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惡魔弟弟 第二卷 第三章
    爹爹真狠,一禁足就要禁三個月。

    我一氣,連飯也不出去吃,窩在東院裡不出去。爹爹和娘勸了幾次我只是不理,他們也生氣了,不再管我,只讓丫環一日三餐地往東院送。

    同樣不准出門的棣跑過來陪我,我可以彈琴看書,他不喜歡這些,只好天天對著我院裡的那棵大梧桐樹拳打腳踢。

    後來又來騷擾我,不讓我看書,讓我想個辦法打發時間。

    我想啊想,突然想起在神醫谷做餘香和顯影的事,興致勃勃地拉了他去翻爺爺留下的手寫的冊子,用爹爹給的零花錢做那些稀奇古怪的藥水藥粉玩。

    又看服侍我們的丫環臉上到了秋天起了癬,加上拒絕娘讓我們納妾的提議,害她們哭了好幾晚上,於是配製一些香粉香膏香油讓她們用。

    不是我說的,我配製的這些東西可比外面買來的要強,丫環們用了癬很快就沒了,而且臉和手上的皮變得細膩柔滑,比以前好得多。

    不知怎麼誰把我在神醫谷呆了兩年的事傳出去,又見方府的丫環們的肌膚晶瑩柔嫩,就僕人老婆們的臉色膚質都很好,沒多久別的府裡的主子僕人也來求我配製的香膏香油。

    我一個月才一兩五錢銀子的零花錢,加上棣的也才三兩,求的人多了,做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夠買材料了。

    棣不樂意了,以後再有人來求香膏香油,他一口拒絕。

    那些人也不知怎麼著,後來乾脆捧了銀子來求。先是御史大人的夫人派了丫環拿了二兩銀子來買了一瓶香油,後來又是戶部侍郎的最得寵的三太太拿了五兩銀子來求為她配製藥水去掉身上紅疹。

    禁足的兩個多月裡,棣幫著我天天弄這些東西。方府大少爺會治皮膚病的消息傳遍京城,到最後,連平安候爺身上長了惡瘡,也要請我去瞧瞧,爹爹無奈,只好讓我去給候爺治病。棣也天天跟著坐車去玩。

    我花心思把候爺病治好了,候爺一高興,送我十兩黃金。

    一兩黃金兌二十兩白銀,十兩黃金足足二百兩白銀。這可太多了,我不敢收。

    棣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聲多謝候爺便替我收下了。

    坐在候爺府的車回家時,棣又罵我,說為什麼不收他的金子,幸虧他跟著,不然這十兩黃金可就沒有了。

    我小聲分辯:「他和爹爹同殿為臣,收他錢財多不好意思。」

    棣氣呼呼地說:「哼!要是別人的也就罷了,這平安候爺就是江德卿的爹,誰家的錢都可以不收,就他家的一定要收。幸虧江德卿不在,如果要是在,我非得再罵他一頓不可。」

    「哎呀,那事都過了多久了,我都快忘了,再說我也…我也…那個他了嘛…」我越說臉越燙,最後聲音細如蚊蚋。

    棣抱著裝黃金的包包,躺在我腿上,眼睛發亮,興奮地說:「槐,看個病人能收二百兩銀子,爹一年的俸祿也才四百兩。還是看病比當官好,到家咱們就對爹爹說,以後去顏大哥的醫館幫忙,收診金。到時候咱們就更有錢了,可以買咱們想買的東西,而且還可以買禮物送給娘和爹爹。而且我也可以請客了,以前全是他們請我,現在我也可以請他們了。到時候我把你介紹給那些朋友,咱們可以一起玩了。嗯~我要帶你去留香居,那裡的菜好吃,還要帶你去…」

