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第50章 無題
    這是一幅滑稽的場面,白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薛大寶慢慢地走過去,然後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隊長!你…真的是你…你沒…」薛大寶如此一個爺們,竟然哽咽道。

    「死魚眼,你幹啥,快起來!」白豬並沒有被薛大寶這樣的舉動感動,依舊是保持著那憨憨的表情說。

    「上面不是說你死了嗎?你怎麼也…」薛大寶被白豬扶起來說。

    「就准你幹這行,不准我干?」白豬看著薛大寶說。

    「他們都是你的朋友?」薛大寶指著我們問白豬。

    「嗯!」白豬憨笑著點點頭。

    「那我這…」薛大寶不好意思的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歉意,與剛才那個蠻不講理,囂張跋涉的傢伙大不相同。

    「咱倆好好談談!」說著白豬轉身往我們的房間的方向走去。

    薛大寶招呼他的兩個手下離去,跟在白豬後面,往我們所住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都聚在了老貓那間屋裡,薛大寶坐下,我忍不住問他道:「你是鬼刀門的人?這鬼刀門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薛大寶看我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白豬。白豬拍拍薛大寶的肩膀說:「死魚眼,這裡都是自己人!」

    「你們沒和鬼刀門打過交道嗎?」薛大寶反而有點詫異。

    「倒是打過交道!」陳三筒冷笑著說。

    「鬼刀門是咸陽地區最大的摸金組織,既然打過交道,你們應該清楚吧!」薛大寶說。

    「這怎麼聽起來有點像黑社會呢!」我心裡這樣想道,但是並沒有說出來。

    「我還被一個叫湯胖子傢伙干趴下了呢!」白豬玩味地說。

    「湯胖子?」薛大寶作驚恐狀「他可是鬼刀門的頭號人物之一,湯佳藍,隊長你怎麼和他幹上了。況且你也不會不是他的對手吧?」

    「你怎麼會加入了鬼刀門?」白豬問。

    「這還不是拜武爺所賜,當初我還在新五門的時候,就是在這地方得罪了他,最後被逐出了新五門。所以之後就加入了鬼刀門,現在在鬼刀門也算是個小人物。」薛大寶說。

    「這鬼刀門可是我們的對頭呢!白豬你和這薛大寶是什麼關係?」武爺對這個薛大寶有成見,不放心地問。

    「以前當兵的時候,我是他的隊長!」白豬憨笑著對武爺說。

    「那也就是你的老部下吧!沒大沒小的!」武爺說。

    「我們是好兄弟,不分大小。」白豬說。

    白豬這句話雖然說得不露骨,但是大家都能聽懂,武爺原本想要找點成就感,卻是被白豬這麼一句話打了回去。

    「隊長,你們真和鬼刀門有瓜葛?」薛大寶問。

    「嗯!」白豬點點頭說「當初我還差點被湯胖子弄死!」

    「狗娘養的,老子也看那傢伙不順眼!到底是怎麼回事?」薛大寶這個鬼刀門的人,竟然幫白豬說起話來。

    「古墓裡,也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應該是和我們搶東西吧!」白豬說。

    「搶東西!」薛大寶像是想起了什麼,驚訝道「不會真的是你們吧!上次把少主康三打傷的人!」

    大家用沉默給予了薛大寶肯定的回答。

    薛大寶不是傻子,立馬懂了我們的意思,他開門看了看外面,然後小心地對我們說到:「看在隊長的面子上,我可提醒你們,這咸陽可是鬼刀門的天下,你們最好小心一點!」

    「他娘的有什麼好小心的!他們要敢再來,老子依舊是三拳兩腿把他們打翻。」陳三筒不屑道。

    「就憑你,連我們兩個手下都幹不贏!」薛大寶不太看得起陳三筒,但是對白豬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我隊長我還相信!」

    「小白,你老實告訴他,上次是不是我一拳將那湯胖子捫翻,救了你!」陳三筒說「小子,這叫真人不露相!」

    白豬點點頭,陳三筒講的也倒是實話。

    「你們知道是誰在背後支撐起鬼刀門的嗎?」薛大寶神秘兮兮地說。

    「康龍!」老貓吐出兩個字。

    「你怎麼知道門主的真名?連我們內部都很少有人知道呢!」薛大寶聽老貓說出康龍這個名字,震驚道。

    「有點交情!」老貓淡淡地說。

    「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們肯定不知道,鬼刀門的真正東家,是一個叫松下太原的日本人!」薛大寶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外說。

