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 第二部 第九章 白帝之卷
    第01小節

    雷震帶著緊張的心情,走向雷家的議事廳。b111.net並非雷家的議事廳有何可怕之處,只是他一回到南城就接二連三的聽到許多好消息、驚人的消息。先是扥羅王國宣佈無條件投降的好消,雖然南郡、應該說是法天沒有併吞托羅王國的企圖,戰勝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不過這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至少對許多人而言是件好事,遠在邊境作戰的士兵總算能夠回鄉與家人同聚。總司的官員也可以不再為籌措龐大的軍費而絞盡腦汁。但是戰勝的南郡並沒有特別值得高興的地方,即不方便將托羅納入法天的領土,也無法由托羅身上索取高額的賠償。得到的只有許多失去親人的家庭和數年來的軍費支出。

    招烏戰敗則是跌破所有軍事專家的眼鏡,就連雷震至今也無法相信招烏會輸。依據預測,不是招烏快速瓦解文邦的軍事力量進而建立傀儡政權,就是招烏在文邦的全力抵抗下與拖延下不敵週遭諸國的遣責與補給的困難而退兵。再怎樣文邦也只能落得不敗的局面…勝利之岸則在遙遠的彼端。

    現在父親又以家主的身份在家中的議事大廳召見,肯定是有重要之事。至少如此慎重絕對議事大廳之內絕對不單只是父親一人。

    門一推開,果然雷家中的重要人物都在裡面了。

    見到家中大老用嚴厲的眼光抨量自己時,雷震的心反而定下來了。他知道這只不過是場小小的考驗,是開始在家族中往上爬的第一步。

    幾個小時過去後,雷家的議事大廳只剩三人。

    雷家家主雷嚴、南郡督軍雷戰與雷震。

    「父親大人,怎麼會派我與托羅簽署受降條約呢?這等要事不該由議長、主簿、督軍來執行,再不然也該由戰地的前將執行。」

    雷嚴回答:「你沒自信達成任務?」

    「不,與這等戰敗國簽定合約到也不是難事。只是以我參軍的身份不免有越權之嫌。」

    「這你到多心。你可是堂堂主議士,更何況議會又不只派你一人前往。司符黃象也會一同前往。你走一趟,順道瞭解雷焰所領軍隊的實況,對接下來的工作也有幫助。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太早著手於獨立軍的重新編整。至少也要等到你以實力(選票)坐上參軍的位置。所以你得到八弟雷焰的支持。」

    「我瞭解了。」

    「家中幾位太爺對你還不欣賞。由其是你的出現更排擠了他們的孫執的出頭,所以你得用實跡壓下他們的不滿。」

    雷戰這時卻像是開完笑的說:「也不用在乎那些老頭子。像我老是把那些腐朽的老傢伙氣得半死,還不是穩坐督軍的位置。」

    雷嚴訓道:「所以你才只是督軍。也不多幫幫我,好歹也讓雷家有另一個人夠資格擔任議長之位。」

    雷戰不以為然的說:「議長!這麼麻煩又累人的位子,我可坐不起。還你來就好。」

    雷嚴也拿雷戰沒辦法,轉回雷震。

    「看你與黃象的炎郡之行,對他評價並不理想。」

    「是的。我不否認他交涉上的才華,但與他共事也得小心,不被他所犧牲。雖然他外表待人親切,骨子裡卻只有利益,一但在利害不一致時,他會笑著捅你一刀。」

    「你知道就好了。不過,就算你內心不喜歡他,卻也要與他交好。至少不能讓他認為你在防他。要作家族的領導就不能以一己之心來看人。就算討厭也不能明白的表現出來。」

    「我知道了。」

    「所以我才幹不了議長,這個位子可不好坐。」

    雷嚴拿起一份報告,看著說道:「你與武議團的中隊長、小隊長交情甚深這都是好事。不過那位季行雲來歷恐怕有點問題。我請人調查了,就他所述的老家根本就是一片荒山。是有一間半**屋,但早就人去樓空。按事算裡面的住戶正好是他出現在南城時遷移。我很難想像就他生長的那種貧困惡劣的環境能接收到多少知識。光是為了調查他的出處就折損了十餘名人員。我不相信他真的是來自那種危險的高山。」

    雷戰不以為然的說:「我見過那小子,眼神清澈。不似有心機之人。而且長青回顏對他也是讚賞有佳。單就武術、武德,是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是這樣才麻煩。這樣的人會對法天盡忠嗎?」

    看著父親複雜的神色,雷震不明白身為家主、議長的雷嚴的憂慮。

    「小雲的忠誠會有問題嗎?」

    「有時候國家利益往往會與部份人的公理、正義衝突…」雷嚴說到一半就停下,轉變語氣改道:「反正我希望你與季行雲不要太親密。我怕到時候你會深受其害。」

    雷震笑道:「不可能的。小雲救過我三次,而且以他的為人絕對不會害我。我相信他。」

    「唉∼法天的事你還不夠清楚…你更不知道季行雲已經引起暗部的注意了…」

    雷嚴對雷震的擔心明顯可見。但雷震實在不明,而且又扯出「暗部」那又是什麼單位。雷震心中充滿了疑惑。雷嚴不願多提只是千萬囑咐雷震要與季行雲保持距離…

    第02小節

    晚上的常客依舊熱鬧非常。

    不過自從傳出武議團的小隊長季行雲與主議士.參軍雷震偶爾會來這間酒館消費,就讓常客來的主人增加不少麻煩。如果只是一些想要與季行雲、雷震攀關係的人來店裡消費也就算了,為這間店增加點人氣也不算壞事。壞就壞在其中慕名而來的不乏一些達官貴人的子弟,不分男女…這些不懂傭兵文化,眼睛又長在頭頂上的人實在很難招呼。

