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紅血 正文 第五集
    第五集

    片首曲amp;#822;字幕amp;#822;畫面amp;#822;片名

    03、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首處。縣長李富銘、李富銘之子李春安(25歲)、縣長秘書左也成到門首。

    李富銘:善耕啊,什麼雙喜臨門哪?

    關善耕:喲,李縣長、左秘書。(沖李縣長再拱手)李縣長,內人正欲臨產兒。所以,鍾會長說是雙喜臨門。

    李富銘:好,好,添人進口,壽誕吉時,果然是雙喜臨門。

    左也成:可不嘛,今兒個這酒可是兩份喜酒,李縣長可得多喝幾杯啊!

    李富銘:自然自然,不過,你們也需陪我同飲。

    左也成:沒說的!肯定得陪縣長盡興。

    關善耕:李縣長,(指李春安)這位是?

    李富銘:呦,犬子,李春安,剛從日本留學回來。還沒事做,所以,非要和我來湊個熱鬧;也是聽說了四姑娘的事,想來看看四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膽量。

    善耕:啊,原來是李縣長的愛子,快快,裡邊請。

    04、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門開:關善耕作請勢,同李富銘等進來。

    李富銘抬頭看照壁上喜慶大字。

    照壁上:正中金色福字,兩邊各一大紅喜字。

    李富銘觀看點頭微笑稱讚:好,善耕這個做得好。

    關善耕:李縣長誇獎了。

    李富銘:不是誇獎,而是真好。你看(指給眾人),善耕若論年齡,三十五歲,不大。老父健在高堂,不當慶壽,所以過生日用福字掛雙喜字,這一是對老父的尊重,二是自謙,不敢論長,三是二喜托福,又是大妹要生貴子,是喜中事,又有平安的意思。好!

    關善耕:李縣長解得更勝善耕所想呵。

    李富銘再看兩邊對聯。鏡頭推近,從上到下展上聯。

    李富銘點聯而讀上聯:樸實春秋作仁作德品求厚道

    鏡頭推近,從上到下再展下聯。

    李富銘點聯再讀:謹慎流年博敬博愛人本忠誠amp;#822;橫批amp;#822;寬得山河

    李富銘:好,意境好。誰的詞兒?

    關善耕:善耕順口胡謅的,沒什麼精妙處,不足掛齒。

    李富銘:哎,哪裡話,好就是好,(坐下)善耕啊,今兒個是你的主角戲,你忙你的去,打發個人把老爺子請出來,我們一塊兒嘮嘮嗑兒。

    關善耕:那李縣長、各位,你們坐。我打發人去請老爺子過來。

    關善耕退出。

    05、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前街上較遠處。柳秉壯坐在橋中,頭戴禮帽,口叨香煙。轎後,柳秉漢、闞達仁、塗鳳山、幾個小匪騎馬相隨,奔關家大院而來。後面另外跟著兩匹馬馱子。

    0、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門前。善耕揚頭向這邊張望。略顯吃驚地自語:那是誰呀?怎麼像茂楊口的人哪,他們怎麼來了?

    07、秋日。日景。出站口前。人頭攢動。出站口處,出站的乘客擁擁擠擠,吵吵嚷嚷。

    黎可兒、素蓮站在出站口前焦急的張望。

    黎可兒似自言自語地:沒來?

    素蓮:不能吧?不是說和小姐的大表哥同來嗎?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出站的人漸漸稀少。

    黎可兒漸漸洩氣:真是的,怎麼沒來?

    黎可兒抬頭再看,忽然驚喜地:媽!媽!我在這兒!

    黎可兒的母親古紅霞手提一隻皮箱走出站口,後面跟著古冬楊。

    黎可兒奔到古紅霞身邊,拉住古紅霞:媽。

    素蓮上前,接過古紅霞手中的皮箱。

    古紅霞:可兒呀,你表哥,古冬楊。你們倆還從未見過面呢。

    可兒:媽,是你常念叨的那個表哥吧。

    古紅霞:可不是,我是他三四歲的時候見過,這一分開,二十多年啦。

    黎可兒沖古冬楊:表哥。

    古冬楊(28歲)略一躬身:可兒妹妹。

    古紅霞:你表哥一直隨你舅舅在日本,後來在日本讀的書。現在能說一口流利的日本話。

    黎可兒:是啊?媽,走,咱回家。

    黎可兒拉著古紅霞走,招手叫車。

    幾個人上車,車伕拉著車疾奔。

    08、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門前。李春安站立,四妹由正房正堂出,欲向後院。

    李春安:姑娘留步。

    四妹住腳,看李春安:你叫我?

