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情如故   第2卷 第六十二章 回家之前
    聽說二姐生下一個男孩,我高興得都有點合不攏嘴了,忙去向錢主任請了假。許曉趴在欄杆上喊住我說:「看把你高興的,啥喜事啊,是不是升職了。」我說:「不是,二姐生了,是個男孩。」許曉說:「真是一件大喜事。你是為了這事兒跟主任請假去了吧。」我說:「是啊,俺大叫我回去呢,說是過兩天送朱梅。」許曉說:「你這個當舅舅的,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打算給小外甥啥見面禮啊。」我說:「這個我還沒想過,要不你給我參謀參謀。」許曉說:「當然可以了,不過你也不能白使喚我。」

    我說:「回頭我請你吃飯。」許曉說:「俗氣,你等著,我也跟主任請個假。」我說:「你請啥假啊。」許曉說:「二姐做了媽媽,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要是不過去表達一下心意,總覺得少了許多,也顯得我這個人不懂事。」說完,逕直去了主任辦公室。 不一會兒,錢主任和許曉一起出來,埋怨了我兩句,硬塞給我二百塊錢的賀喜錢。那一番盛情,實難推卻。張偉他們聽到錢主任責怪我的話,也都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紛紛拿錢給我,也即是所謂的隨喜了。劉強見他們都像錢主任一樣拿了二百塊錢,笑說道:「錢主任拿二百,那是因為她是主任,是領導,理所當然的該多拿點,這樣才能凸顯領導的不同,才能彰顯領導對下屬的關懷,你們也都拿二百,咋回事啊,是有意要把錢主任比下去,還是存心都想當主任啊。」

    張偉說:「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這些人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又為了工作的需要分出了一二三四,但我們在情感上卻是兄弟姐妹,並沒有高低之分,錢主任就是咱們的大姐,大姐帶了頭,咱們做弟弟妹妹的怎能不效仿呢,不然大姐的臉面上也不好看不是。」劉強說:「敢情你拿錢不是看在治國的面子上,而是因為主任拿了,你才拿,不是顧念跟治國的兄弟情分,而是溜鬚拍馬討好主任,你這樣做,讓治國情何以堪啊。我要是治國,你的錢絕不能接。別說接了,看一眼都覺得彆扭。」 張偉說:「你這是惡語中傷,我跟治國的兄弟情義,豈是你能挑撥得了的。」

    錢主任說:「這不怨人家劉強,是你一顆紅心說錯了半句話。」一語未了,辛維林跑過來說:「蹲廁所的滋味真不好受,我這兩條腿都發麻了。」一面說一面拿出錢夾,從裡面抽出四百元錢遞給我說:「有我的二百,有高副主任的二百。剛才高副主任給我打個電話,叫我先給他墊上。」許曉伸手接了錢說:「你就別解釋了。」錢主任笑笑說:「小李你趕緊回去吧。許曉你可得把小李給我毫髮無損的帶回來,聽見了沒。」許曉說:「請主任放心,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錢主任說:「那就這樣,該幹嘛幹嘛去吧。」說完,回辦公室去了。張偉他們見錢主任走了,也不再跟我多說什麼,分頭走進辦公室。 辛維林看著許曉猶豫道:「你跟治國一塊兒幹啥去?」

    許曉說:「跟你有關係嗎?」辛維林說:「應該有關係吧,也可能沒有,誰說得準呢。」許曉說:「你自個擱這兒繞吧,治國咱們走,耽誤了回家的時間可是划不來。」我說:「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我自己看著買個金鎖銀鐲子啥的,不空著手回去就中了。」許曉說:「你這人咋這樣啊,剛才請著我去給你當參謀,這會兒又不叫我去了,言而無信豈是大丈夫所為,你可別叫我看不起你。」我說:「那中,咱走吧。維林謝謝你啊,回頭請你吃飯。」說完,和許曉一塊兒走出院子,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二位去哪兒?」

