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手打VIp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路見不平
    氣氛有些怪異。

    對方至少有過千人,人人身泛殺伐之氣,目光冷峻,胯下駿馬威武昂揚,更添馬上之人的威猛和霸道。不過他們卻默契地散開,擺出一個扇形的大陣。元越澤與跋鋒寒這一方僅得兩人,後方的任俊和那批逃亡者還在趕過來的途中。這其中當然有元越澤的震懾作用在,更主要原因是他們的領並沒有下達圍殲的命令。

    那猙獰壯漢持槍卓立,出凌厲氣勢與元越澤對抗,目光森寒,罩定元越澤,以突厥話一字一頓地道:「原來是元兄,的確好身手,可惜與傳聞相去甚遠,看來你真的元氣大傷。在下勸你莫干涉我等的事,否則後悔莫及!」

    元越澤輕描淡寫下的強悍實力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不自覺間說話也客氣了起來。

    這正是草原人的特點。

    元越澤心感詫異:這人一眼切就認出自己,難道自己這麼好認?看來自己在北霸幫總舵時的表現已被他知曉,否則不會說出剛才的話來,更不會有如此夷然不懼的神色。跋鋒寒見他臉色變來變去,上前道:「你的畫像都傳到突厥了,你說這契丹的呼延金會否不認識你呢?」

    元越澤恍然,以杜興和頡利的關係,很可能早就將他的畫像以飛鴿傳出,杜興與呼延金關係不淺,呼延金提前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稀奇。面對上千凶悍馬賊,元越澤不但沒有驚慌,反是心中慶幸這傷天害理的混蛋終於自己送上門來了,於是以學了個把月的突厥語答道:「中原有句話叫『路見不平有人踩』,何況你聽不出跋兄乃是我的朋友嗎?」

    任俊和那一批逃亡者此時已經趕了過來,他們聽到剛才的對話,都露出尊敬的神色,那領似的隊長前行幾步,舉起右手,對元越澤行了個古怪的禮,以漢語道:「元兄弟好,我叫越克蓬,是吐魯番車師國王座下護駕將軍,多謝救命之恩。」

    元越澤仔細看了他幾眼,但見越克蓬身型強悍壯實,膚色黝黑,面容忠厚樸實,但一對眼非常精靈,該是智勇兼備之輩,雖然腰上的馬刀已經因狼狽逃亡而扭到背後,卻不減其威風半分。他想起越克蓬的中義與熱情,長笑道:「蓬兄客氣了,何況此事牽扯到跋兄,我怎會不理?」

    呼延金見元越澤幾人親密聊天,根本不把自己一方人放在眼裡,怒火大盛,厲聲喝道:「名大於實的傢伙,讓我來教訓一下你,好教你知道大草原上有多殘酷,也順手為杜兄報仇血恨!」

    任俊單膝跪倒,面色凝重地以突厥話道:「請大哥准許任俊出戰!」

    跋鋒寒與越克蓬仔細打量了任俊幾眼,心中讚歎一句,跋鋒寒沉聲道:「這位小兄弟相當不錯,前途無可限量,不過……」

    他本想說不可給呼延金逃跑的機會,所以自然是元越澤親自上陣最保險,因為他根本不相信元越澤會如傳言中那樣受了重傷。

    元越澤一手按上跋鋒寒肩膀,真氣立即渡了過去,助他恢復體力的同時微笑道:「好!小俊你若能將平時與練時的水平揮出來,兩個呼延金也不是你的對手!」

    任俊喜出望外,他實力雖然飛增長,但實戰經驗匱乏,一時手癢下衝動請戰,不禁有些汗顏,怕自己會誤事,哪料元越澤這樣褒獎他。於是長身而起,昂然道:「小弟若斬不下呼延金的頭顱,願自刎以謝罪!」

    他說得慷慨激昂,毫不在意生死,車師國幾十個手下大受感染,且對對手恨之入骨,立即大聲歡呼喝彩,人數雖不多,卻別具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味兒。

    真氣入體,跋鋒寒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聚聲成線道:「你真受傷了!」

    元越澤知道他察覺自己內力不如當初雄渾,始有此言,微笑著搖了搖頭,望向龍行虎步,昂然前行的任俊道:「待事後再與跋兄說,你們就看看小俊如何勝利的吧,他可是小仲以外,中原最有機會攀上刀道極峰的人。」