    李春安:請問,你就是四姑娘吧?

    四妹點頭:嗯。你是?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李春安:李富銘之子,李春安,剛從日本留學回來。

    四妹:呀,是李大公子。還是個留學生,了不起。在哪兒做事呀?

    李春安:沒事,剛回來不久,先看看再說。

    四妹:那李公子先到裡面坐吧,我現在還有事。

    四妹向後走。李春安跟上:四姑娘,我聽別人說了你的事,心中很是敬佩,甚至已生愛慕;本以為四姑娘肯定是個孫二娘似的人物,沒想到卻是個纖纖弱女。

    四妹笑言:李公子,你是念過洋學的人,口才不錯,可我怎麼覺著有點兒不對味兒呀?

    李春安:四姑娘,一介書生,出口之語常有書味,怎麼能算不對味兒?

    四妹笑言:我覺得有點酸菜味!

    四妹說畢掩口大笑。李春安略現尷尬相。

    李春安:四姑娘果真是利口。領教了。

    四妹:要領教哇?那好辦,沒事常來,我有的是話等著你領教呢。

    四妹、李春安到善耕、大妹房前。四妹推門入。李春安欲跟入。四妹擋住。

    四妹一笑:哎,李大公子,這個屋你可不能進的。

    李春安:四姑娘。

    四妹一笑,將門關上。李春安愣一愣,轉身離開。

    09、深秋。日景。王元村。葛金財屋中。葛金財獨自在屋中踱步。思索事情。忽然對外面:吳三兒。

    吳三應聲而入:葛爺,有什麼吩咐。

    葛金財:三呀,你那天跟我說的事,我想了幾天。現在我想明白了,憑咱的能力,拿不到段長生所說的那樁富貴。既使拿到了,螳螂捕蟬,黃鵲在後,恐怕咱們的命也沒了。

    吳三兒:葛爺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

    葛金財:那既然這樣,咱留著這段長生有什麼用?每天一百塊大洋,五塊大洋一口豬,一塊大洋一罈酒,夠弟兄們樂呵兩天三天的了。

    吳三兒:葛爺,你說吧,打算咋辦?

    葛金財:你說的對,三兒,段長生不能殺。但留著他又是個禍害,把他留到咱這兒,咱這兒就成了眾矢之的,成了別人眼紅的金窩窩兒了。現在就兩個人認識那個黎可兒,一個是關如水,關老爺子。關如水是個君子,恐怕就是殺了他,他也不能說,段長生是個小人,只要你給他錢,他祖宗都能獻出來。所以,我打算把這個禍根嫁出去。

    吳三兒:爺,你是說,把段長生送給別人?

    葛金財:對!退一步,往後縮,躲在旮旯看熱鬧。讓別人的眼神兒都轉到那兒去;反正事兒已大白於天下了!

    吳三:葛爺,那送給誰呢?

    葛金財:柳秉壯!

    吳三兒:葛爺高見。

    葛金財:三兒,你把筆墨拿來。

    吳三應,出去取來筆墨放於桌上。

    葛金財提筆寫信。寫罷,擲筆於案:吳三兒。你揣上這封信,找幾個得力的弟兄,帶段長生和豁子。就說去茂楊口辦事兒。

    吳三兒:葛爺,帶豁子?豁子不是段長生的兒子嗎?

    葛金財:那就對了,送走段長生,豁子能留這兒嗎?

    0、深秋。日景。關家大院後宅。善耕、大妹房內。四妹、厚田媳婦,張善嬸、接生婆等。

    大妹痛叫。一手緊攥四妹。

    四妹:姐,姐。

    張善嬸與厚田嫂來到外間。

    厚田媳婦:大妹生銀秀和麥秀的時候我也在這兒,沒見她這麼叫過。

    張善嬸:接生的不是說了,看樣是小子,立生。

    厚田媳婦擔憂地:會不會有啥事兒呀?