    大多數的傭兵都是地人,而那些傲氣十足的富貴子弟多是法人。本來法天中地人、法人在法律上的地位是一樣的,只不過法人天生上就比較容易利用法印輕鬆的練就一身功夫,讓他們在注重武藝的法天內佔盡優勢。

    這些沒吃過多少苦的富貴人,跟苦幹實幹的傭兵經常碰在一起不冒出激烈的火花才怪。

    這種近似於傭兵中介所的酒館打打架本來是很平常的事。但是那些未經世事的貴公子在這邊打贏也就算了。輸了,傷人的傭兵土豪拍拍**就可以走人,張叔可就倒霉了。不甘願的世家子弟就會用各種管道來找麻煩。

    一下子是稅司的人查悅,一下子是警司的人來關切,偶爾還有工司的人檢查建物是否合格、民事局的人、衛生局的人…

    一連串的麻煩讓張叔煩不勝煩。雖然張叔也認識不少軍方的將領可以幫忙說情,但尋仇的決鬥、打架還是每晚上演,搞到後來,常客來都快變成專門的幹架地點…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許多人專程來看人對決…而那些富貴子弟本來的目的好像也變質了,反而是為了打架才來常客來。

    雷震、白任與季行雲擠過人海坐在吧檯,看到酒客們肩踵依而坐,對張叔稱道:「張叔你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好。想找個較空的地方只怕只剩吧檯的角落。」

    張叔的表情一點也不高興,無奈的說:「當然,這種位子又看不到好戲…」

    常客來的那個小廣場正演出一場全武行的好戲,加油聲此起彼落。

    「你好像不高興…」

    「當然,偶爾比比武是沒關係,可是每天這樣我那受得了。我真怕那一天出了人命!」

    「年輕人血氣方鋼,沒問題的。」

    「…這樣下去不行,小店的格調都變質了。」

    雷震,張叔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季行雲和白任卻都是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模樣。

    因為雷震就要出差,季行雲與白任算是來送行。不過白任與季行雲人雖來了心卻沒跟著人,大半的時間都在發呆。

    「張叔…這兩人好像怪怪的。」雷震平時較忙,與白任、季行雲接觸較少,想由張叔身上探點消息。

    「你還問我?一個是在接受你救那個…鐵什麼以後才漸漸變成這樣。另一個則是跟你走了一趟炎郡後才成這副德性。我到想問你這兩個小伙子是遇到了什麼。」

    「…」這可難倒雷震。

    「這兩個,一看就知道是在瘋女人。別管他們,過一陣子退燒就好了。」牛皮以一副不屑的模樣插話進來。

    「你別亂說。要是這兩個人交了女朋友,我怎麼會一點風聲也…啊!白任難不成跟那個鐵什麼的有錢人在拍施?」張叔一臉驚奇的樣子,喃喃道:「難怪他這一陣子鐵家的生意接不完。」

    「沒錯是被人包了。」牛皮又補充道。

    「咕嚕∼咳、咳!」雷震喝著啤酒差點嗆著。

    雷震向右看了一下白任和季行雲。果然病情嚴重被人當面這樣說都還沒反應,就算這間店因為上演熱鬧的武打戲,身為一流傭兵白任也不該忽略身旁人所說的話。

    不過再仔細一看,白任的表情實際上是十分的矛盾。帶點歡喜、帶點自卑,還帶點失落與苦擾…

    本來雷震想要請托白任找個時間問問季行雲他詳細的來歷,以這種情況來看恐怕有困難。

    雷震到常客來的用意好像全盤落空了,看到這兩個好朋友心思不定,雷震也拿他們沒辦法。不過就像牛皮所言,過一陣子抵抗力變強了、退燒了情況就會轉好。雷震見白任與季行雲沒把心放在這也早打算早點離開,準備出發事宜。

    雷震起身要走。

    「雷震!要走了?」白任總算不至於連雷震起身要離開都沒發現。

    「是,明天就要出發還有些雜事要處理。」

    「啊!我送你…對不起最近有事纏身…沒能好好為你慶祝。」

    「沒關係,這也不是多麼值得慶祝的事。」

    雷震與白任就由後門離開。

    「耶!白牙與雷大哥?」季行雲突然回神問道。

    「…你醒了?」牛皮反問。

    「?我又沒睡著!」

    「是啊,你可真清醒,連坐在身旁的人離開毫無知覺。」

    季行雲臉一紅,扯道:「這裡太熱鬧了,我過於注意那邊的打架才一時疏忽了。」

    「牛皮,最近一定賺翻了有這麼多客人!你看連小女孩都帶著弟弟來湊熱鬧!?」

    「小女孩?你別開玩笑了。耶!真的有!這種客人最麻煩了,我還以為不再有人來這裡找你或雷震了。」

    門口附近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帶著一名十三、四歲的男生正努力往店內擠。小男生帶著幾分恐懼的表情,似乎是被店內的火熱的打鬥氣氛嚇到了。而女孩則是神色堅毅,很努力地保護著小男生,同時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人似的。