    看著棣神采飛揚的一張臉,我覺得,只要讓他高興,就算是多收點診金也沒關係了。

    輕輕地摸著他的臉,身子彎了下去,停在他臉的上方,有點害羞地說:「咱們問問爹爹,讓不讓咱們去找顏大哥。」

    「咱們好好求求他,大不了以後咱們不夜不歸宿了嘛。」

    「嗯~咱們現在都大了…偶爾一次…夜不歸宿…也…沒關係…只要跟他們…商量好…咱們…」

    我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下去,眼睛不敢看他,臉上熱得幾乎能冒煙。

    棣說:「就是,咱們都十六了,明年就十七了,江德卿說他十五歲都可以在外面玩兩天了,咱們的爹真是古板,哼!」

    真是笨蛋,我的臉都紅成這樣了,還沒猜出來什麼意思啊。

    車子停下,平安候府的家人掀開車簾,恭聲說:「到方府了,請兩位少爺下車。」

    伸出一隻手來扶我,我推開棣,弓身出了車子,扶了那家人的手踩著小杌子下了車,也不等棣,逕直往大門走去。

    棣從後面叫:「槐你怎麼不等我?你怎麼又生氣了,我哪惹你了你說出來啊,你怎麼…啊我知道了,你這個死人怎麼說話也不說清楚,拐彎抹角的我怎麼能一下子聽得明白你這個…」

    我飛快地跑起來,自己笨還敢怨別人,還怪我說話拐彎抹角,難道還讓我說歡迎你來…我嗎?笨蛋!

    我一邊腹誹一邊跑,還是比不過棣那小子的輕功,三重院子第一重還沒跑半個就被一把揪住。

    只跑了這點路我便累得氣喘吁吁,棣卻一點事也沒有,真讓我鬱悶。

    棣抓了我,眼睛亮晶晶地直望著我,臉都快貼到我臉上了,連聲問:「你說的是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哈哈,真是太開心了,不行我現在就要去問爹爹他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走一定要鬧得他答應為止…」

    我喘了幾口粗氣,掙扎說:「你鬆手啊,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棣鬆開我的衣服,從背後攬住我的肩,臉貼在我臉上,眼睫毛都刷到我臉上了,刷得我心裡癢癢的,有點腿軟。

    「好了啦,你快鬆開我,叫別人看到了,可能會告訴娘,到時候娘又要罵咱們了。」我聲音都有點不穩了。

    棣懶洋洋地說:「叫他們告去,我和我哥拉扯一下,難道還有人敢多嘴不成?!」轉過頭去盯前院裡幹活的下人。

    前院裡的一共四個下人,其中三個是在京裡才請的,另一個管事的是從翼州帶來的,這個管事的正在走廊裡看其他三個幹活,聽到這句話笑著說:「棣少爺,槐少爺身子弱,可禁不起您這樣拉扯,您還是扶槐少爺進去吧,我看槐少爺的臉都跑紅了。」

    然後又說我:「槐少爺,不是怪老李多嘴,您也該跟著棣少爺練練拳腳,身子也健壯點,不然要娶了媳婦可咋辦喲。哈哈。」

    我的臉一紅,嗔道:「那我就不娶媳婦。」

    老李哈哈大笑:「您不娶媳婦,那藍家大小姐可咋辦?」

    棣突然說:「我娘答應過我,不讓我哥娶藍伯伯的女兒了。」

    老李說:「有這等事?那老李可不知道。」

    我看了棣一眼,那天娘讓我們納妾時說過的話估計他只顧生氣反對了,沒有聽明白,爹爹和藍伯伯的關係那麼好,聽說是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同窗又是同年,估計如果不娶藍大小姐,連爹爹這一關也過不去,更別說娘了。

    都怪棣,無事去脫那小嬰兒的衣服做什麼?害得我替他背罪,現在弄成這種地步。怎麼辦呢?我只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就連剛才天高氣爽的秋空此時也好像黯淡了,庭院裡蓊莛的碧樹也失去了顏色。

