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當「紅娘」的故事 第七章 牛皮公司——介紹王稼祥和朱仲麗相識 (1)
    「你以後也要同她打交道的」

    用餐完畢,朱仲麗一個人閒適地走出門外。

    此時,落日的餘暉紅透了西面的半邊天,飯廳的玻璃窗被天邊的晚霞映照得絢麗多彩,格外讓人賞心悅目。她一個人欣賞著傍晚的美麗景象,在飯廳外的小道上一邊散步,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事……

    就在這時,一陣說笑聲由遠及近飄進了自己的耳朵。她回頭循聲望去,但見身材魁梧、滿面紅光的毛澤東從飯廳裡走出來,接著後面跟著的是朱德、周恩來、劉少奇、王稼祥、張聞天、康生。朱仲麗停下了腳步。一看見朱仲麗,毛澤東就跟她愉快地聊了起來,他說,朱大夫,你在這!朱仲麗漲紅了瞼,快步走近毛澤東,禮貌地向毛澤東問好:「毛主席!您好。」毛澤東滿面笑容地向王稼祥詼諧地介紹說:「啊!稼祥同志,來,你們認識一下。這是我的小老鄉朱仲麗同志,她是我們的保健醫生,邊區醫院的外科大夫,我們這些人都歸她管,你以後也要同她打交道的。」看似很隨意的介紹,其實毛澤東是另有深意的。

    聽了毛澤東的介紹,王稼祥上前幾步,大方地伸出手來同朱仲麗握了一下。朱仲麗覺得對方是身份特殊的領導幹部且年長許多,而自己只是個年輕的醫務工作人員,便略帶幾分靦腆地先開口說:「首長,您好。」「哦,我叫王稼祥,認識你很高興,小朱同志!」王稼祥溫和地回應著。

    這時,毛澤東將目光轉向朱仲麗,神色稍顯詭秘地說:

    「……哈……來!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去開一個牛皮公司,你來當經理?」其實毛澤東所說的牛皮公司是指擅於誇誇其談的王明。而朱仲麗並不明白,她怔住了,主席在說什麼呢?

    毛澤東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掰著手指一一解釋說:「第一,當牛皮公司經理要有厚臉皮;第二,當牛皮公司的經理要能誇誇其談,要會阿諛奉承;第三,當牛皮公司經理必須拉攏一批人為他出力辦事;第四,當牛皮公司經理還要會宣傳,印小冊子,畫廣告;第五,還要……」王稼祥近前一步,不緊不慢地笑著說:「還不能紅臉害羞。」毛澤東連連點頭,笑逐顏開地說:「是,是,不能臉紅。」說完,毛澤東止不住哈哈大笑,惹得身邊的其他領導同志也禁不住開懷大笑。

    朱仲麗被這熱鬧、幽默的場面逗得滿臉緋紅,羞答答地低下頭淺笑不止。正在這當口兒,警衛員們陸續牽馬過來。於是,首長們一個個騎馬遠去,英姿勃勃地逐漸遠去。

    通過毛澤東的簡單介紹,朱仲麗與王稼祥的一世情緣就這樣開始了。那是1938年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期間,年方23歲的朱仲麗作為醫生,被派到會議做醫療保健服務工作,會議勝利閉幕那天,中央領導同志和各地區代表舉行會餐,朱仲麗也參加了這次聚餐活動,那戲劇性的一幕就發生在聚餐結束之後。

    可以說,王稼祥與朱仲麗結為夫妻,是毛澤東在有意無意間牽的紅線。幾十年後,毛澤東對這件自己偶然促成的情緣依然記憶猶新。有一次在與朱仲麗的閒談中還樂呵呵地提及.逗趣地說:「假如,沒有那次我和你說牛皮公司的話,王稼祥同志就沒有機會見到你,至少會推遲時間……」朱仲麗心悅誠服地點點頭,對毛澤東的這份特殊功勞充滿了無限的感激之情。可以說,毛澤東做了他們夫婦倆的媒人。

    「你要做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醫生」毛澤東和朱仲麗的結識可以追溯到15年前,那時的朱仲麗才只有8歲,她在家裡排行第八,所以都叫她八妹子。

    這一天,八妹子剛剛踢完毽子,頭上還冒著熱汗,她跨進房門,聽爸爸媽媽正在商量事情,就接著爸爸媽媽的話無遮無攔地問道:「誰是潤之?他是幹什麼的?」爸爸朱劍凡笑呵呵地回答:「他是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名叫毛澤東,知道吧?在鬧革命啦!」晚上,毛澤東和八妹子的爸爸坐在客廳裡喝茶,談當前的形勢。

    毛潤之說:「我們的文化書社順利開辦了,這要多謝你的經濟捐款和政治上的支持。」毛澤東和八妹子的爸爸在客廳裡興奮地聊著,穿著紅衣服的八妹子在邊上靜靜地聽著。

    「來,八妹子!過來。」八妹子應了一聲,跑到爸爸膝前,用害羞的眼光,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青年。

    「叫毛叔叔!」八妹子乖乖地喊了一聲「毛叔叔。」毛澤東笑著問:「你幾歲了呀!」「我8歲了,是周南女校一年級小學生了。」這是朱仲麗與毛澤東的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的朱仲麗只有8歲,毛澤東也只有30歲。