    「要不要幫她們一把?」季行雲問道。

    「千萬不要。這種人嚇一嚇以後就不會再來了。你們偶爾才來都沒遇到,我可是被問煩了。什麼雷參軍是不是常來啊?他都是喝些什麼、經常坐在那個位子上。還有更扯的,竟然會問雷前將是不是年又輕又帥勁?拜託連雷震長得是圓是扁都不清楚還要來釣凱子,真是受不了。萬一被其它人騙人,過了幾天又會帶一堆人來尋仇。叫我們怎麼作生意!哼、哼,真是夠了。」

    「原來雷大哥這麼受歡迎!」季行雲的樣子好像很替雷震高興的樣子。

    牛皮瞪了季行雲一眼,很想當場把話又重說一次,只是把雷震改成季行雲。

    那對姊弟在人海中很辛苦的移動,小男生被激動的酒客撞了好幾下幾乎快哭出來了。

    女孩也好不到那去。

    季行雲實在看不下去,就走過去以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為他們開路,引到吧檯。

    牛皮露出看好戲的神情,他認為季行雲可幫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小女孩一副警戒的神情,雙手緊緊抓著弟弟的。

    「你們是打那來的?應該不是南城的居民吧?這裡可不是小孩晚上該來的種地方。」

    季行雲盡量以友善的口吻尋問。

    「…」沒有回應。

    「來這裡有事嗎?」季行雲再度努力。

    「…」還是沒回應。

    咕嚕∼小男孩的肚子發出響聲。

    季行雲煩腦地歎了口氣。

    「牛皮,幫這兩位準備一分簡餐。」

    「不用了!」女孩堅定的拒絕。

    「但是…」

    「無故獻慇勤肯定不安好心!」

    「我?你誤會了。」

    「你是不是想下迷藥,再把我們姊弟賣掉。告訴你我哥哥是南城最優秀的傭兵你要是敢亂,肯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季行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你還想怎樣!」

    季行雲對牛皮發出求救的訊號,不過牛皮故意去招乎別的客人,同時雙耳仔細接受季行雲身邊的聲波,兩眼不時掃瞄。

    「我只是相幫助兩位而己絕對沒有別的意圖。」季行雲再次努力。

    「騙人!誰知道你安什心!我不會再受騙!」

    這時白任回來了。

    季行雲馬上求救道:「白牙!幫幫忙,這對姊弟好難溝通。你…白牙?!」

    白任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兩人。季行雲發現異動。

    「白牙?!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那對姊弟也是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白任。

    「秀、誠,你們怎麼會在這?!」

    兩人馬上撲向白任。

    「哥∼我們總算找到你了!!」

    季行雲驚詫地看著,與牛皮交換了吃驚的眼神。

    第03小節

    酒店的內場本來是不會隨便人進入。不過今夜常客來的廚房內多了幾名不相關的人。常客白任、季行雲,還有白秀與白誠,這幾個人跑到了常客來的廚房妨礙料理的師父工作。

    這幾個人在幾分鐘前都坐在吧檯上,還演出了一場兄弟妹久別相逢的感人戲碼。本來就讓白任與他的妹妹、弟弟在吧檯談話就行,只是常客來外場的氣氛實在不宜。不但充滿打鬧之氣又十分吵雜,白秀與白誠只練了點丁功夫,在那種環境下那能好好談話。

    季行雲認識白任以來,未曾聽過他還有兄弟姊妹,對這突然出現的妹妹與弟弟自然是好奇非常。

    不只是季行雲好奇,牛皮、張叔也是。只不過牛皮被張叔叫去吧檯招乎客人,沒得留在廚房內。

    白秀與白誠兩人由南郡中部北莊縣攜手相扶來到南城,在南城遇上了騙徒與小偷,身上的錢跟行李都因而失落了。知道原由後季行雲就對白秀的態度感到釋懷。終於見到白任的兩人情緒激動哭了一會,平常神勇鋼強的白任抱著兩人安慰他們。季行雲一直沒有兄弟姊妹,見到這個畫面倍感溫馨,只是看到白任溫柔一面有點不惜慣。

    「你怎麼跑來了!」顯然白任對他們的出現也是十分意外。

    「爹爹過世了…」白秀說完,又流出不爭氣的眼淚。

    「啊∼他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件封信給我?讓我回去幫忙。」

    季行雲注意到白任對親人的過世好像不甚傷心。雷老將軍戰亡時,白任那種失落悲慟的樣子那才是真正的傷心欲絕。難到自己的父親比不上雷鋒將軍?

    「通知大哥也不見得能回來,何況有大伯幫忙。爹爹的喪事已經辦妥。」

    「大伯?哼他到好心!老爸過世時怎麼不見他出現,難不成改性了。我看可難了,他沒提出什麼過份的要求吧!」

    季行雲聽得是一頭霧水,怎麼一子是爹爹過世,又冒出一個老爸亡故?白任到底有幾個父親?

    「大哥!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伯不但幫爹爹處理後事,也把老媽接過去住了。」

    「什麼!怎麼可以!竟然把老媽騙過去了!不行,我要去把老媽接回來!」白任音量放大,火氣上升。

    「大哥別亂來!大伯只是好心!」

    「那種人能安什麼好心!」

    「至少他在老媽有困難時伸出援手了!也好心要照顧我們一家!」

    「這我也可以!」

    「少來了!你又做過什麼?逢年過節寄點錢回來,還是一年半載才回來待個半天?

