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自在行 正文 第十一章 劍仙駕臨~~第二十章 御劍仙子
    正文第十一章劍仙駕臨

    魯妙子聽到外面那熟悉的聲音,再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直接長身而起,二話不說推開閣樓小門,往下竄去。

    “青雅怎麼了?”魯妙子聲音再也沒有往日的沉靜,反是顫抖著問剛才在外面喊話之人。

    “娘親……娘親就要不行了,說想見你最後一面,讓我來叫你過去。”

    “那你快帶我去!”

    “且慢,魯師何必驚慌?不是還有我等在嗎?”元越澤與四女也走出閣樓門口,制止住已經魂不守捨的魯妙子。

    “對,對!老夫居然忘記了元小兄弟本事通天,這下青雅有救了,那就勞請元小兄弟與幾位夫人移步到青雅居住的‘飛鳥園’診治。”

    “魯師,我夫婦幾人不想讓外人知曉行蹤,所以還有勞您去將青雅姐姐接到這裡來,我們也方便為其醫治。”單美仙忙開口道。

    “如此也好,那請幾位到屋內稍候,老夫片刻後便回。秀珣,什麼呆!快帶我去‘飛鳥園’!”魯妙子看著略微有些呆的商秀珣催促道。

    商秀珣本來極為痛恨魯妙子的,所以很少來後山魯妙子的閣樓這裡,她只是知道這裡住著一個自己母親至死都愛得毫不後悔的負心人。今日商青雅已經病入膏肓,甚至氣息都時有時無,商青雅也大概明白自己的人生之路就快要走到頭了。便著女人前去請魯妙子,想最後再看一眼這個自己愛了一生的男子。

    商秀珣聽到母親如此一說,本來已經無比悲傷的心裡頓時火冒三丈:那個死老頭兒,負心人,讓娘親苦了一輩子,到底哪裡好?為何娘親至死都沒有一絲怨恨的癡癡戀著他!

    心裡雖然火,可商秀珣也明白這似乎是娘親此生最後一個心願了,當時便著幾個婢女好生守候商青雅,又把娘親的大概情形告知外面等候的大管家以及幾位執事,便匆匆趕往後山去叫魯妙子。

    滿心苦澀的商秀珣剛沖到魯妙子閣樓前喊了一聲,便見裡面沖出一個三十上下的男子,還在遲疑時,那男子聲音在耳邊響起。商秀珣當然熟悉這個負心人的聲音,倒也有些奇怪:這老頭兒不是已經很老了嗎?怎麼便得這麼年輕?聽娘親說這老頭兒很有才華,可能是易的容吧?大晚上一個人在屋裡易容做什麼?

    剛剛告知魯妙子自己娘親的大概情形後,魯妙子便方寸大亂。而自己也要帶著魯妙子回‘飛鳥園’與娘親見最後一面時,商秀珣現閣樓門口卻走出一男四女,渾身出淡白色的光暈,把周圍幾丈范圍內照得如白晝一般。

    再看向那一男四女,仙韻十足,好似仙人下凡一樣。那男子面如冠玉,溫文爾雅,玉樹臨風,俊美無比。尤其看向他的眼睛時,那眼睛仿佛帶著無窮的魔力,使自己有些失神而被其吸引。細看去,那如炬雙目仿佛如黑色中的星空一般的深不見底。又仿佛星海一般的廣闊無垠。而他身邊那幾位女子同樣是貌賽天仙,氣質獨特,渾身上下,的風情與聖潔的氣息復雜混合地交織在一起。自己同為女人都有些抵擋不住那奇特氣質的魅力。

    在自己仍然呆呆看著五人時,耳邊傳來魯妙子催促的聲音,商秀珣立刻收斂心神,帶著好奇地與魯妙子一同向‘飛鳥園’疾馳而去。

    “臭老頭兒,娘親都快要不行了,你怎麼還一臉笑意?枉娘親對你一往情深!”商秀珣見魯妙子臉上沒有半點哀傷,反而透露著絲絲微笑,不禁怒喝道。

    “秀珣,你可知我為何不難過嗎?”魯妙子笑著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這負心人,見完娘親最後一面就有多遠滾多遠!”商秀珣再次怒道。

    魯妙子見商秀珣如此對自己喝罵,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過去愧對商青雅娘倆兒。

    “剛才老夫屋裡走出那五個人你看到了吧?他們是不是很奇特?你不覺得老夫現在已經恢復年輕了嗎?就是他們幫老夫醫治的。所以老夫要帶青雅到他們面前,他們一定能治好青雅!”

    “什麼?!原來你這不是易容?”商秀珣驚訝望向魯妙子道。

    “你見過這麼真實的易容嗎?哈哈。不過剛才那五人是老夫的大恩人,他們不願意行蹤暴露,所以老夫要帶青雅到老夫的閣樓去給他們醫治,等一下你和大管事他們解釋一下,萬不可透露剛才那五人的行蹤。”魯妙子提醒道。

    不明所以的商秀珣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五人到底是誰?真的能治好娘親的病嗎?希望可以吧!

    商秀珣暗忖到。

    二人邊奔邊說,片刻後便來到‘飛鳥園’中商青雅的臥房外。屋外有幾個穿著華貴服飾的男子來來回回急踱著。

    大管事商震已經在牧場裡呆了快五十年了,當然也知道商青雅當年與魯妙子的事,也是牧場裡為數不多的知道後山住著的人是牧場姑爺的人之一。此刻他正與幾個執事在場主房門外干著急,見外面腳步聲傳來,抬頭便看到商秀珣領著一個年約三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商震看清楚那男子面容,登時一愣。

    “姑……姑爺?”商震從前見過魯妙子,此刻見到商秀珣身後男子與魯妙子有幾分相像,便開口試探著問道。

    “大管家,我要帶青雅到我的小山谷中醫治,閒話先不要多說。秀珣會和大管家及幾位執事交代一下。”魯妙子對商震點點頭,推門回頭道。

    看到床上那昏睡著的憔悴的佳人,魯妙子不由得老淚縱橫,上前一把抱起商青雅,走出房門,飛身向自己隱居的小山谷馳去。

    商秀珣大概交代了商震與幾位執事幾句,只是叫他們不要擔心,魯妙子是要帶商青雅回小山谷醫治。便也飛身向魯妙子追去。

    元越澤正與幾位嬌妻閒聊,就感覺外面有兩股明顯的氣息與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正朝著小閣樓這裡快逼近著。

    “魯師快將商場主放到內間的床上!”單美仙過去打門,迎進魯妙子與商秀珣。

    魯妙子急應了一聲後,快走進臥室內,將商青雅放下。便拉著臉上淚痕仍然未干的商秀珣閃到床尾。

    元越澤也快步與四女跟入臥室,給了魯妙子一個安心的笑容後右手緩緩抬起,淡黃色的聖潔光芒再度閃現在食指的指端之上。

    隨後,指端緩緩壓下,那淡黃色的光團急射入已昏迷不醒的商青雅眉心之內。霎時間,商青雅的身體變被一團淡黃色的光暈所包圍,緩緩飛離床榻,在半空中停留幾息後,光華開始變淡,商青雅的身體又慢慢落回床上。

    商秀珣則是一臉怪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切,暗忖:難道這樣就能把娘親多年的病治好了?這是什麼武功?這麼厲害?

    商青雅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神一轉,看到床邊站著好幾個陌生人,而床頭則是自己那一臉錯愕,淚水噴薄而出,用小手捂著嘴的女兒與一個帶著強烈熟悉感的陌生年青男子。

    “我這是在哪?”商青雅開口問商秀珣道。

    “娘親!”商秀珣再也忍不住激動,猛撲入商青雅懷裡大哭起來。

    輕撫了幾下商秀珣的後背,商青雅再次抬起頭,臉色怪異的望向相貌大變的魯妙子,失聲道:“你……你是魯哥?”

    “青雅,苦了你了,如今你的病全治好了。”魯妙子沖商青雅點點頭,柔聲道。

    “魯師有話請慢慢對商場主說,我等就先到客廳候著。”元越澤見到此情景後,開口對魯妙子說道。

    魯妙子一臉感激之色:“元小兄弟請先到外面坐坐,今日的大恩大德老夫稍候再表示感謝。”

    在商青雅疑惑的目光之中,單美仙拉起商秀珣,與元越澤幾人走向外面的客廳,而把內間留給魯妙子與商青雅二人。

    幾人圍坐在外廳的小圓桌旁後,商秀珣一臉感激地對元越澤開口道:“秀珣謝過公子對娘親的救命之恩,只是還不知公子與幾位姐姐如何稱呼?”

    “在下姓元,名越澤。這幾位都是我妻子,這是單美仙,這是單琬晶,這是單如茵,這是衛貞貞。”元越澤笑道。

    “呀!”商秀珣一聽此言,再次吃驚的用玉手捂住小嘴,吃驚地望著五人。

    元越澤趁著商秀珣吃驚的當兒,倒也好好地打量了這個在原著中被稱為當代五大美女之一的女子。

    只見她烏黑漂亮的秀像兩道小瀑布般傾瀉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美得異乎尋常,即便是目前的單美仙四女,也僅僅比眼前的商秀珣美上半籌而已,可想而知,如果商秀珣也能煉化身體的話,那該會是何等的姿色,何等的風情。

    眼前的商秀珣身著一身淡雅的裝束,體態剛健婀娜,英姿勃,卻更突出了她出眾的臉龐和曬得古銅色閃閃亮的嬌嫩肌-膚,散著灼熱的青春和令人艷羨的健康氣息。

    淚痕尚未完全干涸的柔美俏臉之上,那對美眸深邃難測,濃密的眼睫毛更為她這雙像蕩漾著最香最醇的仙釀的鳳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果真是當代五大美女之一,的確不同反響!

    元越澤暗贊一聲。身邊四女也是如此,因為她們四人是得遇元越澤,消除體內所有雜質後才有今日的姿容與風情,而商秀珣卻還是地地道道的凡人。

    “外界傳聞幾位不是已經羽化登仙而去了嗎?怎麼今日……”商秀珣驚訝了一會兒,平靜下來向元越澤問道。

    “外界應該不只這一種傳聞才對吧?為何商姑娘卻只相信其中一種說法呢?”元越澤對商秀珣的容貌也只是略一便回過神來答道。

    “元公子如不嫌棄,叫我秀珣就好,商姑娘未免太見外了!”商秀珣略帶羞澀地道。眼前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子的確太神秘了,自己也只是聽過他的各種傳言而已,唯一能夠確定的消息就是他‘愛妻如命’。

    “外界的確有許多關於公子與幾位夫人的傳言,不過羽化登仙一說是從東溟派單系一族人口中傳出,所以秀珣覺得可信度最高。”商秀珣已經不敢再仔細看向元越澤了,因為眼前這男子太吸引人,如果盯著一會兒的話自己就會失神,說不准還會鬧出什麼樂子來。

    單美仙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局促不安,眼神更是躲躲閃閃的商秀珣,不禁嗔怪地瞪了元越澤一眼,過去便拉住商秀珣隨便聊起來。單琬晶等三女更是不時地插科打諢,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商秀珣慢慢也自然起來,時不時地與幾女嬌笑幾聲。

    “上次我見到秀珣時,秀珣還是個九歲半的小女孩兒呢,現在都長得這麼大了,還這麼美,天下能與秀珣姿色想媲美的恐怕不過五人。”單美仙感歎道。

    “秀珣哪有美仙阿姨說得那麼好,秀珣只是個丑丫頭罷了。美仙阿姨與三位姐姐都比秀珣美得多,而且身上還會著聖潔的光輝,難道你們真的是成仙後又下凡來的嗎?”商秀珣還是對元越澤幾人的來歷異常的感興趣。

    “世上的確有仙人,不過是不可以隨便下凡的,而且我們幾人也不是仙人。”元越澤想到他們一家此時確切的說該是非人非神的‘怪物’,當下笑道。

    “那公子剛才是用什麼功法為娘親治病的呢?牧場請過方圓百裡的許多名醫都無法根治娘親的病症,元公子卻簡簡單單的打出一道光便讓娘親起死復生般地恢復過來呢?”

    “這個……這個……要不等一下魯師與場主出來後再細說吧。”元越澤不欲把秘密告訴給外人,所以也只好拖著,先想個應付的辦法才好。

    商秀珣有些莫名其妙地點點頭,也不好多問。復又與四女唧唧喳喳的閒聊起來。而元越澤則是不喜多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幾女,邊喝“六果液”邊等著魯妙子與商青雅出來。

    一個多時辰後,魯妙子扶著一臉紅潤之色的商青雅走出內間。元越澤也趁機仔細看了下這個在原著中根本就沒出過場的女子。

    商青雅無論長相,風情,身段,都絲毫不輸給從前的單美仙。的確是個風華絕代的佳人!而且此時眼前的商青雅比從前的單美仙要更出眾一些,因為剛剛元越澤已經助其洗髓伐毛,除去體內表曾雜質,脫胎換骨了。

    關於商青雅,原著中也只是略微提到一些而已,此女溫柔賢惠,對魯妙子用情專一,一往情深,至死時都對魯妙子當年拋棄她的行為沒有半分的埋怨,只是默默的愛著他!

    元越澤也覺得今日救回商青雅算是一個完美的結局,不然如此賢惠的女子就這樣的死去,那真是‘天妒紅顏’了。

    “元小兄弟與幾位夫人久等了,青雅在元小兄弟內力的幫助下,不但舊病皆去,而且又被洗髓伐毛,破繭重生,這份大恩大德老夫來世也報答不清!請幾位受老夫一拜!”

    單美仙剛要起身相扶,元越澤卻拉住了她,因為元越澤知道魯妙子這一拜的的確確是自內心的感激之情,如果不受,想必魯妙子心裡也不會舒坦。

    “好了,魯師,我與你們一家人都算有緣,所以以後就萬不要再提一個謝字了。坐下品酒談天,豈不快哉?”元越澤朗聲道。

    “妾身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感激之情,也請公子受青雅一拜。”商青雅想必在屋內已經聽魯妙子大概解釋了一下元越澤幾人。對元越澤的救命及再造之恩也是感激莫名。

    “場主太客氣了,好了,以後切莫施如此大禮,元某真的擔當不起了,只此一次!”元越澤笑道。

    “對了,魯師,你與場主說了什麼,用了一個時辰之久?”元越澤好奇地問。魯妙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吧,用得著說一個時辰嗎?

    “元小兄弟助青雅洗髓伐毛之後,當然也需要沐浴的嘛,所以耽誤了些時間。”魯妙子解釋道。

    “哦!原來是魯師親自幫場主沐浴去了,怪不得呢!”元越澤答。

    屋內幾女臉上登時都紅了起來,尤其是商青雅與商秀珣,羞不可耐。而單美仙四女雖然對元越澤經常不知禮節的“口不擇言”也已經有些適應。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如此之話,怎能不讓幾女害羞。

    魯妙子更是一臉尷尬,暗忖:、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剛剛一直都溫文爾雅的,怎麼突然就冒出這樣毫無禮儀的話來?

    屋內氣氛尷尬起來,幾女都羞紅著臉,垂著頭,魯妙子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元越澤雖然在單美仙這幾個月的幫助下懂得了許多這個時代的‘禮節’,可他本就是討厭禮法之人,故而根本沒把單美仙的教導放在心上,仍然是如原來那般,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直來直去。

    “我家夫君最是厭惡禮節,所以說話經常不懂遮掩,直來直去慣了,請魯師及青雅姐姐莫要笑話。”單美仙見形勢越來越尷尬,忙忍下羞澀,開口解釋道。

    “無妨,元小兄弟這樣的人才值得欣賞,至情至性。”魯妙子也忙開口緩和氣氛道。

    “魯師今日與場主重喚青春,可要好好珍惜生活了,魯師你說是吧?”元越澤“語有所指”地道。

    魯妙子聞言臉上滿是愧疚之色:“不錯,今日老夫與青雅得天降元小兄弟的大恩,破繭重生。讓老夫終於可以為過去所做的事‘贖罪’,老夫今後定當與青雅不離不棄,相守到老!”

    “說得好,如此方不負元某今天所做的一切,魯師,不是元某小瞧你,從前你的作為實在讓元某都有些寒心。像場主這般用情專一,為愛無怨無悔默默付出的賢惠女子,世上真的已經很少了,你真的要好好珍惜啊!”

    場面有些怪異,一個年青人,用一口老成的口吻教育一個年長之人。屋內眾人倒也沒覺得元越澤哪裡不對,因為元越澤此言雖然不禮貌,但是句句自肺腑,句句都是道理。

    魯妙子人生經歷何其豐富,聽得元越澤如此肺腑之言,雖然很不給自己面子,可是魯妙子卻沒一點生氣,反而愧疚地點點頭。

    旋即拉著商青雅的手對眼前幾人道:“諸位在場,就為老夫與青雅做個見證,我魯妙子對天起誓,從今日起如再做任何一件愧對青雅之事,就讓老夫天打雷劈!”

    聽得魯妙子自內心的懺悔和愛意,商青雅也顧不得眾人在場,撲到魯妙子懷中,大哭起來。

    商秀珣則是有些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和魯妙子。

    “秀珣應該還放不下對魯師的仇恨吧?讓時間慢慢來證明吧。”商秀珣耳邊傳來元越澤的聲音,現周圍並沒人聽到,似是他專門傳音給自己的。便也不由自主朝他的點點頭。

    商青雅情緒慢慢冷靜下來後,臉色通紅的從魯妙子懷裡伏起身子:“讓各位見笑了。”

    元越澤幾人則只是搖頭不語,微笑著看著他們。

    “元小兄弟究竟是何來歷?可否告知我等?”魯妙子開口問道。

    “這個……這個……”元越澤有些支吾地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一旁的單美仙也是如此,因為幾女知道元越澤身世太過驚人,一來說出來太難以令人相信,二來一旦被有所企圖的人聽去難免幾人不會惹上麻煩。

    見元越澤與幾女有些支支吾吾,魯妙子也覺得似乎對方不太想把身世說出來,也就不勉強,剛要開口轉換話題時,就聽門口傳來一個蒼勁的聲音:

    “小澤,既然妙子一家與你有緣,你又何必有所隱藏呢?”

    屋內眾人皆大吃一驚,因為屋內幾人中,元越澤一家五口都不是常人,尤其元越澤與單美仙的修為,更是一日千裡,竟然沒有覺有人站在門口。而元越澤聽到此聲音以後,身形巨顫。緩緩回過頭。

    閣樓門被推開,一個渾身綻放七色霞光的白老者微笑著站在門口,對著眾人頜致意。

    “師傅!”元越澤大吼一聲,狂撲過去,跪在老者面前。緊緊抱住老者的雙腿。

    魯妙子一家人只覺得這個老者高深莫測,又見其身上的韻味完全不似世上的任何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來歷時,就聽元越澤大吼一聲,撲了過去。才明白:原來是元公子的師傅!元公子都那麼強悍了,那他師傅想來也定非常人吧。

    元越澤的四位妻子一見元越澤這樣激動,又聽得一聲大吼,也知道了,原來眼前這個老者就是她們從元越澤口中聽到過的混沌界的大神‘上古劍仙’雲機子!

    四女忙起身上前,盈盈跪拜,齊聲道:“徒媳拜見師尊!”

    雲機子微笑著叫起幾人,又來到已經站立而起的魯妙子一家三口前,點頭示意後,率先坐下:“大家也坐吧,老夫喜歡隨意,不必拘禮。”

    元越澤本來性情就與雲機子非常相似,早在雲機子還沒坐下前,他就搶先坐下了。單美仙四女親眼得見真神降世,又是元越澤的師傅,就已經拘謹到不行,根本不敢坐下。

    魯妙子一家則是根本不知道雲機子的具體來歷。倒也不客氣,施禮後分別坐下。元越澤見單美仙四女唯唯諾諾,只好親自把他們拉坐下,為雲機子一個個的親自介紹。

    “這位老哥原來就是元公子的師尊,不知道老神仙如何稱呼?”魯妙子見對方年紀雖老,但精神矍鑠,身上七彩祥光更始照得人心裡舒服異常。便開口問道。

    “妙子啊,你是第一個敢稱呼老夫做‘老哥’的人!哈哈!”雲機子笑著道。

    魯妙子一家還在納悶:這老者究竟是何來歷,難不成真是神仙?

    “魯師,家師是混沌神界的大神,神號‘上古劍仙’雲機子,今年已經十三萬歲了。”元越澤剛剛聽到雲機子說自己與魯妙子一家有緣,那麼即便把來歷說出來也沒什麼關系,便開口向魯妙子一家道。

    “!”魯妙子,商青雅,商秀珣一聽此言,登時跳了起來。

    雲機子則與元越澤,單美仙幾人仍然坐著品酒。

    “原來是尊神大駕光臨,魯妙子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這下輪到魯妙子一家三口人局促不安地連坐都不敢坐下,跪拜道。

    “妙子為何如此肯定老夫是神呢?你相信世上有神嗎?為何不認為老夫是假冒的呢?”雲機子開口道。

    “魯妙子一介凡人,怎敢懷疑尊神的身份。魯妙子曾經也認為世上根本沒有神鬼,可是今日見得元小兄弟一家人本事高,揮手間即可讓人獲得重生,這種力量絕對不是世間武功可修得到的,更不是世間該有的力量,所以也覺得元小兄弟一家人都不是這世上之人,便也開始詢問元小兄弟的來歷。”魯妙子恭敬答道。

    “妙子你們不用客氣啦,老夫說了最不喜歡這些禮節,隨意就好,你們都起來吧。我們坐下慢慢談。”雲機子道。

    魯妙子一家人起身後坐下,仍然是很拘謹,都低著頭,只有商秀珣大膽地看著雲機子與元越澤,只不過眼中滿是驚訝和崇拜之色。

    “師傅你怎麼下凡來了呢?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生了嗎?您這幾個月過得怎麼樣?”元越澤開口問道。

    “為師還好,這趟下來的確找你們有事。正好見到你在此地,便也現身相見。”雲機子答道。

    “什麼事要師傅親自下凡來找弟子?”元越澤迷惑地道。

    “的確是需為師親自下來才可解決的事,不過再說事情之前,先把你的身世告訴給妙子一家吧,我聽他們的心裡已經很著急地想知道了。”雲機子笑到。

    於是,雲機子開口將元越澤以及自己的一切全說給魯妙子,商青雅,商秀珣聽。直聽得三人目瞪口呆,嘴巴張得大大的,心裡波瀾起伏,撲通通地猛跳個不停。

    當聽到雲機子說元越澤的妻子們數百年後都可以登臨上界時,商秀珣偷瞟了單美仙四女一眼,眼裡閃過熱烈的羨慕神色。

    魯妙子一家三口就這樣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幾人,說不出話來。

    一刻鍾後才勉強回過神來,再看向幾人的眼色中則是充滿了崇拜之色。

    “為師此次下凡來找你們幾人,是有三件事:第一,是助你們將內力,神力徹底的煉化開來。第二,是因為為師也與秀珣有緣。第三,是來告訴你贈送兩顆丹藥給青雅他們二人。”

    商秀珣聽得這神中之神竟然會與自己有緣,內心不由得興奮異常。而魯妙子二人則是對那丹藥產生了興趣。

    “師傅,您說的煉化內力,神力是什麼意思?”元越澤與單美仙幾女都一臉不解地看著雲機子。

    “你們是否現即便你們隨意使用內力時,武功都會高到得無法想像?”雲機子問幾人道。

    元越澤與單美仙幾女點點頭。

    “武功是沒有那麼強大的,因為你們現在的身體裡,內力,神力混雜,所以在你們使用內力之時,就會混合著一些神力,致使你們出手時變得異常的強大,強大到已經出了武學的范疇。這也是我的錯,本來打算將你的神力全部存於識海,哪知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做到完美,所以依舊有幾絲神力混入你的內力中。”

    “不過這樣下去,對你們百年後登臨上界將大有影響,會因神力不純而延緩煉成完全神體的過程。”

    “而且,你前些日子做了幾件錯事,就是殺掉幾個下界之人,神力沾染下界人的性命,已經對你的將來產生了影響。”

    “不過錯誤已生,現在再後悔也沒什麼用了,為師看出你的情劫太重,還要在紅塵中逗留許多日子,這就難免會遇到仇家,所以為師來助你將神力徹底封存於識海中,免得你日後沖動起來再做錯事。”雲機子繼續解釋道。

    “那師傅就幫我們把兩種力量分別煉化開來吧,怪不得我之前隨便出手一招,都會覺得強大無比!”元越澤恍然大悟道。

    此刻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只靠真氣便可聲震天下,御劍飛行,救活本是死人的單美仙,還可為雲玉真,魯妙子,商青雅等人洗髓伐毛了。

    隨後元越澤又眉頭一皺,又道:“那異日如何釋放神力?”

    雲機子笑道:“師傅只是怕你沖動亂用而已,只要你聚精會神於識海內半個時辰,依舊是可以引動神力的。不過且記不可妄用,因為一旦再次動用神力後,將會全身虛脫,失去一切抵抗力,即便以此刻你的身體來說,恐怕沒幾個時辰,也不會恢復的。”

    元越澤又問道:“這股力量對我們將來修煉身心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嗎?”

    雲機子搖了搖頭道:“這只是為師留給你們救命的力量而已。修煉身心的秘密,還得你們自己去找尋。”

    “你們幾個都盤膝坐好,凝神靜氣,煉化過程要一柱香的時間。日後小澤的妻子們亦不會如你們先前那般體內力量混亂了。”見元越澤與幾女都是深思的表情,雲機子忙又開口道。

    元越澤與四女准備好後,雲機子雙眼猛睜,射出五道霞光,由五人百匯處開始運行全身。元越澤五人頓時被一團朦朦朧朧的光芒所包圍。

    見元越澤五人已經入定,雲機子回過頭來對魯妙子一家三口道:“下面說說老夫以及小澤與你們的緣分。”

    一家三口人都開始屏住呼吸,靜聽雲機子講解。

    “先說老夫要送給妙子與青雅的丹藥,這丹藥可以使你們壽元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載。”雲機子對魯妙子與商青雅道。

    震驚半晌的魯妙子立刻再與商青雅拜倒地上:“尊神恩比天高,謝尊神大恩。”

    顫抖著雙手接過丹藥,魯妙子二人心思玲瓏,心底納悶為何雲機子會傳給自己這種皇帝做夢都想要的丹藥,難道只是緣分那麼簡單?

    雲機子見魯妙子眼神中的怪異,開口笑道:“你定是在猜測老夫為何不吝嗇傳予你這等貴重的東西。”

    魯妙子老臉一紅,卻不知如何開口解釋。

    雲機子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笑意:“此乃天機,你們日後自然會明白的。”

    雲機子再轉向商秀珣笑道:“秀珣,你可願做老夫的徒媳?”

    “啊?!”商秀珣剛才只知傻傻地看這眼前這一切,震驚莫名,腦袋裡仿佛反應遲鈍了似的。聽雲機子如此直接地問自己,商秀珣臉一下子紅了起來。不可否認,元越澤的魅力的確無法阻擋,商秀珣甚至也起了一絲愛意。可這一切都太快了,才認識多久啊?雲機子果然不愧是元越澤的師傅,說話都是那麼的直接。

    “秀珣不用害羞,你與小澤的緣分是天定的,而且你與老夫也是有師徒之緣。”雲機子繼續解釋道。

    “什麼?”商秀珣覺得有些天旋地轉,頭腦再也靈活不起來了。

    雲機子見狀也不說什麼,默默地看著她微笑。

    魯妙子和商青雅也沒好到哪去,今日驚喜實在太多了。商青雅更是聞得自己女兒居然與元越澤有天作之緣,將來可登臨上界,而且觀元越澤俊美瀟灑,為人正直熱心。怎能不為自己女兒高興!

    雖然自己的‘准女婿’已經有了幾個妻子,但是幾個月前聽聞眼前這奇男子一聲震驚天下的怒吼,始可從中聽出其對妻子的疼愛之意,兼且這奇男子又不是凡人,自己女兒能嫁給他實在是自己女兒的造化!商青雅想著想著,便望向元越澤,眼光越來越柔和,越看越滿意。正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商秀珣則聽到雲機子的話後芳心一片巨顫,一邊患得患失,一邊又羞澀到不行,便低著頭拿眼角偷偷瞟著還在運功的元越澤,越看越癡迷。

    “秀珣你也不用在意,剛才老夫所說之話小澤他們幾人都聽不到的,小澤這孩子心直口快,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為人更是有些死板和木訥,你以後不要介意,一切順其自然地展就好。”

    商秀珣聞言更是羞澀地點點頭,暗忖看來以後我要主動點?幾位姐姐會不會笑話我呢?

    她此時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元越澤的妻子了。

    “秀珣怎麼還在呆?還不快來拜見師尊!”商青雅見商秀珣在旁邊垂頭不語,便催促道。

    商秀珣一聽,才想起來拜師一事,連忙起身來到雲機子身前,雙膝跪倒,叩頭道:“秀珣給師傅磕頭。”

    “好,好,師傅也有本我自創的,可預測未來的《天衍卦》要送你,不過現在在小澤的手裡,等他醒來再送你吧。”雲機子道。

    商秀珣此時心情全放在與元越澤的‘緣分’一事上,聽到有《天衍卦》這樣的好寶貝可拿也沒多大反應。

    再過片刻,元越澤與單美仙幾女收功。此時幾人的氣質生一些變化:仙韻已經不那麼明顯,顯得更是容易與人親近。而體內的真氣亦不是那樣的雄渾,連魯妙子都可以察覺得到了。

    “小澤,為師剛剛收下秀珣做你師妹,你以後可要好好的關照於她!”雲機子對似乎還在試圖引動神力的元越澤道。

    元越澤忙停了下來,望向商秀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麼快就多了個師妹,有意思。

    商秀珣羞答答地喊了聲“師兄”,便迅低下頭去,扭捏地用那雙晶瑩的玉手玩弄著衣角。看得元越澤更是莫名其妙。

    單琬晶和單如茵兩個調皮的小丫頭一見商秀珣有如此奇遇,馬上跑過去恭喜她。然後更是打鬧起來。而單美仙與衛貞貞都是心思細膩的女子,從商秀珣的姿態中自然看出些問題,便也神秘地對元越澤笑笑。搞得元越澤糊糊塗塗的。

    “好了,為師也差不多要回神界去偷窺……啊不,偷偷做些好事,對,是偷偷做些好事了。這就要與你們告辭了,下次見面之時,將會是在上界了。”雲機子道。暗忖:差點兒又說露餡兒了!

    “小澤修心之路異常艱難,美仙你經驗多一些,以後要在歷練之路上多多幫助小澤。”雲機子又對與單美仙道。

    單美仙忙點頭稱是。

    “為師早在手鐲中放了一本《天衍卦》,這是為師要傳你師妹的東西,你以後拿出來送給她吧。”

    “這天下如今有五人身帶皇者之氣,一人在揚州,一人在太原,一人在洛陽,一人在嶺南,一人在百濮。遇到他們之時一定要小心應付。切記切記。”

    “此間事了,老夫去也。”雲機子不理聽得雲裡霧裡的眾人,瞬間人已不見,只留聲音回蕩在屋內。

    “恭送師尊(尊神)”屋內幾人齊跪拜道。

    正文第十二章游歷巴蜀

    元越澤與四女就在魯妙子一家的熱情款待下留了下來,因飛馬牧場後山范圍極其廣大,單美仙考慮還是再出去前再次地磨練一下本領:將自身武學盡量提高。同時飛馬牧場後山也像個世外桃源一般,也頗為幾女滿意。

    其後的兩個多月裡,五人仍然是樂得逍遙自在。只不過相比以往,更多的時間花費在提升自身武學修為上。

    元越澤與幾女都試過了再次引動奇力,卻覺引動一次異常耗費時間,而且一旦釋放後,全身的精,氣,神都像耗光了一般,最少也要半日內方能恢復,幾人遂決定日後不到萬不得以時,絕不動用這股奇力。

    他的那套可怕的行功法門看得魯妙子驚歎不已:不停地吸取天地靈氣淬煉成屬於自己的元氣,元越澤的真氣隨時日的增加而逐漸充沛浩瀚。

    魯妙子夫妻二人則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很少管其他事情。

    這一日,元越澤趁幾女被商秀珣拉出去‘溝通感情’,便一個人靜靜坐在後山頂想些事情。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半年了,正戲終於要開始了。”元越澤輕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天下居然這麼多有皇者之氣的人!太原的肯定就是李世民了,揚州的應該就是寇仲吧,那嶺南的是誰呢?怎麼洛陽和百濮也會出現身具皇者之氣的人呢?而且師傅為何在臨走前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呢?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去與秀珣她們逛逛?”元越澤正在胡思亂想,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在這裡想些事情,再說魯師不也是沒有陪著青雅阿姨嗎?”元越澤回頭笑道。

    “臭小子,敢開我老頭子玩笑?”魯妙子罵道。

    “明日我打算帶美仙他們出去走走了,總在一個地方呆著也容易厭倦。這時代裡還有好多地方我們沒走過呢。”元越澤道。

    “哦?不繼續住下去了?你們年青人就喜歡到處跑!靜不下來!”

    元越澤聽罷只是笑笑,並不答話,眼神轉向遠方:“魯師你這段日子裡應該把那些書本都看完了吧。如今我們再走後,相信牧場再遇到任何困難,有你與青雅阿姨在,都可以遇難呈祥了。”

    元越澤當日留在飛馬牧場後山處時,魯妙子不停的壓搾他腦子裡的各種後世知識。又聽聞元越澤熟知這個時代的歷史,便好奇地從元越澤那裡討來“原本”的大唐進行研讀。初時,魯妙子也對書中所記載的事情的真實性產生懷疑:因為書中記載的各種人和事雖然還沒開始生,但是卻都是這個時代活生生存在的人,包括各大世閥,各種江湖中人。但是書中記載的商青雅是於幾前年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對此元越澤只能解釋為:歷史偏差。

    魯妙子倒還感歎自己原來還能被載入史料,被後世所知曉。元越澤卻在暗笑:“這算什麼史料,不過是娛樂大眾的小說罷了。正史根本不是這樣的!”

    “不錯,老夫自得尊神傳授仙丹,你們又助我與青雅擴展經脈,日後我們勤加修煉武藝,成就應該不會太小。你給老夫那書本裡也記載後年牧場會被各方勢力暗中破壞,老夫會做好准備的,你們可以放心的出去游玩了。”

    “你們打算接下來去哪裡?”

    “還沒定下來,等美仙她們幾個回來後再商量一下也好,可能先去巴蜀,或者嶺南看看。”

    “哦!我想起來了,我們可以先去京都看看,見識見識魯師所造的‘楊公寶庫’。”

    “哈,哈。你這小子,原來是想法設法羞辱老夫!不過你們去看看也好,把裡面財寶也都收走吧,省得各方勢力因它而四處大造殺孽。哦對了,最好把暗閣裡的‘邪帝捨利’也拿走,放在你手裡比放在別人手裡都讓人放心,老夫也算對遠在九泉之下的雨田有個交代啦……”

    魯妙子感慨道。

    元越澤輕笑著點了點頭,邪帝捨利中的精元相當於幾百載的修為,但自己那套吸納天地之氣的功法只要堅持下去收獲也不小,最主要是他不願借助外力。

    元越澤再欲張口之時,遠處天際傳來銀鈴般的嬌笑聲,想來是幾女已經回來了,正好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她們,看看她們有什麼意見。

    魯妙子知趣地走開,把時光留給元越澤一家人。

    “夫君,我們回來啦。”單如茵還是那麼的調皮,一陣香風飄過,直接沖如元越澤懷裡。

    “過來吧,大家都坐下,我也說點事情。”元越澤招呼幾女,商秀珣也在其中。

    元越澤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單美仙作為幾女的老大姐,第一個贊成,其他幾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商秀珣倒是有些悶悶不樂。

    “師妹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元越澤奇怪地問。

    “沒……沒有,我也想和師兄及眾位姐姐一起出去玩兒,長這麼大還沒出去玩過呢,好羨慕師兄和幾位姐姐!”商秀珣扭捏地道,小臉都開始泛起紅暈。

    “這樣不太好吧,師妹你以後要接任場主的。還是留下來的好,我們也許幾年後還能再見呢!”元越澤這呆瓜,根本沒聽出商秀珣話裡的意思,就開口道。

    “幾年後?”商秀珣暗忖。旋即又低聲道:“人家才不要做什麼場主呢,再說娘親和臭老頭都變年輕了,他們再生一些弟弟妹妹,隨便找個人接替場主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人家接替呢?”

    “這個……”元越澤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暗啐一聲自己的夫君真是個感情白癡。單美仙笑道:“那秀珣就與我們一起出去游歷吧,不過你要先過了青雅姐姐和魯師那一關才好。”

    “噓……”商秀珣長呼一口氣,拍著高聳的胸-脯笑道:“美仙姐姐放心好了,明日秀珣就來找你們。”

    言罷,偷偷瞟了傻站在那裡的元越澤,飛身離去。

    果然,第二日,商青雅親自送商秀珣來到牧場後山,與元越澤幾人道別。商青雅早看出自己的閨女對元越澤的心思了。再加上雲機子曾說過的二人有‘天作之緣’,兼且元越澤這小子怎麼看怎麼舒服。當然除了性格上太稚嫩外。所以在商秀珣提出要與元越澤幾人一起出去游玩之時,商青雅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牧場固然是商家最重要的存在,但商青雅作為女人,而且經歷過生死,知道什麼才是一個女人該追求的,什麼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商秀珣如果能幸福,也是商青雅最希望看到的。

    在魯妙子與商青雅的不捨目光中,商秀珣帶著淚花與元越澤幾人踏上行程。或許是第一次離家的緣故,商秀珣一路上都是強裝笑顏。眼神最深處卻始終有著一絲劃不去的哀愁。

    單美仙四女曾在私下裡被商青雅告知雲機子曾說過的商秀珣與元越澤有‘天作之緣’一事。請幾女幫助攛掇一下。幾女倒也是樂得有商秀珣這麼個活潑可愛的妹妹。

    因為商青雅並未像原著中那般早逝,商秀珣也沒有接替場主一位,所以此時的商秀珣並沒有如原著中那般的孤高冷傲的性格。之前的唯一心結就是魯妙子那個負心人,後來商青雅死而復生,三十多年的苦苦守候終於換來了幸福的結局,又得奇緣。商秀珣的心結盡去,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兒。

    但元越澤與幾女之間那種溫馨的家庭氛圍很快便使得商秀珣心裡那份想家的哀愁化去。

    五人一路奔向京都,打算先見識一下“楊公寶藏”。

    御劍飛行已經成為歷史了,幾人逐漸開始適應靠腳步及輕功行走,一個月後,終於抵達京都城外。

    是夜。

    寶庫的設計者魯妙子將所有機關都清楚地告訴給元越澤一家人,是以幾人很輕松便進入到寶藏內部。元越澤的本來意圖只是觀光一下而已。單美仙思考後卻讓元越澤將寶藏全部收走。雖然元越澤手鐲中的財產也不算少,但是單美仙如此做卻是不想便宜那些整天虛偽地喊著什麼“為國為民,為天下百姓”的各方勢力。

    元越澤對單美仙如此想法倒也不反對。他本來就是直來直去的人,心裡對虛偽的各方勢力也是毫無一絲好印象。輕松的收起全部寶藏以及暗閣中的“邪帝捨利”,幾人反身向密道走去。

    突然像想起什麼事一樣,元越澤笑了笑,轉身走入寶藏內,手上催動內力,用手指在牆壁上刻下一行大字:“傅君婥姑娘,你白跑一趟了。元越澤留字。”

    “夫君,這傅君婥是誰啊?”衛貞貞好奇地問。

    “你說你們幾個有多懶?我不是給你們一些書讓你們讀嗎?裡面就是我說知道的這個時代的歷史!結果你們居然沒有一點興趣去讀!傅君婥就是那書中所記載的一個高麗女子,不久後她會進入這裡。不過就是‘天妒紅顏’,死得太早了。”元越澤聽罷埋怨道。

    “那書本有好幾十冊,看著都頭痛,人家才懶得讀呢。”單琬晶已被元越澤給寵壞了,只聽她皺起小巧可愛的鼻子,嬌憨道。

    “既然知道她死得早,師兄為何不在這裡刻字提醒她一下呢?她是壞人嗎?”商秀珣也奇怪地問。她的印象裡,師兄是心地極其善良的男子。

    “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不知道,我心裡覺得她好人的成分要多一些。”元越澤有些感慨,似是想起了初讀原著時的情景。

    “哦?夫君此話又是從何說來?”單美仙也起了興趣。

    “此女是高麗人氏,因楊廣三征高麗而使得高麗上下痛恨漢人,這傅君婥就是這些高麗人中的一個。她以後將會用‘楊公寶藏’來引誘中原各方勢力為之爭得頭破血流,大打出手,想借此來使的中原大亂。但後來她又為了救兩個漢人的小混混而死去。如此,你們覺得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元越澤道。

    “人家也以為這高麗女子確如夫君所說一般,好人成分多一些,因為她為了救兩個漢人而犧牲自己,這些是自內心的感情。而使中原大亂,是那些狗屁的‘民族大義’在作怪,可能這高麗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吧。”單如茵開始爆“粗口”道。

    “哎呀,你這小妮子,怎麼越來越想像夫君般的不注意禮法了!”單美仙笑罵道。

    “哈哈,我就喜歡真性情的如茵,多可愛。比外面那些做作,虛偽的人強多了。”元越澤大笑道:

    “不過也不用擔心了,因為我所知道的歷史裡,她是從這‘楊公寶庫’中拿了一塊曾經天下聞名的玉佩出去,吸引各大勢力的注意力,然後才最終招來殺身之禍。如今這寶庫中空無一物,想必她應該也可以避過身死之難了吧!”

    “可是貞貞覺得她意圖使中原大亂的做法也是很可恨,哪裡的人不是人呢?為何偏偏要分漢人或高麗人呢?”衛貞貞生性善良,便皺著眉頭道。

    “貞貞的想法不錯,但是太過理想。現實和理想差別很大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認為漢人裡有壞人,也有好人。高麗人裡更是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我的腦子裡只有好人與壞人的分別,而沒有什麼所謂的漢人或高麗人一說。”元越澤攬過衛貞貞小蠻腰,贊道。

    “秀珣覺得師兄這個想法是最合適的。”商秀珣點頭稱道。

    “師妹接觸的人和事太少啦。想我生活的那個後世,如果我這話被一些‘民族主義者’聽到,他們一定會破口大罵。總之世上人有千千萬萬,不可能想法,觀點都一樣。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從不損人利己,萬事對得起自己良心,那就可以坦坦蕩蕩的快樂生活了。”元越澤攬著衛貞貞向密道口邊走邊道。

    幾女聞得元越澤如此說,也都點頭。隨後走出密道。

    十幾天後,一行南下的幾人終於抵達巴蜀地界,現在已是在成都的外圍了。

    這段時間裡,在單琬晶幾女攛掇下,總是時不時的讓元越澤與商秀珣兩人獨處。元越澤雖然骨子裡的木訥並沒有改變多少,但是在單美仙與魯妙子二人的影響下,心境早已成熟了太多。一看這架勢當然也慢慢明白自己幾個妻子分明就是要強迫自己把這小師妹給變成妻子!便也主動的陪伴商秀珣,更是有意無意地就撩撥幾下,元越澤這家伙倒覺得一切動作自自然然。可商秀珣哪受得了他的魅力。漸漸更是迷失起來。

    世間女子有許多都該善妒才是,怎耐元越澤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而且魅力又大,更重要的是眾女在與其成就好事之後,情與欲兩方面都得到無限滿足。即便拋下這些不說,只說可以讓她們完成非凡的轉變,就足以讓世間女子瘋狂了。還好元越澤這點秘密只有自己家人才知曉。所以未成好事前的朦朧狀態之時,任何女子會吃酸捻味都很正常,可一旦與元越澤有了男女之實後,又得知元越澤最大的秘密,就沒有女子再吃醋了,甚至會幫這個略帶迂腐的呆瓜追求女子。單美仙與衛貞貞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而諸如單琬晶,單如茵這等完全釋放心靈的女子來說,她們才不管元越澤到底以後會有多少個女子傾心。她們只知無論以後家裡再添多少人,元越澤的心意都還會如一開始對待她們那般。

    幾人已經到達成都外圍,一邊說笑,一邊欣賞著巴蜀的風景大川,的確很是愜意。

    單美仙拉著四女快步走在前面,而把商秀珣和元越澤兩人丟在身後一段距離。商秀珣明白這是人家給自己創造機會呢。可是女兒家的矜持又使得她想快點趕上與幾女通行。元越澤見狀,趕緊一把拉住商秀珣玉手,道:“她們幾個胡鬧,師妹陪我慢慢看看風景。”

    商秀珣答不也是,不答也不是。只好羞紅著臉任他牽著手,垂頭跟在身後。心裡倒也美滋滋的。

    元越澤側過頭看著那遠處的層巒疊嶂,綿延而不見盡頭的山脈,歎道:

    “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

    問君西游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側身西望長咨嗟。”

    這一李太白的《蜀道難》描寫了大自然動人心魄的奇險與壯偉,給人以回腸蕩氣之感。諸多的畫面此隱彼現,無論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觀,林木之荒寂,連峰絕壁之險,皆有逼人之勢,其氣象之宏偉,其境界之闊大,確非他人可及。再從總體來看,其變化極,愈變愈奇,又往往出人意料,使人目不暇接。

    一旁的商秀珣登時眼冒小星星一般崇拜地看著元越澤,本來被元越澤攥著的玉手反主動起來,贊道:“師兄文采竟如此絕!”

