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勇士   成長路上 第6章  師父其人
    小全勇哪裡知道,他的救命恩人關鵬飛可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關鵬飛的爺爺名叫關洪,外人送號「鐵布衫」,祖居山東蓬萊,一身硬功夫威鎮山東,在清朝晚期的整個武林界是響噹噹的人物。關洪壯年時辦了家鏢行,兒子就是關鵬飛的父親關長興深得到父親的真傳,也是一身好武術,擅使一口刀,十七八歲便成為鏢行裡的骨幹人物之一。還有一個叫岳天慶的小伙子,與關長興的年紀相仿,滿身武藝,是關洪手下的得力干將,三個人聯手保鏢幾乎從未失過手,生意可謂是越做越大。

    岳天慶也是個苦孩子,從小父母雙亡,長期流浪街頭巷尾,受盡人間的疾苦。一個偶然的機會,巧遇了一個外出雲遊的老和尚。在化緣時老和尚遭到一群地痞小流氓欺負,十四歲的岳天慶就看不習慣這個,出手要救老和尚,可自己還是個身小力薄的孩子,更重要的是經常衣不蔽體、食不裹腹,哪有力氣管得了這個?反被這群無賴得狠揍一頓,臥地不起。這群無賴走後,老和尚將岳天慶扶起來,帶到了山上。這位老和尚乃是一位道德高僧,身懷絕技,只是不願沾染紅塵,要不然那幾個地痞流氓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從此岳天慶就跟老和尚在山上學習武藝,還練得了一身好水性。四年之後,岳天慶藝滿下山,闖蕩江湖,正無處投奔的時候,鏢行的關洪收留了他。

    岳天慶自然是感激不盡,還與關長興越處越投緣,最後小哥倆磕頭結成了異姓兄弟,整天形影不離,沒事時就在一塊兒練習武藝。關長興功夫出眾,岳天慶也深得師真傳,不但武藝精通,還有一手絕活兒,就水性極好,在深水裡兩隻胳膊不動,只用下肢就能讓上半身露出水面,而且學會了在水中換氣,能長時間呆在水下。

    在鏢行不遠處,有一個廢棄的人工湖,方圓足有百十畝地大小,水呈深青色,這是水深的標誌,人跡罕至。小哥倆天熱時常來湖裡游泳嬉戲,關長興漸漸地跟岳天慶學會了不少水裡的本事。

    這一年,關長興二十,岳天慶十九,由關洪作主,給小哥倆一齊完婚。別看成家了,二人還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經常形影不離,即便是外出保鏢小哥倆也吃住在一起。清朝末年,統治腐朽,社會動盪,盜賊蜂起,鏢行生意火暴。關洪武功高,名望大,關長興及岳天慶年輕有為,再加上手下有一幫精幹人士,一年下來鏢行能淨掙上萬銀兩。關洪也擅經營管理,鏢行上下一團和氣,滿面春風,小日子過得是蒸蒸日上。

    第二年,喜訊傳來,關長興的妻子與岳天慶的妻子先後產下一男一女兩個嬰兒,男孩兒取名叫關鵬飛,女孩兒取名叫岳翠玉。這一天哥倆同時為孩子舉辦喜慶宴會,鏢行上下,親朋好友,武林同道都來祝賀,關長興與岳天慶高興得合不攏嘴。其實,兩個年輕人早在知道妻子懷孕時就私下約定好了,若同生男孩兒,就讓其結為兄弟,同生女孩兒讓她們拜為姐妹,生一男一女就是未來的夫妻。在古代,流行這個。

    就這樣,幸福的日子又過了兩年。然而,人無百日好,天無百日晴。這天,父親關洪將關長興和岳天慶叫來,說是有一趟鏢明天就啟程,就三輛車子和一個精緻的小鐵箱子,要送到京城一個親王府內,交給王爺。中途對三輛車子沒有要求,但對箱子約法再三:一不能將箱子打開,二不能將箱子丟失或損壞,否則傾家蕩產是小事,還會鋃鐺入獄甚至掉腦袋。完成後鏢行可得紋銀五千兩,人家先付了二千兩訂金。這可是一項大買賣。主要就護送這麼個小東西,這還不容易!關長興與岳天慶都有些輕敵,經簡單收拾後,關洪僅帶了關長興、岳天慶還有十幾名隨從押著車子一行二十人上馬出發了。