    張善嬸:不會吧,都生過三個了,有底兒。

    四妹打裡面出來。四妹看厚田嫂,張善嬸,慢慢移步坐在椅上。

    四妹:厚田嫂,我怎麼覺著我大姐不對勁兒?生那幾個的時候我也都在,姐沒這麼叫過!

    厚田嫂:本來也是過了日子的,懶了有七八日了。沒準兒孩子就大。

    、深秋。日景。大妹房中。裡間:接生婆、接生媳婦滿面流汗。大妹滿面流汗水,用嘴死死咬住被角。

    2、深秋。日景。關家大院門前。關善耕接應來客,一邊望著遠處走來的轎子。滿面狐疑狀。關善耕看清,臉上立現驚色,忙奔過去。

    3、深秋。日景。關家大院正堂內。李富銘等人在關家正房正堂屋中閒話。房門開處,關如水笑著進來。

    眾人起身相迎。

    李富銘:老先生快請,請上座。

    關如水笑著以手致意:各位請。

    李富銘:老先生,你要是不坐,我們怎麼敢上座?

    關如水:好,那老朽就不客氣了。

    關如水到上首坐下。眾人落座。

    關如水:今日犬子善耕的生日。本來依善耕的意思,今年才三十五歲,不必誇張,辦個家宴也就罷了。但老朽以為,善耕支撐家門,在外多與人交往。從縣長到各要員,從商界各職到諸有來往的商戶,多對關家十分的關照,善耕又備受李縣長的抬愛,正當感激。所以,借此機會設宴,答謝各位。

    (家中丫頭給各位斟酒)

    李富銘:老爺子言過了,我雖地方芝麻官,但唯以與諸同僚為龍崗百姓效力為已任,談不上什麼關照。說句實在話,都是應該做的。世間不太平,百姓無衣食,那就是我等的恥辱,我等的錯;怎麼可以不奮力而為。而善耕從耕到商,為縣中百姓及民國貢獻不小,理應受我等愛護。民富商富,國才能富。國富國強,民才能安,這是我與子風兄向來的意願。

    關如水:好!有李縣長這樣的清正之官在我們龍崗,百姓之福也,關家之福也。

    邢叢林:老爺子說的對,是實在話;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鍾敬文:老爺子說得有理,自從李縣長到龍崗,龍崗是年年莊稼豐收,歲歲商家盈利。百姓有口皆碑。

    李富銘:這乃是百姓努力所致呀。

    4、深秋。日景。關家大院門前處。關善耕急奔到轎前。轎停下。

    轎簾一掀,柳秉壯頭戴禮帽,身著長袍馬褂,眼戴墨鏡,手夾一隻煙嘴,煙嘴上一支正燃著的香煙,打轎上下來。

    柳秉壯:大東家,恭喜了!

    關善耕焦急悄聲地:柳三爺,你怎麼來了?

    柳秉壯:善耕,你的生日,舉城同賀,我怎麼能不來?我也在龍崗界內嘛!

    關善耕左顧右看,拉住柳秉壯,悄聲說:三爺,縣長、陳團長,警察署長邢叢林都在這兒。

    柳秉壯看著關善耕一笑:在這兒怎麼啦?別人能給你祝壽我就不能?別人能來吃喜兒,我就不能來吃?別人給你送賀禮,我就不能送?再說了,關老爺子我是久仰大名,一直未能相見,今日是個機會,我得借這個機會,一睹關老爺子的風采!

    柳秉壯回頭:鳳山哪,給關掌櫃把賀禮呈上。

    關善耕:柳三爺,我不是怕別的,我是怕柳三爺有個閃失,我對程先生和大帥沒法兒交待。

    柳秉壯笑道:善耕啊,我有什麼閃失呀?說我是土匪,我殺過人嘛?搶過誰家嗎?有證人嗎?說我販槍,有人不讓過嗎?民國大法有禁令嗎?就是說有人管,有禁令,我販過嗎?我販槍賣給誰了?我既然販槍,槍就得有來頭兒,槍是從哪來的?誰能說清嗎?善耕啊,你就放心,我既然能高高興興來,我也就能太太平平的回去!不勞善耕兄操心。

    塗鳳山與隨從小匪將兩匹馱馬牽來:三爺。

    柳秉壯:善耕,兄弟沒錢,送給你點兒好禮。

    關善耕一摸、怔狀:三爺,是槍。多謝了,我收下。

    柳秉壯:這就對了。

    關善耕忙奔門首,叫來張善、大柱耳語。張善、大柱過來,拉了兩隻馱子奔巷內轉向後門。

    關善耕:柳三爺、闞兄弟、塗兄弟,請!