    元越澤一愣,笑道:“這並非我所做,是別人做的,我只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巴蜀的風景,一時感慨想起了這詩。”

    在無數的穿越同行們盜用後世詩詞為己物時,元越澤這呆瓜倒是算個另類,誠實無比。

    商秀珣卻笑道:“反正秀珣以前沒聽過,就當是師兄做的吧。”

    “好了,到城裡我們好好歇歇。”元越澤笑著捏了一下商秀珣那可愛的小瑤鼻道。拉著小臉蛋羞得通紅的商秀珣向前趕去。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戰國時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王派大夫張儀、司馬錯率大軍伐蜀,吞並後置蜀郡,以成都為郡治。

    翌年秦王接受張儀建議,修築成都縣城。

    縱觀歷代建城,或憑山險,或占水利,只有成都既無險阻可恃,更無舟楫之利。且城址在平原低窪地方,潮濕多雨,附近更多沼澤,惟靠人力來改善。

    為了築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萬歲池和城東的千歲池,既可灌溉良田,養魚為糧,更可在戰時作東、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時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

    個獨特的水利系統,一舉解成都平原水澇之禍、灌溉和航運的三大難題。

    成都本城周長十二裡,牆高七丈,分太城和少城兩部份。太城在東,乃廣七裡;少城在西,不足五裡。

    隋文帝初年,成都為益州總管府,旋改為蜀郡。

    大城為郡治機構所在,民眾聚居的地方,是政治的中心,少城主要是商業區,最有名的是南市,百工技藝、富商巨賈、販夫走卒,均於此經營作業和安居。

    整個巴蜀范圍內魚龍混雜,除去小的江湖勢力不說,大的武林勢力有三派,分別是:

    以人稱“武林判官”的謝暉為“獨尊堡”,謝暉此人城府甚深,卓有見地,成名江湖已久。更是可與四大世閥中宋閥的“天刀”宋缺及“地劍”宋智齊名。獨尊堡位於成都北郊萬歲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規模縮小的皇城。全堡以石磚砌成,固若金湯的。乃至被稱為巴蜀第一大勢力所在地。

    其他兩大勢力要較為弱小一些,分別是以人稱“槍王”的范卓為的“川幫”及以人稱“猴王”的奉振為的“巴盟”。

    元越澤一行六人帶起魯妙子那巧奪天工的丑陋面具,交完入城費用,進入成都城內。

    入城門後,幾人便感受到巴蜀相對於戰亂不息的中原來說,那獨特的升平繁榮,與世無爭的豪富奢靡之風氣。幾人邊行邊看,路上,羌族少女的華衣麗服充滿異地風情,嬌笑玩樂聲此起彼伏。看得從未到過巴蜀的幾人大開眼界。

    突然,元越澤感到心髒“砰砰”地急跳了兩下,隨即條件反射一般的回身望去。正好見到數丈開外的人流中,有一女子也向他這個方向望來。

    只見那遠處呆立的女子,身穿雙襟圓領,藍色印花的女裝,體態婀娜輕盈,風姿綽約,若刀削般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玉膚讓人覺得任何一絲一毫的增減都會破壞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手筆。這該是麗質天生的至美之態。

    遺憾的是,那女子的面部膚色卻是黝黑粗糙,面容丑陋,尤其是那只丑陋到無法形容的大鼻子。正是這一張臉,或者確切的說是那個鼻子,破壞了本該是奪天地之靈氣而成的一副美人圖。如此女有著可以媲美商秀珣一般秀美的臉龐的話,那此女任何一方面都將不輸商秀珣。只是與商秀珣春蘭秋菊,各占勝場。商秀珣勝在生性跳脫,活潑愛鬧。而此女則是體態仿佛鍾天地之靈秀而生,猶如來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宛如空谷幽蘭一般。只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張臉所破壞。

    再望想那女子的雙眸,烏油油漆黑如寶石一般,又仿佛如一泓碧波般深不見底,清澈明亮,明眸善睞,特別是元越澤竟不知怎的竟然感受到那女子眼神最深處藏著的濃重哀愁,似是如何的抹也抹不淨一般。

    “那該是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愁緒吧。”元越澤只是與那女子對視一下,便回過神來暗歎一句。隨即又對那女子點頭微笑。轉身繼續趕路。

    那面相丑陋,體態完美的女子則也是被強烈的心跳所吸引而望向元越澤的,她的感覺也同樣的詫異:遠處那男子身形軒梧,氣質獨特,只是那張丑陋的面孔卻使人有一種無比的不協調之感,任人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有著如此身材,氣質的男子居然會面相那般的難看。但那男子眼神卻異常獨特,深黑的眸子,微藍的瞳孔之中,透射著無邊的親切之感。深深望進去,那內裡仿佛如黑夜星空一般的壯闊,其間更是仿佛包容滿天星辰一般使人迷醉其中。又見那男子與自己對視後微微一愣便點頭示意,轉身離去。而自己竟然不知怎的竟然也機械的點了點頭。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心跳過了?”女子暗忖:“好像七歲以後就沒有過了吧。那男子眼神奇特,尤其是內裡如無邊無際的星海一般,好似自己曾孤單地對著星空懷念娘親時一樣。”

    隨即又有些納悶:“難道是那男子引得自己心跳?他又為何與自己同時對望呢?那男子除了面孔之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而他身邊的幾個女子也是同樣的怪異,難道他們也與我現在一樣……?”

    女子見那男子一行人身影已經遠去。便也失笑著搖搖頭,消失在人海之中。

    “夫君剛剛為何停頓了一下?身後可是生了什麼奇異之事?”幾女本來都是易容後走在元越澤身邊,注意力也並未放在元越澤身上,而是在四處打量著熱鬧的街道和各種新奇事物。只有衛貞貞心思最為細膩,又似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與元越澤的聯系之感,便也注意到元越澤剛剛稍微一頓身形,往後掃了一眼的事。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突然心就猛跳了兩下,然後向後望去,見到一個如你們現在這樣的女子,面相丑陋,身材完美。很是怪異。”元越澤答道。

    “說不定也是易容的唄!不會是夫君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有緣人吧,大家快把夫君看好了,不然該有無數女子要撲上來了!”單琬晶叫道。

    眾人被她一逗,都哈哈大笑。

    “天色已晚,先找個地方住下不遲,我們也感受一下巴蜀的民風。”單美仙提議道。

    幾人皆應。

    “溢香閣”是成都商業區域中較為有名的酒樓。元越澤幾人進去訂得兩間上房,在掌櫃的好奇眼神之中叫些吃喝便也到屋內享用。怎耐幾女早已習慣了元越澤的手藝,對這種酒樓飯菜只是吃不下去。元越澤無奈,只好與掌櫃的打過招呼,借得“溢香閣”廚房,親自下廚。

    “貞貞手藝已達我的八分火候,估計個把月後就可出山了。”元越澤邊做菜邊暗忖道。

    早先已經說過,這小子根本不是愛好做飯做菜。現在可倒好。自己家的女人們嘴是越來越挑,無奈之下只好次次自己下廚。一來美其名曰愛護妻子,二來不虧待自己舌頭才是最主要的。不久後衛貞貞藝成出山,元越澤也能繼續懶散懶散了。

    酒店老板一見這丑客官與五位相貌同樣不堪入目的女子只訂兩個客房,頓覺怪異。此時又見這丑客官借來酒樓廚房,也不知在裡忙些什麼,不一會兒就香氣四溢。靠廚房較近坐位上更有人在命令掌櫃來幾盤剛剛大廚的手藝。聞著都流口水。

    酒樓裡正是晚間用膳高峰期,幾個人一鬧,頓時酒樓裡傳播開來。大家都吵鬧著要見識見識剛才大廚的手藝。酒樓掌櫃的這下為難了:人又不是自己雇的,怎能拿來給自己賺錢呢?只好點頭哈腰地向外間的客人們解釋。眾人聽得如此,都以為是個過路的廚子,倒也不為難於掌櫃的,繼續歸位吃吃喝喝。

    掌櫃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暗忖終於解脫了,趕緊忙活其他事吧。

    此是卻見一個勁裝大漢走了過來。

    “掌櫃的,我們家公子要嘗嘗你們剛才那位廚子的手藝,你去通知一下,趕快准備一桌上等飯菜送來!”那大漢開口對掌櫃的道,一邊指著坐在不遠處靠窗雅座上的一個男子。

    那座上男子身邊站著幾位同樣看起來威猛的配刀壯漢,身桌華麗的錦袍,腰配長刀,皮膚黝黑,體格健壯,臉上神情甚是倨傲,目空一切,仿佛誰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我的娘哩!”掌櫃的暗叫一聲:“不好!怕什麼來什麼,眼前這主兒似乎有來頭,咱這小老百姓哪得罪得起!”

    心裡如是想,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掌櫃的一臉堆笑:“這位大爺,剛剛作菜的並不是小的店裡的傭人,而是幾位客人,想來是吃不慣小店裡的飯菜,便與小人商量著借廚房一用。”

    “哦?鄉下人居然還有這等手藝?掌櫃的你且帶我去他們客房,本公子請他們回我府內做專職廚師。”座上那男子聽手下人回報後,便踱步到櫃台前對掌櫃的道。

    掌櫃的哪敢說個不字,乖乖的帶著幾人向元越澤幾人客房方向走去。暗忖:“那幾位丑客官莫要恨我,小的可得罪不起這些有勢力的人!”

    且說元越澤幾人在房中,已經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便在幾女要求下撤去易容的假面孔。女兒家誰不愛美。在外人面前易容倒也罷了,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還弄得那麼丑又是何由來呢!

    幾女嚼著美食,飲著紅酒,時不時地給元越澤一個媚眼,鶯鶯燕燕,端是快活無比。

    此時門外聲響起敲門聲:“客官,小人有事稟報,外面有幾位客官說有事與幾位相商。”

    “不必了,掌櫃的,我等沒時間,也沒興趣,請那幾位回去吧。”元越澤門都懶得開,直接邊吃邊對門外道。

    “哼!”門外響起一聲冷哼。

    “這位爺,想來這房間內的客官有些難處,您看……”掌櫃的一見門外身邊之人火氣以上,怕事情鬧大,馬上開口道。

    “好大的架子,我家公子豈是他想拒絕就能拒絕的?”那公子身邊一壯漢不屑地道。

    “掌櫃的你可以先下去了,本公子便要進去見見他們是何方神聖。”那公子開口道。

    “是,是,小人告退。”那掌櫃的唯唯諾諾地退下。心裡暗叫:親娘哎,可不要拆了老子的店鋪才好!

    “砰”

    元越澤與幾女的房門被踢開。就見門外走進六,七個身著武士服的大漢。

    元越澤則立刻站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盯著硬闖進來的幾人。單美仙幾女立刻也站起身形,圍在元越澤身邊。

    只見進來的幾人衣著華麗,尤其是那中間的那位,似乎還是個身份不低的人。只見中間那公子在見到屋內已經恢復原貌的幾女,先是目瞪口呆,接著有露出驚艷之色,眼裡早就沒有了正冷冷注視著他的元越澤。

    “請問幾位美人兒要到哪裡去?如蒙不棄,請到本公子府中做客如何?”那公子此時早忘了自己是來請廚子的,雙眼緊盯單美仙幾女,目光中滿是猥褻,yin邪的目光,恨不得當場就能把幾女生吞了一樣。

    “滾!”元越澤臉色越來越冷,如冰雪一般。單美仙幾女更是一臉厭惡的表情,商秀珣卻率先開口冷聲罵道。她何時見過有男子用如此下-流的目光看她!

    “幾位美人兒可是因為這小白臉才會拒絕本公子?這種中看不中用,看似人高馬大又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是保護不了幾位美人兒的!”那公子已經被色-欲沖昏了頭腦,大言不慚地指著元越澤道。而那公子身邊六個似是保鏢的人也一臉嘲笑地看著元越澤。

    “找死!”單美仙幾女聽得有人侮辱她們夫君,火氣頓起,單如茵尚未來得及開口前,元越澤就已經怒喝道。

    隨著這聲怒喝,那公子眼中滿是驚駭,因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衣衫無風自動的元越澤不知使了什麼法兒地如憑空出現一般閃到自己眼前,樸實無華的一拳輕描淡寫間直朝他的前胸襲來,陰柔寒氣無孔不入,凍徹心肺。但這卻不值得可怕,讓他震驚的是,眼睛明明可以看到這一拳,身體卻無法做出或擋或閃的反應!

    眼見元越澤的平平無奇,似緩似快,拙中見巧的拳頭不斷擴大,那公子只覺這簡簡單單的一拳已經充塞整個天地,從無而來,往無而去,後著變化,無人可以估計!

    那公子身邊的幾人的眼中,更是看到了元越澤拳頭周圍寸許的空間已經扭曲,如分水破浪一般將周圍的空氣粗暴逼開,那幾人被氣勁吹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那公子眼中緩慢無比,其他人眼中疾若雷電的拳頭終於轟上那公子的胸口。

    “砰!”

    在元越澤拳頭印到那公子胸口後許久,眾人仿佛才聽到沉悶的響聲。那感覺說起來怪異之極。

    而那公子臉色,眼神皆是駭然。在詭異強悍的氣勢壓迫下,他甚至都無力張口喊出最後一句慘號,便眼前一花,身子軟綿綿地向後倒了下去。

    “撲通”一聲後,便動也不動了。

    半晌後,回過神兒來的幾個保鏢似的壯漢一臉驚駭地望向地上的公子,只見他七竅留血,雙目圓瞪,全身上下散出元越澤轟入其體內的強橫陰寒之氣,原來他已經立斃當場。

    “冰……冰玄勁!你……你是宇文閥的人!”那六位大漢冷汗開始流了下來,似是為的一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

    “冰玄勁?哈哈!”元越澤一聽,當即大笑。

    “這不是冰玄勁,抬著屍體滾吧,我恩怨分明,爾等剛才並未開口,可隨意去留。”元越澤擺擺手道。

    那幾個保鏢似的人哪還敢說半個字,忙慌手慌腳的抬起地上屍體退去。

    “夫君是否有些莽撞了,莫要再招惹到那些煩人的勢力才好,貞貞覺得剛才那人似乎是富家公子哥兒一般。”衛貞貞有些不忍心地道。

    “貞貞你太善良了,不過你要記得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美仙你們也要記得這句話!”元越澤輕撫衛貞貞秀,對身邊幾女說道。

    “夫君說得對!我們好好在用膳,他就敢闖進來,還用那色的眼神看我們,又辱罵夫君,不殺他怎能平我心頭之恨!”單琬晶硬氣地道。

    “貞貞不要擔心了,這巴蜀最強的也就只有謝暉而已,即便他親自前來,不用夫君動手我還想教訓教訓他呢!更何況是這種小雜魚呢!”單美仙看著仍然有些擔憂的衛貞貞,安慰道。

    “美仙錯了,巴蜀不單單只有一個謝暉,還有另外幾個與謝暉可以說差不多是一個檔次的人物在。”元越澤道。

    “哦?還有與謝暉差不多一個檔次的人?是敵是友?”單美仙好奇地道。

    “是敵是友不好說,但都是些惡人!”

    正文第十三章劍會天刀

    好好一頓飯就被中途闖進來的一個色胚給攪亂了。元越澤也再次滅掉了一條性命,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是純粹用武藝所殺。

    又略微安慰了一下仍有些擔憂的衛貞貞,商秀珣用幽怨的眼神瞄了元越澤一眼,起身回房休息了。

    天色已晚,元越澤也准備與幾位嬌妻開始“大戰”,卻聽外間傳來敲門聲。

    “你……你是誰?”掌櫃的看到開門的英俊公子,愣道。

    “哦,是這樣的,我們現在是易了容,因為我夫婦幾人天生相貌丑陋,怕嚇到外人。而且今日進入成都,有很多路上行人都對我等長相甚為忌憚,甚至如觀猴子一般指指點點,所以拙荊提議大家打扮的好看一點,出去也方便。掌櫃的可有什麼事?我等要休息了。”元越澤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小人也沒什麼特別事,只是客官您今晚傷了一條性命,小人擔心明日有人尋上門來……而小人一家上下卻都指望著這個酒樓活命……所以……”掌櫃的先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後支支吾吾地說道。

    “在下明白,我等明日就結賬走人,如果結賬前貴酒樓有任何因我等而造成的損失,在下將以雙倍金錢賠償給掌櫃的,你看如此可好?”元越澤笑道。他什麼時候怕過人?今天弄死的那個色胚背後的勢力不來還好,如果敢再來找茬,照殺不誤!

    “小人明白了,那便請諸位客官休息吧,小人告退。”掌櫃的一聽元越澤如此說,心裡樂開了花,忙告退道。心忖:嘿嘿,明日結賬前最好有人尋來,把老子這酒樓拆了才好!

    “夫君,外面可是有事?”單美仙幾女已經躺下在“醞釀”大戰了,聽得外面有敲門聲自然不高興。見元越澤返身回來,便開口問道。

    “那掌櫃的怕咱們今天殺的那人背後有大勢力,擔心禍及他這酒樓,所以來討個承諾,我已經和他說好了。”元越澤解釋道。

    “最好明天沒人再來惹我們,否則人家也要出手試試功夫了!”單如茵抬起玉臂,晃了晃她那根本就沒有肱二頭肌的小胳膊,笑道。

    “好,好,不管他們了,我們先休息!”元越澤大叫一聲,撲入花叢之內。

    ※※※※※

    時間已近酉時之末,大部分人早已經進入甜美夢鄉了。

    川南賭坊後院的府邸,一間寬闊無比,裝飾豪華的書房之內。幾人一臉沉重的團坐在會客桌前。有男有女。

    坐上位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本來相貌還算中等,但卻一臉青色皮膚,其中還透出蒼白之色。明顯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症狀。身旁放著一個明晃晃,閃著金光的算盤。

    “宇文閥為何會來成都?難道狗皇帝又有什麼詭計不成?”那男子開口道。

    “為何舅舅會以為是宇文閥呢?宇文閥來巴蜀的話,為何我們事先沒一點消息呢?再說今天回來的龔四不是說那人親口承認所用武功不是‘冰玄勁’了嗎?”中年男子身邊的一個看似紈褲子弟的公子哥兒道。

    “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我自己檢查過紀童的屍體,天下間能夠打出如此強勁甚至將人凍徹心肺寒冰真氣的武學,只有宇文閥一家的‘冰玄勁’才做得到!而且宇文閥的人又豈會愚蠢到親口承認所用的是‘冰玄勁’?”桌旁的一個一頭白、手執拂塵的老太婆開口道。

    只見這老太婆的外表並不討好,第一眼看去就予人乾枯陰冷的印象,鼻頭起節,無論頭,頸,手,腰,腳都掛上以寶石,美玉,珍貝等造成的各類飾物,在空中掠來時叮當作響,但珠光寶氣和孔雀般的彩服卻掩不住她雙目射出的陰鷺狠毒的異芒。加上她長得要彎曲起來的尖利指甲,活像從靈柩中帶著所有陪葬品復活過來的女僵屍。

    “我也是想到了這些,所以才在紀童被抬回來後,沒敢聲張便緊急通知姥姥來商議如何應對才好。”上座的那中年人復開口道。

    “怕他什麼!宇文閥又如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紀童哥怎能白白就喪命?”白老太婆身邊的一個似是苗族的少女開口道。

    只見這苗女身段迷人,一頭又長又亮的黑,出奇地沒有戴上帽飾或扎以彩帶,身體更是透射著活波的青春氣息,似是每時每刻都在盡情享受人生的模樣。

    她的顴骨頗高,若非有個同樣高挺的鼻梁,配搭得宜,定會非常礙眼,現在只是使她看來傲氣十足,但又風情萬種。穿的是褶裙,裙子及膝而止,露出曲線極美的綁腿和一對牛皮長靴,整個人散著含蓄的意味。

    “絲娜,你這般莽撞,日後真的走出巴蜀,讓姥姥如何放心啊?需知天下之大,高手數不勝數!宇文閥一家上下高手無數,單單說宇文化及,姥姥都不敢有把握能勝得了他!更何況上面還有一個修為天人的宇文傷呢?而且宇文閥權傾朝野呢?雖然巴蜀天高皇帝遠,可是真的要沖突起來,恐怕我們占不到多少便宜的!”那白老太婆語重心長地道。

    苗族少女訕訕地點點頭,也不再言語。

    “可是表哥就這樣白白喪命,傳出去我霍家威信何在啊!”上座男子身邊的公子哥兒一臉不忿地道。

    “舅舅白人送黑人,你以為心情會好嗎?但是我們的對手是四大世閥的人啊!真的動起手來,即便贏了也只會讓謝暉等人白白揀便宜而已,今次就算是我霍家認栽了!姥姥回去後請通知門下之人小心行事,先打探清楚宇文家到底來了什麼人,來此又有何目的才好!唉!”座上的中間男子一臉頹廢,瞬間人仿佛老了十幾歲,歎道。

    “青橋你也節哀順便吧,紀童的仇我們現在報不了,但不代表將來也不能啊!我們絕不會容忍一輩子的,哼!”那白老太婆冷哼道。

    “舅舅你先去歇息吧,我送姥姥出去了。”那紈褲子弟道。

    中年男子點點頭,見幾人出門後又低頭陷入沉思之中。

    ※※※※※

    第二日,元越澤幾人神清氣爽,用過早膳後便商議著接下來去哪裡玩玩。

    商秀珣第一次出門,去哪都沒意見,都覺得新鮮。而其他幾女都是懶得管這些事兒,只有元越澤與單美仙一起商議。

    “我們繼續在巴蜀逛一逛?”元越澤道。

    “昨日惹下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不過盡量不要被他們現我們的行蹤才好,畢竟我們不小心把真面目表露出來了,最怕的是有心人一番算計後知道是我們,那樣我們就有數不盡的麻煩纏身了,想游山玩水都不可能自在得了的。”單美仙略一思索道。

    “說得也對,那我們離開巴蜀吧,接下來去哪兒呢?”元越澤道。

    “巴蜀離嶺南距離還不算遠,嶺南有宋家坐鎮,傳聞宋家山城風景不是一般的美,夫君可有興趣去拜訪一下?”單美仙提議道。

    “也好,那就叫琬晶,秀珣她們過來吧,收拾收拾我們也起程了。”

    單琬晶,商秀珣幾女聽聞要去宋家山城,也都表示同意,想去見識見識。而商秀珣則是有些興奮,因為宋閥閥主‘天刀’宋缺的小女兒宋玉致與商秀珣從小就相識,關系好得不得了,只不過兩家距離太遠,所以幾年也難得見上一面。今趟有如此好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一行六人出得房間,到櫃台去結賬。

    掌櫃的可算是郁悶無比,本來昨天聽這幾位客官說結賬前如因他們有損失,就可得雙倍賠償,結果人家現在來結賬了,也沒人上來找麻煩。看來這次想撈一票的計劃失敗了。

    又見這幾位客官甚是怪異:在自己房間內時易容得英俊瀟灑,結果出了門,又恢復這等丑樣。天下間怪人真是不計其數!

    掌櫃的一邊搖頭一邊目送幾人遠去。暗忖道。

    出得酒樓,沒走幾步就聽衛貞貞開口道:“夫君,有人在跟蹤我們。”

    “如果猜得不錯,應該就是昨天那短命色胚所屬勢力派來的吧?為何一直不動手而只跟蹤我們呢?”商秀珣奇怪地道。

    “這個慢慢想,我們先擺脫他們再說!”元越澤拉起功夫最差的商秀珣,回頭對幾女道。

    幾人體內真氣皆不弱,當下化做鬼魅人影,疾奔城外而去。

    這一奔就是二十余裡,幾人的武功修為差別就開始體現出來了:單美仙與衛貞貞因為自身功法及刻苦的原因,輕功最好,跑在最前面,元越澤輕功一般,但內力渾厚無比,是幾人中最高的,便在中間,而單琬晶和單如茵兩女整日胡鬧懶散,導致功力最差。

    眨眼間,眾人已經來到成都城外。也再也感覺不到有人在跟蹤。便放下心來。

    單琬晶與單如茵兩個丫頭已經有些真氣紊亂了,元越澤當下與幾女原地休息。

    單美仙批評單琬晶幾句,卻覺她根本不聽,只好無奈一笑:“咱們慢慢走向嶺南吧,沿路也多欣賞欣賞景色。”言罷還對著元越澤使眼色,眼角不時掃向商秀珣,眼內滿是曖昧的神情。

    元越澤看到單美仙那神情,知道她是想讓自己與商秀珣單獨相處的時間多一些,便也點了點頭。

    隨後,單美仙拉著四女走在前面,元越澤與商秀珣落在後面。

    商秀珣昨夜在隔壁被元越澤與幾女狂歡的‘魔音’騷擾得渾身燥熱,臉紅耳赤,心如鹿撞,輾轉反側,飽受煎熬。這一折騰直折騰了快兩個時辰,元越澤那邊才慢慢靜下來。商秀珣卻被騷擾得根本睡不著,暗忖師兄這麼厲害?那自己能受得了嗎?想到這裡,馬上啐了一口自己不要臉:和師兄的事兒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就開始想到這種事兒上了。

    今日幾人走得急,元越澤也沒怎麼把注意力放在商秀珣身上,只是簡單的問好而已。

    商秀珣內心幽怨。出得城後見單美仙故意給兩人獨處時間,便也內心感激。又見元越澤一臉壞笑地望向自己,商秀珣頓時羞得頭都抬不起來:走吧?又捨不得這難得的獨處時間,不走吧?又尷尬到不行。只好心亂如麻地跟在元越澤身後。

    元越澤只走幾步便回身拉住商秀珣小手,轉移氣氛道:“秀珣出來幾天了,可有想家?我見你似乎心裡總有些傷感似的。”

    “沒……沒有。秀珣第一次出門,又和師兄及幾位姐姐邊玩兒邊走,秀珣從小到大都沒這麼開心過。都不想再回牧場了!”商秀珣羞答答,語有所指地道。

    “原來秀珣也喜歡這樣的生活啊?我還以為秀珣自小在那種家教嚴厲的場合下長大,又背負祖上的責任,不會想過我這種生活呢!”

    “不是的,其實我覺得師兄這樣的生活才是最適合人的,天下被各種東西束縛住的人太多了,其實誰不想自由自在的呢?可是有宿命,權利,情感等責任要背負,所以即便是羨慕師兄,也還是做不到吧,秀珣很幸運,得遇師尊,命運完全改變。現在的秀珣只想過著這般自由自在,逍遙於世的生活。”商秀珣這不啻為一種“隱晦”的表白了。聲音越說越低,人也越說越羞澀。

    “其實我也很喜歡秀珣,秀珣可算得上是當世五大美女之一,單說姿色就已經是艷冠寰宇了。可能因為我到來的原因,又或者是歷史產生偏差,現在的秀珣反而沒有書中記載的那般孤高冷傲。所以更是惹人疼愛。如果秀珣願意與師兄及你那幾位姐姐一起游歷天下,師兄歡迎你。同時師兄也誓將會像對美仙她們那般對待你,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元越澤已經明白一切,直接開口笑著對商秀珣道。然後轉過身,張開雙臂。

    “你願意陪師兄走過那無盡的生命之路嗎?願意拋棄一切隨師兄登臨上界嗎?”

    商秀珣聽得如此真情告白,再也忍不住,小鳥一般帶起一陣香風撲如元越澤懷裡,緊緊抱住元越澤的熊腰,感受胸膛傳來的那股陽剛氣息,喜極而泣:“秀珣願意,秀珣以後都會陪伴在師兄身邊,不離不棄!”

    終於又得了結一樁‘緣分’,低頭看著伏在懷中的商秀珣,元越澤升起無限的滿足之感:她將一切都托付給自己了,自己一定要讓她得到世間女子所無法企及的幸福!

    “走吧,這下美仙他們成了你的真正好姐妹了。”元越澤摟著安慰商秀珣一會兒後,輕拍她的粉背道。

    商秀珣羞澀地點點頭,白了元越澤一眼,卻捨不得離開那讓人回味的懷抱。

    元越澤也是很喜歡擁著她,便也不放手,攬著她的柳腰邁步前行。

    走在前面的單美仙幾人也不時地偷偷回頭看元越澤與商秀珣幾眼,見剛才元越澤已經擁著商秀珣,便明白自己家夫君已經與商秀珣之間再無任何隔閡了。

    商秀珣抬頭見到前面幾女似乎在放慢腳步等待著自己和師兄,倒也不好意思再賴在師兄懷裡,掙扎著要擺脫出來。誰知元越澤正享受著呢,怎會放開她。無奈之下只好任元越澤就這樣抱著,走近後面紅耳赤地與幾女打招呼。

    “秀珣姐終於要成為我們的姐妹啦,不過人家可是吃虧了呢!”單琬晶開口調笑道。

    “哦?此話又是從何說起?”元越澤仍然不放開商秀珣,向單琬晶問道。

    “想想從前因為夫君是秀珣姐的師兄,所以即便秀珣姐比人家大一歲,卻因輩分低要管人家叫嫂子呢,現在好啦,人家成了秀珣姐的妹子了!”單琬晶嬌憨道。

    眾人聽她說得有趣,不由得莞爾。

    氣氛一緩沖,商秀珣羞澀頓減,眾人邊走邊閒聊。這一日的正午時分,元越澤幾人終於抵達了宋家山城的腳下。

    自魏晉南北朝以來,其中一個特色就是由世代顯貴的家族展出來的勢族,有被稱為高門或門閥,與一般人民的庶族涇渭分明。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

    無論在經濟上或政治上,士族均享有極大的特權。到了隋代開國皇帝楊堅一統天下,以科舉取仕,門閥壟斷一切的局面才稍被打破。

    但門閥仍余勢未消,名震江湖的四姓門閥,指的就是宇文姓,李姓,獨孤姓和宋姓的四大勢族,在政治,經濟至乎武林中都有龐大的影響力。

    四姓中,只宋姓門閥屬南方望族,堅持漢人血統正宗。其它三姓,因地處北方,胡化頗深,但已融和在中土的文化裡,並不被視為外人。

    前面的宏偉建築群,就是宋閥的根基做在地。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匯處,三面臨水,雄山聳峙,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蜓,主建築物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君臨附近山野平原,與郁林郡遙相對望,象徵著對整個嶺南區的安危的主宰力量。沿郁河還建設了數十座大貨倉和以百計的大小碼頭,曾進隨宋魯乘舟渡河時,碼頭上泊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教他大感壯觀。

    抬眼望去,偌大的的一座城池依山而建,山城的頂端足足達到了半山腰,高達近百丈。而山城的建設布局本來就高出了地面許多,四周都是陡峭的巖石,高聳的山城與地面之間只有一條九百九十九階的寬大的階梯相連,遠遠的望去,整個山城隱隱的成為一個“凹”的形狀,突出的兩個部分則是山城的兩座高聳的防御工事,娃進去的部分才是進出山城的唯一出路,也就是與那用花崗巖雕刻而成的石階相連的山城大門之所在。所以宋家山城可謂是盤踞凶險之地,縱然敵人有千軍萬馬也絕對不可能攻打下宋家山城。

    元越澤並沒有仔細觀看風景,他的心跳已經加快,血液更是禁不住狂湧,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察覺到一股強大到可以橫貫天地的刀氣彌漫在整個山城,似是在呼喚著自己。

    單美仙同樣感受得到,便開口笑道:“這該是宋閥的閥主‘天刀’的精神力,高手間氣機感應便是如此,修為稍微低一些的人是察覺不到的。”

    “宋家山城果然名不虛傳。這群山縈繞,郁水環流,崎嶇險阻,就算是以上萬精兵,恐怕也無用武之地吧!難怪當年隋文帝帶領數萬大軍都攻不下這宋家山城!”見元越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單美仙又贊道。

    其余幾女包括元越澤得以親眼目睹宋家山城,內心都泛起一種震驚的感覺。

    幾人邊走邊贊,來到山道的大門口,就見一人已經在門口等候。

    走近一看,原來是位衣飾華貴,年約二十四,五歲的翩翩公子,英俊瀟灑,氣度非凡,卻絲亳沒有文弱之態,脊直肩張,雖是文士打扮,卻予人深諳武功的感覺。尤其一身似是與生俱來的親切氣質更使人有一種與之相處便如沐春風的感覺。

    那英俊公子見元越澤幾人已經來到山道的門前,便迎上前去,微笑道:“在下宋師道,家父宋缺半個時辰前告知在下遠方有貴客到,著師道在山門前恭候大駕,幾位請!”言罷,側過身形,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元越澤一驚:半個時辰前自己還在很遠的地方呢,宋缺的精神修為強大到這種地步?即便是自己,也只在到達山城附近才察覺到宋缺的存在!

    只是心頭一顫後,元越澤恢復平靜,望向宋師道,親眼見到了這原著中的天刀之子,的確是優雅不凡,謙恭有禮,沒有絲毫的傲氣與霸氣,寬和大氣。不禁也暗贊一聲。

    要說這個年代的四大世閥的青年俊傑當中,當然只有兩個人是最突出的,分別是宋閥的宋師道與李閥的李世民。

    元越澤對宋師道要更喜歡一些,此人所做出的姿態可以看出是自內心的,因為原著中就曾說過,宋師道對爭名奪利沒一點的興趣。而李世民則不然,他無論如何地口口聲聲稱“為天下百姓”,仍然無法給人以坦率真誠的印象,因為他是政客,他的權利欲太重。任他如何的口說“為國為民”,卻仍然改變不了“一家之天下”的弊端。

    元越澤見宋師道謙恭有禮,猜想到一方面與他的性格有關,一方面也因為他是習武之人,能夠感受到元越澤幾人體內流動著的強大真氣。更因為元越澤幾人氣質獨特,身材,體態明顯與面相不符,所以以宋師道閱人經驗,也隱約看出些端倪。

    “如此有勞師道兄了。”元越澤也是微笑著還了一禮。他現在的面孔,即便是微笑,也有些給人一絲猙獰的感覺。

    一行人緩緩拾階而上,步入山城之內。

    宋師道帶領他們走過的道路附近竟然連一個守衛都沒有,元越澤不禁有些好奇。

    宋家山城外觀和內在會給人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殺伐,那後者只會使人聯想到寧逸和平。

    城內分布著數百房捨,以十多條井然有序,青石鋪成的大道連接起來,最有特色處是依山勢層層上升,每登一層,分別以石階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車馬上落。

    道旁遍植樹木花草,又引進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園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橋流水,池塘亭台等無窮美景,空間寬敞舒適,極具江南園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個山上的大花園內。

    主要的建築群結集在最高第九層周圍約達兩裡的大坪台上,樓閣崢嶸,建築典雅,以木石構成,由簷簷至花窗,縷工裝飾一絲不苟,營造出一種充滿南方文化氣息的雄渾氣派,更使人感受到宋閥在南方舉足輕重的地位。

    宋師道只是溫文有禮的在前方帶路,甚至連元越澤幾人的姓名都沒過問。而元越澤與幾女則是邊走邊四處張望,時不時出一聲驚歎。

    最終,宋師道單獨引領幾人進入一個豪華的會客廳之內。就見廳內已有幾人在等候。細看過去,是三男一女。

    中間的那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的男子看起來年歲在三十五歲上下,烏黑的頭在頭頂上以紅中繞扎成髻,相貌更是完美無比,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上,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還得難以捉摸。身材高挺修長卻不失魁梧。一縷烏黑的長須飄動在胸前,雙手背負而立,的確是一派大家風范。周身上下更是隱約可見一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此人雖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岳峙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醉人風范。

    “此人該就是‘天刀’了吧。果然是高手,我的修為的確不如他啊!”元越澤暗歎一聲。

    目光一轉,轉向宋缺身邊的一中年男子,這男子約四十歲上下,身材極為修長,一襲白衣賽霜勝雪,頜下有著五縷長須,極是飄逸靈動。不過他臉上最出眾最讓人不敢輕視的是他那一雙慧能靈智而微帶憂郁的眼睛,那裡面如湖似海,深不可測。

    “此人該是‘地劍’吧?”元越澤旋即想到。

    目光再轉,入目的是一個須皆為銀色的老者,年紀看上去大約在五十歲上下,氣度不動如山,一眼看上去就是成熟沉穩之輩。手拄一根鑲嵌著張牙舞爪龍頭的銀色拐杖。

    “此人該是宋魯了吧?”元越澤又想到。

    最後目光落在宋缺身後的年約十八,九的少女身上。那少女輪廓線條中帶著很強的陽剛色彩,相貌,肌-膚,氣質卻是萬中無一,是個只比商秀珣遜色半籌的絕世佳人。

    “這個該就是那宋玉致了吧?”元越澤想到。

    元越澤幾人進得廳堂,雙方並不說話,在元越澤一行人打量對方之時,宋缺一方的人也是在仔細打量著元越澤幾人。宋缺,宋智,宋魯三人眼神中都閃過驚訝之色。而宋玉致似乎對元越澤的雙眼特別感興趣,並沒有被他那丑陋的長相所嚇倒,只是一直盯著元越澤那雙如星空般深不見底的雙眼,甚至有一些走神。直到元越澤對她微笑點頭示意後片刻,她才回過神來,臉上沒來由地一紅,垂下頭去。

    “幾位來我宋家山城,宋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宋缺柔和好聽的聲音響起。

    “元某與內子不請自來,還請閥主見諒。”元越澤拱手笑道。

    宋智,宋魯一聽‘元某’二字,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驚訝之色已經變為震驚之色。而宋缺則仍然是不動如山,微笑著示意元越澤幾人入座。

    元越澤幾人倒也不客氣。在元越澤帶領下分別入座。

    “元某今日不請自來,但還有一件事需閥主幫忙。”元越澤抬頭對宋缺道。

    “元兄弟請講。”宋缺只是看著幾人,神色異常平靜地道。

    “我想閥主已猜得我與內子的身份,所以但請保密,萬不可再告知今日再場以外的任何人。”元越澤道。

    “原來真的是你們!老夫剛剛也只是從你們的氣質,真氣以及姓氏上猜到幾分,加上外界關於元兄弟的傳聞不一,還沒敢確定。元兄弟如此坦白,不怕老夫算計於你嗎?你可知數月前曾有關於你的謠言就是從宋家山城傳出的?”宋缺臉上浮現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

    “天下間沒有任何元某所怕之人或事,元某數月前也聽得那謠言,但以為以‘天刀’為人,絕不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固而那謠言早已被元某忘到腦後去了。”元越澤豪邁大笑。

    “呀!你……你是元越澤?”宋缺身邊的宋玉致雙手捂上小嘴,失聲道。

    元越澤對宋玉致略微頜。

    宋玉致先是一喜,隨即又有些失落。喜的是親眼見到這個名震天下的人了,而他也並沒有如外界所說那般‘羽化登仙’而去,失落的是原來此人已是中年,看樣子和自己爹爹差不多同輩兒。

    宋缺看了宋玉致一眼,明顯明白了女兒心裡在想些什麼。便對元越澤道:“元兄弟果然真英雄也,宋某誓今日之事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曉。至於謠言一事,雖然是從山城傳出,但卻不是我們所指示,我幾個月來查探消息都無一點兒蛛絲馬跡。不過此處是我宋家山城秘密會客廳,外面連放哨之人都沒有。元小兄弟不介意給我們看看真身吧?”宋缺眼光之辣,當然看得出幾人是易過容的。

    “那又有何難?”元越澤哈哈一笑。與幾女取下丑陋的面具,便恢復原來相貌。

    廳內宋家幾人頓時有如從地獄到天堂一般的感覺,變化實在大到無法想像!剛剛還丑陋無比的幾人,現在男的俊美異常,女的如謫塵仙子。

    宋玉致先掃一眼幾女,眼神一黯後,又把注意力全放在元越澤身上,驚訝之色溢於言表,可愛的小嘴張得大大的,就那麼盯著元越澤不放。看著看著就走神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宋家眾人還在眼泛驚艷之色時,宋缺最先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把眾人神思拉了回來。

    “元兄弟竟然是如此的年輕!真讓宋某有些意外。幾位夫人更是如外界所傳那般如雲端仙子。”宋缺開口道。語氣重重略在意外二字上,以他的修為,自然察覺到元越澤的本事的確非凡,但是卻仍沒有強到可以聲震天下的地步。

    但宋缺又哪裡想像得到元越澤這段時間的經歷,他那聲震天下的聲音中,是包含著不屬於下界的力量。而此時的元越澤,卻再也不是聲震天下那個元越澤了。

    元越澤隱約聽得出宋缺話中意思,當下也是微微一笑,並沒言語。

    “如此便老夫便冒昧請元兄弟一家在山城小住段時間如何?老夫也突然起了切磋武藝的興趣。”宋缺寶石般的雙眼中神光一閃即逝,開口邀請道。

    “這個……不瞞閥主說,我夫婦幾人向來喜歡四處游歷,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山城人多,熱鬧,一旦元某行蹤走漏,不但會給宋閥帶來麻煩,也會使元某今後被一些人給纏得心煩。元某今日來嶺南主要就是想見識見識宋家山城,又能夠親眼目睹閥主風采,已是知足。至於切磋,日後有緣也不遲。只請閥主務必答應元某,萬不可走漏元某一家人的消息。元某也要告辭了。”元越澤委婉拒絕道。他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武者’,所以對比斗切磋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但是假如能夠與‘天刀’這種宗師級高手切磋,元越澤內心還是略微有些憧憬的,因為他之前幾次動手過程太快,使用的又不是純粹的內力。如能借‘天刀’來衡量一下自己武學修為,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元公子如果怕行蹤走漏,可與尊夫人到玉致的‘聽濤小築’暫住如何?那裡連下人也一共只有四人而已,玉致可先去遣走他們。而且山城可供游玩之處甚多,走得如此匆忙,未免有些遺憾吧。況且玉致與尊夫人秀珣姐姐是多年好友。趁機也可聚一下。元公子以為如何?”宋玉致見元越澤要走,忙開口道。

    她本來一直盯著元越澤看的,突聞對方要告辭,忙回過神來,又見一旁的商秀珣,有些意外商秀珣何時嫁給了這位元公子?他也太神秘了吧?江湖上連一點消息都沒走露!

