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契約 第七章
    "伶兒!那個人是你男朋友?"

    "你真會保密,居然已經有男朋友了,聽說他在校園裡當眾吻你,是真的嗎?"

    "看她那麼清純保守,作風卻那麼大膽,人真是不可貌相!"

    "原來她已經有男友了,居然還勾引鍾士晨,看不出她天使般的面孔下,那麼水性楊花!"

    "腳踏兩條船,對方還是社會人士,她可真厲害!"

    "鍾士晨真可憐,被她耍得團團轉!"

    "大白天的,當眾擁吻都不在乎,那男的還說她是他的女人,看樣子已經上床了!"

    住口!住口!住口!郝伶兒嚇得直冒冷汗,四周一片寂靜,凌晨三點鍾,她又從夢中驚醒。才兩天的時間,方毅吻她的事情己傳得人盡皆知,中傷的流言此起彼落,這還不打緊,最令她難過的,是鍾士晨看她的眼神,含著不敢相信以及受騙的責難。

    當時方毅霸道地吻她,不顧眾人的驚愕擄她離去。

    "你是我的女人,吻你有什麼不對,不准用受傷的眼神瞪我!不准再和那男的接近!"

    這就是他當時的解釋!根本不顧她的立場和顏面,在昨夜狂野要了她之後,又如從前一般消失無影。

    唉她深深歎了口氣,下床披了件外衣,走到陽台坐在椅上。天氣太寒,她一向怕冷,尤其北部的濕冷更令人不舒服。但此刻她卻希望冷風可以吹散她紛擾的思緒。

    方毅雖是她的恩人,卻害得她遭人非議,鄙視為水性楊花的女子。她面子薄、重名譽,如果是平常她一定難受得想死。但事後她對別人的惡意批評不是那麼難過,並非她不在意,只是有另一件事更困擾了她。那就是——方毅吻了她。

    自從當他的情婦,她注意到方毅從不吻她,即使吻遍了身子每一寸肌膚,甚至是……私處,他也不曾吻過她的唇。

    一開始她以為那是他的怪僻,但當時的吻是怎麼回事?昨夜的巫山雲雨,他吻得異常瘋狂,兩舌交纏是那麼地觸動心弦

    她輕撫著唇瓣,雙唇直到現在還是腫的。一想到那種唇舌交統的感受,她忍不住全身悸動,像有一股電流經過全身,戰栗得教地害怕?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受——輕悸加上憂郁,只要想到明天還要面對同學的眼神,她便無法入眠。

    她的生活已經開始變調了。

    翌日,郝伶兒仍是硬著頭皮去上課,班上的蜚短流長經過加油添醋之後,已經不知是第幾個版本的故事了,其中高潮起伏之精彩,已不是她可以辯解的程度。

    她告訴自己要忍耐,流言總會變淡的,可不能因此而一蹶不振。

    "老天,你瞧她頸後的斑點。"

    "那是男人的吻痕,她真的和男人上床,才大一耶,真是不要臉。"

    一個傳一個,竊笑聲此起破落,郝伶兒驚惶地拉高衣領,同學的鄙笑像針刺得她心好痛,痛到全身僵硬麻木。即使人前人後將她形容得難聽,往日的朋友怕受到牽連披掛上蕩婦同伴的罪名,也不再搭理她;而鍾士晨也坐得老遠,嚴肅冷淡的表情看不出心思,郝伶兒仍是硬撐下去。好幾次她躲到廁所一個人偷哭不想上課,但是礙於期末考要到了不能不去,只好作罷。

    幾日下來,孤立無援的寂寞與受人排擠的難受使她顯得有些憔悴,所以回家後常常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  

    今日她也和往常一樣坐在陽台望著遠方出神,連方毅走到她身後都末察覺。

    莉莉說伶兒這幾日食欲不振有些反常,他從身後摟住她,這未預警的動作驚嚇到出神中的她。

    他就愛看她受驚時可愛的表情,扳過她的身子面向他,但他看到的是一張蒼白無神的面孔,這容顏使他深鎖眉頭。

    "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你又出現了。"他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把她害得那麼慘不說,這會兒又突然出現對她變丑的面容表現不悅。

    "不知道你今天會來,來不及妝扮迎接真是抱歉。"反正出錢的是老板,她認了!

