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是極品 第61章
    第58章(2)

    凌仲升是個很有夢想的人,他從來不信命,他很像他們的父親,想要憑著自己雙手,打出一個江山。他把從母親那裡接手的僅僅只有幾十人的小工廠,用數年時間發展成了一個上千員工的建築企業。

    那時,國內的房地產市場還未起步,大眾買房的意識不濃,但他卻直覺,未來十年,土地和房產將成為國內最賺錢的項目。

    那兩個月裡,凌仲升總喜歡在傍晚帶著凌泰在南苑散步。鋪著青磚的狹窄小巷,喧囂曲折的街市,林立的小攤,古樸的石板橋,充滿舊時代氣息的建築。

    盛夏的風拂來,帶著濃濃的煙火氣息,有一種令人心安而溫暖的奇特感。

    凌仲升說,總有一天,他要把這塊地買下,在這裡建起現代化的高樓,給每個街坊一個新的家,讓它成為S城最閃耀的明珠。

    三年後,凌仲升成立了凌氏,他們一家三口,連同那些遠遠近近的親戚們,也都一同去了Z城。

    這一年,凌泰與他們第二次見面。仍舊是夏天,他剛剛讀完大一。

    這一年,凌仲升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他對他說,阿泰,你來幫我,好麼?

    凌泰從未跟凌仲升細細說過自己在歐洲的家族,一來是因為他在那邊長大,思念觀念與國內的人不同,從不覺得家族的產業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後有一天會去經商。

    二來,他跟他的母親一樣,自小信封基督,無慾無求,生活非常簡單,只想繼續學習自己喜歡的美術,以後在適合的地方開一家寧靜的畫廊。然後與一個喜歡的女孩相遇,結婚生子,攜手同老。

    而這些,凌仲升都不知道。

    他開口求他幫忙,凌泰考慮了兩天,回歐洲後,將所讀的美術專業改成了工商管理。

    他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犧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太辛苦。他希望盡自己的能力,幫他分擔。

    那之後的五年,除了學習,他亦在歐洲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家族的人幫了不少,他自己的實力也漸漸跟上。

    期間,他只回過Z城一次。凌仲升仍然忙碌,和他妻子關慧心的關係卻有些微妙轉變。改變最大的恐怕還是洛安。

    十五歲的少年,大約因為太過優越的生活,漸漸開始生事打鬧逃學。凌仲升自小對兒子寵愛,但並不溺愛。只是這幾年他的重心都在生意上,對兒子管的也少,根本不清楚為什麼原本懂事的兒子會變得叛逆乖張。

    五年之後,二十五歲的凌泰正式進入凌氏工作,坐上了僅次於凌仲升的第二位置。

    這時的凌仲升,身體已越來越差,而凌洛安依舊每日胡鬧生事,甚至早戀。凌仲升知道,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本質並不壞。只是從小到大,他的生活環境太優渥太順利,品嚐不到挫折,也沒有任何危機意識。

    此後的一年裡,凌仲升感覺到身體每況愈下,一直在籌謀準備。

    他清楚知道,自己和妻子早已同床異夢。

    他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弄成這樣,也不能全怪她。是他先犯了錯,而她竟以同樣的方式報復,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修補。他只希望,她不要因為這些仇恨,傷害到他們的兒子。

    但如果她真的不顧念母子親情,他也要給他的兒子留一條後路!

    最後一次入院時,他已有了預感,他在病床上寫了信,並將那些準備好的錢和股份都交付給凌泰。

    他很清楚他的為人,只要是他開口,他就一定會答應,並且會堅持到底。然而他同樣也清楚,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交付。洛安才十八歲,距離他大學畢業還有很多年,這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

    除了公司眾人的壓力,他還要面對關慧心的刁難,甚至是洛安的不理解。

    在這條路上,他將獨自一人艱難跋涉。

    他才二十六歲,為了他,他已經放棄了原本的夢想,放棄了成長的土地,他甚至都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難道現在又要他把自己年歲裡最好的時刻都貢獻給他的公司和兒子嗎?

    那一刻,凌仲升覺得自己就像個無情的惡魔,一次又一次的剝奪他的人生,只為修補自己的人生!