    宋缺等幾人自然也認識商秀珣,進屋瞬間就已經察覺到了,心中也有疑惑,但元越澤一表明身份,幾人也恍然大悟了。元越澤無論哪方面,都絕對配得上商秀珣。

    元越澤沒說話,只是看向商秀珣,見商秀珣眼裡也閃著期待的神色,想了下便也點頭答道:“如此就有勞閥主與宋小姐了,我等最多在外人前以假相出現吧。”

    “元某在此謝過閥主及宋小姐款待之情。”元越澤笑了笑對宋家人頜致謝。

    “至於宋閥主所言及的切磋,如果閥主有興趣,那麼我們即刻開始如何?”元越澤又繼續道。

    “元兄弟一路行來,不需要休息一下嗎?身心全部恢復巔峰再戰如何?”宋缺對比武之事一點都不含糊,肅容道。他已經數十年沒這樣想比試了,所以也期望對手能夠以最完美的姿態站在他面前。

    “這個倒沒必要,元某從不需要刻意的休息。”元越澤笑道。

    宋缺的精神力一掃,察覺元越澤的確是在巔峰狀態,當下起身帶領眾人走出客廳後門。

    一行人片刻後來到閣樓後一大片方圓近千丈的空地上。原來這裡是‘明月樓’後的練武場。宋家只有宋缺親自允許的人方可進入。故而空曠之地上只有寥寥幾人,顯得如同野外一般。

    “元某聽聞閥主不是喜歡在‘磨刀堂’內與人切磋的嗎?”元越澤有些好奇地問。

    “確實如此,不過老夫既有些擔心與元兄弟的切磋會毀了‘磨刀堂’,同時在這裡亦沒外人,元兄弟的行蹤和今日之事也不會暴露,一舉兩得。”

    “如此有勞閥主一番美意,請!”元越澤閉目後由手鐲中取出長劍,劍身,劍鞘通體透明,迎風而立,開口道。

    對於宋缺這樣的高手,元越澤可以察覺到他的強大,是以絕不敢托大,所以才第一次動用兵器。

    “此劍是家師所贈。”元越澤見宋家幾人見他憑空取劍,而且那劍似還是個寶貝,有些錯愕,便解釋道。

    “好!天刀!”宋缺雙眼突然精芒四射,容顏仍波瀾不驚,大喝一聲。

    右手微抬,臨空一抓,一把厚背大刀竟然從不遠處的閣樓內自動飛出,直落宋缺手上!

    奇變突至。

    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雖然只是遠遠的站在那裡,但是元越澤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從宋缺身上開始散出無堅不摧,虛形有實的刀氣,周圍的空氣讓他感覺猶處極北之地,森寒入骨。

    如此修為,不是親眼目睹,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武功高如元越澤,單美仙更覺宋缺的強大,因為剛剛他並未放出任何氣勁去召喚‘天刀’,仿佛那把‘天刀’自己擁有生命,會自動飛來尋找主人一般!

    ‘天刀’落入宋缺手上的一瞬間,元越澤清楚的感覺到剛剛還一副淡雅儒生模樣的宋缺所出的天地間一股至強至大的無形刀氣已經籠罩在他身邊,將他死死鎖住,甚至想移動都很困難。

    武學講究四點,身,心,神,技。相比宋缺,元越澤身,神都不差,甚至更在其上。但心與技兩方面,元越澤卻是差得太多。他手中雖然有劍,可他根本不會什麼劍招。

    但元越澤又豈是平凡之輩?

    在對方強大的精神力壓迫下,元越澤並沒有傾盡全力去抵抗,反倒是靜下心來,將自己化成對方精神力海洋中的一頁小舟,隨波浪翻騰而上下擺動,卻又不會傾覆。

    宋缺點頭暗贊,他明顯察覺到元越澤在精神修為上與自己的差距,而元越澤隨手應付自己的這一招,卻也極合自然之理。

    元越澤心一旦靜下來,便渾然忘我,仿佛自己並不是在與別人交戰似的,只知忘情的吸納天地靈氣,呼吸,心跳已經開始緩緩融於自然之中。隨著心靈境界的不斷提升,那種抽離戰場,同時又似是對整個形勢以更然的角度了然於空的感覺,滿盈心間。

    此時,在元越澤的心眼中,天地間仿佛只有他與宋缺二人,而他更是隨著感應宋缺精神力的深入而開始步入了解宋缺精神知敵的入微境界。通過此玄之又玄的連系和反應,他也能反過來掌握宋缺的心靈變化。

    二人之間已經架起一道精神的橋梁。

    宋缺見元越澤隨著呼吸吐納的淡化而逐漸融入天地,當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又有幾分欣喜與贊賞。似是通過心靈感應察覺到元越澤還會有更高的表現,宋缺將長刀反握臂後,雙手負背,臉色凝重地盯著元越澤。

    圍觀眾人,除了元越澤的幾位妻子外,眼見元越澤的身影已經開始變淡,逐漸融於整個天地中,當下心頭大驚。以宋智,宋魯的本事,也察覺到在氣機探索下,連元越澤的精神力都在逐漸淡化。

    宋玉致小臉古怪,玉指下意識地揉了揉秀眸,搖搖頭再看去,卻見元越澤的身影及氣息已經消失了九成!

    這怎麼可能!

    宋缺此時臉色已轉震驚,喃喃道:“劍……劍心通明!?”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依舊被所有人聽在耳中,元越澤亦是張開雙眼,從沉醉中清醒過來,開口笑道:“閥主莫不是看走眼了?”

    眾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驚訝宋缺的言語,但宋缺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道:“元小兄弟此法與宋某所了解的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最高境界的劍心通明有四,五分相似,但我敢肯定,你學的定不是《慈航劍典》”

    元越澤身影不再模糊,大笑道:“這是我自己領悟的功法,又怎麼會是《慈航劍典》!”隨即元越澤大概猜測到定是自己的精神境界已經開始與天地萬物,甚至宇宙相融合,所以宋缺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語,想必劍心通明的最高境界也便是如此。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大道歸一,天下武學,自然亦是殊途同歸。

    宋缺乃是武道大家,又豈會不懂其中意思,心頭卻依舊贊賞元越澤的本事,可以自己領悟出如此深諳自然之道的法門。

    世間之高手,諸如宋缺這樣的人,是在入世歷練後,再回歸本心,參悟自己的‘道’,最終有所成。

    而元越澤則與他們完全相反,他是先悟‘道’,再入世歷練。如此一來,他便少走了‘回歸本心’這一條多少世人都無法走完的路。

    眼見元越澤渾身上下散的平和淡然氣息,宋缺笑道:“非是宋某小看於你,恐怕以目前元小兄弟的狀態,會死於宋某人之手哩!”

    談笑間口吐殺人之語,元越澤及他的妻子們絲毫沒有變化,倒是宋玉致有些緊張。

    元越澤亦淡淡道:“想來是因為元某心態太過平和,而閥主的刀法卻是悟自沙場,刀招一出,不死不休的緣故吧!”

    宋缺愕然後歎道:“的確如你所講,宋某的刀法,是從大小血戰中磨練出來的殺人刀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過程中雖沒有生死勝敗,後果卻必是如此。元小兄弟若沒有全力置宋某人於死地之心,此戰必死無疑。”

    元越澤淡淡一笑後並沒再言語,只是伸出手掌,做了個‘請’的手勢。

    通過二人的氣機感應,宋缺察覺到了元越澤內心那股按捺不住的興奮,當下亦是微微一笑,跨前一步,龐大的氣勢像從天上地下鑽出湧起的狂揚,隨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挾帶著強猛刀氣,往元越澤卷去。

    二人之間距離數丈,但宋缺卻只邁一步,身形已到元越澤眼前,情景實在詭異無比。

    只見宋缺的厚背長刀破空而至,妙象紛呈,在丈許的空間內不住變化,每一個變化都是那麼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寫出來那樣。最要命是每個變化,都仿佛令人擬好的對付方法變成敗著,生出前功盡廢的頹喪感覺。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至境。

    元越澤動也不動,眸子中泛起精光,‘心眼’更是察覺著這一看似簡單,實則凶險萬分的刀招。

    嘴角輕翹,元越澤右手寶劍反著迎了上去,劍身所劃過的空間不再如在成都那一拳一般是凹陷,周遭空氣亦不在是被排斥,而是完全相反,劍刃後的軌跡似是成為了真空,周遭空氣更是被劍身強行抽干。

    “鐺!”

    變化萬千的刀影終於幻化而去,與元越澤的劍身碰到一起。

    這只是雙方互相試探的一招而已。

    宋缺站立不動,元越澤連退三步。

    元越澤不但在‘技’上落於下風,在經驗上更是一張白紙!這正是他目前遜色於宋缺的原因。

    一拼過後的二人絲毫沒有停頓,宋缺再踏前一步,出‘噗’的一聲,圍觀眾人包括元越澤同時覺得大地似是搖晃一下,隨其步法,一刀橫削而出,沒有半點花巧變化,直取元越澤腰腹。

    元越澤明顯感到宋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為神奇,除去擋格一途,再無他法。但他自家人知自家人的難處,他一直都在練習功法,哪裡學過半分招式。突然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意。

    眼見元越澤的劍勢不斷變化,迎上自己的一刀,宋缺愕然,元越澤這明明是剛剛宋缺用過的一招,不同的是,元越澤將刀招寓於劍勢中,輕靈飄逸中夾雜著剛猛霸道,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錚!”

    這一拼過後,二人皆是站立原地不動。

    宋缺連出兩招,此刻卻點頭笑道:“好聰明的一招,劍勢中寓刀意,真讓人不得不服!”

    元越澤血液中湧起一股暢快的感覺,同時笑道:“閥主莫要怪我,元某一直以來都是修習功法,招式從沒研究過,是以剛剛臨時將閥主的刀意囫圇吞棗地搬了過來,讓閥主見笑了。”

    宋缺驚訝道:“原來元小兄弟只是學過功法!但剛剛那一招的確讓人敬佩,你的天資亦了不得!但第一劍又是從何而來?”

    元越澤第二劍學的是宋缺第一刀,但宋缺看來,元越澤的第一劍同樣的奪天地之造化,絕不簡單。

    聞聽宋缺問題後,元越澤回想一下第一劍,卻覺印象十分模糊,只好搖頭道:“我不知道,那完全是由心中的自然感應而。”

    宋缺微笑道:“那便是身意了,是過往所有刻苦鍛練和實戰經驗的總成果,心止而神欲行,乎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為之,仍未足稱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隨心所欲。”

    元越澤好奇道:“確切的說,我這是第一次真正的與人動手,從前也沒有什麼實戰經驗,而且閥主所言的是刀法綱領,元某人喜歡用劍。”

    宋缺臉色先是不解,隨後又笑道:“宋某猜或是元小兄弟的修為可連接天地之氣,是故在身意上可以另辟蹊徑。至於刀法,劍法,其實並無差別,差別的都是外在的,內中所含道理相同。以元小兄弟這般深得自然之理的人,當明白宋某話中的意思。”

    元越澤思索許久,抬頭道:“多謝閥主指點,請接我一招!”

    話音剛落,身形一閃,已如鬼魅一般掠至宋缺眼前。

    圍觀眾人大驚失色。

    不但是衣衫無風自動,長逆舞的元越澤右手上的長劍,連他的整條右臂都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只見閃爍不定,刺人眼目的點點寒芒暴起,行走軌跡若天馬行空般妙至毫巔,水銀瀉地般罩向宋缺。

    這一招同樣領悟自宋缺的第一刀,但招式竟然完全不同,殺傷力更是提升數倍。

    外人眼中看來,也許元越澤這一招很普通,但身在局中的宋缺卻不然,元越澤的精神修為的確不如他,但此刻渾然忘我的元越澤,身,心,神俱在可與宋缺相媲美,連欠缺的‘技’這一環節亦臨場領悟,是以宋缺明顯察覺到這一招的自然流暢,渾然天成。

    剎那間,宋缺整個人仿佛融入天地間一般,雙手緩緩舉刀,動作仍然是穩定無,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動保持在同一的度下,其度均衡不變。

    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人的動作能大體保持某一度,已非常難得。

    要知任何動作,是由無數動作串連而成,動作與動作間怎都有點快慢輕重之分,而組成宋缺舉刀的連串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本身串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本身已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奇跡!

    若非修為高深之人,必看不出其中玄妙,只觀眾人神色,便可知只有單美仙一人方看出宋缺這再簡單不過動作中所蘊含的至理。

    但見元越澤行雲流水,捉摸不定的一招撲面迎來,宋缺那詭異的動作正好將長刀舉起,一下,二下,三下……周遭的人只覺得宋缺在緩慢的舉刀後就仿佛再也看不清楚其動作,但兵器碰撞所出的“叮當”之響卻告訴圍觀的幾人,宋缺將元越澤的漫天劍影已全部接下。

    眨眼間,二人互拼數十記。

    招式一老,二人動作已去盡,最後一次相拼後,元越澤招式猛變。

    疾刺被擋的長劍一收再,有若一道電芒般向宋缺胸口激射過去,勁如奔雷的一劍如可洞穿乾坤,開天辟地!看在宋缺與圍觀眾人眼中,卻怪異絕倫,因為這一劍不但不如來勢那般,反倒是至靜至極,更似是將周圍一丈內的虛空完全凝結住了!

    單美仙內心對自己的夫君贊歎不已,古怪招數層出不窮,破空,吸空,凝空,各式各樣,不得不叫人佩服。

    空間凝結,只是精神上產生的錯覺而已。修為高若宋缺,當然不會真的著了道。

    伴隨著嘴角的一抹淡淡笑意,宋缺雙眸精光暴綻,同樣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這一刀,只能以一個快字去形容,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下,刀意化作閃電般的長虹,劃過被元越澤劍勢凝結的空間,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宋缺這驚天動地的一刀吸個一絲不剩,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道。

    反客為主!

    “轟!”

    勁氣橫流激蕩,兩人觸電般退開。

    宋缺的退是在為下一招做准備,而元越澤則明顯是被震退的。

    元越澤尚在後退途中,宋缺卻一個回旋,長刀平平無奇地橫掃攻向元越澤。

    這一刀中並不覺有任何不凡處,但卻慢得不合常理。元越澤卻清楚掌握到宋缺此刀寓快於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如天地之無窮無盡。

    完全沉浸在劍法中的元越澤劍勢再起,再次將宋缺第一刀之刀意給搬了過來,以千變萬化的動作,似進似退,欲上欲下,玄奧莫測的角度,迎上宋缺渾然無隙,天馬行空的一刀。

    “鏘!”

    刀刃碰上劍尖,出低沉卻又刺耳的聲音,偏偏又可傳出半裡,外面山城中人不明所以,只以為是晴天打雷!

    場中二人身邊飛沙走石,塵土飛揚。武器交擊之響後。身影再分,同樣的保持不住原來的站姿,向後退去。

    宋,元二人收招而遙望對立,霸道的刀罡劍氣久久不散,彌漫在整個空間之內,此時二人臉色皆有些蒼白,宋缺口角更是流血,卻依然穩穩站立。元越澤則是衣衫凌亂,鼻孔滴血,胸口帶著一道明顯的傷痕,皮膚倒沒有破,只是霸道的刀氣所留。

    元越澤在這一戰中收獲太大了,武學經驗從無到有的生質變。

    “痛快!痛快!元某從未想過原來比武竟是這般的酣暢淋漓!”元越澤抹掉血跡,興奮得高聲大叫,似乎小孩子現了什麼新奇事物一樣。

    “那就請元兄弟再賜招!”宋缺同樣的豪氣不減。

    元越澤哪還有什麼招,都是現學現賣,但此時已達物我兩忘的他,精神力絲毫不比宋缺差,一切動作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瑕,渾然天成,只見他身影閃動,依舊是看似平淡無奇,實則變幻無窮,似緩實快的一劍直取宋缺。

    自從元越澤提劍的那一瞬間,圍觀眾人只覺元越澤身形動都沒動,身影卻已在宋缺眼前,那種距離上的錯覺,只叫人不可思議。

    宋缺目光凝重,他已察覺到元越澤輕微抖動劍尖處不斷集聚的環形氣團,那氣團確切的說是將元越澤本身的功力與抽空了劍身所劃過軌跡周圍的空氣結合而成,快似疾電的劍勢在行至半途中突然轉慢,連宋缺都覺得心頭被這古怪的氣勢壓得難受無比。

    只是心靈上的一個小小漣漪而已,宋缺轉瞬間恢復平靜,元越澤劍勢轉緩的瞬間,宋缺心隨意走,招隨心生,雙手握刀,閃電下劈襲來的元越澤頭頂。

    眾人臉色大變,蓋因宋缺這一刀中已經散出無上的殺氣,濃重的血腥氣息已被眾人察覺到,而元越澤這一劍襲的是宋缺左肩,宋缺的刀則是劈向元越澤天靈蓋,如此以來,定是兩敗俱傷之局,或者由於創傷位置的不同,元越澤很可能死在宋缺刀下!

    沒有人比宋家的人更熟悉宋缺,他的刀,總是一往無前,忘生忘死。但眼前的元越澤實力同樣的不可小覷,只看他能將宋缺逼到這個地步,便知此子絕不簡單!

    “不要!”

    場中幾女玉手幾乎同時掩上小嘴,異口同聲地喊出聲來。

    但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石火間,元越澤那幾乎凝聚他全身功力的劍尖處光華大盛,瞬間爆開,化做漫天光矢四射!

    雖然明知這些並無實質的光華不會傷人,圍觀眾人依舊將眼光別向其他地方。

    “鐺!”

    說時遲,那是快,光華暴綻的瞬間,場中傳出一聲巨響。

    眾人再度望想場中,現二人對立,宋缺的刀正劈在元越澤的右肩膀上,而元越澤的劍尖,則停在宋缺左肩膀前寸許處。

    “噗!”

    二人幾乎同一時間口噴鮮血,向後倒去。

    擦干血跡,臉色蒼白的宋缺盤腿坐在元越澤幾尺外,苦笑一聲:“元小兄弟為何停了下來?”

    元越澤同樣口鼻帶血,但他的身體顯然強過宋缺,是以並無多大傷痛,見到宋缺也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現,同樣盤坐起來後,開口笑道:“閥主不必內疚,你的刀是出於沙場,是殺人之刀,一往無前,捨生忘死才是真正忘情於武道的‘天刀’,況且你最後將刀偏離原來軌跡,元某已經感激不盡了。元某的身體要特別一些,但元某一旦傷了閥主,就要需要長時間來靜養了。”

    他本是沉浸在武道之中,享受著比拼的暢快之感,已達‘物我兩忘’的地步。突聞單美仙嬌呼之聲傳來,才驟然清醒,收住劍勢,將真氣化去。

    元越澤已察覺到宋缺盡力改變刀的軌跡,收斂刀身上所凝聚的真氣,但宋缺這一刀對他的傷害同樣不小,看著肩膀上並未破膚卻依舊留下的深深刀痕,更讓元越澤暗自警惕,自己這副身軀目前只是比常人高出一些而已,還算不上真正的不滅金身。

    宋缺啞然失笑:“你這也叫特別?宋某這一刀如劈在寧道奇身上,他也要丟掉一只臂膀啊!”

    元越澤大笑,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隨口道:“閥主傷勢不輕,請調息片刻吧。”

    宋缺對自己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當下點頭閉目,緩緩調息起來。

    正文第十四章魔門陰後

    “爹爹!”

    眾人都被剛剛的一幕震驚住了,半晌後才恢復過來,宋玉致見宋缺坐地不動,失聲地喊了出來,飛奔向宋缺而去。宋家其他三人見狀也以為宋缺出了什麼事,隨宋玉致身後一起掠去。

    “不可!宋小姐不可觸碰閥主,閥主正在平息真氣,相信一會兒就會恢復過來的。”單美仙幾女早就已經沖上來對元越澤揉揉捏捏,雖知他身體非凡,但沒有親眼見過,卻仍免不了擔心。元越澤安撫幾女幾句後見宋玉致沖上來要抱住宋缺,忙大聲喝止。

    單美仙與衛貞貞見元越澤肩膀與胸口的傷痕,臉上擔憂之色更重,她們清楚地意識到,以目前一家人的軀體來說,真的還算不上是不死不滅的。

    宋玉致一聽,動作忙停了下來,眼神復雜地看了元越澤一眼後便把目光再度放回宋缺身上。宋智三人聽元越澤親口說宋缺無恙後便也站在宋缺身邊護法。

    元越澤片刻後便覺得身體恢復得差不多,雖然刀痕尚在,但對內髒並無多大影響,便與幾女也湊了過來,見一柱香後,宋缺仍然不動,甚至呼吸都有些變得微弱。元越澤眉頭一皺,忙閃到宋缺身邊,在起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後起身回到原位。

    宋智幾人見宋缺似乎不妙,手足無措,但元越澤閃過去說了幾句悄悄話後,宋缺呼吸竟又開始平穩起來。

    繼而再端坐只半盞茶不到的工夫,宋缺便已恢復過來,站起身形,但見此時的宋缺面色紅潤,人仿佛又年輕了幾歲一般,神采飛揚。安慰了不明所以的宋家幾人幾句後,宋缺開口道:“宋某一生經歷頗多,但似乎都沒有今日得見元兄弟後來得實在。元兄弟與尊夫人可否到我明月樓中一起把酒言歡,如何?”

    “如此便有勞閥主與幾位了!請!”元越澤也微笑道。

    在宋缺引領之下,元越澤幾人跟在身旁,向遠處的閣樓走去。

    一路上宋家幾人見宋缺在元越澤幾句悄悄話後就生如此大的變化,不禁莫名其妙,很想開口詢問,但遇到宋缺那制止的眼神後,只好把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以單美仙的本事,自然將元越澤的那幾句“悄悄話”聽得清清楚楚,是以也根本沒有詢問的必要了。

    一路上只有幾女隨便東拉西扯,幾個男人都不開口。元越澤突感身旁有人在輕輕拉他,別過頭,現是單琬晶。

    元越澤眼色詢問她有何事,就見單琬晶湊到耳邊來:“夫君,我們要吃你做的東西,外面的東西吃不慣。”

    元越澤恍然大悟,以中指關節輕輕敲了單琬晶螓幾下,回頭對前面的宋缺開口道:“閥主,元某一家人都習慣了我的口味,可否借廚房一用?”

    這話一出口,真的是不留任何面子。堂堂四大世閥的飯菜都吃不下,還要自己做,傳出去豈不抹了宋閥面子。不過宋家的幾人都是心胸寬廣之輩,更為元越澤那無拘無束的情懷所吸引。倒也無任何表現。

    宋缺開口笑道:“哦?元兄弟還擅長廚藝?如此師道你去遣明月樓那幾個廚師回去休息,不得靠近膳房。”

    元越澤道了聲謝,而宋師道則閃起身形,率先飛奔而去。

    宋玉致臉上則是一副吃驚又不服的神色:吃驚的是這江湖上曾經傳得沸沸揚揚的神奇公子的武藝實在高得不可想像,看樣子也就比自己大上一兩歲而已。而且今日居然聽其要親自下廚!他到底還有多少神秘之事未被人覺呢?

    雖然後來在‘羽化登仙’一說傳出來後,元越澤幾人也再無任何行蹤,眾人對他們的議論也減少了一些。可是江湖上對其大感興趣的人還是有許多。

    不服的是堂堂宋閥請來的廚師都無法入其眼內,這也太狂妄了吧?本小姐今日就檢驗檢驗你的手藝!

    宋玉致暗忖道。

    稍候幾人回到已空無一人的明月樓,坐回桌旁休息。元越澤在衛貞貞央求下也帶其進行第一次的“實習”。

    再過半個時辰,一桌香氣四溢的酒菜在宋家幾人的驚訝之色中擺滿全桌。四四一十六道菜餚,色,香,味俱佳。宋玉致再也不懷疑元越澤的手藝了,因為雖然還沒開筷,只憑起味道與色澤,就可知這樣的菜,即便是山城最好的師傅也做不出來。

    眾人坐定,宋師道待要為大家倒酒時,元越澤忙制止:“師道兄且慢,今日元某與閥主一戰收獲頗豐,就請諸位嘗嘗元某的酒,寥表感謝之心。”

    言罷,又手腕一轉,在宋閥幾人奇怪的眼色中,幾瓶白酒,紅酒,便出現在那平坦的手掌之上。

    幾個男人倒滿清香醇厚的白酒,女人們則是倒上紅酒。元越澤舉杯道:“今日元某不請自來,又得與閥主一戰,頗有收獲,為表感謝,就以這一桌酒菜,寥表對諸位的熱情以及與閥主一戰之感激之情。”

    “元兄弟實在高深莫測,今日一戰,是老夫三十年來一直企盼的一戰,戰後收獲亦不俗,老夫也干了這杯以表敬意!”宋缺言罷,一飲而盡。

    眾人也都陸續開動起來,贊著這好酒與元越澤及衛貞貞的手藝。

    原本在元越澤去廚房之時,給元越澤安排的位置是左邊宋缺,右邊單美仙。但宋玉致居然賴著宋缺,不停撒嬌,所以把宋缺的位置與自己的調換。剛剛又見元越澤憑空取出幾瓶酒,而且那紅顏色的酒說不出的好喝。

    宋玉致好奇之心越來越濃厚,抿了一口對元越澤道:“元公子,你這些酒到底從哪拿出來的呢?還有在外面你那把劍又跑哪去了呢?”

    “這個……抱歉,請恕元某無法告知。”元越澤答道。

    “小氣鬼,讓我看看你藏哪兒去啦?”宋玉致一邊說,竟然一邊將那一對玉手伸過來,在元越澤身上摸索起來。

    “宋……宋小姐,你停下來好不好?很癢的!”元越澤忍住笑意道。

    “呀!”宋玉致這才反應過來,回頭見一桌子的人都在盯著自己,頓時低呼一聲,收回雙手,面紅耳赤地垂下頭去,玉頸上都布滿紅霞。

    元越澤也有些不忍見她受窘,便道:“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楚的,以後慢慢說給宋小姐聽好了。”單美仙也忙在一旁插口撇開話題,再加上單琬晶和單如茵在一旁插科打諢,氣氛又變熱烈起來。

    宋缺再飲一杯後對元越澤似笑非笑地道:“如果說現在立即動手,元小兄弟絕非宋某的對手。”

    元越澤好奇道:“那又是為何?”

    宋缺歎道:“元小兄弟的悟性奇高,僅看你可臨場從宋某第一刀中悟出劍意便可知,但此時的你,卻與同我比斗時大不相同。”

    單美仙若有所思接口道:“閥主的意思是夫君的心境無法保持對嗎?”

    宋缺點頭道:“正如夫人所言,元小兄弟很容易到達那種‘忘我’的境地,可以彌補‘心靈’上修為的差距,但距離宋某一般時刻隨意保持心境,還有差距。”

    宋缺眼光何等老辣,早看出元越澤的優勢與劣勢,便開口提點他。

    這正是元越澤未入世所形成的弊端。剛剛與宋缺比斗時所領悟的身意與劍招此刻在他腦海中都是一片模糊,這種情況根本不會生在一個正常人身上,但他的經歷本就離奇,當下點了點頭:“閥主所言有理,多謝。”

    宋缺連忙微笑搖頭。

    一頓飯吃得宋家眾人大呼過癮,其後,宋缺著宋玉致帶元越澤幾人回她的‘聽濤小築’,也將其他事務暫時交給宋智,宋魯與宋師道,自己一個人回到‘磨刀堂’冥思。

    元越澤幾人在宋玉致帶領下來到一閣樓之中,只見上等漢白玉雕琢而成的欄桿經過草汁花液的浸色之後樸素之中帶有清幽的淡雅,通體墨玉的樓閣之外雕刻著各種精美的突然,房間之中的家具也都是各種珍稀木料制成,淡淡散著天然的清香,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沁人心脾的感覺,像手臂一樣突出的平台之上點綴著各色盛開的花卉,沐浴著瀑布傾瀉升騰而起的白蒙蒙的水霧,讓人心生神往。幾人不禁點頭暗贊一聲。

    由於這‘聽濤小築’中的房間都是單人的,所以對於已習慣夜夜與幾女共眠的元越澤來說,頗為不滿意。在一旁的單美仙見元越澤那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臉上一紅,拉住那雙大手,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元越澤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其後,幾人便在這裡住了下來,這裡的僕人早被宋玉致打走,而單美仙幾女早已習慣了自己動手伺候自己,所以也沒有什麼異樣感,這讓宋玉致倒大大吃驚了一下子,在她看來,元越澤這幾個雲中仙子似的嬌妻都應該有人伺候才習慣才是,怎會諸事都親力親為呢?

    宋缺在‘磨刀堂’中冥思,元越澤也在房間內整整冥思了五天五夜。

    經此一戰,他對武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自由自在,逍遙於世的家庭生活是元越澤最愛的,其次,沉醉武道中的另外一種感覺也同樣的令元越澤癡迷。

    再仔細思索一下與宋缺比斗時自己領悟的招式,元越澤腦海中一片朦朧,那種似有若無的思緒讓他抓心撓肝一般的難受。最終入定五日都無多少收獲,明白到這種事情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最終便也放棄。

    隨後幾日與幾女游玩閒逛,倒也樂得自在,宋家逐漸也有一些下人知道了小姐的小築裡有幾位奇怪的客人,又有曾遠遠望見過的人說那些客人似乎是閥主的遠親,長相嚇人,眾人便也不再理會此事。

    宋玉致每日都會來找商秀珣幾女,說的只是些女兒家的話題,實際上卻在不停地打探關於元越澤的一切。只要一聽元越澤的事情,秀眸中就會立刻閃過熱切的神色。

    單美仙與衛貞貞當然看得一清二楚:怕是自己家夫君又要面對‘天緣’了。可是單美仙卻有些躑躅:她知道如果真的讓元越澤與宋玉致圓了這份‘緣’,那麼元越澤與幾女一直以來自在的生活肯定會被打破。雖然元越澤可以不幫宋閥,可那畢竟是宋玉致的娘家,多多少少還是要出一份力才可以。

    元越澤與宋缺一戰後的第十三天,宋缺走出‘磨刀堂’。

    此時的宋缺,氣質由從前的鋒芒盡顯變為凡脫俗,精華內斂,連眼神都與尋常人無一絲差別。但輕描淡寫的一舉一動無不包含天地至理。

    元越澤,單美仙,宋智和宋魯卻知道,此時的“天刀”已達反璞歸真之境。徘徊在‘刀即是我,我即是刀,刀我合一’那一層次數十年之久的‘天刀’終於突破到了‘得刀而忘刀,無刀無我,刀我兩忘’的無數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境地。

    其後,在宋家山城以西三十裡的地方,元越澤與宋缺再度比試,比試結果只有與上次相同的圍觀幾人知曉。

    比斗後返回山城的宋缺與元越澤,沒有一絲的打斗痕跡,仿佛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一般,繼續各忙各的。

    山城中有人也認出那個與老爺一同歸來的相貌丑陋的男子就是住在小姐小築中的人。於是茶余飯後,山城之人免不了猜測一下那丑陋男子的身份。

    翌日黃昏時分,元越澤向宋缺請辭,宋家幾人見也留不住,便只好打算再一起喝頓告別酒。

    酒席在‘聽濤小築’的客廳裡舉行。氣氛歡快,元越澤與幾女亦開懷痛飲,只覺得喝到大醉才是更高興。商秀珣身子並不舒服,中途回去休息。最終,單美仙幾女全醉倒,宋缺竟然也是高興得大醉不醒。最終桌上還有些清醒神色的就只有元越澤,宋魯及一直都在喝果汁的宋玉致。再拼半斤烈酒,元越澤與宋魯都是提不起勁來,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翌日,元越澤睜開雙眼,頭腦有些昏沉,忙念動《凝神訣》,真氣走遍全身,剎那間便恢復生機。搖搖頭,左右環顧。左邊是身無存縷的衛貞貞,只見她光滑如玉的胴-體帶著淡淡的仙韻,粉面上紅潮似是還未完全褪去,一臉甜甜笑意,如可愛的小貓一般蜷在元越澤身側。

    目光再轉向右側,元越澤露出從沒有過的驚訝之色,失聲叫道:“天吶,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原來,元越澤身子右側,竟然是也如一只可愛的小貓一般蜷在元越澤懷中的宋閥小姐宋玉致。只見她粉面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也說不清是痛苦的淚水,還是幸福的淚水。但臉上表情卻是異常的幸福。

    掀起被子,床單上那點點落紅昭示著元越澤昨晚已經在無意之中奪得了這個讓宋家山城無數男子為之魂牽夢繞的宋家小姐的紅丸。宋玉致潔白如玉的身子上,甚至都略微有幾處淺淺的淤青。元越澤仔細回想,卻對昨晚之事無一點印象。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醉酒,誰知酒後竟然犯下這樣的大錯。

    “我還是人嗎?簡直是畜生所為!該怎麼向人家女兒家交代才好?!”元越澤用力的拍著自己額頭,羞愧得喃喃自語。

    “也不知宋小姐對我是何種看法以及心意,事情既然是我惹下,推托就真的是畜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宋缺提親,日後讓她活得比誰都幸福吧!”元越澤看著宋玉致那精美的臉龐,繼續喃喃道。

    其實他沒注意到,元越澤在掀起被子之時,宋玉致的長長睫毛就輕微地抖了一下,顯然是早醒了,只是假寐而已。

    宋玉致心裡卻是萬分的高興。從數月前聽到這個神奇的男子之時,就引起她的濃厚興趣。等到半月前親眼所見,見其相貌,氣質,風采都比自己那人中之龍的二哥還要高出三分。宋玉致可謂是一見鍾情。其後又得親眼見到這男子以一套臨場悟自自己爹爹刀法地劍法硬撼自己那十多年來在自己心裡完全是無敵形象的父親,雙方雖然表面是平局,但只觀元越澤最後沒痛下殺手,硬吃宋缺一刀後依然活蹦亂跳,宋玉致便明白元越澤的實力絕非一般!其後又得親眼見證二人第二次比斗,更使宋玉致對元越澤芳心暗許,深深的迷醉在其中。

    昨晚又聞這男子將要離開,宋玉致內心淒苦。這男子身邊的妻子各個貌似天仙,溫柔體貼的,活潑好動的,都使自己很是羨慕她們。可是自己卻比她們要差了一節。宋玉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神奇男子離開之前,好好地,仔細地看著他,將他全部身影都印在自己心中。

    誰知昨晚太過高興,連自己那自詡酒量的三叔也僅僅是與元越澤平分秋色而已。其後大家全醉倒,宋玉致只一人清醒,只好將宋缺等人送到門外,叫來下人各自送回房間,而自己則先將幾女送回床上後,最後扶著元越澤與衛貞貞到床上。坐在床邊,宋玉致癡癡地凝望著這個魅力無窮,武藝絕,廚藝更是高,似乎身體裡有數不盡秘密的男子。心中只想在這裡靜靜地看著他一晚,在他明日離開之前。

    聞到這男子身上的酒味,宋玉致只好面紅耳赤,身子燥熱地慢慢幫這男子將衣衫褪去。親眼見到那充滿陽剛之氣的肌肉。宋玉致再次看呆了。竟然忍不住的輕輕撫了上去。哪知這男子不知怎麼回事竟然一把拉住自己,滿是酒氣的大嘴印上自己的櫻唇。那可惡的舌頭撬開自己的貝齒,深入自己的檀口中一通亂攪。宋玉致哪遇到過這等事,“嚶”的一聲,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陶醉在熱吻之中。一絲涼意掠過,宋玉致略微清醒過來。現胸前已經暴露在空氣中,兩只高聳的玉兔上的兩點嫣紅正被男子含在口中。宋玉致只覺體內一股熱浪似乎往下-體沖去,而自己也感受到這男子下-體所傳來的火熱之感,使得自己更是控制不住地出聲聲糜爛之音,再度迷失在陽剛之氣中。

    片刻後,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撕裂一般,似是嬌嫩之處受到了“猛攻”,宋玉致只疼得悶哼一聲,緊緊咬住銀牙,兩道痛苦中夾雜著幸福的淚水流了下來。片刻的疼痛過後,宋玉致覺得身子開始輕飄飄起來,從沒有過的快慰之感如電流一般流過全身的血肉。宋玉致自己都能聽到口中出的糜爛之音,不覺有些害羞,可是自己又忍不住。漸漸便徹底迷失了。只半柱香後,那仿如流淌在身體中的電流加起來,宋玉致只覺得整個人真的是飄在雲端了,全身也禁不住的顫抖起來,用力的弓起腰身,雙手死死抱住男子的後背,指甲甚至都直入男子肌肉之中。

    “啊!”的一聲長吟,宋玉致覺得自己舒服得簡直現在死了都甘心。

    可是男子卻仍然沒有停下,繼續奮力在自己身上馳騁著。漸漸地,宋玉致再次迷失起來。等到那飄在雲端,渾身緊繃的快慰之感再次襲來後,宋玉致已無半分力氣。可是男子還是沒停下來。宋玉致迷糊間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喪命於此了……

    萬幸的是身邊的衛貞貞在酒後也被剛才兩人的激烈“戰斗”所出的聲音所吸引,動情地加入戰斗,男子這才放下自己。宋玉致緩緩地呼了口氣,疲累之極。慢慢清醒過來後,宋玉致也不知明日該如何面對對方,更不知如何面對自己的父親以及家族。

    生於這個時代大家世閥的小姐,婚姻都是不可能有自主權的。眼前這個男子的確是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的才俊了。可是這半個月來的接觸,宋玉致明白這個男子對天下爭權奪利之事無半分興趣。那自己該怎麼面對自己的父親呢?自己的父親如何寵愛自己,自己身上所背負的閥門使命是不可能丟得下的。

    宋玉致胡思亂想著,她本是外剛內柔的女子,此時在酒醉之時失-身於對方,不知對方究竟會如何對待自己,又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家族。越想越煩,疲累感也漸漸消失,逐漸被身邊的戰況以及那勾人的聲音所吸引,再次情動起來,梅開三度……

    早上醒來時,宋玉致現自己下-體一片狼藉,看著那點點落紅,羞澀又擔心起來。不知該如何面對床上的兩人,宋玉致稍微動一下想起來,結果傷口被扯動,疼得她眉頭緊皺,只好假寐,看元越澤醒來後如何面對。

    哪知元越澤醒來後卻是無比的自責,宋玉致聽在心裡高興萬分,因為明白了這男子絕不是負心之人。又聽他說要把責任都攬在他一個人身上,宋玉致內心所有擔憂都化為無形。

    元越澤呆呆地看著宋玉致那並沒有變化卻仍然是充滿誘惑力的身子,明白到昨夜肯定沒有把生命精華傳給她。自己已經明白到必須要負起責任後,元越澤也坦然的面對了。起碼“天刀”不會強迫自己插手他們閥門之事,自己只要在危難之時施以援手即可。想清楚這些後,元越澤也靜下心來,細細地打量起身邊的宋玉致。少女初經人事的風情還是使元越澤一陣迷醉。

    元越澤又見宋玉致臉色有些紅,睫毛也在微微地顫抖,知道對方肯定早就醒了。便一把將宋玉致摟起:“致致還要裝睡嗎?”

    猛然間被元越澤摟起,宋玉致傷口再次扯動,忍不住一聲痛呼。睜開美眸看了元越澤一眼後便羞得深垂下螓。伏在元越澤胸前。

    元越澤見宋玉致的痛呼,知道是昨晚自己不知節制的索求所造成的,不禁再度愧疚起來:“致致不要怕,你看!”言罷,大手輕輕撫上那片芳草,凝聚起全身功力,宋玉致疼痛感漸漸淡化了一些,羞澀地望了元越澤一眼,低聲道:“多謝公子。”

    “致致叫我什麼?”元越澤輕輕刮了一下宋玉致那嫩滑的臉蛋後笑道。

    “相……相……相公”,宋玉致螓埋在元越澤身前,憋了半天終於憋出兩個字來。

    “致致,我昨晚對不起你,酒醉後竟然對你做出這種事,我不知道你對我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要告訴你,我等一會兒便去與你爹爹說明,無論如何也要娶到你,讓你一生都幸福。你也不用擔心什麼,一切都交給我好了。”

    “謝謝相公!致致早在第一眼見到相公時就已被相公所吸引,奈何諸位姐姐都比致致好得多,人家也不敢妄求什麼,只好把感情放在心底,如今將自己全都給了相公,致致從未如此開心過。相公不要再自責了,人家一點都沒怪你。”宋玉致聽得元越澤真情話語,又把所有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情淚再也忍不住,伏在元越澤懷中輕輕抽泣。

    長長呼了一口氣,元越澤慢慢開始安慰起宋玉致來,並大致告訴了自己的身世給宋玉致,因為要詳細說明太費時間,只好等先提親後再詳細解釋給她了。

    宋玉致聽聞個大概,就已經吃驚得不得了。聽聞原來自己那幾個姐妹都是在得到元越澤生命精華後,才有如今那般風情與仙韻集於一身的風華。宋玉致大概想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愛郎昨晚還真的沒在自己體內爆,不然自己怎麼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呢?於是只好央求元越澤快點助她煉化身體。好出去給自己爹爹一個大驚喜。

    元越澤沒辦法,只好再次“開戰”,宋玉致的傷口依然在,只好手口齊上。而一旁的衛貞貞也被吵醒,不管不顧的也參與進來。最後在衛貞貞“參戰”下,元越澤才終於將生命精華爆出來。宋玉致也開始了身體的改造。

    元越澤與衛貞貞穿戴整齊,在床邊護法。此時門被推開,單美仙與幾女走了進來。

    單美仙剛剛來到門外時就已經聽到裡面傳出的那種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暗啐元越澤真能胡來。只好在門外等候,其他幾女陸續醒來,都被單美仙攔在門外。最後屋內聲音停下來後,單美仙才與幾女一同進入房中。乍見光團包圍著的宋玉致,單美仙與幾女都是一臉驚訝。單美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擔心的事終於生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元越澤見幾女都進來後就將昨晚之事一字不落地告知幾女,單美仙聽說原來是在誤打誤撞下才生這種事。就趕快與元越澤商量如何面對。商秀珣恰好昨日月事剛來,身體不適,才中途退席去休息。今日一見宋玉致竟然捷足先登。不禁一臉幽怨地看著元越澤。

    元越澤早已不是從前的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了,看見單美仙略帶擔憂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安慰一下,決定自己去與宋缺當面說清。單美仙只是擔憂宋缺為難元越澤而已,並不擔心其他的。她想:如果宋缺要夫君入贅,幫宋家,那我們一直享受的生活不就到頭了嗎?

    一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快要到達晌午,宋玉致身體煉化終告成功。睜開眼後的宋玉致覺自己從來沒有過的舒暢感襲來,禁不住輕輕呼了一聲。此時的宋玉致體內雜質盡去,相貌略微改變了兩分,只是比以前更加的美麗動人。氣質也是同其他幾女一般。

    單美仙幾女忙上前恭喜,宋玉致羞紅了臉與單美仙幾女打招呼,復又深深埋頭在元越澤懷裡,不感再探出來。

    午膳過後。元越澤拉這宋玉致到“磨刀堂”面會“天刀”。

    宋缺見元越澤與女兒牽手進來,似是明白了些什麼。再細看女兒,不禁大吃一驚,不知道元越澤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使得自己本就是美麗無比的女兒變得如同仙女一般的完美。

    其後元越澤拉著宋玉致坐下,大概說明一下昨晚之事。就說是自己不小心被宋玉致吸引,才做了不該做的事。又說自己會負責一切,所以務必讓宋缺將女兒嫁於他。

    宋缺本就對元越澤有著一種莫名的好感。而且這個年輕人年僅二十,就能與成名數十年的自己相抗衡。又傳自己一種非常奇特的口訣,使得自己半月間即突破到大宗師之境。而且再觀這男子,仿佛每與他多接觸一次就會多現他身上的一處秘密一般。

    元越澤不欲宋玉致兩邊為難,就率先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宋缺父女。聽得宋缺父女頭皮麻,目瞪口呆。直說了一刻鍾,元越澤口干舌燥的抿口茶,看著宋缺父女慢慢消化自己剛才的話。

    一柱香時間後,二人才恢復過來。宋缺一直疑惑為何元越澤來到山城後,使他覺得元越澤的確是個高手,但也沒高到可以聲音傳遍天下的地步,今日聞聽元越澤的講述,宋缺徹底濃清楚了所有事情。隨後點頭歎道:“想不到世上真的有神?那武道的破碎虛空便是去了上界?”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猜測或者是成神成聖,或者是由這個空間進入另外一個空間,比如這個空間是人為主宰,而另外的空間是由動物主宰也說不定。”

    “而且外面傳聞的破碎虛空成仙只是謠傳,又沒有人真正破碎後又回到人世來講述經歷。”元越澤道。

    宋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後元越澤又道:“我知岳父與致致都背負家族使命,但岳父應該知道我無心與這些事情,我這裡有幾顆丹藥,每顆可助人回復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載壽元,就送予岳父與幾位岳父信得過的人,當做是聘禮,也當成是一種奪了你女兒的補償吧!”