    家中的情況你又知道多少?就一個在外面闖蕩!你知道老媽有多擔心!我的成長過程你又關心過?現在到怪起大伯的好心!」白秀也生起氣來,惡言相向。

    「我∼」白任神情頹然…

    「我只是要完成老爸的遺願。而且快達成了,讓我努力存個二、三年,就能讓你跟老媽過著舒服的日子。」

    「什麼老爸的遺願,跟本就是小叔瞎扯一通!就為了曾祖父留下的一本小手札,讓老爸客死他鄉。小叔喜歡作夢也就算了,還拉你下水!」

    啪!「不准你侮辱老爸跟小叔!」

    「你打我!好!真是好哥哥!小誠,我們走!不要管這種無情無義的人!」白秀拉著白誠就要離。

    「對了,大伯要我傳話,他希望舉你出來當北莊的議士。我話傳到了!多虧大伯這麼看得你,哼!你繼續作你的夢,我不管你了!」

    白任呆住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見到白秀要離開,馬上把她拉住。

    「不准走!這麼晚,女孩子家危險!更何況小誠也累了!」

    「要你管!!」

    「哇∼哇∼」白任跟白秀的吵架把白誠給嚇哭了。

    兄妹吵架。一個不肯讓步,一個倔強…最後在張叔跟季行雲努力的調解跟白誠的哭聲之下,終於取得一個折衷方案。人就由季行雲暫時帶到回武宛的客房安歇,條件是不准白任跟來,而且隔天就走。

    第04小節

    明月高掛。春風徐徐。在夜月女神的安撫之下,白秀與白誠終於睡著了。白任偷偷地看著白秀的睡臉,清秀的臉頰上帶著著兩行淚痕。白任深深地歎了口氣才躡手躡腳地走出客房。

    季行雲的房間,張叔與季行雲正等著白任。桌上放了一瓶酒,兩個酒杯。

    「白牙∼」

    「小伙子,你的家務事好像很複雜。」

    「唉∼」

    白任把酒一飲而盡,說道。

    「也沒什麼…」

    「想說就說,不想說我們也不會勉強。只不過我張叔好歹多吃了你幾年飯,總是可以幫你出個主意,提點意見。」

    季行雲也拚命的點頭。

    「我的曾祖父白帝,你們可知道。」

    「當然,近代最偉大的冒險家。」

    「曾祖父意外常蹤亡故之後,家族就迅速沒落了。祖父極力要找回家傳的手扎,那是記載家傳武學與傳家歷史的手扎。而叔公那一邊則是全力鞏固地方的勢力。祖父失敗了,父親跟小叔也失敗了。而我則是意外地在一間古物商遇見曾祖父留下的傳家手扎。雖然那個可惡的商人獅子大開口,不過我還是接受了。現在就差幾百千金印就能把錢付清,買回手札。為了這個目標,我很少回到北莊的家中。雖然並不只是傭兵的工作忙的關係…因為老爸在我十多歲時就亡故了。留下無助的老媽跟年幼的秀,所以老媽又改嫁了。雖然我也不會反對母親再婚,只是總覺得跟那個人處不來,所以才會不想回家。」

    「你那個大伯又是怎麼回事?」季行雲又問。

    「他呀,是現在北莊白家的家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幾十年來對身為堂弟的老爸不聞不問,就是老爸過世時也不見人影。反正對他而言我們這一支在政治版圖上又沒影響力,對他一點幫助也沒有。哼!想到爸親過世時,去請求白家協助時的那張狗臉我到現在還有氣!他會無原無故幫亡繼父治喪肯定有鬼。現在到好,還要把我拱出來選地方議士!是要我來當看版嗎?」

    「白牙,你就跳出來幫他們一把,不論如何總是一家人。互相幫助不是很好嗎?以前沒在往來,就由現在開始建立良好的互動。」季行雲說。

    「太天真的,大伯跟本沒安好心。他只是想利用我。我只是一介傭兵那能問政!不論是農、法

    、工、商到民事我都不懂。出來當議士,只能當他們的傀儡。」

    張叔這時說道:「那也沒什麼不好,不就是互相利用。」

    「什麼?」

    「你想想,難到你要當一輩子的傭兵嗎?不可能吧∼更何況你最近的苦擾我也猜得出來。是不是擔心自己配不上鐵家的大小姐。如果你答應你伯的要求,不就可以用議士的身份來追求鐵家的小姐。而你也不用擔心母親與妹妹、弟弟將來的生活。」

    「不行!我知道大伯在想什麼。他會隨隨便便讓一名傭兵代表白家出來參選嗎?就算我在南城名氣再大也不可能。如果我是武館的派出傭兵那到還有幾分可能,可是我只是名自由傭兵。大伯想利用的不是我.白任這個人,而是我與小雲、雷震的交情。」

