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這哪是牡丹亭啊 這不金瓶梅嘛
    聶琛揚手張羅著切歌,選擇下一曲,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他心裡在想什麼。包房裡隨即響起了《愛情轉移》的序曲,郎釋桓抄起另外一隻話筒,點頭向替他點歌的「顏菩薩」致意。

    不得不承認人跟人僅從外表上看都差不多,裡面的差距其實很大的。有些女人不可思議的敏感,他只提了一句陳奕迅,對方就給了他想要的。偷偷瞄了一眼獨自坐在角落裡的「准老婆」,無奈地苦笑,他喜歡簡單一點的女人,但是有時候……

    帶著一份迷惘與失落感,將歌曲演繹得千回百轉:「——你不要失望,蕩氣迴腸是為了最美的平凡……」

    卓芙蓉終於從渴望讚美,害怕批評的陷阱中爬了出來,欠身向點歌器邊挪了挪,趴在顏如玉背上問道,「姐,點歌器上有戲曲麼?」

    「有啊,著名戲曲段子都有。」

    「《遊園驚夢》,昆曲。」

    「好勒!」

    優先播放,卓芙蓉還沒醞釀好情緒,皂羅袍的曲牌便響了起來,滿心緊張,對著麥克風揚聲大喊,「停停停——」

    樂聲戛然而止,只剩下音響迴盪的轟鳴。

    「可以開始了嗎?」顏如玉熟練地切入了「重新播放」。

    「我想讓桓子跟我一起唱。」知道他會這一段,某天晚上突然聽他唱起的時候,她還驚訝來著。

    「我哪兒會唱戲啊?」被屏幕上出現的曲牌名懵住了,惶恐地推辭道。

    「你會!就是『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那段。」慷慨就義之前,執意拉個墊背的。

    「那還用我陪你唱麼?你做夢的時候都能唱得字正腔圓。」

    「不嘛,我就要你陪我一起唱嘛。」嗲得讓在座的諸位看官統統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唱唱唱……」是男人都受不了這個,何況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呢。抓起麥克風,起身拉起對方的小手,「來,咱倆站起來唱。」

    「嗯。」乖巧地跟在對方身後。

    「你是角兒,我給你跑龍套。」郎釋桓將小丫頭讓到台中間,對著麥克風解釋道,「我演丫頭春香。」挑起蘭花指,捏著嗓子裝出尖細的女聲,「啊,小姐,這是青山。」

    卓芙蓉認可地點了點頭,「行,時候到了,我一使眼色你就上。」

    「時候到了……你一使眼色……我就……上?」表情邪門,笑得有些不正常。

    顏如玉笑聲潑辣,與怪笑出聲的聶某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哎呀——」卓芙蓉但覺臉頰發燙,揚手就是一拳,「你老胡思亂想什麼呀?討厭!一邊呆著去,我不叫你別上來!」

    了然點了點頭,「哦!你不叫,我不上。你一叫,我就……」騷包地挑了挑眉。

    「哎!」佯作嗔怨怒視著那張色鬼投胎的臉,實在忍不住了,自己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狠狠推了他一把「呵呵,老流氓!」

    「我先到一邊準備著,就等你叫了啊!你一叫我就……嘿嘿。我最喜歡女的叫了,叫得越大聲我越給力。」色色地挑了挑眉毛,搖頭晃腦地退到了一邊兒。

    「成心攪合是吧?害得人家一點情緒都找不著了。」憤憤地嘟囔,摸了摸潮紅的小臉,狠狠地剜了對方一眼,「一會兒從後面上來。」

    「哦,從後面……」笑容猥褻,不緊不慢地重複。

    聶琛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起身挪到顏如玉身邊,指著邪氣十足的「龍套」發自肺腑地咒罵道,「玉,你看那丫那B臉,這TM哪是《牡丹亭》啊,這不《金瓶梅》嘛?」

    圈著健壯挺拔的腰身,下巴枕著寬闊的肩膀,「大官人名垂千古!我壓根就不知道牡丹亭的男主角是誰。」

    「柳夢梅啊。」

    「幹什麼的?」

    「書生。」隨性抱怨道,「古人寫的那些玩意,主角都是書生。能寫幾本小說的都是書生,殺豬的哪兒懂得風花雪月啊?」

    「你上輩子絕對是殺豬的!」鳳眼半瞇,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想風花雪月就找個識文斷字心思敏感的書生吧,嫁給販夫走卒,就別再做花前月下的春秋大夢了,愛情原本就有很多不同的形式,無奈女人們卻被酸秀才們的幾句矯情困住了。

    「嗯,你鐵定是那豬。」

    「我做鬼都不放過你——」拇指輕撫下巴上的胡茬,女鬼般的悲泣,「還我命來……」

    揚手攬起圓潤的肩膀,無可奈何地吻上眉心,「呵,業障啊,我TM早晚死你手上!」

    絲竹婉轉響起,小丫頭怯怯的嗓音微微有些合不上拍,「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得這韶光賤!」

    侯在一邊的「龍套」敏銳地接到了眼色,一個箭步竄上前台,「啊,小姐——」後半句換了流里流氣的男聲,「到了麼,我可上了?」佯裝要解褲帶。

    「去你的!」抬腿就是一腳,雙頰冒火,笑得前仰後合。唱了許多年《牡丹亭》,心裡總有一股子悲悲切切的情緒,被這活寶一攪合,全然變了味道……

    顏如玉捂著肚子笑得縮成了一團,連連鼓掌,依著聶琛的肩膀說道,「悔了悔了,剛剛這段咋沒錄下來呢?呵呵,昆曲兒唱成二人轉了,笑得人肚子疼。」

    聶琛笑容邪門兒,發自肺腑地讚歎道,「屈才了,屈才了,這樣的淫材居然埋沒了!」

    郎釋桓攬著小媳婦回了座位,恬不知恥地自誇道,「看,孤陋寡聞了吧?我在藝術方面那是相當有造詣——三俗藝術家!」

    「呵,你媳婦封的吧?白瞎你這點才藝了!往後改行玩點高雅的吧,你這玩意兒沒前途,一出被窩就得被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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