    幾人隨關善耕進院,關善耕一臉笑容,進門,柳三等緊隨後面。

    5、深秋。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門前。關善耕拉門,對諸人作請勢:三爺,裡邊請。

    、深秋。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柳秉壯入內,沖眾人點頭致意,入坐。塗鳳山等人立於身後。

    柳秉壯:關老爺子,一向可好?

    關如水:好,好!

    柳秉壯:李縣長一向可好。

    李富銘:托諸位的福,還好。

    柳秉壯微笑,口銜煙嘴:其實我與各位雖然沒搭過話,可我卻是和各位見過面的。

    關如水一怔:您是?

    柳秉壯哈哈一笑:柳三兒,柳秉壯。

    李富銘大驚站起。

    柳秉壯:李縣長不必驚慌。其實我柳秉壯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是鬍子出身,但這些年來,可以讓諸位說說,我柳秉壯做沒做過危害地方的事兒?鍾會長,你說說看?

    鍾敬文笑:沒有,沒有。

    柳秉壯:哎,這是實話,李縣長,你在龍崗縣也是有幾年了,什麼時候聽說過茂楊口上柳三兒的人幹過殺人越貨的事呀?

    李富銘:這倒沒聽說過。不過,你私販槍支可是實情。

    柳秉壯哈哈大笑:李縣長,實情需有實物。我柳三兒販的槍在哪兒?賣給了誰?我敢說,李縣長,你得說不知道。因為這都是謠傳。

    柳秉壯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從信封中取出一封信來抖開。

    柳秉壯:李縣長,這是大帥去年春天給我的一封親筆信。我不妨給你唸唸。

    柳秉壯讀信:柳三兒:你這王八羔子,這塊地盤兒,是老子的地盤,地盤上的百姓是老子的百姓,你要敢鬧事,惹事兒,媽了個巴子!老子饒不子你。都他媽是中國人,關上門是一家,打開門也是一家。小鬼子瞪眼盯著咱中國,盯著咱東北這塊寶地哪,你留著點勁兒,等著哪天跟他小鬼子干。

    柳三兒念罷,將信遞給李富銘。

    柳秉壯:李縣長,你看,大帥的親筆簽字對吧?

    李富銘看信點頭。

    柳秉壯:李縣長,你說說,有大帥的這份囑托,我柳三兒能做對不起這一帶百姓的事兒嗎?

    李富銘:也不盡然,但你販槍是實。

    柳秉壯:對!李縣長,我是販槍,槍從民國北平南邊兒的軍隊來,賣給了小興安嶺的鄂倫春人和草原上的蒙古人。他們要槍,他們是指著槍過日子的人,是以狩獵和放牧為生的民族。就是我不賣,他們也要買,沒什麼錯吧?

    李富銘:照你這麼說,這地方上諸匪的槍支都與你無關了?

    柳秉壯:無關。要不李縣長捉幾個匪首來問問看,他就沒人敢說從我這兒買過槍。

    關如水:好啦,好啦,柳兄弟既然來了,又是大帥的朋友,大帥信中也說了,都是中國人,那就都是兄弟,有什麼事日後商量著辦,如今小日本兒確實對咱們中國虎視眈眈,我們東北人應該如大帥所說,一家人,防著點小鬼子,有能耐,等小鬼子起刺兒的時候,跟小鬼子鬥!眾位!咱們共為龍崗的繁榮乾這一杯,好不好!

    眾人:好!

    眾人舉杯飲酒。

    7、深秋。日景。黎可兒家。黎可兒眾人進宅,在客廳中坐下。素蓮忙著給大家沏茶倒水。

    黎可兒親自接茶,先遞表哥古冬楊,又從素蓮手接一杯,遞在古紅霞手中。

    黎可兒:媽,打你回去我就惦心著,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古紅霞:你就是愛操心的命,我能有什麼事兒?還用你惦心。

    黎可兒看一眼表哥:媽,表哥來這邊做什麼?