    「日本人?」聽薛大寶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我們在貴州遇上的那幾個日本人,難怪這件事情會牽扯進日本人,原來他們和鬼刀門是一夥的。

    「不對呀,如果當初我們在杉木沖遇上的那幾個日本人和鬼刀門有關係,那為什麼他們不一起進入古墓呢?而且這鬼刀門的人逃走了之後,那幾個日本根本就不知道啊!」白豬分析道。

    「我也是偶然間聽到的,哪個名叫松下太原的人不簡單。他腦袋上的名銜不少,有財團的董事,山口組的元老,而且還是日本有名的陰陽法師,與東江太郎齊名。」薛大寶小聲地說道。

    「好了,死魚眼你回去吧!要是被上面知道你和我們有瓜葛,一定饒不了你!」白豬說。

    「隊長,我們這麼多年不見!要不就在外面的酒館大喝一場?」薛大寶說。

    「算了,明天一早還得做事,等我空閒了,一定會回來找你。到時候我再告訴你,當初我是怎麼逃出來的!」白豬擺擺手說。

    「隊長你說了算!」薛大寶也不囉嗦,起身往門邊走去。

    「死魚眼!」薛大寶剛要出門,白豬卻叫住了他「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保重!」

    除了薛大寶,誰也不知道白豬這句話的意義。薛大寶眼眶裡突然就噙滿了淚水,但是他卻忍住了說:「永遠的土狼!」

    每一個故事,都有那麼些故事人!在關於我的故事裡,這個白豬口中的死魚眼只能算是一個跑龍套的角色。但是在白豬的故事裡,或許這個薛大寶永遠都是主角。

    每一個人都有故事,但並不是每一個故事裡都有你。就像白豬對薛大寶說的那樣「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也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處境和立場。又如薛大寶說的那樣「永遠的土狼!」,有很多故事,是刻骨銘心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然而往往就是曾經的那一段故事,可以讓一個人動搖自己的立場、不顧自己的處境。

    白豬為什麼要這樣說,薛大寶為什麼會這樣回答!我們聽不懂,但是兩個彼此瞭解曾經的人,心裡明瞭。

    薛大寶走後,我們並沒有再討論鬼刀門和日本人之間的聯繫。老貓將地圖攤開,為我們指定了路線。

    第二天早晨七點,我們準時出發,托那兩個古董商人找了一輛車,往九峻山而去。

    九峻山位於禮泉縣東北方向,山勢突兀,峰巒挺拔,溝壑縱橫,山環水繞,有涇水環繞其後,渭水縈帶其前,南隔關中平原,與太白、終南諸峰遙相對峙。

    「他娘的,這座山好歹也有一千多米吧!」站在九峻山腳,陳三筒大發感歎。

    常爺看著這九峻山,倒是賣弄起文化修養來:「古語云,九峻山,一名九宗山。還阜疊嶂,林麓深杳,不減長安之九峻。」

    「小哥,你說這古墓真在就這九峻山裡嗎?」白豬問道。

    「應該沒錯!」老貓抬頭望了一眼說。

    「依我看,這地方到不想是有墓的地兒喲!」武爺怪裡怪氣地說。

    「你說沒墓就沒墓嗎?」陳三筒說。

    「武爺我出來識風水的時候,你這娃娃還沒有出生呢!」武爺往周圍看了一圈說「既然這是一座千年大墓,肯定會生在龍脈之上,但這地方連祖宗山都找不到,哪裡來的龍脈!」

    「這四個地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古墓葬,所以用摸金校尉那套探穴之術,根本找不到它的存在!」老貓說。

    「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墓葬?」武爺不理解道。

    「對!我翻閱了一些書籍,倒是覺得這些地方有點像古羅馬的墓窖!」我說。

    「墓窖?」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道。

    「墓窖——具有側面壁龕的走廊或通道所組成的用於埋葬的地下墓穴。最古老的一批墓窖可追溯至二、三世紀之交。基督教徒初時並不與異教徒分開墓地埋葬死者。到了第二世紀末,基督教徒群體的人數增多,必須另外開發集體墓地,以保證全體基督教徒,包括最卑微者在內,都能有一個充滿虔敬的宗教葬禮。」這段關於墓窖的介紹,我早已記了下來,所以現在能流利地背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確實有相似之處!」老貓說。