    "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一點血色也沒有。"說完即低首吻住她的唇瓣,讓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深深地吮吻,直到她不能呼吸而捶打他抗議時,他才罷休。

    郝伶兒被他吻得缺氧而大口地呼吸,他很滿意看到她的唇因他的吻而有了血色,俊酷的唇角漾著笑容。  

    "討厭。"她用手背擦拭著唇瓣。

    "什麼?"他揚眉,頭一次聽到她抱怨,而且非常清楚地表示這不是愛嬌的撤野,而是不滿的怨言。

    她不語,仍是一味地擦著唇瓣,厭惡那霸道的吻讓自己差點失去理智。

    "不准再擦了!停手!"他抓住她的手制止。

    伶兒不怕死地回瞪那雙光火的眼眸,即使眼前的他看起來凌厲得可怕。她知道這不是情婦該有的態度,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用氣憤的眼光控訴他的霸道蠻橫、予取予求和不尊重!

    "你在氣什麼?我大老遠趕回來,可不是為了要看你的臉色。"

    "同樣的,我也不想看你的臉色。"她在輕捻虎須,很明顯的,老虎的怒威隨時一觸即發。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方毅並沒有大怒,俊酷的面孔由怒愕轉為興味的笑容。他再次發現小情婦出人意表的一面,原來她也是有脾氣的。還以為她凡事只會乖乖地順從,當她第一次把一張十萬元的支票往他身上丟時,就再也沒看過她形於外的怒氣,雖然今日不知是什麼事惹得她不高興,他卻興味滿滿地欣賞她另一種面貌,這種感受就好像甜的東西吃多了,偶爾換個怦的來嘗嘗,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什麼事不高興?"他托起她下巴。

    兩對眸光在互相較勁,剛開始她還氣憤填磨地無懼於他的眼神,時間久了,她漸漸冷靜下來,或許是自制冷卻了激動,也或許是那對好看的星眸實在光芒銳利,在他炯炯的逼視下,郝伶兒終究還是輸了。她不是早從命了?畢竟花錢的是老大,契約裡可沒規定他不能在公眾場合吻她。要挑撥他的怒氣?算了!這人怕是不會了解他帶給她多悲慘難堪的下場,抗議又如何,她是情婦啊,哪有發飆的資格。

    "對不起,口氣沖了點,我會改進的,想喝茶嗎?我幫你泡。"怒光收斂,取代的是溫婉勉強的笑容。

    不說?這樣豈不沒意思!方毅強有力的臂膀緊摟她不放。

    "你明明在生氣,有何不滿就明說,別瞞著我!"

    "你多心了,我有吃有住有穿的,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除了乞丐,誰沒吃沒住沒穿的?這不是理由,說個有說服力的來聽聽。"

    "我真的沒事。"忍住好不容易壓下的沖動,她不想吵架。

    "通常說沒事的人越是有事,難不成——是為了我?"

    "不是。"他還不笨嘛!猜得出是自己闖的禍。

    "明明是,還否認。"難不成這小妮子愛上他了?

    "事實就是事實,我有何好否認的!"就算說了,打賭他也不會認錯,她何必找氣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否認也騙不過我。"

    "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真的知道了她在學校的事?

    他的眸光轉柔,托著她下巴的手改拂上細嫩的面頰,輕道:"看你憔悴成這副模樣,想不知道也難,委屈你了。"

    初次感受到他的溫柔,頗令她意外,原本悶在心中的怒氣似乎漸漸被他那柔情的春水澆熄,那對魔力般的英眸催眠著她,而忘了反抗他移近的鼻息。"你愛上了我,是吧?"他的唇粘貼她柔軟的唇瓣。

    咦!"你說什麼?"倏地推開他,從恍惚中驚醒。

    "我說,你愛上我了。"他笑得自信開懷。

    "我哪有!"

    "還狡辯,憔悴的面容、魂不守捨的樣子,不是愛上我是為哪樁?"

    "你、你這個人真是——"她氣紅了臉說不出活來。這幾日因他那自傲的性格,未經她同意就當眾吻了她,害得她被同學當成了花心的淫女,這會兒又不可一世地宣告她愛上他!他以為他是誰呀!長得帥就可以自大嗎!有錢就了不起嗎,以為全天下的女人一遇到他就得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不可自拔?

