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那些事兒 第26章 蛇秘伏:群魔亂舞誤春秋 (1)
    提到這段讓人心痛欲絕的歷史,我們必須把目光集中在「軍統魔王」——戴笠身上,試圖從他的身上看到其人生特點:一半凶煞神、一半偽君子。

    事實上,同所有的警察頭目一樣,特務戴笠的威懾力來自人們對他無所不在的行蹤的恐懼。戰爭的後期,戴笠的特務們在地理上和戰略上遍佈各地。他們在菲律賓有城牆環繞的地區發送天氣預報,一直等到麥克阿瑟登陸。他們在所有被日本人佔領的中國城市內組建警察部隊。日本人發現警察們願意與他們合作,就讓他們正常管理,卻不瞭解所有中國警察都是戴笠的手下。他們在日本空軍內部安插了一個單獨的飛行隊,專門執行秘密指令,而且整個戰爭進行期間,在日本東京皇宮裡都有戴笠的特務在活動。

    戴笠始終秘不可測地如同一個符號。他那並不突出、沉默寡言的外表,與傳說中極盡殘忍的罪行形成不可言說的對比。即便他的兩位助手沈醉與毛人鳳都具有如此超越常人想像力的恐怖罪行,那麼那個不露聲色的領導者該具有怎樣令人驚駭的內心世界呢?而在海峽那邊,他又常常被描繪成一位對蔣介石赤膽忠心的人物,一心為了「國家的未來」而犧牲一切的「巨蟒」。 

    戴笠的孤僻和神秘使他變得讓人無法預測他的行動,於是在人們眼裡,他變得更加危險和恐怖。他許多讓人害怕的特點與他那種能夠不讓人察覺他在場和隱名埋姓不被人找到的能力有關,還有一部分與他不願意被拍照有關。

    提起戴笠,熟悉民國歷史的人沒有人不毛骨悚然。他是公認的殺人如麻、手段狠毒,連國民黨的大官員們都避之則吉,在他身上背負著無數血債。然而,人們所不知的是,戴笠除了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之外,他還是一個惡鬼。蔣介石之所以選他掌管特務機構,除了他的狠、毒以外,還看中了他的奸詐和狡猾。戴笠出身卑微,沒有任何社會背景,靠吃苦受氣和耍手段尋找出路,他的人生歷程就是一個流氓混混尋找出人頭地機會的過程,充滿了傳奇色彩。他把女人作為自己的人生唯一樂趣,就連發跡後也帶領下屬在生與死較量的縫隙中以逛妓院為樂。成為蔣介石手下的第一重臣後,他仍色心不改,情人成群,甚至當時名氣很大的影星胡蝶也被逼和他同居,狠、毒是戴笠躋身蔣介石心腹的資本,奸、淫是戴笠短短49歲的污穢人生的真實寫照。

    神龍見首不見尾

    那是一九三四年的深秋。有一天,中國旅行社寶雞支社第三層樓被一位客人全包了。第二天,在一群武裝便衣的簇擁之下,支社裡住進了一個神秘人物。

    中國旅行社寶雞支社是當時寶雞唯一一家經營飛機、火車、汽車票的機構,它的建築很有特點,高達四層的木樓,一層中西餐廳,二、三、四層豪華客房,這在當時的寶雞是只此一家。當年日本飛機轟炸寶雞的時候,支援中國的美國飛行員就住在這。支社東側挨著一個妓院。由於這個支社各方面都十分方便,於是成了國民黨軍政要員們的必留之所。

    這位神秘人物住進支社,而且一人就佔了兩間客房,究竟哪間是臥室沒有人清楚,而且支社的一般工作人員堅決不能接近,這位神秘人物由當時支社經理親自招待。只有開飯時,這位40多歲,戴著駝色禮帽和黑色墨鏡、身上穿著虎皮領黑呢子大衣的客人才到餐廳。這位神秘人物手拿文明棍,一臉深邃的兇殺氣。他很少說話,吃完飯就直接上樓。

    這位神秘人物在幾天之後突然離去。工作人員上樓打掃房間時,在房間裡的意見簿上發現四個字——賓至如歸,下面的落款是「戴笠」。

    二戰時的重慶,他自己住——這個秘密警察的頭目故意地隨意往返移動於三個住處,就在重慶城外,他在楊家山有一座公寓,在中美合作所總部的大禮堂後面有一個客房,在松林坡有一幢房子,在西安、蘭州、成都、貴陽和衡陽也各有一個秘密住宅;戰後他又秘密地在南京、漢口、上海、天津、福州、廈門、北平、青島、鄭州和蘇州買下了秘密住所。

