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個什麼玩意兒 第3章 成功的「病人」們 (2)
    搞不定的人怎麼辦呢?只好帶著手機、手提電腦、Palm一個都不能少,保證國際溝通24小時暢通無阻。有位凡事都要插手的經理竟然還想帶著傳真機,以便在電腦出故障時,可以監督各類文圖文件。

    他那次是去尼泊爾登山。難以想像,他是怎麼背著傳真去登山的。

    派對病人

    有些人分不清楚工作、派對和生活三者間的關係。也許工作是為了生活和派對;生活必須有工作和派對;而派對是為了更好地工作和生活。

    但這僅僅是也許而已。

    派對病人才管不了什麼「也許」不「也許」,只一味忙於落實自己的派對原則:不放過任何一個派對,不錯過任何一張不認識的面孔,不漏聽任何一句能證明自己在場的話。

    這三個原則,落實起來遠非易事。

    一是並非所有的派對都有邀約,尤其是跨行業的。這個問題,派對病人是這樣應對的:不怕不邀請,就怕不知道。只要知道有這麼個派對,打聽到會有哪方面的人出席,城中朋友問上一圈,總有人認得其中一兩位吧。如果還未如願,就朋友的朋友,朋友的同學、親屬、同行一起上。只要有一個突破口,請求順帶捎上自己,不就搞定了?

    二是並非有時間認識所有的人。這個問題自然也難不倒派對病人。他們的絕招是,主次分明,兼顧其它。派對中那些眾星捧著的月亮們,是一定要去結識的。很可能見諸次日報端的「月亮」們,將是派對病人亮過相的最有力的證據。然後大月亮、小月亮、大星星、小星星依次拜訪,換張名片,說句Hello,再飛快地轉到下一位面前。

    三是總有沒頭沒腦的話,總有不明所以的笑聲。但派對病人有「不恥下問」的謙虛品德。不管走到哪一堆人中間,總能聽到他們一邊附和著大笑,一邊提問:「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來著?」讓人欣慰的是,每次都有人願意把剛才歡樂的根源重述一遍,並有把握讓派對病人再多笑一遍。

    有時派對病人面對著一摞摞700張裝的名片盒時也會納悶:為什麼每天見那麼多人,卻又不記得其中任何一個人呢?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Comeonbaby,let』sgoparty!

    怪人一籮筐

    我們中國區總經理很怪,白天談生意精刮老辣,晚上就像迷途的羔羊,躲在辦公室一角打電子遊戲。除此之外,他還喜歡竄吧和夜裡看房子。說他「竄吧」,是因為他在一個酒吧的時間永遠不會超過1小時,通常是細水長流地打發完一杯酒就跑路了,跑到另一家去。他喜歡看房,主要是因為他熱愛房地產投資。一次陪客戶泡完吧後,他興致大發,拉著我們走街竄巷看房產去,友情出演房產投資顧問。害得大家逛到凌晨3點才得以回家睡覺。有人抱怨:他沒家庭,就誤以為大家都沒有家庭。

    這個脾氣,跟他的頂頭上司——歐洲總部國際部總裁很像。那傢伙時常歐盟時間下午6:00致電給他,時值北京時間凌晨1點,研究總部剛結束的會議上的指示。自己過歐洲時間,就誤以為全世界都過歐洲時間。

    有個大公司部門主管給自己兒子過生日,請來爵士樂隊助興。結果兒子和自己的小朋友們對此不感興趣,跑到一邊玩過家家去了。主管挺失落,當場訓了兒子一頓,罵他不懂禮貌。兒子大哭著逃走。生日宴會淪落成一場父子悲情戲。這個爸爸,自己喜歡爵士,就以為連嬰兒都喜歡。

    不過宴會上還有一個怪人,是個私企老闆。因為自己的兒子是小主人的幼兒園同學因而受邀。他意外地發現一個下屬也在場,於是蹭過去,開起現場會來,研討一個項目計劃,害得下屬捶胸頓足,後悔不該帶孩子來這個亂七八糟的鬼地方,白白加了一晚上班。有些老闆就是這樣,在公司裡當老闆,回到家裡還當老闆,並且在餐桌上,在酒吧裡,在派對上,甚至在衛生間裡,依然頤指氣使地做著老闆。

    家庭CEO

    管人的人和被管的人講話的口氣是不一樣的。前者習慣了質問緣由,出口就是:「到底怎麼回事?」來勢洶洶。後者習慣了作出解釋:「這是因為……,不過……,但是……」,唯唯諾諾。

