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往事 第48章
    不知是夢還是現實,龔天賜睡在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他睜開眼,醒了醒神,仔細一咱,果真門外是有人在敲他的門。於是,他開亮燈,披衣起床,欲去開門,卻又停住。他想,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又是深更半夜,不問問清楚怎能隨便開門呢!

    “誰呀?”龔天賜走到門前問。

    “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

    “我。”女人的聲音略高了一點。

    “是曼麗!”龔天賜這才聽出是梅曼麗的聲音。

    “是我,你睡了嗎?”

    “怎麼?”龔天賜驚訝地開了門,“你想好了嗎?”

    “是的。”她安詳地朝他笑著,說,“不過,我很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梅曼麗說著就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龔天賜的房間。她先看看寫字台上堆得凌亂的書,又看看他床上剛掀開的被,再看看不善於收拾的房間四周。然後,她一聲不響地坐到沙發上。他將披在身上的衣服穿好,也在她旁邊坐下,陪著她共同沉默了一會兒,但怎麼也揣摩不透她的心事。

    “你這是來答復我的求婚,還是另有什麼圖謀?”龔天賜終於忍耐不住先開了口。

    “可以說兼而有之吧!”她甜靜地笑笑,又說,“關於求婚問題我們放在後面再說;我想先和你談一個你所關心的重要話題,你樂意嗎?”

    “現在你和我談什麼話題,我都非常樂意。”龔天賜十分真誠的表了態,又問,“不知你要談的話題究竟是什麼?”

    “我今晚發現了紅太陽的秘密。”梅曼麗帶點神秘的說。

    “是關於蜜貝貝嗎?”

    “是的。”

    “你一定要知道我和她的過去……”龔天賜為難的不知該怎麼說好,“我不是對你說過,等我想對你說的時候,我一定會毫無保留對你說的。”

    “不錯。”她很沉靜,又說,“很對不起,只因情況有了突變,我就等不及來向你說了。”“有這麼嚴重?”他愕然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認為是這樣的。”她很嚴肅地說,“如果你真的很愛她,你就不別勉強向我求婚。哪怕她是太陽,我會全力把她從太空中摘下,放在你的寫字台上,讓她永遠為你照亮,天天與你作伴。”

    “我不用太陽作我的台燈。”他在房中踱了幾步,想幽默一點,說,“因為我的燈已經夠亮了,再弄個太陽來,不把我灼焦了嗎?”

    梅曼麗似乎不理會他的幽默,她繼續原來的話題又說。

    “假如你不愛她,或者她不愛你,”她的神情更嚴肅了,並帶一點威攝的力量,“那麼,你就不要太接近她。我是作為好友,或者就算未婚妻,在警告你。”

    “我這個人是不信邪的。”

    “也就是說你不愛聽我的忠告!”

    龔天賜看她有點認真了,認真得有點傻,但又傻的可愛。這時他才注意她今晚是換了便服,也沒有化妝和修飾,這反而顯示出她那本色,不艷、不俗、不媚、不嗲的自然美,初看不奇,久看不厭。他真不想與她再斗嘴下去,緩緩從寫字台上拿起一包煙。

    “抽一支玩玩嗎?”

    龔天賜從香煙盒裡抽出一支在問梅曼麗。她從他手中拿過那支煙,無意識碰了他的手。啊,他覺得她的手冰涼,再看看她的面頰有些燥紅。

    “曼麗,”他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你覺得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立刻收斂了剛才那種嚴肅認真的傻勁兒,流露出柔蜜的笑容。他怕她真是病了,急忙蹲在她面前,用額頭就著她的額頭想試試體溫。當他與她的額頭接觸時,他倆的鼻和唇在無意中相撞了,心中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襲來。在他還沒有分辨出滋味時,她突然將他推開,他這才忽然感到了一種羞澀。他站了起來,找來一盒火柴劃著給她點煙,而後他自己也把煙卷點著,順勢在她身旁坐下來。

    “曼麗,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麼呢?”他心平氣和地問。

    她平靜地吸了一口煙,又慢慢地吐了出來,但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話,卻望著吐出的煙圈在空中飄揚。他用力一吹,把飄揚的煙圈全部吹散了。她這才慢慢地說:

    “下午我接過你的電話,正要出門趕去都樂咖啡廳見你,卻被孟唯臣阻在門口,他硬挾持我到麗都飯店去了,因為今晚日本人在那裡有一個聚會。你猜我在麗都飯店碰見了誰嗎?”