    沒人知道戴笠準確的近況。他在中國各地都有住宅和藏身處,他出發的路線和去處總是隱瞞著。在城市裡他的人總給別人打電話說他已經上路,因為他們知道電話會被別人竊聽;而這時候的戴笠一定去了其它地方。正因為怕被人竊聽,所以他從來不在他的辦公室電話上安排約見。

    他甚至能在別人的面前隱藏自己不被發現。美國記者愛潑斯坦回憶起國民黨為他召開的一次會議。會議由何應欽主持,王本勝和董顯光也曾出席。在會議結束時愛潑斯坦才記得還有第四個人在場,他在屋子的後面沒有被人注意到。那人鬍子拉茬,黑黑的皮膚,雖然說不上陰險,但在愛潑斯坦看來像癩蛤蟆一樣,他就是戴笠。

    「蝴蝶」飛過

    戴笠是登徒子,他看上胡蝶,軟硬兼施,終於把她佔為己有。在這之中,戴笠鑽了一個空子。原來,日本軍隊佔領香港後,胡蝶因不想躲來躲去,疲於奔命,打算滯留在香港。不料日本人卻找上門來,邀她赴東京拍一部《胡蝶游東京》的影片,宣揚所謂「中日友善」思想。胡蝶這才意識到繼續留港的嚴重性,決定繞道回內地。行前,胡蝶夫婦將歷年積存的財物裝成30只箱子,托當時在香港秘密負責接送工作的楊惠敏女士代運回國。不料,當胡蝶夫婦抵達廣東韶關時,卻得到30箱財物在東江被劫的消息。

    胡蝶失寶,極為傷心,但戴笠卻喜之不盡,認為是天賜良機。為了贏得胡蝶的好感,戴笠先是百般安慰,然後又信誓旦旦地保證要破案。於是他將楊惠敏和她的情夫抓來嚴刑拷打,得知的確是土匪搶劫之後,又派一批強幹的辦案人員赴廣東全力偵破劫案。由於兵荒馬亂,劫匪如麻,任憑有通天之能,此案也無法偵破。

    戴笠情急之中心生一計,按胡蝶開的丟失珠寶、衣物的賬單,派人去外國購置,然後謊說是追回了一部分財物。胡蝶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看這些「追回」的珠寶,衣物雖不是原物,但款色更新,價值更貴,於是對戴笠說了許多感激的話。

    戴笠和胡蝶同居於中美合作所內的楊家山公館,佈置得相當豪華。但胡蝶還是討厭這個地方,屋前是山,屋後是山,連一個供散步的花園也沒有。戴笠聽見胡蝶這樣一講,立即下令在公館前速造一所大花園,限一個月內完成。戴笠還親自設計,在斜坡上用石塊鑲成了「喜」和「壽」兩個大字,空隙處栽上各種奇花異草。據說,僅花卉和樹木一項,就花去了法幣一萬多元。胡蝶與戴笠同居在很大程度上是被迫的。

    戴笠為博得胡蝶的歡心,想方設法在生活上滿足她。於是在附近的神仙洞畔,又造了一所更華麗的公館,作為他和胡蝶的新居。為了使胡蝶不爬坡,把平坦的馬路一直修到胡蝶的房門口。戴笠的部下沈醉為了討好她,採用強制的辦法,逼迫工人們通宵達旦地趕工。因為疲勞過度,精力不集中,導致砸死,砸傷,輕傷天天不斷。潘有聲從外地歸來,看到戴笠「鳩佔鵲巢」,當時非常惱火,戴笠的秘書王漢光去找他,明確指出,想把胡蝶帶回去,萬萬做不到,聰明人不吃眼前虧,雞蛋碰不過石頭,潘有生只好悻悻回到了上海。

    戴笠把女人作為自己的人生唯一樂趣,就連發跡後也帶領下屬在生與死較量的縫隙中以逛妓院為樂。成為蔣介石手下的第一重臣後,他仍色心不改,情人成群。

    用錢的法則

    「世界上擅長聚財的人甚多,而善於用錢的人殊少。能聚而又能散,可在社會上做一番事業,否則聚積縱多,不過一守財奴耳。」這是戴笠的「名言」。他確可稱為一善於用錢的人。但決不是如謠傳的「揮金如土」。在用錢方面,戴笠有自己的觀點和手法。