    「這我到無所謂∼」季行雲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

    「小雲,你不懂。你獨身一個也就算了。但是雷震並不能代表雷家的立場,這會對他帶來很大的困擾。而且,扯下的也不只是你一個,而是整個南郡的武議團的名聲。」

    「有這麼嚴重嗎?」季行雲一臉不解的樣子。

    「是有可能,就看怎麼操作罷了。白牙的顧慮也是有道理。」張叔語氣深長的說:「但是你母親都被帶去當人質了,你打算怎麼辦?」

    「只要我不答應,他也不敢亂來。」白任語氣堅定的說完又灌了一杯酒。

    「不過你的弟妹恐怕不能諒解。」張叔又道。

    「是啊∼這才是問題。」白任又道:「總之明天先不要讓他們離開,我得再想辦法跟他們溝通。」

    「好,這就交給我。」季行雲自告奮勇:「我會幫你說話。」

    「那就先謝了。」

    「白牙,其實你何必為了一本先人留下的手札這麼辛苦。以你這幾年攢的錢,不花在那手札身上早就夠你跟家人過著無憂無愁的生活。何必拘泥在過去的光榮之中。」

    張叔苦心勸道。

    「那可不成,人怎能忘本。先祖先烈的事跡、歷史怎能不找回來。」

    「嗯、我知道了。那本手札就是你們白家的文化,的歷史,的精神。你說還差幾百金印是嗎?那明天就去把錢付清。我正好領了國慶獎金,就先借你。」

    「不行,怎麼能用你的錢!」

    「我可不是白借你,利息可不會少。白牙不會賴帳吧?」季行雲知道白任的脾氣,不能無償的幫他。

    「可是,夠嗎?」

    「一定夠,今年的福利金特別多,獎金可不少。嘿∼想不到辦了一場拍賣會,不但解決武議團的財務問題還讓今年的預算有了結餘。」

    「好吧…就先拜託你了。」

    「我就開張飛錢給你,明天就先不要過來。等白秀冷靜後,你再和他好好談談。」

    白任苦笑一下。

    「真是太麻煩張叔跟小雲了。」

    ※※※

    作者閒話:

    最近看報紙的副刊時常常看到不少作家自稱為「六年級」「四年級」「五年級」本來以為是畢業潮的影響,可是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不知有人可解?

    第九章,本來是想寫一些白任家世的事,不過後來想一想,還是把重點放在小雲身上,所以打算快點結束,開始第十章夜俱人的部份。也許在整理稿件時會把這一整章刪除也說不一定…就當作是小雲在南城的生活小記,輕鬆一下也好。

    2002/07/31月雨

    第05小節

    原來跟女孩子逛街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本來季行雲只想帶白秀在南城四處逛逛,舒緩她的情緒再找機會讓他跟白任好好談談,想不到白秀與白誠兩人旅途中身心的勞累得到解放,一直睡到日正當中才醒來,就遇上來找季行雲的周荃。

    兩個女孩子,年經雖然有所差異卻是非常投緣。季行雲反而變成跟著兩個女孩四處跑的保護著。同時也見識到買東中的可怕之處。

    季行雲購物的習慣是先要有需求,再依自己的需要直接了當地到店裡找到合適的東西,就直接銀貨兩訖,完成購物的動作。

    兩個女孩子在一再可就不一樣子。

    依照季行雲的想法是要幫行裡被搶的白秀與白誠買幾件衣物,和旅行所需的物品。這該是很單純又簡易的事情。應該可以馬上解決。

    周荃平常雖然也很野,常與大個子這一些中下階層的小朋友混在一起,可是她也是南郡大藥商的掌上明珠,對南城中大大小小的高級商店雖不至瞭若指掌,但至少各家商店對她可是極度歡迎。在她的引領之下展開購物之旅。

    為了挑第一件旅行穿的春裝,季行雲與白誠看著周荃與白秀開始試衣服。第一件、第二件,兩人還很認真的提出意見。到了第二家店,又是試了一件、兩件,季行雲與白誠已經開始用敷衍的語氣氣了。然後是第三家店、第四家店…第二條街、第三條街…

    逛得季行雲臉都垮下來了。

    三個小時後,看了數十家店試了近百件衣服,最後又走回第一家店買了所試的第二件衣服…

    雖然季行雲已經心力皆疲,可是見到周荃與白秀都是心滿意足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在心中留下一個疑問,為什麼不一開始把衣服買下呢,還要浪費一大筆工夫,真是令人難解的行為。

    本來還想為白秀與白誠買點東西,可是季行雲怕了,決定托負雷義找人把東西買齊再直接送給這姊弟。

    可能是買東西逛得太遠,沒有依計畫巧遇白任。不過看到白秀與周荃高興的樣子,季行雲認為應該沒問題了,她的氣也該消了。

    兩女雖然興高采烈,不過走了一個下午實在也累了。在季行雲的提意下就逛進一家糕餅店。

    糕餅店賣的可不只是糕餅,飲料、簡餐、下午茶都是這間店的經營項目。

    季行雲為眾人點了鮮奶蛋糕、草莓派、雪霜與一壺涼心茶。打算在享用的時與白秀談談順便等白任。再遲白任也該把傳家的手札贖回,過來會回才是。

    才坐下來,就又遇到一名武議士-殷荃。

    「是隊長?你還兼差當保姆,帶著一群小朋友。」

    「沒有啦∼只是跟朋友出來逛街。」

    「不愧是隊長,都只結交一些小朋友。嗯、嗯還真合乎你的水準。」

    季行雲一直認為殷荃似乎對自己帶著奇怪的敵意,不是喜歡唱反調就是找機會損損自己,卻也沒多大的惡意。季行雲認沒有得罪過她,也許是八字不合的結果。

    殷荃到也不是真的討厭季行雲。只是不服氣罷了。明明看起就是小孩子的樣子(法天的成年為二十五歲),功夫卻比自己還好,雖然最近已經加倍努力,可是季行雲進步的速度又比自己快上好幾倍。一直被認為是武術天才的殷荃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好像以前被人稱之為天才只是沒見過世面的**…一直也很得意自己在二十三歲的低齡就成為武議團一員而自滿。這個季行雲在二十八歲就成為小隊長,依照隊上人員的說可能在三十歲就能達到中隊長的標準。一直追不上季行雲讓她很不服氣,不知不覺中就愛找季行雲麻煩,貶低他好讓自己舒坦一點。

