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正文 第六十章 恭賀新禧!福壽安康!
    盤覆於地,七鼓列於旁,佳人翩翩舞盤鼓,舞無常態長袖多迤,冠帶益飛揚,輕盈楊柳春風裡,翻飛雙蝶鼓上歌。

    舞了片刻,許朱唇微張,檀口輕啟,一屢清音如溪泉流瀉,在山間流淌,在林中穿梭,時而婉轉,時而激昂,百轉千折後流入大海,隨後便飛了起來,在空中飛舞,在雲裡漫步,歌聲越飛越高,直入雲霄,隨著美妙的歌聲漸行漸高,伴奏的樂器慢慢跟不上了,先是鍾、,後是瑟、笛,陸續都停止了演奏。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唯有許的歌聲。

    「恭賀新禧!祝將軍福壽安康!」

    一曲高歌唱罷,許盈盈拜倒。等了半晌,也沒有聽見有人說話,許不禁微覺忐忑。許對自己的歌藝極有自信,然而,她進入車騎將軍府不久,對將軍的性格喜歡並不熟悉。據說,將軍世家出身,對音律平平而已,並無特殊愛好。這初次獻藝,將軍喜歡與否,她卻是拿捏不準。

    「起來吧!」

    過了許久,張涵才反映過來。他對音律並不精通,聞此妙音,也不免撫掌讚歎。原來,這高音自有其絕美之處,三月不知肉味也不過如是,張涵頗有意猶未盡之慨。在前生,他總以為女高音皆屠雞出身,有『沉魚落雁』之大能,此時方知道,實乃歌者不得其所。想到此處。張涵不由莞爾。

    許起身行到近前,張涵稍感失望。許地歌聲絕美,相貌卻是尋常,清秀的臉上只一雙眸子清澈如水。張涵沒有非份之想,也覺美中不足。

    ……

    「恭喜許姑娘!」

    「哦,是柳管事呀,新年吉祥!」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許一跳,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見是庫房管事柳來福,才鬆了口氣,隨手拍拍胸口,欠身與之打了個招呼。

    說起來,柳來福在車騎將軍府裡也是個人物。柳來福的母親,就是將軍張涵的乳母柳氏。憑著這層關係。等閒之人,他可不會放在眼裡。而且,在夫人王眸和妾室梁若若兩位之間,柳來福向來是不偏不倚。對許這樣被梁琿送進來的,身上明顯打著梁氏記號的人,柳來福從來都是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此刻,見柳來福滿面春風,許心中詫異,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許嗓音柔美,舉止優雅。別有一番風韻。她蔥白玉手在高聳地胸脯上輕輕一拍,那景色動人心弦、美不勝收。柳來福不由看直了眼。一時竟沒說出話來。直到許含羞帶嗔地「哼」了一聲,大袖一展。擋在胸前,柳來福才反映過來。

    「柳大管事百忙中前來,不知有何事見教?」

    許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見此情形,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這事也沒法解釋,柳來福仰面打了個哈哈,就坡下了驢說起了正事:

    「許姑娘才藝過人,將軍十分歡喜。今後想必前程無量……」

    柳來福讚了幾句,見許全然不為所動。心中叫苦今日只怕要空手而歸了,也就不再多說。

    「許姑娘不知有時間沒有,把將軍的賞賜領了吧!」

    「哦?」

    許懷疑地看了柳來福一眼。

    庫房管事卻是個肥缺,各種器物用具難免有損耗,這些東西自全瓶管事處置了。而得到了將軍賞賜的東西,也都會順賞些兒。柳來福為人本份,不做手腳,一年下來落到他手裡的,也不下百金。不過,柳大管事什麼時候看上她這點賞賜了?

    「許姑娘,您今天可是得了個頭彩,我們邊走邊說,您看……」

    許的心思擺在臉上,柳來福如何不知。但是,兩人站在這裡也不是個樣子。

    原來,賞賜給許地椒柏酒、五辛盤、桃湯之類的酒食,以及錢帛,雖然值幾個錢,也不在柳來福的眼中。但是,將軍一時興起,賞賜的那套她表演盤鼓舞時使用的杯碟卻是非同小可,也無怪柳來福巴巴的上來討賞。

