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倉央嘉措遇見納蘭容若 序一 他一直在那裡
    他在風雨中。

    他在孤寂中。

    他在情衷裡。

    他在佛心裡。

    他是謎,謎一樣地生存,謎一樣地愛戀,謎一樣地來,謎一樣地去。

    他是傳奇,把綺麗的人生隔成兩段,一段向著佛前的蓮花,一段向著月下的紅顏。

    我們無法解開他的謎題,因為隔得太遠,隔著雲,隔著風,隔著輪迴,隔著滄桑。可我們怎能不穿過歷史的迷霧,走近他,聆聽他,解讀他?

    他在西藏,在布達拉宮,在人間的天堂。

    他就在天堂。他在佛的蓮花上打坐誦經,在那或昏暗或明亮的佛燈前破解人世的悲喜浮沉。他就在天堂,在愛的無上天堂。他把所有的浪漫、深情、風流、俊雅,賦予初見時便即歡喜的幾個女子。每一次,都無比誠摯,無比鄭重地交出自己,即使要因此面對一切的冰刀雪劍,即使他的另一種信仰可能因此荒蕪。

    他就是這樣,在夢裡,在風裡,在甜蜜裡,靜靜地守著愛的信仰,深沉卻又恰到好處,絕不將純粹的愛玩味在現實的流俗中,變成紅塵裡的蚊子血。於他,愛即是愛,沒有別的。遇到你,我歡喜,你亦歡喜,如此而已。若得相守,便是千百年的夙緣,便能不負那些春花秋月。

    追尋他,鍾愛他,恐怕大抵都要從他那些美得讓人絕望的詩句開始。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轉經筒,

    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誰說這不是最遠的情路上最深的告白?不是因為西藏太遠我們才夠不到他,不是因為歷史太渺茫我們才觸摸不到他,而是,那一縱然夕陽西沉也默默佇立在最初等待熱情裡的魂靈,讓我們的心弦顫動得太久,太深刻。

    我們必須用最細膩、最溫情的心思和態度來讀他、問詢他。那些詩句,那些情,那些寬闊的思念和領悟,只有放到最清澈的湖裡,或者最輕柔的雲上,才能顯出那份深刻和寧靜來。

    在塵埃裡,在人寰裡,在謎題裡,有生無死,有愛無恨。在人間走一遭,也便是走了幾千年;在塵緣裡愛一回,也便是愛了幾千回。心中永遠是蓮花一瓣,將那最深最痛的愛化作露水,便塑造了一種永恆:不負如來不負卿。

    三百多年了,歷史的煙塵湮沒了太多東西,卻將一個清晰而豐滿的形象,刻在無數膜拜者的心中。深情,就深情得落落大方;超脫,就超脫得無影無蹤。如此,我們只能將心底那根莫名的長線,系向三百年前布達拉宮前的雲月上,夜深的時候,靜靜傾聽,傾聽久遠的他的聲音和他的愛。

    可是回眸間,驀然發現,他就在那裡。

    他一直在那裡,不來不去。他是倉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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