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重生之吳三桂傳奇 正文 第6-10章
    第六章可愛鳳兒

    正在這時,卻聽房門一響,一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嚇了三桂一跳,抬眼一看,原來是祖纖。原來祖纖讓小鳳兒來叫三桂,等了半天也不見回來,怕發生什麼意外,便親自過來看看,正看到這一幕。

    祖纖見到此景,覺得有些好笑,便逗兩人道「你們繼續,就當我沒來。」

    三桂聞言,滿臉通紅,自己可是經過兩世,怎麼會抱著個十一歲的小丫頭,難道自己有戀童癖不成?想到這兒,三桂連心跳都要停了下來。這一分神,竟忘了懷中還抱著小鳳兒。祖纖見三桂不好意思,卻感到更有趣了。自從三桂三歲那年起,祖纖便看出了三桂的不同之處,從那以後從沒有將三桂看做孩童,而是把他當做大人一般,有什麼事情都會與三桂商量,徵求三桂的意見。而三桂也的確沒讓祖纖失望,許多祖纖也猶豫不定的事,經過三桂一分析卻變得極其簡單,再加上這些年三桂不時有些新鮮玩藝拿出來,去年又在城外建立了一個佔地十萬平方米的大山莊,就連吳迪、吳徽這些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也讚歎不已。這次又在寧遠城外僅憑五十餘騎竟從萬餘後金騎兵中救出吳襄,便祖纖越發看不透三桂,也更加覺得三桂了不得,甚至有些尊敬三桂。今天終於看到三桂吃癟,可真是難得一見啊,不由調笑道「怎麼?要不我先出去,一會兒再來?」三桂一聽,這下子不只是臉紅,連脖子都紅得發亮。彷彿懷中抱得是什麼妖魔鬼怪一般,一把推開小鳳兒。

    小鳳兒年紀還小,雖然在古代十三四歲的女孩就已經可以許配人家了,可小鳳兒卻從小在吳家長大,眾人只把他當做小公主,親妹妹一樣,所以她對男女之事根本就不明白,就就聽不懂祖纖話中的意思,只覺得三桂哥哥懷中溫暖,不願離開。可在毫無準備之下,被三桂一把推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痛得她「哎呀」了一聲,小嘴噘得老高,簡直可以掛上個酒罈子,「壞哥哥,剛才還說要照顧鳳兒,現在就推人家,哼,壞哥哥,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小鳳兒跑下床,來到祖纖身邊,拉著祖纖的手道「纖姨,你怎麼來了?」祖纖年了一眼三桂,才一把抱起小鳳兒,一點小鳳兒尖挺的鼻尖才笑道「我們鳳兒半天不回來,我當然要來看看了,看看小鳳兒是不是被大灰狼給吃了。」

    小鳳兒卻疑惑的問道「大灰狼?咱們這裡那還有狼啊?幾年前就被三桂哥哥帶人給殺絕了。」原來自從母親因狼而死,三桂便對這一帶的狼恨之入骨,可他卻不想假手他人,小時沒有那個能力力,等他長大了,十歲時便帶著眾隨從將這一帶的大狼、小狼,黑狼、灰狼來了個斬盡殺絕,又將狼皮做成皮褥鋪在床上甚至是地上,每天踩著、壓著,好像非如此不能解恨。如今在這中後所附近方園百里之內絕看不到一隻狼,搞得不知情的人以為三桂對狼皮有特殊的偏愛。祖纖聽小鳳兒提起這事,心中一動,暗道不好,這些年來自己處處小心,就怕提起三桂的傷心事,卻不料今天小鳳兒童言無忌,提了起來。她擔心的看了一眼三桂,卻發現三桂並沒什麼過激反應,只是頭壓得更低了。三桂此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至於祖纖所擔心的心中痛處,三桂雖然從沒忘記母親,可他畢竟比平常人多了一世的記憶,對生死之事已經看得比較開了,他把對母親的思念深深埋在了心底,萬萬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因為一點小事便遷怒於人。祖纖見三桂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三桂的確不能以平常人對待,他早已從幼年喪母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好了桂兒,快收拾收拾到大廳吃飯,大家都等著你呢。」說完抱著小鳳兒出去了。