    任俊來到呼延金身前十步站定,緩緩抽出直砍刀,刀尖遙遙指著他,出冷若冰霜的凌厲刀氣,死死罩定他,道:「你這人人得而誅之的賊子,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呼延金臉上的不屑神色褪去,變得凝重起來,他是那種看似粗獷,實則謹慎的人,元越澤當日在北霸幫連上千幫眾都敵不過,被迫殺死杜興的的消息傳進大草原,更成為草原各族嘲笑中原人軟弱的話柄。親自與元越澤比拚過,確定他的確虛有其表,呼延金戰意大盛,若能將此人斬殺與此地,影響極為深遠,無論是他的個人名聲的升漲,亦或是對草原將來南侵,都可起到積極作用,頡利恐怕還會獎勵他一個將軍的頭銜呢!現在可倒好,元越澤根本看不上他,且派出個完全不知名的後生應戰,這教極重榮譽的草原人生出強烈的不滿,但親眼見識任俊的不凡,他自然不敢小覷,受起輕敵之心,大笑道:「這位兄弟既然這樣急著投胎,某家怎會不成全你呢!」

    上千馬賊受他感染,立即也歡呼起來,雙方氣勢開始持平。

    呼延金又道:「元兄既然不想動手,某家也不為難你,不如我們來賭一場如何?」

    不待元越澤開口,跋峰寒冷喝道:「若你勝了這位小兄弟,跋某人的人頭親自奉上!」

    任俊心生感激,以跋鋒寒的名聲和自負,竟對自己這樣信任,肩上責任立刻增重,突然又想起元越澤平時的教導,立即開始將收斂心神,進入渾渾融融的望我境界,不再理會任何事。

    呼延金大喝一聲「好!」後,如一道閃電般射至任俊身前兩丈處,手中長槍忽地彈上半空,化出萬道子影,虎虎生風,週遭滿是寒芒,光耀眼目的槍尖反光射著耀眼的光芒,使任俊立時陷入重重矛影裡,僅此一招,當知他的實力不在杜興之下。

    他身後的馬賊歡呼聲更大。

    滿天槍影倏地收去,變成一槍,直刺任俊面門。

    任俊猛地沉腰,刀橫身前,沉雄殺氣驟然消去,立刻教呼延金生出渾身難受,彷彿墮入沒有落腳處的虛空一樣的古怪感覺。接著舉腕劈出全無花巧的一刀。

    呼延金面色大變,立刻收槍後閃。他身經百戰,怎會看不出任俊雖是毛頭小子,可這一刀將剛剛的刀氣全部收回灌注刀身,又將任俊本人的精、氣、神全部承載,直有驚天動地之威,實已臻大成境界,令他生出無從抵抗的可怕感覺。

    其他人中,只有高明如元越澤,跋鋒寒才可看出這一刀的玄虛,任俊的刀氣收放極快,心理優勢立刻變大,且這一招是他在元越澤鼓勵下悟自黑王的盤旋翻飛動作,毫無章法,卻別具天馬行空,渾然天成的創意,呼延金為保險起見,立即後退。

    因為任俊收回氣勢灌注刀中,氣機牽引消去,再難追擊,二人重歸對峙,氣機感應再起。

    呼延金手中長槍不斷震動,抵抗著任俊的強大氣勢,落了下風,正是動則不能久,鄭重地道:「任兄武功高明,不知是何家何派的高徒?此刀非尋常凡品,可有名字?」

    任俊坦言道:「敝師是偷林『大刀』關長就,此刀乃大哥所贈,名為『長空』。」

    就在他回答的當,呼延金無聲無息間欺近,長槍以刁鑽至無法形容的角度連刺數下,襲向任俊週身大穴。

    此人極為狡猾,看準任俊沒有多少實戰經驗,於是以言語吸引他的注意力,任俊上當,趁遙指自己的「長空」出的殺氣減弱幾分,立即搶攻。

    任俊受元越澤苦訓,下意識再次進入致虛守靜的心境中,心境縫隙瞬間彌補周全,看得跋鋒寒都點頭讚許。

    任俊雙目厲芒劇盛,凝注對手,同時舌綻春雷,手中直砍刀化作長虹,暴起點點碧芒,在暗含奧理的步法配合下,連續做出變化,金鐵交擊之聲不絕如縷,最終沿槍身刺向呼延金握住槍尾的手。

