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情如故   第2卷 第五十三章 為啥就二姐是圓臉
    想要忘卻一個人,特別是一個曾經朝夕相處友誼深厚的人,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次經過她的門前,我都要停下腳步,朝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又看,耳畔彷彿聽到吱呀開門聲,隨後就看見小芳笑盈盈的款步走出來,向我說「回來了」,或者說「過來坐坐」。當明白這一切都是幻覺,內心深處便會有一種失落的傷感和刻骨銘心的痛。

    因江夕晴懷有身孕,田力只得答應她的要求,在南山居大酒店舉辦婚禮。父母接到喜訊,帶著二姐和宋健來省城參加這個期盼已久的婚禮。陳向東以酒店總經理的身份,向這對新人敬獻了鮮花和禮物。王小波、唐老鴨和鄭淑華都為他今天的成就高興不已,又不約而同的問他為何到這裡做了總經理。聽了陳向東的解釋,方才明白原來這個大酒店隸屬於福康集團,因他工作勤謹,能力出眾,受到李董事長的重視,被委以重任,來此管理這個酒店。

    王小波不解地說:「既然他那麼器重你,為啥不叫你擔當更重要的職務,例如集團的總經理,卻讓你到這兒來了呢。」陳向東說:「你有所不知,這個酒店,以及和順火鍋城,宛如李董事長的家,既是他的出發點又是他的歸宿,我這樣說,你明白它的重要性了吧。」王小波說:「對一個人來說,最親最留戀的地方,莫過於家了,他能放心你來管理他的家,可見他對你的信任了。」陳向東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我要更加努力的工作,為他管理好這個家,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唐老鴨說:「他這麼信任你,把你看做了自家人,你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啊,我想他不會反對你和小芳在一起了。」陳向東黯然道:「我知道他不會反對,可小芳對我的態度還沒有改變,如今又去了巴黎,想見她一面都不能了。」鄭淑華責怪唐老鴨說:「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說:「不要如此沮喪,假以時日,她看到了你的才能和對她的一往情深,會接受你的。」王小波說:「她啥時候去的巴黎,我咋一點都不知道啊。」陳向東說:「這個問題,只有一個人能夠說明白,你去問他好了。」

    鄭淑華說:「別問了,說點高興的事兒。小波,你的雁南升任了主任,你也做了副主任,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啊。」王小波說:「那是自然,只是我和雁南還沒有想好擱哪兒慶祝,不過現在我決定了,就在這南山居,到時挨個通知你們。」唐老鴨說:「現在你可以大展宏圖了,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啥時候才能喝上你和雁南的喜酒。」王小波說:「那你先告訴我你和淑華啥時候結婚。」鄭淑華說:「俺倆結不結婚跟你和雁南結不結婚有關係嗎。」陳向東說:「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還挺大,小波在大學時就暗戀老鴨,老鴨不結婚,不在小波心裡劃上句號,小波也不死心啊。」王小波說:「滾一邊子去,誰暗戀他了,也不怕淑華生氣。」鄭淑華說:「我不但不生氣,而且還很高興,這說明老鴨有魅力,說明我的眼光不差。」唐老鴨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說:「很顯然,我往人前一站,那絕對是玉樹臨風。」鄭淑華斜睨他一眼說:「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王小波說:「就是,要不是治國中途變心,哪輪到你了啊。」唐老鴨苦著臉說:「你咋能這樣打擊我的自信心呢。咳,說來也可憐,咱們在這兒說得熱熱鬧鬧的,治國在那邊多落寞啊,我去陪陪他。」

    王小波說:「哪裡輪到你陪了,你沒看許曉正陪著他的嗎。」唐老鴨說:「我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見呢,小芳都傷心的去了巴黎,她就更沒戲了,我不願她也落個傷心出走的下場。」說著,走到我身邊,藉故把許曉支開了。許曉走到鄭淑華身邊說:「你們剛才在說啥呢。」王小波說:「在說你呢。」許曉說:「是嗎,都說我啥了。」陳向東說:「說你離治國遠點兒,不然也要落個悲傷的下場了。」許曉微微一笑說:「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我不是小芳,所以也不可能像她那樣了。」王小波說:「如此說來,你不愛治國嘍。」