    然而,他的弟弟卻只是輕輕一笑,按住了他本打算收回文件的手,「已經開口的話,不可以收回。我是你的家人,難道你要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返回歐洲?你放心,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公司的事我早已上手,至於洛安——他這麼聰明,也許不用太久,這個任務我就能轉交給他。或者……過不了幾天你的身體就會恢復,根本也用不著我。」

    那天,他坐在床榻,靜靜陪伴他。

    那時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守,就是六年多;他們也都沒有料到,這天,竟成了他們的最後一面。

    這天深夜,凌仲升搶救無效去世。

    一個星期後,他出示文件接手公司,震驚了整個凌氏。那天,凌洛安在指責他趁亂奪產之後,怒然離去。彷彿眾叛親離一般,世上唯有一人。

    那夜,素來自律淡漠的他第一次去了酒吧。早已知曉是如此的局面,可人心終究不是鋼鐵一般的死物。他告訴自己,總是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

    只要撐過去,撐過去就可以。

    只是無論如何——今天這個晚上,他想徹底的忘記。

    他向全能的主禱告,求他給予他勇氣,求他給他指引,求他寬恕他的罪:那些本不該有的退卻與懦弱,連同這一晚的酒醉。

    朦朧中,有人走了過來。迷離光線裡,她長髮披肩,妝容濃重,卻偏偏有著明媚無比的美麗眼瞳和可愛笑容。

    她那麼大膽,那麼放肆,不經許可便吻了他的唇。那唇帶著濃重的酒味和甜甜的水果味,她衝他軟軟一笑,像只嫵媚性感的小貓,「別生氣嘛,喜歡你才親你的,別人我才不親!」

    他有些怔愕,因為他看見那笑的背後,藏著深深的寂寞。

    那是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與他一樣的痛……

    斐濟蜜月記

    秋意濃濃的十一月來臨時,危瞳和凌泰踏上了前往南半球的蜜月之旅。

    依照危瞳的意思,她原本想在澳洲轉機,先在悉尼找渃宸和邢豐豐玩幾天,再和他們一起飛去斐濟度假。結果臨行前接獲邢豐豐電話,說渃宸不久之前借口有「重大事務」,已逃離澳洲,她正努力「追趕中」。

    探親這類事,下回請早。

    危瞳鬱悶的不行,難得出一次國,本想人多熱鬧開開心心玩一場,結果臨時被放鴿子。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中,除了睡覺,她大部分時間都一邊吃著冰激凌一邊研究自己死黨怎麼一年了還沒把她家的大師兄給拿下。

    對她偶爾發出類似自言自語的疑問,凌泰一概當沒聽見,一派靜淡的看雜誌。

    有些時候有些事,其實很需要人為調整一下。難得一次蜜月旅行——重點是,一個非常適合他的正常蜜月地點,他不想多兩個煞風景的電燈泡。

    他們的飛機在南迪降落。

    達到的時間是上午八點,南太平洋濕漉的海風拂面而來,危瞳看著蔚藍天空下的陌生國度和各種膚色的旅人,突然間就興奮起來。

    「怎麼了,這麼高興?」將行李交給出租車司機後,身材修長的清雋男子自她身後摟來,優美薄唇在她臉側吻了吻,「你如果喜歡這裡,以後每年都來一次。」

    「每年來一次還哪有神秘感啊!」危瞳說的煞有介事,「我只是突然想,這裡離中國這麼遠,如果萬一我們在這裡丟了所有錢和物品,說不定能展開一場別開生面的冒險之旅!你說如果我在街頭搞中國武術賣藝,會不會很受歡迎?」

    凌泰低咳一聲,默默走開。

    兩人定的酒店是位於珊瑚海岸的沃裡克度假村,這條長達八十公里的沿海公路各類酒店遍佈。他們定了海景房,落地窗外便是風光旖旎的海景。

    關於蜜月地點,雖然危瞳最後妥協,放棄了南極、珠穆朗瑪峰、亞馬遜流域等等心儀之地……但因骨子裡好動的冒險因子作怪。危瞳堅決把熱帶雨林徒步游、出海釣魚、竹筏漂流等等列入主行程。

    為此,她特意上網搜了N多關於斐濟的攻略,一力制定了整個旅行計劃,力求兩人在這裡的十五天能成為彼此畢生難忘的旅行。

    不過,這似乎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

    事實上,他們在珊瑚海岸前兩天的行程如下:

    第一天:入住、海灘散步、午餐、午睡、SPA、晚餐、沙灘散步、「晚間運動」。

    第二天:晨起散步、早餐、游泳、午餐、午睡、海岸咖啡、晚餐、「晚間運動」。

    第二天傍晚,介於小妻子的強烈不滿意,凌泰改變晚餐地點,選擇沙灘海鮮燒烤外加當地特色演奏……

    然而如此換湯不換藥的行徑,危瞳終於熬不住了,這晚待到他從浴室出來,立刻縱身跳上客廳沙發,威脅道,「明天再不改行程,今天的晚間運動取消!」

    他淡淡瞥她一眼,在另一個沙發落座,順手取了本旅遊雜誌翻看。

    危瞳完全被無視……

    僵持了三分鐘,急性子憋不住了,再度開口,「我說今晚的運動取消!取消哦!」她家老公雖是個十足基督教徒,但對婚後某些義務還是非常樂此不彼的。也虧得她體力好體質好才能配合。

    「正好,今天我也想休息。」凌泰抿了口茶,柔聲道,「乖,累的話你先睡。」

    乖個頭啊!危瞳毛躁的抓頭,兩天吃吃喝喝睡睡下來,別說累,她精力充沛的能一拳打死一頭牛!這會還讓她睡,下午早睡夠了還睡!

    威脅方案失敗,得換一換!

    危家大姐大從沙發上跳下來,蹭到他背後,手臂繞上他脖子,「老公~」她甜甜的賣乖,「其實人家也不是很累,不如我們來聊聊明天的行程啊?」

    「你想怎麼聊?」男人唇角微勾。

    「你應該問我想去哪裡才對!」她蹭蹭他線條優美的臉頰,在上面啄了一口,「來這裡都三天了,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散步游泳,好無聊啊!」

    「來海邊度假本來就放鬆身心的。」

    「可我原本計劃不是這樣的,我想去雨林徒步,想出海去釣魚!」她抱著他努力蹭啊蹭,「老公,整天待在酒店附近我都快發霉了……」她蹭上他的大腿,再蹭上他胸口,蹭得跟隻貓似得。

    「乖。」他一手拿著雜誌,一手順著她長長髮絲,「那我們明天去南迪走走?第一次出遠門,總得給你家人帶些禮物。」

    他的話令她想起家中的危老爹和十一位師兄弟,聽聞她遠飛斐濟度假十五天,一個個羨慕的跟什麼似得。

    危瞳想想也對,禮物總是要買的,晚買不如早買,買完才能盡興的玩。

    於是次日,兩人拖著行李坐車返回南迪。

    哪知這一回,就是八天。

    原因是危瞳迷上了潛水……

    要怪,就得怪凌泰新訂那家酒店的位置。

    酒店並不在南迪本地,而是在距離南迪約三十分鐘車程的丹娜努島。跟珊瑚海岸比起來,這裡的沙灘更細膩,海水更藍,酒店也更加豪華。

    危瞳從小在沒海的城市長大,曾去過最遠的海邊也不過是之前做凌泰保鏢時去的海南。那會她還在糾結凌洛安的事,加上工作出差來去匆匆,也沒顧得上玩。

    所以當第二天上午,她在海風和烤麵包的香氣裡醒來時,便被窗外的海景震撼了。

    海水很藍,近在咫尺又無邊無際的蔚藍,連著天空的顏色,猶如童話世界。

    房間外陽台的甲板上,凌泰一襲白衣長褲,神清氣爽的回過頭來,眼底蘊著寵溺的笑,「終於醒了?早安。」

    儘管已做了一年多夫妻,這一刻她的臉還是紅了。

    昨晚入住酒店後,她因為口渴,錯把冰箱裡的當地烈酒當成飲料,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待到凌泰淋浴出來時,她已經喝掛了,正在床上邊喊熱邊打滾。

    然後見了凌泰出來,頓時一躍而起,非要表演脫衣舞給他看。

    凌BOSS對小妻子酒後種種行徑雖早已見怪不怪,但這晚到底還是給震懾到了。

    他被一把推坐在沙發上,強迫欣賞某人的大腿脫衣舞。

    某人邊脫還邊介紹,「我的腿很長吧?你摸摸,皮膚好不好?……我的胸最近又變大了,因為我老公每晚都摸的很賣力……還有,我的腰細吧,豐豐她老眼紅……」最後總結為一句,「我漂不漂亮?」

    男人撫額失笑,「漂亮,你最漂亮。」

    「那你不親親我?」她勾住他脖子,嘟起自己的唇。

    男人清澈的眸漸漸深邃下來,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頰,壓住她的唇。細碎的啄吻,像是在品嚐她唇上酒的味道,然後是長長廝磨,最後撬開她的唇,往裡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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