    "臉紅了?我就喜歡看你害羞的模樣,紅透了雙頰還在硬撐。"將她緊抿的雙唇當成了羞赧,真意外!他居然不介意她愛上自己,反而有欣慰之感。

    她真的火了!壓抑的怒氣再度潰泛。"你以為你是誰!再世潘安?之前我或許會承認你的確是個有魅力的男人,但是在被你害得身敗名裂之後,我恨不得立刻從地球上消失,不要再看到狂傲

    得不可救藥的你!"

    "我把你害得身敗名裂?你在說什麼?"笑容沒了,對她的話摸不著頭緒。

    "都是你!隨便在別人面前吻我!害我被大家罵成蕩婦,每天都要忍受他人的取笑和唾罵,我雖然是你的情婦,卻不是可以任你展示的商品!"終於說出口了,她喘著氣,滿腹的怨氣和委屈一發不可收拾。

    方毅先是一楞,而後不悅地質問:"什麼叫商品?別告訴我你不高興是因為我吻了你?"

    "這樣當眾表演多丟人啊!害我在學校無立足之地!"

    "只是親個吻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別盡跟我抱怨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鬼頭所說的話,我還見過不少大學生在草叢裡赤裸打滾,當眾接吻算什麼!"

    "你……你真無恥!"

    他神色一沉,摟她的手臂使勁一縮。"不准罵我!別忘了你是我花錢買來的情婦,如果我無恥,你又多高尚?"

    郝伶兒的臉色一凜,對他話中的輕賤揪痛了心,她可以忍受同學的嘲笑謾罵,卻受不了方毅對她的鄙視,她不要他用那種眼神和話語來傷害她!她不要!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疼?還有比這更疼的!"

    在她還未意識過來之前,方毅將她一把抱起往臥房走去,丟她在床上。

    "你要做什麼?"她驚惶地護住快要被扯下的上衣。

    "在床上,除了做那檔子事,你想還能做什麼?"語氣非常輕賤。

    "不要。"她開始害怕,害怕他眼中的鄙夷。

    "你想玩把戲,卻玩過了頭,正巧我興頭正熱,就陪你玩玩  "他以蠻力扯下她的底褲,連前戲都免了。

    "住手!住手!"她奮力地掙扎捶打,這樣跟妓女有何分別,她受不了與他在這種情況下交合。

    他的神情和力量讓她生成恐懼,被他鄙視的傷害甚於其他人千百倍,她不要他這樣對待她,因為那樣會讓她連最後一點自尊都沒有。他的野蠻瘋狂終於逼出她的眼淚,斗大的淚珠悄悄滑落在她無依憐人的兩頰,直滴濕了枕巾。方毅猛地一震,停止了撕扯的動作。

    "求求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我會乖乖的聽話,求你不要這樣"不要用鄙夷的眼光看她,這是她內心想說卻未出口的話。

    方毅倏地放開她,盛怒的身形沒入陰暗的角落,她躲入被子裡倦縮在一角,他的表情彰顯他的煩怒,像銳利無比的劍刺得她難受。方毅熾焰般的眼鎖住她,無聲的沉默更令人驚懼,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的眼淚可以影響他,眼前的女人不該是個例外,但事實擺在眼前,她的淚的確撼動他了。

    "該死的!"他居然在乎她,在乎她的控訴、在乎她的無助更殺干刀的!他還在乎自己的在乎,什麼跟什麼嘛!

    "警告你,我最討厭女人耍心機,不要無故撒野,我沒時間陪你玩無聊的游戲!"

    她瑟縮無助的身子將被子包得更緊,方毅陰沉冷酷的面孔嚇得她不敢哭出聲音,頭一次看到他這麼惱火,他一定是討厭她了。

    "別再耍我。"他警告,背對她的淚顏面向窗外,煙一根又一根地抽著。

    一整夜,他都沒再碰過她,卻也還跟她同床,只是用冰冷的背影漠視她。

    郝伶兒失去了朋友,在班上形單影只地獨來獨往。有關她的流言甚囂塵上,經過好事者加油添醋一番,將她形容成人盡可夫的浪蕩女子。她不怪別人,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強地念完大學。