    只留三桂一個人紅著臉坐在床上。過了半晌,三桂感到臉上不那麼燒了,才穿鞋下地,準備到大廳吃飯。只是三桂卻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可愛的小鳳兒。小鳳兒還小,不懂事,不知道祖纖話中的意思,可自己難道也不知道嗎?雖然祖纖只是打趣兩人,並無其他意思,可卻引起了三桂的思考,三桂暗暗的問自己,自己難道是真的喜歡上小鳳兒了嗎?雖然平時也喜歡與小鳳兒在一起,可也只是喜歡而已,這是愛嗎?再說小鳳兒才十一歲啊?自己怎麼能喜歡上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呢?自己又不是變態。一直等三桂走到大廳門前,三桂也沒有想明白。這時恰好三桂二叔吳郵的女兒,也就是三桂的堂姐吳燕也過來吃飯,看到三桂,打招呼道「弟弟,怎麼了?都是大英雄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不就是臉上多了道疤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三桂正在想事,吳燕叫他時,嚇了三桂一跳,抬頭一看是吳燕,脫口叫了聲「姐姐」,隨後三桂卻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不太確定,至於吳燕後面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看著年僅十五的吳燕,總覺得有什麼不對,腦中靈光一閃,才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什麼不對勁了。自己有什麼好苦腦的,別忘了自己現在可只有十四歲啊!吳燕才十五自己都要叫她姐姐,小鳳兒雖然只有十一歲,可也只比自己小了三歲而已,那喜歡小鳳兒也沒什麼不對的,要是自己只喜歡那些二三十歲的成熟**才是小牛吃枯草,不對勁。想通了這些,三桂終於抬起頭,挺起胸,看著眼前的堂姐吳燕,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姐姐」,卻弄得吳燕一楞。三桂卻高興的推開廳門進了飯廳。

    此時吳家所有在家的人都圍坐在飯廳裡,看三桂終於進來了,都是微微一笑,三桂卻發現這些人的笑容卻是有些不懷好意。只有小鳳兒天真的叫道「哥哥,快來吃飯啊!」三桂的大娘聽了,卻笑道「小鳳兒就對桂兒最好。」其餘眾人也是一臉戲虐的看著三桂。這話讓人怎麼聽怎麼覺得話中有話,三桂雖然想明白了,可卻不代表他臉不會紅。三桂不敢接話,生怕眾人再說出什麼,老老實實的走到桌前,坐在小鳳兒身旁。雖然一桌子都是三桂愛吃的菜,可三桂卻有些味同嚼蠟的感覺,要不是有小鳳兒不斷幫他夾菜,他恐怕可以捧著一碗白飯吃上一頓。好不容易吃下了一碗飯,也顧不得其他人,匆匆說了聲「我吃飽了,你們慢吃。」就跑出了飯廳,卻聽到後面傳來一片笑聲,直到三桂走出十幾米遠,還可以清晰入耳。為了逃避這種尷尬,第二天三桂早早便起床,連早飯也沒吃,只是叫下人備好了馬匹,一個人出了城,直奔海邊的冰凌山莊。

    聽名字就知道,這山莊是紀念母親親和小姨的,三桂不是沒想過起個氣派點的名字,甚至一度想將山莊命名為潛龍山莊,可後來想到這龍字卻是犯忌,一時又想不出其他的好名字,加上這山莊就建在當年三桂和母親、小姨、祖纖一起遊玩過的蛇務山附近的山中,為了紀念母親和小姨,便定名為冰凌山莊。聽山莊的名字只會讓人想到是個有錢人渡假避暑的好地方,決不至於讓人聯想到是個軍事基地。山莊之所以建在這裡,一方面三桂特別懷念當年那個春日,眾人一起在海邊玩耍,只可惜那也是母親留給三桂最後的快樂記憶。另一方面,因為這裡地處偏僻,不易被外人發現,而且這裡鄰海,方便與吳迪聯繫,只要派幾艘小船便可從此處登上吳迪的大船。而且三桂深知海軍在未來的重要地位,等將來自己有了實力,便可以在這裡建一座大型碼頭,再建幾座船廠,這裡就是自己海軍的搖籃。順著小路,穿過了幾片樹林,三桂已經可以看到山莊灰色的院牆,在三桂心中這裡不僅是自己的第二個家,更是自己的未來,雖然只離開一月有餘,可三桂還是覺得十分想念。出了樹林,遠遠便看到在莊門前密密站了幾百人,三桂知道,必是樹林中放哨的警衛通知了莊子裡的人,這些人才會出了莊門來迎自己。