    在山東地面很順利,鏢旗一槓,就是輕車熟路。雖然當時世面較亂,但誰不知道關洪的威名,小股匪人都不敢輕易動手,有勢力者也不得不給「鐵布衫」面子。所以不幾天的功夫,鏢隊就進入直隸境內。不管怎麼說,這裡是天子腳下的京城,應該安全得多了。看來再有十天八天就能勝利返回了,大伙心裡就更輕鬆了,成功的喜悅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

    離京城不到三百地了。這天傍晚,鏢隊到了一個的小樹林邊,他們打算過了這片樹林就找家客棧歇腳,明天再趕路。沒料到,一聲呼哨,從樹林裡衝出一百來號,有騎馬的有步行的,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黑面壯漢,手裡一根鐵哨棒橫住了去路。

    這有什麼可說的,你保鏢人家劫道,矛盾不可調和,那就打唄,關洪他們保鏢押運過的就是這種日子,還怕這個嗎?要憑真功夫,這幫人還真佔不到便宜。但一來人家人多勢眾,二來關洪他們走了一天的路,人困馬乏,又渴又餓,戰鬥力就打了折扣。這幫匪徒還很有經驗,一部分人分割包圍這二十個人,五六個甚至是十幾個糾纏一個,剩下少部分人將鏢車趕走。關洪急紅了眼,將一丈二尺長的鏈子飛錘舞動開來,圍攻他的近二十人被打落花流水,四散奔跳。關洪乘勢驅馬欲救裝鐵箱子的那輛鏢車,沒成想,當頭的順勢拽出一把短槍,「堂」的一聲,正中關洪的左胸,關洪應聲裁於馬下。岳天慶聽到槍聲剛然一愣,被一賊匪一槍刺中小腹,也落於馬下,這仗還有法打嗎?關長興一看不好,趕緊召集人搶救關洪和岳天慶逃命,這幫匪徒並不追趕,將鏢車劫走了。

    關洪身受重傷,又在馬上顛簸一陣,早已氣絕身亡。岳天慶也因流血過多而昏迷不醒。這突如其來的劫難令年輕的關長興手足無措,顧不得許多,趕緊找人給岳天慶治傷。但這一帶少有人煙,多見樹木,他們又荒不擇路,結果還沒找到住戶人家,岳天慶因失血過多而斷了氣。出來時二十人的隊伍,短短幾天的光景,只生剩下不到五人,還有個掛綵的,關長興忍不住失聲痛哭。後來,幾個人將身上的銀兩湊到一起,買了兩口薄皮棺材和兩架車,將爹和兄弟的屍體裝上,好不容易回到了鏢行。

    晴天霹靂更令鏢行上下難以接受,亂成了一團糟。鏢行看來開不成了,家也呆不下去了。關長興將岳天慶的媳婦找來,和娘、媳婦商量著將兩具屍體草草掩埋,將家裡所有的積蓄拿出來,死傷的多撫恤些,又分給鏢行其他人員一些,剩下一些留作路費趕快逃命。岳天慶的媳婦將兩歲多的岳翠玉托給關老夫人,自己想不開上吊自盡了,關長興知道後又是一陣的頓足捶胸。

    到現在管不了許多,顧活的重要,逃命要緊。關長興帶著自己的老娘、媳婦還有關鵬飛、岳翠玉,老少五人一輛、一匹馬,摸著黑就出發了。緊趕慢趕,一夜之間跑出去二百三百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找地方吃了點兒東西,稍作休整,繼續過逃亡生活,幾個月後,流落到山西靠近黃河南岸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落了腳。

    關長興在這裡一住就是二十幾年,到民國時期就成了年近逾五旬的老漢。期間,關長興的老娘和媳婦相繼故去,兒子關鵬飛和岳翠玉結為夫妻,二人感情甚好,生了一個女兒取名關岳嬌,是全家的心肝寶貝。

    轉眼間,關鵬飛已是三十七歲的中年壯漢了,十六歲的姑娘岳嬌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花中仙子一般。自小就聰明伶俐的她,跟隨父親、爺爺練就了滿身武藝。這一天,關鵬飛到附近集市了買點東西,快到正午回到家中,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七十多歲的父親關長興倒在牆角血泊之中,旁邊還有兩具日本兵的屍體。他趕忙上前將老人扶起喊了半天,父親已經死了多時了。他衝進屋內,妻子和女兒已蹤跡不見。