    與一位品牌經理吃飯,買單的時候沒送水果。看上去斯文秀麗的品牌經理頓時沉下了臉:「為什麼沒水果呢?為什麼上次有呢?」直到把餐廳經理叫來訓話並享受完免費水果待遇後,方才罷休。然後對我笑著說:「倒不是貪這點便宜。要麼有,要麼沒有。一時有,一時沒有,這算什麼呀?」有如對待她管轄的品牌,一瓶一罐都是標準化生產,質量絕對穩定。

    寫字樓裡的意念和語氣跟隨著主人來到餐館,來到酒吧,逛了商場,上了出租車,最後回到家裡。寥寥幾個家庭成員,頓時分裂為管理者與被管理者兩個陣營。前者喜歡使用祈使句:放點音樂來聽吧,把房間的收拾一下吧,做點辣的吃吧……後者習慣說:「好的」,然後快手快腳地做事,或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閃爍其辭:「房間並不亂啊……,太辣了會不會好吃啊……」

    有個自己開公司的女子說:「用慣了的語氣,很難改過來。」我絕對相信她並非有意對家人不敬。但她對家人常用的句式是:「老公,20分鐘後來接我。」「媽,為什麼做菜老是鹽放得太多呢?說過多少次了!」聽上去像對司機講話,或者教訓一個屢教屢錯的員工。但沒辦法,長期處在管理狀態中,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個家裡也只能有一個CEO。如果碰巧另一個也是個針尖對麥芒的主兒,就只好一個董事長,一個CEO,每天坐下來開家庭會議,探討家庭發展的長遠規劃,探討每個人的責權利的具體劃分。具體的買汰燒等雞毛蒜皮的家務事到底由誰來做呢?實在不行,再外聘個基層的家庭成員算了。

    說髒話的老闆們

    如果不是聽認識的人述說親身遭遇,我很難想像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明星經理人當中,竟有人有說髒話的愛好,儘管他們在公眾場合優雅斯文。有的只是愛說標點符號類的髒話,當然比國罵要髒得多的那種,有的不僅愛用髒話抒情,還喜歡在教訓下屬的時候一邊罵一邊吐著髒字,比如:「你××豬腦子啊」、「我×」之類。

    有人因此辭了職,寧願到薪水低一點的地方工作;適應能力強一點的,就把自己變成鴕鳥,聽到這些話時自動變成聾子;適應能力更強的,則主動迎合老闆的這一興趣愛好,把自己也變成愛說髒話的人,算是「社交髒話」,就像錢鍾書在《圍城》裡刻畫的八面玲瓏的校長高松年:他能對政治系的師生大談國際關係,能和文學系學生探討「詩歌是民族的靈魂」,和軍事教官談話,「他媽的」也會脫口而出,那教官驚喜地刮目相看,引為同道。

    心理學家認為髒話和侮辱性的手勢能緩解人的激動情緒,這大概是為何大權在握的老闆們肆無忌憚地享用這項福利的原因。但對於員工來說,這完全是一種精神暴力,在心理與精神層面被摧殘被凌辱——對此相對應的是,一般愛說髒話的老闆給的工資比較高,或者活兒相對輕閒以及時間比較自由,否則誰會呆得長久呢?此外,老闆說髒話的成本很低。而且在員工因此向人事部投訴時,老闆也容易被公司偏袒,到最後肯定是下屬吃虧,丟卒保車吧。你指望靠老闆用髒話罵你時的錄音去法院告他,並索取精神損失費?沒戲。中國法律的規定是:因侵權致人精神損害,但未造成嚴重後果,受害人請求賠償精神損害的,一般不予支持,人民法院可以根據情形判令侵權人停止侵害、恢復名譽、消除影響、賠禮道歉。至於幾句髒話能否讓你受到「傷害」,就更是難以鑒定了。再說,髒話老闆還可以挑釁你,受不了你走啊,我又沒有強留你!因此委屈全部都得由員工抗著,被老闆的髒話罵了,要麼默默得走,要麼忍氣吞聲地留,反正被罵了就這麼白被罵了。

    我見過一個長相清秀的上海女孩忍受這種經常的辱罵長達3年之久,她的精神支柱是這個老闆很能幹,跟著他能學到東西。幸運的是,她沒有學習他的髒話習慣。還有個年輕氣盛的市場部女專員勇敢地選擇了罵回去。在又一次被罵了「×,你××怎麼比豬還蠢」後,她不假思索地回應「你××才比豬還蠢」,並當即決定:大不了老娘不幹了。結果很有趣,被她罵的老闆當場楞在那裡,冷場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並且沒有再為難她。大概覺得她「×,有種」吧。