    古紅霞,誰知道。

    古冬楊:可兒妹妹,我是要在這裡辦一家經營日貨的株式會社的。

    黎可兒:賣日本貨?!

    古冬楊:打算是這樣的。

    黎可兒略顯不悅:表哥,你是中國人,應該為民族工業著想。日本人還不夠霸道啊?你怎麼還能幫他們?!

    古冬楊:商人無國,唯圖以利。

    黎可兒聽了,落下臉來不語,拉起古紅霞:媽,走,跟我上樓看看。

    古紅霞:走,看看。

    二人起身上樓。

    8、深秋。日景。關家大院後宅,大妹房中。

    大妹痛叫,一手緊抓四妹的手,一手緊握厚田嫂手。

    接生婆、接生媳婦忙著。

    接生婆:太太,再使一把勁兒。

    大妹掙扎呻叫。忽然停下。嬰兒啼聲。

    接生婆:生了生了,小子!大胖小子!

    9、深秋。日景。關家正房正堂內。挨著關如水坐的關善耕舉杯起身:各位親朋好友,不才善耕,今年虛度三十五歲。承蒙各位厚愛,前來同賀,善耕不勝感激。今日關家有如此家業,多為各位相助而成,各位的恩德,友情,善耕及關家上下,必牢記在心,以圖厚報。那善耕就借今日之機,順祝各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干!

    眾人:說的好,干!

    20、深秋。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內。善耕微笑舉杯到唇,正欲飲酒。

    門被猛然撞開,四妹慌慌張張奔入。柳秉漢注視四妹的火熱目光。

    眾人驚望。

    善耕:怎麼了,四妹?

    四妹:姐夫,快快!

    善耕:四妹,你姐生了?

    四妹:姐夫!生個兒子,可我姐,她,她血崩了!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關善耕一怔,手中酒杯落地。鏡頭跟隨落地的酒杯,酒杯摔在地上迸碎。

    2、初春。日景。龍崗縣城城南。春暖花開的郊外,八里河的木橋。遙見的南甸子燒鍋上騰起的煙霧。

    橋下流水潺潺。橋的南面,一座小丘,一片茂密的樹林,林下,寂寞的荒塚。

    22、初春。日景。一座石碑前。兩人站立的背影。鏡頭前推,碑上的名字:故愛妻大妹林春童之墓。

    23、初春。日景。大妹墳前。關善耕、四妹憂傷的面孔。

    四妹:姐夫,咱回去吧。

    關善耕又注視了墓碑一眼,二人沿野地上的小路往回走。

    四妹:姐夫,這一個春天你已來這裡無數次了。

    關善耕:我是想你姐大妹呀。多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四妹:你也不能老是這樣。春天了,家裡的事多了。都等著你呢。

    24、初春。日景。城外。善耕、四妹走上八里河木橋。

    關善耕扶著橋欄站下,眺望遠處。四妹緊挨關善耕站在橋邊。

    四妹:對了,姐夫,程叔叔什麼時候到?

    關善耕:是後天動身,兩天就到。應該是大大後天。

    四妹拉關善耕:走,姐夫,回家,看看老爺子去。

    關善耕: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待一會兒。

    四妹撒嬌似的拉關善耕:哥,走吧。

    關善耕只好同四妹走。

    善耕:四姑娘,又管我叫上哥啦?

    四妹得意地:我的嘴,我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不行嗎?

    四妹歪頭,調皮地笑看善耕。

    25、初春。日景。關家大院院中。關如水坐在一把椅上,劉嫂抱著一個嬰兒。善犁、田兒立在一邊。金秀、銀秀、麥秀在地上玩耍。

    關善耕、四妹打外面進來。

    關如水:善耕,又去了哪兒啦?

