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紅血 正文 第四集
    第四集

    片首曲amp;#822;字幕amp;#822;畫面amp;#822;片名

    78、秋日。日景。一小樓內。黎可兒、素蓮。

    黎可兒坐在沙發上。素蓮相陪,坐在對面。

    黎可兒:素蓮,你給我媽發封電報,請她來吧。

    素蓮用試探的口氣:小姐,太太在奉天剛剛生了氣走的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黎可兒:你不知道,我媽就那脾氣,生氣歸生氣,女兒還是疼的,你去吧,就說我病了,讓她快來。她准來。

    素蓮:是,小姐。(稍頓),要不要讓她帶什麼?

    黎可兒:不用,家裡又沒什麼人,也沒什麼東西了,只有一個小院,幾間房子,她會處理的。

    素蓮答應:是,小姐。

    79、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關如水房內。關如水、關善耕。

    關善耕:爹,如今事不宜遲,多一天,四妹就多一份危險。

    關如水:好,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動身去茂場口了。不過,你要記住,土匪畢竟是土匪,千萬要多加小心。

    關善耕:爹,你放心,兒子自有分寸。

    關如水看著善耕:善耕呀,你明天上茂揚口,雖然有大帥的書信,但大帥是大帥,咱關家是咱關家。去辦一件救人的大事,也不能空著手去,總得有點禮,你看,給柳秉壯帶些什麼好?

    關善耕:我也不知道,爹看帶什麼好?

    關如水想一想:這樣,新糧下來了,給茂楊口上拉一大車新糧,買二十匹新布,再拿一千大洋,兩口豬,這禮也就差不多了。

    關善耕:好,就依爹的吩咐辦。

    80、秋日。晨景。朦朦放亮的天空。東邊的天上漸漸飛起淺淺的紅霞。一片寂靜的龍崗縣城。

    8、秋日。晨景。關家大院院門處。院門被輕輕拉開,張善打門裡出來。後面,關善耕、仇占伍、大柱,各牽一匹馬從裡面出來,到門外。

    關善耕三人上馬,三掛馬車打後面巷中繞出。

    三匹馬,三掛車向城門走去。

    關如水與善犁出,立在門首,目送三人遠去。

    82、秋日。日景,茂楊口。茂楊口匪巢山門楊前。兩邊峭壁,中間鐵板山門,門旁石堡。善耕等到茂楊口山門前。打下面的山路上走來。茂楊口管山門的小匪頭目塗鳳山(28歲)站在石堡上。看見關善耕等上來。

    塗鳳山:下邊的,幹啥的?

    善耕:兄弟,我是龍崗縣的關善耕,特來孝敬柳三爺,勞兄弟通報一聲。

    塗鳳山:龍崗的關大東家?

    善耕:正是。

    塗鳳山朝下看。對小匪:放進來吧。

    小匪應。開堡門。

    83、秋日。日景。茂楊口。英雄堂前。關善耕等站在門前。塗鳳山打裡面將門推開。

    塗鳳山:關大東家,請。

    84、秋日。日景。茂楊口。英雄堂內。關善耕帶占伍、大柱從門外滿臉掛笑入。

    柳秉壯(30歲)、柳秉漢(25歲)、闞達仁(30歲)等眾匪起身。

    柳秉壯:關大東家,野巢山寨,小了一點兒,大東家能上我們小寨來,我柳三高興!柳四兒也高興,茂楊口上的弟兄們都高興!坐,快坐!

    關善耕拱手:柳三爺,善耕一向敬仰三爺的威名,早有拜望之心。只因家事繁忙,拖延至今。今日恰好收了新糧,豬也壯了,特意上山孝敬三爺、四爺和眾弟兄。

    善耕再拱手。仇占伍將禮單呈上,大柱將大洋托上。

    柳秉壯接單子,一手夾煙。一手擎看:哎呀!大東家,這禮太厚了,又是糧、又是布、又是大洋、肥豬,我柳三真是愧收哇。

    善耕:三爺不必客氣。關家莊上的莊戶仰仗三爺保著平安,我們關家已經過意不去了。

    柳秉壯:好,柳三兒就代弟兄們謝大東家了。哎,坐,快坐。

    善耕坐。

    柳秉壯:關大東家,我柳三兒是個爽快人,喜歡直來直去。大東家今兒個來,恐怕不單單是送些東西吧?如果有事,就儘管說,不必客氣。只要我柳三兒能辦的,沒說的,就一個字兒,辦!

