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正文 第十六章 單槍匹馬,無可匹敵(下)
    「雜碎!」

    曹子渝變了味道的低喝出口,整個人便已經往那個方向衝了上去。

    「不要!A2。」陳忠霈看著曹子渝如離弓的箭,幾個縱躍便隱沒在山林中。不由急道:「子渝!」

    「什麼事?」

    在通訊耳機中傳來滕孝義迫切的詢問聲。

    壓了壓耳機,陳忠霈趕緊匯報:「剛才目標人物隱藏在外圍偷襲。A2現在往西北方追出去了。」剛說完。又傳來滕孝義沉聲怒罵:「那麼衝動,沒吸取教訓嗎?他嗎的。A組,E組全體往西北推進!右路的C組掩護戒備!小心對方可能是受過培訓的危險人物!完畢!」

    「嗎的,炎黃**人那麼強悍。配備這麼多裝備一下全完了。」曾毅一邊罵一邊左鑽右竄。正在跑動,忽然就有一隻手伸出拉住了他,強大的力量立時就止住了他的衝勢,他正驚惶間,耳邊又傳來一個怒氣衝天的聲音:「跑個毛,操!」

    曾毅就覺得心裡猛的一慌,並不想被拖延逃跑時間而反擊。一個勁掙扎著要再跑,但這人之力竟是大得異乎尋常,只是不經意的捏住了他的手臂,都由不著他掙脫。

    咬著腮幫,曹子渝盯住他回過頭時,眼睛已完全充血發紅。

    無窮的大力自曹子渝強腱的肌體中破體爆發而出,手中的槍都被他丟在一旁。在曹子渝有若電閃般飛舞的雙拳閃起的瞬間,一具人體在骨裂聲中就像麻袋一樣的飛了出去,第一拳錘得曾毅就覺呼息艱難,以為自己眼花,眼中這個怒睜雙眼的人顯得獰猙無比,宛如破開地獄之門的殺神。

    末待驚惶失措的他再有反應,宛若拍電影特技一般的,曹子渝狂野的身影再閃,沒等曾毅飛得最高的人體落到地上,又是一記悶響在呼吸間就已經完成的勾拳又把他高高的擊飛。骨頭碎裂聲再次自他胸上響起,整個人也跟著騰雲架霧般飛了起來。摔落到地面之前,溢出鮮血的口鼻讓人看了只覺得恐怖至之,已經沒了呼吸,眼睛瞪得滾圓的曾毅到死都不瞑目。到了死他都不明白,身為美堅國秘密培訓潛入蘇國,挑撥蘇國與炎黃國之間關係的最優秀特工,怎麼兩下就被人打死了。

    待到滕孝義他們趕到時。曹子渝已經一手揀起了槍。一手拎著曾毅地脖子。慢慢爬升地太陽撒下一片金黃色地光。曹子渝就像沐浴在那片光裡一般。被籠罩著。給了到場所有人極賦震撼地視覺衝擊。曹子渝就像一尊不可戰勝地戰神。

    饒是見慣了戰場殺戮地滕孝義。看到被曹子渝單手拎著地曾毅那塌陷地前胸時。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敢單槍匹敵。惟有子渝。

    「A2。你沒事吧?」

    曹子渝搖頭道:「沒事。這個下手太重。不小心被我打死了。」滕孝義作為這次行動地最高指揮官。還是板起一付臉色教訓道:「這樣地行動。我希望你不要個人英雄主義。別因為個人損害了整個集體。」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這次沒事就算了。下不為例。」

    於是。曹子渝向他地隊長笑了一下。

    清點人數後,把後續事情交給外圍的地方駐軍處理。一干人登陸直升機,在返回潛影大隊營區時候,從來沒有暈過機的秋無言和另外兩名地方招收進來的受訓學員在機艙裡吐了個天翻地覆。雖然在執行任務的這兩天多時間裡沒有吃什麼東西,他們三個人吐出一些牛肉乾和壓縮餅乾之後,還是在乾嘔著。那些膽汁讓他們覺得很苦。

    其他人都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在經歷過首次的殺戮結束後,那一直壓抑到瞬間爆發的反胃。於是,機艙裡的其他人交談著,轉移話題引開注意力。

    「想起我剛入伍,新兵連的那會,班長叫我們報數。我們那排頭兵特緊張,一聽到口令一口氣把『一二三四五六七』給全報了。我們班長當時一聽都樂了,踹了他一腳笑罵全班九個人,他一個人佔了七個。多重影分身擔任副班長、機槍手、副機槍、狙擊手……」