    椒柏酒就是用椒花柏葉泡的酒,五辛即大蒜、小蒜、韭萊、芸苔和胡的拼盤,這都是大漢人元旦期間常吃的延年怯病之物。

    ……

    正月初一是三元之日,即「日之元、月之元、歲之元」,是首屈一指、獨一無二的日子,又稱之為元旦。每逢元旦,群臣都要給大漢皇帝朝賀,稱之為「正朝」。而皇帝大擺筵席款待群臣,君臣飲宴歡度佳節。朝堂大殿筵席紛陳,二千石以上濟濟一堂,在鐘鼓喧天、絲竹震耳中,大吃大喝一通,算是預祝新年國運亨通了。

    在過去地一年裡,張涵舉軍北向,頃刻間掃平烏桓,公孫震怖舉郡相投,韓濊諸國轉瞬幾定;回師南狩,兗徐俯首。就連旱蝗之災的影響也被控制在一定程度。對比受災諸州,青冀之地可謂秩序井然。谷子每石價格只在七十錢上下,而栗米地價格也不過百十錢。不僅沒有出現流民和瘟疫,反而趁機收攏了一批流民。張涵指南打北,無不戰而勝之,聲威之隆,天下無雙,正是皇皇然不可一世。

    興平二年(195)正月初一,意得志滿的張涵遂舉辦了盛大地宴會,款待部屬。上下一同歡渡佳節。宴會多少有些逾越了本份,文臣、武將、屬吏、幕僚、遼東公孫氏,上谷烏桓諸大人等等數百人之眾,匯聚在一起,齊聲稱頌。用某些人的話講,炸充分彰顯了張涵的狼子野心當然,這是題外話了,不必多表。

    袖舞、巾舞、假面舞、劍舞、仙人舞、角抵、履索、疊案、轉石、吞刀吐火等節目,都是一時之選,無不異彩紛呈。自然,有許的珠玉在前,其它節目不免略遜一籌。宴會從清晨開始,一直持續到午後時分,張涵心繫家人,這才散了,眾皆盡興而歸。

    「元溪,元溪!」

    張澗出了殿堂,戲志才連喊數聲,才叫住他。走到近前一看,戲志才樂了:

    「元溪,大年初一,你怎麼還皺著個眉頭?想什麼呢?」

    「還能想什麼?」張澗可沒有他那麼好的心情,「你說我能愁什麼?」

    「這個,」戲志才猶豫了下,躊躇道:「錢?人?不會吧?」

    見張澗連連點頭,戲志才大吃一驚。

    去年災荒,從兗州和司隸,共收攏了三十八萬流民;從遼西三郡和朝鮮半島掠來的烏桓、韓濊青壯奴隸二十三萬;從倭島買來了奴隸也有四萬兩千多。這樣一來,就解決了一半以上的勞役需要。朝鮮半島硬仗已經過去了,怎麼也還有十多萬青壯年,再加之倭島的奴隸,今年就應該差不多了。

    「哪兒有那麼容易,」張澗忍不住苦笑,「這不過是一半,而三韓之地也差不多了,再能十萬青壯就頂天了,我估算過,到今年年底至少還有四十萬勞力地缺口。以倭島區區三百萬人口,很難在短期內解決……

    再說,主公喜歡修路。五州的道路欲連成網

    必要修建的馳道就超過一萬八千里,其它道路逾十萬無以數計。堤壩、溝渠等水利設施,城池等市政設施,也不亞於路橋建設。這些有的可以暫緩,姑且放下不談。為了加強控制,州和遼東、朝鮮等新併入之地,道路是一定要修的,這就需要大批勞力……

    此外,文臧,去年掃北逐南戰無不勝,誠然可喜可賀!不過,你可知道去年的軍費開支有多少?賑災修路的開支有多少?免除掉災民的稅賦有多少?還有……」

    「……」

    戲志才啞口無言,這個,他還真沒有細算過。

    時至今日,張涵治下領有青冀幽並兗五州,總兵力超過八十五萬。當然,遼東兵和兗州兵正在整編,預計來年可以降低到七十七萬左右。不過,那是未來的事情,眼下兵力還是這麼多。一年日常的軍費開支,就要八十萬萬錢、2200萬石糧食。況且,去年張涵出動大軍十八萬,鮮卑,向烏桓,向韓濊,大戰了半年多。同時,還出動十萬大軍從北東兩個方向進攻兗州,出動七萬大軍與徐州陶謙大戰一場。如此下來,張涵出動作戰的軍隊最多時高達三十五萬之多。此外,還有海軍三萬多。因此,去年的軍費開支創紀錄的達到了前所未聞的167萬萬錢之多。