    關善耕:三爺眼明。善耕今日來,一是仰慕三爺已久,想當面拜見三爺,一睹三爺的豪傑風采,二則確實有事相求。

    柳秉壯:講!

    關善耕懷中掏出大帥信,雙手捧與柳秉壯:三爺,這是大帥交我帶給三爺的親筆信,請三爺過目。

    柳秉壯面露喜色,將信接過,看信封。忽然站起,仰天狂笑,變色:來人,把他媽幾個鳥兒給我拉出去斃了!

    眾匪上,捉住關善耕、仇占伍、柱子三人往外拉。

    關善耕慌忙掙住。

    善耕:三爺,這是何意?

    柳秉壯怒喝:何意?!姓關的,三爺我告訴你,我柳三平生最恨的就是詐我的人。

    關善耕:三爺,你把話說清楚,我滿心窩子熱乎乎的揣著情意來,要見你柳三爺,怎麼就成了詐你?三爺要說我詐你也成,可你得把話說明白了,讓我聽著有理,心服口服。這你再殺我,我也能作個明白鬼。你這麼稀哩糊塗就殺了我,理上也說不過去呀!

    柳秉壯:好,你聽著大東家,我讓你死個明白。我就說這信,大帥給我的信,都是邱本年邱副官代寫,一,這邱副官的字我認識,二,邱副官寫柳三二字時有個暗記,柳三的三字下面一橫中間是斷的,筆的末尾這兒沒梢兒。你這信封上一看,就是封別人冒寫的假信。這不是詐是啥?

    關善耕:原來如此。柳三爺,你聽我說,這封信有這麼個岔頭兒,我帶信回來的時候,在省城被警察抓去,結果,這幫警察不分青紅皂白,擅自將信撕開,見是大帥親筆,這才害怕。我也沒怪他們,把信裝在封中帶回。來三爺這兒之前,怕三爺不知內情。怪罪拆了原信,這才另換了一個信封。

    柳三:原封可帶來了嗎?

    關善耕:帶來了。(掙脫匪手,欲去懷中掏取,被一匪扯住,探手去關善耕懷中摸索,掏出信封)

    匪兵:三爺,在這兒。

    柳三兒:拿過來。

    小匪將信封遞上,柳秉壯一看,立刻化怒為喜。

    柳秉壯擺手:放開!放開!

    眾匪放開善耕、占伍、大柱。

    柳秉壯:關大東家,讓你受驚了!對不住,對不住,這也是怕上了別人的圈套。

    關善耕:沒關係,三爺,誤會,誤會。

    柳秉壯將信撕開,取出信來,一抖展開,高高擎起,衝著亮處細看大帥簽字,面露笑容。

    柳秉壯細看信的內容。看畢,將兩眉擰起。似自言自語:葛金財要成氣候了。

    柳秉壯:大東家,我這幾天往山裡走了一趟槍,剛回來就聽人說,這大白天的葛金財就進了縣城了!

    關善耕:正是。

    柳秉壯點點頭:好,是條漢子。我還真得按大帥的吩咐去做,收拾這***小子。

    關善耕:三爺,大帥有話,只是讓三爺收服他,要給他留活路的。大帥說,都是鬍子出身,也不易。大帥還說,葛金財的爹又是他殺的,怎麼也不能把事辦絕了,讓人瞧不起。

    柳秉壯:大帥海量。不過葛金財這小子讀過書,肚子裡有點兒文章,人送外號秀才。只怕收了他的人,收不了他的心。

    關善耕:三爺,善耕的妻妹尚在他的手上。

    柳秉壯:信上也說了大概了。不過,大東家,這一帶都知道關家是個大度量的人家,辦事也仗義。這幾年裡,葛金財你也沒少周濟他。他怎麼能說翻臉就翻臉,綁你的家人呢?這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兒呀?

