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村邊說邊走,文和也跟在他的身後。
明明是自己問起有沒有做愛的事,得到答案之後卻又不說話。在月台等電車的時候兩人也沉默不語。平常如果沒有待別的事,文和也不會找森村說話,所以只有其它人聲充斥在兩人身邊。
“你雖然有時候會說一些很猛的話……不過已經是大人了啊,感覺好象跟我們不太一樣。”
森村感歎地低語。常被人說自己與眾不同的文和是不在意,但聽森村這麼說卻覺得有點寂寥。
“我常被說是小孩子。”
對面月台的車子來了,森村半張著嘴中斷了談話。等電車通過之後,在異樣的寂靜裡森村開口問:
“誰這麼說?”
“戀人。”
“你的戀人……比你大嗎?”
文和點點頭。森村低聲說我就知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
森村瞇起眼睛,凝望著對面的大樓樓頂。
“從你的個性和感覺來判斷,應該不會喜歡上同年或比你小的對象。”
遠處傳來電車行駛的聲音,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停了下來。從車窗可以看見車內因為巔峰時間的關系顯得異常擁擠。兩人走到電車門口排隊,到森村在同一站下車為止,兩人都沒有再交談一句。
不管籐井在不在家,客廳大部分處於不開燈的狀態。回到家的籐井幾乎都待在工作室裡,不太會用到面對走廊的客廳。
從外面看到室內明明點著燈,文和按了半天門鈴就是無人應答。他拿出備鑰開門後,看到燈光居然是從客底裡透出來時覺得不可思議。玄關也比平常顯得狹窄,因為那裡多了一雙比籐井大了一號的鞋子。把那雙放在正中間的皮鞋挪到右邊去,文和把自己脫下的鞋子放在正中央。
從客廳可以聽得到講話的聲音。
走過廚房的文和從半開的房門縫隙中窺探,籐井正跟一個年約三十幾歲的男人愉快地交談著。發現文和來了之後,臉色一沉的他投了一個冷淡的眼神過來,另一個男人也跟著轉過頭來。男人一看到文和就發出驚訝的聲音。
“你不是上次那個……籐井的表弟嗎?”
籐井似乎是這麼說過。文和應付似地點點頭。
“文和,你先到我的工作室去。”
裝作聽話模樣的文和站在走廊上偷聽兩人說話。
“他常來嗎?”
“他偶爾會來叫我教他功課。”
“那我待太久就不好意思了。”
男人突然其來的辭意讓籐井慌了手腳。
“沒關系,反正他說要用功也只是借口而已,其實他跟家人處得不太好,算是把這裡當成避風港吧!”
“……好象很復雜。上次我就覺得了,那孩子長得好漂亮。”
“你叫他文和就行了。對了,剛才那件事我想知道更詳細一點。”
“對了……”
文和坐在走廊上等男人回去。但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後,男人依舊高談闊論著,沒有想回去的跡象。直到兩人的話題終於說得差不多時,文和趕緊跑進籐井的工作室中。
他聽到外面的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是籐井的說話聲,然後門又關了起來。
文和這才想起自己離去的時候,籐井從來沒有出來送過,每次都是“你趕快回去”,“趕快走”這一類的催促語,就好象趕貓狗一樣不耐。
籐井的態度是在兩年前改變的。當籐井說從此不再來,也不會再見面的時候,文和覺得自己的世界好象整個顛覆過來。他從來沒有想象過籐井不在,不再到家裡來的情況。
他無法忍受,不管怎樣都無法忍受。所以,他挽留了表示“不再見面”後就准備離去的籐井。他說不出請你不要走,他無法表達自己極度不願意的感受,那是因為跟籐井那個奇妙的約法三章的影響。
在第一次被擁抱的那一夜,籐井以“什麼都不要說”的約定,換取了五百元紀念硬幣。
你別說不來了。文和只想被籐井擁抱。但是,在籐井無法擁抱自己的狀況下,只好顛倒過來。文和對進入並沒有任何抗拒,他曾經不只一次想象擁抱籐井的畫面而夢遺過。雖然,籐井極端不喜歡被進入的感覺,文和還是沒有停手。因為,他覺得籐井都能做的話,自己也沒有不能做的理由。
已經被籐井抱了那麼久了,現在居然說以後不再來,無奈的文和只好自己主動抱他。
文和寂寞地蜷縮在黑暗的房間一角。直到有人開門進來打開室內的日光燈後,文和有點不適應地眨著眼睛。手插著腰的籐井啼笑皆非地看著他。
“你在做什麼?”
籐井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整理著桌上散亂的文件。他只有剛進來的時候看了文和一眼,接著就仿佛沒這個人存在似地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我明天要交稿,沒時間應付你。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回家去吧!”