    戲志才是知道軍費的。但是,其他地種種,他就不曉得了。

    喃囁了一會兒,戲志才忽然想到了一事:

    「對了,去年災荒的時候,不是出售了大批存糧嗎?」

    「哼哼!」張澗很是不屑。

    「元溪,去年到底鑄了多少金五銖?」

    戲志才湊到近前,小聲問道。

    此時此刻。糧食價格可謂是物價的基準價格。去年物價飛漲,人人都以為是遇到災荒,有奸人囤積居奇,從而導致糧價猛升,致使物價上漲。然而,戲志才卻隱隱約約知道。情況並非如此。張涵在經濟上也是一知半解,但他經常嘀咕金五銖不能隨便鑄,眾人也有個大致的概念。

    「呵呵,蔡議郎的手筆果然不一般,文臧,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那仕女模樣好像如意坊的孫秀……」

    孫秀是有名的舞伎,張澗顧左右而言孫秀,就是不肯滿足戲志才的好奇心。迄今為止,去年鑄造金五銖地數目也只有四個半人知道。四個人是張涵、張澗、項奉和李小二,那半個人則是薄曹從事許陵。

    老實說。去年若不是趁機把存糧傾空,只怕這物價不知要漲多少倍了。好在老天爺做美。他順水推舟,把這事掩過去了。而且,他還趁機解決了存糧問題……

    想到這裡,張澗不覺有些得意。

    屯田基本滿足了糧食需要,張涵從祖父那兒得到了巨量糧草,便沒了用武之地。每年保管不當造成的損失,就不是個小數字,加上其間的保管費用。那就更多了。去年趕上災荒,張澗又瘋狂鑄造了大批金五銖。結果導致糧價飛漲。張澗以穩定糧價的名義,趁機出售了大批存糧,不僅穩定了糧食價格,套取了近一百萬萬錢,還保持了金五銖的幣值堅挺。人不知鬼不覺,就把存糧消化掉了,並籌措了大筆軍費。想想去年鑄造了價值150萬錢的金五銖,張澗至今還捏著把冷汗。人人都在痛罵奸商,以為物價上漲只是由災荒引起,過一陣兒,便會重新降下來。殊不知,張澗卻在偷笑這物價一漲,降就難了!

    可惜,這麼得意地事,卻不能說與人知,真是可惜……

    「元溪和文臧都在呀,正好一起去吃飯吧!」

    張澗正打著哈哈,想辦法岔開話題,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回過頭來,卻是伍子方。伍子方在并州獨當一面,一待就是兩年多。他的性格豪爽,在眾將中很有人緣,張律、張英、王文華、太史慈等人見了都有話說,不覺便落在了後面。等他們出了門,恰好見到張澗與戲志才在說話,伍子方就打了個招呼。

    「是伯矩啊,怎麼樣?身體一向可好……」

    張澗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笑著與伍子方寒暄起來他可不會去的。

    「還行!二位身體也不錯嘛,恭賀新禧!我在這裡給二位拜年啦!」

    話也就是那麼一說,伍子方早就知道,張澗不會與他去吃飯的。當然,這不是兩人關係不好。恰恰相反,張澗與伍子方、張奐的關係素來不錯。但是,張澗是個謹慎之人,他一手操持著政事,就不願與統兵大將保持密切交往……

    就像張涵所說的那樣,「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古往今來,善始善終的君臣終為少數。這裡面原因很多……與其將來成不了之局,不如及早防微杜漸,我可希望能與兄弟們善始善終的……」。這話不無道理,張澗自動自覺減少了將軍們的交往。說白了,張涵可能一輩子都相信張澗,始終如一。可是,張澗若不謹慎從事的話,一次懷疑就能要了他地身家性命。張涵說的是將領地輪換制度,但推己及彼。張澗史書讀的多了,這點道理,他怎會不知。

    眾人團團圍在一起,互相拜年,一番忙亂下來,卻已過了好大一會兒。眾人這才重新敘話。

    「高子孝治軍嚴謹,為人審慎,怎麼會吃了這麼大個虧?」

    這話是在說高順,大軍征戰沒有一帆風順地,去年征北戰南,卻在遼西鮮卑身上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這事要說起來,子孝也是冤枉,烏桓騎兵整編未久……」