    關善耕被這一問,稍有語塞。忙道:柳三爺,有些事情,起於謠言,尚不便說。

    柳秉壯:明白了,好,不問不問。大東家,大帥的信上已經交待清楚,要求柳三日後對關家多多關照。你放心,打今兒個起,沒人再敢碰關家一根汗毛。至於你妻妹的事兒,我向你保證,三天之內,我保管讓她平平安安回到你的關家大院去。

    關善耕慌忙起身:多謝三爺!

    85、秋日。日景。王元村。葛金財房中。葛金財站在窗前想事狀。吳三推門入。

    吳三兒:葛爺,村外來了三個人要見葛爺。

    葛金財:什麼人?

    吳三:弟兄們不認識,來的人自個兒說是茂楊口上的。

    葛金財:茂楊口上的?!一共多少人?

    吳三:就三個。

    葛金財:叫什麼名兒。

    吳三兒:柳秉漢、闞達仁、塗鳳山。

    葛金財思索狀:他們仨?這我都認識呀!他們來幹啥?!

    吳三兒:葛爺,咋辦?

    葛金財:來者必有大事,莫不是與關家老爺子的事兒有關?(略想)請。

    吳三應。退出。

    8、秋日。日景。王元家院門處。葛金財走出院門,柳秉漢、闞達仁已在門前下馬。

    葛金財:喲!柳四爺、闞軍師、塗隊長。什麼風把三位爺吹到這兒來啦?

    柳秉漢笑拍葛金財肩膀:秀才,想你了唄!

    葛金財:快請,屋裡請。

    三人進屋,落座。吳三等幾人立於屋內。

    葛金財:四爺,小弟和四爺上次一別有兩年沒見了吧?

    柳秉漢:差不多。上次見面時是秋頭的日子,是在後屯那兒給兄弟送槍是吧?

    葛金財:四爺,今兒個大老遠的光臨小弟的草窩有何吩咐?

    柳秉漢:這個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拿眼看吳三等)

    葛金財會意:吳三兒,你們和弟兄們都下去吧!四爺他們都不是外人。

    吳三兒:是!(帶幾個小匪下)

    葛金財:四爺,有話儘管說,只要用得著小弟的,小弟願效犬馬之勞。

    柳秉漢:兄弟,這事兒還真得你幫忙。三哥想請你上茂楊口一趟,有件大事商量。

    葛金財一怔,作盤算狀:四爺,什麼事兒吩咐一聲不就完了。怎好去口上道擾。

    柳秉漢:金財呀,不行,這件事可是件大事兒。非兄弟你去一趟不可。

    葛金財欲起身,柳秉漢笑著一把將他拉住。

    葛金財:四爺,小弟新婚,剛娶了一房媳婦,不宜出門。若是三爺喚我吩咐事情。得三日之後,小弟親自登門如何?

    柳秉漢哈哈大笑,拉著葛金財站起。闞軍師、塗鳳山立於葛金財身後。

    柳秉漢拉住葛金財:兄弟,我們都是綠林中人,草莽英雄,怎麼能讓女人絆住腿?快吩咐兄弟們給你備馬。

    葛金財:四爺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闞達仁將手在葛金財的背上輕拍一下。

    葛金財:四爺,開玩笑吧。兄弟們還用這個嗎?

    柳秉漢:用什麼這個那個的,今兒個兄弟跟我們去一趟,好酒好菜,事辦完了,柳四兒我保證送葛兄弟回來,在你這兒喝一頓呢!