    許曉說:「怎麼說呢,愛一個人,不是要抓住他,而是要他幸福。在這一點上,我覺得小芳犯了錯誤。我相信小芳對治國的愛是真摯的,但她不該試圖去抓住他,當發覺自己無有能力抓住他的時候,愛便變成恨,同時也把自己傷得很慘。就像釣魚一樣,一個優秀的垂釣者是耐得住寂寞的,否則是不會釣到魚兒的,即便釣到了,也是連自己都不滿意的小魚。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預感,我覺得治國和巧兒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儘管他們兩個彼此深愛著對方。也正是因為愛,巧兒最終會選擇離開治國,因為她不想成為治國的累贅,不想成為治國光明前途上的絆腳石,不然的話,他倆早就結合在一起了,不會一直拖到現在。因此我相信,當你們一個個都因急躁而離開治國之後,默默守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女人終將成為他的新娘。他不可能一輩子都不結婚。」

    王小波說:「你說的另一個人一定是你嘍。」許曉說:「也未必,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有別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的身邊。再說了,我現在也被人追求著,並且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或許在漫長的寂寞的等待中,我也會選擇離他而去,從而接受另一份愛情。」王小波說:「讓你無處可逃的那個人,是不是辛偉林?」許曉說:「你就別瞎猜了,我只把辛偉林當做幼稚的小弟弟。」王小波說:「那會是誰呢?」瞥見二姐走過來,忙笑著讓二姐坐。

    二姐坐下還沒說幾句話,便感覺一陣噁心,吐了一回說:「在那邊坐著就這個樣子,想著跟你們說說笑笑的會好些,誰知一點也不見好轉,真是煩死人了。」王小波說:「是不是喝酒喝的了?」二姐說:「可是我一滴子酒也沒喝呀。」鄭淑華說:「是不是有喜了啊。」二姐說:「要是那樣的話,我就燒香念阿彌陀佛了。」王小波說:「那是咋回事啊,去醫院檢查了沒?」二姐說:「哪顧得上了啊。」鄭淑華說:「在忙,也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啊,這個宋健是咋當丈夫的,回頭看我咋說他。」王小波說:「這次來,就別忙著回家了,在這兒多住幾天,明兒個俺們陪你到醫院裡檢查一下。」二姐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怕宋健不答應,家裡,廠子裡,忙得很哩。」

    鄭淑華說:「有宋健和他爹呢,你就別操心了,身子要緊。」又說:「向東你還坐在這兒幹啥,沒看見二姐不舒服嗎,還不快去弄得開胃的食物過來。」陳向東忙說:「我這就去,就是不知道二姐想吃點啥。」二姐說:「弄點酸酸的東西就中。」陳向東說了聲「好」,起身去了。二姐又說:「以前和治國在家裡吃葡萄,想起那種又酸又甜的感覺,這心裡就發癢,嘴裡直流口水,現如今那棵葡萄樹也死了,叫我難受了好一陣子。」王王小波說:「咋會死了呢。」二姐說:「誰知道呀,反正是死了,都好多年了,說死就死了。」鄭淑華說:「大喜的日子,別老是死呀死的了,不吉利,說些別的吧。」王小波點點頭,開啟了另外一個關於美容養顏的話題。