    期末考將近,為了交報告,郝伶兒留在學校圖書館查信息,並交代司機不用等她。走出圖書館時天色已暗,她漫步在校園中,不知不覺走到校園一角的林子裡,這兒遠離人群,是個僻靜的地方。她不急著回去,因為——怕見到他。憶起那一日的情景,他那凌厲冷酷的眼,像要將她撕裂般地可怖,但讓她更怕的,是他眼中的輕賤,為此她故意拖延回去的時間。

    自從那一日起,方毅對她極為冷淡,她已有心理准備面臨隨時解約的命運。莉莉說過沒有一個情婦能超過三個月,方毅不是個能惹的人,惹到他的情婦沒有一個來得及等到隔天的朝陽便立即被趕出華宅。可是她等了三天,一點動靜也沒有,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方毅又消失了,聽說去了倫敦,預定在今天回來。

    想到回去後要面對他,她不由得逃避到這裡思考。由於沉思太過,未發覺到有個人正悄悄靠近。猛地一雙強力的臂膀從身後抱住她,捂住她來不及驚叫的口。

    "別動!乖乖地跟我走!"一名陌生的男子強拉她往幽暗的地方走去。

    "不"她無法叫出聲,強行被帶至一間廢棄的倉庫  校園裡最偏僻之地,除了工友,一般人不會到這裡。此人似乎看准了不會有人來這兒,便開始拉扯她的上衣。

    "不要!"黑暗中她恐懼地掙扎。

    "少裝聖女了,誰都知道你最會勾引男人,乖乖把衣服脫掉免得受皮肉之苦。"

    她面色慘白,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晚還一個人走到這偏僻的地方。

    男子色欲薰心地強壓她在地上,郝伶兒死命地掙扎,在反抗之中用力一頂,正中對方的重要部位,趁對方痛得欲哭無淚之際奪門而出。這輩子兩次遇到想要強奸她的色狼,真可謂倒楞到家!上次是陳經理,這次是看不清臉孔的陌生男子。

    她死命地逃,不停地跑,直到自己力氣用盡為止。

    方毅沉默地坐在客廳,從頭到尾板著面孔,一張臉嚴厲得可以把人嚇出心髒病來,時針指向晚上十一點,伶兒仍遲遲未歸。傭僕們聞到主人身上的火藥味,為避免被無辜波及,早早乘機離開。莉莉因擔心伶兒待得較晚,偷偷瞄了主人一眼,知道他們的關系最近不太尋常。

    小心謹慎地走到主人身旁。"老板,房間己全部打掃完畢,您要不要先休息,我已經鋪好床……"

    "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可是……"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不需厲聲,冷然的語氣足夠讓人不敢再多言。

    莉莉雖然擔心小姐卻也無計可施,小姐的遲歸己經激怒了主人,她能做的也只有為她禱告了。

    不過,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主人這次的怒氣不太尋常,他雖然脾氣不好,卻不是個容易被惹怒之人,若真被惹火了他通常是甩袖而去,不會在這裡多做停留。適才偷瞄了一眼,那張臉明明已經氣得黑得發紫,卻還能沉得住氣地坐在那裡,是擔心小姐的安危嗎?看來今晚可不安寧了。

    第二天清晨,郝伶兒拖著疲憊的步伐悄悄回到公寓,昨晚驚險逃過一劫,一個人躲在教室的講桌內不敢出來,直到天色漸明,小心惶惶地坐計程車回到公寓。余悸未平,顫抖的雙手笨拙地將門打開,老天保佑!但願方毅已經走了,又冷又累的她實在無法再面對那張冷峻無情的臉。

    輕步移近臥房門口時,欲開門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實在很害怕見到他,如果方毅沒走的話怎麼辦,她可以想像他會如何用一雙凶猛的眼神瞪視她。思及此,整個人開始怯縮,還是先去鞋櫃檢查他的鞋子是否還在,若他人還在的話,她打算拿了提款卡溜到旅館去住。

    才一轉身,她的鼻子立即撞到一面銅牆鐵壁,痛得她馬上捂著鼻子低呼,還來不及意會怎麼回事,就看到灰暗中兩只星火瑩亮的眸子正瞪著她。

    "方……先……生"

    "一整夜跑去哪?"困她在一小方天地的聲音很輕、很輕。

    "在…同學家。"她真後悔平時沒有燒香拜佛,連老天都遺棄她了。

    "一整夜?"

    "嗯考試快到了,所以……"她驚怯於他的逼視。

    "回來了為什麼不進房間?"

