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台故事365天 未卷  酒趣之一 (2)
    還是出了意外,那是在茅台酒來家的幾年之後,家裡到了一位重要的客人,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我媽媽和我奶奶,為了客人來家吃的這一頓飯,幾乎忙了一天。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隆重。非常小的河蝦去殼取仁,非常細的黃鱔汆熟後剔骨取肉,帶魚兩面煎得金黃,一隻老母雞在鋁鍋裡燉得爛香,黃魚鯗烤肉的味道在巷子裡傳出很遠……那時候我還小,真不知道這位長相平常,瘦猴似的客人,有什麼特殊的。但是,這瓶幾年沒有動的茅台,還是像小心養大的的閨女,被獻了出來。那真是香啊,我不知道,酒還能有那樣的一種香。鄰里幾個同樣好酒的男人,找借口跑了來站在邊上不走,好客的父親,便邀請他們一起入席,席間,我發現父親只喝了一點點,他這是省酒待客啊。即使這樣,酒還是很快被喝光了,興致正濃的大人們,卻還不肯放下杯子,我便又去打了兩次酒,奶奶又在廚房裡炒了兩個菜。因為喝混酒易醉,所以,我還記得那次跑到店裡打的是糟燒,一次打一斤。

    但是第二天,我們家的五斗櫥裡又出現了一瓶茅台。我很奇怪,沒見客人來時帶了酒啊?細看半天,才發現還是原來的那瓶,只是被灌上了開水再小心地原封蓋緊而已。我想,也許家裡人已習慣擁有這樣一件「珍寶」吧。

    後來有幾個同學來家做作業,其中一個知道一些酒知識的,驚奇地說:「你們家還有茅台?那酒可貴了!」我支吾了一會,說:「那有什麼,我爸爸可愛喝了。」

    神來之酒

    王松

    在我的印象裡,林二林做什麼事就從來沒有做成過。

    林二林是我的高中同學。那時高中剛恢復,學業還不緊張,因此大家玩的時間很多。由於我們這幾個同學按當時的政策畢業之後都是注定要去下鄉插隊的,所以我們平時玩的內容也就已經與插隊有關。我們從老知青的嘴裡得知他們大都愛喝酒,於是我們也就經常聚到一起喝酒。經大家商定,酒後算帳的方式以最後的結果定,如果每個人都沒有喝醉,那麼這一次喝酒的費用就由大家均攤,用今天的話說也就是AA制,而倘若誰喝醉了,那就要由他來掏錢。林二林很愛喝酒,他對酒的興趣已超過一個十幾歲的青年,而且他經常跟我們吹噓,說他如何如何能喝酒,白酒一次喝多少多少都可以不醉。但是,基本上每一次醉的都是他。當時喝酒還不太講究,也就是一堆炒花生,兩個鹹鴨蛋,然後就是散裝白酒。但就是這樣,每一次的費用也要將近三四元錢。三四元錢對於那時的一個中學生來說,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錢款。好在林二林的家裡經濟條件很好,他父親是一個國營商店的部門經理,看樣子經常可以有些外塊,因此這筆費用對他來說也就還不成問題。

    後來我們插隊以後,林二林更是嗜酒如命。他喝酒有一個特點,總是越喝越精神,等喝到一定程度突然勢如破竹,很快就不行了,接著就不省人事爛醉如泥。那時在農村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但由於手頭緊,卻不敢再像在學校時那樣喝酒,能有一塊鹹菜下酒就不錯,有的時候什麼菜都沒有,就是干喝。用當時的話說叫燒刀子干拉。後來到1977年底,中國改革了大學招生制度,又恢復了高考。我們集體戶裡一共有十幾個人,大多數都參加了高考。令人感到爭氣的是,這十幾個參加高考的人也大多數都考取了。只有林二林和另一個同學落榜。我們接到通知書回城的一天晚上,大家又喝了一次酒。這一次是由林二林請客,據他說是慶祝我們從此就要成為兩個階層的人。他說我們都將要成為知識分子,而他這輩子則注定要當一個普通的勞動者了。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們喝的是茅台。當時茅台還很便宜,大約只要十幾元錢一瓶,但很不好買。不過林二林的父親要弄這種緊俏商品還是有一些辦法的。那是我第一次喝茅台酒,當時又剛剛考取大學,那種特殊的滋味真是難以用語言表達,至今想起來仍覺得沁人心脾。

    後來我大學畢業後,一次在街上又遇到了林二林。當時我們國家已經開始改革開放,正是走在街上問十個人,得有八個說自己是公司經理的時代。林二林躊躇滿志地告訴我,他也辦了一個公司,仗著他父親在商業界的關係,開了一家煙酒專賣公司。他問我,你知道我專賣什麼酒嗎?我當然不知道。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他說我專賣茅台酒。林二林說,他之所以專賣茅台酒,就是因為我們那一次喝茅台酒,他覺得真是太好喝了,簡直妙不可言,於是後來才決定專賣這種酒的。他拍著我很有氣魄地說,以後好辦了,想喝茅台就到我那兒去。當時我就有一種感覺,茅台酒當然是好東西,但林二林經營這公司,能經營得好嗎?

