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勇士   成長路上 第7章  父子團聚
    這麼多年來,村裡人都知道關鵬飛一個人過,他是個性格倔強、沉默寡言的怪老頭,很少有人來打擾,關鵬飛的家就成了練習武藝的世外桃源。

    從此,小全勇每天在師父的教導下練習武藝。開始時,從基本功練起。馬步、拉腿、沙袋、負重,漸漸地教給他一些拳腳功夫和刀、槍、棍的套路。小全勇聰明勤奮,又懇吃苦,因此長進很快。別看人小,練起功來乾淨利索,形神皆備,很是好看。只是基本功底不是短時間能出效果的,功夫功夫,不到一定的火候就沒有威力,一些拳腳套路只能是中看不中用花架子。因此,關鵬飛很重視小全勇基本功的練習,嚴格要求,精心指導,每天早晚大部分時間用來練習基本功,並教會了他一些入門的硬功夫。

    半年過去了,小全勇已經十一歲了,功夫大有長進,但個頭基本原地沒動,還是比同齡人瘦矮一些,關鵬飛也沒在意。這天,他看到這孩子幹什麼事兒都心不在焉的,練功時也直走神兒。

    「孩子,你是不是想家啦?」

    「爺爺,我——」小全勇眼圈發紅,鼻子一酸,眼淚下來了。

    「可憐的孩子,也怪爺爺太粗心了,也該讓你回家了,你爹可能都急壞了吧。」

    其實,關鵬飛早就有心讓孩子回家,開始時孩子身體不好,後來孩子又要學習武藝,爺倆很是投緣,他還真有些捨不得。這裡離西村不算太遠,從河道上看只有十幾里路,但走岸上的路就要遠出一倍多,少說有有三十里,又不在同一個縣域,路上多崎嶇坎坷,所以就一拖再拖,沒送孩子回家。看來,這次不讓孩子回去是不行了。

    挑了一個好日子,關鵬飛借來了輛驢車,爺倆早早地起來吃了飯,天還不亮就出發了。

    黎明的夜分外寂靜,一輪彎月掛在西南的淡淡天空,星光漸退,東方升起了啟明星,初春的清晨格外寒冷,爺倆穿得很厚,可還是能感到陣陣涼意。小黑驢很聽話地拉著車往前走著,蹄子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嗒嗒」聲,彷彿音樂一般節奏動聽。

    快到晌午時,他們來到馮村。馮村是個大集鎮,在村口處,關鵬飛叫住了牲口,車停了下來。「孩子,順這條路往南走,六七里地便是你們村了,爺爺還有些要緊的事要辦,就不到你家去了。功夫要勤於練習,不可半途而廢,記住,基本功不紮實,再好的武術套路都是虛架子。要多行善事,任何時候都不可恃強欺人。還有,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我倆的這段師徒之緣,包括你爹在內。」小全勇一一記下,趴地上給爺爺磕了幾個響頭,爺倆灑淚分別。

    半年多沒回家了,也不知爹現在怎麼樣了,家中有無改變。自己出事時已經上二年級了,老師和班上的同學們這會快該放學了吧。不知道雲華、阿漢、豆仔還有丑娃他們這段在幹啥,他們將自己忘了沒……小全勇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腳下加緊,恨不得一下飛回家中。

    吃午飯時,熟悉狹窄的小院閃現在全勇面前,還是那個柵欄門半開著,兩間破舊的土壞房和一間熏得發黑的廚屋,被雨淋得高低不齊、一人用力幾乎就能推倒的矮牆,一大一小兩棵槐樹,還是那個家兒一點沒變。堂屋門開著,小全勇邁步進來了。裡面擺著張小木桌,桌上放著幾個玉米面窩頭,還有半碗用白菜醃製的鹹菜,爹正坐在桌邊吃飯。

    「爹——」小全勇聲音幾乎都變了。

    聶衛民聽到久違的熟悉的聲音,一抬頭,見兒子站在自己面前,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認為是在做夢呢。