    葛金財:好!柳四爺向來是說什麼算什麼的,吐口唾沫落在地上也是根釘!(對外面))吳三兒,備馬。

    87、秋日。日景。茂楊口。英雄堂內。

    柳秉壯端坐正中兩邊匪眾若干。

    柳秉漢、闞達仁、塗鳳山入。

    柳秉漢:四哥,到了。

    柳秉壯拍案而起,大笑:好好!請!請葛秀才!

    外面小匪:請葛秀才。

    88、秋日。日景。英雄堂內。葛金財入英雄堂。

    葛金財對柳秉壯拱手:葛金財拜見柳三爺。

    柳秉壯:秀才,不必客氣,坐,坐下說話。

    葛金財上前旁邊椅上坐下。

    葛金財:三爺,不知何事喚小弟到此?

    柳秉壯:金財,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我只是覺得眼下我這茂楊口上勢單力薄,想請兄弟幫我一手。給兄弟我擋一擋擋不住的事兒。

    葛金財暗自思忖狀:三爺,憑你的實力,這一帶的兄弟加一起,也抵不上你一半兒,怎麼能用我這樣一個無名小卒?

    柳秉壯略板面孔:秀才,推了不是?

    葛金財:小弟不敢,小弟只是覺得論小弟的能奈,就是給三爺打馬墜鐙也有辱於三爺的威風。

    柳秉壯:客氣!你葛秀才如今在這一帶,八縣二十三鎮已經出了大名了!帶人入縣城的事兒,我都沒幹過,你干了;關家大院,大戶的人家,我都沒碰過,你碰了;龍崗縣商會會長的女兒出了名的俊,我都沒想過,你娶到手了;縣城裡,一保一署兩套人馬的槍,我都沒跟他們對過手,你把他們的槍下了!你的威風已大在我之上了,怎麼還跟我客氣?今兒個論理兒,論這些事兒,我得尊你在上,叫聲葛爺了是不是呀?

    葛金財忙起身:三爺,小弟不敢,小弟做這幾件事兒也是一時魯莽,早就後怕了。

    柳秉壯大笑:未必吧兄弟。(話題一轉)不過,咱今兒個不說這事兒,我這兒有封信你先看看,看完了咱再說話。(說罷示意柳秉漢。)

    柳秉漢去案上,將大帥的信拿起,交給葛金財。

    葛金財看罷,立即:三爺,沒說的,容易,小弟這就照力,大帥的令如今就是咱這兒的皇上詔書,小弟尊旨就是。

    柳秉漢:秀才,論理兒,我和你爹同是道上的,你爹年長,過去我一直叫他聲叔。但是你我比,我又年長於你,你得稱我一聲兄。既然我是你的哥哥,我就得像哥哥的樣兒,勸你幾句。

    葛金財:三爺,你說。小弟洗耳恭聽。

    柳秉壯:秀才兄弟,這第一,你也看了,大帥念你尚還年輕,不忍加害,大帥早就說過,都是中國人,留著點勁兒,防著小日本兒這幫王八羔子。所以,這回大帥讓我收了你,好對你有些照顧,也就是管著你點兒,別太野了,槍打出頭鳥,容易惹大禍。這事我也想了,我不願意管太多的事兒,兄弟你要是歸到我的名下,我也得多操一份心。這樣,你還帶著你的弟兄在外邊兒,一百一十條槍還是一百一十條槍,多一條,交給我,少一條朝我要,算是我茂楊口上的一夥在外邊遊蕩打食兒的兄弟。你也別養太多的槍,養多了哥哥怕你累。地兒呢,這龍崗周圍三縣,以龍崗為軸,共是三縣九鎮,你隨便兒走。少跟人家動橫的,多向人家伸伸手,別丟了茂楊口的名義。我想人都是通情達理的,只要你吱聲,別人不會一毛不拔,哥哥我這兒還有的是槍,賣他一百二百條的槍,你拿大頭兒,哥哥我取小利,也夠你樂呵的了,你看咋樣?