沒時間應付自己,就有時間應付那個男人嗎?如果真的沒時間的話,剛才就應該長話短說才對。
“趁還有末班電車趕快回去,我懶得送你回家。”
文和站起來走到正在工作的籐井身邊。籐井歪著頭看了他一眼後,隨即無言地打起電腦鍵盤來。然而,籐井的手指越打越不靈活,到後來簡直像是在敲鍵盤一樣。
“你別站在這裡讓我分心。”
籐井不耐地斥責完後,還伸手把文和推到後面。那無情的手指讓文和覺得好寂寞。
他不知道該如何改善籐井對自己冷淡的態度。如果把他從椅子上拉下來推到床上去的話,一開始他雖然會抵抗,到最後還是任自己擺布,冰冷的手指也會轉為熱情地擁抱自己。
椅子發出壓擠聲,籐井轉過頭來咋了一下舌。
“回去。”
文和走近桌邊抓起他的手腕,籐井慌忙甩掉。
“放手。”
“我想摸籐井。”
籐井憤慨地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我不是常告訴你嗎?我比你大九歲,你不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我想跟籐井…先生做愛。”
籐井驚訝地張大了嘴,然後臉紅了。
“我不是說了現在不行嗎?趕快回去。”
文和拉起籐井的手,強迫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被體格高大的文和抱住的籐井像溺水似地掙扎起來。文和揉搓著籐井的腰吻他,原本不願意的他卻閉上眼睛。
罵聲轉變成甜蜜的喘息。文和抱著腳軟的籐井躺到床上,用手封住他軟弱的抵抗。雖然,末班車的時間就快到了,文和還是選擇不理。
籐井家的床比自己房間的床睡起來還要舒服。文和不喜歡繼母喜歡的那種木制古董床。而且,既然是籐井的床就一定有籐井的味道,光是這樣就讓文和覺得夠舒服了。
不過,籐井不喜歡文和一直賴在床上。每次都用要上班或要拿去洗的理由速速趕他起來。
“文和……”
感覺籐井搖著自己的肩膀。文和雖然早就醒了,但是為了想多留在這裡一點他繼續裝睡。知道文和叫不起來的籐井歎息著下床。
他好象在打電話給誰。文和豎起耳朵傾聽。
“……喂?這麼晚了真不好意思,我是籐井。您好,好久不見了。文和在我這裡,是啊……因為在課業上有不懂的地方要我教他。不會,不會麻煩。我也很高興,他很信任我啊!對了,文和因為太累已經睡著,今晚可以讓他住這裡嗎?明天早上我會送他去學校。好……不客氣。”
掛上電話之後接著又是一聲歎息。感覺到被子的拉扯,籐井躺進文和身邊。這裡只有一張床,籐井如果要睡的話,除了跟文和一起擠別無他法。或許是睡得不舒服吧,籐井不斷變換著姿勢。
感覺籐井凝視著自己的文和繼續裝睡。他的手指輕輕摸上文和的下顎。班上同學雖然已經有人開始長胡子了,但文和還是沒有動靜,連身上的體毛都很淡。班上的女同學常常帶著半分嫉妒說男人的腿還那麼白。
籐井的手指慢慢往下滑,輕摘文和的乳尖,等到玩硬了之後卻丟下往肚臍前進,然後再到達腿間。由於剛才的刺激,文和的性器已經勃起一半。籐井撫弄了他周圍的草叢半晌後握住性器。
太過直接的刺激讓勃起完全成形,裝睡的文和雖然也越發辛苦起來,卻不想阻止籐井的行為。自從文和開始抱他之後,籐井就不再愛撫他的身體。
用臉頰摩擦了文和的性器後,籐井接著將之含入口中,狀似愉快地舔弄起來。那積極的感覺像是不阻止的話就要連根吞下一樣。解放出來的液體也被籐井一滴不剩地飲盡,還意猶未盡地繼續吸吮已經萎縮的器官。
“籐井。”
籐井吃驚地從文和的腿間抬起頭來。兩人視線在昏暗的夜燈下相遇,籐井尷尬地把臉轉開。文和慌忙抱住地想下床的身體。
“你不是還想舔嗎?”
籐井在文和懷中掙扎。比平常溫度還要高的身體企圖從文和手中逃脫。
“你可以舔個高興啊!”
懷中高熱的身體仍是不肯安靜下來。文和從背後壓制住籐井,玩弄了前面分身半晌後緩緩進入。被唾液弄濕的器官順利地滑入窄道。猶自掙扎的籐井不要幾秒鍾就開始扭腰迎合了。
比文和提早解放的籐井無力地癱在他懷中。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快樂之後的籐井忽然掉淚。
“我想好好談個戀愛,想跟一個比我大的男人好好愛一場。”
籐井的淚讓文和難過。為什麼要哭呢?他安慰地撫摸著籐井的頭發。
“想撒嬌的時候就找我啊!”
籐井仰望著文和扭曲著嘴角笑了。
“開什麼玩笑,你只是個國中生啊!”
“我喜歡你。”
文和認真的語氣更讓籐井發笑。
“如果只憑喜歡兩個字就可以過一生的話那就輕松了。要是我明天失業的話,你能為我做什麼?”
文和不明白籐井問題下的含意。他不明白狀況,也想不出籐井所要的答案。
“安慰……”
“你以為安慰就可以解決嗎?笑死人了。失業的我只能潦倒街頭,過著三餐不繼的生活。你呢?不管是在經濟或精神上都無法幫我。”
文和還是不了解籐井話中之意。
“我想要的是更‘安心’的關系。只要待在他身邊就能夠平靜下來的對象。你……對我來說只是個孩子,不善與人交際,而且無社交性。”
被籐井這麼一批判,文和無話可說。
他知道自己的確非常不擅與人交往,卻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對。但是,被籐井一說之後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
“但是……森村說我很溫柔。”
籐井歪著頭。
“森村是誰?”
“我同學。”
籐井哈的一聲笑了。
“不能適應社會的你居然還有朋友啊!”
籐井那嘲諷的語氣讓文和有點不甘起來。
“我很普通,只是討厭人而已……”
“整天想著跟男人做愛的國中生哪裡普通?”
看著籐井得意的表情,文和咬住下唇。
“先抱我的人是你。”
彌漫著優越感的表情有點僵硬。
“先舔我和抱我的人都是你,當時的我只是個小學生,什麼都不知道,是你強迫了我。”
文和顫抖著嘴唇。
“怪的人是你。”
“住口!”
籐井揮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