    「呵呵……」

    雖然笑話稍微有點冷,但是其他人還是很配合的笑了笑。皮膚黝黑的1號問道:「17,哪年兵?「一級士官第五年,04年的兵。你呢?」「02年的。」17笑了笑,道:「老班長以前在哪裡服役?」1號露出一排被熏得有點黃的牙齒,「州廣軍區東廣省H野戰集團軍。」17歎了口氣,「總好過我在藏西軍區啊,在那裝甲步兵團。整一個深山老林!就屬那種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的地方。」

    又是一陣笑聲。

    曹子渝瞄了一眼秋無言他們三個,雖然看似在聽。實則緊鎖著眉頭,一臉蒼白,沉默不語。而滕孝義則是拿著一隻煙,並未點燃。只是撇著個頭透過玻璃窗,望著外面藍天白雲出神。同行沉默不語的還有魏陽春。或者說是已經沒了思想。因為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回到營區的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召開講評會。當然也是舉行評功評獎的會議,來了幾個肩膀抗著一顆黃燦燦星星的將級領導宣讀嘉獎令,隨後接見諸位功臣,最後在擺著烈士魏陽春的相片和骨灰盒前一一敬禮。

    這就是部隊。不可能有掌聲雷鳴、燈光閃爍、鮮花環繞。滕孝義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低調的表彰。秋無言沒有參加,雖然這是他來受訓後的第一次。他從回到基地後就一直躺在床上,以生病為借口向滕孝義請假。一向把「生病去訓練下出身汗就會痊癒」掛在嘴邊的騰孝義二話不就批准了。請假的還有編號為3和21的另外兩人。

    講評會結束後,功過相抵,什麼都沒有得到的曹子渝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秋無言。後者已經從床上轉移到書桌前,滿眼血絲手支著下巴望著白花花的牆壁,終於倦極而眠。並沒有臥床,只是倚了椅子坐著睡的。曹子渝在外邊傳來的集合哨和腳步聲中猶豫,最後他像扛沙袋一樣把秋無言弄上床。許三多沒有醒,身邊和屋外的擾動都沒能弄醒他,這在以往不可思議。對於一個時刻要保持高度機警的軍人來說更加不可思議。

    曹子渝做完這些才衝去宿舍樓下的平地,但還是晚了。值班教官馬輝沒批准打報告入列的請求,然後對此一言不發,只下達了跑步的口令。等尚昆他們向訓練場跑去。只留下曹子渝和神情有些穆重的滕孝義。

    滕孝義深深的吸了口氣,沉下聲來不緩不慢的說道:「我剛才把二等功的勳章退交上去了。」

    曹子渝微微一怔,知道這並不是這次談話的重點。

    「因為我覺得魏陽春的犧牲,是我的責任。我應該承擔。」滕孝義沒有叫魏陽春7的編號,而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曹子渝還沒說話,滕孝義似乎「心有餘悸」地告訴曹子渝:「秋無言的事,我也經歷過。當時我吐,像個要死的人,你可能無法想像有多麼可怕。,我能大半夜在亂葬崗睡覺,但是我又恍惚看到被我擊斃的那個人會來找我。無論誰和我說一個罪犯會害更多人,一個間諜會危害國家都沒有用。整個晚上我就死死抓住身旁的戰友不肯放手給我壯膽……」

    「那後來呢?」看著滕孝義好好的站在這裡,自然是沒事了。但是曹子渝還是忍不住想知道滕孝義是怎麼度過的。

    「後來?」滕孝義微微一笑,看著清晨透明的陽光中,幾朵粉紅的花帶著露珠,含苞微笑。滕孝義看著那裡怔怔出神,不再說話。

    曹子渝很不習慣滕孝義此時的表情,只覺得他在自己心目一直是個如鋼似鐵的男人。如果自己沒有經歷過重生遇見這樣的事,也會像他們現在這樣嗎?這是長大了,成熟了還是自己一直不願說出來,一直在躲避的。自己已經被改造得冷血?但是自己分明也感到滕孝義眼睛盯著的幾朵嫩嫩的花觸碰倒自己心裡有一點很柔軟的地方,像叢林中那只蝴蝶。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保持自己信念,守護自己生命裡最珍貴的東西和人。

    滕孝義像是從沉思中醒過來,毫不在意的笑著,「後來因為一個男人,他讓我醒了。明白如果沒有人能當機立斷的斬掉這絲猶豫彷徨,正義將被邪惡征服。那麼以後剩下的只會恐懼無用。」

    望著若有所思的曹子渝,滕孝義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不會太深奧了吧?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我知道你心志堅定,不需要背負太多思想包袱。既然是包袱就要丟掉。你的路很長也很寬闊。好了,英雄,不折騰你的腦細胞。我們上去看看他們幾個吧。」

    曹子渝一路走一路想,那個讓滕孝義蛻變的男人究竟是誰?。(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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