    呼延金心中駭然,深知對手看似隨意的每一個刀,不但可迷惑敵人,還借之加增勁,使攻至自己時氣勢力道不斷增加,在臻達最巔峰的一刻,正是最後這一刀。

    呼延金側開身形,撤掉一手,堪堪避過這斷手一招。

    任俊得勢不饒人,疾前閃中,「長空」化為迅雷疾電,刀氣滾騰,帶起破空的急嘯聲,如驚濤駭浪般乘勢攻了過去。一時間刀光電閃、刀氣橫空,將呼延金的氣勢完全壓死。任俊整個人都裹在一團碧芒中,人刀融合得淋漓盡致,越克蓬等人瘋狂吶喊助威。反觀馬賊雖人數眾多,都一副不敢相信,瞠目結舌的表情。

    任俊刀招既是悟自黑王,刀名「長空」自然取自「鷹擊長空」,只見他展開領悟得來的刀法,一口氣辟出十八刀,刀刀角度刁鑽詭異,像一道道的激電閃劈而來,在刺耳的刀風呼嘹中,刀槍不住交觸,呼延金面色煞白,給殺得只有招架之力,不住後退。

    跋鋒寒歎道:「任兄弟果非等閒角色,元兄怕是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吧?」

    元越澤微微一笑,收回手,跋鋒寒體力已恢復了九成。

    「鏘!」

    最後一聲震天巨響過後,二人位置互換,以背對立。

    喝彩聲驟然消去,天地似乎停了下來。

    任俊左臂染血,收刀回鞘,轉身大步走向元越澤一方,面上激動之色難掩,可見這一戰對他幫助之大。

    行至呼延金身後三步時,一直直勾勾地瞪著元越澤與跋鋒寒的呼延金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意,身軀前後蹌踉幾下,「撲通」一聲栽倒,手中長槍化為數段。

    群龍無,且氣勢一失再失,馬賊們竟沒有亂成一團,反是眼中射出熾烈的仇恨神色,紛紛拉弓,對準元越澤一行人。

    跋鋒寒如電前射,面罩寒霜,口中大笑道:「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同時長劍不知怎的到了手上,爆起一團耀人眼目的異芒,先制人。

    元越澤留下一句:「蓬兄請帶手下後退,這裡交給我們即可!」後,緊跟跋鋒寒出擊。任俊雖負了點傷,但誅殺馬賊的興趣卻不減,轉身跟上元越澤。

    馬賊紛紛大罵,如雨點般的箭雨射了過來。

    三人都非平凡角色,豈會受傷,抵擋一輪箭雨後,如虎入羊群般殺進馬賊群中,慘嚎聲接連響起。

    眨眼間,馬賊已死近半,哪還敢戀棧,紛紛逃向四面八方。

    三人分頭追擊,又殺數百人後,才趕了回來。

    在谷口等候的越克蓬一眾人已清理了一番,再無頹廢感,見三人歸來,欣喜迎上,獻上最高的敬意。

    燃起篝火,越克蓬將跋鋒寒順路打回來的野狼架到火上,眾人互相介紹後,圍火而坐,心生劫後餘生的歡欣感。

    任俊奇怪道:「突厥人不是信奉狼神嗎?跋爺怎會這樣狠?」

    洗了一把臉後的跋鋒寒露出有若大理石雕刻般的英偉相貌,失笑道:「突厥人餓時,連人都可以吃,吃隻狼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接著望了元越澤古怪的一眼,道:「任兄叫元兄大哥,叫我跋爺,是否可以說元兄也該叫我跋爺了呢?」

    越克蓬等人哈哈大笑,任俊嫩臉燒紅,支支吾吾無言以對。

    跋鋒寒為人孤高冷傲,只有對著元越澤、寇仲、徐子陵、侯希白幾人方會有這樣隨和的表現,元越澤給了他一拳,對任俊笑道:「小俊可別把我拉下水,我與跋兄乃是同輩。」

    眾人再次大笑,任俊臉更紅,笑聲消去後,元越澤道:「呼延金為何會追殺跋兄與篷兄?跋兄的刀又到了哪裡去?蓬兄漢語說得真好。」

    他回想起越克蓬一行人該是奉王命送賀禮到東北的龍泉去,但這種情形下說出未免驚人,於是問了這麼一句。

    跋鋒寒道:「你問得太多啦,要一個個地回答。蓬兄先請。」

    在忙碌著拷肉的越克蓬微笑道:「在中原的漢明帝統治中原的時期,貴朝大將班領兵前來,驅走欺壓我們的匈奴,成立西域都護府;後來漢朝覆亡,屯駐的漢軍歸化我國,娶妻生子,我本身也有漢人血統,故對中土文化非常傾慕,自少學習漢語,我這群兄弟幾乎都會說漢語。」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目光先是黯然,接著閃過殺機,道:「小弟今趟是奉王命送賀禮到東北的龍泉去,在出國前,我們收到在契丹做生意的族人消息說,契丹惡名著著的馬賊頭子呼延金得到契丹勢力最強的阿保甲全力支持,誓要截劫我們送往龍泉的賀禮。」

