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那些事兒 第28章 從叛逆到犯罪的青春期 (1)
    青春期是少年身心變化最迅速和明顯的時期,在這個時期,少年的身體、外貌、行為模式、自我意識、交往與情緒特點、人生觀等,都脫離了兒童的特徵而逐漸成熟起來,更為接近成人。這些迅速的變化,會使少年產生困擾、自卑、不安、焦慮等心理衛生問題,甚至產生不良行為。

    心理學家律留宏認為,青春期是「從他律向自律發展的轉變期」,也是「人生的十字路口」時期。

    巴菲特的青春期也是暴風驟雨,遭遇了一些危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差點走上犯罪的道路。

    都是搬家惹的禍

    爸爸選上了國會眾議員之後,1943年,巴菲特一家從美國中部的農業大州內布拉斯加搬到了首都華盛頓。不到13歲的巴菲特,轉學進入愛麗斯·迪爾初中上學。換了個環境,巴菲特的生活完全變了。一下子離開奧馬哈老家熟悉的一切,小巴菲特不得不調整自己,重新適應新的環境。

    首先是學習。一開始他跟不上大城市的課,大部分科目成績是C和B。好在小傢伙聰明,又刻苦用功,許多科目的成績逐步提高到A。當然也有代價,他的眼睛近視度數更深了。只有一科除外,就是語文。

    巴菲特和大部分初中生一樣,對一門課程的喜愛程度和對教這門課程的老師的喜愛程度成正比。巴菲特討厭語文老師奧爾文小姐,於是也開始特別討厭語文課。小孩子不喜歡的課程,肯定不願意用功學,成績自然很差。

    還有一門課程,巴菲特的成績一直沒有提高,總是中等,那就是音樂課。

    其實巴菲特的音樂老師鮑姆小姐,是整個學校最年輕漂亮的女老師,所有的男生都特別喜歡她,甚至產生了青春期的單戀,但巴菲特除外。

    巴菲特特別討厭鮑姆老師,因為這個學校最漂亮的女老師,竟然不但不喜歡自己,還在成績單上寫下了特別難聽的評語:巴菲特在與人合作、待人禮貌、自立能力等很多方面需要提高。這不相當於罵我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巴菲特一上音樂課就調皮搗蛋走神,結果成績越來越差。幸好他有過去吹過幾年小號的底子,要不肯定不及格了。

    功課好補,但原來熟悉的同學沒有了。新學校的同學大部分都是外交官等有背景的子女,個個衣著談吐高雅,行為舉止文雅,待人接物優雅,相比之下,他這個來自農業大州中部小城奧馬哈的新生,簡直像個小土包子,一看就不招人喜歡。

    原來的好朋友也沒有了。男生想要交到新朋友,最快、最方便的辦法就是運動。巴菲特最擅長打乒乓球,但這裡沒什麼人玩,最流行的是踢足球、打籃球。

    巴菲特很瘦弱,又是個近視眼,那時也沒有隱形眼鏡,戴著玻璃眼鏡打籃球、踢足球都很危險。巴菲特本來就謹慎,參加這種身體對抗激烈的運動很害怕,根本不敢和人家衝撞,又笨手笨腳,這樣上場有什麼用?結果大家都不願意和他一起玩。他呆坐在球場邊上,像個笨蛋,男生沒人願意和他交朋友。

    男生不和我玩,我找女生去。

    但巴菲特出生在8月,小學時跳過半級,在班上是最小的,和本來就發育較早的女生相比,顯得更加不成熟。他個子小、年紀小、心理年齡更小,儘管為人和善,但看見女生就很害羞,看見喜歡的女生一句話也不敢說,所以沒有女生和他交往。

    當時中學男女生交往最主要的途徑是跳交誼舞,這也是西方社會最重要的傳統社交活動。男生打著領結、穿著燕尾服,女生穿著束腰長裙,分別排成兩隊,一對對相擁跳起華爾茲。男生要擔當紳士的角色,有力的左臂抱著女生柔軟的腰肢,右手輕輕抓住女生的小手,引導著她在舞池中曼妙起舞。在跳舞時,男生與女生臉部和身體偶爾接觸,第一次體味到肌膚相親觸電似的感覺。從生疏到熟練的舞步,從窘迫的失誤踩腳相碰到默契配合,甚至和諧到心有靈犀的感覺,舞伴的關係也從陌生到熟悉,從而尋找到異性之間的親密和歸屬感,幫助兩人心理上更加成熟。

    遺憾的是,巴菲特搬家時,正好錯過了對他人生來說非常重要的舞蹈課。到了華盛頓,他的新同學早已經跳舞一兩年了,個個舞技高超,他卻是一個連最基本的舞步都不會的醜小鴨。他怎麼努力學也跟不上。每次班上開舞會,所有的人都會跳,只有他不會跳,只好坐在場邊,看著瀟灑的男生擁著美麗的女生在舞池裡旋轉,難堪啊,難受啊,難過啊。

    鬱悶!沒有一個女生喜歡我!