    關善耕:爹,沒事兒,蹓蹓。

    關善耕走到劉嫂面前逗弄劉嫂懷中的嬰兒。

    劉嫂懷中的嬰兒呀呀學語。

    劉嫂:大東家,你這兒子怕說話要快。腿兒怕輦不上這嘴兒。

    關善耕:那好,先說話嘴勤,先走道腿勤,看樣將來也是個支嘴兒的。

    四妹:你是大東家,仁賦是少東家。都是管事的,當然也都是支嘴兒的啦!

    關善耕笑:那你是啥?

    四妹:我?!我是管你們倆的!

    眾人笑。

    關如水:善耕啊,你程叔叔明天該到了吧。

    關善耕欲語,四妹一旁接過話:我的老爺子,是後天動身。瞧把你急的。

    關如水笑:老糊塗了,老糊塗了!

    四妹:才沒糊塗呢,是相見心切。

    關如水:對,是心切。說實話,這幾天裡覺都睡不好了。

    四妹一笑,悄悄拉了一下善耕。關善耕會意,同四妹回到房裡。

    2、初春。日景。善耕房中。四妹、善耕。

    四妹:你是大活人吧?

    關善耕不解:是呀。

    四妹:你怎麼還不為二哥的事兒操操心?

    關善耕:我就知道你又是說這事兒,可我有什麼法子?老爺子這陣子都懶得說了,都嫌說得累得慌了,我有啥法兒?再說田兒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田兒是一心一意對善犁的,可善犁不知怎麼想的。張善叔又是咱的老家人,田兒是他女兒,這事總得善犁有個態度咱才好說話。

    四妹:我跟你說的法子你用了嗎?

    關善耕想起:噢,沒有。

    四妹:那你還不去辦。

    關善耕:好,去辦。我一會兒就去找占伍。

    四妹半嗔半怪地笑:你呀,是不是這幾天有給你說親的,你就把二哥的事不放在心上啦?

    關善耕:四姑娘,胡說什麼呀?誰給我說親了?就是說我現在也沒那心思呀!

    四妹:哼,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告訴你,你相親,必須得先我相,我同意了你再相,不然的話你就別想續人。

    關善耕:我壓根也沒想續人。

    四妹:真的?!

    關善耕:真的。

    四妹:是心裡話?

    善耕:對呀,是心裡話。

    四妹:那這幾天鐘敬文的小妹妹怎麼老往這兒跑,有事兒沒事兒的找你說話?怎麼不找我說話呀?

    關善耕:唉,都是閒話。人家鍾敬文的這個小妹和你一樣,都是讀過書的人。今年才十七歲。我把你們這幾個丫頭都當孩子看待,能有什麼事兒呀?

    四妹:孩子看待?你怎麼能有這想法兒呀?

    善耕:是呀,你看看你們這幾個,十六的、十七的、十八的、十九的,這不都是孩子嗎?

    四妹:十六、十七、十八怎麼啦?女孩十六當嫁,二十六就是老太太了。

    善耕:噢,明白了,十六就當嫁,你正好十六了,該嫁人了,我得給你張羅了。你別急,就這幾天,城裡有個有名的媒婆子,叫伏大姨。我明天就把她請來給你張羅人家。有合適的了咱就嫁出去。

    四妹故做生氣地:我知道你的打算。

    善耕:我有什麼打算哪?

    四妹:鍾敬文的小妹妹鍾美春長的俊,要是不把我嫁出去,我在這兒橫挑豎挑的多礙事兒呀!

    關善耕尷尬地;俊什麼俊,還沒有你四姑娘一半俊呢。

    四妹:你真是這麼看的?

    關善耕:真是呀!

    四妹:那你別跟她來往行不行啊?

    善耕:我沒跟她來往,你說她到咱家來了,進屋管我叫聲大哥,我能不理人家嗎?

    四妹跳起一把抱住關善耕的一條胳膊,衝著關善耕嘻嘻一笑:姐夫,你說世界上的女孩是不是四姑娘最俊?

    善耕:是呵!

    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善良?

    善耕:是呵!

    四妹:是不是四姑娘最可愛?

    善耕:是呵!

    四妹在善耕的腮上親一口:那你還尋思別人幹什麼呀?(轉身跑出去。)

    善耕:這個瘋丫頭。怎麼這女孩兒都樂意聽誇她的話。

    27、初春。日景。四妹跑到街上,自喜自笑的樣子;跑到南城門外,靠在八里河木橋上微笑著想心事。

    李春安畫外音:小橋,流水,野色,春光。這地方真好啊,難怪四姑娘已沉醉在這景色之中了啊。

    四妹一愣,尋聲望去李春安走到四妹身邊。

    四妹:李公子,你怎麼也來了這裡?