    若干年後,我果然聽說,林二林由於經營不善,那個公司早已黃了。不過他的手裡留下一批茅台酒,大約有幾百瓶。這批茅台酒竟成了他的一筆不可多得又難以想像的財富。據說他後來雖然不做公司了,但牛氣得很,經常會有一些大企業請他去做談判代表。因為他的手裡握有當年的茅台酒,仗著這個籌碼,他就可以在談判桌上馳騁。

    我珍藏的一瓶茅台酒

    孫重貴(香港)

    我是一位收藏發燒友(擔任香港國際收藏協會秘書長),在我的形形色色收藏品中,有一件藏品顯得不同凡響——它就是一瓶貴州茅台酒。

    這瓶酒我已經珍藏了14年,茅台酒的標籤准印證為黔043號,生產日期是1994年4月4日,象徵著事事如意。

    我為什麼會珍藏這瓶茅台酒呢?話還得從頭說起:那還是14年前——1994年春天的故事了。有一天我突然接到香港《快報》一位編輯朋友的電話,告訴我一件急需解決的事:《快報》轉載了廣東省一份報刊的報道,反映了貴州省黔西南出現一種地方怪病需要救治的情況。消息見報後,富有愛心的香港人深表同情,紛紛捐款援助。短短半個月時間,《快報》就籌得160餘萬元善款。正當《快報》負責人和貴州相關部門聯繫轉交此筆捐款時,由於溝通上的誤解,該部門婉拒這筆捐款,令《快報》一籌莫展。

    我瞭解到相關情況後,認為這是一件香港人幫助貴州獻愛心的好事,表示願意盡力幫助《快報》解決這筆捐款的受理問題。我當時擔任貴州旅港同鄉會秘書長職務,多次參與赴貴州捐款捐物等活動,並和貴州省政府領導較為熟悉。於是我當機立斷,撥通了時任貴州省副省長、貴州省紅十字會會長張玉芹的電話,向她詳細匯報了此事的經過。張玉芹副省長辦事雷厲風行,第二天就答覆我,經她親自過問後,貴州相關部門解除疑義,同意接受這筆捐款。

    我隨即向《快報》負責人轉達了貴州省領導的意見,他們對此事迎刃而解十分高興,並對我的熱誠相助表示感謝。為了保證捐款活動順利進行,我多次和省裡協調,做了大量工作,並親自全程陪同他們攜帶善款飛赴貴陽捐贈。《快報》編輯後來在一篇文章中寫到「在孫重貴的斡旋下,省政府相關部門不但接受了捐款,政府並且增撥一筆款子,在當地建起一間專門研究和醫治地方病的醫院,實現了『三贏』:當地領導贏得了政績,當地山民贏得了治療,香港《快報》贏得了讀者。孫重貴也因為在此事的圓滿協調中表現出的愛港愛鄉精神,贏得各方讚揚。」

    在當天的捐贈儀式上,張玉芹副省長代表貴州人民向捐款代表團表示感謝,並向出席捐贈儀式的香港代表贈送了代表貴州形象的珍貴禮品——這禮品就是精裝的茅台酒,我也榮幸分享到一瓶。

    茅台酒作為多彩貴州的形象大使,又一次發揮了「國酒」獨到的親善作用,又一次溫暖了香港同胞的心。張副省長還特別握著我的手說:「在這次捐款活動中,你起到了可貴的橋樑和紐帶作用,促進了黔港兩地間的溝通、理解和交往,貴州人民感謝你!」

    往事並不如煙,歲月匆匆,彈指間14年過去了,可這件往事至今歷歷在目。如今我已是香港國酒茅台之友的理事,在許多場合我都會向朋友們談起我珍藏的這瓶茅台酒所見證的貴州和香港兩地間的一段佳話,這段佳話將和國酒茅台一樣,長久地煥發出醇醇的香味。

    穿越七十年的詩情和酒意

    徐松廷

    父親在給我講爺爺的故事時,拿出一張發黃的舊報紙,那是1979年的《海峽週報》,上面刊登了一首詩:《月夜抒懷》,作者是肖楚劍:

    觥籌交錯少年興,烽火硝煙夜月明。

    孤旅只燈照白髮,每見醇酒思伍(行伍)情。

    隨後,爸爸又拿出一張舊報紙,也是《海峽週報》,上面也有一首詩:《和肖楚劍》,署的竟是爺爺的大名:

    一見君詩意氣興,當年把酒夜月明。

    烽煙盡處見白髮,海峽無風滿離情。

    見我困惑的表情,爸爸輕輕笑了起來,對我說,詩裡提到的酒就是咱們的國酒茅台,你想不到吧,你一定要知道,這裡的往事關乎家國。隨後他講起了爺爺的故事。

    1937年,爺爺正是一個少年,為了抗日,應徵入伍,加入了國民黨駐煙台的部隊,屬第三軍團龐炳勳部,任文職,隸屬於一個營的戰鬥指揮部。1938年初,龐炳勳奉命開進臨沂,參加臨沂保衛戰。戰鬥最激烈的時候,前線不斷有傷員抬下來,指揮部辦公室也臨時搭了一張舖位,接待了一名傷員,他就是肖楚劍。他的傷並不嚴重,爺爺負責他的飲食起居。兩名熱血青年自然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爺爺被肖楚劍樂觀的情緒感染著。肖楚劍說,雖然無法挽回大局,但一個人的價值在於「盡人事」。雖然生死無常,但現在活著才是最好的。

    肖楚劍的傷很快好了,他執意重返前線。前線的戰況更加吃緊,似乎守不了多久了。那是1938年3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在不遠處隆隆的炮火聲中,兩個年輕人就要分別了。那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兩個人對月感懷,想到家國破碎,風雨飄零,前途未卜,不禁熱淚盈眶。

    肖楚劍拿出一瓶酒,竟是茅台酒,上面有「成義酒坊」的字樣。更加離奇的是,這瓶茅台是在一次戰役中,在日軍的指揮部繳獲的。肖楚劍說,成義,就是殺身成仁,捨生取義。明天就是腦袋被砍下了,今天也要喝個痛快。兩個年輕人各滿了一杯,一飲而盡。

    臨行,他們把剩下的酒分作兩份,各帶半瓶,相約勝利之日,再相見時,盡情暢飲。

    但是這一別,就再也沒有見成面。是啊,烽火連天,生死兩茫茫,怎麼能再奢談見面。抗日戰爭,全國人民正在歡慶勝利,國民黨卻發動了內戰,苦難似乎從未稍離。爺爺對國民黨的腐敗徹底失望了,托病還鄉。而肖楚劍後來被迫隨戰敗的國民黨退到台灣島。

    看見我欲問還止的表情,爸爸又輕輕笑了。難怪爸爸最喜歡的酒是茅台酒。其實從爺爺起,家裡就開始收藏各個年份的茅台酒。但是那作為紀念的半瓶茅台酒,我還從沒見過。這時,爸爸從儲藏室的櫃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瓶,剛打開紅色的木塞,一股醇厚的芳香迎面撲來。爸爸說,這半瓶酒,年份最長,也最珍貴。我懂爸爸說這話的意思。

    在酒香中,爸爸說,常常陪爺爺小酌,每次喝的總是茅台酒。爺爺對父親談起往事,無限感概。尤其談起海峽那邊的台灣島,只有興歎。歲月無情,但是爺爺樂觀地生活著。他說,肖楚劍一定也是這樣的活著,戰爭最嚴酷的時候,他都是那樣樂觀。但那時的樂觀是從容赴死,現在的樂觀是好好活著,一直活到台灣回來,老友見面。

    爸爸接著講起了後來的事。

    1979年,兩岸開始有些往來,但僅僅限於郵件和電話,爺爺根本無法找到失散的戰友。1983年,一次偶然的機會,爺爺在一疊友人寄來的舊報《海峽週報》中,看到了肖楚劍的那首詩,當即和了一首,寄給《海峽週報》,但是已經遲了六年。爺爺加緊打聽肖楚劍的消息,幾經輾轉,竟然通過台灣的媒體找到了老人肖楚劍。兩位老人接通了電話,訴盡離情。

    但是沒有等到兩岸人員往來的那一天,兩個老人相繼辭世。

    但他們的後人接下了這份濃濃的情誼。

    爸爸興奮地說,明天我們就要迎來台灣來的客人了。他們是肖楚劍的後人,是他的兒子和孫兒們,也是我們的親人。我也動情地說,這下,那兩個半瓶酒可以拿來喝了,兩位爺爺的夙願也要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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