    「爹,我是全勇呀,你不認識我了?」見爹呆愣在那裡沒出聲,小全勇又說。

    「是——全勇?」

    「是我,爹,你怎麼啦?」

    唰啦,筷子掉落在地上。聶衛民一下子衝過來將全勇緊緊摟抱在懷中,泣不成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小全勇也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天,聶衛民從壩上搶險回來,天已經黑了。見全勇不在家,還認為是跑出去找小伙們玩了。他不顧辛勞地生火,做好了飯,還不見兒子回來,就到村子裡去找。結果平時兒子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全勇的影子,聶衛民心裡就有些發慌,這孩子總在村裡玩,從不出遠門,難道跑到河邊壩上了?他又連跑了三個大壩,還是找不見兒子。村中有人告訴他,下午後半晌看見全勇幾個在壩上玩耍了;還有人說,傍晚時候,聽說有人掉下河了……聶衛民更慌了,哪裡還顧得上勞累和飢餓,到處喊叫著找兒子,街坊鄰居,親戚朋友,找了將近一夜也沒有結果,這下聶衛民可傻了,看來兒子真的出事了……

    一連幾天,聶衛民吃不香,睡不好,想兒子都快想出病來了,閉上眼睛就是兒子的音容笑貌,睜開眼,自己仍然孤苦一身,不大的小院卻顯得空闊沉寂。兒子肯定不在人世了,自己的命已經夠苦了,如今連唯一與他相依為命的兒子也給硬生生的剝奪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上蒼對他這樣殘酷的安排。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最孤苦的人。聶衛民瘦了,身體消瘦了一圈;聶衛民累了,什麼也幹不下去了,在床上一躺就是幾天……

    但幾天之後,日子總還得過呀,高興快樂是一天,痛苦無奈也是一天,時間的腳步永不停息,決不會因一些人的情緒波動而改變。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聶衛民又像往常一樣勞作了。

    現在,生產隊式的集體勞作早已解散,取而代之的是田地責任到人,承包到戶,村民形象地稱為「大包干」。大包干,大包干,直來直去不轉變,交夠國家,留足集體,剩多剩少歸自己。這種變革極大調動了人們的生產積極性,村民的責任田越種越好,收入也開始增加。當然,村民們比以前幹勁兒更大了,也更忙了。聶衛民也是如此。

    看到兒子又安然無恙地回來了,聶衛民又高興又激動,趕緊給小全勇做了頓好吃的。不大會兒,聶衛民又恢復了往日裡作父親的嚴肅,故意虎著臉責備道:「媽的,你小子這些天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連個信也沒有,都快把老子給急死了,太折磨人了,我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頓解解氣。」別看聶衛民話說得咬牙切齒,但還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一點也沒有要打小全勇的意思,此時他又感到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的人……

    小全勇在爹面前直撒嬌,聶衛民現在有的只是高興,什麼都忘記了,這是他半年多來從未有過的開心,全集中在這一刻暴發了。這個時候,無論小全勇怎麼過分,他也捨不得吵嚷孩子哪怕一句半句。後來,全勇只是告訴爹那天傍晚自己不小心掉下河了,在洪水裡百般掙扎,漂流出十幾里地,才被人救起,撿了一條命。從此,身體一直有病,被好心人收留養好了病,又四處漂泊流浪,直到今天才回到家中。這種虛中有實,實虛相間的演義,聶衛民聽得半信半疑,對兒子的堅強自立深為滿意。他想,不管怎麼樣,兒子平安回來了,對他來說這才是最為重要的。救兒子的和收養兒子的好心人都是誰他不知道,只好把他們深記在心裡,並默默地祈禱祝福,相信好人定會有好報的。

    鄰友們聽說小全勇「死而復生」,紛紛前來祝賀,阿漢、豆仔、雲華、丑娃、延武等這幫小全勇以前最要好的小夥伴們也都擠到全勇家裡不肯離開,有空了就聽小全勇講他的奇特歷險記。一時間,這個破蔽的小院子又顯得格外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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