    李春安:和你一樣,來看這春色美景。

    四妹:這你可說錯了,我可不是來看什麼美景的,我是來想事的。

    李春安:想事?四姑娘,你能有什麼事兒想?

    四妹:李公子,那你能有什麼事想?

    李春安:我?我想的可就多了。學業完成以後,回來的時候,我想幹一番事業,可以說躊躇滿志,一腔抱負,可一晃,半年多了,卻又什麼都沒做。整天就是想而已。

    四妹:那就等於沒有抱負,是吧?

    李春安:也可以這麼說。

    四妹:那為什麼?

    李春安:也不為什麼。一方面是我總也抓不著頭緒,另一方面,我父親也不讓我干,他說,男兒有志,當先樹立思想,把世上的事先看明白了,想明白了,然後求三十而立,這一立就能立得穩當。

    四妹:那李縣長不是說他二十多時就開始做上大事了嗎?

    李春安:他說正是因為那時一度的盲目性,才使他走了許多彎路。

    四妹:李縣長挺有意思的,他是想讓你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吧?

    李春安:也許吧。

    李春安略遲疑地:四姑娘,我有幾句心裡話想對你說。

    四妹:免了吧,李公子,男人的心裡話是不應該輕易出口的。咱們剛認識幾天,你就把心裡話說給我,不是有點兒不對頭吧?

    李春安:可是,四姑娘,我真想一吐為快。

    四妹一笑,向縣城方向走去。

    28、春日。日景。王元村不遠處的八里河邊。葛金財、吳三兒。

    葛金財若有所思,自言自語地:怪了事兒了。

    吳三兒:葛爺,什麼怪事兒?

    葛金財:柳秉壯居然沒有信兒。段長生居然讓他留在茂楊口上,安安穩穩的享上清福了。豁子也居然當了個小頭目。以他的性格,藏寶圖的事兒他怎麼就能鴉雀無聲呢?怎麼能對關家沒有一點舉動呢?

    吳三兒:八成是礙著大帥的面子吧?

    葛金財:不!看來柳秉壯身邊有了高人了。

    吳三兒:弟兄們打探了消息,茂楊口上沒什麼新人。

    葛金財:不對,不對呀三兒。別看闞達仁被柳三兒封個什麼軍師,其實闞達仁沒什麼高招。所以柳秉壯沒擅動,必然有人給他指點,要不然,這麼大一樁富貴,他不可能無動於衷。難道這小子走了另一條路?

    29、春日。日景。一幢樓內。柳秉漢、闞達仁隨一人拎一皮箱上樓。引領人推開一間屋門。對二人:請!

    柳秉漢、闞達仁入。

    邱本年正站在裡面吸煙,見柳秉漢、闞達仁,笑迎:秉漢、闞兄弟,路上辛苦了,坐,坐吧。

    幾人落坐。

    柳秉漢:邱副官既然已經到了哈爾濱,怎麼不到山寨相聚?

    邱本年: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便到茂楊口,恐走露消息。

    柳秉漢:邱副官想得周到。

    邱本年:秉漢哪,大帥對秉壯能把藏寶圖這件事情及時報告感到滿意。但對這件事的處理上,大帥則有他的想法。大帥以為,既是大清國留下的藏寶密圖,必然是一批巨財;價值可能無法估量。但大帥認為,大清的藏寶地有可能是在關內,倘在關內,咱們卻在關外,咱們又沒機會進關取寶,要那玩藝有什麼用?因此,大帥的意思是這件事不可急圖,能將藏寶圖的持有者和段長生看好就行,別的事什麼都不要做。