    “我在得遇小澤後驚喜不斷,也早就知道致致對你已是死心塌地,更明白你的性子。我肯定不會為難與你,我宋缺何德何能,能獲得如此仙丹。最疼愛的女兒亦有了最好的歸宿,已無所求。至於小澤說的丹藥,因此事關系重大,就傳給我,智弟,魯弟,師道即可。你看如何?”宋缺是個當代梟雄,怎會輕易放過元越澤,但聽到元越澤所講述的一切事情,他受到的震撼太大,是以決定不為難元越澤。而且這女婿怎麼看怎麼舒服,宋缺對他亦是打心眼裡喜歡。

    “如此甚好,岳父也知小婿還有幾位妻子,對他們也是疼愛無比,所以岳父如果定下婚期,我想讓她們都做新娘如何?”元越澤問道。

    “我又怎會不同意你如此小小的要求?你小子是不知道你魅力有多大,如果你真有心,恐怕半年內都可以擁美天下了。”宋缺開懷大笑道。

    “不過小澤一身本領不拿來爭霸天下是有些可惜。”宋缺復又歎道。

    “哈哈,那又如何,興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而天下制度如真能如我所處的那個時代一般,我倒是可以做個有名無實的皇帝,哪個人不希望為百姓做一番有功德之事呢?只可惜這種制度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確立的,需要千年的時間來慢慢改變。”元越澤歎道。

    “而且,我現在除了腦海裡封存一股強大力量及身體上出常人外,我們幾乎沒半分差別。”元越澤又道。

    宋缺點頭,他此刻終於明白為何元越澤能以這副身軀硬接自己霸道的一刀了。

    “小澤可否細說說你那個後世是什麼樣子的?”宋缺興致大地道。

    “這個……說起來恐怕幾年都說不完,我這手鐲裡有許多後世書籍,岳父拿去慢慢研讀吧。”元越澤取出一大堆。

    宋缺見這小子實在太懶了,倒也不強求,便自去找來宋智,宋魯,宋師道。又把元越澤的身世以及與宋玉致的婚事告訴給他們。

    幾人心髒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驚人的消息,足足消化了一個時辰。眾人聽聞後可增加千載壽元,興奮得不得了,宋師道更是興奮,先不說得傳仙丹,只說自己最寵愛的妹妹如今也得圓滿姻緣,就足夠他這做哥哥的高興了。

    午後時分,元越澤拿給宋缺四人四粒丹藥,囑咐他們服下後需閉關兩年來融合,出關後就算徹底的脫胎換骨了。

    第二日,幾人秘密道別後,元越澤與幾女悄悄離開。當然宋玉致絕不會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只是宋缺定下兩年後出關,為他們在山城舉辦婚禮,元越澤也應承下來。

    再數日後,一則震驚天下的消息又如炸雷般傳遍整個江湖:原來數月前傳聞已“羽化登仙”而去的元越澤並沒有成仙,而是半月前出現在嶺南宋家山城,宋缺更是與元越澤大戰一場後對外傳出閉關兩年,出關後將為元越澤與‘天刀’之女舉辦婚禮的消息。各方勢力,江湖中人再度沸騰。許多人都在各方打探宋缺與元越澤那一戰結果,但是卻始終無任何消息。

    在與宋玉致有了如此關系之後,元越澤也坦然。不可能繼續再無憂無慮的隱藏下去了,於是就以真相貌與幾位妻子示眾。這也是他與單美仙商量好的。現在外界對他們的說法不一,根本沒有幾個真正知道元越澤底細的,大不了元越澤以後隨便在江湖上重挫幾位高手,元越澤與單美仙目前的實力是家中最高的,足可以排到天下前十名中。那以後也就沒有小雜魚敢來惹他了。而且現在他與宋閥關系已確立,武林勢力想來拉攏元越澤也將會很困難。

    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元越澤又在哪呢?原來他與眾女出得宋家山城後,一路南行。他大概推算下時間,現在已經是大業十二年六月初了,正戲就要開幕了,所以元越澤也打算過去看看。

    而單美仙幾女出得山城幾日後,在宋玉致現元越澤的活性空間手鐲內居然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便一個個的投身其中,什麼游泳,電動,電影,音樂,書籍。幾女到後來都把元越澤給晾一邊了。元越澤見她們如此高興,倒也不說什麼,自己一個人清淨地走走也好。

    這日下午,元越澤獨自前行,來到一處峭麗挺拔的山峰上,只見一道十來丈高的飛瀑白皚皚如玉帶般從山上沖出,水勢急流飛濺,響聲如雷。在瀑布下由四處突兀的巨石環繞而成一深潭,潭清見底,細石如鱗,歷歷可數,形成一奇佳之地。

    而再往裡面走去,覺山崖中間竟然有天然形成的一塊凹地所造就成一個長方形的小山谷,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隱身在這山壁之間,在這陡峭的高峰半空能有如此一處奇景,不得不說這自然界中無奇不有。

    在蒼翠圍繞間,山谷中到處開滿奼紫嫣紅的花朵,百合、丁香、翠菊、海棠、玫瑰、山茶花……,這裡能叫出名字的已經不知凡幾,可是叫不出名字的更是數不勝數,處處爭奇斗艷完全是一片花的海洋。

    元越澤也感歎此地風景好,便打算叫出幾女在這裡。

    心頭突然湧起莫名的感覺,與同宋缺互相感應很相似,元越澤望著透出絲絲詭異氣息的小木屋,想到這屋中定然也有一位高手!

    好奇心推使下,元越澤收斂起全部精氣,緩步前行。來到門前,待要推門之時。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屋內突然響起一聲宛如百靈輕唱,又似喜鵲啼枝,優美動聽的聲音。

    元越澤心下一驚,屋內的女子竟然會知曉他的到來,他自信就是此刻宋缺親自在屋內都很難感覺到自己的到來。屋內女子到底是誰?

    隨手推門,進入屋內,屋內設施簡單,床鋪,小幾,桌椅外再無他物。一衣飾素淡雅麗,身形妖嬈柔媚,婀娜挺秀,光看姣美的背影與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誘惑意味的女子正站在窗前,後背對著門口。

    “這位姑娘,在下冒昧打擾了!”元越澤開口道,毫不見外的坐下獨自倒上一杯茶。

    “姑娘?”那遙望窗外的玉人自嘲了一下,都幾十年沒人這樣稱呼自己了。隨即緩緩轉過身來,正好與元越澤眼神相對。

    “是……是你!”

    那玉人看起來約二十五,六許歲,重紗遮面,臉紗遮掩住了她的大半截臉龐,可是僅露出來的一小部份,已是風姿綽約,充滿醉人的風-情。

    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的肌-膚,誰能不生出驚艷的感覺?論姿色,她實不在商秀珣之下,在清秀無倫氣質的襯托下,她的魅力甚至還要高出商秀珣半籌。

    她見得元越澤的長相後,失聲喊道。

    “什麼?姑娘認識在下?在下卻不記得何時見過姑娘了?”元越澤也被窗前玉人風姿所吸引,失了下神後笑道。

    “閣下到底是什麼人?”那玉人又開口道。

    元越澤此時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最開始聽那女子說話,似乎是認得自己,然後又突然問自己到底是誰。這怎能不讓元越澤迷糊。

    “剛才聽聞姑娘似乎認得在下,怎麼又突然詢問在下的身份?”元越澤隱約地猜到了這個女子的身份,便開口道。

    “你可否不要叫我‘姑娘’,我姓祝。”那玉人被元越澤一口一個姑娘喊得心頭麻,趕緊制止道。

    “哦,祝小姐,請問你到底認識還是不認識在下?”元越澤一聽,再通過她身上散出的詭異氣息,立刻確認了此女的身份。

    “你……你可否也不要喚我做小姐?”那女子聽到這“小姐”二字似乎也不太順耳。

    “好,好,我叫你玉妍行了吧!”元越澤抿了口茶,笑道。

    “大膽!”玉人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長袖飄起,帶動空氣,猛向元越澤襲來。

    “玉妍不要胡鬧,我又沒惡意,坐下來喝杯茶。”祝玉妍帶動六成功力的一擊被元越澤輕易化去,元越澤抬頭笑道。此時他的心情大好,因為終於親眼見到了自己當年讀小說時就異常喜歡的女子。

    “說吧,你到底是誰。”那女子見根本拿元越澤沒辦法,倒也過來坐下,拿起茶杯,白了元越澤一眼,沒好氣地道。

    “在問我之前,玉妍能否回答我你為何見我就說‘是你?’呢?”元越澤問道。

    “不要如此親切稱呼我,你知否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奶奶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玉人面色冰冷地道。

    “我們到底誰先回答誰?”元越澤頭疼起來。

    “你先回答我?”玉人搶先開口道。

    “好,好,我叫元越澤。接下來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吧。”元越澤本就拿單琬晶那類活潑刁鑽的女子沒轍,眼前女子更是經驗豐富,當即投降道。

    “什麼!?你……你……”祝玉妍多年冷漠,鎮靜之色頓去,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地死死盯住元越澤。

    “玉妍怎麼啦,被元某迷住啦?”元越澤見祝玉妍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調皮心起,居然說出這麼樣一句輕薄的話。

    祝玉妍聞聽他如此說,粉面上登時沒來由的一紅,還好此刻帶有面紗,否則必讓元越澤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祝玉妍眼光轉向窗外:“半年前左右,就一直有一個男子每晚都按時的出現在我夢中,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笑,我萬分好奇,卻又沒有一絲線索。”

    元越澤大概明白了,她說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自己為何會晚晚出現在她夢裡呢?到底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不過觀他最先看清自己時那震驚的樣子,應該是真的。

    元越澤又哪裡知道,半年多年不正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嗎?這個時代如果只允許他見兩名女子,那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陰後師徒。因為那是他讀書時最喜歡的兩個角色。在與單美仙成了‘好事’之後,元越澤對其他女子都不再有多大興趣,陰後師徒自然就被他忘到腦後了。可是深夜熟睡之時,腦中的意念會被內心最深處的呼喚所驅策。他內心最深處並忘不掉陰後師徒的,只是他自己把這份念頭強壓下去了而已。所以只有在熟睡後,那種心底深處的意念才會轉動。在元越澤‘忘我’狀態中可以媲美大宗師的精神修為與腦海中絲絲奇力的召喚下,祝玉妍這等凡人如何受得了?自然每晚都會被元越澤‘強行入夢’。

    “你又為何會來此地?不是說你們‘羽化登仙’去了嗎?”祝玉妍復開口問道。

    “謠言也可全信嗎?我只是隨處走走,看到此地風景優美,又見有房屋,便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玉妍。天意啊天意!”元越澤答道。

    “我不是說了你不要再如此親切稱呼我了嗎?”祝玉妍皺眉道。

    “你說年紀?啊哈哈哈。”元越澤仿佛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拍腿大笑不已。

    祝玉妍看到元越澤率性的動作,不由得也是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而且她也只是面子作祟而已。內心竟然對元越澤那般親熱喚她十分滿意,甚至還有些甜滋滋的。

    “你……你剛剛說的‘天意’是什麼意思?”祝玉妍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什麼,我也想問問玉妍為何會覺我在外面?元某自忖剛才站在屋外時,天下間恐怕無人能感應得到。”

    “我也不知道,就是站在窗邊想些事情,突然就順口而出那樣的話了。”祝玉妍眼中也有一些迷茫。

    “原來如此,看來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元越澤聽聞如此,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就開口道。他話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但聽到祝玉妍耳朵裡可就不一定了。詩詞意境優美,祝玉妍不禁有些心跳加。

    “至於剛才所說的‘天意’嘛,其實是因為我來到這個時代前,最喜歡的兩個女子,其中的一位,她風華絕代,艷冠寰宇,在她還是妙齡女子之時,卻被命運死死的卡住咽喉,其後更是在命運的迫使下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她的一生,仿佛是一個圓一般,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有的只是命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命運的足跡前行下去。茫然中,青春凋零,芳華不在。命運給了她生命的光華,卻帶走了她對生活的熱愛與期待。命運給了她一生的傳奇,卻帶走了她對愛情的向往和追求。玉妍說這女子是幸福的還是悲哀的呢?”元越澤抬眼望向屋頂,開口娓娓道。

    祝玉妍聽著聽著,冷漠的神情早已不見,緩緩摘下面紗,露出那妖艷絕世的玉容,目光由元越澤的臉上再次轉向窗外,兩行清淚滑落臉龐。

    祝玉妍人生經歷何等滄桑,心志何等堅實,又怎會輕易流露真情?

    眼前的環境對祝玉妍來說卻非同一般。第一,在這間普通的小屋裡,她的心情最容易回到天真爛漫的年紀。第二,元越澤這個夜夜入夢騷擾他的人突然出現,又突然以直白的話語擊向祝玉妍思想最薄弱的一點。第三,元越澤的個人實力及魅力自然對祝玉妍的心態也有一些影響。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幸福還是悲哀。”元越澤目光繼續盯著屋頂,開口道:“說她是幸福的?那是因為命運給了她別人所無法擁有的一切。說她是悲哀的?那是因為命運奪走了本就該屬於她的一切。她為命運揮灑著自己的血淚,拋棄一切時,命運也在揮灑著她的一生。死,或許是對她來說最大的解脫。她可悲歎,可愛可敬,她在元某心中一直都是最淒慘,最有魅力的女子。”

    元越澤仿佛根本沒見祝玉妍在一旁潸然淚下,只是自顧自地緩緩道來。

    他的確沒有注意到祝玉妍的表情,甚至祝玉妍摘下面紗,他都沒注意到。此刻的元越澤,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回味著在天山之頂初讀大唐時的那份感動。

    片刻後,元越澤聽見了抽泣聲,回過神來,現祝玉妍已經在遙望窗外,淚水不停地汩汩流下。

    元越澤最怕女人哭,忙湊過身子,開始幫玉人擦起淚水來。

    祝玉妍壓抑數十年的淚水噴薄而出,淚水一流就是半刻鍾,最終慢慢止住淚水之時,祝玉妍還是沒說話,只是輕輕拍開元越澤的手,扭過頭去。

    元越澤倒也沒說什麼,繼續回到原來位置上坐下。

    “你今天來就為了說這些嗎?為何你會半年多前開始便夜夜出現在我夢中,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天魔大法’已經退步到十五層了?

    祝玉妍臉上帶著淚痕,又有些紅暈地咬牙切齒道。

    “我想了下,應該是我來到這個時代開始,內心最深處就一直都在呼喚著玉妍,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怪事。看來是我擾亂了玉妍的心境,我該高興還是難過呢?”元越澤道。他現在仿佛不再是那個對女子溫文爾雅,木訥的人了。

    “此話怎講?”祝玉妍盯著他道。

    “高興的是元某竟然能讓風化絕代的陰後為我而心亂,難過的是玉妍此刻會否想動手殺我呢?”元越澤笑道。

    “休得胡言亂語,誰會為你心亂?”祝玉妍臉上又一紅,垂下頭去,語帶嬌嗔道。瞬間又恢復平靜,暗忖我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用那種口氣說話?

    祝玉妍強行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沒話找話地開口問道:“你剛才說的‘來到這個時代’是什麼意思?”

    “這個……現在我不能明言,這些是我的身世,只能對我的家人說,玉妍請原諒我這次。”元越澤支支吾吾地道。

    祝玉妍一聽,臉上不禁又一紅。顯然想到了其他方面。

    元越澤則是一副豬哥相地盯著祝玉妍,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樣。他上次露出這種表情還是第一次見單美仙時,那是他並沒有與女子接觸的經驗,所以有那表現很正常。而如今這家伙已可算是花叢老手了,怎會還露出這樣的表情呢?祝玉妍自身魅力自然算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元越澤得以親眼見到魂牽夢繞的女子,怎能不興奮?

    被元越澤那灼熱的眼光一盯,祝玉妍沉寂多年的心竟然跳動起來。

    猛然間,她想起了師尊,想起了那個那個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想起了陰癸派的重任。祝玉妍再度恢復那副冰冷的模樣,深深凝視著他,目光冰寒,像沒有絲毫正常人的感情。

    “話說完了,還有其他事嗎?你害得本後功力大減,報仇無望。本後絕不善罷甘休!”

    “哦!玉妍是說功力大減之事啊?那個簡單,請玉妍先抱元守一,我為玉妍恢復功力即可。”

    元越澤此時內心澎湃,他曉得祝玉妍無情眼神的背後,實蘊藏被長期壓抑著的豐富感情。他只想:以後我要讓這個淒苦的女子在我身邊。

    祝玉妍本來是強行把氣氛搞僵,好待動手,誰知眼前這亂了自己心的男子隨意便說出可以幫自己恢復功力。

    “你怎麼幫我恢復功力?本後雖聽外面傳言風言風語的,可是本後沒親眼見到,還是不相信你的本領能通天。”祝玉妍半信半疑地道。

    “哎呀,玉妍你怎麼還是老樣子,疑神疑鬼的,來,快閉上眼睛,凝神靜氣。”元越澤好像老朋友似的,起身到祝玉妍身邊,捏了下玉人的瑤鼻,開口道。

    調戲陰後!這小子也是夠強悍的了。祝玉妍本該火,卻現自己內心沒一點火氣。只好紅著臉點點頭,盤膝運氣。

    元越澤單手輕按祝玉妍香肩,強行催動腦海中的奇力,數十年都未被男子碰過的身體感受著元越澤大手上傳來的陽剛氣息,祝玉妍早就靜如止水的芳心竟然起了陣陣漣漪,半個時辰後,奇力終被引動,直沖已經有些不耐煩的祝玉妍體內。

    “凝神靜氣!”元越澤見祝玉妍心神不定,開口道。

    祝玉妍忙壓下心神,就見體內有一股強大到無法形容的力量奔走與四肢百骸之間。自己身子更是舒服之極。幾息後,長長呼了口氣,祝玉妍睜開美目。驚訝地現自己眼前的一切色彩都變得明麗無比,聽力更是大幅度提高。身子也仿佛年輕了幾十歲一般的輕盈順暢。

    再一運功,祝玉妍震驚得不得了,原來就在那股神奇的力量走遍全身後,自己退步了的天魔大法不但恢復十七層境界,更是一舉達到了前無古人的第十八層大圓滿境界。成為魔門千年以來,第一個練成第十八層天魔大法的人。怎能不讓祝玉妍如墜夢中,激動莫名。

    轉頭看向身邊那俊美無比的男子臉色蒼白,虛汗直冒,祝玉妍有些慌亂,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半晌後,察覺到祝玉妍眼光已經轉冷,元越澤猜測她似是要下殺手了,此時他催動腦海中的奇力後,身體幾近虛脫,如何抵擋魔功大成的祝玉妍?

    “玉妍該是想除去我這個威脅吧?動手吧,動手前我要說‘我喜歡你’。”元越澤勉強抬起頭,堅定的目光對上她,淡淡道。

    祝玉妍開始時的確有感激之心,但隨即想到他的本事,當下又想收買他,如果收買不成就要趁機毀了他,防止他的存在將來會威脅到自己,正在躑躅時,卻聽到元越澤大膽的表白。

    只這一句,就將祝玉妍的心神完全擾亂,她的殺意竟然全消,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心煩意亂。

    元越澤這次確實有些失算,對上祝玉妍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他還敢如此。但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也有些良好效果,起碼看祝玉妍的表現,就不是傳聞中的‘陰後’,元越澤反倒覺到了祝玉妍對他似是有那麼一點點情意。

    倏地又想起單美仙,祝玉妍臉色不自然地道:“不許你亂說,你不是有美仙了嗎?”

    元越澤一聽她如此說,又見她臉上的幽怨神情,便一把將祝玉妍攬到懷裡:“胡說什麼呢?美仙之前就支持我如此做的。”

    “什麼?!”祝玉妍有些懵,渾然忘記了正與元越澤的親密接觸。

    “詳細的話等你見了美仙再說吧,我可和你說清楚,你萬不可去找‘邪王’報仇。你現在功夫即便練成了天魔大法,‘邪王’起瘋來你最多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今天玉妍心情起伏太大,你先平復一下,等你放下仇恨與那該死的宿命時,我給你個天大的驚喜。”

    “快放開我,你是美仙的丈夫,怎能如此無禮?”祝玉妍此時並沒想什麼“邪王”,只是單美仙的陰影壓得她不敢亂想。

    “唉,好了好了,不要再動了,這樣抱著你不舒服嗎?我還很舒服呢?”元越澤恢復了一絲力氣,強抱住她道。

    祝玉妍聞言並沒再動,元越澤懷裡的感覺的確讓她有些迷失,便慢慢偎依在那強勁溫暖的懷抱中,竟然沒有一絲防備地沉沉睡去,殺元越澤的念頭早就不翼而飛了,今日給她帶來的驚喜太大,神經一放松,身體就立刻吃不消了。

    “‘陰後’明天會重生嗎?”

    第一次在情愛中占據絕對主動的元越澤低頭看著懷中玉人那平和的睡態,喃喃道。

    正文第十五章劍動心弦

    祝玉妍只覺這一覺睡得無比的舒服。

    再次睜開雙眼時,只覺得精力充足。對於天魔大法第十八層境界的體會更加的透徹。

    抬眼望去,窗外已經漆黑一片,而元越澤卻仍如下午時那般姿勢的抱著自己,只是此時雙目緊閉,渾身散著祥和寧靜的氣息,似是未曾動過。

    祝玉妍不禁仔細地再打量了一下元越澤,雖然這個男子在她夢中已經出現過數百次,她已經對他異常熟悉,可是卻仍然不如眼前這般來得真實。

    “他到底是誰?到底來自哪裡?為何力量強大至如此之境?看他最多二十歲上下,即便是打還在娘胎中便開始修習武功,也不會有只靠一道力量便可讓我突破天魔大法最高境界那樣強吧?美仙應該大他快二十歲,以她的沉穩,機智的性格,怎麼會如此亂了輩分的下嫁於這小子?本後數十年閱人無數,這小子的確各方面都太優秀,也許美仙是因為這個原因吧。而本後能放下仇恨嗎?能放下宿命嗎?能放下職責嗎?這小子懷裡居然是這樣的舒適,能一直躺在他懷裡,也許就能得到一個女人該有的最大幸福了吧?不!我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是美仙的丈夫,而且傳聞美仙居然會愚蠢到與琬晶共同侍奉於他!本後絕不能讓他得逞!美仙愚蠢倒也罷了,本後絕不會如她那般!”

    祝玉妍盯著元越澤那張俊臉,胡思亂想起來。

    感覺到懷中玉人的心神紊亂,元越澤緩緩張開星目,目光中精光閃閃,似是恢復了八成功力,低頭道:“醒了?睡得如何?”

    “我睡了多久?”祝玉妍強行壓下心頭的各種想法。開口道。她記得閉眼之前還是下午,醒來就這般天色了。

    “大概三個多時辰吧!”元越澤想想道。

    “什麼?”祝玉妍有些吃驚。練功練到如她這般境地,睡眠卻是需要的,但睡眠中真氣會自動運行護體。周遭的風吹草動都會被察覺,從而醒來。但今日她卻如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人一樣,沒有任何戒心的睡了三個多時辰,怎能不讓她吃驚。

    “你不覺得今天睡得很舒服嗎?為何還有些驚訝呢?你覺得如你往日那般草木皆兵是一個‘正常人’該過的日子?”元越澤看著懷中玉人臉上的吃驚神色,開口笑道。

    “不……不用你管,快放開我!”祝玉妍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元越澤的問題。她可以找個借口搪塞。但又覺得在元越澤那雙清澈而不見底的眼神面前,似乎自己怎麼撒謊都沒有用。

    元越澤倒也不勉強,放開她。祝玉妍起身輕輕整理了下略顯凌亂的秀,強裝冷漠地道:“本後現你對我陰癸派的不傳之秘‘天魔大法’似是不屑,你下午所展示出的力量的確讓你有這個資格不屑天下任何高手。既然你不願告訴本後你的來歷,那可否說說那種助本後恢復功力,突破‘天魔大法’‘輪回篇’的功夫又是何來歷?”

    “那根本不是武功,如果靠武功,我對上此時已臻天魔大法大圓滿境界的玉妍,恐怕也很難說結果會怎樣。”元越澤想到她可能以為自己是靠真氣助她提升的,當下答道。

    “不是武功?那又是什麼?那股真氣確實有些怪異。”祝玉妍好奇心越來越大,不停地追問。

    “玉妍相信這世上有神嗎?”元越澤盯著她道。

    “信,人人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肯定會有神的!”祝玉妍見元越澤如此沒來由的問,便也自然回答道。

    “那你覺得神又該是什麼樣子的呢?神的力量又該是如何的呢?”

    “這個……”祝玉妍答不上來了。略微一思索,腦中閃過一絲念頭。

    “難道你……?”玉手捂上櫻唇,滿目皆是驚駭之色地失聲道。

    隨即又冷靜下來,祝玉妍暗忖:“自己可真是能胡思亂想,眼前這個男子明明有血有肉有呼吸有心跳,神不該會是這個樣子的吧?看來他是想隱瞞些什麼了。”

    元越澤看著她那表情,也大概猜到她的想法,只是並不言語,眼神轉向窗外。

    “玉妍身在魔門,整日裡勾心斗角,人人自私自利。說實話我有些不放心你獨自離去。”元越澤復開口道。

    “哦?人家可是練得前無古人的‘天魔大法’第十八層了呢!又有何不放心的?”祝玉妍鬼使神差地對元越澤拋了個媚眼,嬌聲道。旋又回過神來,臉上神色羞澀起來。

    “我只是自認比魔門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你,所以才不放心罷了。”元越澤雙眼一直都在盯著窗外地道。

    “本後對你的來歷越來越是好奇,本後活了快七十年,與你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面,你為何對本後如此的了解?本後為何要信你所說的話呢?”

    “我和你說過,千萬不要拿你那幾十年人生來壓我,否則只會讓我笑掉大牙!你知否要是被美仙,琬晶他們知道你拿年紀來壓我,他們會笑成什麼樣子不?”

    “至於我說的了解你,是因為我不敢確定你的心性會否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我明白你對‘邪王’的那種深深的仇恨,不是輕易就能放下的。而以我目前的感覺,‘邪王’一但變得瘋狂起來,連我都不敢保證會否是他的對手!‘邪王’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你如果一心去報復,最終的結果只有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於盡。”元越澤開口道。

    聽到“邪王”名號時,祝玉妍神色雖然一凜,卻沒有元越澤想像中那般激烈。

    “你只知道這些?本後還以為你對我‘聖門’秘密無所不知呢!”祝玉妍笑道。

    “秘密也知道許多,比如說林世宏就是你們的人,再比如陰癸派上下只你一人知道的“韋長老”之事,這些我都知道。”元越澤目光轉向祝玉妍,笑道。

    聽到元越澤前面所說的話,祝玉妍眼中只是閃過一絲驚訝,但聽到後面之時,臉上的震驚之色已經表現出來。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眼前這男子似是已經恢復了體力,一旦斗起來,很可能是兩敗俱傷,再者,看他樣子似乎也沒有想害自己的心。

    “玉妍放心好了,我對你們的事沒一絲興趣,我唯一擔心的只是你的安危而已。你現在想見見美仙嗎?”元越澤給了她一記定心丸後開口道。

    “現在?美仙在這附近嗎?我為何沒覺察到?難道美仙修為都遠在我之上了?可是美仙應該很恨我吧!”祝玉妍歎了口氣,神色復雜地道。

    “這些話你見到她自己問吧。”元越澤說完,閉目以意念掃過手鐲,現幾女仍然在其中玩得不亦樂乎。便強行將單美仙拉了出來。

    祝玉妍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由小變大,緩緩從元越澤手腕上的手鐲中飛出來。再仔細望去,那不正是自己女兒嗎!此時的單美仙樣貌正是十八九歲的樣子,氣質出塵,仙韻縹緲。雖然外界傳聞單美仙已恢復二八芳華,但祝玉妍根本不信。今日得以親眼見到,怎會不大吃一驚!

    單美仙被元越澤的意念強行拉出手鐲,正要抱怨,卻目光掃過整個房間,見到了自己娘親那熟悉的面孔。雖然近二十年未見,單美仙卻仍然是一眼就認出了小嘴張得大大的祝玉妍。

    單美仙大方一笑,上前跪拜:“十多年未問候娘親,美仙見過娘親。”隨後起身到元越澤身邊,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仍然是一臉燦爛的笑意。

    祝玉妍現在根本無法開口說話,吃驚,好奇,尷尬,矛盾,等等情緒,使她根本無法這麼快就面對單美仙。

    “美仙與玉妍好好談談吧,不用顧及什麼。我出去走走。”元越澤對單美仙道。

    聽得元越澤如此親熱稱稱呼祝玉妍,單美仙禁不住橫了他一眼,起身到祝玉妍身邊,在祝玉妍略顯尷尬的神色中親熱地挽著她的藕臂坐下。

    隨後的兩個多時辰裡,元越澤則是進入手鐲安慰幽怨不已的商秀珣,再與其他幾女打鬧,隨後又把單琬晶叫出去與祝玉妍相見。此時的單琬晶也早已沒了仇恨,她從前也只是從單美仙口中聽過一些事情,後來得遇元越澤,人生完全改變,她此時也覺得祝玉妍甚為可憐。

    商秀珣月事還在,元越澤為了安撫她的情緒,亦為了完全恢復功力,就在商秀珣面紅耳赤中,抱著她睡了一覺。

    翌日醒來,元越澤想起似乎單美仙三女還沒吃過東西,祝玉妍怎麼說都還是凡人體質,需要進食的。便出去燉了些粥,做幾個小菜,去敲小木屋的門。

    單琬晶跑出來開門,元越澤進屋放下食物後,現祖孫三人臉上全都帶著淚痕,祝玉妍更是雙目泛紅,神色憔悴。顯然是一整夜都在談心而沒睡。

    元越澤開口道:“來,吃點兒東西吧,你們兩個受得了,玉妍身子恐怕受不了。”

    祝玉妍有些不敢正眼看元越澤,在單美仙的拉扯下,坐在小幾旁准備嘗嘗元越澤的手藝。

    單琬晶早就已經撲上來大吃大嚼了。

    “夫君,你為何那麼親熱地喚外婆呢?”單琬晶嘴裡的菜還沒全咽下去,口齒不清,滿臉揶揄地問。

    “死丫頭,還不閉嘴!”祝玉妍剛喝了一口粥就被外孫女調笑,差點沒噴出來,滿臉通紅地道。

    單琬晶一直都是元越澤幾人的開心果,任何時候經她一鬧,氣氛絕對是變得熱鬧無比。

    元越澤只是笑看三女邊吃邊東拉西扯地說些閒話,覺得此次偶遇‘陰後’,實是件好事。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化去祝玉妍心中的仇恨,但元越澤卻可看出,此時的‘陰後;,絕非昨日的那個’陰後‘了。

    “玉妍你為何會在這裡呢?你不是該坐鎮陰癸派的嗎?”元越澤開口問道。

    “這裡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師尊也是在這裡去世的,我每年都會抽出一點兒時間來這裡。”祝玉妍提及師尊,眼神略微一黯地道。

    屋內其他三人見她如此,臉上滿是憐惜之色,單琬晶又開始插科打諢,才算把這氣氛給改變。

    “我們今天也繼續出去走走吧,揚州將有好戲要上演了!”元越澤伸個懶腰,笑道。

    “好,我和琬晶收拾下先出去,你和娘親說幾句話吧。”單美仙起身與單琬晶收拾下碗筷,給元越澤一個眼色,提前走向門外。

    元越澤與祝玉妍默默地對坐。

    半晌,元越澤率先開口:“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我再羅嗦一句,玉妍一定不要胡來,一定要保重自己。”

    祝玉妍眼神復雜地點了點頭。

    “‘陰後’是否想臨別前再感受一下元某懷抱的滋味?”元越澤張開雙臂笑道。

    嗔怪地橫了元越澤一眼,祝玉妍竟如小鳥入林一般真的撲到元越澤懷裡。二人只是靜靜地偎依了一盞茶時間,元越澤明顯感覺到自己胸前濕漉漉的,顯然已經被祝玉妍的淚水所打濕。低頭便對著懷中玉人櫻唇印了下去。

    再半晌,二人唇分,妖艷絕世的‘陰後’已經融化在眼前這男子的柔情中,眼中春水蕩漾。卻突然清明過來,垂頭低聲道:“你……你給玉妍一點……一點時間好嗎?”

    元越澤臉上一愕,他此刻本也沒其他意思,似乎是單美仙對祝玉妍說了些什麼,而此情此景下,的確很容易讓人想到後續將會生的事。

    “玉妍好好休息吧,‘陰後’已經重生了,異日再見之時,元某定給你一個想都想不到的驚喜!”元越澤抱起祝玉妍,放在床榻之上,拉過被子為其掖好,在其吹彈可破的臉蛋兒上輕輕一吻,開口道。言罷,轉身瀟灑離去。

    “哼!還和老娘神神秘秘的!還好老娘有個好女兒對我知無不言!”祝玉妍見元越澤那軒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一點點離小屋遠去,輕聲哼道。語氣冷漠,臉上卻是嫣紅一片,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元越澤與單美仙,商秀珣一路行來,三人走走玩玩,終於在三日後的傍晚到達揚州城外的北郊。

    單琬晶因為貪玩,早跑到手鐲中去找樂子了,而商秀珣卻是無比癡纏元越澤,便出來與他作伴。其後更是提議找些肉來烤制野味。

    人就是這般的奇怪:整日大魚大肉,穿金戴銀後,就會想嘗嘗清苦生活,粗茶淡飯的感覺。同樣的,整日吃糠咽菜的貧窮之人,則會做夢都想升官財,錦衣玉食。

    這也許就是人的欲-望在作怪吧!

    元越澤應了商秀珣一聲後,便與二女走向前方的一所破廟之內。

    “裡面有一女子氣息!”單美仙開口道。

    “不用管她吧,我們進去也只是烤點東西吃而已。”元越澤道。

    三人步入破廟廳內,只見廟內一道白衣倩影,生火倚柱獨坐。白衣女子冰肌玉膚,柳眉入鬢,星眸流盼,端是位脫俗絕色,紅唇上點漆般的一顆小痣,更使人印象深刻,令她倍添神秘的美態。元越澤也不禁暗贊一聲,這女子可與從前的宋玉致平分秋色。

    廟內女子同樣吃驚地打量著這一男二女,她剛剛明明感覺到一股氣息正在靠近破廟,但以其氣息來感覺,並沒多大的威脅,哪知進來的竟然是三人,這意味著另外兩人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

    “師傅說得不錯,中原果真地大物博,臥虎藏龍!這三人年紀最多二十歲上下,修為竟如此高絕!”白衣女子暗忖。

    再抬目望去,只見中間那男子器宇軒昂,劍眉星目,五官如寶石一般鑲嵌在臉上,眼神更是幽深而不見底,使人心神都被其掠去。而其左邊那位女子,白衣飄飄,長隨風而動,花容月貌配上婀娜多姿的體態,白衣女子不禁也有些自慚形穢。更讓白衣女子好奇的是眼前一男一女身上氣質獨特,出凡入聖,尤其左邊那女子,如仙女下凡一般,聖潔高貴,但卻偏偏夾雜這一種婦人特有的風情。

    而再觀男子右邊的那女子,雖然姿色與氣質略微比左邊女子差一點,卻仍然是明媚艷麗,光彩照人。身材高佻,國色天香。小麥色的皮膚更是充滿著活力一般,讓人為之嫉妒。

    兩方人只是互相打量一番,只片刻的工夫而已。元越澤開口道:“我夫婦三人路過此地,天色已晚,便想借此地休息一下,打擾之處,還請姑娘海涵。”

    白衣女子也從三人帶來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面部表情冰冷地道:“此處本就是無主之地,幾位請。”言罷轉過眼神,繼續盯著篝火。

    元越澤道聲:“打攪了!”,便走到離白衣女子不遠處的一處小空地上,單美仙隨意找來些木柴,點燃起來。

    元越澤取出些肉類,調料,穿好後燒烤起來。不多會兒,香氣四溢。不遠處的白衣女子顯然在好奇地偷偷瞄著他們。元越澤見燒烤之肉再需片刻便可實用,又見那白衣女子在偷瞄自己幾人,想來是被美食所吸引,便要開口相邀。突然眉頭一皺,目光轉向破廟那已關上的大門,與單美仙對望一眼,彼此點點頭,都覺到十幾股帶著殺伐之氣的內息正在靠近破廟。

    “砰!”

    破廟之門被人破開,十幾個手執兵器的勁裝大漢沖了進來。為的壯漢身軀挺拔威武,濃眉大眼,臉色冷峻,右手握著一把造型怪異的長刀。一行人闖進來,先是看到一側的元越澤三人後神色一愣,顯然是驚異於單美仙與商秀珣的美色。

    “你們終於來了。”一旁的白衣女子語氣清冷地開口道。仍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在等我們?”為的那男子最先回過神來,目光轉向白衣女子,問道。

    “如此我們也不說廢話了,開門見山地說!外界傳聞昔年丞相楊素欲謀反,建造了一座‘楊公寶庫’,內藏數不盡的寶藏及兵器,可惜他卻死得很早未及使用……其後便有個傳說:‘找到寶庫者,可一統天下!’外界又有傳聞,姑娘是唯一一個親自去過寶庫之人,姑娘今日在等我們前來,是否准備告知我等寶庫的所在呢?”領頭的壯漢開口道。

    “我只是在等你們來給我‘試劍’呢!”白衣女子緩緩開口,漫不經心地道。

    “美人兒嘴巴夠辣!其他地方又如何呢?”那壯漢身後的幾人一臉猥褻地盯著白衣女子那曼妙身材,上下打量,目露邪光地道。

    “少廢話!兄弟們,上!”領頭男子大喝一聲。

    白衣女子依然一副冷傲的模樣,美目閃過一絲厲色,長劍離鞘,那十幾個沖上來的壯漢根本看不清白衣女子是如何出手,就見劍光一閃後,沖在最前面的兩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是個高手!大家切記小心。”領頭那男子再次提醒道,並雙手握刀,准備出招。

    白衣女子再次出手,只見劍氣奔騰,疾射全場,那十幾個男子全力抵擋,異常的狼狽不堪。

    一旁的元越澤與二女也在注意著場上局勢,在剛剛談起“楊公寶庫”只時,元越澤已經肯定了白衣女子的身份:高麗羅剎女——傅君婥。只是異常好奇:明明寶庫內的東西早就被元越澤收走了,怎麼還會有流言纏上傅君婥呢?

    好奇歸好奇,元越澤也還是仔細打量一下傅君婥的劍術,在剛剛出手的那幾下裡,只見傅君婥劍招招招搶占先機,就像下棋一般下子爭先,使得本來並不差的那十幾個壯漢處處受制。

    傅君婥從容收招,姿勢若行雲流水一般,優美自然。

    “姑娘為何如此快便收招?勝負還未分吧?”為的壯漢奇怪地到。

    傅君婥並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盯著為的壯漢,神情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問題是多麼的無知與愚蠢。

    “噗!噗!”

    為那壯漢還在莫名其妙之時,聽得身後傳來聲音,回頭望去。只見剛才還好好的十幾人皆口吐鮮血,向後倒去。

    “他娘的,歪門邪道!你這是什麼劍法?到底什麼來頭?”為男子見全軍覆沒,頓時火冒三丈,為掩飾內心的驚恐,率先提刀猛劈過去。

    傅君婥以氣御劍,劍指遙引,寶劍回蕩旋轉,激轉中連出九擊,反守為攻,劍勢環繞全身,逼退那壯漢,劍快疾,劍勁凌猛,拿捏得異常精准,附近的元越澤與二女也不禁點頭稱贊。

    一招退敵,傅君婥不留手,繼續加深力道,劍氣集中於劍上,全力突刺,直取壯漢咽喉。那壯漢渾身已為劍勁所傷,再無任何閃避之力,眼睜睜地看著寶劍刺入自己的喉嚨,一招斃命!

    瀕死之時,那壯漢似乎想到了傳說中的某種異域劍法,然而已經太遲了。

    “漫天王不會……不會……放過……”一句話未說完,壯漢再無氣息。

    傅君婥收劍後看了旁邊的一男二女一眼,繼續回到自己那堆火前休息。卻現破廟內早已被破壞得一塌糊塗,自己的那堆火也早被撲滅了。

    “姑娘若不嫌棄,可到我們這邊來烤烤火,順便嘗嘗我家夫君的手藝。”單美仙轉頭見到傅君婥的神色,開口邀請道。

    傅君婥轉過嬌軀,點頭謝道:“如此,多謝夫人邀請。”很干脆地過來坐在單美仙身旁,只是語氣中再沒了那分冷漠。

    因為他現整個破廟內,只有元越澤三人方圓幾丈內沒有被剛才的打斗所波及。而傅君婥也看到這三人剛剛明明動都沒動過一下!這是何等修為!而且三人在面對剛才那般場景時,面不改色,這份膽量也讓傅君婥很是佩服。

    元越澤仍舊是一言不的低頭烤肉,傅君婥則與單美仙二女閒聊起來,女人間自來熟,說著些不著邊兒的話,時間倒也過得快。傅君婥更是時不時地偷瞄一眼專心致志在弄制烤肉的元越澤。

    只片刻後,元越澤將幾大片牛肉烤好,香味四溢,傅君婥更是不由自主的將眼神全放在那烤肉之上,顯然是被美食所吸引。

    元越澤見傅君婥那神態,笑笑將幾片肉分開來,分別遞給三女。傅君婥甚至都沒懷疑眼前的人會否在食物裡下毒便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

    “好香!為何這烤肉中有些讓人舌尖麻麻的感覺,味道又有些如火刺喉,卻又讓人異常舒服?”傅君婥好奇地開口問道,她從未吃過這般可口的烤肉。

    “這其中有兩種佐料都非產自中原,現在中原之內,惟我手中才有。”元越澤笑道。

    “哦?”傅君婥美眸緊盯元越澤,目光中閃過熱切的想知道的神色。

    “麻麻的那種感覺來自一種原產自波斯的佐料,而火辣的那種感覺來自一種原產自大海以東之地的佐料。”元越澤解釋道。

    傅君婥再次驚訝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聽聞師傅以外的人說起“大海的另一端還有大地”。古代人都以為天圓地方,除了中原以及域外是陸地以外,周圍皆是大海。傅采林博學多識,傅君婥對他的話自然相信,今日從一個比自己還要小好幾歲的男子口中說處與傅采林一般的話,怎能不讓傅君婥驚訝莫名。

    “姑娘不必驚訝,我家夫君絕不比令師才學差。”單美仙在一旁開口笑道。她剛剛與商秀珣也都知道了傅君婥的身份。

    傅君婥有些奇怪,眼前幾人是誰?難道他們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我入中原一直很隱秘,他們怎麼會知曉的?還是他們在誆我?

    “夫人認識家師?”傅君婥試探著開口道。

    單美仙也不言語,繼續嚼肉。

    “我等並沒見過令師,只是聽過名號而已。”元越澤開口道。

    傅君婥更加確定對方一定是在誆自己。也不言語,繼續享用烤肉。

    “只是在下並不明白,傅姑娘應該已看到寶庫內空無一物,又用何法子來吸引中原各勢力的注意呢?”元越澤看著傅君婥問。

    傅君婥此時大驚,忙抓起身邊的寶劍,一臉警惕地望向元越澤:“你到底是誰?你也進過寶庫?為何知道我的姓氏?”

    “寶庫牆壁上的字,傅姑娘該看到了吧,那就是元某刻的!”

    “什麼!?”傅君婥如蔥玉指捂住小嘴,驚訝地失聲叫道。

    “你……你就是元越澤?不是說你已經‘羽化登仙’去了嗎?後來又聽說你成了嶺南宋閥的女婿。到底哪種說法是真的?”傅君婥平靜片刻後幾個問題接連出口道。

    “這些事一言難盡啊!”元越澤對傅君婥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仰天長歎道。

    傅君婥臉上沒來由地一紅,迅垂下頭去,慢慢嚼著烤肉。

    她也曾聽到元越澤大半年前那震驚天下的怒吼,女子懷春,尤其是元越澤這種為了妻子敢與天下人為敵的男子,更是使得傅君婥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和好奇心。其後聽有消息說此人已經成仙而去了,傅君婥不由得一陣失落,連親自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後來江湖漸漸平靜下來後,傅君婥得師尊命令,來到中原磨練,先進入“楊公寶庫”後,見裡面空無一物,又見牆壁上所留之字,更始驚訝莫名,對元越澤的好奇感越來越重。其後出得寶庫後,聽聞嶺南“天刀”已經放出消息要將其小女兒嫁給元越澤。傅君婥得到這個消息,有些興奮:這男子原來還在世間!雖然傅君婥沒親眼見過元越澤,但想來以“天刀”眼光,斷不會將女兒許給一個平凡的男子。傅君婥聽聞“天刀”竟然毫不介意元越澤已有家室之事,仍然將最疼愛的女兒許給元越澤,想來元越澤肯定是人中之龍了!此後傅君婥的目標變成了兩個:一是把自己知道“楊公寶庫”的消息散布開去,好惹得中原大亂,二是要親自見見元越澤一面,看看此人到底是何等風采。

    今日在破廟相遇,傅君婥初見元越澤風姿,氣度,相貌皆是不凡,又見其身邊已有兩個妻子,心中不禁有些酸。但這種感覺仍然沒有在得知元越澤身份後來得強烈!