    “我猜不到,碰見了誰?”

    “你的太陽,蜜貝貝。”

    “這有什麼,你能去那裡,難道她就不能去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梅曼麗稍作停頓,又接著說,“只是她與日軍田中大佐顯得太親熱了。”

    “何以見得?”

    “他們在麗都玩得還不盡興,後來又去了夜深沉酒吧。”

    “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跟蹤他們,也進去了。”

    “你對我這說些,是要我去找那個姓田中的日本人算帳。”

    “不,我只想告訴你……”她瞇著眼打量了他一會兒,又歎了一口氣,“除非你倆是真正相愛,我會真心誠意地成全你們。如果你對她追逐僅僅是圖虛榮,是好勝的話,我誠懇地希望你放棄,否則將會給你造成毫無價值的犧牲,這是因為我非常愛你。”

    “謝謝,真誠的謝謝你。”他實實在在被她感動了,現在也發覺他真愛的是她,“我決不會,不會為好勝,不會圖虛榮,更不會為她犧牲……假如我對蜜貝貝有偶爾的追逐,那裡面可能有一段久遠的故事,那不過是一盤最無聊的下棋,請你不要介意。”

    “這是拿生命在兒戲!”

    “有這麼嚴重嗎?”

    “非常嚴重,而且是你想象不到的。”她忽然雙手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他感到她的心在顫抖,可她盡量柔聲地又對他說,“對於這個問題,現在我不想多說,我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出於我的愛,希望你保重自己,另一個為了提醒你,在這一切都帶著政治色彩的陷首都裡,你不要被人利用去做這場演出中的道具。”

    龔天賜沉默著,凝神地望著梅曼麗,竭力地在她的眼睛裡尋找著什麼……她也默默地看著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倆彼此沒有講一句話,可心裡卻湧著千言萬語,而且有的是語言無法表述的,全都通過他們兩人的眼睛在交流述說……一種極其沖動的欲望在他們的心中燃燒,不過在她的眼神裡那燃燒的欲火之中又帶著一層怕羞和窘迫。而心裡的沖動又是那麼的熱烈,那樣的神往……

    最高尚和最純潔的愛情,是建立在相互的愛慕和共同心願的基礎上,建立在雙方對精神、道德和人本身的欲望之上的,這才是完整的愛。反之單純為肉體的欲望而愛,只能算淫欲;單純追求靈魂的愛,也只是柏拉圖式的愛。想到這裡,他覺得尷尬而心跳……

    現在龔天賜十分清楚地感到,過去他與秋妹的沖動,在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原始的本能;而現在他與曼麗的沖動,才是最高尚、最純潔,是靈魂與肉體完整的愛情。西方有位哲人這樣說過,“愛情的肉體方面並非純粹的肉欲,它對永遠保持愛情的倫理和精神方面是必要的,****完全是愛情的生理基礎……即享受肉體的快樂,也交流了心靈。”

    “咳,我真是個偽君子。嘴上在喊著信仰獨身主義,今天怎麼用西方哲人的話來為自己沖動的欲望辯解。”龔天賜一邊這樣譴責自己,一邊心裡欲望的沖動卻越來越猛烈。

    “曼麗……”他的嘴變得笨拙起來,喃喃地說,“我們……我倆結婚吧!”

    說過他仿佛踩在一團含糊的泥沼上面,呆呆地望著她。她再也無法對他說什麼了,原來的那一層羞怯和窘迫全都消失了,存在的只有欲望的沖動和愛情的勇敢。她突然象一頭猛獸撲入他的懷中,用頭撞、用嘴咬、用拳打,象是撒潑,其實是最最熱烈的撒嬌。撒嬌,有時候就是一種較高層次的耍賴。兩者間的貫通,使許多男人都無法分清。因為他被撞、被咬、被打的胸脯、臉頰和肩頭一點也不痛,只有一陣陣快樂和躁癢。他緊緊地抱住她,在她的臉上不停地親吻,她終於變得象一只溫順的小綿羊。他把她抱起,放到他的床上,而後又用顫抖的手笨拙地給她寬衣解扣,摸索了好久也沒解開一顆扭扣……