    儀式化生存

    對於新近升任總經理的張先生來說,每週的公司例會已經不僅僅是會議那麼簡單,它更像一場儀式。他會為這場儀式精心準備好萬寶龍的鋼筆,系得飽滿的領帶,和練了一早上的帶命令口氣的語句。在氣氛肅穆的會議室裡,在眾多又敬又怕的眼神裡,這場儀式會讓他體驗到這個新職位給他帶來的額外的快感。在張先生的感覺中,自己已經當上總經理這件事並不真實,儀式所帶來的眩暈與膨脹,滿足與尊嚴感才更真切。張先生的這種快感,應該和沐猴而冠的那隻猴子的快樂有些類似吧。

    對有些人來說,生活本身並不重要,生活的儀式才更重要。

    不久前遇到一位以前的同事,她最新跳了槽。問她到何處高就,她甜甜地說:我會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下面有三四個人。至於這個新工作本身她是不是喜歡,新公司有什麼過人之處,她並沒有提及。可以想見,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外面圍幾個下屬,就像一幅由她親自主演的劇照,演繹出她想像中的職場光圈。能夠按照這個劇照的樣子在職場打拼,是她的夢想,至於做的是什麼事,這份工作自己喜歡不喜歡,這並不重要。

    有個做生意的朋友每年都會去最近的寺廟燒香,並且在春節假期之後,在公司舉行一個小小的儀式,在財神面前供上一隻烤乳豬,一些水果,一些甜點,希望公司新年大吉。他的這個習慣是幾年前養成的。據說那時他生意不順,聽從別人的建議,也搞了這麼個儀式,結果那年真的時來運轉。從此之後,他逢神便拜,哪怕是到了腳底按摩的店裡,也會在人家設的香案前拜上一拜。對這種儀式的尊重,似乎已經使他擁有了一種信念。他相信他的誠心一定會感動上蒼,保佑他財源滾滾。奇特的是,這種信念似乎已經蔓延到其它方便,他好像真的比以前更有自信了,無論是在知識的把握、方向性的決策還是談判的技巧上。不知道這是上蒼賜給他的禮物還是信念帶來的副產品。

    情人節,女朋友沒有收到愛情的禮物,跑來哭訴。雖然她的男朋友平時夠體貼,接她下班,分享她的快樂與煩惱,並且幾乎所有的閒暇時間都和她在一起。但是這個傻小子忘了她不僅僅需要這些關愛,還需要一個儀式--來證明他對她的愛。

    對這位女朋友來說,她的情人愛不愛她,她不確定。送花、送巧克力、送戒指之後,她才能確定。

    得「忙」病的人

    「忙」這個字,估計可以榮獲本世紀最庸俗字眼稱號。

    因為無時、無地、無人不把它掛在嘴邊自娛自賞。辦公室的電話聲裡,路人邂逅的閒談裡,甚至嘈雜擁擠的菜場裡,一片「忙」音。

    大概這是一種成功的標榜,忙人總比閒人有前途吧;或者,是一種托辭,忙嘛,即使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也請多包涵啦。

    這其實是一種最沒有道理的邏輯。就拿和家人吃飯這件事來說吧,因為忙,不能吃;實際情況是跑到外面和客戶吃飯去了。同樣是吃飯,卻厚此薄彼。說到底還是心裡有桿秤,輕重緩急,稱得毫釐不差,然後按次排列在時間表上。不是忙,而是因為和家人吃飯沒有和客戶吃飯重要。如此而已。

    到了辦公室裡,「忙」這個字就不僅僅是一種狀態,而成了一門技能。因為「不忙」或閒著是永遠不能被容忍的。

    很多時候,辦公室裡是真的忙:忙著打商務電話;忙著寫報告;忙著簽合同,忙著應付老闆的各種突發奇想……

    但總有不忙的時候呀,那時又怎麼「忙」起來呢?

    有個銷售經理選擇煲電話粥,翻出電話簿,一個個打過去,談談八卦,調調感情,不時一陣陣嬌笑。美其名曰:與客戶聯絡感情。

    我們的行政經理喜歡設計表格,費用報銷呀、出差申請呀什麼的。每當有新的格式傳過來,要我們更新時,一定是他閒著沒事幹時的作品。

    只有我們的總經理,每天直挺挺坐在電腦前,不時敲幾下鍵盤,日理萬機的樣子,讓人敬畏不已。但有一天也露了馬腳。

    那是中飯時間,他一時興起,滿臉堆笑問我們:「你們知道總公司的老總喜歡哪個中國女明星嗎?」

    答案是「鞏俐」,是他和總經理秘書網絡聊天時知道的。

    對這個答案,大家並沒在意,但卻對獲得答案的手段興趣甚濃。

    總算知道了他「日理萬機」時,在做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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