

    語畢,整個人猛彈空中,雙刀如兩道閃電般凌空下劈,直取任俊天靈。

    跋鋒寒砍翻如狼似虎的幾十人後,一口真氣已快用完,他實戰經驗可比任俊豐富得多,展開他最擅長的一心二用之術,殺敵的同時,分出部分注意力去盯著淵亭嶽峙的拓跋滅夫。就在拓跋滅夫氣勢凝聚至最強點,身軀稍微前傾,引得跋鋒寒略一失神地當,身前一手持長劍的大漢劍勢一轉,挽起破空而來的一球劍花,不但影響了跋鋒寒的左側視線,更對分心的他造成極大的威脅。

    幾乎同一時間,拓跋滅夫化做一縷輕煙,閃電欺上,手上長矛如怒龍出洞,帶起的勁氣把呼嘯生風,幻化出象徵著力道臻達極峰的凌厲軌跡,似拙實巧,毫不留情地全力攻刺跋鋒寒面門,威猛至極。

    跋鋒寒一聲長嘯,長劍稍往右移,再沉肘拉後。接著猛扭身軀,長劍在懷內爆起一團因反射著五彩光芒的氣團,倏地爆炸開來,不但卸去那影響他視線的劍網,更是連消帶打,光雨圍著似幻實真的一劍,迎上拓跋滅夫的長矛,變化之精微神妙,堪稱神來之筆。

    「叮!」

    只一聲刺耳聲響過後,拓跋滅夫全身劇震,往後挫退,控制不住的連退兩步。跋鋒寒不給拓拔滅夫任何機會,閃身追擊。

    呼延鐵真的雙刀變化精奇,凌厲無比,確實對得起契丹最傑出的武者稱號,他的雙刀有若兩條欲尋隙而入兇惡的毒蛇,絲毫不給任俊任何機會,瘋狂噬來。

    任俊有如老僧入定,心靜如水,氣機交感下,他清楚察覺到呼延鐵真一起攻來的雙刀不但有輕重先後之別,切攻來的角度、力度和攻擊點都是完美無暇,不變中寓萬變。

    一聲尖嘯,碧芒再盛,化作漫天虛虛實實幻影,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的迎上呼延鐵真的攻擊。

    金鐵交擊之聲不絕如縷,一輪攻勢毫無效果,呼延鐵真心生懼意,只退了小半步時,就見漫天刀影突然消去,任俊正雙目神光電設,雙手握刀直砍下來。

    呼延鐵真心膽俱裂,因為對手本是平凡不過至乎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卻令他生出千軍萬馬廝殺得血流成河、屍橫片野、日月無光那種慘烈的感覺。直覺告訴他:此刀絕對接不得。

    「鏗!」

    沉若悶雷的聲響過後,呼延鐵真口噴鮮血,整個人被任俊的一刀帶得橫飛十幾丈。

    另一邊的施盡渾身解數,矛勢屢改也無法對抗跋鋒寒如天馬行空一般渾然天成劍招的任拓跋滅夫亦是一聲慘叫,被拋出戰圈,不知死活。

    戰鬥描寫起來慢,實際上都只生在電光石火間。

    跋鋒寒二人雖是殺了上百人,怎奈敵人太多,又一輪箭矢飛了過來,迫得二人易攻為守,錯失追殺良機。

    但二人經歷過元越澤洗髓伐毛,實力與從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且圍攻他們的人是馬吉的手下與呼延鐵真手下的混合體,呼延鐵真夾著尾巴逃了,他的手下哪還會愚蠢到自己送命,加上大部分人士氣被奪,紛紛開始逃竄。

    二人連手幹掉數百人,真氣也快耗費完,任俊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道:「大哥究竟能否追上馬吉?」

    跋鋒寒沒有答他,反是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孤立的主帳。

    此刻周圍哪還有半個人影。

    元越澤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道:「馬吉,還不給我滾出來?」

    人影一閃,元越澤已出現在裝備華麗的營帳前。

    內裡連滾帶爬的「滾」出一個肉球。

    元越澤驚訝地望著他。

    無論在塞外甚或中原,他從未見過有人比馬吉穿得更豪華,更珠光寶氣,無論裡衣外袍的漢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繡精巧,以日、月、星的紋樣,造成色彩繽紛、富麗堂皇的效果。馬吉頭頂的高冠,腰圍的玉帶,均綴滿寶石,在陽光下閃閃生輝。舉凡可以掛鏈戴環的地方,均無一倖免。讓人看上去就生出累贅的感覺,他竟怡然自得。