    葛金財起身:謝三爺照顧!謝謝三爺給小弟這麼寬的發財路子!小弟就按三爺的吩咐去做,差一點兒,三爺拿小弟的腦袋!

    柳秉壯:好!爽快!至於關家的四姑娘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葛金財:三爺,放人。小弟派人親自給四姑娘送回府上去!

    柳秉壯:中,是我的兄弟。不過,秀才,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想問問你,這紙裡包不住火,啥事兒都有個透亮兒的時候。捂一天,捂不了一年;捂一年,捂不了十年。不管什麼密事兒,它早晚得露出來。金財呀,憑你的為人,不至於去縣城,冒那麼大險,闖到關家去只為抓個四姑娘吧?也不至於是為了詐點兒錢財吧?

    葛金財(心聲):大帥殺了我爹,關善耕今兒個又憑大帥把我給圍死這兒啦。我也得給他下個橛子(站起):三爺,你真不愧是英雄慧眼,三爺你想對了,小弟我去縣城闖關家,確實為了另一件事兒,小弟今兒個就跟三爺說說。

    89、秋日。日景。茂楊口匪巢灶房中。土匪炒菜。火苗竄跳,叫勺聲。

    猴子(20歲)入:哥幾個,菜咋樣啦?

    廚子:猴子,菜都齊了,快去傳一聲。

    猴子:好啦。

    猴子出,唱著二人轉調兒,向英雄堂走來:你說妹妹哪兒好哇,摸摸臉蛋兒她都惱哇,你說妹妹哪兒差呀,顫顫的奶子小嘴巴呀,你說她妹妹哪兒嬌哇,柳條兒做的小細腰哇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

    90、秋日。日景。茂楊口英雄堂內。葛金財: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小弟不敢摻半句謊言。

    柳秉壯:原來有這麼一樁大事在裡面。好,兄弟我謝秀才坦誠相告。

    9、秋日。日景。茂楊口英雄堂內。猴子入。

    猴子:三爺,酒菜擺上了,請三爺入席。

    柳秉壯:秀才,請!

    葛金財:三爺請!

    92、秋日。日景。正對龍崗縣城北門的龍崗上。四姑娘騎在一匹馬上,身後,吳三及小匪三人騎馬相隨。

    五騎轉下龍崗,距縣城北門一里處,吳三叫停了馬,遙望縣城。

    吳三兒:佟朝哇。

    小匪佟朝(20歲):三哥。

    吳三兒:佟朝,你給馬加幾鞭子,先到城裡,上關家大院,告訴關家人,讓他們到城外來接四姑娘。

    小匪佟朝:是,三哥。(打馬飛奔入城)。

    四妹:吳三兒,都到了家門口了,就跟我進去坐坐吧!

    吳三:不敢。四姑娘,這保安團的槍子兒就是給我們弟兄們預備的。

    四妹:喲,吳三兒是葛爺的紅人兒,也有怕的時候哇?

    吳三兒:四姑娘,你也別敲打兄弟,你這幾日在葛爺那兒也沒受什麼屈兒。

    四妹:吳三兒,四姑娘雖是女流,可比你們這些男人仗義,我才不會幹那種缺德事兒呢!苟苟且且,猥猥瑣瑣,鬼鬼祟祟的,算什麼好漢!為個什麼事兒就綁女人的票兒,也不怕人笑話!

    吳三兒:哎!四姑娘,我們啥時候苟苟且且?還猥猥瑣瑣,還鬼鬼祟祟了?

    四妹:有事說事,有話說話,那為什麼綁一個女人的票哇?

    吳三兒:那是你願意的,自找的。

    四妹:我願意的?我求你們把我帶走的?吳三,我要是有你們這麼多人,我才不會幹這事兒呢。

    吳三兒:那你要有這麼多人,你又能幹啥呀?

    四妹:領著大夥兒種地,掙了錢蓋個大大的院子,讓大夥兒都住裡邊,好好過日子。

    吳三兒:那不還是個關家大院嗎?

    四妹:關家大院怎麼啦?也比你們這麼干強!不仗義!