    跋鋒寒好奇道:「蓬兄沒有選擇不經契丹,而過室韋,是否因室韋人因反對拜紫亭而和契丹人結盟,南室韋的深末桓夫婦,比呼延金更難應付?」

    只這一句,元越澤已知跋鋒寒定是半路救下的越克蓬等人,否則不會沒談論過這等瑣事。

    越克蓬點了點頭,他旁邊那位叫客專的威武大漢繼續道:「在沒有選擇下,我們只有硬著頭皮前行,甫進契丹境內半日不到,就見隊伍前方以三根長木桿分別掛著三個剛斬下來的血淋淋的狼頭,那是呼延金威懾大草原的標記『血狼印』,見狼頭者若不立刻把所有財貨留在狼桿旁,他們會把對方殺得一個不留。哪知還未等我們來得及商議對策,呼延金的埋伏好的人已四方八面地攻來,人數少說也有三千上下。我們護著車隊與寶物,邊戰邊退,損失了上百兄弟,無奈之下放棄累人的寶物,才勉強撕開馬賊的包圍圈,逃了出來。尚幸中途遇得曾為我們除去橫行吐魯番綠州的兩股馬賊,義薄雲天的跋兄相助,始能保命,後再得元兄、任兄相助,才算真正安全下來。三位是真正的好漢子,我們族人永遠銘記三位的恩德。」

    他越說越激昂,其他同族人亦面現憤慨,可見對馬賊痛恨之深。說到最後,齊齊對元越澤三人施了一禮。

    客氣幾句,跋鋒寒道:「在長安與元兄分別後,我回到草原繼續歷練,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知頡利慾引元兄來到草原,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殺死你的消息後,立即日夜趕往山海關方向,準備與你匯合,趕了幾日收到消息說你在山海關幹掉了杜興,我心中更急,哪知路遇呼延金一夥人追殺蓬兄,無法袖手不理,幹掉兩百多人後,我體力消耗極大,惟有邊戰邊退,豈知竟遇到了你,世事果真無常。」

    元越澤恍然,難怪跋鋒寒最初會說出那種古怪的話,喜自是因見到自己,悲的則是自己真的中計,來到草原。再想起那些悍猛的馬賊和弓箭,元越澤意識到塞外幅員遼闊,馬賊往往空群而出襲擊,故此騎射之術比刀劍近距搏鬥更有效,心中生出回到洛陽後,立刻要給沈落雁和寇仲說說這件事。再想到以跋鋒寒之能,隻身殺掉二百多人的損耗都大得驚人,中土士兵的戰鬥力確實要差上太多,此次親來草原,見識和收穫確實不小,與聽人講述或是讀書相差甚大。

    任俊忙著與一名車師國士兵正在忙著烤肉,聞言道:「跋大哥還沒說你的刀究竟去了哪裡?」

    跋鋒寒嘴角逸出一絲苦笑,歎道:「被暾欲谷給折斷啦!」

    元越澤奇道:「跋兄的刀乃采深海精鋼和極北玄鐵所打造,憑暾欲谷的本事怎能折斷它?」

    跋鋒寒道:「我過燕原集時曾遇到過他,一言不合下動起手來,他被我殺了幾十個手下,氣得親自出手,那一戰我與他不相上下,但我深知從前小看了他,他的實力最多只比畢玄遜色一籌而已。由於我著急趕路,他好像也有急事在身,所以沒繼續戰下去。」

    說到畢玄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皆因元越澤兩招大敗畢玄的消息早已傳遍草原,跋鋒寒的目標就是挑戰畢玄,雖說他也曾敗在元越澤手上,可這麼多年來不斷苦修,修為日益增長,元越澤無意間擊敗畢玄,令跋鋒寒心生無奈。