    新整之師上下不能一心,打打太平拳尚可,遇到突然襲擊,沒有威望高、能壓住陣的將領,很快就潰敗了下來。亂軍亂轟轟地敗退回來,軻比能順勢掩殺下來,驅使著敗軍衝擊高順率領的護烏桓大營的本陣。高順見勢不好,一邊令人齊聲呼喊「繞營而走」,一邊就動了狠手。烏桓人戰死三千多,其中卻有近千死在了漢軍手裡。結果,大營泰然不動,烏桓人卻散了不少。戰後一清點,烏桓人連死帶跑,少了七千多。當然,後來又回來了一千七八百人。此後,高順穩紮穩打,連戰連捷,可終不能掩飾這場失敗。

    太史慈自然不會把話說透,但在場之人不是統兵大將,便是頂尖的智士,他一點就全都明白了。按說,這是張涵處置失誤。新整之軍本就不應該遠出塞外,遼西鮮卑既然已經退避千里,那就窮寇毋追好了。軻比能躲的了一時,也躲不過一世。遼西鮮卑不可能把肥美的草場一直空著久而久之,其他小部族仗之壯大,就會威脅到遼西鮮卑。張涵令高順統兵征伐遼西鮮卑,底下地將校們立功的心思跟火炭似地,上下交逼,高順也壓制不住,只得被迫出征,沒有大敗,已是僥倖了。

    這事人人皆知,過不在高順,連張涵也知道張涵素來信奉賞罰此次高順大敗而歸,也未加懲處,反而溫言撫慰,但

    知道,可不會有人說出來。只有王文華年輕氣盛,I麼,卻被張英拉了一把。一時間,眾人都不說話,氣氛便有點尷尬了。

    太史慈也是個伶俐之人,見此情形,轉而就說起了三韓的戰事。此次,太史慈是押運一批奴隸和戰利品回來,才適逢張涵的元旦宴會。

    「我們進攻百濟的時候,百濟王還派遣使者責問我們,何以無故攻伐……」

    「哦,那你們怎麼說的?」

    「哈!這有什麼可說的,打了再說!待我們攻佔了百濟,才告訴百濟王,稱『韓濊裹脅漢民,不服王化』云云,你不知道,百濟王的臉色那才叫好看……」

    太史慈的話引起了一片笑聲。

    國與國之間,就是那麼回事。誰人強盛了,都喜歡佔人便宜、不勞而獲。古今中外,皆是此理。華夏從小小的一地拓展成萬里大國,總不會是仁義道德說回來的。

    「對了,元溪,剛剛聽你說孫秀,孫秀怎麼啦?」

    孫秀的舞,在青冀之地號稱一絕,喜歡她的人多有,可還沒聽說,有誰得手了。對於名女人,男人們也頗為八卦。伍子方一問,眾人便都支起了耳朵。

    「沒事!伯矩,我那套碟子上,畫的是仕女,其中一人極像孫秀,你說,蔡老爺子會不會和孫秀……」

    「嘿嘿。我看沒準,蔡老爺子也是個妙人……」

    蔡不僅字寫地好,畫畫的漂亮,是東漢著名畫家之一,還是極出色的家。他在《協和婚賦》裡描寫新婚洞房的「粉黛弛落,發亂釵脫」,是公認的絕妙好辭。眾人說起這兒,笑容便有些猥瑣。沒有半點名將士人風範了。

    ……

    陽光透過乳白色的瓷碟,整個瓷碟通透晶瑩,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張涵躺在葉沁娜的腿上,讚歎不已:

    「真美呀!這顏色、這質感,與象牙一樣……」

    經過一個簡單地儀式。葉沁娜正式作為張涵的妾室,進入將軍府已經快有半年了。她的年紀還小,尚未圓房。不過,對張涵的親近漸漸已習慣成自然了。她側眼望去,正看到碟子上她的畫像,心裡高興,也難免有點羞澀,少女的心思總如是。隨手取了枚青翠欲滴地醋蒜塞進張涵口中,酸辣的滋味一下充滿了他嘴裡。