    吳三兒:哼!

    四妹得意地:哼!

    93、秋日。日景。關家西城燒鍋內。夥計們正在忙霍,關善耕、仇占伍站在鍋前。一溜新酒流出。大家歡呼。關善耕拿起一隻酒碗,俯身流上接酒。酒流入碗,請脆的滴水聲。

    關善耕將一碗酒放在鼻上一嗅,滿面笑容,將碗高高舉起:好!

    眾人上前搶著接酒。

    關善耕將碗舉起,高喝:干!

    眾人一齊擎碗痛飲。

    仇占伍:大東家,今年的糧食飽,這酒味兒更淳。

    關善耕:是好,占伍哇,多備點像樣的罈子,多封幾壇,給縣裡的和有來往的買賣號送去。讓大家嘗嘗新酒。

    仇占伍:大東家,今年的酒慶鬧不鬧了?

    關善耕:再說吧,你嫂子也快生了,過幾天又是我三十五歲的生日,本來我不打算過,可老爺子說,攤上這麼把匪事兒,鬧得夠嗆,大家心裡壓抑點兒。過一把,熱鬧熱鬧,也壯壯咱家的氣勢,沖沖穢氣,提提大家的心氣兒。也算個喜兒。

    94、秋日。日景。關家西城子燒鍋。張善急急走進。

    張善:善耕!善耕!

    關善耕及眾人望去的目光。

    關善耕:張善叔啊,啥事兒?

    張善:善耕,四姑娘回來了!在城外!

    95、秋日。日景。龍崗縣城內街頭。關善耕在通往城外的路上疾走、半跑,興致沖沖。眾人簇擁在後,說說笑笑。城門附近,忽然城外傳來槍聲。

    關善耕為之一驚。加快腳步。又有幾聲槍響傳來。

    9、秋日。日景。龍崗縣城北門。關善耕帶眾人出城。遠遠望去,關善耕吃驚狀。

    眾保安團團丁圍住吳三等人。

    關善耕急跑過去。

    97、秋日。日景。龍崗縣城北門外。吳三、四妹等人站在中間。縣長李富銘、保安團長陳景迅站在對面。李富銘等得意之狀,幾個保安團員正將吳三等四人扭住,另有幾個保安團員牽住吳三及四妹等乘坐的馬匹。

    四妹看見關善耕,迎上:姐夫!

    關善耕急奔過來。

    善耕:李縣長,這是咋回事兒呀?

    李富銘得意地:善耕呵。多虧我早有準備,想到這股流匪要有舉動。所以將這幾個土匪一舉抓獲。

    關善耕拉住李富銘:李縣長,不能抓!

    李富銘一愣:哎!善耕,怎麼不能抓?

    關善耕:真不能抓。

    李富銘:這幫土匪擾亂鄉里,劫奪錢財,有什麼不能抓?

    善耕:李縣長,沒空兒細說,反正有兩方面不能抓。

    縣長:哪兩個方面,你說說我聽聽。

    關善耕:李縣長,第一個方面,是大帥有信,讓葛金財放人以後,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第二個方面,人家是來送還四姑娘,咱要抓了人家,有點兒不仗義。

    李富銘驚異:大帥的信?!

    關善耕:對!大帥的信。

    吳三等四人注視關善耕。

    李富銘:關善耕,你是想救他們做個好人吧?

    關善耕:真有這信,是我親自帶回來的。

    李富銘:信在哪兒?

    關善耕:李縣長,信在別人手裡,縣長若是不信,明天善耕把信給你送去。

    李富銘:關善耕,你不要耍弄本縣。我是這兒的父母官,百姓遭匪,我理應為民除害,你若阻攔,即視為與匪同夥,別怪本縣把你也秉了公去。帶走!

    眾保安團員帶吳三等欲走。關善耕張開雙臂攔住:慢,(對李富銘)李縣長,這件事利害在後,李縣長還須三思而行。

    李富銘:我抓幾個土匪,有什麼利害?