    祝福完田力和江夕晴,父母在省城稍作逗留,看望了老書記,便和宋健一起回家去了。二姐則留了下來,除了買菜做飯收拾家務之外,每天都監督著我吃三次藥丸。又因想起西藥不如中藥好的話,便念叨起小芳,希望跟她見個面,以便索取她為我抓中藥時用的藥方。給她打了幾次電話,均是關機,就憑著記憶,找到她的家裡,問了她母親方才知道她去了巴黎。回來就埋怨我,說我沒有把她出國的事兒告訴她,又問我她好端端的為啥要出國。我解釋說她出國是為了學習更先進的管理知識,因為她是家裡的獨女,那麼大的事業等著她來繼承,所以她必須趁現在刻苦學習。二姐表示理解,但又很想得到藥方,想起她在網上聊天的情形,便說:「你要是有電腦就好了,我就管給她聊天了,就管跟她要藥方了。」我說:「這個容易,明天就去科技市場買一台回來。」

    次日上午,我帶著二姐來到科技市場,除了買了一台電腦,還買了一部數碼相機。二姐很是高興,但隨後又煩惱了,說要是有小車,就不用費勁擠公交車了,等公交車也叫人煩躁得很。我笑說:「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有了這,還想著要那兒,有了好的,就想著要更好的,這種永遠都不滿足的慾望固然可貴,但也要適可而止。」二姐說:「你啥意思,是不是心疼你的錢了。」我說:「掙錢的目的,不是為了供奉它,而是為了讓它為我服務,讓它改善我的生活狀況和環境。我是想說,任何目的都是一點一點實現的,小車會有的,只不過不是現在。」二姐說:「我也沒有叫你現在就買小車啊。」我說:「可你的話給了我壓力。」二姐說:「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

    坐在前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回過頭來說:「年輕人,你媳婦的話是對的,即便她不給你壓力,你也要自己給自己壓力,這樣你才能努力賺錢,給她更幸福美滿的生活。」我急道:「大嬸你不要亂講話好不好,她是我二姐,一娘同胞的親二姐。」婦人紅了臉訕笑道:「實在對不住,是我沒搞清楚,亂說話了。」二姐說:「沒事兒,不知者不為怪嘛。」婦人說:「也是啊,不過咋看你倆都不像是姐弟。」二姐說:「是嗎,我也有這種感覺,你看俺倆一點都不像,我是個圓臉,他是個長臉,我是個火爆脾氣,他卻生性柔弱,很少發火。」我說:「你沒聽人家說嗎,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咱倆從長相到性情有所差別,也是正常的。」二姐說:「也不對,你看咱姐弟幾個,你和大姐,還有小弟,臉面頭都差不多,都仿咱大,都是漫長臉,就我是圓臉,既不仿咱大,也不仿咱娘。」婦人說:「或許你仿你姥娘家的人,也或許你仿你姑或者你奶,這都是常有的,侄女仿姑嘛。」二姐說:「俺姥娘家的人,我是沒見過,不過俺幾個姑和俺奶我是見過的,她們誰都不像我這種圓臉。」

    婦人笑笑說:「不跟你說了,我到了。」說著起身走到車門前,等車一停下來,便下車去了。二姐望著她匆匆行走的身影,若有所思的說:「真是怪了。」到了家裡,又說:「治國你說怪不怪。」我說:「沒啥怪的,來我給你照張相。」二姐高興的說:「好啊。」或坐或站,擺了幾個姿勢,讓我給她照了幾張相,然後趴在相機前看了半天,又詢問了如何使用相機,這才去廚房做午飯。

    吃飯期間,二姐又嘔吐了兩回。我放心不下,帶二姐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使我驚喜不已,因為二姐懷孕了。我忙不迭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娘。娘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叫我過兩天送二姐回去。二姐不滿的說:「叫你不要跟咱娘說,你偏不聽,這下好了,叫你送我回去哩。」我說:「娘是怕我伺候不好你,叫你回去,好生伺候你,你咋還不高興了哩。」二姐說:「我還沒住兩天哩,你是不是成心攆我走啊。」我說:「我幹嘛要攆你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問題是你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嗎,等你生下寶寶,滿了月,想來了,一個電話,我立馬回去接你。」二姐說:「說著容易,只怕是做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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