    "怕、怕吵醒你。"

    "喔!我看是想溜吧。"

    "是……不!不是!"

    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這女人連說個謊都不會!簡直蠢到令人想掐死她!"整夜未歸,回來了還想溜,這麼不願見我?"

    "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麼,"抓著她的肩膀搖晃。

    他生氣的樣子,令她好害怕,他會打她嗎?老天!她現在禁不起任何的刺激和傷害。被他凶暴的態度逼急了,她叫出口。"我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不要理我!"

    "你——  "揪住她的衣領怒吼,這一使勁抖落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零亂破損的衣服盡現眼前。方毅一陣愕然,立即發現事情不對。

    "怎麼回事?衣服為何破了?"

    "沒有!"雙手惶恐地掩飾。

    "過來!"強摟她進了房間,打開燈光看個清楚,一身污損的衣裙和多處淤傷映入眼底。

    "發生什麼事?"方毅怒吼道。

    被他的怒氣嚇住,伶兒害怕得直想躲。她捂著臉,叫道:"我沒事!不要管我!"

    "給我乖乖的不要動!把髒衣服脫下!"

    "不要!"

    "你存心把我氣死!"到這地步了,居然連碰都不給他碰!

    "因為人家現在好丑"終於按捺不住激動而逼出眼淚,她不要給他看到這麼狼狽的丑樣。

    方毅凌厲的雙眸瞬間轉成了柔和,怎麼他又惹她哭了?心疼她的淚、她的憐,他撫著她的手掌傳遞溫暖的熱度。

    "你的身子我全看過了,是美是丑由我定奪,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不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不要生氣,我會聽話的"哽咽淒楚的面容教人心醉不捨。

    方毅小心脫下她的衣服,身體多處的瘀青讓他眉頭揪得更緊了,此刻他的表情陰沉嚴肅得令人寒毛直豎。發生什麼事明眼人一看即知,他的表情像要將人碎屍萬段般恐怖。

    伶兒看出他的心思,慌亂地解釋:"我……我沒事!只有衣服破掉而已,我還是清白的沒有讓你丟臉!"

    該死的!她在說什麼?誰在乎去不丟臉!他氣得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敢動他的女人!

    "你指甲流血了?"抓起她的手腕問。

    伶兒納悶地看著自己的指甲,吶吶地說:"這不是我的血。"原來她在掙扎之中,也將對方抓傷了。方毅二話不說,拿指甲刀將她沾有血跡的指甲剪下,包在衛生紙裡,然後抱著赤裸的她進入浴室。

    "你干什麼?"她慌亂地掙扎。

    "把傷口洗一洗,免得細菌感染。"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閉嘴!聽我的?

    她不敢再推拒,屈服於他威嚇之下乖乖地住口,任由他為自己從頭到腳洗淨並擦拭身子,除了床第之事,如此親密的舉動教她感到不可思議。

    洗完之後,她坐在床沿乖乖地讓他上藥。伶兒好奇地盯著單膝跪在她身旁的方毅,雖然他凶得嚇人,為她清洗的手卻很溫柔。尤其是在清洗傷口之處特別小心翼翼,這會兒又幫她上藥,這麼細心的動作與他凶神惡煞的態度實在很不協調。

    他不是還在生她的氣嗎?為何還願意對她如此溫柔?而她居然為他難得的溫柔而心動!當他卸下嚴厲的面具表現細心的一面時,這時的他是不具威脅的,也讓她撤除心防可以仔細地觀察他。

    他的睫毛很長,很漂亮,眉宇間有皺紋的線痕,表示他不是常生氣就是習慣以擰眉示人,她猜兩種情況都有。再看下去,英挺的鼻子很有型,和湯姆克魯斯很像,有著不容妥協的曲線。微抿的薄唇線條分明,交織著無情與堅決,的確是很……迷人。

    他看似無情卻好似有情?這樣的男人不應該會她屈膝的。

    她忍不住問出口,"你是不是擔心我留下疤痕而讓你丟臉,所以才這麼好心幫我清洗擦藥?"