    柳秉漢:邱副官放心,我們一定按大帥和邱副官的囑托去辦。

    邱本年:有一點你回去對秉壯說,萬一遇情急時可玉石俱焚。

    柳秉漢:邱副官,兄弟愚純,還望明言。

    邱本年想了想,站起身來,在地上踱步:據可靠情報,日本人有入侵東北之意。而現在,日本間細已大批潛入我東北各地。其中,有一夥人前一段時間還在尋找一個女人。雖然尚不明確所尋何人,但有一點已經查清,他們所尋找的這個人老家就在長春,而且和一個清朝的王爺有什麼關。所以,大帥府分析,他們找的這個女人就是黎可兒,既然要找黎可兒,肯定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一旦飄忽無影的黎可兒先我被這幫日本間細找到,那麼,他們很快就會對明晃晃住在龍崗的關如水下手。所以,大帥的意思是,東西是中國人的,埋在中國的地下,早晚還是咱中國的。寧可斷了這根線兒,也不能讓它落在小鬼子的手裡。

    柳秉漢:邱副官,兄弟明白了。

    30、春日。日景。八里河邊。木橋上。四妹、李春安。四妹向縣城方向走去。李春安在後面緊隨。

    李春安:四姑娘,打我見了你第一次以後,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裡放不下你。真的,有時候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也想你,早上醒來,一睜眼想的也是你。你說這是為什麼?

    四妹: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也許就是因為沒事幹吧?你要是莊戶上的人家,日子不好過,恐怕你睡不著的時候就想著有一缸米了。

    四妹說畢一笑,大步向前走去。

    3、春日。日景。黎可兒家中。黎可兒、古紅霞在客廳之中,素蓮侍立一旁。

    古冬楊打外面入。

    古冬楊:姑媽、可兒。

    古紅霞:冬楊啊,你這兩天去了哪兒,怎麼沒回家?

    古冬楊:姑媽,沒事兒,和兩個在日本時的同學去了鄉下。

    古紅霞:日本同學?是日本人?

    古冬楊:不是,都是咱中國去留學回來的。

    古紅霞:那你們去鄉下幹什麼?

    古冬楊:姑媽,城裡待得太悶,正好,我們不都是學畫的嗎,到鄉下玩玩兒,寫寫生。

    古紅霞:那怎麼沒帶畫夾呀?

    古冬楊:是拿同學們的畫夾用的。

    古紅霞吃著一個水果:去了哪兒了?

    古冬楊看看姑媽,把目光轉向可兒:去了龍崗縣。

    可兒表情淡然地:表哥,你不是說要辦個賣日貨店嗎?怎麼沒辦?

    古冬楊:可兒,你說的對,你反日貨,中國人都反日貨,我怎麼能違背國人和你的意思呢?我也想好了,咱是中國人,就該有中國人的志氣。小鬼子軍事上欺負咱們,商品上欺負咱們。咱們都是中國人,咱們不抵制誰抵制?

    可兒現出高興神態:真的呀!

    古冬楊:當然是真的。自打回國以後,聽說了日本人在中國的霸道行為,我的心裡油然升起愛國的情緒。

    可兒:冬哥,聽你的話,如今成了熱血青年了!

    古冬楊:也可以這麼說吧,其實我們這次去鄉下,也是為了考察。如今我們的國家軟弱,政府腐敗無能,所以才受外國列強的欺負。我們幾個同學打算辦起一個實業救國會,打算以促進實業的辦法振興國家,走實業救國的道路。

    可兒高興地:表哥,看來你的雄心不小,到時候,我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古冬楊:那太好了。有妹妹的幫助,我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可兒:冬哥。(火熱的眼神。)

    古冬楊火熱的目光。

    32、春日。日景。龍崗縣火車站。關善耕、關如水、李富銘、李春安、關善犁、四妹。站在月台上,向火車開來的方向翹盼。

    四妹:二哥,你這陣子怎麼不帶我去釣魚啦?

    善犁:四妹,你大了,哪有這麼大的女孩子還跑河邊釣魚的呀?

    四妹:那就不對。釣魚也未必就都是男人的事。

    善犁:那就是男人的事。

    四妹:算了,二哥,我不跟你說這些。二哥,田兒對你那麼好,難道你心裡不明白呀?

    善犁望著四妹半晌不語。

    四妹:二哥,大家都為你的事操心,你心裡有什麼話怎麼不說呀?

    善犁:四姑娘,其實我心裡想的是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火車的長鳴聲。

    四妹高興地叫起:火車來啦!火車來啦!

    善犁將要說出口的話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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