    「如此巨大的一座山,我們要怎麼才能找到下手的地方呢?」我問道。

    「你們確定找對地方了嗎?」瓢蟲說。

    「你這傢伙一直不說話,怎麼這時候也幫起你老爹來了?」陳三筒質問道。

    「這地方並不荒蕪!如果真如你們所說,倒不是個能避戰亂的地方!」瓢蟲又說。

    「瓢蟲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們還是先走近看看再說吧!」老貓說。

    一行人往大山而去。周圍全是參天大樹,手臂粗的老籐纏繞在五六個人合抱的大樹上,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但是,這些龐碩的生命體很快就讓我們產生了視覺疲勞,而後又使我們感到厭惡。它們的存在渺小了我們,讓我們覺得自己的生命是那麼的脆弱。

    「你們說這樹林裡會不會有黑瞎子呢?若是遇上黑瞎子,可不是好事情啊!因為那傢伙會爬樹!」陳三筒閒的無聊,便又說起他心中的擔憂來。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我罵道。

    「死貓,若是遇上幾隻老虎,你也能對付吧?」陳三筒這傢伙根本閉不上嘴。

    「老虎?這倒沒試過!」老貓鄒著眉頭說。

    「手上有槍,還怕它什麼才狼虎豹,想當年我們都是提著火統闖老林!」武爺說。

    「可別小看了火統,那傢伙厲害著呢!幾百顆鐵砂子打出去,論他什麼東西都得打成馬蜂窩!」白豬說。

    「你們看,前面有條小溪!」常爺站在一塊石頭上,望遠處望了望說。

    「這山裡的水,應該很甜吧!」我說。

    幾個人加快步伐,終於走到了溪邊。這條溪並不寬,只有三米左右,水深也不過半米。水很清涼,仔細看去,還能看到水底的魚兒!

    武爺走到水邊,捧起一把水湊到鼻子前聞了聞,淡定地說「這水有土腥味,看來是從斗子裡流出來的!」

    噗…陳三筒開始還狼吞虎嚥地喝著溪水,聽武爺這麼一說,一下子全噴了出來說「你他娘的不早說,老子不知道喝下了多少條寄生蟲呢!」

    「難道說我們要找的地方,真不在這九峻山裡?」我往溪水流來的方向看去。

    「也不一定,這八百里秦川,到處都是古墓葬,指不定是從其他堆子裡流出來的!」常爺說。

    「你們看,這邊有新鮮的腳印!」白豬發現了什麼說。

    「不奇怪,吃這口飯的大有人在!」武爺說。

    「人數還挺多,不會是鬼刀門的人吧?可不能讓他們捷足先登了!」我蹲下看看泥土上的腳印說。

    「王蒙說得對,我們還是先找到下手的地方才好!這些人說不定就是鬼刀門的人!」老貓說。

    「這鬼刀門的人手中沒有地圖,要在這茫茫大山裡找到準確地點談何容易!」陳三筒認真地說。

    「我們手中的地圖也只是詳細記載了古墓的內部的情況,對於外圍就只提到了名字。要不然也不用費這麼大心思。」老貓說。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我們兩次都會遇到鬼刀門的人?而且他們似乎也知道航海圖的事情!」我講出心中的疑問。

    「王蒙說到點子上了!我敢肯定,我們當中有內奸!」陳三筒一本正經地說。

    聽陳三筒這麼說,我們六個人相互對視,最後將眼神全都落在了陳三筒身上。

    「你們看著我幹啥?老子是完全沒有嫌疑的!」陳三筒被我們看的渾身不自在道「依我看,白豬的嫌疑最大,其次是死貓和武爺!」

    「三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白豬無辜地看著陳三筒說。

    「你和鬼刀門的人有關係,當然嫌疑最大!而且王蒙你們記不記得,在杉木沖的時候,白豬和湯胖子幹架。白豬舍不得殺湯胖子,湯胖子最後也只是將白豬打暈了過去!所以…」陳三筒喋喋不休地向大家講他的推理過程。

    「好了短脖子,照你這麼說,當初我被康黎假扮,嫌疑就我最大了!」老貓打斷陳三筒說。

    「說得沒錯!為什麼那個康黎假扮你假扮得如此之好,連三爺我都沒有認出來呢?那是因為你們早有預謀!」陳三筒死死地盯著老貓,想要從氣勢上給予大貓不敢否認的壓力,但是他失敗了。

    「好了三筒,你那些推理根本不成立,因為老貓和白豬都沒有目的和動機!」我說。

    「他娘的知道動機就晚了!」陳三筒反駁我道。

    為了讓陳三筒閉上嘴,老貓一個箭步上去,雙指夾住陳三筒的頸椎說「要不現在就殺了你?」

    「別別…貓爺…疼!我開玩笑呢!開玩笑…」陳三筒本來就不長的脖子,現在已經縮成了一團,趕忙求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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