    再細細地打量元越澤一番,傅君婥心頭大震,眼前這男子毫無疑問的是人中之龍。“也只有他身邊那美如仙女的女子才有資格配得上他吧!”傅君婥又掃了單美仙一眼,幽幽地想到。

    單美仙心思何等的細膩!傅君婥一點點的異樣就被她看在眼裡。嗔怪地白了元越澤一眼,又與傅君婥閒聊起來。

    轉眼時間已近亥時之初,傅君婥看著仍然沒一絲倦意的單美仙,不禁打了個哈欠。隨即臉上一紅,羞澀起來。

    “傅姑娘可有安住之所?”單美仙見狀問道。

    “現在恐怕只能在這裡勉強住上一晚了吧。”傅君婥打量著周圍的一片狼藉,無奈地開口道。

    “住這裡怎麼行哩,傅姑娘如此嬌美,住這裡會傷了身子的。”單美仙道。

    “姐姐說笑話了,君婥在姐姐面前就是一個丑女子而已。”傅君婥開口道。的確,現在她在單美仙面前確實黯淡無光。剛剛得知這個十八,九歲的女子便是從前的東溟夫人,傅君婥也是大訝,看來從前傳說的單美仙恢復二八芳華一說確實是真的。因為眼前的少女般的女子怎麼看都是那麼自然,根本不是高深內力駐顏所能達到的。

    傅君婥現在內心滿是疑問,關於元越澤的,關於單美仙的,可是她現在又不好開口。

    “傅姑娘如不嫌棄,就交給元某解決如何?”元越澤一笑。

    傅君婥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元越澤閉目以思緒連接手鐲,光芒一閃,四人便進入到手鐲之中。

    “夫君,你們回來啦!”單如茵正在不遠處追逐一只兔子,見元越澤幾人進來後,便跑了過來。

    “咦,這位姐姐是誰?長得好美麗!”單如茵歪著小腦袋,盯著傅君婥道。

    傅君婥剛剛只覺眼前一閃,便出現在這神仙之境裡,頓時目瞪口呆,只知傻傻得盯著元越澤。聽聞耳邊響起仙音,回過神來,現身旁站著另外一個小仙女兒,一臉好奇地盯著自己。登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眼光只好轉向元越澤。

    “傅姑娘想必有很多疑問吧,等一下讓美仙為你解釋好了,你知道知道我等絕無惡意便可。”元越澤笑道。

    傅君婥點點頭,眼前這男子太過神秘,而且武功絕對在自己之上,他要真有些壞心眼,自己根本逃不掉的!而且自己心裡似乎也隱約想讓這男子對自己有些壞心思。傅君婥一想到此,立刻暗啐一口,臉上又羞澀起來。

    見傅君婥臉色數變,一會兒驚訝,一會兒害羞。元越澤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與幾女走進那所大房子。

    當晚幾女默契的把元越澤讓給商秀珣,她們都明白商秀珣心裡的幽怨,尤其是宋玉致,一直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搶在秀珣姐姐前面嫁給了元越澤。所以她第一個贊成元越澤晚上去陪商秀珣。

    商秀珣見幾個姐妹如此體貼自己,不由得害起羞來,在元越澤溫暖的懷抱下沉沉睡去。

    而單美仙則與傅君婥同住,一來怕傅君婥對這裡面的新奇設施不熟悉,二來也大概的為傅君婥講解一下。

    傅君婥只聽聞了個大概就驚訝得根本睡不著,她大概覺察到單美仙所講的只不過是這個男子的一小部分秘密而已,更大的秘密似乎現在不方便對自己說。不由得心裡酸酸的,吃起單美仙幾女醋來。

    一夜過去,單美仙打算繼續留在手鐲裡玩弄樂器,換宋玉致與商秀珣陪伴元越澤出去,傅君婥又目瞪口呆地看著元越澤手一揮,幾人再度出現在那破廟中。

    “傅姑娘下一步打算去哪裡?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同行。”元越澤邀請道。

    “我……我想單獨走走,就不打擾元公子了。”傅君婥心亂如麻地答道。

    元越澤也不為難她,當下起身告辭:“傅姑娘,日後有緣,我們還會再見,你要多保重,萬事不要勉強自己。”

    傅君婥聽得關切的話語,眼中有些水霧產生,忙低頭道:“後會有期,元公子與兩位妹妹也多保重。”

    元越澤三人身影慢慢消失,傅君婥卻仍然癡癡地立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半晌後,才恢復過來,轉身向反方向奔馳而去。

    “夫君,我看傅姐姐似乎對你很有意思,你怎麼不行動一下呢?”宋玉致邊走邊開口道。

    元越澤確實對傅君婥蠻有意思,他經過大半年的歷練,已不再是青瓜蛋子了。他對原著中結局悲慘的女子都別有一番的愛憐之心。他也因此苦惱過:自己這樣是不是太濫情了。還好單美仙在一旁指點他一切只要坦然面對就好。

    可宋玉致這話來得太不是時候,商秀珣這小醋壇子還在為自己沒真正過門而惱火,一聽宋玉致此話,馬上拉下俏臉。

    宋玉致一見,馬上明白了什麼,跑過去給商秀珣搗亂,然後打鬧起來。

    三人邊走邊玩,幾天後元越澤在揚州聽聞長生訣已丟失的消息後,便知雙龍要出世了,他對雙龍沒什麼想法,只是擔心傅君婥會否真的香消玉殞。於是帶著二女到丹陽城內亂逛。

    下午時分,宋玉致說宋閥運鹽之船要到丹陽碼頭了,想去與帶船的老管家宋強打個招呼。元越澤便帶領二女向碼頭方向走去。

    遠遠地未到碼頭,便見到三人站在碼頭之上,望這水面。其中一個身影高佻的女子是元越澤三人異常熟悉的,剛剛分別了幾日的傅君婥。

    世事無常,元越澤本來把’楊公寶庫‘全收入手,哪知傅君婥仍然走上了那條“身懷寶藏消息”的老路。而觀遠處傅君婥身邊的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肯定就是雙龍了,他們還真的有緣分。

    “傅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元越澤帶二女走了過去,開口道。

    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傅君婥回過身來,強壓下激動,聲音略微顫抖地道:“元公子,別來無恙。”

    元越澤點頭示意,又向一旁的雙龍點頭問好,誰知雙龍面色皆不善,一臉冷漠的盯著元越澤。想來是因為見傅君婥如此激動地對著元越澤,讓他們很是不滿。

    元越澤也不理他二人,邀請傅君婥上宋家之船,傅君婥當然一百個願意,誰知道雙龍死活不肯,傅君婥只好拿出那副冰冷的神情,硬拖著雙龍來到船上。

    休息幾個時辰後,下人來叫傅君婥與雙龍過去用餐。傅君婥當然很高興,見雙龍那拉長的老臉,只好再度用強。

    餐桌之上,雙龍那副餓死鬼一般的吃像看得眾人大笑。

    膳後,茶水端上,元越澤開口道:“傅姑娘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我娘過得當然好!用不著你擔心!”徐子陵搶先道。

    傅君婥一聽徐子陵當著元越澤的面管她叫娘,怕元越澤誤會,忙打斷他。元越澤也不介意,哈哈大笑。

    正欲再閒聊幾句時,元越澤突然面上一冷:“有人來了,我且出去看看!你們都呆在裡面千萬不要動。”

    元越澤到達船頭時,就見老管家宋強已經站在船頭,見元越澤一來,馬上對這姑爺施禮。

    元越澤待要擺手之時,就聽右方江岸傳來一聲夾雜著深厚內力的話語:“不知是宋閥那位高人在船隊主持,請靠岸停船,讓宇文化及上船問好。”

    宋強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宇文化及是誰,連忙高聲喊道:“老夫宋強,負責此船事務,但今日有宋閥姑爺元公子在此,請他主持大局。”

    “閣下所謂何來?為何要我等停船?”元越澤接下去喊道。

    宇文化及在江邊聽到原來是曾經鬧的江湖沸沸揚揚,後又成為宋閥女婿的元越澤在此,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道:“有人報告說朝廷欽犯在宋閥船上,宇文化及左右為難,既不能違抗聖命,又不能不給宋閥面子。便請公子通融,宇文化及檢查過後,自然還宋閥一個公道。”

    “免了!人不在我船上,誰敢靠近,莫要怪元某心狠手辣!宇文大人請了!”元越澤不給宇文化及絲毫情面,冷聲道。

    誰知宇文化及竟然道:“如此就不打擾宋閥以及元公子,後會有期!”

    元越澤還在納悶宇文化及怎麼就服軟了,便聽身後宋閥幾人開始大拍起馬屁來。

    元越澤啞然失笑,搖搖頭,回到船艙中。

    哪知船艙中此刻只有宋玉致與商秀珣在。元越澤突然心頭一跳,急問道:“傅姑娘和那兩個小子呢?”

    宋玉致只好答道:“傅姐姐不欲拖累我們,便從後艙走了,我們怎麼留也留不住,她性子太倔。”

    元越澤暗歎果然,便對二女道:“你們呆著別走,我去救傅姑娘!”言罷急轉身閃出船艙。

    “秀珣姐,看來我們家又要添人口啦!”宋玉致心思機敏,對商秀珣調笑道。

    “都是該死的月事累人!”商秀珣低頭哼哼道。

    元越澤一邊探索傅君婥的氣息,一邊移動,終於探索到了百丈外的兩股強烈的氣息,想來是傅君婥與宇文化及已經斗在一起了。

    宇文化及站立一塊巨石上,而傅君婥卻化作鬼魅般的輊煙,由四方八面加以進擊,手中寶刃化成萬千芒影,水銀瀉地又似浪潮般往敵手攻去,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宇文化及的長臉神情肅穆,雙手或拳或抓或掌,間中舉腳疾踢,像變魔法般應付傅君婥狂猛無倫的攻勢。

    “傅姑娘!”元越澤聲音由遠處傳來,傅君婥略一失神,先機頓失,就見宇文化及的右掌已向自己的胸口襲來,躲無可躲。

    傅君婥閉上雙目,暗歎我命休矣。腦中瞬間閃過師傅,師妹幾人,最後出現在腦中的是那個似乎無所不能的神秘男子。

    “元公子,來世再見了!”傅君婥尖叫一聲。

    “砰!”

    宇文化及心頭狂笑:這一擊包含了‘冰玄勁’十成功力,傅君婥必死無疑。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過後,傅君婥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死了吧,便睜開雙眼,先入目的是那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子!傅君婥不知到底生了什麼!看來自己好像還沒死?

    “君婥,不用來世了,這不又見到了嗎?”元越澤臉上閃過一絲紅光,摟著傅君婥開口笑到。

    聽元越澤如此親熱稱呼自己,傅君婥臉上頓時一片嫣紅,看來是他在危難之時救了自己,傅君婥羞得只知把頭深深埋在元越澤懷中,不敢抬起來。

    不遠處的宇文化及大吃一驚:這男子竟然用後背硬生生地接下自己的十成功力,看來這家伙雖然不如傳聞中所說那般如神鬼在世,但有一部分傳聞還是可信的!宇文化及當下興奮起來,他本就是個武癡,奈何多年來跟隨在楊廣身側,沒有多少機會體會比斗的樂趣。今日見元越澤似乎深不可測,當下武者之心被激出來,便也不再輕敵。緩緩凝起氣勢,准備出手。

    “你在旁邊等一下,我來教訓教訓這楊廣的走狗。”元越澤抱著傅君婥,轉回身形道。

    “恩,你……你自己小心。”傅君婥仍然羞得不行,便垂頭低聲道。內心也想親眼見見這個神秘男子的武藝。

    傅君婥退後,元越澤憑空取出長劍,執劍而立,紫衣隨風飄飛,配上那風姿俊美的臉龐,的確很是讓人著迷。

    元越澤目光緊緊盯住宇文化及,只見宇文化及年紀在三十許間,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閣下包庇的女子乃是意圖行刺聖上的朝廷欽犯,你雖為宋閥姑爺,但宇文化及是奉聖旨辦事!你可得罪得起?”宇文化及開口道。

    “聖旨?哈哈哈!”元越澤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仰天長笑。

    “莫說是聖旨,就是楊廣那老賊親自來,元某也對他不屑一顧!而你只不過是他的一只走狗而已!”

    宇文化及的本事並不弱,尤其是剛剛元越澤為救傅君婥而以身體擋住宇文化及的致命一擊,冰玄真氣入體後,元越澤依然感受得到經脈內的不順,便拖住宇文化及,暗運真氣將體內的冰勁逼出。

    “放肆!”宇文化及被罵得狗血淋頭,大吼一聲,冰玄真氣灌注雙掌,寒勁彌漫方圓數丈,後方的竹林更是受到寒氣牽引,盡數彎曲,蓄勁已久,宇文化及騰空而起,強猛的寒勁當頭直壓,無孔不入,如飛鷹撲兔一般一掌猛擊向元越澤。換了是一般高手出掌勁,必會清清楚楚的生出一股拳風,擊襲敵人。但宇文化及這一掌出的寒勁,似無若有,就像四下的空氣都給他帶動了,由上下四方齊往元越澤擠壓過來,那種不知針對哪個目標以作出反擊的無奈感覺,最是要命。

    “雕蟲小技!”

    元越澤冷哼一聲,長劍出鞘,漫不經心地迎向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臉色驟變。

    元越澤這一劍可是經過第二次與宋缺比拼後,在其指導下領悟到的‘有意無意’之境後思索出來的劍招。這一劍無跡可尋,劍身舞動間,如日照中天,光耀大地。

    “砰!”

    氣動交擊,形成一股渦漩,以二人為中心四處激蕩。硬拼後的宇文化及略顯狼狽,剛剛那一劍不但力道不弱,更是連消帶打,最終以宇文化及的本事,都看不出來那一劍究竟會刺在自己身上哪個部位。貪生怕死的宇文化及當即收招防守,最後還是被逼退數尺方停下。

    但元越澤豈會如此簡單就放過他?還在宇文化及飛退時,元越澤比閃電還快,早已搶身掠起,劍身連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三劍,勾留無痕。

    察覺到對方氣勢越來越強猛的宇文化及頹力地感到,無論他如何應付眼前這看似簡單的三劍,最後都會漏掉一劍,而那一劍,很可能是最致命的。

    但在元越澤氣勢的壓迫下,宇文化及已經無法逃開,只能硬擋。

    “叮叮!”

    兩聲清脆的兵器交擊之響後,宇文化及慘號一聲,口噴鮮血,向後飛退而去。幾個起伏間便已不見蹤影。

    元越澤並未追擊,只是翻動手腕,將長劍握於臂後,凝望宇文化及逃走的方向。

    身後的傅君婥被這兩劍震得芳心盡碎,沉醉地盯著前方不遠處那一人一劍。遠處草叢中的雙龍也是目瞪口呆地望著元越澤。

    “嘿,宇文化及你的命還是留到干掉楊廣之後再說吧!”

    正文第十六章敵蹤再現

    江都,總管府。

    宇文化及臉色略微帶著些慘白地坐在桌前品著熱茶。陪伴著他的是江都總管府總管尉遲勝。

    二人不但是素識,關系更是非比尋常。

    在楊堅建立大隋朝前,他乃北周大臣,後來楊堅在周宣帝宇文贇病逝後,勾結內史上大夫鄭譯和御正大夫劉昉,以繼位的宇文單年幼為由,矯詔引楊堅入朝掌政。一年後,楊堅便迫靜帝退位,自立為帝。

    北周的宇文姓的天下,從此由楊姓替代。

    但因宇文姓的勢力根深蒂固,楊堅雖當上皇帝,仍未能把宇文斗閥連根拔起,到兒子楊廣當上皇帝,宇文姓再次強大起來。

    嚴格來說,宇文姓雖看似忠心侍隋,其實只把仇恨埋在內心深處罷了。

    楊堅攫取地位後,分別有三位支持北周宇文家的大臣起兵作亂,就是相州總管尉遲周,鄭州總管司馬消難及益州總管王謙,這批人不是輿宇文家有親戚關系,就是忠於北周王室。其中的尉遲周,正是尉遲勝的堂叔,由此已可見兩人的關系密切。

    宇文化及歎了一口氣道:“這書實在事關重大,我已預備了能手,只要得到寶書,立即假作破譯成功,拿給那昏君去修煉,保證不出三月,就可把他練死。哪想得到本該手到拿來的東西,竟是一波三折,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傷勢養好了。”

    尉遲勝冷哼道:“就算沒有寶書,恐他楊家仍要寶座難保。天佑大周,自這昏君即位後,對內橫征暴斂,大興土木;對外窮兵黷武,東征高麗,三戰三敗。現在叛軍處處,我們只要把握機會,必可重復大周的光輝歲月。化及還是先養傷要緊,宋閥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

    宇文化及雙目暴起寒芒,沉聲道:“那元越澤的確了得,而且竟然不知從哪學得我宇文閥的武功!不過化及也是親自與其交過手了,那人絕無傳言中那般厲害!看來‘失去童男之身後,失去妖力’這個流言還是可信的。”

    尉遲勝也一臉冷然:“化及覺得那元越澤的武功大概如何?”

    宇文化及答道:“化及確實非其對手!但只要宇文閥高手盡出,應該可滅此人。”

    “如此看來,此人只不過本事高一些罷了!不過最讓我擔心的是宋缺到底與其之間有什麼秘密勾當!萬不可讓他壞了我們的大計啊!‘法後’聽聞宋缺與元越澤之事後,上月底從‘天外天’傳來旨意,要我們萬事小心。”尉遲勝歎了口氣道。

    “什麼?‘法後’有話傳來?如此看來,我們現在也不宜與姓元的及宋閥硬碰硬了。”宇文化及有些不甘心地道。似乎這“法後”的旨意比“聖旨”還要厲害?

    “哼!‘法後’交代之事當然要做,但宋閥與那元越澤,也休想過得安穩!”尉遲勝冷哼道。

    “我們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尉遲勝看著有些好奇的宇文化及,便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來。

    宇文化及聽完,面露喜色地大贊道:“好計謀也!”

    言罷,二人對望一眼,得意地大笑起來。

    ※※※※※

    元越澤兩招敗退宇文化及後,帶著傅君婥與雙龍回到宋閥船上休息。

    宋玉致二女則是有些埋怨傅君婥脾氣為何那麼倔。傅君婥也只好默認低頭:她只是不想再多與漢人打交道,受其恩惠罷了。而且對於面對元越澤,傅君婥也仍然有些內心不安。惶恐地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雙龍早就被元越澤那一掌一劍給吸引住了,上得船後,剛剛為幾人安排好船艙,寇仲與徐子陵就跑到傅君婥房間門口敲門。因為他們倆在隔壁已經聽到元越澤與傅君婥談話的聲音了。

    元越澤這一次可謂是失誤之極,救人之心一起,就忘記了被雙龍親眼目睹他的神威後,他該如何的面對雙龍的糾纏。

    進得傅君婥房門後,剛剛開口寒暄幾句,就見雙龍闖了進來。

    傅君婥心情矛盾無比:既想好好和元越澤享受下二人時光,談談心。又有點不敢面對元越澤。至於理由太復雜了,諸如元越澤已有幾個妻子了,傅君婥認為對方根本不會對自己動什麼歪念頭。又擔心自己與她接觸時間越久,就會越來越淪陷其魅力之中,到時自己怎麼和師傅交代?元越澤可是漢人啊!

    傅君婥一邊羞澀,一邊擔憂,心亂如麻,患得患失地面對著元越澤的問候,雙龍敲門聲響起,傅君婥長吁了一口氣:救星到了。隨即又有寫失落。

    雙龍進得門來,先看看已經無事的傅君婥,目光再轉向元越澤,早沒了之前的那種冷漠感。

    “元大哥,你本事好厲害!兩下就把那宇文化骨給打得吐血逃跑!”寇仲嬉皮笑臉地道。

    元越澤一聽寇仲如此說,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已經被寇仲給盯上了。避無可避,腦中一轉,就把話直接和他們說了吧!

    “小仲你不用恭維我,日後你們兩人也可以有這番修為的。”元越澤道。

    “日後?是多久?我兩兄弟現在還只是逃亡中的小混混而已呢!元大哥就不要安慰我們啦!”寇仲可憐兮兮地道。

    “我很清楚你們二人,你小子剛剛只是想博得我的可憐,然後想學武功,干一番大事業對不?”元越澤笑道。

    寇仲老臉一紅,顯然被說到心裡了,隨即奇怪地道:“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才對,為何元大哥說‘很清楚我們’呢?”

    “這個問題先不說,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們懷中的《長生訣》是本奇書,據歷代口口相傳,此書來自上古黃帝之師廣成子,以甲骨文寫成,深奧難解,先賢中曾閱此書者,雖不乏智能通天之輩,但從沒有人能融會貫通,破譯全書。全書共七千四百種字形,但只有三千多個字形算是被破譯了出來。書內還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曾看過此書者的注譯,但往往比更使人模不著頭腦。猶幸書內有七副人形圖,姿態無一相向,並以各項各樣的符號例如紅點,箭頭等指引,似在述說某種修煉的法門,但不諳其意者不練猶可,若勉強依其中某種符號催動內氣,立時氣血翻騰,隨著更會走火入魔,危險之極。”頓了一頓後,元越澤又解釋道:“不過,你們與《長生訣》有緣,日後你二人更可憑其成為大宗師級的高手。尋常人得到這本書還真的很難練成呢。”

    雙龍一臉不信的樣子,傅君婥也一臉怪異地開口道:“元……元公子,我也翻看過那本書,那上面記載的是武功?”

    “《長生訣》上記載的的確不是武功,卻是極深奧的先天修煉之法,對武道修行幫助極大。君婥你認為我有無必要騙你?又有無必要騙他們?”元越澤開口道。

    三人默默不語,臉上仍然是不信的神色。

    元越澤歎了口氣將自己的行功法門說了出來,聽得雙龍雲裡霧裡,傅君婥則是一臉凝重。

    “公子,這就是你領悟出來的心法?這套心法如果練下去,不出半年,就會將人的身體撐爆吧。肉身再強也無法長時間吸納天地之氣!”傅君婥是習武之人,片刻思索便可想通幾分。

    元越澤聳肩一笑:“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說教了他們反倒是害他們。”

    “好了,我和小仲去休息了,元大哥你與娘慢慢談吧。”徐子陵拉著滿臉失望的寇仲退了出去。

    二人進到自己的船艙,坐在小幾旁倒上茶水。

    “小陵你說是不是元大哥看不起我們的出身,才說出那種古怪的功法?”寇仲對徐子陵道。

    “我看不是,我剛剛仔細看了一下,他的眼神裡沒有一點輕蔑的意思。而且我總是可以莫名地感受到元大哥體內的真氣,的確是天地間浩然之氣的氣息!”徐子陵臉色古怪地答道。

    他此時根本還不懂武功,可以感覺到元越澤體內的氣息說起來的確很玄異。

    “而且你注意到沒有,元大哥似乎認識我們!”徐子陵接著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他怎麼會知道我的理想呢?”寇仲也奇怪地道。

    “你有沒有現,他的背影有些熟悉的感覺?”徐子陵道。

    “好像是的!在江岸上我們站在他身後時,我也現有些熟悉的感覺,不過當時他們打得太激烈,我也就沒注意。”寇仲沉思道。

    “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雙龍默然地沉思一會兒後,寇仲敲著自己的腦袋大叫。

    “嘿,我說小陵,我見你起初好像很討厭元大哥似的?是因為娘的緣故?”寇仲一臉揶揄地道。

    “恩,我起初覺得他只是個小白臉,人確實是長得挺俊,但是他已經是宋閥的姑爺了,還和娘那麼親近,我怕娘被騙了!”徐子陵干脆地答道。

    “後來你親眼見他本事高強,便不再敵對於他了?”寇仲接口道。

    徐子陵默默點頭。

    “總之別想那麼多,娘又不是傻子,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的,看人也比我們看得准。我們還是先研究研究這鬼畫符的破書吧,該從哪開始練呢?”寇仲直接躺到地上,從懷裡掏出《長生訣》,亂翻起來。

    ※※※※※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為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綺麗,土壤肥沃,氣候適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於此。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沖,軍事要塞。

    楊廣即位後,於洛陽另選都址,建立新都。

    新皇城位於周王城和漢魏故城之間,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周過五十裡,宏偉壯觀。

    楊廣又以洛陽為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洛陽城西,一處豪華的府邸內,裝修考究的書房中。

    “混賬!一群廢物!”案幾後一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拍案大怒地罵道。

    只見這男子,形象威武,不怒自威,顯然是長期習慣號施令之人。雙目之中更始精光炯炯,神態冷酷,頗有不可一世,捨我其誰的霸氣。

    幾前跪著的三人垂頭不語,臉上卻有些委屈的神色。

    “爾等可知犯下了多大錯?”座上男子稍平靜下來,聲音仍然冷冷地道。

    跪著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中間那個壯漢開口了:

    “回聖使,屬下明白,但這錯屬下絕不認!”

    “哦!?這麼說是我冤枉你們了?”座上男子怒氣似乎又上來了。

    “屬下不敢!屬下與嶺南細作都是按照聖使命令去做的,聖使也知,我們的計劃剛剛開始,那姓元就不見了蹤影,而且其後我們也打探過東溟單系一族人,那人說親眼目睹姓元的馭劍飛天而去。再者,不光是我們,就是其他各大勢力,也在那之後再無姓元的消息。”

    “放屁!‘聖尊’修為天人,天下無敵,都沒有成仙而去,那姓元的毛頭小子憑的是什麼?”座上人怒罵道。

    “聖使當日應該也聽到了姓元的那一聲怒吼,屬下以為……”

    “那是妖法!本聖使今朝接到江都傳來的消息,姓元的在丹陽江邊與宇文化及大戰一場,結果宇文化及只是受了一些傷而已,而且還是在姓元的與‘羅剎女’聯合攻擊下才會迫得宇文化及戰敗。宇文化及是什麼東西?假如姓元的真的本領通天,為何會與‘羅剎女’聯手?又為何會讓宇文化及逃掉?”

    “可是屬下真的是……”地上跪著的人還要狡辯。

    “爾等失職,任務沒有順利完成,下去准備准備吧,黃昏時分接受‘教規’處置!”

    跪著的三人一聽次話,冷汗直流,瑟瑟抖起來,右邊的那壯漢竟然當場失禁!可以推之,這‘教規’似是異常的恐怖!

    隨著座上男子一聲令下,門外閃進三個黑衣人,面無表情地將屋內跪著的三人押走。

    “唉……”座上男子長歎了一口氣。

    “聖使大人不必如此長吁短歎,水主持那邊不是還有布置任務的嗎?”一聲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聲音從屋內的屏風後傳來,光聽這聲音就讓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榮軒,你不必安慰我了。我覺得似乎這次一切都出乎我們的意料了!以前還覺得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似的。”座上男子眼角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屏風道。

    “聖使可是怕‘聖尊’出關後會懲罰於你?”屏風後的聲音再次響起。

    “懲罰只是一方面,我任務失職,也甘心受罰。只是怕我們密謀了這麼多年的宏圖大業在即將成功前被人給破壞掉!”

    “聖使也不必如此,那姓元的之前失蹤,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雖然我也並不信那什麼‘成仙’的說法,但是天下人誰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這也是個事實。所以‘嶺南’計劃出了點差錯,也沒有什麼大關系,只要水主持那邊把事情辦妥。再加上‘聖尊’出關後親臨,和氏璧必是我‘聖教’的掌中之物,到那時,什麼姓元的,姓宋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一直有一事不明,為何‘聖尊’明明知道和氏璧在慈航靜齋,我們直接用強也可以早些搶到!為何有要等到它被送到洛陽再下手呢?”座上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開口道。

    “榮軒也不大清楚,只是聽‘聖尊’隱約說起似乎峨眉山上有一個修習功法專門克制我‘聖教’絕學的人存在。所以打算先讓和氏璧面世,讓其他各勢力先下手,其後我等在伺機出手。”

    座上男子默默地點點頭,目光轉向窗外,不知道腦子裡再想些什麼。

    ※※※※※

    這晚,傅君婥獨自一人躺在房間之內,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元越澤的身影。她也想偷偷離開,可是總在最後時刻捨不得。

    她更不清楚元越澤對她是怎樣的一種心態。

    說無情吧?卻對她異常關心,甚至還指導自己突破了多年未曾突破的“九玄大法”第六層,更是每日都讓她進入手鐲中去過那神仙般的日子。

    說有情吧?他卻對自己一直很守禮,兩人之間關系根本再無什麼大的進展。

    傅君婥倒有些恨了起來:“他如果再主動一些多好!人家又不會拒絕!也好讓人家知道他的心思!”

    今晚,元越澤又要陪著那群嬌妻了,傅君婥在手鐲裡被那“魔音”騷擾了幾次,見此情景只好率先告辭,到手鐲外的船上休息。可是各種情感一上頭,根本睡不著,傅君婥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起身到岸上吹吹涼風,讓自己清醒一下。

    一個人形單影只的走在江岸,傅君婥突然覺得自己很累,這種累不單單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她只是一個女子,一個人而已。卻要背負民族的大義,獨自來中原惹起中原大亂。這幾天裡,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產生了懷疑:自己所做的這些是不是自己所想做的?這種生活是不是自己所憧憬的?

    傅君婥心亂如麻,突然覺得右側有一強猛陰寒的氣勁直刺過來。馬上以’御虛寶劍‘迎了上去。

    “嗡!”

    一聲巨響後,傅君婥連退數步,被剛剛偷襲的那一箭震得手臂麻,氣血翻騰。不禁暗罵自己大意,想事情想得出神,連有人接近都沒注意道。

    “什麼人!藏頭露尾的鼠輩!還不現身?”傅君婥冷聲道。

    “嘿嘿,羅剎女,乖乖束手就擒,帶小爺親自去一趟‘楊公寶庫’,小爺一高興,不單不殺你,可能還納你為妾呢!”一個渾厚無比的男子聲音響起,隨即只見走出樹林的九個蒙面人。

    月色下,那為的男子,也就是剛剛開口說話的男子的面貌因蒙著臉而不得見,但傅君婥仍然深吃一驚,因為為這人的修為顯然不在傅君婥之下,只見其身材高大魁梧,雙目中更是泛著一股似是能勾魂奪魄的邪光。而其身後的幾人也都是一個樣子,似是修煉某種邪功所致。

    “你們這些鼠輩,看似本事不凡,居然是只會偷襲!你可知如驚動岸邊宋閥船上之人,你們可還有何勝算?”傅君婥雖然心驚,卻仍然鎮定地道。

    “宋閥?哈哈哈,羅剎女,你是否魂兒都丟了,你且看你現在身在何處?”那為的男子大笑道。

    傅君婥左右一看,心頭更冷。原來剛剛在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的已離岸邊很遠了,現在即便大聲喊叫,岸邊宋閥船上的人恐怕都不一定能聽得到。

    “小爺自你上了宋閥船後,足足等了三天!待會兒擒下你,你可要好好補償補償小爺!”那為男子看似英雄,口中所言之語卻句句下-流。

    “爾等只需在一旁守護即可,看小爺親自擒下她!”為的男子對周圍幾人吩咐道。

    言罷,飛身騰空而起,如飛天將軍一般猛撲向傅君婥,左掌含著陰風煞氣一般,直取傅君婥肩頭。

    “好深厚的內家修為!只是邪氣過重!”傅君婥暗忖一聲,‘御虛寶劍’疾迎了上去。兩股氣勁交接,地面生生地被壓出一個丈許寬的大坑。

    “羅剎女果然名不虛傳,再接小爺一招‘邪極破月’!”男子收式後大喝一聲,雙掌齊,猛劈出數道內氣凝聚而成的輪狀氣團,分上下左右四個方向猛擊向傅君婥。勁道威猛,異常霸道。

    傅君婥運劍成盾,銀光劍影繞身自守,猶如一顆巨大的棋子一般,盡拒數個氣團於身外!旋即又如閃電般易守為攻,劍尖直取男子左目。

    那男子應變奇,扭腰避過,復又轉體突進,直取傅君婥腰部空門!

    陰邪絕倫的氣勁撲面而來,傅君婥橫掠急撤,但仍被陰冷的氣勁擦過腰腹。

    “嘿,以為接得了小爺六成功力的‘邪極破月’就很了不起嗎?乖乖束手就擒吧!”男子陰險地笑道。

    “果然厲害,此人恐怕修為在我之上!到底是何來頭?要戰決!”傅君婥暗忖。

    想罷,傅君婥身形急旋轉,御虛寶劍更如龍卷風一般連環疾刺男子天靈,咽喉,心坎,腹部諸要穴。似是要把男子刺為蜂窩一般才可誓罷甘休!

    那男子氣色凝重,閉目猛然一聲大喝,護身內勁全數激起,僅靠陰厲的氣勁就將傅君婥的攻勢全部迫開,足可見其內力是多麼的雄渾無比!

    兩人再度分開,傅君婥異常不好受,陰邪之氣入體,一邊要運功抵抗其侵入髒腑,一邊還要應付眼前這修為高決的男子。

    “轟!”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立在傅君婥與那男子中間,硬生生地將地面壓出兩個深坑!

    元越澤到了!

    “君婥,你怎麼亂跑,出了事怎麼辦?”元越澤似是眼裡根本就沒有眼前那幾個人似的,只是語帶責備地對傅君婥開口道。

    傅君婥正欲開口答話,見元越澤身後那被無視的男子已經動攻勢,左手成掌刀,直刺元越澤咽喉而來!

    “元公子,小心!”傅君婥忙大喊一聲。

    元越澤覺察到身後一股凌厲無比又夾雜著陰寒之勁的氣息向自己撲來,便也回過頭,右掌凝起真氣,迎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來人飛退兩丈。

    “你們可知犯了元某最大的忌諱會有何結果?”元越澤淡淡地道,聲音仿佛天外飄來的仙音一般虛無縹緲。

    “姓元的,休得猖狂!弟兄們,一起上!”那男子大喝道。

    身後那八人同樣急上前,將元越澤圍在中間。

    “動手!”那男子再喝一聲,與八人齊撲上來。剎那間,漫天的拳,爪,指,掌,肘,如烏雲一般撲向元越澤周身。

    元越澤一聲冷笑,左手之上泛起剛猛氣勁,渾厚凝重。右手泛起陰柔氣勁,如水一般隨意柔韌。

    雙掌氣力猛吐,宛如可以劃破空間的兩道拳勁扭曲空間,強行迫開八人,左手邊的兩人更是直接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

    那男子見到一個回合就有傷亡,怒從心起,大喝道:“姓元的!接小爺一招‘邪星貫日’!”,右手化指劍,指中所攜帶的陰邪之勁更是雄渾,疾前刺,如閃電般直取元越澤眉心而去。行至半空中的指劍驟化成漫天指影,鋪天蓋地往元越澤罩下去。

    元越澤看也不看,對他這疾變招根本不理會,左手成掌,揮掌疾劈。

    “轟!”

    漫天指影立時散去。妙若天成,沒有絲毫斧鑿的痕跡的一掌後,元越澤倏地彈起,化做一縷輕煙,對著依舊翻騰後退中的男子忽然擊出一拳。

    身邊剩余的幾人已回了一口氣,眼見元越澤這一拳不但給人輕如綿絮的感覺,更似既帶不起半點拳風,亦沒半絲勁道。但他們依舊不敢大意,立即從不同方位撲向元越澤。

    突然,沉悶的撕扯空氣聲音響起,元越澤那凝定在半空的拳頭沖出凌厲無匹的勁氣,幻化出數道拳影,分別擊向各個方位的敵人!

    來勢太猛,那男子唯有運起十成護體黑色氣芒,以求自保。

    “砰!”

    只一聲巨響,所有敵人皆飛退,元越澤的攻擊似是在同一時間擊上周圍的所有敵人!

    那黑衣男子被元越澤一拳逼退,身形疾退,口角帶血大喝:“兄弟們,走!”

    “想走?哪那麼容易!”元越澤笑道。

    場中剩余的六個受傷男子見狀居然全數退開,奔著那男子逃走的方向馳去。

    元越澤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後先至,眨眼間揮掌劈出幾十記,均從不同角度往攻出,掌掌妙至毫顛,似有意若無意,既態趣橫生,又是凶險至極點。這一招以一人敵多人,逃跑中的幾人皆心叫不好,因為他們都是往一個方向逃的,這樣一來,元越澤一個強招等於對他們所有人打出。

    周遭的一大片空間完全被扯動,形成一個獨特的氣勁力場,逃跑中的幾人被力場牽扯,根本無法閃避,能做的只是擋!

    慘號之聲頓起。

    元越澤目光所觸之處,只見仍然有兩道黑影逃掉,便要運起輕功追殺。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哎!”

    元越澤忙轉過頭去,原來是頓時內息紊亂,疼得喊了出來。

    元越澤忙閃到她身邊,傅君婥剛剛被陰邪氣息入體,被眼前的場景所吸引,忘記了調息,是以被那怪異氣息深入髒腑,痛得呼出聲來,元越澤慌忙閃到她身邊,撫上玉背,助她逼出體內的陰氣。再抬頭望時,那兩人早逃得不見蹤影。

    “君婥,你有沒有事?可恨,居然被他們跑掉了兩個。也不知是什麼來頭!”元越澤恨恨地道。

    “這群人不知道修的什麼功法!非常陰邪霸道,侵入經脈後仿佛能腐蝕人體一般!多虧公子及時相助。”傅君婥見元越澤如此為她擔心,便開口道。

    “想知道他們來歷也不難,那不是有昏過去的兩個人嗎?”元越澤抬手指向不遠處。再望過去,頓時傻了眼。

    哪裡還有什麼人?剛剛昏迷那兩個人早就失去了蹤跡。

    望向傅君婥,只見她一臉茫然,元越澤知道這次虧大了。

    “這次太失敗了。不過他們應該不會罷手的,下次再碰上,定百倍還之!”元越澤對著遠方道。

    “君婥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要不是我感應到你有危險,來晚一點恐怕你要受更大的傷害了!”元越澤開口道。

    “我……我睡不著,想出來走走,誰知走著走著就離船那麼遠了。”傅君婥眼神躲躲閃閃地答到。

    “還好你沒受到多大的傷,不然我追到天邊也要將那些人干掉!”

    “走吧,我們回船吧。”元越澤道。

    “元公子……你能……能陪我走走嗎?”傅君婥略帶羞澀地開口道。

    “當然可以啊,你怎麼怪怪的?”元越澤拉起傅君婥的玉手道。

    傅君婥再次感覺元越澤手上傳來的那股暖流,俏臉上再次飛起兩朵紅雲,還好是晚間,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

    兩人就這樣在江邊漫步,有一句沒一句的東拉西扯著。

    “君婥,你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看你內心好像很壓抑,似乎有什麼難過之事?”元越澤開口問道。

    “沒……沒有……”傅君婥支支吾吾地答道。

    “還說沒有,看你現在的情形,肯定有。如果方便可以說出來,我這人雖然有時候反應慢點,但絕對是個很好的聆聽者,你把話都說出來心裡就會好受得多了!看你現在這樣子,我們也為你擔心。”元越澤笑道。

    “為什麼你是漢人吶?”傅君婥聲音偏低,似是對元越澤而說,又似是喃喃自語。

    “哈,老實說,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個族的人!我只知道師傅是在我四歲那年收留我的。”元越澤笑道。

    旋即又像想到了什麼一般,拉過傅君婥的另一之手,面對面地問:“君婥是因為我是漢人才弄得心情壓抑?”

    傅君婥不敢抬頭,只是低著頭出一聲比蚊子哼哼聲音還要低的“恩”。

    “那君婥是否對元某有意?”元越澤復又問道。

    傅君婥哪敢答他!直羞得死死垂下螓。嬌軀略有些抖!

    “為什麼不回答我呢?”元越澤繼續追問。

    傅君婥猛地抬起頭,用盡力氣望向元越澤,他的身材高佻,只比元越澤低大半個頭而已。所以不用怎麼抬頭,就可以對上元越澤的目光。

    看著傅君婥盯著自己,滿臉通紅,雙目中幾乎能滴出水來地緊閉檀口。元越澤再不明白怎麼回事那可真就該被罵了。

    右手輕攬傅君婥柳腰,元越澤將她抱入懷裡:“我以為君婥對我並沒男女之意呢!元某已有幾位妻子了。世間女子誰不希望自己有個完整的丈夫?我這幾天都以為君婥想家了呢!原來是因為我才鬧成這樣!”

    傅君婥像只受驚的小鳥一般躲在元越澤懷裡,聽他如此說,便抽泣起來,粉拳雨點般落在他的胸前:“人家又不在乎那些!人家是女子,該矜持的嘛!誰知你卻像個木頭似的!”

    “來吧,我們坐下好好說一會兒!”元越澤坐下,將傅君婥放在自己腿上,緊緊抱住她道。

    雖然此情此景只有兩個人,傅君婥依然羞到不行。此刻的她,哪還有半分冷漠狠辣的“羅剎女”的樣子!

    “君婥何時對元某有意的呢?”元越澤望著懷中將俏臉緊緊貼在自己胸口上的傅君婥,問道。

    “人家大半年前,在高麗就聽到你為美仙姐姐大吼的那一聲,當時就對你起了好奇心。師傅當時也說‘吾非此人之敵也’。師傅在人家心目中一直是無敵般的存在,人家親耳聽到師傅認輸,當然就更想見見你了。後來人家進入‘楊公寶庫’後,見到空空如野的寶庫和你那句留言,當場就震驚住了,你這人如天神降世一般,仿佛世上沒有你不知道的事!人家那時好奇心就更重了。再後來人家聽說你被‘天刀’選為女婿,有些失落。而最後,似是命運牽線一般,與你相遇。初見時,還沒有知道你身份後那般震驚,因為初見時你身邊的兩個女子都比君婥美得多,後來知道你的身份後,君婥就知道此生心裡再也不會裝下其他男子了。”

    “老實說我也很喜歡君婥,又怕你為難,畢竟在你心裡,種族的差異看得很重,而我對這些事根本不屑一顧。君婥一定是在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辦,與我一起吧,又怕師傅反對。可是想走卻又捨不得,對不對?”

    “是啊,師傅很仇視漢人,君婥如今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面對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對君婥有養育,授藝之恩,君婥心裡早就當他是親生父親了。”

    “如今我已知君婥心意,其他事你不必擔心了,正好中原呆久了,我們可以去高麗看看,然後我親自向他老人家提親,君婥只要等宋岳父出關後,做婚禮上的新娘子就行了!”元越澤笑道。

    “你……你真有辦法說服師傅嗎?”傅君婥仍然是一臉的擔心。

    “如果傅大師知道我的所有秘密後,他必會將君婥許配於我!”元越澤一臉信心地答道。

    “你的秘密?對呀!人家都還不知道呢,只知道你本事無窮,像神仙似的。,現在可以告訴人家了吧。”傅君婥如小女兒家一般,嬌憨地道。

    “我的秘密說出來,恐怕你都不信!因為太讓人震驚了!”元越澤歎道。

    “人家都信你,你就說嘛。”傅君婥開始撒嬌了。

    元越澤對她笑了笑,將身世一五一十的告之。結果如同初次知曉他身世的其他人一樣。傅君婥呆呆地盯了元越澤快一刻鍾才定下神來,緊緊地伸出藕臂,將元越澤抱住,聲音有些顫抖地道:“原來我傅君婥中意的男子竟然不是凡人!難怪有那般震驚天下的本領!難怪‘天刀’在你已有數位妻子後仍將最疼愛的女兒許給你,難怪‘飛馬牧場’的千斤會拋棄一切隨你走天涯!”