    關鵬飛瘋了一樣,順手拿起把鋼刀順著血跡追了下來。到了黃河灘裡,血跡不見了,只有半人深的蘆葦在風中搖來搖去。突然,他隔著草叢聽見有動靜,定睛向河邊一看,一個腰誇軍刀的日本軍官身後跟著四個身背大槍的日本兵正向他這邊走來。關鵬飛握緊了手中的刀,圓睜二目,緊咬牙關,屏住呼吸。

    原來,關鵬飛離開家不久,不知從哪冒出一小隊日本鬼子,一個當頭的領著七個大兵,到他們家本想找點吃的,走時再順手捎帶些雞、鴨、羊什麼的。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老頭正在編織竹筐,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洗衣服。這些個雜碎一看到年輕女人就立刻起了淫心,當頭的軍官嬉皮笑臉地過來就想找便宜。關長興怒不可遏,抄起地上的一把鐵鍬就跟鬼子幹了起來,七八個鬼子端著刺刀衝了過來。關長興雖然武功高強,但年齡不饒人,七十來歲的人了,怎麼敵得住這群虎狼?被逼退到牆角,一刺刀正中腹部。岳翠玉這時從後邊就下了手,一鐵叉將一個鬼子後背戳了三個眼兒,這小子慘叫一聲死在地上。屋內的關岳嬌聽見動靜不對,開窗一看,嚇了一大跳,情急之下,從屋內拿起一把菜刀,對準一個鬼子就撇了出去,緊接著抄起一條花槍衝出屋門。飛出的菜刀正好釘到一個鬼子臉子,這小子「啊」的一聲慘叫疼糊塗了,雙手捂著臉反而往屋門口跑來,被姑娘手起一槍穿透前心。

    鬼子軍官一看,眨眼間死了兩個日本兵,這還了得!拔出手槍「啪、啪」兩槍,岳翠玉與關岳嬌應聲裁倒。不管母女二人的死活,幾個鬼子拖著來到了河邊,把母女二人的衣服扒光,給輪姦後又用刺刀給挑了,拋屍河中。

    慘絕人寰的五個鬼子剛剛走過,怒不可遏的關鵬飛就從身後下了傢伙。一刀下去最後邊的鬼子就腰斷兩截,前邊的鬼子剛回過頭來,關鵬飛順勢又是一刀,將這小子的腦袋削去一半。又兩個鬼子咆哮著衝過來向關鵬飛後背猛刺,關鵬飛覺得背後惡風不善,猛一低頭來個大哈腰,兩把雪亮的刺刀貼著關鵬飛的脊背刺空了。同時,關鵬飛迅速使了個反手刀,人隨刀走,刀隨人轉,一把掃了過去,兩個鬼子應聲倒地。

    「啪」的一聲槍響,關鵬飛剛直起身子,鬼子軍官用手槍向關鵬飛射擊,正中關鵬飛的左小臂,頓時血流如注。還沒等他放第二槍的時候,關鵬飛右手的刀就飛了出去,直奔鬼子軍官前胸而來,嚇得這小子趕忙閃身,刀飛了過去。鬼子軍官剛要再舉槍,已躥至他面前的關鵬飛飛起一腳正踢中他的手腕,手槍一下子飛出老遠。鬼子軍官忍疼又去拉戰刀,關鵬飛右手拳一個單風貫耳正中其太陽穴,左腳抬起正中這小子的會陰。鬼子軍官被踹起三多尺高,重重地摔在地上,當場斃命。關鵬飛不解氣,撿起刀,照定這幫鬼子沒頭沒臉地就是一陣亂剁,直到個個血肉模糊沒了人形這才罷休。

    「啪」,「啪啪」,這邊的槍響不知何時又引來了一群鬼子,他們一邊放槍,一邊向這邊跑。關鵬飛撒腿就往河邊奔去,縱身跳下了波濤洶湧河裡。鬼子追到近前,不見人影,向河中胡亂放了幾槍後撤走了。也記不清在水裡漂流了多久,忍著劇痛的爬上岸來找地方將傷治好,但已無家可歸,便四處流浪,後來到了仁村安居。為了告慰妻女的亡靈,他立誓不再娶妻,不收徒弟,每日傍晚「河祭」。這也是天意,那天在「河祭」中巧遇了洪水中昏迷的小全勇,這才將他救起。

    小全勇漸漸地瞭解了師父的傳奇身世,知道他也是個命運悲苦的人,爺倆更親近了。他還從師父那裡聽了不少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故事,「俠義」的種子在他幼小的心靈裡潛滋暗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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