    關善耕:縣長,你若不信,關善耕願拿腦袋擔保。

    李富銘:善耕呵善耕,我要你的腦袋有什麼用?上邊有令,一顆匪頭,二百塊大洋,現的。押去就換。

    關善耕:好,不就四個、八百塊大洋嗎?我拿。

    李富銘:善耕,兩碼事兒。我倒不是非要這二百大洋換條人命,關鍵是匪患不除,地方難寧。

    關善耕:這我知道,縣長,您是為了百姓。但確實大帥有令,你若不信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amp;#822;對,程子風這個人你知道吧?

    李富銘:不就是大帥身邊那個程子風嗎?

    善耕:對,程子風先生的信現在家中,李縣長若是不信,可隨我到家中一閱。

    李富銘驚訝狀:程先生也有書信在?

    關善耕:對。

    李富銘:果真如此?

    關善耕:果真如此。

    李富銘:得,我信你一回。放人!

    保安團員將吳三等人放開,吳三等人接過馬匹。

    吳三:關大東家!

    關善耕:還不快走!

    吳三等人上馬。

    吳三馬上拱手:關大東家!後會有期。

    善耕:快走!

    吳三等人拍馬飛奔而去。

    98、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堂。關如水與李富銘隔桌正坐。關善耕、四妹等立於兩邊。

    關如水:有勞李縣長為我關家的家事操心。

    李富銘:關老先生,只怪善耕不願縣上干預此事;不然本縣帶人出兵,早已將四姑娘救回了。

    關如水:那是自然。只因老朽怕李縣長帶兵出去,有個閃失,這龍崗縣豈不是失了一位如水的清官嗎?

    李富銘:老先生過獎了,富銘為百姓辦事,實在誠惶誠恐,常覺寢食難安,卻仍有疏露,這使富銘深感愧疚哇!

    關如水;哪裡,這縣上的百姓每提李縣長,無不豎指躬身,讚不絕口哇!

    李富銘:富銘差得還遠。只因天下尚未太平,但覺自己任重道遠而已。

    關如水:李縣長是怎麼和子風相識的?

    李富銘:哎呀,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那還是我在北平的時候,當時恰當風華正茂,血氣方剛,唯以孫先生革命之號召為人生大志,所以,同隨子風風裡雨裡走過。後來也是為國家大計,想做一些實事,在子風推薦之下,才來到這裡,當起一任縣長啊。

    關如水:要是這樣說,有子風一面,咱們也是朋友了。

    李富銘:那還用說嗎,以後家中有事,儘管吱聲,富銘願為效力。

    關如水:李縣長,關家在此但求過安寧的日子,還求李縣長日後多多照拂呢。

    李富銘:這個自然。

    99、秋日。日景。王元村。葛金財屋內。葛金財、吳三等。

    吳三等四人喝水。

    葛金財拍案而起。

    葛金財:嘿!關善耕,仗義呀!(忽然滿臉怒容)吳三兒,把段長生給我拉過來。(順手掏出槍)

    吳三兒:葛爺,拉段長生幹啥?

    葛金財:還關善耕個人情。

    吳三兒:葛爺,不成!

    葛金財:怎麼不成?

    吳三兒:葛爺,你不是說了嗎?現在這件事兒柳三爺已經知道了,你要是把段長生給殺了,柳三爺將來要人,必然以為你是想殺人滅口,讓這筆財寶成為死財,你得不到,他也得不到,這不就和柳三兒結了仇嗎?他要是信你殺了還成,他要是不信,尋思你給段長生藏起來了,一門兒朝你要人,咱還哪兒找段長生去?

    葛金財:行啊,三兒,長進了。

    吳三兒:跟葛爺學的,能不長進嗎。

    葛金財:好,就先留著這個雜種。

    00、秋日。日景,關家大院。一派喜慶氣象。院中屋內家人忙碌,前後大套院中,幾間大屋中都擺放了桌子。

    0、秋日。日景,關家大院。正房正堂中。正堂中照壁上,一個老大的福字上披掛綵綢。關善耕站在裡面踱步,四妹入。

    四妹:姐夫,你在這兒哪,後面大姐要生了。

    關善耕:接生的不是都在嗎?