    “哈哈,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只是身體上強於常人而已!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致致剛剛隨我出了手鐲,在船上等我們呢!”元越澤輕吻了傅君婥額頭一下,開口笑道。

    傅君婥羞澀地被元越澤攬著向遠處的大船走去。離船還有幾丈遠之時,傅君婥突然停住腳步。

    元越澤好奇地望著她:“怎麼了?”

    “美仙姐姐她們……會不會不接受我?”傅君婥扭捏地支支吾吾道。

    “不會的,美仙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她和貞貞都是溫柔似水的,而致致,琬晶和如茵則是整天就愛瞎鬧的。秀珣那裡我會去說的,你不用擔心。”元越澤安慰她道。

    “秀珣妹妹討厭我嗎?我這幾天看她很熱情啊!”傅君婥地道。

    元越澤大笑,便將宋玉致搶先在商秀珣嫁入家門前“入主”,惹得商秀珣這幾天大吃飛醋之事告訴傅君婥,聽得傅君婥也咯咯直笑。

    “走吧,進去叫起致致,再拉美仙他們幾個出來,我們商量一下就動身去高麗玩玩!”

    元越澤長呼一口氣,牽起傅君婥的玉手往船上走去。

    正文第十七章高麗之行

    宋玉致是目前元越澤幾位嬌妻中唯一沒學過武的。

    即便是煉得非凡身體後,她仍然是不想學武。性格使然。宋玉致從小到大對血腥極為厭惡,她的理念是崇尚和平。

    即使她有個讓無數武林中人都想拜師學藝的父親想親自教她,都被她拒絕,可見宋玉致的性格之一斑。宋玉致亦明白以現在的體質,自保絕對是沒任何問題的。元越澤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不強迫宋玉致去學武。

    今晚元越澤與幾女大肆狂歡,把幾女折騰地死去活來後,滿足地躺在床上之時,元越澤的神思突然動了一下,感覺到似乎有什麼為難將要降臨。仍然清醒著的單美仙及宋玉致兩人忙為他鎮定心神。單美仙仔細一思索,想到了個中關鍵:手鐲內的人肯定不會有事情的!那麼就只有手鐲外的傅君婥又或是宋閥之人有危險了!

    元越澤著兩女躺下休息,自己匆忙就要出得手鐲來看個究竟。宋玉致聽單美仙分析得有道理,也為宋閥之人擔憂,便隨同元越澤一起出來。

    見宋閥之人全部安然無恙,宋玉致倒松了口氣。元越澤到雙龍門前,雙龍的呼吸聲也可入耳。再到傅君婥房門前,裡面卻沒有任何聲息。元越澤心頭一緊,安慰宋玉致幾句後,飛身向外奔去,是以才可在傅君婥危急關頭再次‘降臨’!

    寅時之初,天色已經略微的亮,元越澤拉著羞答答的傅君婥的手進入宋玉致所居住的船艙。

    宋玉致一見此景,當然也明白生了什麼事。便也對著傅君婥調笑起來。

    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傅君婥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元……元公子,我見你似乎是一直在躲著小仲與小陵,到底是何原因呢?”

    這三日來,元越澤再也沒親自去見過雙龍,宋閥船上有吃有喝,雙龍索性先賴一會。而且還有傅君婥日日在提點他們修習‘九玄大法’,他們的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傅君婥從元越澤的行為中明白到了什麼,以至有此一問。

    “我不想因我的出現而影響了他們自己的人生之路。你該知道那兩個小子天資的確是萬中無一,假以時日,定會讓天下人震驚。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與他們性格差異太大,人生之路也不相同,追求就更不用說了。”元越澤很直接地答道。

    “所以啊,放他們自己出去翱翔吧!”宋玉致也在一旁接話道。

    傅君婥默然地點點頭。

    再聊一會兒,天色更亮,叫起幾女共用早膳後,元越澤將要去高麗一事告訴幾女,幾女自然歡欣雀躍,因為中原各大城市雖然還沒真正的好好走過,但高麗他們更是去都沒去過。

    簡單與宋強交代幾句,元越澤與幾女飄然離去。宋閥船上與其接觸過的人更是感歎:這個姑爺真是瀟灑!

    雙龍在元越澤直白的話語下,也覺得他們此時的追求及人生之路與元越澤相差甚遠,便也不多說,灑脫的與幾人告別,踏上獨自修煉之路。

    從前傅君婥對元越澤一家來說,還是個外人,但如今既然關系已經明了,傅君婥在路上更可慢慢與他們一家好好相處,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當晚,在幾女默契的眼神下,元越澤被推到商秀珣的房間。

    進得房間,見商秀珣身披輕紗,突顯出她那玲瓏有致的身段,一之手托著下顎,端坐在茶幾旁,不知在想些什麼。那種自然之美,使得元越澤全身心的投入到其中去欣賞,慢慢地竟然也看呆了。

    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商秀珣緩緩回頭,見元越澤站在那裡盯著自己呆後,商秀珣粉臉一紅,帶起一陣香風,猛撲到元越澤懷裡。緊緊地摟住那熊腰,感受元越澤胸前傳來的溫暖。

    元越澤也一手攬其蠻腰,一手按其香肩將商秀珣緊收懷中。兩人都不言語,只是靜靜地體會這種溫馨的感覺。

    半晌,“小小澤”同志不甘被冷落,蠢蠢欲動起來。感受到下-體傳來一股異樣的燥熱,商秀珣面紅耳赤,呼吸加。她在過去這幾天裡,偷偷地向單美仙與宋玉致“取”了好多“經”,對男女之事可以說非常了解了,只不過她現在就像從前的元越澤那般,只知理論,沒有實踐罷了。

    “師兄……你抱秀珣到榻……榻上去好嗎?”商秀珣俏臉羞得不敢離開元越澤胸前,低聲地道。

    “秀珣不要胡來,你這幾天不是……?”元越澤笑道。

    “昨天夜晚就走了呢!”商秀珣仍然在元越澤懷中低聲哼哼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美仙她們今晚要我過來!”元越澤恍然大悟。

    言罷,元越澤輕輕托起懷中佳人的俏臉。滿眼柔情地細細端詳商秀珣那一張如花嬌顏,只見商秀珣那秀美絕倫的小臉上滿是紅霞,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更是春-水湧動,透著滔天的情意。那玲瓏豐挺的瑤鼻,晶瑩剔透的紅唇……

    元越澤再度迷失了。

    商秀珣被托起螓之後,便已羞澀得不敢睜開雙眼。再過一會兒後感覺不到元越澤有任何行動,便偷偷整開那雙鳳眸,見元越澤正在癡呆般地看著自己,商秀珣再度羞得緊閉雙眼,呼吸又開始沉重起來,嬌軀也輕輕顫抖,胸前的傲人雙-峰更是起伏晃動。

    元越澤一見,便將自己的大嘴引向商秀珣那紅唇之上。頓感一股芬芳氣息撲鼻而來,舌頭在商秀珣貝齒外徘徊片刻便“撬門而入”,靈活地著佳人那條笨拙的丁香。商秀珣再也壓抑不住,只知死死抱住元越澤,將自己的丁香湊上去與之糾纏,喉間更是出咿嗚之聲。陶醉間,兩行熱淚更是沿著那精致的臉蛋滑落。

    “秀珣,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元越澤感受到嘴邊傳來的鹹鹹味道,睜開雙眼,見商秀珣淚流滿面,忙放開她,問道。

    “沒……秀珣就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給師兄了,秀珣高興得忍不住了。”商秀珣梨花帶雨,卻一臉幸福,憧憬的笑意。話語中透露出對元越澤無比的愛意及眷戀。

    元越澤更是感動莫名,“理論之王”這個稱號早已經成為了歷史,如今的元越澤,即使再傻再笨,也不會聽不出商秀珣話中對自己的愛有多深!而元越澤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那份心意。

    想到此處,元越澤一把將商秀珣抱起,放在床榻之上,輕聲道:“秀珣以後會比天下的任何女子都幸福!”

    商秀珣心跳加快,玲瓏的嬌軀開始了劇烈的顫抖,輕輕的應了一聲,便用那兩只玉手緊緊抓住床榻上的枕角,再也不敢睜開雙眼。

    飛快的褪去二人衣衫後,元越澤又迷失在眼前的人間美景之中,那絕世容顏,那冰肌玉膚,那精致玉-峰,那兩點紅梅,那平滑小腹,那茂密細茸,那酥滑腿股,那晶瑩玉趾……

    元越澤動情的輕撫起來,緩緩壓了上去……

    商秀珣本就已動情不已,被元越澤一碰,頓時更忍不住的輕哼出聲來。

    “啊!”的一聲驚促嬌呼,商秀珣直疼得淚水再次汩汩而出。柔軀更是生硬地板了起來。處子梅花,綻放在那潔白的床單之上。

    元越澤稍停片刻再動,商秀珣覺得自己的魂兒好像已經出竅,飄到了九天之上一樣。渾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在張開呼吸一般的舒暢。口中更是**之聲不斷。

    再片刻,商秀珣如魂飛魄散一般尖聲長吟一聲,一雙玉手死死地抱住元越澤的後背,仿佛要把自己融入元越澤身體內一般,柳腰拼命的弓起,嬌軀劇烈顫抖開來。

    商秀珣雖外表看起來異常的健康,充滿活力。但實際上只這一次,她就已經累得連一跟小指頭都動不了。元越澤見狀,怕她傷到身子,便強行壓下欲-火,將商秀珣攬在懷中,輕聲安慰。

    終於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心愛之人的商秀珣滿心歡喜的伏在元越澤懷中,體會著溫存之感。

    隨後,商秀珣仍然是按捺不住對煉化後身體的渴望之心,在羞澀之中與元越澤叫來的單美仙‘共同上陣’,二女累得嬌喘吁吁,終於將元越澤逼得爆開來。

    單美仙累得只知道伏在元越澤身上,與元越澤一同在床頭為商秀珣護法。

    商秀珣的煉化花費時間相當長,足足有三個時辰之久。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商秀珣只覺渾身上下無比的順暢,五識更是清明如神。側過雙目,看著身邊眼神略帶焦急的元越澤與單美仙,商秀珣臉上綻放開燦爛的笑容,直讓元越澤與單美仙都一陣迷失。

    “砰!”

    房門被撞開,單琬晶幾女都闖了進來,乍見床上躺著的商秀珣,幾女不由自主地嬌呼一聲,幾雙秀眸盯著商秀珣,內裡透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商秀珣見幾女突然進來,登時害羞起來,又見幾女一臉驚訝地盯著自己,商秀珣明白,肯定是煉化身體,使得自己更出眾了,忙用被子卷起嬌娶,不顧破身後傷口牽扯帶來的疼痛,下床跑向鏡子前。只一見,商秀珣立即吃驚得一雙玉手捂住櫻桃小嘴,呆呆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裹在身子上的被單更是沒有外力支持,而直接滑落地上。

    此時鏡中的商秀珣,最大變化來自於皮膚,從前那種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竟然被煉化得水嫩細膩,潔白如玉。而祛除體內雜質的商秀珣相貌只是變化一兩分而已,更趨完美,尤其是全身暴露在鏡前,本就已是絕代妖嬈的玲瓏身段,現在簡直美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加上那種獨特的婦人風情及仙韻混合的氣質,畫中走出的仙子也不及其十分之一也!單美仙幾女在煉化後已經是美麗無比,但煉化後的商秀珣卻更在其上!也許,這就和基礎高低有關吧!

    “呀!”愣了半晌後,商秀珣才現此時的自己正身無寸縷的站在鏡子前,接受屋內幾人的注視。忙尖叫一聲,拾起地上的被子,遮遮掩掩,好不狼狽。

    單琬晶與宋玉致幾女上來一片恭喜的言語,商秀珣平靜下來,也與她們打鬧起來。

    元越澤只與單美仙看著幾人打鬧,單美仙眼角卻描見傅君婥在一旁一臉的幽怨,不禁暗歎一聲:自己的夫君有得忙了!

    其後幾人用過早點,繼續邊游玩邊向平壤趕去。

    按時日計算,這一趟游玩,至少要兩個月才可以到達高麗。時間雖然久了點,元越澤與諸女卻都不在意,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走走玩玩,樂得逍遙自在。

    一行人走了已經十一天了,元越澤其間也只是與傅君婥拉拉手,輕吻幾下,再沒深入的行動。傅君婥的幽怨之色一天比一天凝重。

    這一晚,幾人已經行到彭城范圍內,在單美仙的提議下,幾人決定搭起帳篷,再體驗體驗在野外生活的感覺。

    帳篷只有兩個,一大一小,小的自然是為傅君婥准備的。晚上用過飯菜,傅君婥也不多言語,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帳篷裡。奇怪的是隔壁竟然遲遲沒有傳來那自己已經聽習慣了的“魔音”。傅君婥心情復雜,拿起寶劍,走出帳篷,在帳篷前抱劍卓立,盯著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內心五味雜陳。

    元越澤幾日來也現傅君婥經常會心不在焉,顯然內心有事。他那時靈時笨的腦袋又怎會輕易想到女兒家的細膩心事!

    今日分好帳篷後,見傅君婥似是情緒異常低落,便讓幾女先休息,自己去與傅君婥談談。在幾女揶揄的眼神中,元越澤莫名其妙地走出帳外。

    只見帳篷外不遠處,皎潔的月光恬靜優美的映照在傅君婥那亭亭玉立,英氣勃的高佻背影之上。伴隨著潔白的月華,一襲勝雪白一的傅君婥宛如再世女武神一般。

    “月色當空佳人立,一人一劍闖江湖!”元越澤走近,衷心贊美道。

    聽到元越澤熟悉的聲音,陷入沉思的傅君婥身形一顫,回過頭來。臉上有些驚喜,旋即又黯淡下去:“元公子不用陪幾位姐妹了嗎?”語氣之酸,任誰也感受得到。

    元越澤一愣,便也笑道:“你和她們在我心裡位置一樣,陪她們也不能忘了陪你啊!再說,你怎麼還不改口?管我叫什麼!”

    傅君婥臉上一紅,不再言語,轉過身子,繼續將背影留給元越澤。

    元越澤上前箍住傅君婥那平坦的小腹:“君婥是不是也想快點煉化身體呢?美仙他們都說我這人有時候很木訥,是不是覺得我冷落了你?”

    傅君婥嬌軀輕顫,仍然是一言不,只是轉過身子,伏在元越澤身前,輕輕抽泣起來。委屈了多時的淚水再也忍不下去。

    感受著懷中佳人對自己的依戀,元越澤自己都忍不住暗罵自己一聲:怎麼有時候腦子就偏偏會像木頭似的呢?

    聞著傅君婥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那是種如百合花一般的淡雅氣息,讓人有些陶醉。而的雙-峰擠在元越澤胸前,柔軟舒適。一股銷魂之感頓起,讓人血脈噴張,輕撫幾下後,元越澤靠在傅君婥小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傅君婥羞答答地點頭,與元越澤回到自己的帳篷內。再片刻後,小-帳篷內傳出了讓人心醉不已的銷魂之聲……

    傅君婥的身子骨極佳,只第一次就異常“耐戰”,足足堅持了近兩刻鍾還多。最後仍然被迫‘投降’。為了助其煉化身體,元越澤只好再次去叫單美仙來幫忙。說來好笑,單美仙成了幾女‘第一次’的見證人一般。哪知其他幾女都愛湊熱鬧,本是愛靜的衛貞貞都被他們強行拉到傅君婥的內,於是一邊的大帳篷空蕩蕩的,小-帳篷內卻擠滿了人。

    傅君婥羞澀地看著眾位姐妹一個個在元越澤層出不窮的花樣中婉轉**。最後也再次被勾起情火,不管不顧的再次奮戰開來。

    最終,元越澤在傅君婥體內爆,傅君婥開始了煉化。

    煉化後的傅君婥同樣的讓人驚訝,她本已是二十五歲的女子了,在這個年代,二十五歲的女子一般孩子都有十多歲了。而傅君婥卻仍然沒有一個可入其眼的男子,便一直將終身大事耽擱下來。得遇元越澤,傅君婥的身體再次回到了十八,九歲的樣子。雜質盡去,更是顯露出傾國傾城之色。心願得償,傅君婥內心無限的滿足。

    商秀珣對武功沒多大興趣,干脆就跟隨衛貞貞學她的那套素女劍法,而傅君婥自小就對武藝熱愛異常,自《無字真經》中參悟出一套《御劍神訣》,按傅君婥所講,這套《御劍神訣》共分三層,分別是以氣,心,神來御劍。聽聽都有些讓人覺得可怕。

    其後,幾人一行,繼續邊玩邊走,而商秀珣與傅君婥則是一有空就停下來認真修習武藝。商秀珣因太懶,進展度並不太快,而傅君婥則是在九天後就依靠身體優勢練至以氣御劍的中級階段,讓元越澤與幾女為之感歎不已。

    隨後的日子裡,練功的練功,胡鬧的胡鬧,生活倒也算愜意。

    兩個多月後,一行人終於來到平壤邊境。

    公元前三十七年,扶餘國貴族出身的朱蒙在卒本地區建立了高句麗國。

    “三國史記”對朱蒙建國有兩種記載。一說:朱蒙一行“至卒本川,觀其土壤肥美,山河險固,逐欲都焉。而未遑作宮室,但結廬於沸流水上居之。國號高句麗,王以高為氏。”一雲:“朱蒙至卒本扶餘,王無子,見朱蒙知非常人,以其女妻之。王薨朱蒙嗣位。”在這兩種記載中,第地二記載較為符合道理。朱蒙到卒本地區時,那裡已有國家,就是卒本扶餘國。卒本扶餘國王見朱蒙是個有才能的人,就確定為自己的繼承人。朱蒙在卒本扶餘國王死後,便把原國名改為高句麗國,重新組織了國家機構,加強了國力。

    隋煬帝三次遠征高麗雖然都以失敗高終,但是卻給高麗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使得高麗內部的政局變的動蕩不安起來,分成了對內對外兩派,因為此時的朝鮮半島共有高麗,百濟和新羅三個實力比較雄厚的軍事強國。對內派主張先鞏固自己的實力消滅其他的兩個國家,再伺機入侵中原。而對外派則認為應該趁著中原現在大亂之際派兵入侵,一可報仇,二就算不能占領土地,也可掠奪大量的物資來壯大自己。然後再圖其他兩個國家。雙方各執一詞,都有道理,故是僵持不下。

    感受著高麗那與中土不同的風土人情,元越澤與幾女大感新鮮。高麗此時因受戰禍以及本身的展度影響,百姓的開化程度以及物質生活水平都遠不如中土那般的富庶。

    元越澤入世以來,從沒親眼見過貧窮之人的生活是什麼樣子,但是在踏上高麗境內的那一刻起,他親眼見到了。

    哪兒的人不是人?

    元越澤本來就是心腸極軟,極其善良之人,此刻,他第一次對自己過去的處世態度產生了懷疑:“我這樣算不算是獨善其身?我有能力得天下!但卻沒能力治天下!我是不是也該做點兒什麼?並非為了得到後世的傳誦,只想自己心安一些!”

    倏地,元越澤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他察覺到了一絲高手的氣息!越來越濃重!與單美仙對視一眼,同時點頭,元越澤知道目前家中修為最高的就是單美仙與他了,單美仙的精神力修為更在元越澤之上,玄奧的氣機牽引使得元越澤那顆比斗之心又開始興奮起來。

    “應該就是‘弈劍大師’傳來的感覺吧!”元越澤暗忖。

    在傅君婥的引領下,不稍片刻,元越澤幾人便已可見到遠處氣勢宏偉的“弈劍閣”了。“弈劍閣”緊靠平壤城而立,獨成一城,由此可見傅采林在高麗皇族以百姓心中的地位,真的是如“神”一般。

    遙望過去,一川人工河流蜿蜒流過盤地,四外梨樹成林,景致清幽寧逸,不染一絲俗塵,這片規模宏大的建築宛若離世之地,人間淨土,仿佛天上宮闕遷移至人間一般。

    來到“弈劍閣”門外,便被兩個守門之人攔住:“來者何人?請止步,並報上姓名!”

    “弈劍閣”守門的兩位壯漢只覺得眼前一男七女如神仙中人一般,不禁也失神地呆望一會兒才定下神來。又掃了一眼八人,現其中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便開口問道。

    “玄明,不認得我了嗎?”傅君婥開口笑道。

    “你……你是大師姐?”金玄明吃驚的問道。眼前這個宛如仙子的女子的聲音的確是那個冷冰冰的大師姐,相貌也與以前有幾分相同,但變化怎麼如此之大?大師姐何時會對人笑語嫣然了?

    “是我,好了,我們要進去拜見師傅了,有貴客到,你們讓開吧。”傅君婥知道自己變化太大,眼前這個認識了自己快二十年的金玄明都不敢認自己了。

    金玄明點頭應是,腦子裡滿是疑問,手上卻不敢怠慢,忙打開大門,放元越澤一行人進入“弈劍閣”。另外一人則率先回去報信了。

    元越澤與幾女走走看看,見這“奕劍閣”的確是個美麗如畫的地方,各式花草樹木,潺潺小溪,配合著風格獨特的建築,真是個養生的好地方!

    “大師姐!”

    還沒有走到正前方那高聳宏偉的閣樓前時,前方傳來了一聲略帶童真的女子之聲,聲音中飽含驚喜之情。

    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疾奔來,卻突然一下停在元越澤幾人身前幾尺處。一臉吃驚與疑惑的看著一行八人。眼光左右打量元越澤幾人數次,那奔來的少女才將眼光鎖定在傅君婥身上,略帶疑問地道:“大師姐?”

    “君嬙,連你都認不出我了?”傅君婥輕笑道。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那飛奔而來的少女一下子撲入傅君婥懷中:“大師姐,我想死你啦!剛才玄風來通知師傅你回來了,人家就忍不住先跑出來迎接你了。”

    元越澤與幾女也仔細打量了傅君嬙一番,她年紀約在十六、七歲上下,生得嬌嫩若盛放的牡丹,烏黑如雲似瀑的秀長垂至後背心,自由寫意的隨著動作在風雪中飄揚拂舞,瀟灑之極。身型更是秀美高挑,風姿綽約。秀麗如彎月的長睫毛下修長明朗的美目靈光閃爍,更美得教人扉息,柔和的眼窩把她的眼睛襯托得明媚亮澤,秀挺筆直的鼻子下兩片櫻唇豐潤鮮紅,時盈笑意令她更顯眉目如畫,目帶點孩童的嬌稚。

    “真是‘竟誇天下無雙艷,獨占人間第一香’啊!”元越澤微笑贊道。

    傅君嬙還膩在傅君婥懷裡撒嬌,聽得元越澤說出如此動人詩句贊美她,怎能不高興。便興奮的把目光轉向元越澤嬌憨地問:“你們是誰?為何會與大師姐一起回來?還有,大師姐你怎麼變化這麼大呀?人家都不敢認了!”

    傅君婥正欲答話,就聽得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君婥,帶貴客們進來吧!”此時元越澤幾人距離遠處的閣樓還是很遠,但聲音卻如同在眾人耳邊響起一般。

    傅君婥側頭對元越澤幾人道:“我們進去吧。”說罷,拉著仍然一臉疑惑的傅君嬙向閣樓走去。

    一行幾人進得閣樓,只見閣樓內異常樸素,屋內也只是周圍有些簡單裝飾,正中間,則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木桌,上面放有一個煙氣升騰的香爐以及一把沒有劍鞘的長劍,劍身長四尺五寸,闊兩寸,劍體泛著熒熒青光,握柄和護手滿布螺花紋,造型高雅古拙。

    一個身材高大的奇偉長披肩的白衣男子,以背向外安然而坐。姿態一動不動,有如磐石,身上更是散著不凡的威嚴氣勢。座位旁邊,則站著一個相貌與傅君婥有九分相似,冷清得猶如天山雪蓮般的白衣女子。

    幾人緩緩走近,傅采林卻依然一動不動。整個人靜若深淵海底,又如同蒼穹般浩瀚無邊。周圍的一切事物似已消失,呈現出一種可以包容無限空間的真空。

    親身體會到傅采林的高深修為,元越澤輕咳一聲,周圍再度恢復原狀。

    “在下元越澤,攜內子前來拜會傅大師!”元越澤拱手朗聲道。

    傅采林座旁的女子自元越澤幾人進來後就驚異莫名,這一行人男的風姿俊美,瀟灑脫塵。女的更是如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的光彩奪目,高貴聖潔。尤其是那其中的一個女子,根本不像是人間所能擁有的姿色,任你千挑萬選的使用詞句,也無法修飾出她的美麗!其後更是為自己大師姐那巨大的變化驚異萬分,再聽得元越澤自報家門,那清冷的女子終於動容,震驚之色已完全寫在臉上!傅君婥身邊的傅君嬙同樣是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仔細地盯著元越澤,認真的打量起來。

    傅采林聽得元越澤報上名號,也是身軀一顫,輕輕站起身形,緩緩回過頭來。

    元越澤幾人終於見到了這“三大宗師”之一的“弈劍大師”的廬山真面目。

    他有一張窄長得異乎常人的臉孔,上面的五官無一不是任何人不希望擁有的缺點,更像全擠往一堆似的,令他額頭顯得特別高,下頷修長外兜得有點兒浪贅,彎曲起折的鼻梁卻不合乎出例的高聳巨大,令他的雙目和嘴巴相形下更顯細小,幸好有一頭長披兩肩的烏黑頭,調和了寬肩和窄面的不協調,否則會更增別扭怪異。

    但原本因翕聚而顯得局促和比例不當的五官,卻因眼眶內靈動如神,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星,嵌進恰如其份的長眼內的一雙眸珠點綴而化成極具性格的形相。

    再細看下去,只見傅采林古雅樸拙又如畫圖仙人的臉上,神色平靜淡然,亮若星辰,深邃無垠的雙眸似是能看透人心,洞悉萬物,凡智慧蘊藏其中。

    傅采林目光先望向傅君婥,顯然是通過氣息就已經認出了她,但傅采林眼中仍然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之色。再將目光逐個打量過去,眼中異彩更盛。甚至眼神還在商秀珣身上略微一頓。其後更是將所有目光都放在元越澤身上,臉上閃過贊賞之色。

    無言相對片刻,傅采林嘴唇似動又非動,沉厚的聲音像長風般綿綿送入各人耳鼓內道:“原來是元公子大駕光臨,諸位請入座。”

    單美仙幾女施禮後隨元越澤如座。一旁的清冷女子此時臉上再無半點冰冷之色,親手奉上香茶後便站回傅采林身旁,目光中滿是好奇的盯著元越澤。

    “不知元公子與幾位夫人所為何來?”輕抿一口茶水後,傅采林開口問道。

    “元某此次來本是為了一件事,但今日親眼見到傅大師風采,此次目的便變成兩件事了!”元越澤仍然是淡淡地笑道。

    “哦?本是為了哪件事?後來又如何變為兩件事?”傅采林似笑非笑地道。

    “本來元某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君婥而來,但感受到傅大師的修為後,元某突然又想與大師比劃比劃了!”元越澤與宋缺比斗後對於‘心’與‘技’上的收獲都不太大,宋缺只能靠‘意’來指導元越澤,因為刀劍畢竟有差別,但眼前的傅采林卻是用劍大宗師,元越澤怎能錯過與他的比斗?既可以享受暢快感,又可以親身領悟劍意,一舉兩得。

    “江湖傳聞公子與‘天刀’曾有一戰,結果不為外人所知,可否將那次比斗結果告知老夫?”傅采林不答反問道。

    “元某與岳父的確比斗過,但不是一次,而是兩次,只不過外人不知罷了。大師既然感興趣,我這幾位妻子都曾親眼目睹那兩場比斗,就讓他們來說。”元越澤手掌平攤,指向單美仙幾女,為傅采林一一介紹。

    傅采林聽聞幾女之中有曾經聞名武林的東溟夫人,以及四大世閥之一的宋閥閥主‘天刀’之女,還有飛馬牧場的千金商秀珣。不禁也動容。此時的元越澤,雖無心名利,但其背後所牽扯的勢力卻已經不簡單了。

    “小女子宋玉致,家父正是宋缺,就讓小女子為大師講解那兩次比斗經過及結果。”宋玉致從小學禮,儀態大方又不失禮儀地開口道。

    傅采林暗暗點頭:此女果真不墮‘天刀’威名!

    “我家夫君於一個多月前突然趕到宋家山城,其後受家父邀請,比斗一場,那一場比斗之前,夫君並不會半分招式及招意,但在與家父比拼過程中,臨場從家父的刀招中領悟出劍勢,最終與家父戰成平手。半個月後,家父再取突破,達‘無刀之境’後與夫君再斗一場,結果夫君用盡渾身解數依舊無法戰勝家父。最後以家父勝出而告終。”

    宋玉致娓娓道來,聽到傅采林與傅君瑜,傅君嬙耳朵裡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天刀”何許人也?成名武林數十年,元越澤第一次竟然能與宋缺拼成平手,更可臨陣從刀招中悟劍勢,這是何等實力,何等的天賦!

    修為如傅采林這等高手,只聽具體描述就對第二次比斗的結果毫無意外,便又問道:“臨場悟招,由刀通劍?”

    並非他懷疑元越澤,只是實在難以叫人相信宋缺那等高手會在第一次比斗中與元越澤打成平手。

    元越澤點了點頭。

    單美仙接口道:“其實第一次算不上平手,確切的說是閥主輸了。因為夫君的身體不是常人那般,所以可以硬接閥主一刀而只調養數日便恢復。但如果夫君那一劍真的刺入閥主身上,閥主最少要休息個把月。不過這些也都是設想而已,最終的結果也只能算平手。”

    宋玉致也道:“夫君臨場悟出的劍招最開始的確使家父有些應對不來,但稍一適應便好了許多。是以第二次比斗時,夫君的所有怪招都失去了效果。”

    “外界關於元公子傳聞實在太多,也讓人無法分清究竟哪種是真!但老夫觀君婥如今大變樣,想來該是元公子的功勞吧?”傅采林點了點頭,不打算繼續在比斗這問題上糾纏下去,目光中帶著些許疑惑地看了傅君婥一眼道。

    傅采林腦海裡與最初的宋缺有著同樣的疑惑,那就是:元越澤既然可以靠內力而將聲音傳遍天下,這等強悍的本事,即便沒有招式也該可以勝過宋缺吧,但他哪裡知道元越澤的復雜經歷呢!

    而傅君婥此時橫看豎看都是雲英未嫁之身的樣子,又帶這些許的仙韻。偏偏其中又夾雜著婦人特有的風情,怎能不讓傅采林疑惑?而且傅采林從一開始已經感覺到傅君婥體內再無半分‘九玄大法’的氣息,反而是一股極陌生劍氣。

    “傅大師想必疑問甚多,我等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游玩,並不著急離去,就讓君婥親口為大師解惑吧。”元越澤望了傅君婥一眼道。

    “如此也好,就請元公子與尊夫人先在寒捨小住幾日了。”傅采林也開口道。他想知道的事實在太多,所以必須要讓傅君婥仔細講一下才好。

    留下傅君婥與傅采林及傅君瑜,傅君嬙。元越澤帶幾女向門外走去。反身關門的剎那,元越澤聲音再次響起:

    “不管傅大師聽聞元某的來歷後有何想法,仍請傅大師能與在下一戰!”

    正文第十八章無弈之弈

    翌日,日上三竿。

    元越澤幾女醒來後親口嘗著衛貞貞的手藝,不吝贊美之詞。直到傅君婥親自來找他們。

    “君婥可是說了一整夜?來先吃點東西!”單美仙拉過傅君婥道:“傅大師聽後如何?”

    “師傅與兩位師妹都很吃驚,師傅後來又問了我《御劍神決》的行功口訣,我說出後,師傅就閉上眼睛,再也沒說話了。會不會有什麼事?”傅君婥有些擔心地看著元越澤道。

    “這應該是一個學武之人對武道的探索及追求吧,應該沒什麼事!”元越澤隨口答道。

    飯後,傅君婥帶元越澤去“弈劍閣”中看望傅采林。

    其他幾女在單琬晶與宋玉致的“挑撥”下,決定要易容外出,好好逛逛平壤。只留愛靜的單美仙與衛貞貞在跟隨在元越澤身邊。

    再次進入那閣樓,傅采林與兩個徒弟合席而坐。面色都有些蒼白,眼神中卻看不出疲倦。

    “你們來了!坐吧。”傅采林聲音響起,中氣有些不足。

    元越澤不明白以傅采林這等修為,幾日幾夜不休息都不可能會這樣的,他蒼白的臉色明顯是氣息紊亂的結果,當下閃到他身後,將元氣輸入他體內,助他平復氣息。單美仙與衛貞貞則在一旁為其他兩女恢復真氣。

    “我該稱呼你為人還是神呢?”傅采林似笑非笑地道。

    “傅大師隨意,哪怕稱呼我為‘鬼’都沒關系,一個稱呼而已,沒必要那麼在乎。況且我現在根本就是個怪物。”元越澤笑道。

    “如果是平時,我絕不會同意將君婥許給你,因為你是漢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們已經不是凡間之人了。老夫便將一切選擇自由都交給君婥,而她又不惜……”傅采林聞聽元越澤說得有趣,輕笑後開口道,話並沒有說完,但在坐之人當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師傅!”傅君婥對傅采林不是一般的尊敬,親口聽得傅采林許諾,高興得猛撲入傅采林懷中抽泣起來。

    單美仙與衛貞貞趕忙安慰。而傅君瑜與傅君嬙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傅君婥,偶爾還偷偷拿眼角瞟元越澤幾眼。

    傅君婥再恢復正常後,忙拉著元越澤給傅采林行禮。元越澤對古代這些禮法根本不太明白,反正既然是傅君婥的長輩,那就隨她行禮吧。

    元越澤剛要跪下,從昨天起就一直在座上動都沒動的傅采林身形一閃,忙在元越澤跪下前將他服起:“你們有這個心就可以了,至於行禮與不行禮都沒關系。”

    扶起元越澤與傅君婥,兩人回座。傅采林長吁一口氣,眉頭冒起冷汗地暗忖老夫如接受你這未來大神一拜,還不知道會折壽幾年!

    “‘天刀’可曾接受過你的行禮?”傅采林座下後笑道。

    “沒有,宋岳父當時和傅大師差不多,我要跪下時卻被他扶起來了。”元越澤臉上有些好奇地道。

    傅采林暗忖果然!

    “傅大師你們臉色蒼白,呼吸不穩呢?”單美仙開口問道。

    “是因為君婥昨晚所講的《御劍神訣》的原因。老夫與君瑜,君嬙難免被那口訣所吸引,便自行運氣,修習起來,差點兒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傅采林有些後怕地道。

    “習武之人對高深的武學有興趣,被吸引實屬正常。傅大師學究天人,應該不可能出現走火入魔現象才對。”元越澤也有些不明白地道。

    “既是一家人了,老夫也不客氣,就稱呼你們‘小澤’,‘美仙’,‘貞貞’,你們看可好?”傅采林道。

    元越澤幾人微笑點頭。

    “看來你們都沒太明白,武學修為不光是要靠頭腦去思索與融會貫通的。更需要身,心,技同修方可,老夫很快便悟得第一層的‘以氣御劍’,但也接近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再上一層的‘以心御劍’,老夫僅窺其入門而已,再深一些的話,肉身必爆成精血。想來君瑜與君嬙應該也是如此吧?而你們的身體非凡,如一個無底水潭一般,長時間的運功,只會不停增加你們的元氣,完全不用考慮會不會溢出的問題。”傅采林解釋完,望向傅君瑜與傅君嬙,二女都點點頭。

    元越澤想到自己那套吞吐天地靈氣的功法也是如此,當下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後點了點頭。

    單美仙幾女也是如此。

    “你的其他幾位妻子呢?今日怎麼只有美仙於貞貞來了?”傅采林又問。

    元越澤便解釋幾句。

    “小澤如何看待中原漢族及周邊各族之事?”傅采林問題如天馬行空一般,突然問道。

    “老實說,我的心裡從沒有你們這般將‘民族’分得如此之清,我的理念只是一條‘任何一個種族都有善良之人,也有惡人’,所以我的心裡只有‘好人’與‘壞人’之分,而無民族之分。”元越澤笑道。

    “按君婥所言,你所處的一千多年後的時代,是怎樣的時代?‘民族分化’嚴重?還是已經融合到一起了?”傅采林問道。

    “我雖是生長在後世,可嚴格說來,我與後世所接觸的就只有各種書籍及情報。按書籍中記載,各民族仍然斗得很是厲害,但比這個時代要平穩得多。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們,都是親身經歷戰爭,在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中親自體會那種痛苦,並積壓成‘民族仇恨’,這種仇恨力量要比後世強烈得多,因為後世畢竟不如這個時代這般動亂。”

    “這就是人的欲-望所致吧!千年後都不會改變多少,只要有人,斗爭就會這般持續下去。小澤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人心欲’前,卻很不現實。”傅采林歎道。

    “傅大師的想法也是有些不現實。”元越澤接口道。

    “哦?”傅采林笑了起來,好奇地看著元越澤。

    “傅大師該明白,任何一個人,無論作為多大,無論地位多高,他在歷史的長河中,都只能是一朵浪花,一朵浪花再大,也改變不了整個河流的流向,更改變不了融入大海的命運。凡間一切生物的生存規律萬年不變,那就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元越澤只有拿出自己從各種。

    “你的意思是說老夫現在所做的全都是徒勞?”傅采林瞇起雙眼,盯著元越澤問。

    “傅大師的努力,自然由你自己的心去判斷其值與不值。是不是徒勞,也應看百年之後的結果而定,不該是你我現在應談的話題。”

    元越澤說完,閉目搜尋右手手腕上的手鐲,片刻雙目再睜,手腕一轉,一本厚厚的“物種起源”便出現在手上,遞給傅采林道:“這書乃是一千多年後西方的一個‘天才’所著,雖然傅大師不一定能完全讀懂此書,但其中的大概意思,卻一定可以通曉,稍後請大師慢慢研讀。”

    傅采林在聽到“適者生存”四字後,眉頭顯然一皺,卻又慢慢舒展開來,眼神變得有些空洞,一言不地望向窗外。

    “小澤是非凡人,為何不拯救百姓於水火之間,還天下一個太平呢?”傅采林開口了。

    “我大概明白傅大師的心思,但傅大師該知我志不在此,更沒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而我也不太想管復雜的人間之事,這些都由自然界的規律來引導便可。”

    “傅大師的修為其實還可以突破的,奈何被太多俗事以及所謂的‘使命’束縛著。雖天縱奇才,創出深諳自然之道的‘九玄大法’與料敵先機的‘弈劍術’,但卻沒有用自然之道去領悟,致使修為無法達到大圓滿的境地。而且,大師一生崇尚極至,追求完美,本身就是給自己加了一道無形束縛,須知世間永無絕對的完美,美時刻都在,更是無處不在。”元越澤指著桌上的簡單茶杯笑道。

    “自然之道……無形束縛……”這幾個字仿佛一直在傅采林耳邊回蕩著一般,傅采林仍然是面無表情地盯著窗外。

    驀地,傅采林雙目中豪光大勝,精光畢露。幾息後,雙目再變得空洞無光,精,氣,神更似是脫離了肉-體一般,精神狀態似是進入了一個旁人無法企及的神秘境地。座中元越澤與幾女同時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天地間再無他物,只余在座幾人。

    再片刻後,傅采林緩緩閉上雙眼,順即又睜開。整個人的氣勢再變,如同當日悟得‘刀我兩忘’的天刀一般。顯然此時的傅采林也已到達反璞歸真之境。

    “恭喜傅大師再次取得突破。”單美仙開口道。

    “說來奇怪,老夫現在感覺過去六十多年內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違背自然之道。但卻沒一個人像今日的小澤這般提醒予我。更是在剛剛的一瞬間就將多年來費勁心思想融合在一起的‘九玄大法’及‘弈劍術’成功融匯在一起!”傅采林對單美仙笑了笑後道。

    “這就是立地頓悟,瞬間開竅!此時的傅大師才是最真實的傅大師。”元越澤衷心贊道。

    “那師傅現在是到了哪種境界了呢?”傅君嬙在一旁好奇地開口問。

    “如果說突破後的‘天刀’是‘得刀忘刀,無刀之刀’,那為師此時的境界就是‘得弈忘弈,無弈之弈了!”傅采林一臉慈愛地看著傅君嬙道。

    “不錯,為何劍法要拘泥與小小有限的棋盤之中?為何不能將其放在整個自然界這盤無限的‘大棋局’之中呢?”元越澤也開口道。

    旋即元越澤又取出一顆綻放金色光華的丹藥,剎那間房間內彌漫起一片沁人心脾的芳香,遞給傅采林道:“這是家師送給我的丹藥,可助人恢復青春,增加九九八百一十載壽元,今日見大師已悟得自然之道,便將此丹送予大師,大師今後也可逍遙於天地之間了。”

    傅采林與傅君瑜,傅君嬙二女臉色凝重起來,這是連皇帝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啊!元越澤如此輕松便贈送予傅采林,怎能不讓傅采林感動!

    傅采林剛剛得元越澤的幾句話而悟得自然之道後,便決定從此以後游歷中原西域,縱情享受山水田園之樂。此時又得此仙丹,任他精神修為如何高,手不禁也顫抖起來。

    傅君婥一臉滿足的笑意,得遇元越澤,她的人生有了最大的變化,一切都已知足,卻放不下養育自己多年的師傅。如今元越澤送師傅丹藥,師傅日後更可好生享受生活,怎能不讓傅君婥感動!傅君婥秀眸泛起淚花,眼神中蘊含著無比的愛意及感激之色,向元越澤望去。

    傅采林略微遲疑一下,並沒有接過丹藥,歎道:“如此大禮,老夫實在受之不得,老夫本來只有幾年壽元,但悟得大道後卻又可多活十幾年,這足夠老夫日後享受的了。”

    一旁的傅君婥三姐妹都著急了,元越澤也硬將丹藥遞了過去笑道:“我將大師精心培養多年的君婥都給‘搶’走了,這丹藥就算是聘禮吧,不會傅大師看這聘禮太小,不屑收吧!”

    傅采林聞言,目光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大方伸手接下道:“既是聘禮,老夫就不客氣了,不過小澤這聘禮太重,老夫便將君瑜與君嬙也許給你吧!”

    “噗!”

    元越澤一口茶水直接沖著對面的傅采林噴了出去,傅采林身上沒有任何氣勢,茶水卻在傅采林身前三寸處盡數彈開。

    “師傅!你亂說什麼呢!”傅君瑜嬌嗔地看了元越澤一眼,羞得低下頭去。傅君嬙卻一臉期待的表情。

    被嗆得干咳了好半天,元越澤也一臉尷尬地看著周圍強忍笑意的單美仙幾女。

    “傅大師,這個……這個……您這也太草率了吧……”元越澤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唉,想來是小澤看不入眼君瑜與君嬙啊,人神有別啊!”傅采林佯裝惋惜地看了一眼元越澤道。

    “不……不……傅大師您誤會了,我從沒以‘神’自居,更沒有瞧不起兩位師妹的意思,只是……只是太突然了……而且您也看到了,我都有好幾位妻子了……”元越澤結結巴巴的解釋起來,語無倫次。

    看著元越澤尷尬得手足無措,單美仙開口笑道:“如此就多謝傅大師做媒了,夫君這人有時很是木訥,尤其面對女子的時候,美仙便代夫君答應大師所提的婚事,但還要問兩位妹妹的心意,夫君從不強迫於人的,尤其是女子。”

    言罷,屋內幾人目光就集中的傅君瑜與傅君嬙身上,元越澤則怪單美仙答應得太魯莽了,見單美仙故意不理他,只好也把目光轉向傅君瑜二女。

    傅君瑜與傅君嬙被眾人目光盯得面紅耳赤,元越澤此人先不說他是不是神,只說其長相,言談,舉止,都是充滿魅力。傅君嬙年紀略小,對情感之事還不是懂得太多。但傅君瑜只比傅君婥小五歲,雖然沒經歷過感情之事,但了解的絕對比傅君嬙要多得多。初次見面時,元越澤那英俊長相,飄逸氣質,都足夠打動傅君瑜的芳心。昨天見元越澤帶著幾個仙女一般的女子進來後,又見大師姐傅君婥也在其中,聰穎的傅君瑜大概想到了這個男子是為大師姐而來。她當時也好奇,為何大師姐變化如此大呢?為何大師姐會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呢?其後聽的元越澤的名號,再後來一整晚聽大師姐親口所說的關於元越澤的一切,傅君瑜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那些疑惑了。

    雖然元越澤的身份足夠讓任何女子為之瘋狂,但陷入情網的女子顯然不會在意這些。傅君瑜聽傅君婥說元越澤對每位妻子都溺愛萬分,不禁也羨慕起大師姐的眼光來。旋即又想到自己從前和大師姐過‘同嫁一男’的誓言,傅君瑜對元越澤的心意便已開始化為絲絲愛意了。今日得見傅采林悟得大道,又得贈仙丹,傅君瑜也為師傅高興。又聞聽師傅把自己與師妹都許給眼前這個神奇的男子,傅君瑜不禁又羞又喜,甚至有些怕,怕元越澤的幾位妻子不接受她與小師妹。

    待到單美仙親自開口接受她們,傅君瑜內心無比的高興。雖然仍是害羞,卻也股足勇氣抬起頭,紅著臉道:“幾位姐姐都如仙子般,小妹蒲柳之姿,恐怕入不得元公子之眼。”話裡帶著酸酸的味道,又有些患得患失。

    元越澤剛剛覺得傅采林草率是因為元越澤追求的感情是‘兩相情願’,再聞得傅君瑜那酸酸的話語,當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開口道:“如此,我便不拐彎抹角了,如果君瑜與君嬙覺得我元越澤算是個可以依托終生之人,又不嫌棄我已有家室,那我歡迎你們加入我們這個家庭。日後定當讓你們比天下間的任何女子都幸福!”