    元越澤突然想到由於自己的出現,跋鋒寒根本未接受過和氏壁改造經脈,能有今天這樣的修為,已屬難得,於是對任俊道:「小俊,把你懷裡的東西給跋兄。」

    任俊微一錯愕,立即取出兩張疊放整齊的布帛,跋鋒寒接過來打開一看,神色漸轉凝重,雄軀都開始顫抖。越克蓬等人納悶是什麼東西能讓跋鋒寒都這樣激動。

    元越澤道:「這兩張紙上分別記錄著家師傳給在下的『凝神訣』以及兩百多年前曾破碎虛空而去的『荒劍』燕飛所創的半部『日月麗天大法』,可以這樣說,若沒這兩樣心法,就沒有今天的小仲、子陵以及小俊。」

    跋鋒寒乃個中大家,緣何看不出這兩種心法的高深,他聽到自己頭一次以顫抖的聲音道:「這樣大的禮,小弟怎受得起。」

    元越澤抬臂摟上他的脖子,道:「小弟只想跋兄快快進步,好讓我再一次體會虐待你的感受。」

    他的話雖然不敬,但跋鋒寒與越克蓬等人都知他在說笑,車師國等人為元越澤的胸懷而喝彩,更對二人間的親密友情生出羨慕之心。

    跋鋒寒回手給了他一肘,沒好氣地道:「以一人之力獨抗四大聖僧,又兩招敗畢玄,我很想知道你是否已是大地遊仙級別?又是怎樣在三十不到的年齡練就這一身本事的?」

    車師國一眾人也露出關注的神色,在元越澤一次次展露強悍實力後,外人再不會在相信王世充當初大肆宣揚的他是什麼邪帝的傳人,以一人之力獨鬥全力出手的四大聖僧,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人。

    元越澤微笑道:「並非小弟刻意隱瞞,只是事關重大,跋兄只要別把小弟當成平常人即可。」邊說邊拔出跋鋒寒的劍,對自己脖子上狠狠地來了一下。

    眾人大驚失色,一聲震撼大地的巨響過後,元越澤脖子上留下一道紅痕,在眾人驚呆的神色中把劍還給跋鋒寒。

    紅痕漸漸消去,過了許久,眾人才回過神來,目光中滿是崇敬,跋鋒寒苦笑道:「怪不得當初我不敵你,你這小子不會真是仙人下界吧!」

    元越澤聳了聳肩膀,道:「今晚再給跋兄一個更大的驚喜。」

    此時在篝火上野狼已經烤熟,香氣瀰漫,惹人肚鳴。黑王恰好在此刻回來,元越澤為諸人介紹後,任俊分割狼肉,分眾人。

    任俊邊嚼邊道:「蓬兄與諸位兄弟失了寶物,是否被呼延金早派人運走了?」

    越克蓬面泛苦笑,眼中閃過茫然的神色,點頭道:「他們追來的只有一千多人,其他人該運財寶去了。」

    元越澤知道他們失了寶物才會茫然不知所措,開口道:「那批寶物都有什麼?」

    客專答道:「有一小部分西域珠寶,大部分是我國特產的上等布匹和絲綢。」

    跋鋒寒還在猜測元越澤所說的「驚喜」會是什麼,聞言沉聲道:「既然大部分是貨物而非金銀,那麼我們去找的『髒手』馬吉好了,專做接贓的生意,利錢豐厚得教人難以相信。」

    越克蓬愕然道:「我在國內時也聽過此人的名字,但他又在哪裡呢?」

    跋鋒寒微笑道:「蓬兄該知西北百里外有座大湖,湖旁是著名的燕原集,位於小戈壁東北邊緣,是各地民族交易的大墟集,更是各方勢力傾軋的戰場,從沒有人能取絕對的控制權,所以流血事件無日無之,馬吉是那裡的名人,此人居無定所,燕原集只是個隨季節定時交易的墟集,更是像馬吉那類人活躍的地點,從他這人便大概可想像到燕原集是個怎樣的地方。」

    得知寶物有望追回,車師國眾人精神大震,紛紛掏出懷中的銅製小酒壺,在大草原清寒的微風中,互相傳遞品嚐著清醇美味葡萄美酒,說笑聲遠遠傳開。

    元越澤深切感受到眾戰士的真誠與熱情,心忖進入室韋前若能幫他們追回寶物,也是功德一件,而且翟嬌的羊皮很有可能也在馬吉手上,若能奪回,確是兩全齊美。

    驀地心念一動,道:「就我所知,蓬兄此行到龍泉該另有任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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