    「即然這麼巧,殷荃就一起坐下來。」季行雲誠心地邀請。

    「…」殷荃很明顯地考慮了一下,才欣然坐下。

    「這位姊姊也是武議士嗎?」白秀好奇的問了。

    「沒錯,殷姊姊也是武議士。」周荃代為回答。

    「哇!武議士都這麼年輕嗎?姊姊好厲害!」白秀報以欽佩的目光。

    「沒有啦∼你叫什麼?」殷荃得意地笑了。

    「我叫白秀,這我是弟弟白誠。」

    本來是要跟白秀好好聊聊,想不到殷荃的中途加入,馬上就與白秀熟絡起來,季行雲好像變成作陪的人,看著三個女孩子吱吱喳喳聊聊著自己無法理解的話題…

    季行雲與白誠兩個人像是呆頭鵝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看著三個女孩高高興興地談天說笑,一點也無法**話題。

    季行雲發現還有一個人有著自己相同的處境。白誠也只能默默地把自己那一分點心吃完,然後就只能無聊地四處張望。

    發現還有一個白誠,季行雲才想到不一定只能找白秀,先跟白誠聊聊先瞭解一下白任的弟妹對白任的看法也行。

    「小誠,你姊姊一向這麼活潑嗎?」季行雲決定先提眼前的事,再慢慢轉向白任。

    「才不是呢!姊姊才不是這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姊姊跟別人聊天聊得這麼高興。在家鄉時姊姊為了照顧身體不太好的媽媽,還要做點手工針線貼補家用,老是繃著臉很累的樣子。只有大哥回來的時候才會變得比較開心。只是大哥老是一下子就走了。」

    「那你爹爹呢?」

    「爸爸也是很忙,家裡的土地收成不是很好。錢都花在治病上面了,爸爸一有空就去作雜工。很來發生意外就…就過世了。我要是怎紀再大一點就可以去幫爸爸工作了…」

    季行雲聽完,開始佩服這個年紀尚小的白誠。不但乖巧又懂事,很替家人著想而且還很堅強。

    白誠接著又說:「其實我想學大哥,作一個可靠的傭兵。可是姊姊不准我學武功,只要我好好讀書。大哥真的很厲害,縣裡的人也都很尊重他。有一次縣裡來了一群流氓,縣裡的人都拿他們沒辦法,大哥一出現就把那群壞蛋送到牢裡。我很想變得跟大哥一樣…只是又怕惹姊姊生氣。」

    季行雲一聽,覺得白秀跟白誠都很喜歡自己的哥哥,那白任要跟他們談和應該沒問題才對。

    「那白秀怎麼會跟白牙吵架呢?」季行雲自言自語的說起來。

    他的話被白誠聽到了。

    「因為姊姊一直都很氣哥哥老是不回家。雖然她也很希望能拿回曾爺爺的手札,可是她更不希望為了一本書失去爸爸還有哥哥。姊姊一直擔心哥哥會跟她爸爸還有小叔一樣為了一書而牲犧。」

    季行雲驚奇地看著白誠。是現在小孩子都這麼厲害,還是白誠比較特別。

    季行雲還想再跟白誠多聊聊,卻聽到白任氣沖沖地跑過來。

    「太可惡了,奸商就是奸商!那有這樣的!氣死我了!」

    「怎麼了?」

    「那個可惡的奸商竟然這樣!小雲你幫我抨抨理!我要付最後的尾款時,那個混蛋竟然跟我說不用了。他已經用三倍的價格把東西賣了。那有這種事!真是太過分!說什麼那個客人付的訂金就已經是要賣給我的價格,要把錢退給我。那我這幾年的努力算什麼!」

    「你是說正好有人要把白帝的手札買走?」

    「對!真不知是那個王八蛋!那本書對白家以外的人根本就沒有意義。雖然是大冒險家的重要遺物也不會那麼值錢。三萬金印耶!是誰這麼有錢?!」

    「那怎麼辦?」季行雲也是束手無策。

    「大哥你是說找到曾爺爺的遺物了!」白秀溢驚訝的表情。

    「對!可是竟然要從我手邊溜走。」白任又是氣憤又是失望。

    「哦∼是買賣糾紛。」殷荃說話。

    「商家不賣了…要怎麼辦?」季行雲顯很苦惱又無能。

    「這簡單,不過是典行的片面違約。很好處理的。」殷荃又道。

    「真的!」白任與季行雲都露出急切又期待的表情。

    「拜託你幫幫!」季行雲發出殷切的請求。

    殷荃的樣子似乎很得意的樣子,說道:「呵∼即然是隊長辦不到的事,就交給本小姐了。」

    ※※※

    作者閒話:

    原來月雨也是六年級生…嘿,原來如此。

    這兩天到圖書館借了一本書《少年小說創作坊》是一本問答集,收錄了李潼在眾多文學創作營中的談話。雖然是說少年小說,不過推類到各種小說其實也可通行,一本還不錯的書,喜歡寫作的人可以去找來看看。

    2002/08/01月雨

    第06小節

    迸雅齋-一間規模不大不小的的古物商店。老闆是名胖老頭,頭上沒有幾顆毛,雙下巴、載付老式的眼鏡,全身圓滾滾的。平時帶副笑臉,必要時也可以將滿臉的肥肉變成兇惡的橫肉。

    店裡面古色古香,不分年代、不計民族,各形各類的古老物品散置其中。不注意,只會當作是放了太多裝飾雜物的人家。可是坐的椅子可是數百年前的鐵木椅,招待客人的茶杯可是近千年前的古陶。

    這位老闆也不會特別介紹,讓客人自己看,自己選。等到客人找到中意的東西時再加以遊說。他游的方法也不是說明物品的年代、出處、藝術價值,只是不停誇講客人的眼光。就由客人自行判斷,最後讓人以高額的價格把東西買走。識貨的人自然是沒差,可是門外漢往往會用嚇死人的價格買了不值錢的東西。

    老闆的說法是:東西是客人自己喜歡的,買貴了是買的人沒眼光。價格高?有一半是他自己出價的,怪得了誰!白任稱他為奸商到也沒說錯。

    季行雲一行人並沒有同時進入古雅齋。季行雲、周荃、殷荃三人先行進入。

    殷荃一踏入古雅齋,老闆馬上就帶著全身的肥肉過來迎接。季行雲好像有點嚇到,那像的大團肉怎麼能運動地如此敏敏捷,人類的潛能果真是世界的一大奇跡。

    「殷大小姐光觀迎真令小店蓬篳生輝,不如小姐有何需要?」

    本來這個老闆不太招乎客,最多是小心注意有無順手牽羊的情形。遇到殷荃可完全變個樣子。

    沒辦法,古雅齋的老闆是一個貪財的人。得罪了殷荃就是得罪了她父親,就是得罪了南港的海商會,也就是得罪了大半的進出口商人,也就是得罪了大半的商品來源與顧客。

    殷荃見到這個滿臉肥肉的老闆就覺得噁心,不過還是笑臉迎人。

    「我是沒什麼需要。只是介紹隊長帶他的小朋友來買禮物。」

    老闆聽完,馬上就對原本視而不見的季行雲打躬作揖,極盡諂媚之能。

    「原來是季隊長,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隊長可真是年輕有為,看您這麼年輕還可真難得。聽說武議團的季隊長不但武功高強,更是見識廣博。小店今日能接待隊長可真是莫大的榮幸。」

    季行雲聽了老闆的奉承心中怪不舒服的,總覺得太假了。忍著厭惡的情緒說道。

    「今天我帶這位來找點東西。我們是來幫忙她挑件給父親的禮物。不知道要送什麼比較好?」

    「喔∼那不知她的父親是作什麼?知道職業和興趣才比較方便介紹。」

    「她的父親是周禮,經營藥材生意。」

    老闆眼睛都亮了。一下子就來了三名貴客,真是走運。開始熱心地介紹推銷。

    餅沒多久,白任與白秀、白誠又走入古雅齋。

    白任打斷老闆熱心的介紹。

    「死老頭,不論如何今天我一定拿到古札。那可是我家的歷史!我家的榮譽,要是你硬要賣別人。休怪我用武力!」

    白誠也用他帶著稚氣的聲音求道:「拜託你老闆!請把曾爺爺的東西讓給我們!」

    白任揚著眉,揮動著拳頭大眼瞪著古雅齋的老闆。

    老闆還是不客氣的說:「也行,只要你馬上拿出四萬金印,東西就是你的。」

    「你在吃人啊!五年前明明說是一萬金印!我已經付了九千多才又臨時漲價,世間那有這種事!」

    「哼,沒錢免談!」

    「你這傢伙!」白任作勢就要出手打人。

    「你想幹什麼!」老闆的話中氣十足,也像是不會屈服於暴力的樣子,不過他卻是連退了三步,雙手舉起護住頭部,頭盡量地縮起來。活像只烏龜。

    這時季行雲閃出,握住白任的手。

    「這位兄弟。好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季行雲的樣子像是出來主持正義。

    「你這渾小子,在小孩子面前打人,不怕嚇著人,教壞小朋友。」殷荃也數落了一番。

    季行雲轉過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請季隊長幫忙主持公道,這個傭兵無緣無故就要動手打人。」