    聽地元越澤的親口承諾,傅君瑜與傅君嬙芳心大感快慰,羞喜交加地垂下螓。傅采林也在一旁撫須長笑,他日後游歷天下,當然不希望自己疼愛的兩個徒弟孤苦伶仃。傅君婥更是為自己的兩位師妹能成為自己的“同閨姐妹”而高興。單美仙與衛貞貞見自己家夫君又得圓‘情緣’,也為之高興。

    “大師過幾日就可閉關融合丹藥了,不知大師以後是打算長住‘弈劍閣’呢?還是出去走走?”元越澤問道。

    “老夫決定日後游歷中原,波斯,西域,然後再去探索更往西的區域。如今君婥三姐妹已不需老夫擔心,老夫只想去好好享受生活了!”傅采林開口答道。

    “我與宋岳父商量過,兩年後他出關之時,將在宋家山城為我們舉辦盛大的婚禮,雖然我不在乎這種形式的俗禮,但正式的婚禮是每個女子一生都企盼的,大師如果屆時能親自參加,想必君婥她們三人一定會很高興。”

    傅采林點了點頭。

    “不過如今按時間算,宋岳父已經閉關一個多月了,大師也盡快閉關才好。”元越澤又道。

    傅采林眼神中依舊帶著未平息的激動,輕輕頜。

    時間已是午後,眾人都還沒吃過東西,於是衛貞貞便要起身去准備。元越澤一把拉住衛貞貞那嫩滑小手道:“你們先坐坐,我去弄些飯菜。”見元越澤如此愛惜自己,衛貞貞羞紅了臉,點點頭坐下。

    其後,外出的商秀珣,宋玉致,單琬晶,單如茵四女也趕了回來,唧唧喳喳地說起話來。飯菜做好後,眾人一同享用了元越澤東西結合的一頓美食與美酒。

    飯後,品著香茶,元越澤開口道:“大師,咱們要不要比劃幾下子,您又取突破,我實在忍不住了!”

    傅采林大笑:“你小子是不准備放過我這老頭子了吧?也罷,太多年沒動過手了,今日正好驗證一下突破後的劍術到底有何威力!”

    元越澤干笑道:“其實我更想從大師的身上偷學一些劍意。”

    傅采林長笑一聲,帶領幾人浩浩蕩蕩出得‘弈劍閣’,一同往閣邊空地走去。

    二人分開兩丈站立,元越澤反握透明長劍,動作恬靜淡然。傅采林左手握著那把造型高雅古拙,泛著熒熒青光的長劍,這把劍正是名傳天下的“弈劍”。

    兩人精,氣,神皆內斂,外表看上去,如同不會任何武功的人一般。但在場修為較高的幾女卻可以感覺得到二人之間那種凝重的氣氛。猶如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空間力場,又如脫世外,成為獨立的存在一般。

    傅采林先動了!

    他的動作異常之快,看在別人眼裡卻緩慢無比,情形異常的詭異。“弈劍”抖動瞬間,元越澤與觀戰諸女再次感覺到了周圍化做無邊虛空的那種氣氛。本是在數丈開外的傅采林腳步明明沒動,“弈劍”抖動的那一刻,兩人的距離卻仿佛拉近到只有一尺而已。

    周圍的一切當然不會憑空消失,只不過是受傅采林的精神力與劍法的吸引,眾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劍的身上而已。

    “弈劍”由下至上劃出一道青色的優美弧線,簡簡單單地直劈元越澤頭頂!

    傅采林動手的那一剎那,已經與天地再次建立起微妙聯系的元越澤頓時遁入精妙如神的入微境界。本是受傅采林強大精神力壓迫著的元越澤,心神隨著傅采林劍勢的移動,間接地把兩人間客觀真實的事物,於他與天地溝通後的心內重新描繪出來,虛空頓消。這也是他靠一種獨特的方式擺脫傅采林氣機壓迫的證明。

    元越澤照葫蘆畫瓢,以同樣手法摸向手中劍柄,鞘內長劍出龍吟虎嘯般的清鳴,似若來自十八層地獄的魔咒,又若九天雲外傳來的天籟,劍身白光暴放,樸實無華的迎了上去。

    傅采林的修為絕不在宋缺之下,元越澤迎上去的這一劍有幾分下意識的動作,他的內心無法完全確定這看似簡單一劍的來路。

    一聲巨響後,傅采林的劍勢一轉,弈劍泛起青湛湛的異芒,畫過乎人間美態,具乎天地至理的動人線條,周遭氣流仿佛被吸引一般竄往弈劍的鋒尖,剎那間累凝而成一個美妙的氣團,劍鋒化為一點青光,流星般往元越澤咽喉奔來。此點青光有若勾魂攝魄的魔力,只要元越澤心靈稍有空隙破綻,必為其鎮壓魂魄,被其所乘。

    美至極點,亦可怕至極點!

    親身對著天下無雙的弈劍術,元越澤不得不感歎劍法至此,的確已臻達登峰造極的化境。

    傅采林的弈劍術是感性的,其精微處在於他把全心全靈的感覺與劍結合,外在的感覺是虛,心靈的感覺是實。這種境界與宋缺的刀道完全不同,但各有各的魅力。

    元越澤由宋缺處領悟來的不完全劍意在真正的劍術大師面前終於落了下風。

    但他絕不是輕易認輸之人,手中長劍連綿施展,似水流不斷的劍招,驀地化作一道白練,劍身循著一條優美至乎任何言語所能形容的弧度,格擋弈劍。

    “鏘!”

    聚集成一團的青光消去,但元越澤心頭的壓迫感卻更為強烈!

    漫空青芒籠罩向他,每一點都似乎在向他攻來,又每一點都像永恆不動,有如天上的星宿,在變化周移中自具恆常不變的味道。

    以元越澤的學習本領,本可模仿出傅采林的第一式劍意,但卻無法對抗眼前這漫天劍網。

    索性閉上雙眼,依靠浩瀚的真氣及與天地溝通的詭異神奇之感,元越澤長劍左右擊出,迎上傅采林這一招。

    “叮當”之聲不絕如縷,普通人聽來像是雙劍只交擊了一下,實際則不然,觀戰的單美仙清楚的察覺到雙方最起碼已經交擊近三十次!由此可知二人的度是如何駭人與不簡單。

    自交戰開始,傅采林一直掌握著主動,元越澤一直是被逼反抗。最要不得的是傅采林剛剛這二十七劍忽輕忽重,但無論或輕或重,每一劍均將元越澤的氣機與招空間鎖死,教他無法重組攻勢,只能被動的挨打,反抗。元越澤甚至通過二人間的精神紐帶可以清楚的察覺到,他的所有後著早已被傅采林看得精光,即便讓他再組攻勢,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心態一亂的剎那,元越澤與天地同化的心境完全失守!

    電光石火間,傅采林身形急轉,弈劍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先往元越澤右腰擊出,再轉回來,但進擊的位置卻依舊是元越澤的右腰,看在圍觀眾人眼裡,只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一劍猶如畫蛇添足一般,不但浪費自己體力與優勢,更對元越澤造不成任何威脅。

    元越澤心頭苦笑,只因他是局中人,方能感受到傅采林這一劍的玄虛與奧妙。

    由於他的下一招意已動,是要側身強攻傅采林的左肩,可是在他招意動的那一剎那,弈劍生出強大的吸攝力,且隨著劍勢刺來不住增強,加重壓力,帶得他已經動前刺的右手長劍不但失去准頭,更是如鐵遇磁地被傅采林牽引得往右方扯去,使他不但這一招出也出不得,收也更難,處境極其尷尬,卻又不得不全力應付襲向右腰的弈劍,如此劍法,確是駭人聽聞。

    元越澤氣血奔湧,手忙腳亂也無法抵擋著精妙絕倫的弈劍,心神竟然在強大壓迫下產生反抗,再度集中起來。

    “鐺!”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過,傅采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元越澤在被逼無奈下竟然以劍柄末端橫向挫著弈劍,抵擋住了傅采林極有信心解決戰斗的一招。

    這種對決之中,心神的一個縫隙就是致命的,元越澤第一次主動攻擊,硬將傅采林的第一劍與宋缺的第一刀糅合在一起,樸實若笨拙的一劍劃出,周遭空間立時凹陷扭曲。

    這一劍由下至上,這一過程不但不是醞釀,反倒是攻擊。傅采林當然明白,弈劍輕轉,劍尖抵向元越澤長劍行進的前方。哪知元越澤似是察覺到傅采林用意一般,並未繼續上提長劍,只在圓弧劃過一半時便轉為劈勢,以一種極小的角度襲向傅采林胸口。

    將刀意融入劍勢,並不是一個完美的選擇,尤其是元越澤這種理解並不深刻的情況下,但恰恰形成了一種出人意料的效果。如宋缺,傅采林在第一次面對這招數時,都是有些無從招架。那並非是元越澤有多強悍,而是由於宋缺,傅采林在各自領域內的觀念已是根深蒂固。比如劍在他們眼中就是代表輕靈,刀則就只能是剛猛。但大宗師豈是可以胡亂稱呼的?宋缺在第二次面對元越澤時,就已經對他的怪招免疫了。

    眼見元越澤招式變化萬千中卻有帶著不變的韻味,傅采林瞬間便明白到元越澤這一招的精髓定是出自宋缺之手,低聲喝彩後,雙眸精光大盛,弈劍翻轉輕抖,爆出千絲萬縷的青虹,如雲鋪展,倒著卷向元越澤的長劍。

    只見青白兩道劍影漫空飛閃,壯觀燦爛,絢麗莫名,奇詭的是,竟沒有出一聲一息的交擊聲!

    因為雙方是以攻對攻,互相封鎖,實際上二人在每一擊還未落實使足就已變招!

    雙方越斗越快,傅采林已經有些心驚,因為元越澤的氣息仿佛用之不完,元氣暴之不盡,無論傅采林的劍路有多麼的巧奪天工,不拘於法,隨心所欲,卻也依舊無法真正在力竭前突破元越澤的攻勢!

    “錚!”

    最終,二人兵器終於交擊,出一聲刺耳的尖鳴,聲音只震得周圍圍觀幾女中功力較弱者氣血奔騰。

    傅采林內心長吁一口,元越澤的身體變態,但招意卻依舊不完美,是以招式一老後,不得不收招。

    “嗡!”

    瞬間,傅采林再取主動,收劍的眨眼間氣息已恢復,渾然天成地搶先出手!只見他臉色凝重,弈劍平刺而出,化為兩道劍影,劍尖抖動,形成兩個優美的圓形青色氣團,罩向元越澤。

    心境平和的元越澤此時似是一個戰局之外的人一般,正以然的角度,用心眼觀看著場中的比斗。傅采林弈劍的變化更是一絲不漏地被他看在心中。劍圈正以極其緩慢的度逐漸擴大,劍氣微妙地一圈一圈增加。倏地青芒大盛,傅采林在氣機牽引下,手上劍光暴漲,緩慢的劍勢突化奔雷,弈劍將一個個由小至大的氣環串套劍身,隨著劍身前推,如雙龍吐珠的把從小至大的氣環往元越澤送來,元越澤可以清楚感受得到這些氣環中所醞釀的可怕威力!

    傅采林似是將全部的精氣神灌注到劍身之上,寓千變萬化與無變之中,不弈而弈,這一劍可以稱得上是傅采林劍道的極限巔峰!

    這奪天地造化的劍招完美無瑕,無懈可擊!

    “師傅這一劍已出‘以人弈劍,以劍弈敵’的范疇,這難道就是‘無弈之弈’的境界嗎?”傅君婥看著眼前著詭異的景象,喃喃地道。

    外人眼中的破解之道只有一個方法,那便是忘掉生死,直取傅采林中門,最終的結局便是同歸於盡,或者逼傅采林收劍自保。

    絕對的完美是永遠也不存在的,而元越澤自有他的破解方法。

    右手長劍橫於胸口,左手成掌推上劍身,聚集全身元氣,硬生生的迎上弈劍!

    光芒大作!

    “鐺!”

    沉悶卻又蘊含著爆炸之勢的巨響後,場中再度恢復平靜。

    逐漸平復下來的眾女望了過去,只見元越澤與傅采林如對戰開始般站立原地,不同的是,元越澤衣衫破爛,而傅采林臉色依舊,但氣息上卻帶著絲絲紊亂跡象。

    但場中兩人顯然並沒有盡全力,否則結局定會如在宋家山城那般慘烈。

    傅采林開口長笑道:“你這一招破得可真厲害!”

    元越澤干笑一聲:“嘿,招意上的差距太大了,我只能靠其他方面的優勢來破解了。”

    二人走向圍觀的幾女,傅采林又道:“但你所擁有的身與神的修為卻是大大越我們這些老家伙的。”

    元越澤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當即也答道:“今日從大師劍意中收獲不小,我需要仔細領悟一番。”

    傅采林點頭道:“以你的心性,如果去參悟一些本領,還是不難的。恐怕幾年後老夫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傅采林絕不是自謙,以他的閱歷,又怎會看不透如一張白紙似的元越澤呢!

    “老夫察覺到你的戰意並不高昂。”傅采林臉色怪異地開口道。

    “因為大師同樣的沒有戰意,所以我也受影響了。”元越澤無奈地笑道。

    天下有數的幾大高手中,每人的武學所處領域都不相同。如寧道奇,其人崇尚自然,清淨無為。如傅采林,其畢生追求完美及生命的意義。這二人武學修為的確高,但是戰意卻都不足。對於元越澤這種享受比拼的酣暢淋漓感覺的人來說,寧道奇與傅采林顯然都不是‘稱職’的對手。

    而宋缺則不然。宋缺的武道在於沙場,所以他一直都有著強烈無比的戰意。

    也許還有‘邪王’石之軒與‘武尊’畢玄戰意夠盛,可給予元越澤那種暢快無比之感。

    “哈哈!”傅采林長笑一聲:“小澤所言甚是,老夫恐怕不能讓你享受那種你想要的美妙之感了!”

    “不過小婿還是體會到了突破到‘無弈之弈”的‘弈劍術’之強大了!”元越澤走到仍然在呆的傅君瑜身邊,刮了她那小巧的瑤鼻一下,笑道。

    “嚶”的一聲,傅君瑜回過神來,登時頰染桃紅,羞得逃到傅君婥身後躲起來。

    眾人大笑,向閣樓內走去。

    ※※※※※

    當日雙龍與元越澤,傅君婥,宋閥之人道別後,二人一路沿江走走停停,因傅君婥送予他們百兩白銀,所以二人一洗從前的頹廢風氣,打扮成富家子弟的模樣。半個月後,二人來到浙水西端新安郡南的一個叫翠山的大鎮,約有二千多戶人家,位於鄱陽湖之東,人丁頗為興旺,石橋瓦屋鱗次櫛比,是繁盛的江南水鄉鎮市,規模雖只有丹陽的四分之一,更沒有高牆城門,但兩人一見就生出想留下來的心意了。

    最吸引他們是鎮上婦女衣著講究,無論剪裁和文繡都表現出水鄉女兒的玲瓏與巧思。

    更令他們高興的是她們都披上繡花卷膀、足著繡花鞋兒,腰束多褶襉裙、越顯得嬌嬈多姿,成群結隊的招搖過市,看得他們心都癢了起來。

    尤其是現在囊內頗有幾個子兒,非是以前的窮混混:心情大是不同,胸膛挺直多了。

    古語有雲:“飽暖思yin欲”,尤其是對雙龍這種過了太久沒錢日子的人來說,翠山鎮濃厚的民俗鄉情征服了兩個少年並不成熟的心。甚至覺得一輩子生活在這裡,娶妻生子,何其樂哉。

    結果寇仲這小子忍受不住誘惑,當晚便強拉徐子陵跑到鎮上最有名的青樓“留春院”。終於,兩人童子時代在這晚宣告結束。

    第二日醒來時,卻現昨日酒醉之時,二人打賞給老鴇和阿姑的銀兩太多,此時他們身上的銀子連二兩都不到。

    無奈二人繼續過回從前的小混混日子。誤打誤撞之下,二人進到“老張飯館”中成為伙頭。怎奈老張那個不肖的兒子見雙龍長相不凡,又頗有氣勢。便整日的想方設法算計二人。老張的兒子練過幾下子。雙龍的“九玄大法”學的馬馬虎虎,也不好將老張的兒子弄殘。其後老張兒子找來鎮上衙役,繼續欺壓雙龍。雙龍被侮辱,想起傅君婥與元越澤說過的話。二人不禁暗罵自己沒出息。便忍辱負重,晚上繼續修習“九玄大法”,一邊也開始參悟“長生訣”。

    七日後,二人終於悟得“長生訣”入門關,偷偷跑出“老張飯館”,專心修煉起“長生訣”來。

    雙龍再次由機緣巧合下走上從前的“必經”之路。

    ※※※※※

    時間飛快,一年零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過!

    寒冬再至。

    傅采林於元越澤到達平壤數日後便宣布將自己最疼愛的三個女弟子許給元越澤,並於她們大婚之時親臨中土的嶺南宋家。其後傅采林開始閉關。

    消息傳開,不論高麗,中原,甚至是突厥,西域,言論再次湧動起來。翻來覆去都是關於元越澤與他的幾位妻子之事。由於嶺南宋閥中已經有許多親自見過元越澤與其幾位愛妻的人,所以消息便傳播開來:元越澤此人長相風姿俊朗,瀟灑不凡,武藝高。而他的幾個妻子更是各個貌若天仙,高貴聖潔。這些話題成為武林中好事之人及有心的各方勢力經常談及之事。

    而元越澤在這段時間裡,閉關一年,一邊淬練元氣,一邊用心參悟‘弈劍術’與‘天刀訣’的‘身意’精髓,出關後的元越澤元氣已比從前強橫了兩倍以上,‘心’的修為雖然沒多少長進,但‘技’的修卻有了不小的長進。

    與幾女中修為較高的單美仙,衛貞貞,傅君婥比試數次後,元越澤明白到其實自己的進步還是太小,本是與宋缺,傅采林對戰中總結領悟的‘劍意’在戰後就開始模糊起來,讓他煩躁不已。還好有幾女安慰他,來日方常,否則元越澤必定會鑽牛角尖,這對他將來修心極其不利。

    其後便開始逍遙自在地與眾嬌妻游歷高麗,體驗各種風俗民情。親眼見到越來越多的貧困之人,越來越多因戰爭而導致妻離子散,無家可歸之人。元越澤就越來越對自己的處世態度產生質疑。但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是盡力去用錢財幫助那些人。

    元越澤原本打算與傅君瑜與傅君嬙先談‘戀愛’,相處一下。哪知二女早對他死心塌地,他所謂的‘戀愛’只是他這種呆瓜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最後也不知是元越澤先按捺不住,還是傅君瑜與傅君嬙寂寞難忍。反正是提前成了‘好事’,煉得身體的二女興奮莫名,又得元越澤萬分寵愛,幸福無比。其後,二女同習傅君婥的《御劍神決》。傅君嬙天資無比聰慧,堪稱武學奇才。只數日,便借助強悍的身體,直達‘以氣御劍’的最高境界。但‘以心御劍’似乎極難修習,而最高層次的‘以神御劍’則只像個傳說,以傅君嬙的天資,暫時都無法再領悟下去了。

    傅君嬙雖天資聰穎,卻也不是個‘武癡’,她年紀不過十七,正是天真爛漫的花季少女。人又活潑可愛,便與單琬晶,單如茵一般,整日只知調皮搗蛋。

    這一晚,幾番極樂過後,不堪‘征伐’的幾女已昏沉沉睡去。只有‘戰力’頗強的單美仙,宋玉致與傅君婥仍然清醒。元越澤便與她們柔情蜜語,互訴恩愛。

    “夫君,我們是不是該回中原了?時間過了這麼久,不知道中原有何變化!”宋玉致開口道。

    “致致說得也對,我們先打探一下這段日子來中原的大小消息。”單美仙想到本來並沒打算在高麗呆這麼久,只是由於元越澤突然要閉關領悟‘劍意’,所以才安定的居住下來。見元越澤點頭後,單美仙說到。

    “中原地大物博,這次我要好好的游玩一下了!”傅君婥也附和道。

    “說起打探消息,我想起一個人來,那人肯定為咱們家夫君茶飯不思,日思夜想的呢!”單美仙嬌笑道。

    “美仙休得胡言亂語,我和玉真的關系很純潔的!”元越澤一聽單美仙的話,腦中突然冒出那個白斗篷,綠衣的女子。

    “喲!人家還沒說是誰呢,夫君怎麼就說想到玉真了呢!”單美仙揶揄地道,俏臉上卻是強忍著笑意。

    “還有能與夫君保持‘純潔’關系的女子?真是天下奇聞了!”宋玉致也白了元越澤一眼道,語氣重重落在那‘純潔’二字上。

    傅君婥在旁邊已經聽出他們三人話中之意,咯咯嬌笑起來。

    “我讓你們笑我!今晚非讓你們三天內都下不了床!”元越澤一臉‘凶神惡煞’地道。

    霎時間,被浪再起!春色無邊!

    正文第十九章重會玉真

    寒冬之際,長江流域的天氣仍然是溫暖中帶著些許的涼爽之氣。

    揚州南城門外,走出一男兩女。正是元越澤,單美仙及傅君瑜。

    “夫君,要不我們三人分開打探消息,然後約定個地點再聚?”傅君瑜有些無奈地道。

    “君瑜妹妹這個提議好,我們一起走不如分三個方向走,這樣打探到巨鯤幫具體行蹤的幾率要大一些。而且也不知道玉真現在情況到底如何,讓人有些擔心。”單美仙看著有些躑躅的元越澤道。

    “好吧,那我們多久後在哪裡會合?”元越澤有些捨不得地道。

    他雖入世已兩年多,但那點經歷真是少得可憐,連普通人的聚散離合,酸甜苦辣都沒體驗過。

    “那就十天後的黃昏吧,就在我們現在這個位置會合。”單美仙略加思索後道。

    “姐姐,要不要把其他姐妹們都叫出來,人多打探起來更容易。”傅君瑜又提議道。

    “不好,我們姐妹中,只有我,君婥,還有君瑜你走江湖的經驗多一些,把琬晶她們都叫出來的話,很容易惹出什麼亂子,結果還耽誤了時間。”

    “不如這樣好了,夫君把君婥妹妹也拉出來,我們四人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走。夫君單獨行走江湖的經驗可以說還沒有,讓玉致妹妹陪著你也好一些。以我們現在的本事,不會遇到什麼麻煩的。”單美仙見元越澤一臉的不情願,復又道。

    於是元越澤只好從手鐲中強拉出仍然在讀書的傅君婥與宋玉致,又壓下躍躍欲試的商秀珣,單琬晶幾女。幾人簡單交代幾句後,元越澤與宋玉致往南,單美仙往西,傅君瑜往北,傅君婥往東,分別打探尋找起來。臨行前為防風采招風引蝶,單美仙特意交代幾女都以重紗覆面。

    在高麗呆了一年多的元越澤一家人在宋玉致的提議下重回中原,先當然是要打探各路消息。進得中原地界後,一行人先後落腳於上黨,彭城。宋玉致與當地的宋閥之人取得聯系,也大概只打聽到一些附近的消息而已。而且有一些還不一定是准確的。原本宋閥之人見閥主之女與姑爺親臨,都想好好的巴結一番,想繼續為元越澤提供以後的情報。奈何元越澤與諸女神龍見不見尾。宋閥之人想要聯系元越澤都非常之難。加之這個時代無論是快馬遞信,抑或是飛鴿傳書,始終都還是太慢。思量再三,單美仙決定還是找巨鯤幫最好,消息來源肯定可靠。

    彭城宋閥落腳點的消息只是說兩個月前巨鯤幫與海沙幫在太湖附近火拼一場,結果巨鯤幫幫主雲玉真以一套絕妙的劍法連斬海沙幫幫主‘龍王’韓蓋天及其得力手下‘美人魚’游秋鳳,只有韓蓋天的另外一個得力手下‘胖刺客’尤貴重傷逃走。而宋閥得到的最近關於巨鯤幫的消息是:大概半月前,巨鯤幫在收復余杭一帶海沙幫的殘余部眾時,幫主雲玉真遭到不知名刺客的偷襲,具體過程及結果,外人並不知曉。而巨鯤幫在以雷霆之威收復余杭一帶後,便再也沒有了多大的動靜。

    元越澤聽到宋閥之人說完此事,並不怎麼擔心雲玉真。他覺得洗髓伐毛後,雲玉真只要努力修煉,那她的實力肯定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能比的。

    但單美仙心思細膩,略一思索,頓覺不妥:因為分別快兩年,雲玉真的修為到底如何,元越澤與幾女根本就不知道。而且雲玉真很可能因幫中事務所擾,無法靜下心來修煉武藝。再往深了想,如果雲玉真真的沒一點事,為何對外卻不放出任何消息?須知任一個傻子去猜,都能猜得到那不知名的刺客一定是‘胖刺客’尤貴找來為韓蓋天報仇的。

    想清楚這些,單美仙便立刻提議不在彭城繼續等宋閥探子的消息了。幾人決定出去親自打探。

    ※※※※※

    元越澤與宋玉致二人往南奔馳,因距離附近的大城市丹陽已經不遠,元越澤便抱起宋玉致飛馳,越靠近長江,思路就越清晰。不自覺地便想起當日在丹陽江岸傅君婥被那幾個不知是何來歷,一身邪功的蒙面人偷襲之夜。

    漸漸地融入這個時代的同時,元越澤也明白到,所謂的大唐原著,並不是與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完全相同,黑暗中似乎還有許多可怕的勢力。

    驀地,元越澤立住身形。雙目凝聚元氣,向遠處凝望。

    “可是前方生了什麼事情?”宋玉致有些好奇地看著元越澤,問道。

    “前方有幾百人馬正在疾向我們這個方向奔來,衣飾不一,惡形惡相,帶著一股很強烈的殺伐之氣,手臂上纏著綠色的布巾,隊伍中打著‘杜’的旗號。”

    “在這個范圍內,應該是江淮霸主,被稱為‘袖裡乾坤’的杜伏威麾下的義軍吧!”宋玉致道。

    杜伏威,齊州章丘相公莊鎮人,少年時放蕩不羈,不事生產。其人自幼機智多謀、豪爽俠義,與臨濟輔公祏有刎頸之交。

    隋煬帝楊廣在位後期,政治腐敗,民生凋敝,農民起義此起彼伏,群雄割據,社會動蕩。

    大業七年和九年,山東相繼爆了王薄、竇建德、張金稱、孟海公、孟讓、郭方預、郝孝德等領導的農民起義。隋朝大業九年十二月,杜伏威和好友輔公祏在眾多農民起義的影響下,反入長白山投奔左才相左君行義軍。大業十年十二月,杜伏威到達淮北。依靠計謀與武力,吞並下邳義軍,進軍淮南。其後更是一鼓作氣合並海陵義軍。從此,江淮義軍聲勢日漸壯大。大業十一年,在長白山堅持斗爭的另一支義軍李子通亦轉戰淮南與杜伏威結成聯盟,聲威大震。

    杜伏威此後被譽為‘黑道霸主’,除軍略外,其一身功夫更是位居武林前列,又有綽號‘袖裡乾坤’,令武林中人聞風喪膽。

    “這杜伏威算得上個人物!”元越澤贊道。

    “杜伏威名氣在江淮一帶確實無人能出其右,但卻絕不是什麼成大材的料子,他縱容手下,江淮軍軍紀不嚴,每攻下一城,都強拉精壯男子入伍,惹得天怒人怨。兼且他目光短淺,最多也就是當個一方霸主的材料了!”宋玉致聞聽元越澤贊賞之聲,皺了皺瑤鼻,不屑地道。

    “哎呀,看來咱們家致致可以當個女政客了,詞鋒及評價都很銳利啊!”元越澤低頭對懷中宋玉致調笑道。

    “才沒有呢!人家只是自小生長在世閥之家,在那種環境下,自然就……”

    宋玉致還沒說完,元越澤拉起宋玉致,閃入附近的樹林中。

    “前面那群人要路過這裡,我們不要被他們現。”元越澤看著臉色帶著奇怪的宋玉致,解釋道。

    果然,只半柱香時間不到,前方馬蹄聲激起的灰塵已經隱約可見,元越澤二人一邊散開聽覺,一邊注意打量著這一隊人馬。

    這隊人馬大約有三百人上下,個個體格壯碩精悍。其中一些人還算著裝整齊,還有一小部分人只是穿著普通農家衣服。想來這些就該是他們強行拉入江淮軍的農家男丁。

    “老大,李靖不知好歹,幾次三番頂撞於您,兄弟們都看不下去了!”隊伍最前方的三人中,有一人開口道。

    “他娘的,姓李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哥兒幾個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下個村子抓完人後,咱們回到城內再好好整治那姓李的!”三人中最中間那人回頭望了一眼隊伍尾端,開口道。此人一臉橫肉,連鬢短須,面目猙獰,仿如凶神惡煞一般。

    身邊兩人趕緊溜須拍馬。

    元越澤聽到“李靖”二字,頓時來了興趣,看為那男子的動作,李靖應該在隊伍尾端。隊伍快駛過,尾端一粗豪的男子引起元越澤的注意。這男子長相算不上英俊,但鼻梁挺直,面額寬廣,雙目炯炯有神,內裡更是泛著智慧的光芒。

    馬蹄聲漸漸遠去,元越澤與宋玉致二人走出樹林,繼續向前飛奔。

    元越澤只對剛才李靖的儀表有些贊賞,驀地又想起素素,只是不知道此時素素到底在何處。

    “夫君,右面那樹林中好像有一絲微弱的氣息,似是陰柔的女子。”宋玉致見元越澤邊奔邊凝神思索,便開口道。

    宋玉致雖不學武,但她五識清明無比,甚至遠在元越澤與單美仙,傅君嬙之上。

    元越澤聽聞宋玉致此言,便定下神來,果真,在右邊的樹林中探測到一絲微弱的氣息。二人對視一眼,便向那方向飛奔而去。

    只幾個起落,那氣息就越來越近。

    “呀!”宋玉致驚呼一聲,眼著映入眼簾的女子。

    三丈外的空地上,一個身著略帶些泥土的白色藍花樸素衣衫的年輕女子正伏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身段豐-滿。雙手柱著一支不知從哪揀來的樹枝。再觀其左腿,簡單包扎的小腿,明顯是受了很重的傷。那女子低著頭,是故元越澤與宋玉致也只能通過其氣息與有些蓬亂的式而分辨其性別。

    那坐著的女子聽見一聲驚呼,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頭。只見一紫衣男子與一黃衣女子向自己走來。女子揉揉眼睛,頓時睜大了雙眼,這一男一女好似神仙中人一般,衣袂飄飄。那女子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貌美無比,氣質更是高貴聖潔。使人看上去很容易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心。而那男子俊美無比,一臉淡淡的笑意更是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特別是那雙漆黑中略帶微藍的眼眸更是使人心情寧靜。

    元越澤與宋玉致走近,見石頭上的女子仍然呆呆地望向自己,便開口道:“這位姑娘可是受了傷?可否放心讓在下為姑娘診治一番?”

    那女子聽得元越澤出聲,才回過神來,臉上一紅,開口道:“奴家小腿跌破,行路困難,幾日內一直在樹林中,走不出去。就麻煩公子了!”說完之後,女子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初次見面,這兩人身份都不知道,自己就放心讓他為自己診治。

    “可能是他們的相貌和氣質都不像是壞人吧。”那女子暗忖。

    元越澤將手掌抵住略顯羞澀的女子的後背,浩瀚真氣充盈於她體內,滋潤著干涸的經脈與傷口。

    隨後又取出一些藥物,宋玉致親手為她包扎。

    按照元越澤的吩咐,那女子閉目半晌,再睜開後,只覺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暢,受傷的小腿在處理後亦是疼痛感大減。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感激之色。下得石頭來,盈盈跪拜:“奴家謝過公子與夫人的救命之恩。”

    宋玉致上前扶起那女子,剛要開口。只聽得“咕……”的一聲。那女子便害羞得將螓垂下,不敢再抬起來。

    “姐姐可能是餓壞了吧,先讓我家夫君做些吃的,姐姐順便也清洗一下。”宋玉致指著那女子滿是灰塵與泥土的臉道。

    兩人分工後,元越澤就地生火擺弄起來。宋玉致則帶著那女子到附近的小溪處清洗。

    半刻鍾不到,幾道大菜全部出鍋,擺放好坐等二女回來。

    不一會兒後,宋玉致與那女子便走了過來。元越澤回頭打量一下這個剛剛並沒仔細注意的女子:只見她身材高佻,年紀約雙十上下,面容姣好,雙瞳烏黑水靈,澄明亮麗,肌-膚水嫩,一頭烏黑柔美的長長秀披散香肩。洗去塵土,換上一身淡黃色宮紗後,氣質中更是多添一分恬靜之美,極具小家碧玉之氣,端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看著二女秀皆濕漉漉的,想來定是在小溪中沐浴了一番。此刻也是手牽手,笑語盈盈的走向元越澤這邊。

    遠遠的就聞到香味,宋玉致拉著那女子一路小跑到桌前。拉著那仍有些害羞不敢正眼望元越澤的女子坐下。

    那女子坐下又站起,對元越澤再次施禮後開口道:“多謝兩位熱心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禁。”

    “姑娘不必客氣,先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談不遲。”元越澤示意她入坐。

    那女子也有些好奇: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材料做飯菜呢?雖然還未動筷,但單憑味道,就可以肯定桌上的幾道菜絕非凡品。難道這兩位恩人真的是神仙下凡?

    “姑娘盡管放心用,我們絕無害姑娘之心。”元越澤見那女子表情變來變去,以為她擔心飯菜下毒,便夾了一口放在自己嘴裡,開口安慰她道。

    “是啊是啊!姐姐快吃吧,你都餓壞了。”宋玉致哪管那麼多,直接奔上來大吃大嚼。吃相相當不斯文。

    “公子誤會了!奴婢無其他心思,只是有些好奇。”那女子見元越澤安慰自己,忙解釋道。

    之後便在元越澤與宋玉致熱情之下,放開享用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

    三人用過飯菜後,那女子臉色紅潤了許多。

    元越澤收與兩女坐下休息閒談。

    “姑娘為何會在這荒山野嶺中受傷呢?”元越澤開口問道。

    “奴家姓方,名素素,只因與主人失散,流落到一個村莊裡,在那村莊中住了幾個月,前幾日遇到一大隊義軍強征人馬,那領對奴家起了歪心思,奴家便獨自逃跑,誰知卻滑落山坡,掉入這樹林中,腿上摔傷,行走更是困難。奴家本以為要死了,卻得公子與夫人相救。”那女子開口道。

    “什麼!?”元越澤一聽素素報上姓名,不禁呆住了。

    “素素怎麼會落到這種下場?李靖沒有救她?不對!雙龍呢?”元越澤暗忖道。

    “公子認得奴家嗎?”素素也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聽說過素素姑娘,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元越澤解釋道。

    素素更是好奇地想:眼前這風姿俊朗的男子怎會認識自己呢?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

    “在下元越澤,這位是內子宋玉致。不知素素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元越澤也報上自己的名號道。

    素素一聽元越澤與宋玉致之名,當即呆住了,嫩白玉手捂住小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元越澤。顯然她是聽過元越澤的一些事跡。

    “他就是元越澤?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人?而且兩年前還聽過他那聲震驚天下的怒吼,再後來的一系列軼事……這個人居然救了我?那仙女般的夫人就是宋閥閥主的女兒?天吶!”素素一邊想著,一邊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太難以令人相信了!

    驚訝了大半天,素素才定下心神,見元越澤與宋玉致都微笑地看著自己,雙頰不禁飛過兩片紅雲,垂頭低聲道:“原來救奴家的是天下聞名的元公子與宋小姐。”

    “姐姐如今也應該沒地方可去吧,不如隨我們一段日子如何?姐姐如果一個人在外的話,難免遇到很多麻煩。”宋玉致大方地邀請道。

    “奴婢怎敢得宋小姐‘姐姐’之稱,宋小姐只喚奴婢做‘素素’即可。奴婢就不打擾元公子與宋小姐了。”素素因為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接受宋玉致的邀請。

    元越澤與宋玉致只好下大力氣熱情邀請,最後素素終於答應下來。再也不敢抬頭看元越澤。

    其後又聽素素細講起與翟嬌失散的經過。元越澤很是高興:這次竟然救到了一生孤苦可憐的素素,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因為要繼續打探尋找巨鯤幫的下落,宋玉致便與震驚無比的素素進入到手鐲中休息。因為素素太過靦腆,宋玉致不放心扔下她給單琬晶那幾個瘋丫頭,便留在手鐲內為素素親自講解,陪她聊天。元越澤一人行動。

    一路南下,元越澤丈著精深純厚的真氣運起輕功,走遍太湖流域,宣城,新安,余杭,會稽,甚至都到了永嘉,仍然沒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約定之期很快即過,一身風塵的元越澤只好返回揚州,與約定好的單美仙三女會面。

    黃昏時分,終於見到了早已等候的單美仙三女。三女臉上都帶喜色,想來是有了結果。

    眾人逐一講解各自的情況:傅君瑜往北走過鍾離,東海,琅邪,甚至一路沿海都到了高密,卻仍然沒有什麼可靠的消息,而傅君婥則是往東,揚州本來就已是靠近長江入海口了,再往東就是大海。傅君婥便細細地在毗陵及吳郡兩個大城中搜尋消息。最後仍無結果,心煩意亂下正好碰到幾個色胚想打她的主意,傅君婥一怒之下全部給干掉。元越澤幾女聽傅君婥嘟著小嘴講的有趣,都大感好笑。

    單美仙則是一路向西行,沿廬江,同安,汝陰,最後在弋陽的義軍中打探到可靠消息。巨鯤幫於不久前曾神神秘秘地進駐到弋陽別館,隨行有很多武藝不錯的幫眾。單美仙覺得似乎是雲玉真生了什麼事,再細打探下去也來不及了,便及時趕回揚州與幾人會合,准備擇日立即趕往弋陽。

    元越澤聽聞單美仙的一番講解,也覺得似乎巨鯤幫遇到了什麼難事,商量休息一晚後翌日便趕往弋陽。

    幾人見到有些惶恐的素素,知道了她的遭遇,倒很熱情的攀談起來。晚上宋玉致怕素素不習慣,更是跑去陪她同住。讓素素感動不已。

    第二日,元越澤與單美仙二人奔向弋陽。

    三國魏文帝黃初元年分汝南、江夏二郡地置弋陽郡,郡治弋陽縣,轄弋陽、期思、軑和西陽四縣,隸豫州。南朝宋武帝永初三年弋陽郡轄弋陽、期思、安豐三縣,隸南豫州。齊高帝建元元年弋陽郡領弋陽、期思、南新息、上蔡、平輿五縣;武帝永明十三年弋陽郡屬北魏,只領弋陽一縣。陳宣帝十一年北周改弋陽郡為淮南郡。隋文帝元年廢淮南郡,復弋陽郡,統定城,光山,殷城,固始,期恩,樂安六縣,隸楊州。

    弋陽郡范圍實在太大,加之單美仙所打探的消息又不是特別的詳細,二人只好先摸向弋陽別館,哪知根本就沒有巨鯤幫中人的蹤跡。

    此時二人如無頭蒼蠅一般,最後動起除素素與宋玉致外的眾女一同尋找,連找了數日後,單如茵終於在大蘇山附近殷城外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找到線索,休息一夜後的眾人第二日,元越澤與單美仙便潛入山谷。

    山谷中有著連成一片的房屋,看起來似是新建不久,周圍更有許多守衛之人。

    二人收斂精氣,如鬼魅般落到屋捨前,對著那守衛問道:“這位朋友,請幫忙傳話,老朋友求見雲幫主。”

    那守衛回過身來,登時被嚇了一大跳,暗忖這二人從哪冒出來的!怎麼我都沒察覺到?”

    “你說什麼雲幫主?沒有這個人!”那守衛一愣後道。

    元越澤見他是怕自己有害人之意,便也不理會於他,直接開口道:“玉真,我來了。”聲音以雄渾內力推動,傳遍整個小山谷。

    片刻,周圍數百人圍了上來,臉上都是警惕之色。

    “大家退下吧,這位公子是我的老朋友。”長廊的另一頭傳出了雲玉真那久違的聲音,聲音中氣略顯不足。

    幫眾聞得雲玉真親自言,也都退開,還在納悶這一男一女到底是誰,是如何進到如此神秘之地的!

    半晌,元越澤二人在守衛帶領下走進長廊盡頭的房間之內。房內有四人,想來該是巨鯤幫的高層。

    雲玉真氣質比一年前還要出塵,只是臉色蒼白,消瘦了許多。此時的她正站在屋子正中,見到元越澤那魂牽夢繞的身影一點點走近,雲玉真嬌軀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水霧蒙蒙。元越澤來到她身前不遠處,雲玉真再也忍不住,不顧幫中三位高層還在周圍,如小鳥一般猛撲入元越澤懷中,聲音沙啞地哭出聲來。

    那三個高層面面相覷:“這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到底是誰?他身邊那仙子又是誰?幫主怎能如此失態呢?”

    元越澤有些尷尬,見雲玉真直撲自己懷裡,自己倒也不好說什麼,想來她該是很思念自己,又或者受了很大的委屈。單美仙早料到這一切,便對元越澤使了個眼色,元越澤只好雙手按上雲玉真香肩,輕輕撫起來。

    雲玉真仿佛是洪水泛濫一般,直哭了一刻鍾才平息下來。隨即又現周圍幾人都在看著她,便羞紅了臉,輕輕離開元越澤的懷抱,拉著單美仙入座。

    “玉真,到底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受傷的?”元越澤當即開口問道。

    “公子與姐姐何時回到中原的?”雲玉真不答反問。

    元越澤還沒開口,單美仙便開口將過去這一年來的經歷全部說出。

    屋內另外三個巨鯤幫高層登時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元越澤,而旁邊那位就是曾經的東溟夫人。三人不禁暗贊,果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雲玉真聽得單美仙講述一個又一個的女子進入元越澤的家門,越聽心裡越酸,眼神越來越幽怨。便開口酸酸地道:“那玉真要恭喜元公子了!”語氣中那股酸味,即便是沒經歷過感情的人都能聽出來。

    巨鯤幫那三個高層又傻了:幫主自從一年前與獨孤家徹底斷了關系後就開始一心修煉武藝,進境飛快,更是從那以後不對任何一個男子假以顏色。今日怎麼就當著別人妻子的面大吃飛醋呢?