    四妹:在,厚田媳婦也來了,還有占伍哥家的,張善嬸。

    關善耕:這些人都在就好,你在後面照看著點兒,有什麼事就來告訴我一聲。

    四妹應:嗯。姐夫,你不去後面看看?

    關善耕:傻丫頭,哪有男人進產房的?再說,因為葛金財這件事鬧的,老爺子非要給我辦生日吃喜兒,說是沖沖穢氣。一會兒人就來了。我得在這接應著,別失了禮數。

    四妹:姐夫哇。

    關善耕:還有啥事兒?

    四妹頑皮地:我看你算半個新人半個舊人。

    關善耕:什麼半個新人,半個舊人?

    四妹:姐夫,你說新思想吧,你說得也是頭頭是道,也都懂,可是舊觀念舊習俗你又不放棄。

    關善耕笑問:這話怎麼說法兒?

    四妹:你看看你。什麼產房不能進,什麼禮數,什麼沖喜兒,這不都是舊習俗嗎?

    關善耕:四姑娘,我想放棄,可能放棄得了嗎!老爺子雖在,但不管家事兒了,家事都交在我身上,都叫我大東家、掌櫃的,我得在外面應事兒呀,沒法子!現在外面講這些,我就得講這些,我要不講怎麼和人處事兒辦事兒呀?

    四妹笑將右肩向前聳靠在關善耕肩上:還有理呢,我看你就是喜歡那些舊東西。

    關善耕正欲說話,善犁匆匆奔入,見狀慌忙轉身出去。

    關善耕:善犁呀,有事吧!

    善犁反身進來:大哥,前面等著你支應呢。

    善耕:好,我一會兒就去。

    善犁:那我就先過去了,大哥。(轉身出。)

    善耕欲向外走,四妹將善耕拉住。

    關善耕:四姑娘,你別在這兒鬧了,都十五了,還像個孩子,說不準哪天把你也嫁出去。

    四妹:不嫁。

    關善耕:不嫁!哪有不嫁人的姑娘。

    四妹:嫁也嫁個我自己願意的。

    關善耕:中啊。我給你作主。

    四妹生氣狀白關善耕一眼,轉身欲出。忽又折回身來:姐夫,二哥為啥還不訂親哪?

    善耕:這我哪知道,一給他提親,他就找個借口一推了之。田兒人也長得不錯,對他又實心實意的,爹也有這個意思,可你二哥就是不搭攏,他又不愛說話,有什麼事他都憋著,爛在肚裡他也不說。誰也看不出他心裡想的什麼,有什麼法子。

    四妹:那我猜二哥心裡肯定有人,可他性格內向,又不愛說話,所以這事兒就成了夾生事兒了。

    善耕:你說他心中有人?

    四妹:嗯,百分之百是這麼回事。

    善耕:那這個人是誰呢?

    四妹:那就難說了,你在二哥的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他臉上的肉好像都不會動,像魚,沒表情。

    善耕思索地:有人?那能是誰呢?

    四妹:這件事要我說有個辦法能知道他的心思。

    善耕:啥辦法?

    四妹輕摟善耕附耳低語。

    善耕笑:就你有餿點子,中,我試試。

    02、秋日。日景。關家大院院門處。祝壽的客人陸續到來,張善忙著指使家人接禮。大柱讀禮吆喝。張善坐在桌前寫單。關善耕立在門首,一一相迎。

    鍾敬文過來,沖關善耕拱手:大東家,恭喜了!

    關善耕:同喜同喜。

    鍾敬文:大東家,我聽說大妹今日也要臨喜兒?

    關善耕面帶喜色:可不是,正應了那回咱倆的話,趕了個同日。

    鍾敬文:好,這可是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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