    在老家奧馬哈,爺爺、叔叔、鄰居都寵愛我,老師、男生、女生都喜歡我。到了華盛頓,學習不好,老師不喜歡我;打球不好,男生不喜歡我;跳舞不好,女生不喜歡我。我在學習、運動以及和女生交往上處處都落後,什麼都不如別人,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喜歡我。

    離開奧馬哈,再不能到爺爺的雜貨店幹活掙零花錢,再不能到爸爸公司看股票行情,再不能和爸爸的朋友打橋牌,再不能和兒時的小夥伴一起玩,再不能和球友一起打乒乓球,再不能和校樂團一起吹小號。

    離開了老家,我所有的朋友都失去了,所有的快樂都失去了。

    孤獨,鬱悶。

    說句實在話,巴菲特搬家後如此鬱悶痛苦,他父母有很大責任。

    巴菲特搬家轉學之後,生活、學習、社交都非常不適應。而爸爸忙於適應新的國會眾議員工作,媽媽忙於安置新家,結果忽視了兒子搬家轉學後的巨大不適應,並沒有及時和細心地幫助孩子調整適應新環境。後果很嚴重,巴菲特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儘管犯的罪並不嚴重,但非常危險。

    在此,我奉勸那些已經搬家或者將要搬家的朋友,自己在調整適應新環境的時候,為人父母,一定不要忘記幫助你的孩子調整適應新環境,否則你的孩子很可能會因為適應不良,反應過激,做出不正常的舉動,甚至可能像巴菲特一樣,走上犯罪的道路,到那時,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家庭內部的偷車案

    1943年,12歲的巴菲特第一次來到大城市華盛頓,生活環境變化太大,非常不適應。於是他寫信給爺爺訴苦,結果爺爺大怒,讓巴菲特的爸爸媽媽把他送回老家奧馬哈。巴菲特重新回到他熟悉的天地,又沒了爸爸媽媽的管教,每天自由自在,玩得非常開心。

    一天在車庫裡,巴菲特發現了一輛漂亮的公主自行車,Schwinn牌(名牌),車架上還噴上了三個大寫字母。巴菲特認識,這是爸爸媽媽給姐姐多麗絲買的生日禮物。

    1942年,新中國未成立,自行車還稱為洋車。即使是在美國,自行車在當時也是相當貴重的東西。

    巴菲特還小,爸媽沒捨得給他買自行車。之前他天天看著姐姐騎著漂亮的自行車上學,自己只能走路,非常羨慕。

    全家搬家到華盛頓時,東西太多,只好把姐姐的自行車暫時留下了。

    姐姐很不願意:為什麼別的東西都能帶走,我的車就得留下?

    媽媽說:你放心,我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搬,等到那邊找好了房子,媽媽很快就回去,第一個把你的自行車捎過來。

    閒著也是閒著,不騎白不騎,姐姐的車弟弟騎,天經地義。

    學了一段時間,巴菲特很快就學會了。天天騎著姐姐的自行車和同學出去玩,很開心。

    騎了一段時間,巴菲特卻不願意騎了。因為車子太花、太漂亮了,本來是給女生騎的公主自行車,自己一個大男生騎著會讓同學們笑話。可是已經習慣了有自行車的日子,沒有車騎,多不方便呀?巴菲特想了一個辦法,把姐姐的公主自行車打了一些折扣,賣給了一個男同學的妹妹。然後用這筆錢加上自己積攢的私房錢,買了男生騎的王子車—最新款、最時髦的王子自行車,騎在上面,太棒了。爺爺看到了,沒有說什麼。爺爺當然疼愛他的寶貝孫子。

    過了幾個月,暑假到了。爸爸媽媽開著車,帶著姐姐和妹妹,回到老家奧馬哈休假。很快暑假就要結束,全家準備回華盛頓。收拾東西時,姐姐檢查媽媽是否捎上了她的寶貝公主自行車時,卻發現只有一輛王子自行車。一問才知道,弟弟巴菲特竟然把她的公主自行車賣了,給他自己買了一輛新車。姐姐非常生氣,和巴菲特大吵一架後,到爸爸媽媽那裡告狀:

    弟弟偷了我的自行車,拿出去賣了,這是明目張膽的偷竊,這是犯罪。你們還不管管他!