    只有拖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看沒心沒肺顯得毫不在意的棣,心裡更加鬱悶。

    很生氣地說:「李叔,把趙伯叫來。」

    趙伯是我家的管家,五十來歲,以前爹小的時候就是他和他內人還有張伯一起服侍,後來爹當了官,成了家,就讓他當了管家,讓趙大娘管內府,是我家的老人。

    趙伯急急地從走過來,問我有什麼事。

    我把棣手裡抱著的包包搶過來,往他懷裡一送,說:「把這些送到帳房裡去。另外再給我拿十兩銀子我要用。」

    管家打開包袱,眼睛立時瞪得溜圓,詫異地叫起來:「槐少爺,您這是哪來的?不會是…」終於把那個偷字咽進去。

    棣趴在我肩上悶笑。我搗他一下,板著臉說:「是平安候送我的診金。你快按我吩咐的去做。」

    管家的手都抖了,叫旁邊跟著的小廝快快跑到帳房拿銀子,然後眉開眼笑:「槐少爺現在也能掙銀子了,真是虎父無犬子,方家祖上有德,祖墳上燒了高香啊。」

    我想著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父親突然變成老虎的模樣,心裡打個惡寒。

    管家又訓棣:「棣少爺,你看你,槐少爺已經可以養家了,你還是天天地任性胡鬧,讓老爺夫人操心,你什麼時候才能像你哥哥一樣,讓老爺夫人省點心哪?」

    棣生氣地說:「剛才李叔還讓我哥跟我學呢,現在你又讓我跟我哥學,我聽誰的?」

    銀子很快送來了,我拿了銀子就要往外走。

    趙伯一把揪著我,問:「槐少爺,這是去哪啊?」

    我說:「我要出去轉轉,天天悶在家裡快悶死我了。」

    「槐少爺,那也得等我給老爺夫人說聲,再找兩個人跟著才行,不然若出了什麼差錯,這叫老僕怎麼擔當得起啊。」

    我頭一昂,大聲說:「你去告訴我娘,就說我不想再當什麼乖兒子了,不想再聽話了,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玩好幾天,我願意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要去找泰王爺,我要去找顏神醫,我今天就住在他們那了。還有棣,他也要跟我去。我爹我娘答應我們也要出去,不答應我也要出去。」

    怒火突如其來。趙伯很不幸地首當其衝,有點傻了,伸手來摸我的額頭,說:「這孩子不是發燒了吧,怎麼說起胡話了。快找大夫來給槐少爺瞧瞧,快點來人把槐少爺扶回東院去。」

    我往後退了一步,說:「我沒病,你去告訴我娘,我現在要拉著方棣一起出去,明天,不,後天或大後天才回來。」

    怒氣沖沖拉著棣往門口走,管家急了,大叫著:「快把他們拉住,快把大門關上!」

    李叔和另三個僕人急急忙忙從走廊跳出來拉我,門房也急急忙忙地把門關上。

    我越發地生氣,瞪著他們說:「我看你們誰敢碰我!」

    可能是從小脾氣好,性子溫順的緣故吧,大家都喜歡我,都不怕我。所以當我這番話說完後,他們七手八腳還是抓住我的衣服。

    棣惱了,架勢一拉就想動手,我拉住他的手叫他別動,然後雙手疾點,四個人突然就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不動了。

    我還不解氣,摸摸身上,摸到身上的荷包。荷包裡裝的是我前些日子配製的軟骨散,還沒試過藥性,剛好在他們身上試試。拿出來用指甲挑出一點在他們鼻子下面每人聞了一下,再給他們解穴,哈哈,李叔他們立刻躺在地上動不了。

    這藥真那麼靈啊。棣高興地說:「槐,再試試癢癢粉和啞藥,還有瘟神和消魂,對了,還有化骨水,不對,化骨水改名了,叫…叫…對了,叫春夢了無痕。」

    棣每說出一個名字趙伯和李叔他們的臉色就綠一分,說到最後他們的臉已經嚇得鐵青了,有的膽小的悶哼一聲乾脆昏了過去。

    管家聲音抖抖地問我:「我說槐少爺啊,棣少爺說的那些是什麼東西啊?」

    藥粉初顯神效,我的心情大好,立刻為趙大爺解惑:「來來來,趙伯,您看,剛才是軟骨散,您已經見識過了,這是癢癢粉,撒在人身上會奇癢無比哦,就算是把身子抓破了也還是癢得鑽心,還沒試過也不知道做得成不成功。咦?趙伯,你別離那麼遠啊,我都說過沒有試過藥性呢,放心啦我不會用在您身上的。這個是啞藥,顧名思義,就是人吃了會變啞,這個我試過,很靈的,哎呀你別瞪我,我沒用在人身上,我找咱家的大花貓試的…」

    「我說咱家大花貓這兩天怎麼不會叫了…」

    「還有呢,您看這是瘟神,以前叫百病生,我嫌難聽,就給它改了名,這個藥用在人身上,就會在短時間內得好多好多病…咦?棣,那次你突然間一天一種病,會不會是顏大哥給你下了這種藥啊?」我突然想起往事。

    「對啊,我說我怎麼突然就百病纏身了呢?原來是這樣,哇呀呀呀氣死我了,顏箴怎麼這麼壞!不行我得找他算帳去。」

    「我也一起去,太過分了,這些年居然把咱們瞞得緊緊的,虧我這麼信任他,居然敢害你!」

    丟下石化的管家趙伯和軟倒在地的僕人,拉著棣跑到門邊,門房趕緊開門。

    開門的時候離我們遠遠的,生怕碰到我們的衣角。

    院子裡趙伯痛心疾首:「槐少爺好好的孩子,怎麼就被棣少爺給帶壞了,居然做出這些見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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