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溫情是一份熏陶 關愛是一種能力
    不歡而散,晚餐時的「狗肉鍋」成了聶琛一個人的獨角戲。對於肚裡不缺油水的現代人來說,吃飯這事兒不在於吃什麼,關鍵在於跟誰吃。一個人傻呵呵地坐在飯店裡,就算對著滿漢全席也沒啥勁氣!

    寂寞的時候,好在還有朋友。放下筷子,撥通了郎釋桓的手機……

    十五分鐘之後,一雙情意綿綿的小情侶吊著膀子進了飯店大廳,一番眉來眼去讓孤苦伶仃的聶琛大受刺激。拔出根香煙,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大庭廣眾之下甭整得這麼肉麻行不行?摟摟抱抱地不文明。」

    郎某人不以為然,轉頭在「老婆大人」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我這正是為了反映社會的進步。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不開放啊?老腦筋要改一改了。」

    「當心教壞小孩子。」

    招呼著准老婆落了座,拉了張凳子坐在旁邊,「父母無法完成的教育,我們替他完成。摟摟抱抱打個啵怎麼了?小朋友也有長大的時候。我們有義務讓他們明白擁抱和打啵是純潔的,正常的。正常得跟吃飯、拉屎一樣。本來沒有任何淫斜的意思,藏著,掖著的態度會讓小朋友誤以為那是見不得人的事。」

    「這教育有點早了——兒童不宜!」

    「所謂『兒童不宜』,就是大人們令人感動地把犯錯誤的危險留給了自己。其實,我們也沒做什麼有傷風化的事兒,樓摟肩膀而已。往後我有了兒子,我就讓他天天看我摟著他老媽。自打生下來就習以為常了,對此絕不會有任何不乾淨的想法。愛是一種能力,也是需要學習的。家裡就應該充滿愛與溫情,這對他今後的人生大有裨益。」

    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從小沒受過這熏陶,結兩次婚了。你到溫情了,直到現在還打光棍呢。」

    「注意,您不該說『結』兩次婚了,應該說『離』兩次婚了,目前您才是打光棍的人。」受《非誠勿擾》的影響,學著馮遠征的樣子惡搞,挑起蘭花指娘裡娘氣地翻了一記白眼,「討厭——好心指導你幾句,還不虛心!」

    卓芙蓉心直口快,也不管聶琛願不願意聽,大咧咧地插話道,「琛哥,不是我偏心。您在這方面真差我家桓子。雖然桓子也有點大男子主義,但沒你那麼封建。敢問你家還供著孔老夫子吧?沒把父權,夫權,三從四德,七出之罪都釘牆上?」

    聶琛挑起一條濃眉,揚手撓了撓後腦勺,「靠!怎麼開上批鬥會了?我就是那封資修,牛鬼蛇神,流氓地主。」

    郎釋桓得意一笑,津津有味地講述著老一輩的光榮歷史,「我家還行。我爹脾氣不好,但是對我老媽基本上是百依百順。我老媽給他氣受,他就一個人悶著,實在憋不住就拿我撒氣。我要是給我媽點氣受,大嘴巴劈頭蓋臉就掄過來了。在我有生以來的記憶裡,他一直就怕我媽,後來明白了,他是讓著我媽。」

    「我那時候對我爹媽之間的事兒好像沒什麼深刻的印象。我一直跟我媽一起過,我爹一個人在南方弄他那木器加工廠。」

    「唉,我說的嘛。這就找著病根了。你就缺乏那種熏陶。你心裡面喜歡一個女人,可你不知道該怎麼關心她,也就是你不會表達自己的愛。」

    「我愛不愛她,自己不知道嗎?她也應該知道啊。我不喜歡她,能為她蹲班房?」

    「總不能因為那一件事兒,讓人遷就你一輩子吧?眼睛一閉一睜就是一天,日子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你一心撲在工作上,根本就沒把人家當回事。」

    「我TM整天忙得跟三孫子似的,我是真沒時間。」

    「看,不瞭解女人了吧。人家知道你忙,她也不想你失業了跟你一起挨餓。人家未必非得你抽出時間陪著,你總得說點什麼表示表示吧?」

    「說什麼?兩口子,多虛偽啊!」

    「發自內心的愧疚,咋就成虛偽了?人家體諒你的難處,你也得理解理解人家獨守空閨的苦悶吧?女人要得就是那句話,可你偏就咬著你養家餬口的屎橛子不放,好像人家該你似的!」

    「就是——」卓芙蓉當即聯想到歐陽堇,越琢磨越氣,忍不住一拍桌子,「少跟我扯那些沒影的道理!姑奶奶剛想訴訴心裡的委屈,有些人就跳著腳地怨我耍小孩子脾氣。又說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不懂得顧全大局。

    最可恨的就是那套『我是為了家,為了你和孩子』的鬼話。這只是目的的一部分,我就看到野心了——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還號稱為了我和孩子,呵,真到發財的時候,家還是你的家,我跟孩子還指不定在哪兒呢!說不定你早就另覓新歡了,也或者我已經得癌症死了。你那萬貫家財我花不上,少拿鬼話忽悠我!真愛我,現在就把誠意拿出來,哪天我眼睛一閉,沒睜開,你欠我那麼多愛,我做鬼也要把你的心挖出來!」

    聶琛恭聽著小丫頭義憤填膺的教誨,連吞了幾口吐沫,抖落了一後背雞皮疙瘩,「桓子,你這媳婦了不得,往後可夠你受的!」

    同樣是一頭冷汗,攥著兄弟暗藏同情的大手,撐著一臉刻意的坦然,「真心話啊——這世界上敢於說真話的女人不多了!與君共勉,引以為戒,引以為鑒……」

    「所有的女人都是這麼想的嗎?」聶琛托著前額,幻想著顏如玉陰鷙而苦楚的笑容。那女人恨死他了吧?沒在飯菜裡下毒算他命大。

    「差不多。」小丫頭俏皮地嘟起嘴唇,「婚後,女人一般都安於現狀了。真正巴望著榮華富貴的人不多。男人將來會不會有出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疼我愛我,一心一意對我。妻子找你是為愛,外面的女人才為錢呢?掙那麼多錢幹什麼?錢多了是禍!」

    郎釋桓點頭認可,藉機道出自己的心聲,「男人投入在某樁事業上,人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想停都停不下來。難得進入了狀態,也不願意停下來。」

    卓芙蓉輕輕歎了口氣,表現出十二分的無奈,「我們需要達成的共識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麼?」

    「愛?」搖了搖頭,即刻否定,「好像——太幼稚了……」

    「你覺得為什麼?」聶琛同樣困惑:有一定的目的麼?

    小丫頭淡淡一笑,「目的無非三種,第一種,為了生。第二種,為了活。第三種,為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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