    「什麼無緣無故,我管你是那家隊長!這奸商把我訂的東西隨便要賣人!我都已經要把錢付清了,才又把東西賣給別人!」

    「老闆,這就是你不對了。作生意不是最講誠信嗎?」季行雲又轉向白任:「可是也不該打人,不過是件古物。」

    「這野人不講理,我可是要把錢退給他。那知他硬是不收。還威脅要傷人砸店這人有可惡!」老闆又道。

    「是這樣嗎?這位兄弟,老闆也沒佔你便宜啊?」

    「那有這回事!我的東西在年前就訂了,只是一直沒足夠的錢罷了。」

    「誰叫你動作不快一點,怪誰!」

    「那我五年來每個月的錢不就都是白付的!」

    「我不是說要退給你!」

    這時殷荃走過來說道:「這位大哥,你就把錢收下,老闆這麼好心要給你錢,看在印仔的分上就不用計較了。老闆,他付了多少定金馬上還他。」

    「喂!」白任可急了,不是說要幫自己講話,怎麼變成要他接受退錢的方案。

    「你一共付了九千四百金印,我開張飛錢給你。」

    老闆拿出大印苞一張空白的飛錢,在金額欄上寫下九千四百,就要交給白任。

    「老闆你弄錯了。應該要退四萬七千金印才對。」

    「耶!」白任楞住了。老闆也錯諤地回頭看著殷荃。

    「殷小姐,怎麼會是四萬七?我才收了他九千四!」

    「是四萬七不會錯。」

    「那有這種事!殷小姐不要開我玩笑。」

    「我那有開玩笑。期約買賣,在一個星期之前雙方都可以反悔。一但期約生效後反悔可要再付違約金。」

    「啊!違約金也不是付一倍的金額!再怎樣也不過是兩萬。」老闆臉上開始流下汗水,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那是一般的期約買賣,依據商事法的規定超過一年以上的分期買賣的違約金是已付金額的四倍,再加上本金不就要支付四萬七。不會錯的,還是要請我爹來跟您講解。」

    「這…不、不用了…我、我…」老闆臉色慘白。

    季行雲這時又加油添醋:「老闆,不用野蠻的人作生意,降低自己的格調。不過是四萬七千金印,就付錢把他打發。」

    白任這時也故意裝作很難的樣子說道:「一定要取消交易嗎?那本手札可是我的傳家之寶。我找了很久才發現,難到要我再錯失先人的遺物!」

    殷荃又催促道:「老闆∼不過是四萬多,快點解決。我們還想買東西。」

    「呵∼這…作生嘛,誠信最重要了。白先生,我們改天再好好討論一下。」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解決!不是把東西給我,就是退錢。難得今天有武議團的隊長、隊員在這邊。就由他們為我們的交易作見證!」

    「呵…呵∼這…哈…」

    老闆整個臉都糾結在一起了。臉色極為難看。心中大罵這個白任好死不死竟然在這時候跑來。

    四萬金印是怎麼也付不出來,另一方面的買家也不好惹,雖然可以馬上取消交易可是也就得罪了一個地方上的家族…

    老闆最後還是痛心地作出選擇…乖乖地把白帝的手札交給白任。

    第07小節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白任笑到眼角都成弧形:「幾年來見到那位老闆都只有受氣的分,就只今天要憋氣走出店門!殷荃,你真是太棒了!」

    「嘻∼這也沒什麼,只是你們不懂法天的法律。」

    「不,不是這樣。如果只是法律問題,那到還好。主要還是那個肥油老滑頭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如果只有我去,他才不會跟我**律。現在我知道了,跟商人打交道,其實就跟土匪、豪客差不多。光是講理會被吃死,還是要用實力當靠山才行。」白任有感而發。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季行雲又問。

    「什麼怎麼辦?」白任反問季行雲。

    「你的心願達成了,應該不用再當傭兵。可以好好跟家人相處,你的繼父已經過世,那照顧一家的責任,不是要由你扛起。」

    白任聞言,看了看白秀與白誠。

    白秀神色複雜,白誠則是帶著敬仰的目光看著白任。

    白任收起笑容,正色道:「秀,現在做哥哥的沒存什麼錢…應該說除了維持幾星期的基本生活費外就沒有餘錢了。不過再來就沒問題了。以我現在的身價,要攢錢是很快。再讓我干一、兩年傭兵好嗎?這段時,我希望能把老媽接來南城。住不習慣大城市,就到稍微北方的草舍也行。總之我不會再老不見人影了。」

    「我不知道。這要由媽媽作主…」

    「好啦姊姊∼」

    「這樣吧,你先暫時留在南城。等我問過老媽再說。秀,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內你可幫我作件事嗎?」

    「什麼事?」

    白任把傳家的手札拿出。將裝線解開取出後面幾張紙後就拿給白秀。

    白秀有點遲疑地接過。

    「幫我把內容謄兩分好嗎?」

    白秀睜大雙眼好奇地問:「可以是可以,不過要作什麼?」

    「武學的部分我已經先拿起來了。如果你跟小誠有興趣,我再教你們。剩下的是白家的歷史與曾祖父的冒險記事。秀,請你謄兩份是因為我想將原本捐給南郡的史司。而我們留下一份,另一份我想交給大伯他們。」

    「為什麼?你不是很討厭北莊的白家。」季行雲好奇的問。

    「史料這種東西私藏也沒用,由官方來幫我們保存不是更好。至於大伯他們…好歹也是同宗之人。把家族史交他們一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白家在南郡早期的開拓史上也有不小的貢獻,由官方公開這一段歷史也有助於白家的聲望。我只是厭惡伯的為人,不是恨整個家族。」白任感歎的說。

    「好吧,我會好好把這手札看過…」白秀回答。

    這時季行雲看著白任以溫暖的目光看著白秀與白誠。白秀滿懷心緒地翻閱手札。這種家族之間的感情是怎麼的感覺呢?白任也好、雷震也好,都有屬於自己歸屬的大家庭。那把自己送出門,暫時脫離父子關係的父母又是怎樣的心情。

    季行雲對白任又是羨慕,內心又是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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