    在中美合作時代,戴氏用錢之豪爽,曾使人側目,乃至議論紛紛。位於重慶郊外的鍾家山一帶,原是一片荒山,亂石嵯峨,遍地叢莽,連可走之路徑亦不多,氏決意將合作本部設於此地,乃不惜以大量金錢,披荊斬棘,開山辟路,大事建設。只在短短的幾個月,鍾家山一帶,已變為一新營區,一系列的禮堂、課堂、辦公廳、餐室、寢室,無不美輪美奐,整齊而劃一。四周道路,亦寬闊平坦可行駛各種車輛。這不但令重慶各機關稱羨,亦使美員和若干外國記者驚奇。他們沒有料到中國抗戰六年之後,還能有這樣理想的工作環境。

    用錢亦如用人,須用得其地,用得其時。戴氏特點,是他很懂得各別不同的人之心裡狀態,亦很講究用錢效果。可再舉一小故事:某年,他出巡東南,到達桂林,湘桂路局,因有美員同行,特備專車一列,供其使用,車抵衡陽之前,他命經理處人員葉世掞,準備給予車上員工賞金。

    當時法幣二千元,相當於兩個將官一個月的薪俸,確為不少。不意戴氏命給予三萬元。給賞之後,他微笑著對隨行人員說:「我看你們都太小器,不懂用錢道理。應知用錢不在於數量之多寡,而在於效用之大小。試想我們在車上,已有兩日一夜之久,曾在何處停車,接觸過何人,是無法完全掩飾車上員工之耳目的。他們日夜熱忱服務,當希望得厚實,給與太少,就不免失望。現在厚給賞金,他們將會有感激之意,不待囑咐,便會自動地為我們保守秘密。」

    有一位曾經為戴氏主管運輸業務人士,在回憶往事時,對於戴事之精於盤算,歎為平生所罕見。據說其時正搶購陷區物資,要將積存於浙江淳安的物資轉運於重慶,路程甚遠,沿途有山嶺、平地,有難有易,故車輛所需燃料質量,亦不相同。當他們正在計劃時候,戴事已有手令指示:「……自重慶至金城江一段之油量,准用三分之一汽油,三分之二尊義煉油廠所產之油。自衡陽至建陽一段之油量,應如何準備?希即妥為籌劃! 至於建陽至淳安來回之汽油,可用在閩搶購之汽油若干,以應需要。……究經何條路線,為最妥便?須事先查明。吾人做事,即是小處,亦絕不可以馬虎。」

    正因他很注重節儉,又精於盤算,所以他對許多與用錢有關的事務,每一小事,都要過問。遷都重慶以後,國家財政,日益短絀,他對軍統局及有關機關,提示「節省浪費,廢物利用,補舊為新」三項原則。連公用文具紙張,都要加以限制。很多公用物品,如能到產地購買,雖節省無多,亦限令要到產地採購,最特別的地方,是他不止於是提示原則而已,必定口到、眼到,隨時查考。

    中國的蓋世太保

    以殘酷無情著稱的戴笠,號稱「蔣介石的配劍」、「中國的蓋世太保」、「中國最神秘人物」。「殺人魔王」戴笠,惡名昭著。他任國民黨軍統局長8年,曾密令殘殺了許多革命烈士,是雙手沾滿烈士鮮血的劊子手。就是這樣一個惡貫滿盈的魔王,也有懼怕和尊重的人,戴笠尊重和懼怕的人——他的母親。

    有許多人評論說,當戴笠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一個令人懼怕的人物時,他仍然對母親十分孝敬。他母親活到了80多歲。戴笠孝心的象徵便是他在仙霞嶺下為母親蓋的別墅。戴母原來的房子被改建成一座精心設計的公館,現在是保安的「文化館」,裡面還保持著一些華美的傢俱、精緻的樓梯以及抗戰時期用來裝飾的華麗鏡子。她在鄉間的別墅用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名字「率性齋」,建在一個山頂上,由一隊戴笠的人員看守,他們可通過私人電台直接與軍統總部通訊聯繫。戴母的家丁有權免受逮捕,而且據共產黨公佈的資料,她用這些人來經營訟棍和包攬活動。這座別墅俯視著一個美麗的池塘及一旁那個被叫做「天雨亭」的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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