    我說:「參謀叫去哪兒就去哪兒。」許曉說:「去金伯利金銀手飾店。」司機說:「好咧,請上車。」等我和許曉坐進車裡,一邊開車一邊說:「你倆是去買訂婚戒指的吧,一看你倆就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讓人好不羨慕。」徐曉說:「你可真會說話,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又說:「你猜是高主任給辛維林打的電話,還是他給高主任打的電話?」我說:「誰給誰打電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那份心。你想啊,那麼多人,一個不落的都拿了二百塊錢,就高主任生病了沒來上班,要是維林不給他打電話,不給他墊這二百塊錢,明兒個他病好了,來上班了,知道了這件事,心裡該是何種滋味啊,所以說維林這事兒做得對。」

    許曉說:「你還真會為人家著想,那麼多人,就他給高主任打了電話,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他那個人有心計,一心想要巴結領導。」我說:「他犯得上冒著得罪正主任的風險去巴結副主任嗎,再說了,他有那個必要嗎,他老爸是省部級幹部,老媽也是正廳級幹部,他到咱這個小廟裡,也就是沾沾佛光,然後一下子就提溜上去了。我可跟你說,像他這種有遠大前途的年輕人可是可遇而不可求,更難得的是他對你一片癡心,你可不要迷濛了雙眼,錯失了良機。」許曉說:「你這個人可真是沒勁,你看他好,你嫁給他啊。」我說:「只可惜我不是女的,我要是女的,不用你提醒,早就撲上去一口咬住他不放了。」許曉說:「你屬狗的啊。對了,要不要跟鄭淑華、唐老鴨、王小波說一聲啊。」

    我說:「就不說了吧。」許曉說:「他們可是你最好的同學朋友,跟二姐的關係也不錯,你要是不跟他們說,回頭他們肯定責怪埋怨你,二姐心裡也該失落了,還是跟他們說一聲吧。」 我說:「你說的也是實情,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說的好,畢竟是二姐生了孩子,又不是我。」一語未了,手機響了。許曉說:「誰的?」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王小波的。」一面接通電話說:「咋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啊?」王小波說:「給你打電話還得分個子丑寅卯啊。」我說:「不是的,你幹啥呢?」

    司機說:「金伯利到了。」王小波說:「你去金伯利幹啥了?」許曉說:「多少錢師傅?」司機說:「十五。」王小波說:「許曉跟你在一塊?」我說:「嗯。」打開車門走下來。王小波說:「你倆一起去金伯利,該不會是去買訂婚戒指吧。」我說:「你瞎猜啥。」許曉付了車錢走下車說:「你不跟人家說清楚,還不興人家胡亂猜啊。」王小波說:「那你倆去金伯利幹啥。」

    許曉說:「二姐生了一個胖兒子,俺倆來給小外甥挑選禮物來了,你要不要來呀。」王小波說:「真的呀,真是太好了,那你倆在那兒等著,我和雁南一會兒就到。」說完,掛了電話。我和許曉走到店門前,又站住了。許曉說:「咋不進去啊。」我說:「我又不懂,等小波來到了,你和她進去挑選吧,我只管出錢。」許曉票我一眼說:「咳,被誤解的滋味真是難受啊。」 不一會兒,王小波和於雁南開著車來到了。我把錢交給許曉,讓她和王小波進去買給小外甥的禮物。

    王小波不解地說:「你咋不進去啊。」許曉說:「興許是怕了,別管他了,咱倆進去吧。」拉著王小波走進金店。於雁南給我一支煙說:「要是小波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打算瞞著她呀。」我說:「不是要瞞她,只是覺得沒那個必要。」於雁南說:「啥是有必要,啥是沒必要,你倆既是同學又是朋友,你瞞著她,你覺得合適嗎,剛才來的路上還生你的氣呢。」我說:「是我欠考慮了,小波找我有事啊?」於雁南說:「是這樣的,她一直丟不下沙河兩岸的老百姓,一直在爭取再次去調查採訪的機會,上頭的批示一下來,就慌忙給你打電話,想給你一個驚喜。」我說:「那真是太好了,我相信有了你們的採訪報道,沙河水重返清澈的日子一定不會太長久了,我代表沙河兩岸的老百姓謝謝你們了。」