    其實天知道她平常不會這麼笨的,但在方毅面前她卻老是少一根筋似的,看到他緩緩抬眼放出的冰寒冷眸,伶兒立即明白她問了個笨問題,而這次也許不是凶一頓就了事,他的臉看起來好像打算把她掐死。

    "倘若不是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我一定讓你知道,惹到我方毅的人下場是如何的淒慘,這筆帳先欠著,等你傷好了再跟你討。"

    她咬著下唇,蒼白的臉色因害怕而更加泛白。

    "上床睡覺。"他命令。

    伶兒不安地睡在他懷裡,昨夜的驚魂歷歷在目,又被身邊的男人威脅,現在叫她怎睡得著?

    不過事情正好相反,身心俱疲的她很快進入夢鄉。方毅癡望著她的睡顏,偶爾看到她因余悸未平而呢喃不安,這時他會緊摟她,以溫暖的大掌撫摸她的容顏呵護,不時親著她的額頭在耳邊輕聲安慰,直到她因慰藉而沉澱不安,在他的懷裡祥和安靜地睡去。

    如果她沒有睡著,就不會錯失方毅臉上干百年難得流露的情愫,他細細不捨地在懷中小女人臉上印上無數的親吻,心疼於她的遭遇,慶幸她平安無事。再看到她身上的瘀傷時,他臉上顯現從未有過的陰沉,他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即使破例動用權勢和財力,他也要查出此人!

    惹到他的人,他絕不放過!

    不管伶兒願不願意,方毅霸道地決定她必須在家休息一個禮拜  只能在他可以看到的范圍內活動。她想要抗議,卻總在他的逼視之下屈服,心不甘情不願地待在公寓裡。也或許是害怕面對同學異樣的眼光,而且距考試只剩十天,該上的進度都上了,所以她也就不再那麼堅持,順著他的意乖乖待在公寓裡念書。

    而方毅這方面則暗地動用了在政權與警署高官方面的影響力,驅使T大董事會正視此事,使得董事會上下生成恐慌,全力配合偵查歹徒,提供全校所有師生職員的信息和背景。根據血跡化驗出歹徒的血型,篩選出相同血型之人,再個別分類其優先順序,最後以DNA查出嫌犯是即將被退學的不良分子,為了保護伶兒的聲譽,在不公開的情況下安了另一項罪名,給予他方毅認為應得的懲罰,總之,下場很淒慘就是了。

    這些都是在伶兒不知情的情況下秘密處理,為了使她安心,方毅僅告知她歹徒已被法辦的消息。"抓到了?"她驚異地問,沒有報案,沒有筆錄,甚至連對方的線索都未提供,警方如何逮到色狼?

    "不錯,惹到我的人不會在外逍遙太久。"

    "是你施壓警方查案?"  以他的脾氣和權勢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警方只是從旁協助,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敢質疑我的能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這男人脾氣真的很差耶。

    "只是什麼?"犀利的目光鎖住她不放。

    "只是不敢相信有像你這麼神通廣大的人,讓我崇拜得想要五體投地。"她暗自歎了口氣。

    方毅因她的話有瞬間的怔仲,而後歡欣地攬她入懷。

    "喲!這麼容易就崇拜我,以後怎麼得了!"

    "咦?你居然當真?不會吧?"這次是真的質疑了!

    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可知青蛙碰到毒蛇是何下場?她和方毅此刻的情景正是最佳寫照。

    他早聲明過,不會放過惹到他的人,而他心愛的情婦——郝伶兒,自是給予特別對待了。

    伶兒被他不懷好意的搔癢尖笑得求饒,想不到他會這麼頑皮搔她的癢尋求開心,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有時蠻橫不講理,無情得教人心碎,有時卻出人意表的溫柔體貼,散發迷人的魅力;有時卻又像現在,頑皮得像個大孩子,親切而平易近人,多變的他教她無所適從了。

    發現她眼中的迷惑,方教只是笑著,粘貼她的唇與之交纏,伶兒輕閉雙眼,感受他的撫觸和占有,同樣的肌膚之親,卻有不同以往的感受,一陣麻痺戰栗襲來,他的每一個觸摸輕易地在她每一寸肌膚燎起火熱。而她,也甘於沉溺於其中,配合他的動作不再抗拒。

    驚覺她異於往常的柔順,他更是小心翼翼地愛著她,不是強迫和霸道,反而是更柔情似水地滿足她。

    "伶兒"他輕歎。

    這兩人,發生這麼多事情後,各自在心中起了化學變化,至於會有什麼發展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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