    這大草原最著名專收賊髒的人長相絕令人不會恭維,既肥且矮,頂著個大肚脯,面容肥腫難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他垂著肉,如鬥敗的公雞一樣攤倒在元越澤身前。

    跋鋒寒二人圍了上來。

    元越澤對二人道:「他娘的,這混蛋竟敢玩我,派人故意把我引走,準備先迅幹掉你們,他再離去。嘿!我元越澤的兄弟豈是那麼易與?你死前還有什麼話要說?」

    馬吉肥軀劇烈顫抖,抬頭對上元越澤懾人的雙眼,以流利的漢語慘然道:「我認栽了,願以秘密情報交換元兄饒我一命!」

    他說話時習慣瞇起像兩道線般的眼睛,異芒乍閃,不但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讓人感到他的精明厲害,極有城府,非是易與之輩。

    他的修為在元越澤三人面前如同小兒,但觀他在這樣劣勢的情形下,依舊不失方寸,當知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確實不是白混的。

    跋鋒寒不屑道:「你一個為生活奔走的小商人,能知道什麼值得換你一條狗命的大秘密?乾脆現在就幹掉你。」

    說完,擎劍下劈。

    馬吉也不求饒,傲然面對跋鋒寒這鬼懼神驚的一劍。

    元越澤心中暗暗點頭,跋鋒寒非是衝動的人,他這作法就是想檢驗馬吉說的話是真是假。

    順勢接住跋鋒寒這一劍,元越澤心忖看來此人確是有所恃,於是道:「若消息教我滿意,我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只是別讓我再看到你。而且,這諾言只對我一人生效。」

    馬吉想都不想就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否則以跋兄與任兄的修為,哪個不可以殺掉我?」

    這傢伙確實不一般,瞬間反客為主,令元越澤幾人亂了方寸。

    跋鋒寒沉聲道:「你若誓後說的消息確實珍貴,我們三人十二個時辰內絕不動你,否則不得好死。」

    馬吉大喜,立即下毒誓。跋鋒寒素來說一不二,誰都無法懷疑他的諾言。一天一夜的時間,他自信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待避過風頭後,再回來興風作浪,以圖報此奇恥大辱。

    元越澤過去一把提起他,揭開門簾,對跋鋒寒二人道:「到裡面談。」

    四人在寬敞的帳內坐下,滿鋪的地毯柔軟舒適,帳壁以掛毯刺繡裝飾得色彩豐富,瑰麗堂皇,中間放著一籃籃各種鮮果,來自波斯的名貴飲食器皿,盛著大盤香噴噴的羊肉,顯示其主人奢華講究的生活習慣。

    馬吉拔起插在烤羊肉上的匕,割下三片羊肉奉予三人,歎道:「三位兄弟武藝不凡,崇尚俠義,我馬吉突然後悔這些年來的作為……」

    元越澤喝道:「你若還敢囉嗦,耍花招,我寧可不聽你的消息,我既然敢孤身前來,就沒將頡利放在眼裡!」

    馬吉氣勢頓失,勾起了內心對元越澤的恐懼,頹然道:「若我猜得不錯,元兄此行目的該是要將草原鬧得更亂,在內訌下無法南下入侵中土吧。」

    元越澤道:「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得出來,休得廢話。」

    馬吉又道:「我只一個消息,自認足以換回自己的小命,元兄可知東西突厥就要重新合為一體?」

    元越澤三人愕然,跋鋒寒道:「頡利和統葉護政見不和,為何會同意合為一體?誰為大汗?」

    馬吉搖頭道:「詳細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此消息千真萬確,元兄恐怕還不知道頡利本來準備要引你來草原殺死你的,我也是這幾天才收到突厥重新一統的消息,不知頡利會否把殺你的計劃取消?」