    單美仙心思細膩,當然明白雲玉真心中那份酸楚,便拉著雲玉真道:“玉真以後也不要管夫君叫‘元公子’了,不如就隨姐姐叫‘夫君’吧。”

    雲玉真聽得單美仙的話中之意,是接納了她。可是她還不敢確定元越澤的心思。當即患得患失,又害起羞來。臉色變來變去。

    元越澤當然也明白雲玉真的心意,當即開口笑道:“玉真如果不嫌棄元某,那元某就歡迎你來到元某這個大家庭。”

    看著羞紅臉不敢說話的雲玉真,巨鯤幫三個高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忖:“到底怎麼回事?這元公子找到本幫這麼隱秘的基地就是來說些情話的?”

    “老夫陳老謀,歡迎元公子與夫人的到來,請問兩位所為何來?”

    元越澤正盯著羞得不敢抬起頭的雲玉真看,聽見聲音,便抬頭答道:“元某本來只是為了打探下近來江湖最新消息,後來聽聞玉真受到偷襲,我們又找不到玉真,美仙認為玉真出事了,於是便找來。”

    見陳老謀三人一臉喜色,元越澤抓起身邊雲玉真的嫩滑小手,道:“玉真,你詳細說說,到底生了什麼事,你放心,誰敢傷你,我必定百倍償還給他!”

    雲玉真剛剛因為見到了日日思念的元越澤,所以一時情難自禁,便有了剛才的那一出。哪知道經她這一鬧,收獲更大,元越澤表示願意接受她,而單美仙作為元越澤眾嬌妻的大姐,也親口說願接納她。她怎能不高興的內心狂?瞬即又想起自己的過去,馬上心頭淒苦起來,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元越澤的愛憐。於是又開始魂不守捨的自怨自艾起來。

    “玉真,你怎麼不說話!”單美仙見雲玉真臉色還是在變來變去,不由得頭疼起來。

    “啊?”雲玉真終於被推醒了:“元……元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不是讓你改口叫夫君的嘛……”單美仙調笑道。

    陳老謀三人再度目瞪口呆:這元公子看來肯定是極其優秀了,他的夫人居然會主動接納別的女人!雖然外界關於這元公子的傳聞很多,但怎及專業以販賣情報為生的巨鯤幫的情報來的准確?巨鯤幫的人都不太了解元越澤此人。只有兩年前在江邊親眼見過他出手的一小部分幫眾算是知道一點點情報而已,但在幫主的命令下,那一小部分幫眾根本不敢說一句元越澤的事。

    “姐姐不要笑……笑玉真了,玉真……配不……上的”雲玉真臉色幽怨可憐,別過頭去,越說聲音越低。

    “好了!先不說這些,這些以後再慢慢說,先說說到底生了什麼事!”元越澤見在外人前也不好說感情之事。就趕緊轉換話題,他現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傷得了雲玉真。

    雲玉真也知道現在不是說感情的場合,便要開口講述起來。

    單美仙突然想到手鐲內的其他女子,忙拉住雲玉真,想讓元越澤叫其他幾女出來,讓她們也聽聽最近幾個月江湖中所生的重大消息。

    在陳老謀三人無比震驚的眼神中,手鐲內眾女從手鐲中走出,由一顆綠豆大小,越變越大,最後恢復正常。幾女之中魅力最大的當屬商秀珣。雖然除了素素外,幾女皆是不凡,但此時,她們多多少少的都成了商秀珣的陪襯。

    感覺到陳老謀三人死死盯著商秀珣,呼吸越來越急促,元越澤輕咳一聲。三人回過神來,忙扭過頭去,再不敢多看一眼。心中暗叫:“我的娘呀!老子終於親眼見到仙女了!”

    雲玉真見得走出手鐲的九女,只有一個還算平凡,其他八個,個個不下於單美仙。而其中還有一個比單美仙還要美上三分的女子,雲玉真同為女人,不禁都看直了眼。片刻後方鎮定,元越澤為他們一一介紹過眾女,雲玉真一臉幽怨地掃了元越澤一眼,娓娓道起巨鯤幫的經歷及這幾個月來的江湖之事。

    原來在元越澤幾人大概一年前告別雲玉真以後,雲玉真果真是受到幫中事務影響,武藝進步雖然並不是很明顯,卻也將從前的實力提升了幾籌,配合自己家傳的劍法,雲玉真率領巨鯤幫在東南沿海一帶成為名副其實的霸主。

    而由於巨鯤幫的越來越興旺,惹的東南沿海三大幫派中的海沙幫漸漸與巨鯤幫產生了沖突。海沙幫本來的據點就在余杭一帶。雙方由於沖突而多少都有些損失。結果海沙幫的“龍王”韓蓋天竟然派殺手夜間突襲雲玉真與幾位幫內高層所乘坐之船,結果雲玉真大怒下便追擊起來,直從長江追到太湖一帶。“龍王”韓蓋天忍不住被壓許久的怒火,調動幫中高手,與雲玉真所帶領的巨鯤幫高手來了一場大混戰。“龍王”韓蓋天以為雲玉真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二十剛過的小女子而已。結果,雲玉真力戰韓蓋天,游秋鳳,尤貴。並成功擊殺韓蓋天及游秋鳳,尤貴為人陰險狡詐,使計逃了出去。

    此事一了,海沙幫群龍無,巨鯤幫開始順利接手原海沙幫的勢力范圍及其幫眾。結果就在海沙幫滅幫後的一個多月,雲玉真正在余杭一帶處理幫務的某一個深夜。十一個身穿烏金鎧甲的蒙面人偷襲進來,那十一人各個功夫都很邪門,陰辣無比。雲玉真單人應戰,開始尚可與之平分秋色。結果是數招後那十一人結成一個戾氣大陣,陣中更好似是有萬千鬼魂一般。使得已非弱手的雲玉真竟然挨不過五十招便敗。還好,幫中守衛聽得打斗聲,叫來幫眾圍攻那十一人,結果那十一人硬是殺掉四百多名巨鯤幫幫眾,成功逃脫。

    其後,雲玉真為了恢復傷勢,不得不選擇閉關修煉。但那十一個身著烏金鎧甲的刺客卻給了巨鯤幫眾異常大的壓力,最後只好在幾位高層的密謀下,來到這處巨鯤幫從前建立的秘密之所。結果雲玉真閉關後現那股陰狠的戾氣滲入她的髒脾,仿佛可以銷蝕血肉一般,異常難以根除。又擔心尤貴找來的那些幫手到處為難巨鯤幫在外的幫眾,便也不敢立即閉關。這日,正與三位高層商量此事時,正好元越澤一行人到來。

    元越澤與幾女靜靜聽完雲玉真的講述,陷入沉思中。

    驀地,元越澤又想到了丹陽江邊偷襲傅君婥的那些人。那些人不怎麼強,但又是什麼來路呢?

    一切形勢早已脫離掌握,元越澤頭疼了起來。

    正文第二十章御劍仙子

    聽得雲玉真道出事情經過,元越澤與單美仙都陷入沉思中。

    桌上其他人見狀,也都默默不語。

    元越澤想來想去也沒任何線索,只覺雲玉真被暗殺一事太匪夷所思,不禁怒從中來。全身元氣暴綻,直欲仰天長嘯!

    一直堅持吸納天地靈氣煉化元氣的元越澤,此時的功力已經異常強大,只要他放開所有真氣,恐怕一聲吼叫會傳便整個弋陽。衛貞貞見狀慌忙捂上元越澤的大嘴,但真氣已經被動,此時只能無聲的暴開來。

    “篷!”

    幾人議事的房間連同周圍的許多木屋全部被強勁的真氣所引,如同被龍卷風襲擊過一般,倒塌的倒塌,粉碎的粉碎。那些房屋附近的士兵們更是受到影響,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些傷。

    “夫君不要動氣,且聽貞貞解釋。”衛貞貞見元越澤一臉不明白的表情,忙開口道。

    “大家退下,剛剛是意外,不用擔心。”雲玉真見生了這樣大的爆炸聲,引得再遠一點守衛的巨鯤幫幫眾們都提著武器圍了過來,便搶先開口安撫幫眾情緒。

    “貞貞稍後再說,先救治一下附近受傷較重之人。”單美仙聽見周圍許多人叫苦連天地出痛苦哼哼聲,也開口道。

    言罷,單美仙與幾女一同行動,一刻鍾後,受傷的幫眾已經被包扎好,但他們卻只知呆呆看著周圍幾個雲端仙子一般的女子。

    在雲玉真呵斥下,附近幫眾忙收回呆滯的目光,退到更遠處。

    眾女再次回座,衛貞貞在元越澤的示意下開口道來:

    “夫君剛剛又要警告那些偷襲君婥姐及玉真姐的人吧?”衛貞貞開口問到。

    “雖然以夫君此時的元氣,只可以將聲音傳遍弋陽城,但貞貞覺得這樣不妥,那些人都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就算知道夫君的本事,也難保他們還會不會繼續玩些陰謀手段。更何況夫君的真實本領只有咱們自己家人才知曉!外面人所知道的大都是關於夫君的謠言,所以貞貞以為,那些算計咱們的人,一定會把夫君的本事看輕的。”衛貞貞看著點了點頭的元越澤道。

    “現在夫君已再不是一個人了,與我們牽連的勢力有幾方了。那些將夫君看輕的人在將來真正見識到夫君的厲害後,一定會或明或暗地拿與我們有關聯的人開刀,比如秀珣妹妹的娘家‘飛馬牧場’,再比如致妹妹的娘家‘宋家山城’,甚至於傅大師的‘奕劍閣’。”

    “再者,即便那些人明白了夫君是他們根本惹不起的人,轉而偷偷的隱藏起來,那他們之前對君婥姐及玉真姐所做之事豈不是白做了?夫君不是常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嗎?那些人一旦藏起行蹤,我們又如何‘百倍還之’呢?”

    衛貞貞說地頭頭是道。

    “貞貞所言極是,現在是‘我在明而敵在暗’,而且我隱約感覺他們這些勢力似乎都不簡單,暗中很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夫君因玉真被欺負而怒之心,我們都明白,但是做法上並不妥當。”單美仙接口勸道。

    元越澤靜靜聽完,默默地點了點頭。

    陳老謀三人臉上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這位元公子實力強得可怕,剛剛只是隨意壓下怒火就能引出那麼大范圍的強勁罡氣。而他的妻子們更是強悍得不得了,竟然當面就敢對元越澤的行為指指點點。在這時代,還真是如天方夜譚一般的存在!

    元越澤卻沒覺得衛貞貞與單美仙的做法有何不妥,他也明白在來到這個時空一年多的時間裡,說是入世,實際上都一直在過閒雲野鶴的日子,他此時的人生經驗比之在天山之頂時並沒有多大長進。而且衛貞貞與單美仙所言句句是理。他又有何理由不聽呢?

    “美仙有一辦法,不知當說不當說。”單美仙見元越澤仍然思索不出什麼可行之法,便用眼角掃了陳老謀三人幾眼後,開口道。

    陳老謀人老成精,見此情景,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便與另外兩人起身施禮道:“公子與諸位夫人請先與幫主詳談,我等先去收拾些晚間可供休息之地。”

    得到雲玉真點頭應允,陳老謀三人退下各自做事去了。

    “我以為現在應該將玉真娶進家門,夫君助玉真煉化身體後,玉真再出去正常辦理幫中事務。那些偷襲之人想來定不會放棄再次擊殺玉真的機會,我們提前做好准備,只要他們再來,就一舉將其全部拿下,逼供的辦法有許多,即便他們死咬著不開口,我們也可殺掉他們,為玉真報仇。”單美仙笑著瞄了一眼臉色復雜的雲玉真,開口道。

    雲玉真再次聽得單美仙親口提出接納她,不僅右羞又喜,旋即又想起自己的過去,臉上便又多了重苦澀之意,復雜迷離起來。

    “姐姐好意,玉真心領了,但玉真不能答應姐姐……與公子……”雲玉真苦澀地開口道,語氣中滿是倔強。

    她只要答應了單美仙的提議,那人生就將徹底改變,有人關愛,有溫暖的家庭,有強大的實力。但雲玉真一口拒絕。可見其對元越澤的情誼有多濃!用情最深時,哪個女子都希望把最完美的自己獻給自己傾心的男子,如今的雲玉真,就如同一年多前的單美仙一樣,她站在元越澤面前時,忍不住的會自卑,這是一種心病,一個心結。

    單美仙見雲玉真如此,當然也有感觸。心病還需心藥醫。但能夠越早煉得身體就越好出去部署行動。元越澤大概明白了雲玉真的想法,也不勉強,與諸女在原地休息後,拉著衛貞貞到臨時廚房中忙活起來。

    半個多時辰後,幾大鍋飯菜做好,元越澤囑咐陳老謀等幾位高層拿出去分給下面忙活著的幫眾。

    元越澤此舉純粹是無心之舉,但看在陳老謀幾人眼裡,卻感激莫名:這宋閥姑爺親手下廚為巨鯤幫手下作菜,而且只聞味道,就可知是何等的美味。再觀幫主,似是對元公子情有獨鍾。以後幫主嫁給這元公子,是幫主的幸福,也是幫眾們的幸福了!沒有哪個下屬會喜歡只靠威勢壓人的頭領,能得人心的方是大材!

    用過飯菜,單美仙留下元越澤與雲玉真,拉著其他幾女進到手鐲中休息。

    元越澤幫雲玉真逼出體內那股陰邪之氣後,拉著不敢抬頭的雲玉真來到山谷外圍的山頭上,眺望遠處的風景。

    二人皆是默然不語。

    “玉真能告訴我為何要拒絕我嗎?是因為元某的妻子眾多,無法給你一個完整的丈夫?”元越澤回想從前讀過的各種書籍,尤其是心理學方面的,便開口道。

    雲玉真並不說話,只是一臉淒苦地搖頭。

    “玉真想聽我的身世嗎?”元越澤又道。

    雲玉真終於苦澀之情略減,顯然是很想知道元越澤的一切。因為這個問題她都憋在心裡快一年了。

    元越澤便慢慢說起自己的故事,從四歲入天山,到二十歲入大唐,其後又著重把與單美仙的相愛經過說給雲玉真聽,目的就是想助她解開心結。

    雲玉真越聽越震驚,最後腦子根本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元越澤也不打斷她,只是輕輕將她拉到懷裡。

    過了許久,雲玉真似是定下神來道:“原來如此,玉真仔細想想生在公子身上的事,終於能解釋得通了。”

    “其實我這個人呢,正如美仙所說,有時候真的很笨的,尤其面對女子的時候。玉真我再問你一句:‘你願不願嫁給我?’”元越澤道。

    雲玉真的心情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地矛盾了,而是飽受各種復雜矛盾想法的煎熬。

    “公子不要再逼玉真了,玉真明白公子的心意,但玉真不能……也不配……”雲玉真垂下螓,淚水再次滑落臉龐。

    “我最開始的確是可憐玉真,但沒有半分瞧不起玉真之意。如果玉真當日真的是自內心的想委身於獨孤策,那元某一定會祝福你們。可我知道,玉真只是想找一個強大的靠山,不然已你一雙柔弱的雙肩,無論如何也無法抗起諾大的幫派的!玉真一定因為自己曾與獨孤策的事而拒絕於我,但我要告訴你,元某對這種事看得並不重。重要的是你的心。你可知在高麗那段時間,提起中原時,第一個出現在我腦子裡就是當日披著白披風,身著綠衣的你,你的樣子在過去一年裡,沒有半分的模糊,清清楚楚地出現在我腦子裡。”元越澤望著遠方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此的直白,雲玉真已經哭得像個淚兒人。

    “過去的都過去了,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真所做之事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該以一幫之主的身份入江湖。今後玉真就不用再做任何違心之事了,也不再有任何人能令你受到委屈!”元越澤又道。

    低頭看了看淚水已經流得差不多的佳人,元越澤大嘴直接沖著那小巧紅唇印了上去。雲玉真只覺腦子一熱,就把周圍的一切都忘記了,只知將自己那條芳香的丁與元越澤糾纏在一起。

    二人一路親吻下來,足足撐了一柱香時間。分開時,雲玉真早已渾身癱軟在元越澤懷裡,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一般,緊緊貼在元越澤那溫暖寬廣的胸前,不願再離開半分。

    感受得到元越澤那無比的愛憐只意及寬慰的話語,雲玉真銀牙一咬:“玉真得公子與美仙姐姐厚愛,願追隨公子,只希望其他姐妹們不要嫌棄玉真。”聲音雖然低,但語氣中卻滿是執著。

    “沒有任何人會嫌棄你,美仙也知你的心結,才讓我開導你,試問如果玉真對我真的沒情誼,又怎麼會把過去看得那麼重呢?而且……”元越澤笑道。

    “而且玉真一年前送我與美仙四人離開後自言自語的那番話,我們都聽到了的。”

    “啊?!”雲玉真當然清楚地記得一年前自己喃喃自語的那句話。臉上立刻又布滿了紅霞。羞澀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元越澤也不再說話,就那樣輕輕著摟著她,看著遠處的風景。

    “今晚我就幫玉真煉化身體,明日起再修習些武藝,也早些讓那些害你之人受到懲罰。玉真以為如何?”半晌後,元越澤才開口道。

    雲玉真如一只柔弱的小貓一般偎依在元越澤懷裡,聽他此話,已明白今晚要生的事了,臉又燒了起來。輕輕的“恩”了一聲。

    再依偎片刻,時間已是午後,元越澤便拉著雲玉真進入手鐲。眾女見此時雲玉真的模樣,知道雲玉真心結已去,也為之高興。單美仙到元越澤耳邊嘀咕幾句,便嬌笑著帶其他幾女到別處看風景。元越澤也是微微一笑,拉起雲玉真往屋內走去。

    雲玉真雖沒聽到單美仙的話,但也明白接下來要生什麼事了,低著頭跟在元越澤身後,另一只手緊緊地攥著衣角,玉手因太過用力,顯得蒼白而無血色。

    進得屋中,元越澤坐下將雲玉真拉入懷裡,感覺到玉人嬌軀略微抖,便笑道:“玉真可是緊張,害怕嗎?”

    雲玉真則仍然是低垂螓,搖了搖頭。

    按理說,雲玉真又不是第一次,不該如此的緊張。但此時不同往日。從前只是身體上的交易而已。而此時,卻是心靈上完全找到歸屬後的那種充實的感覺。

    輕輕抬起雲玉真的下顎,看著一臉紅霞,眼帶春水與幸福之色的佳人,元越澤心頭滿是感慨。深情地深吻下去。手上更是沒閒著,在佳人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慢慢活動著。

    雲玉真只覺心頭泛起一種從沒有過的充實與安全之感,雙手抱上元越澤的頭,鼻息越來越濃重,身子越來越熱。隨著元越澤“怪手”在自己敏感的區域來回活動,雲玉真喉間更是不由自主的出咿嗚之聲。

    雙-唇再分,元越澤看著懷中嬌喘吁吁,雙眸中春水朦朧的雲玉真,柔聲道:“玉真,把一切都交給夫君吧,讓我們這個家庭為你分擔一切。”

    感受著香臀下那壯碩的“小小澤”,雲玉真既幸福又害羞地輕聲道:“玉真得夫君眷顧,此生再無遺憾,請夫君憐惜玉真。”

    褪下所有衣飾,玉人那玲瓏嬌軀一覽無余的出現在面前。滑嫩若凝脂般的冰肌玉膚因害羞而染上淡淡的紅暈。仿佛散著一團光暈一般。怒雲雙-峰圓潤滑膩,,因緊張而顫巍巍地輕抖著,嫣紅的兩粒相思豆是更鮮艷奪目,小腹平坦光潔,兩側收束的腰肢線條勾勒得讓人狂。渾圓結實的玉-腿配上那勾人魂魄的神秘地帶,元越澤輕輕伸手撫了上去。

    如果從前的雲玉真遇到這種場景,一定會露出媚惑眾生之態。拋拋媚眼,搔弄姿。但此刻的她,宛如未經人事的處子一般,緊張,期待,興奮等等心情一齊湧上心頭。

    感受著元越澤那溫暖的大手,雲玉真檀口中不禁出一絲絲的**。偷偷睜開秀眸,正看到元越澤那健美筆挺的身軀,充滿了力與美之感,仿佛是一尊雕刻得極其完美的塑像一般。

    雲玉真只知癡癡地看著元越澤那震人心神的軀體,頰上更染桃紅,目光更是想移都移不開。見到元越澤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近,雲玉真深呼一口氣,半閉星眸,檀口微張的喘息起來。

    “呀!”一聲尖叫,雲玉真終於親身感受到了那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小小澤”的威猛,兩串夾雜著疼痛與幸福之感的淚珠不由自主地流落眼角,渾身僵硬地抽泣起來。

    元越澤也有些納悶,雲玉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如黃花閨女一般?難道獨孤策的‘本錢’太過可憐?

    看玉人略帶痛苦的表情,元越澤忙拿出各種散手,撫慰起雲玉真來。

    感受得到元越澤的溫柔,雲玉真痛苦之感逐漸褪去,睜開雙眸,羞澀地道:“夫君,愛我……”旋即又緊緊閉上雙眼,享受起來。

    再小片刻後,醉人**與沉重呼吸之聲從房中傳了出來。

    一個多時辰後,再一次攀登上極樂之境之後的雲玉真終於靠一己之力使元越澤交出生命精華,昏睡過去的同時也開始接受身體的煉化。

    元越澤則是做在一旁看著她。

    “進來吧”元越澤對著關著的房門笑道。

    單美仙的窈窕身影隨著房門的打開而出現。

    “人家可不是故意來的,本想來幫忙呢!哪知玉真這麼厲害!”單美仙嬌笑道。

    元越澤也不言語,只是笑著攬過單美仙,坐在床頭靜等雲玉真。

    煉化過程很短,只半個多時辰。可能是由於過去雲玉真身體表層的雜質早就已被除淨,此次只是排除深層次的雜質的原因。

    雲玉真天生體質優異,並沒有休息多久就轉醒,看著身邊的元越澤及單美仙,雲玉真眼中滿是深深的愛意和感激。單美仙現元越澤似乎有什麼事要說卻又不好開口,便追問起來。元越澤便支支吾吾地將雲玉真身體為何還如處子一般的疑問問了出來。

    雲玉真一聽,眼中再次升起水霧。想來內心深處仍然是有著抹不去的愁苦。

    單美仙忙在一旁開導:“玉真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你該清楚夫君對你的愛有多深,如果你的內心不高興,夫君會比你還要難受。”

    單美仙話語直白,但雲玉真也從中明白了二人多自己是多麼的關心和愛護。想明白這些後,雲玉真玉手抹干淚水,笑靨如花地獻上香吻,開口講了起來:

    “玉真十七歲那年就認得獨孤策,剛剛懂得情為何物時,自然就被他那外表所吸引,後來他更一點點討好玉真,而父親也想攀上獨孤閥這棵大樹,便在有意無意地撮合我們。玉真十八歲那年,父親在幫派爭斗中身亡。玉真感覺失去了一切,獨孤策那時又出現了,說如果玉真嫁給他,他就保巨鯤幫百年基業。玉真當時太小,根本不懂這些事情,又害怕父親交給我的幫派會毀於我手,便應了獨孤策。哪知他得了玉真身子後,只知玩弄。玉真隨後肩負幫主之責,又已不是清白之軀,明白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已不再屬於我,遂也不在意起來。哪知獨孤策隨後的幾年裡,根本不再找玉真,似是找到了新的女人。直到去年為了打探夫君之事,他才又來找我,被我趕出門外。玉真當時覺得天下間能讓我傾心的只有夫君了,但玉真明白自己的身份,更沒資格去追求所愛,所以那時起便打算與獨孤閥決裂,無論以後玉真是生是死,都不會再自己作踐自己。”

    雲玉真說得很干脆,不拖泥帶水。說起獨孤策時,更好似是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此時才是她真正的解開心結的一刻。如果說她還恨著獨孤策,那說明她內心中多少還是有著這個人的。因為沒有愛,哪來的恨?

    元越澤聽到這一切,內心無比痛恨獨孤策,又想起了獨孤霸,暗忖:獨孤家果然沒幾個人是正常的,都是變態!

    感受得到雲玉真徹底的敞開內心,元越澤無比高興,攬過雲玉真,三人就那樣靜靜地體會著溫馨之情。

    晚間十分,衛貞貞來叫三人出去用膳。幾女初見煉化身體的雲玉真,都一片驚歎之聲。並非雲玉真比幾女高出多少,而是幾個時辰內就有如此大的變化,任誰都會驚歎。雲玉真此時相貌也恢復至十八,九歲一般,清秀可人,光彩四射。氣質也如眾女一樣。在眾女的恭喜聲中,雲玉真大大方方地姐姐妹妹地叫開了。

    飯後,元越澤與單美仙,宋玉致,雲玉真,衛貞貞,傅君婥,傅君瑜七人商議下一步行動,其他幾女由於性子原因,又沒什麼江湖經驗,根本不適合參加這種議事場合。

    最後經過了半個時辰的商討,幾人決定雲玉真先苦練幾日武功,然後再次露面武林,用以引那些刺客再來刺殺。

    雲玉真又提議想將幫派交給幾位高層掌管,她此後只想隨元越澤及諸姐妹到處行走,過些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單美仙略一思考,覺得雲玉真這個想法可行,便提議為幾位值得相信的長老洗髓伐毛,同時再傳幾門武功心法予巨鯤幫幫眾。這樣雲玉真以後也能安心。

    元越澤亦認為此法不錯,雲玉真便叫來幾位絕對信得過的高層,如陳老謀,卜天志等七人,說明計劃,陳老謀等人聞聽此話,當場跪地下毒誓。一方面為能夠為洗髓伐毛而興奮,另一方面也為雲玉真能夠得到如此好的歸宿而高興。他們這些高層都是當年跟隨雲廣陵四處奔走的戰友,對雲玉真這個侄女有著無比的疼愛之意。

    隨後的五天裡,元越澤一家人再次動用腦海中的奇力,親自為七位高層洗髓伐毛,又傳兩門功法給他們,那些下屬們得如此高深武學,都感激不已,當場表示效忠之心,讓元越澤失笑不已。

    雲玉真隨後當眾宣布將幫主之位傳給卜天志,另外六人則為長老。而卜天志為表敬意及對巨鯤幫的忠心,也宣布雲玉真日後只要一句話,巨鯤幫上下也必要遵從。

    衛貞貞將那套素女劍法傳給雲玉真。在小山谷裡住了八天,日夜不休的雲玉真的武功終於修得小有模樣。

    第九日的清晨,元越澤帶起面具隱藏在幫眾隊伍中,在雲玉真帶領下,一眾人日夜趕路得走了三日三夜,終於來到巨鯤幫在余杭的總部。與巨鯤幫仍然守在此地的人打過招呼,一行人進入議事廳。

    “想來我們現在的行蹤肯定會被有心之人注意到,我們這般多的人在此,那些刺客可能會有忌諱,如此想擒下他們便困難了。”眾人分別落座後,宋玉致先開口道。

    “致致說得在理,我們該想個陷阱讓他們自己來投。”雲玉真也附和道。

    “這個不難,只要我們刻意地示弱就可以了。明日我們就離開幾人,分別去通知嶺南,牧場及高麗三地的人小心被襲。這樣余杭勢力就顯得薄弱,那些刺客如不死心,一定會再來偷襲。”單美仙開口道。

    眾人皆稱是。

    最後分工結果:宋玉致與單如茵回嶺南送信,商秀珣與單琬晶回飛馬牧場送信,傅君婥獨自回平壤送信。單美仙與衛貞貞,傅君嬙隱藏在仍裝做傷患未愈的雲玉真身邊,同時也可以陪伴著素素。

    ※※※※※

    元越澤則與傅君瑜二人往江北一帶的淮陽,彭程,東平,武安等宋閥在北方的各大落腳點傳遞消息。這樣一方面可以讓外人知道元越澤此時已離開余杭,另一方面也可迅告知宋閥北方各落腳點最新消息。宋閥盤踞南方,所以北方各落腳點的作用很是重要。

    因並不擔心余杭雲玉真與單美仙幾女,所以元越澤與傅君瑜一路行來,度倒也不快,游玩得也算開心。

    十日後,趕回余杭的二人進入丹陽。

    來到這個時空後,元越澤似是與丹陽城有緣似的,來回幾次都經過這裡。進得城中,走在人來人望的繁華長街上,感受著熱鬧的氣氛即略帶親切的感覺,元越澤給傅君瑜講起了當日與傅君婥之事,聽得傅君瑜一臉羨慕之色。

    元越澤整於傅君瑜說說笑笑,只聽得前方馬蹄聲震天,寬廣的街道上的行人更是被驚得直往兩邊閃。元越澤二人站住身形,向前望去,只見數百人馬威風凜凜地開道,前方的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壯漢更是不停地在驅趕著擋在路上的行人,叫罵聲不絕於耳。周圍的百姓當然惹不起他們,爭相走避。

    元越澤見此情景,心下不悅,眉頭一皺,就要抬腿向前方那一隊人馬處走去。傅君瑜一見他的表情,忙拉住他,搖了搖頭。

    元越澤也知傅君瑜擔心自己到處樹敵,便也不說話,長呼了一口氣,站到路邊。

    迎面而來的隊伍中心有兩人,左邊那人身材魁梧,人高馬大,年紀約四,五十歲上下,濃眉大眼,八字胡,配上那鷹鉤鼻與寬闊的額頭,竟生出一種極具威勢的相貌。再觀其一身殺伐之氣,似是經歷無數戰役之人。

    而右邊那位,一身簡練的武士服,身披黑色巨大斗篷,左右披肩高高鼓起。此人年約四十,人似鐵鑄,高壯如山,膚色古銅,威武不凡。臉額上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配合著那雙綻射著殘酷寒光的雙眼,越顯得高深莫測,渾身所出的那股強橫之氣與左邊那男子相映成輝,叫人不寒而栗。

    馬上的二人並不怎麼多說話,只是偶爾開幾下口。二人背後,仍有上百人馬護持,這些人馬的裝扮與前段時日元越澤在路上所遇的江淮軍一模一樣。瞬間,元越澤就已確認了這二人的身份。只是有些納悶為何二人會在丹陽城內出現,還如此的肆無忌憚!

    那一行幾百人護持著隊中二人有說有笑地走過。右邊那男子左顧右盼,對路過的長相清秀的女子都要上下打量一番。驀地,他眼光轉向右方元越澤,眼光不期然地掃過面覆輕紗的傅君瑜。登時人就呆在馬上。顯然被傅君瑜的風采所迷醉。

    傅君瑜雖是輕紗遮住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但其身段與氣質卻是無法遮掩的,還有那雙似是會說話的剪水雙瞳,足夠讓世間男子為其傾倒。一路上打量她的人也有很多,但是見其左手持劍,一般的人有賊心也沒賊膽來招惹於她。只能把嫉恨的目光投向她身旁的元越澤罷了。

    右邊馬上那男子癡癡地盯著傅君瑜,傅君瑜似是感覺到那股目光,抬眼望去,心頭登時不悅,目光轉寒,秀目含煞。而那馬上男子仿佛完全沒覺察到傅君瑜的殺氣一般,只知拿雙眼在傅君瑜玲瓏的嬌軀上來回掃視。

    元越澤感覺到傅君瑜身上所出來的殺氣,便問緣故,傅君瑜嬌笑一聲,也不回答,挽起他的胳膊,向相反方向走去。

    還沒走出多遠,後方傳來呼喊聲:“二位請留步,我家主人有請二位一敘。”

    元越澤回頭一見,原來是剛才護持隊伍中身著勁裝之人。便也不搭理他,剛要開口拒絕,卻聽傅君瑜在一旁開口冷聲道:“你家主人是誰?”

    那壯漢一臉倨傲地答道:“我家主人乃鐵騎會幫主,武林中人稱‘青蛟’的任少名任會主!”

    “什麼任少名,任少字的?我們不認識,告辭了!”傅君瑜開口道。

    “放肆!你這婆娘敢侮辱我家會主!”那壯漢聞聽主人手辱,再也忍受不住,拔刀猛劈向傅君瑜。卻見眼前寒光一閃,身體便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地倒下去,而傅君瑜的寶劍仍然握在手中,似乎根本就沒拔出來過。

    “撲通”,那壯漢倒地不起,再沒了半分氣息。

    元越澤看著那地上的屍體,苦笑著搖頭:好好的干什麼不珍惜生命?惹上我們就等於提前到閻王那裡報道了!

    在遠處圍觀百姓那驚駭的目光中,傅君瑜繼續挽起元越澤胳膊,轉身向前走去。

    剛行了是十丈,就聽得身後震天的馬蹄聲傳來,二人站住身形,回頭望去。

    原來剛剛那隊人馬全部返回,在二人周圍形成包圍之勢。

    “爾等可是嫌命太長了?”元越澤淡淡地開口道,語氣不帶一絲氣勢,如九天上的聲音一般縹緲無蹤。

    那臉紋青龍的男子下得馬來,走上幾步聲如洪鍾地開口道:“在下任少名,兩位請了,為何當街殺我手下?”

    “因你手下出口侮辱我愛妻。”元越澤仍然淡淡地答道,仿佛周圍這幾百人的軍隊根本就是死人一樣。

    “老夫江淮杜伏威,閣下可否告知姓名?”左邊那男子也早就下得馬來,便插口道。

    “我家夫君姓名豈是爾等想知便知的?”傅君瑜冷冷地插口道。

    “當街殺人,兩位真當我等是軟弱之輩?”杜伏威被傅君瑜的一句話惹得火起,怒聲道。

    “是又如何!?”傅君瑜答道。

    “那就有請這位仙子隨任某走一趟!人命關天,豈容你說殺就殺?”任少名仍然是死盯著傅君瑜道。

    “那就劃下道來!你這賊子對我妻子生出yin邪之心,吾豈能讓你安然離去!”元越澤聲音不再平淡,而是被激起了怒氣。

    “哼!”任少名與杜伏威同時冷哼一聲,周圍的壯漢們立刻亮出兵器,准備圍攻。

    剛剛還在不遠處看熱鬧的百姓一見此景,早溜之大吉,誰知道會不會因為看熱鬧而丟了性命?

    “你們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傅君瑜搶在元越澤開口前道。她練得《御劍神訣》後只是與元越澤幾人切磋過,還沒有在實戰中真正鍛煉過,今天正好上來一試這數月來苦練的成果,也可一解被人以猥褻的眼神覬覦之恨。

    “殺雞焉用宰牛刀?會主,請許奴家出戰!”一聲銀鈴般的嬌笑聲從任少名身後傳來。隨後,一道身影從任少名身後閃出,原來是個禿頂美女,正是任少名手下兩員大將之一的‘艷尼-常真。

    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如絲的細眉下眼角朝上傾斜,顴高鼻挺,粉紅的嘴唇配著整齊的雪白牙齒,迫人的艷光,像太陽般照耀著兩人。此刻正眼角含怒地盯著傅君瑜,顯然是嫉妒傅君瑜的姿色與風采。

    “那就讓老子來教訓這個小白臉一下!”任少名身後另一股洪亮的聲音響起,身影現處。

    原來是個身材粗壯,額上戴了個鋼箍,高大凶惡,身穿紅色僧袍的禿頭和尚,右手持著一根百多斤的禪杖。此人正是任少名手下另一員大將,艷尼-常真的姘頭,殺人放火,打家劫捨,無惡不作,被人稱為‘惡僧’的法難。

    “咯咯……”,傅君瑜婉轉的嬌笑聲響起,右手捂上面紗,仿佛聽到了多麼好笑的事一般道:“就你們?還想見識我家夫君的本事?你們如能擋得住我兩招,再與我家夫君交手不遲!”

    常真,法難二人受傅君瑜如此蔑視,怒從中來,齊攻上前去。

    “銷魂彩衣”是常真的獨門兵器,此時正如雲舒展,虛實難分,光色幻變,使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常真下一步到底會采取何種攻擊。

    法難則揮動著那根重逾百斤的禪杖,攜帶著霸道凜冽的氣勢攻向傅君瑜,杖勢沉猛霸道,直取傅君瑜下肋。

    傅君瑜看清來勢,左手上的‘靈虛寶劍’並不出鞘,銀色光芒閃處,與“銷魂彩衣”交織在一起。右手則捏指成劍,點向法難禪杖的月牙形杖頭。

    一擊之下,法難根本承受不住傅君瑜的渾厚劍氣,身形後退幾步方停下,心下一驚,收起輕敵之心,鼓起全身功力再次出擊。

    “銷魂彩衣”不知是何種材料編織而成,與‘靈虛寶劍’接觸的那一剎那,竟然變得柔軟無比,傅君瑜寶劍之上所攜帶的劍氣更是如泥牛沉入大海,彩衣順勢張開,罩向傅君瑜全身,而彩衣後方,常真那蘊含著十成功力的右手則直取傅君瑜頸部。正好與再次撲上來的法難形成一左一右的夾擊。

    傅君瑜秀目圓瞪,凜冽劍氣由‘靈虛寶劍’上出。

    “錚!”

    銀光大作,場中之人皆被刺目光華刺得閉上雙眼,再睜眼雙眼時,卻現常真與法難已經是地上的兩具屍體了。那‘銷魂彩衣’與法難的禪杖更是被切碎,落在二人屍體旁。

    而傅君瑜則依然站在那裡,仿佛動都沒動過,只是此刻她的雙手抱立胸前,‘靈虛寶劍’仍未出鞘,卻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在她周圍一尺空間內上下左右飄飛不定,度越來越快,傅君瑜的身邊皆是絢麗的劍影。

    周圍的人全被傅君瑜這一手給震住,杜伏威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任少名眼見手下最得力的兩個助手竟然在前面這個柔弱的女子前面走不過兩招就一命嗚呼,再也壓不住怒火,無視傅君瑜身前上下翻飛的劍影,只是恨聲喝道:“兩位到底何人?為何如此殺任某的手下?難道以為任某怕了你們不成!”

    “我夫妻二人本來好好走在路上,你手下先侮辱於我,而你這兩個手下又不知死活前來擒拿我,你說到底是誰招惹了誰?”傅君瑜伸手抓回寶劍,微微一笑道。

    任少名絕不是怒火攻心就忘了一切的人,他見得傅君瑜劍術詭異無比,只以氣就可以將劍御到這種隨心所欲的地步,當下也不敢小視。便抬頭對杜伏威道:“杜總管,你我二人合力一擊,定當取這婆娘性命!”

    杜伏威混跡江湖數十載,也看出傅君瑜這一手御劍之術是多麼的神奇與高明。

    今趟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與丹陽內應已經安排好,又聯合九江霸主任少名,打算數日後一舉拿下丹陽這個重鎮,再搶占蘄春,與九江連成一線,其後則有更大優勢直取‘南都’江都。

    但怎奈任少名突然被別人妻子的美色所迷,現在又死了兩個得力手下,想罷手也不可能了,否則面子往哪裡放?現在杜伏威已經是上不來下不去了,他更擔心的是傅君瑜身後一直負手而立的元越澤,元越澤身體內所出的那股雄渾的內息使杜伏威也有些莫名驚駭。

    瞬息間,杜伏威腦子裡閃過各種念頭。冷靜下來,到任少名耳邊輕聲幾句,就見任少名大怒起來,喝罵道:“杜總管,今日之事怎可如此罷休?傳出去我任少名還哪能抬得起頭來走路?任某就是死,也丟不起這個臉面!今日若就此離去,日後還有哪個手下兄弟會看得起任某!”

    言罷,任少名雙手成爪,如電一般吸過後背上的那對成名兵器“風雨流星錘”,口中喝罵道:“小娘皮,任某擒下你定當讓你在老子身下生不如死地呻吟!”

    話音未落,他閃電破空一般掠向傅君瑜,雙錘左右張開,激得周圍一丈內罡風暴作,勢如毒蛟出淵,似是不把眼前的女子轟成碎片就絕不罷休一般。

    已經燃燒至白熱化的怒火,使得任少名一擊便已是最高功力。錘影重重,飄忽不定地砸下。

    圍觀鐵騎會眾見任少名如此有威力的一擊,登時喝起采來。

    “會主終於親自出手了!小娘皮等著被擒吧!”

    “哇,終於能夠親眼目睹會主的神威了!”

    任少名一擊來勢悍猛,傅君瑜臉色絲毫不變,姿勢更是不動如山,配合著那仙韻飄飄的柔美身姿,使得圍觀的江淮軍都覺得世上竟然還有對這樣的雲端仙子下狠手的男人?

    聽到任少名那侮辱的語言,傅君瑜已生出斃掉他的心思。眼見對方來勢凶猛,傅君瑜劍指遙引,以氣御劍,“靈虛寶劍”嗡嗡作響,似是對遇到了可以一拼的對手那般的興奮。接著,劍氣猛激,劍身疾旋轉起來,匯聚成一堵堅實的鐵桶一般的氣牆。

    “叮當”之聲不絕於耳,‘靈虛寶劍’與‘風雨流星錘’在眨眼間就已交擊十幾次,火花四濺,爆出連串的清脆聲響。

    一招過後,無功而返的任少名落回地面,看向前方的傅君瑜,依然回到雙手抱胸的姿勢,‘靈虛寶劍’則一動不動的憑空而立在她的身前,劍身微微在抖動著,似乎在嘲笑著任少名的實力之差。

    元越澤都要贊歎傅君瑜心理戰術運用得當,其實傅君瑜此法耗力甚巨,如短時間內不能收拾任少名,她必敗無疑。

    “吼!”

    任少名略一閉目,平息下怒火攻心的心態,好整以暇後暴喝一聲,一招兩式,雙錘一前一後再次攻向傅君瑜。

    但見錘影閃閃,似是無窮無盡一般撲面而來,傅君瑜嘴角略微一翹,劍指與“靈虛寶劍”直面格擋錘路。任少名這一招中,攻守兼備,錘頭沿著錘鏈按照詭異無比的路線前行,前錘與‘靈虛寶劍’相拼,後錘卻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直取傅君瑜頭部。

    眼看傅君瑜就要成為錘下之鬼,任少名心頭有些得意起來。哪知,情況驟變。

    “嗖!”

    本來與前錘仍在絞纏混斗的‘靈虛寶劍’竟然憑空出鞘,劍柄如閃電般飛至後錘的前面,擋住任少名這灌注了十二成功力的一擊。

    任少名驚訝間,出鞘後的‘靈虛寶劍’已如被人親手操控一般,以緩慢無比的度橫斬任少名的脖頸。

    這一招元越澤看得清楚,外人眼中看起來慢,實際則是快若奔雷,任少名很可能要死在這一劍下。

    任少名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死前最後一聲吼叫都來不及出,‘靈虛寶劍’就已經橫向掃斷他那粗壯的脖頸。

    不可一世,叱吒風雲,一生也只是敗在‘天刀’宋缺手上的九江黑道之王就這樣結束了滿手血腥的一生,死不瞑目。至死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在一個女子手下走不了三招。而自己竟然連殺自己的人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

    “會主!”

    一直以來都是以無敵形象出現在鐵騎會眾心中的任少名就這樣兩招內死掉,鐵騎會周圍的會眾已經震驚得目瞪口呆,魂飛魄散一般只知傻傻地看著傅君瑜。一旁的杜伏威更是驚駭無比。

    ‘靈虛寶劍’劍身不沾一絲鮮血,與劍鞘同一時間內回落到傅君瑜手上。

    “杜總管可想出手?如有興趣,在下奉陪!”元越澤走到傅君瑜身旁,拉起她的有些顫抖的玉手,暗中將真氣渡了過去,再對著仍然一臉驚駭的杜伏威笑道。

    杜伏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任少名之強,杜伏威也不敢保證百招內可以擊敗他。但眼前這個女人輕描淡寫間就硬將任少名擊斃。杜伏威只覺得這一切都是噩夢,他再也不敢有什麼想法,拱手施禮,聲音中仍然底氣不足地道:“尊夫人劍術高,想來公子也定是個中高手,杜某這幾下莊稼把式怎敢班門弄斧!就此告辭!”

    說完此話,杜伏威仍然是一動不動。因為他明白:此時他們這一群人的性命,全部都掌握在眼前這對青年男女身上。人家沒開口放人,他絕不敢動。

    “杜總管似是與這任少名有些往來,今日杜總管並無欺我夫妻之意,在下也不欲多惹殺孽。日後若杜總管想報仇,就盡管找我夫妻二人!請吧!”元越澤笑道。

    杜伏威還哪敢多說一句話,匆忙帶著手下狼狽逃走。暗忖找你們報仇?你們不來惹我就謝天謝地了。

    掃了一眼周圍一臉死灰之色的鐵騎會眾,元越澤歎了口氣,拉著氣息逐漸平復的傅君瑜,向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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