    朱仲麗的爸爸朱劍凡(明朝皇族的後代)曾經在日本留學,嚮往革命,晚清時節毀家興學,創辦了「湖南私立周南女子中學」,向警予、楊開慧、蔡暢、丁玲都曾在這裡求學;當年毛澤東在長沙學習,通過毛澤東的老師楊昌濟認識了朱劍凡,共同的志趣使毛澤東和朱劍凡成為忘年之交。當時毛澤東的生活比較困難,朱劍凡比較喜歡毛澤東,就經常讓毛澤東住到家裡,從各個方面支持毛澤東。

    朱仲麗於1915年出生,她是八個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位,由於從小就與革命人士接觸,對革命早已心馳神往.11歲時她隨家人搬到上海,15歲便協助父親為共產黨的地下組織做事。1932年,17歲的朱仲麗考上了上海同德醫學院。因為生長在革命家庭,自小就結識了楊開慧和毛澤東.這免不了使朱仲麗對革命充滿了無限的嚮往。在上海同德醫學院讀書期間,她積極參與共產黨的地下活動,曾經被國民政府逮捕。但朱仲麗只是個大學生,國民政府也沒有抓到她什麼確實的把柄,不久朱仲麗便被保釋,最終完成了學業。畢業後,朱仲麗先是在南京中央醫院就職,很快抗戰爆發了,朱仲麗改變了生活的路徑,毅然奔赴革命聖地延安。

    剛到延安的朱仲麗被分配在邊區醫院當外科大夫,所謂醫院其實也就是寶塔山下的幾孑L窯洞。在這裡,朱仲麗先後在邊區醫院當過外科大夫、門診部主任,還曾擔任過白求恩大夫的助手;在王家坪和楊家嶺醫務所,她還擔任過所長:在這裡,朱仲麗鋸過戰士的大腿,動過扁桃體炎、鼻子瘤、盲腸炎、小腸疝氣等手術,引起延安很多老同志的關注。這些老首長們沒有想到,一個文質彬彬的小女孩子竟然敢給人開刀。動手術的時候他們就在玻璃窗外面看,甚至賀龍和楊尚昆都曾經前來觀看過。

    在延安,朱仲麗再次見到了那個8歲時認識的毛叔叔,只是那時候的毛叔叔現在已經成為了群眾愛戴的領袖,成為了現在的毛澤東。朱仲麗的媽媽知道女兒到延安能見到當年的潤之先生,還特意讓朱仲麗帶來了臘肉、臘腸。毛澤東對當年的八妹子特別親熱,初次見面的時候和朱仲麗談了很多,毛澤東特別懷念當年的老師朱劍凡,聽說他已經不在了,歎息地說:

    「唉!你爸爸死得太早,要不,就當上我們的教育部長了,可惜。」毛澤東進一步鼓勵朱仲麗說:「你現在已當上大夫了,你要做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好醫生,我們邊區缺醫缺藥不要緊,有你們這些為人民服務的革命醫生,為病人利益救死扶傷,是會克服暫時的困難的。」「王稼祥同志是有過功勞的人」

    1938年8月,王稼祥從莫斯科剛剛回到黨中央所在地延安,王稼祥一到延安,毛澤東就找他做了長談。有一天,毛澤東還非常正式地問道;「稼祥,你該選擇一位女同志當你的對象了,難道整日當和尚嗎?」有了這句話,我們就明白了,明白毛澤東為什麼要特意把八妹子介紹給王稼祥了。

    王稼祥和毛澤東的第一次會面是在1931年的龍岡。龍岡是第一次反「圍剿」首戰告捷,並且活捉張輝瓚的著名地點。

    當時王稼祥留蘇五年剛剛回國,非常渴望把自己學到的理論應用到中國革命的實踐中來,王稼祥向毛澤東匯報了自己的一些情況,並且將自己撰寫的一篇批判立三路線的論文請毛澤東過目。

    毛澤東仔細地閱讀了王稼祥的論文,認為有理有據,頗有見地,對王稼祥的理論功底非常讚賞。交談中毛澤東向他敘述了紅軍當時爭論的一些問題,並拿了一些文件給他看,還興致勃勃地寫下了當時蘇區頗為流行的對聯: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游擊戰裡操勝算;大步進退,誘敵深入,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運動戰中殲敵人。

    王稼祥很欣喜地接過毛澤東書寫的對聯。這歷史性的會面拉開了毛澤東和王稼祥革命友誼的序幕。

    毛澤東和王稼祥的友誼在長征中得到真正的發展。

    一過於都河,毛澤東便開始坐擔架長征。並不是因為他不習慣在鄉間走路。從學生時代開始,毛澤東就開始徒步旅行,自秋收起義開始,他就一直住在農村活動,有時騎馬,有時步行,他身上的肌肉變得堅韌而發達,可是目前他因為長期患病而身體虛弱。傅連障雖然用當時最好的藥奎寧治好了他的疾病,但是未能有效地使他恢復體力。因此這段時間和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毛澤東一直是坐著擔架趕路。

    有意思的是,擔架變成了討論政治的一個特殊舞台,為毛澤東重新掌權、為毛澤東領導長征鋪平了道路。毛澤東、洛甫(張聞天,曾經在舊金山當過編輯)、王稼祥(傷口尚未痊癒的政治局候補委員、關鍵的「布爾什維克」),很多談話就是他們在擔架上進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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