    元越澤腦海中瞬間閃過劉昱的身影,心忖此人若還活著,的確有能力說服頡利與統葉護二人,東西突厥根本沒可能再統一,可只要說出一個頡利與統葉護的共同目標,比如中原,將來合作侵入中原後,瓜分完戰果,是戰是和,到時候再說。這樣好的機會,頡利與統葉護沒可能會錯過。要真是這樣,自己那國師岳父雲帥回西突厥看來是沒什麼作為。

    跋鋒寒沉聲道:「你可清楚頡利原本準備圍殺元兄的計劃?」

    馬吉苦笑道:「說出來恐怕跋兄不相信,我恨死了頡利,與他合作只是表面上的,他當然也不會透漏什麼重要機密給我。」

    此話元越澤絕對相信,拜紫亭、伏難陀、契丹、室韋、高麗等各大勢力其實都是反對頡利的,頡利為人凶殘,在草原上橫行霸道,橫徵暴斂,人人敢怒不敢言,正如箭大師的遭遇一樣,很可能深末桓就是手頡利強迫而去緝拿箭大師。想到這裡,他心念一動,道:「頡利的事暫時不談,閣下先說說你們與拜紫亭的計劃吧。」

    馬吉道:「伏難陀已強迫美艷將五採石交給拜紫亭,渤海國立國已成定局,所以我才說頡利可能回取消圍殺你的計劃,因為迫在眉睫的事是如何解決掉即將一統的靺鞨。我今日清晨才收到消息說,突利已與頡利停戰,準備聯合起來先滅掉渤海國這個共同敵人。」

    美艷指的是馬吉的親生女兒,伏難陀的情-人,伊吾族的美艷夫人,她行蹤飄忽,居無定所,貌美如花,毒如蛇蠍,在北疆艷名遠播,吸引了大批圍繞裙邊的不二之臣。

    元越澤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展得這樣快,五彩石竟已落入拜紫亭之手,難怪突利會與頡利講和,因為他們均會不擇手段的阻止任何人憑五採石統一靺鞨八部。

    任俊好奇地道:「五彩石是什麼東西?能影響草原上的形式?」

    元越澤不假思索地答道:「五彩石是波斯正統大明尊教立教的象徵,原名『黑根尼勒』,意思是『光明之石』,五十年前被光明使者拉摩帶到大草原來,拉摩本要對付一群從波斯逃到大草原來的叛教者,不過他的務失敗,因為那些叛徒在回紇落地生根,創立另一個大明尊教。而在南北朝時代,勒鑾未分裂為七部,總名靺鞨。後來其主從拉摩手中得此異寶,遂以之飾大族長的冠帽,五彩石從此成為靺鞨領袖的象徵。再後來契丹入侵,靺鞨滅亡,族人散逃各地,形成靺鞨七部,最強大的就是北面以黑水靺鞨和南部的栗末靺鞨,其它五部均弱不足道。五彩石從此落入契丹人手上,它本存在阿保甲的牙帳內,數年前忽然失竊,不知所蹤。拜紫亭得到此石,等若中原人得到和氏壁,會令他聲勢大增,順理成章的藉機立國。」

    馬吉呆望元越澤半晌,歎道:「元兄竟對此事如此瞭解,令人佩服。」頓了一頓,繼續道:「我在伏難陀到龍泉前就與他認識,此人口才無雙,心機深沉,可怕已極。五年前,拜紫亭仍安安份份做他的粟末族大酋,年年忍受頡利對他的苛索,到伏難陀西來傳法,為他佔得著名的立國卦,才把他的命運,也是粟末全族的命運改變。佔得此立國卦不久,契丹阿保甲傳來保管多年的五彩石失竊的消息,此事更增拜紫亭的信心,認為是應卦之象。又兼突利和頡利在很多事情上生磨擦,而頡利重用趙德言,苛索無度,更使一向靠攏頡利的人萌生離心,在此種種情況下,拜紫亭遂大興土木建設龍泉,擴軍備戰。其實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伏難陀,拜紫亭只是他的扯線傀儡。照我猜,縱使渤海成功立國,伏難陀亦會害死拜紫亭,再把他的兒子捧作傀儡皇帝,自己做太上皇,時機成熟後更取而代之。可惜拜紫亭一世英明,待到兩年多前伏難陀和高麗的蓋蘇文開始來往,他才生出警覺時,一切皆晚矣。更可怕的是伏難陀已變成粟末人心中的神,就像畢玄之於突厥,傅采林之於高麗,即使拜紫亭亦無法動他。」