    「吃你的吧!」

    不理會葉沁娜的嬌嗔,張涵允吸了下她的手指。粗糙的舌苔劃過她細嫩的肌膚。葉沁娜身子一顫,隨即「咯咯」笑了起來。像一群小鴿子飛了起來。

    「這珍珠瓷可來自不易,隨便一套拿出去。都價值千金……」

    張涵慢慢講起了這珍珠瓷的來歷。

    珍珠瓷就是在燒製瓷器時,加入珍珠粉末製成的瓷器。珍珠瓷質地輕巧、細密堅硬、不易磨損及破裂,乳白色半透明的質感猶如象牙般優雅。船隊花了三年時間,從南海到倭島刮地三尺才收集了二十七石珍珠。雖然不是什麼好珠子,不過架不住量大,收羅這麼多地珠子,也用了很大心思。而珍珠瓷的燒製本就不容易,原料裡含珍珠粉越多。收縮率就越大;收縮率越大,就越容易扭曲破裂。含一半珍珠粉地瓷器。在燒製過程裡,收縮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儘管用牛骨粉實驗了無數次,成功率依然不高。前前後後一共花了三年時間,一共做了三百七十多套瓷器,只有四十二套成功了。蔡自稱勞苦功高,留了六套;父母親、祖父那裡各是六套;賞給張澗、戲志才、張奐、項奉等人一十二套,張涵手裡便只剩下十二套了……

    「哼,那還賞給個歌姬!」

    「……」

    這個,哈哈,張涵隨手賞了下去,卻沒有想許多。再好也不過是件玩物,張涵是個俗人,若真是千金,他還捨不得賞下去的。

    十一郎騎著果下馬飛快地從身前掠過,吸引了兩人地注意力,張涵看的目瞪口呆。十一郎手中揮舞著一根長長的翎毛,那翎毛五彩繽紛,長達五尺有餘,被他拖在身後,像一道逶迤的彩虹。一隻高大兇猛的長尾雞咕咕叫著,追在十一郎的馬後。長尾雞美麗的尾羽零亂不堪,顯是遭了十一郎的毒手。

    十一郎是張涵地兒子,今年才五週歲多一點,淘氣的不得了。果下馬是濊地特產,成年馬也僅三尺高(73公分),乘之可於果樹下行,故謂之果下馬。新年裡,張涵的每個未成年兒女一匹果下馬作為新年禮物,極受歡迎。長尾雞則是馬韓所出,高大的長尾雞比果下馬還高出幾分。被激怒的長尾雞緊緊追在十一郎馬後,眼看就要追上他了,就在此時,十郎騎著果下馬與之交錯而過,只聽見長尾雞一聲悲鳴,又遭毒手……

    張涵這才送了口氣,看來,這長尾雞要變成無尾雞了。舒展了下身子,在葉沁娜腿上重新躺好,張涵漫不經心地把臉貼在她結實的大腿上蹭了蹭,這感覺真是不錯!

    葉沁娜羞的滿面通紅,舉起一個拳頭大的栗子,『惡狠狠』地砸在張涵頭上。她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卻是象撫摸了。

    人啊,都是賤胚子,得不到的總是最好。葉沁娜性格單純,沒有多少心機,張涵與她待在一起,卻是難得的輕鬆了,毋須考慮太多。

    「你母親身體怎樣?傷寒好了嘛?家裡有沒有什麼缺的,不要客氣……」

    「好了!家裡很好,你不必掛記……」

    葉沁娜母親的身體早就好了,賞賜的田地也豐收了,家裡什麼也不缺,……,她低聲地述說著家中的見聞。總的來說,上谷烏桓諸位大人,乃至普通族民生活的,都還不錯。雖然不能再縱馬狂奔,可生活卻普遍比以往強。自然,打架、爭吵在所難免,官吏在處理的過程裡,也多會偏向漢民,然而,大體都說的過去,罕有顛倒黑白的事發生。

    說著說著,葉沁娜卻說起一事。原來,有一戶上谷烏桓人與當地的漢人結親,希望能求得難樓的祝福。這卻是件好事,張涵聽在耳裡,記在心裡。

    回頭核實一下,如果兩相情願,他也會給予祝福的,沒有比這更好的融合辦法了。到時候,要贈給新婚夫婦五百錢,並免除他們當年的賦稅,以示祝福和鼓勵。嗯,要把這作為常例……

    溫暖的陽光灑在張涵身上,暖洋洋的。新年天就是個好天氣,今年肯定是個吉祥的年頭。在漫無邊際的遐想裡,張涵睡著了。

    恭賀新禧!福壽安康!

    PS:白繡豬踮著腳尖悄悄走過……

    我真是不善於寫特定章節,這一章寫了三天,每天兩千字,實乃龜速,昨天半夜終於完成了。結果卻進不了作者後台,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都是第三回了,全是半夜。給大家拜個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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