    “真笨,”她嬌嗔道,“把臉調過去,等一下。”

    他順從地調過臉去,先把窗簾拉好,而後又拉下淡綠色的燈罩,讓柔和的燈光剛好籠照在床上。啊!當他剛轉過臉來,驚得他幾乎要暈眩過去,身子仿佛搖晃起來,好不容易才使腳步站穩了。他這才向床上看去,她光溜溜地躺在床上,一身極富醉人的雪白滋潤的皮膚,也不知是這膚色白得令他雙眼發花,還是這香氣醉得讓他雙目眩惑。她象百花叢中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玉蘭,既鮮嫩,又溢散著誘人的芬芳;她胴體皎皎,身材窈窕,曲線分明,通體白皙,雙乳豐腴高高聳起,而乳頭卻小巧而渾圓,這是成熟少女含苞未開的特征。下腹光潔而平滑,臍眼圓圓的像一輪明媚的滿月。他已如癡如醉,失魄銷魂,飄然若仙,他心中的欲望更加

    亢奮,充滿快樂……

    此刻,龔天賜愚蠢地又在問自己,這是不是謠欲在作崇?不對,在地道的中國文化代表中有詩為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外國也有位哲人說過,“假如有些男人,他們能完全放棄性的欲望,他們必定不是真正的男人。”不管男人和女人,誰不企求一個完美的理想的情愛和性愛的和諧。她能在他面前這樣做,完全是真誠的奉獻。她使他想起在歐洲有些美術館裡看過的一些裸體天使。這時,他已完全超越於自己,智慧已處於最低狀態,理智在愛情面前顯得那麼蒼白,他無需去思考在生命中還要再做什麼,性欲如此沖動只是肯定了他對自己身體的驕傲!

    他上了床,她象天使一樣安詳地躺在他的胯下,准備成功地接受包含愛情並非純粹的肉欲這一事實。他的腰被她那雙柔嫩的小手摟著,他的手在她渾圓的肩上不停地撫摸著,兩只光胳膊觸著她溫暖的胳肢窩下。她將他緊緊抱在柔軟並富有刺激的胸前,她那漂亮的嘴唇在微微張開,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他發抖的失去自控,用嘴輕輕地咬住了她的雙唇。她將舌頭伸長,放在他的口腔中蠕動著。他從心靈深處又一次刻骨銘心地體會到他是如此深沉地愛她。哦,我的寶貝——他真想這樣大聲地喊她一聲,然而他的嘴卻無法說話。道不盡他心中對她的愛,於是他亢奮的情緒使他瘋狂、粗野……他吻她的唇、吻她的胸、吻她的乳峰……就這樣一直吻了下去。他的心象要爆裂似的,頓時覺得心晃神搖。他停止了再向下吻,忙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的輕柔的捏地起來。她的手很嫩,很軟,也很有質感。這種感覺在以前跳舞、聚會、握手時從未有過的。

    梅曼麗移過身子,正面對著他,眼中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纏綿在流溢著。她臉上也飛過一陣紅雲,更顯得風情萬種。她此時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忽明忽暗,他受不了她的這種目光,這目光使他心慌意亂,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一低頭看見了那片雪白的肚皮之下炫目的黑茅草凹,這是他一直不敢看的地方,現在他想躲也躲不及了……

    她那白嫩嬌柔的手神速往他下面伸去,輕巧地捉住了他那勃起的東西,起初只不停地摩挲著,接著她就用力捏起來。就象用氣筒在打氣,越捏他那個東西就越脹、越硬。他全身有股子雄起的勁,喉頭焦灼得象要燃火,胸似有激騰的火山巖漿欲穿賁而出。她把嘴唇就了過來,將舌頭伸出一點點,紅紅尖尖地含在兩片美唇中心。他再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也把嘴湊了過去,銜著她溫潤的舌尖。他氣喘得又粗又急,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渾身有些按捺不住了,便慢慢的趴在她的身上。她也慢慢地閉起一雙美目,甜甜地微笑著的嘴稍稍有點張開,呼吸顯得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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