    跋鋒寒沉吟道:「就算渤海立國,伏難陀拿什麼對抗金狼軍與黑狼軍?」

    馬吉道:「這是伏難陀策劃的一場豪賭,最理想是拜紫亭戰死,伏難陀代其領隊擊退狼軍,蓋蘇文則借勢取高麗王高健武之位而代之。至不濟伏難陀亦可與蓋蘇文瓜分拜紫亭多年斂聚的金銀珠寶,拍拍屁股各自回國。死的只是粟末族的人,他們不會少半根汗毛,如若成功,得益將是難以估計。」

    元越澤心道蓋蘇文早被廢掉了一支胳膊,看來他在高麗政局以及軍隊的影響力不降反升,教人百思不得其解。順口問道:「鬼煞一事,你瞭解多少?我可是知道他與伏難陀有些關係。」

    馬吉愕然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大家本來是連成一線,準備反抗頡利的,但伏難陀為人太陰險狡詐,彼此間一直有隔閡,各自為政,合作起來怎可能親密無間?」

    任俊插口道:「馬老闆也該吐點貨出來了吧?我們就是為車師國和大小姐的貨而來。」

    馬吉眼中閃過一抹凶光,道:「車師國那批貨是呼延鐵真今天才送來的,還沒分批運走。大小姐的羊皮是我從拜紫亭那裡接來的,只處理了一小部分,貨都在右後方的倉庫裡,唉,三位來得真是時候,要隨我去檢查一遍嗎?」

    三人同時想到他是記起了呼延鐵真臨陣逃跑,不顧他的死活一事。

    元越澤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接著好奇地道:「拜紫亭現在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馬吉茫然搖頭,道:「可能是還在與伏難陀做最後的死鬥,也有可能早被伏難陀控制,我也不清楚。」

    元越澤淡淡道:「閣下請吧,希望我們再無相見之日。」

    馬吉垂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聲應了一句,轉身就欲離去。

    元越澤喝道:「把屏風後那女人帶走!」

    跋鋒寒與任俊下意識地瞧向遠處的大屏風。

    元越澤進來時就已察覺到屏風後有一個女子,他的精神修為已進入一種神鬼莫測的玄奧境地,當然不是現在的跋鋒寒和任俊能比得上的。當時以靈識查探,覺此女口鼻呼吸之氣斷絕,體內經脈也沒有絲毫真氣往來之象,只有微弱的元神活動跡象,他雖好奇,卻未在意。

    馬吉頭也不回地道:「小弟自己逃亡都要累死,哪有心思照顧她,況且救回她時,已是半死不活,就送給三位吧!」

    看著他肥胖的身影離去,任俊道:「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嗎?若能幹掉此人,等於斷去馬賊一個把髒物脫手的捷徑。」

    跋鋒寒答道:「一雞死一雞鳴,殺他沒有多大意義。」

    任俊思忖半晌,道:「但此人心機不簡單,不會就這樣認輸的,總不能留下禍害。」

    元越澤起身走向屏風,道:「我同意小俊的說法,他離開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殺機,我們的承諾只持續十二個時辰,一切交給小俊,解決後立即到室韋來會合我們,我會派黑王與你聯絡。」

    任俊應了一聲,長身而起,奔出營外。

    元越澤轉向豪華的大屏風後,一眼看下去,立即呆住了。

    鋪著厚厚錦被的長塌上,躺著一個只著單薄中衣,曲線玲瓏的嬌俏女子,如雲長鬆散,秀美的瓜子臉上,兩顴各有一堆像星星般的小斑點,予人俏皮野潑的感覺,長長的鳳眼緊緊閉起,雙手交疊按在胸口,彷彿一個沉睡多年的美麗女神。

    她沒有半分呼吸與心跳,與死人無異。但元越澤可以清楚感受得到她仍是柔軟的身體所散的青春火熱氣息,皮膚也是潤滑而光澤照人,沒有半點死亡的氣息。

    剛趕過來的跋鋒寒也是一呆,脫口道:「淳於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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