    於雁南說:「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其實我們心裡是有愧的,明知道沙河水嚴重污染,卻沒有一篇關於此事的報道見諸於報端,我們失職了啊。」 王小波和許曉走出來說:「你倆聊啥呢?」我說:「正聊你去採訪的事兒呢。買了沒?」徐曉說:「買了,你看看合不合適。」我看了看金鎖銀鐲說:「你倆辦事,俺倆放心。」許曉說:「別把咱倆跟他倆放在一塊兒說,他倆是一對戀人,咱倆充其量也就是同事加朋友,不一樣的。」王小波說:「我咋聽著你這心裡酸溜溜的啊。」

    我說:「你啥時候去俺那兒採訪啊。」王小波說:「原打算明天去,不料你今天要趕回去,只好改變計劃了,讓你沾點小便宜,省個路費錢。」我說:「我今天不回去,還有點事兒要辦,明天再回去。」王小波看一眼許曉說:「剛才許曉還跟我說這就走,咋又變卦了。」我說:「我有個表妹,正上大學,前不久給我寫了一封信,路上走了七八天,耽誤了不少事兒,所以想著給她買部手機,聯繫起來也方便。」

    王小波說:「原來是這啊,我還以為是因為,那就明天走好了,正好你跟許曉再逛逛街,給二姐、大爺、大娘都買點東西捎回去。對了,二姐這事兒要不要給老鴨和淑華說呀。」我說:「就別跟他們說了。」王小波說:「那好吧,俺倆走了,明天電話聯繫。」 第二天,許曉老早的就站在門外敲門了。我忙穿衣起床,打開房門讓她進來,頗感詫異的說:「這會兒你不在家睡覺,咋跑到這兒來了。」

    許曉說:「一想到就要跟你一起去你家,心裡就特興奮,特緊張,哪兒還睡得著啊。給你帶了些早點,你快吃吧,都是你愛吃的。」我說:「謝謝你的早點,只是這會兒太早了點吧,王小波和於雁南都還沒起床呢。」許曉說:「你以為人家都跟你了,沒事就愛睡個懶覺。你說他倆是分開睡的還是在一起睡的。」我說:「你無聊不無聊啊。」許曉說:「好好,我無聊。哎呀,自從你搬到這套房子裡來,我還是第一次走進來,佈置得還真雅致溫馨。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睡在那張大床上的感覺嗎,是不是總是覺得小芳就在你的身邊躺著啊。那床上,還有這空氣中,以及這套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還殘留著她的體香吧。」

    我說:「你還走吧,別在這兒呆著了,煩不煩人吶。」許曉說:「你做都做出來了,還怕人家說呀。」我說:「我做什麼了。」許曉說:「你執意要買下這套房子,不就是為了生活在她的氣息中,時刻提醒自己保留對她的思念和回憶嗎。你說,她要是知道了這房子到底還是被你買了,是該笑還是該哭,是感覺到了溫暖還是感覺到了噁心。」 我說:「你到底來幹啥來了。」

    許曉說:「給你送早餐啊。我真不知道你是重情義呢還是貪圖便宜,人家特意囑咐菲菲的媽,只要是你買,貴賤都不賣,你卻跑來央求我,叫我出面買下這套房子,才五萬,便宜死了,我就不該那麼實在,替你買下了它。我就該自己留下它,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在外面漂,連個家都沒有。至少應該向你收取三兩萬的辛苦費,也算沒有白忙活一場,對得起自己了。」我說:「那我現在就給你三萬塊錢,你拿著錢走人吧。」許曉伸出手說:「說話不算話是小狗,拿來。」我說:「不得這麼逼人的,等從家裡回來,我一准的給你。」許曉說:「紅口白牙的,說話不算話,叫人還咋相信你,你給我寫個字據,到時候打官司也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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