    爸爸媽媽只是好言安慰了姐姐一番:

    弟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的車閒著也沒用,才這樣做的。反正他也該買自行車了。這樣,回到華盛頓,媽媽給你買一輛更好的新車。

    媽媽只是簡單批評了巴菲特幾句,這事就過去了。爸爸媽媽沒有想到,縱容這次家庭內部犯罪行為,竟然是巴菲特在家庭外部真正開始偷竊的犯罪行為的開始。他們也沒有想到,是禍也是福,正是因為有了這輛自行車,讓兒子到了華盛頓,開始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失敗的離家出走

    十幾歲的小男生,生理上剛成熟,心理上剛斷奶,青春期正是最叛逆的時候,總忍不住想做些什麼事,讓家裡人、同學、老師乃至全世界知道:我長大了,我已經是一個獨立的人。儘管事實上還遠遠不是,獨立成長之路只是剛剛開始。

    青春叛逆期的小男生幹過的壞事,巴菲特大部分都幹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已經快14歲了,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了,我要全世界的人都記住我,都承認我。

    要別人記住你,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讓別人特別喜歡你,另一種是讓別人特別不喜歡你。讓別人特別喜歡你很不容易,讓別人特別不喜歡你卻很容易。

    巴菲特只用了一招,就讓爸媽和同學都很不喜歡他—他越來越忍受不了沒人喜歡他的新學校和沒有朋友玩的新城市,於是決定離家出走。

    哼,你們都不喜歡我,我就一個人出去闖蕩,幹出一番大事業讓你們瞧瞧。

    去哪裡呢?他當球童時聽人說過,賓夕法尼亞州的赫希鎮上有個非常有名的高爾夫球場。我可以去當球童賺錢養活自己,再圖發展。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一個好漢三個幫,出門我誰也不認識,得帶兩個朋友一塊兒闖。巴菲特連著忽悠了幾天,約翰和羅傑兩人答應同去。三個初中生跑到公路上,攔了一輛順風車,整整開了三四個小時,跑了240公里,終於成功到達赫希鎮。三人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登記住宿。抑制不住興奮,三個小傢伙一邊走,一邊跟幫他們拿行李到房間的服務生大吹特吹一番自己獨闖天涯的壯舉。第二天醒來,三人準備去球場找工作。一下樓,一個高速公路巡警攔住了他們:三位同學,跟我走一趟。三個小孩嚇得腿直哆嗦,來到警局,警察開始詢問:你們三個從哪裡來?跑到這裡幹什麼?

    巴菲特一邊打哆嗦一邊趕緊開始胡編:我們是出來一邊旅遊一邊學習歷史的,我們歷史課剛講了美國南北戰爭最慘烈的蓋茨堡戰役,我們要到附近的蓋茨堡戰役紀念館參觀,我們出來之前經過老師和家長同意的。

    警察桌子旁邊有台電報機,嘟嘟嘟不停直響。巴菲特擔心家裡人已經報案,很快華盛頓警局就會發來電報,一下子揭穿他的謊言,馬上把他們押送回去。沒想到,警察竟然相信了他胡編亂造的解釋,放了他們。三個人嚇出一身冷汗,決定趕緊離開此地。本來還真的想到附近的蓋茨堡看看,可是老半天也搭不到順風車。好不容易等來了一隊大卡車,願意捎他們,一個司機把三個小傢伙都塞進他的駕駛室裡。三個人又擠、又累、又餓,越坐越害怕。

    叔叔,我們不去蓋茨堡了,我們想回家了。

    你們家在哪兒?

    華盛頓。

    這麼遠,算你們好運,我們正好順路。

    走了2/3的路程,天黑了,這隊卡車在巴爾的摩停了下來,司機們去吃晚飯,順便給三個小傢伙要了漢堡吃。吃完飯,司機忽然說,你們三個聽著,巴菲特,你還坐我的車;羅傑坐第二輛車;約翰你去坐第三輛車。

    為什麼呢?

    沒有為什麼。你們三個人擠死我了,也吵死我了,快去!

    巴菲特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大卡車司機旁,天越來越黑,他越想越害怕:萬一司機把我們拉到偏僻的荒野,把我們殺了,萬一……還好,司機們真的把他們拉回了華盛頓,安全送到家門口。

    這次巴菲特鬧大了,三家大人真嚇壞了,羅傑的媽媽嚇得心臟病都犯了,進了醫院。問題很嚴重,領導很生氣。巴菲特是主謀,媽媽狠狠罵,爸爸狠狠揍,老師狠狠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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