    三桂加快了速度,很快便來到莊門前,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吳襄為三桂請的啟蒙老師陳邦選,陳邦選早已拜服於三桂,因山莊中信得過的人中都是些少年,所以三桂便請陳邦選當了副莊主,自己不在時便全權由陳邦選負責。站在陳邦選身後的卻是一群青年,正是隨三桂在寧遠城下聲威大震的「旋風狼騎」,此時雖然沒有騎馬,可那種鐵血強硬的氣勢卻是無法掩蓋。再往後卻是一群年紀更小的少年,這些少年是三桂從全國各地找來的孤兒或是家中交給自己訓練的弟弟,此時這群少年雖略顯稚嫩,卻也是軍姿整齊,僅看氣勢,絲毫不遜於站在他們前經過殺場磨礪的旋風狼騎。最後是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這些人是三桂從全國各地找來的能工巧匠及他們的家屬。如今正逢亂世,雖說一技在手,一生不愁,可這這些工匠卻是生不逢時,生在這亂世中,卻也只能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誰知道一宿醒來,自己會不會成為官兵或是亂軍的刀下之鬼,所以三桂雖然在請這些人時費了些力氣,可等眾人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後,便喜歡上了這裡。

    這裡沒有戰亂,可以說是一片樂土,而且莊主雖然年少,卻總會拿出一些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與大家一起研究打造。做為一名工匠,最大的樂趣便是能夠打造出一件可以使自己名揚四海的器物,隨著對三桂的瞭解,他們相信,只要跟著三桂,這個目標一定會實現。三桂在離人群不遠處下了馬,旋風狼騎頓時大喝道「旋風狼騎……,天下無敵!」話語中充滿了驕傲與自豪。後面的少年也不甘示弱,喝道「少年猛虎,天下威武!」

    這少年猛虎,同樣是三桂為了激勵這些少年,為他們起的名號,只有如此才能激起這群少年的血性,提高他們的凝聚力和戰鬥力,這群少年也的確沒有讓三桂失望。這些年三桂讓父親、舅父、叔父從全國各地找來千餘孤兒加以訓練,只有其中最優秀的才能加入到少年猛虎中,這些孩子為了少年猛虎這個稱號,個個咬緊牙關,拚死訓練,只為能加入到這個少年隊中。旋風狼騎和少年猛虎這兩支隊伍就是三桂目前手中最為看重的兩把利刃,也必將隨三桂名揚天下。看到這些人來迎接自己,臉上的表情真誠中又略帶激動,三桂知道自己這些年的心血沒有白費,得到了這些人的真心擁戴。看著這些還未成年的孩子,三桂卻是別有心情。雖然這次旋風狼騎隨自己出征,不但立下大功,而且竟是一人未亡,可想到以後,這些人必將隨自己南征北戰,一將成名萬骨枯,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最後還能剩下幾個。

    正在三桂心中暗自感慨時,站在最前面的陳邦選已經來到三桂近前,仔細打量了三桂一番,最後目光落在三桂臉上那道疤上,低聲道「莊主,你終於回來了,昨天這些小免崽子們回來說你竟受了傷,屬下們不知有多擔心。」話語雖然樸實,卻流露出無限真情。陳邦選這些年來在吳府中雖說名為西席,負責教三桂等人讀書,可實際上他卻反從三桂那裡學到了許多知識,陳邦選也從沒敢以三桂的老師自居,不過其他人卻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三桂稍稍長大後,才華更是無人能及,雖不知道三桂的知道到底是從那裡學的,但陳邦選卻為自己慶幸,慶幸自己竟遇到了三桂這個幾百年又難出一個的天才,跟在其身邊才不妄活這一世。他也因此對三桂死心蹋地,只以屬下自居,奉三桂為主。三桂看著這個已經陪伴了自己六年之久的老師,兩鬢已漸有白髮,心知這些年來陳邦選為自己勞心勞力,此人雖無大才,可勝在穩妥,後方的基地交給此人,自己才能放心。「累老師掛念了,莊中一切可還妥當?」「莊主放心,一切都還正常,山中工廠已經生產出三百餘支火槍,都存在倉庫中。」

    三桂點點頭,對工廠的速度還是比較滿意的。「好,一會兒咱們去工廠看看。這些小鬼頭還都老實吧?」說到這些小鬼,陳邦選呵呵一笑,道「莊主放心,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這些小鬼更加勤奮,只等著你早日帶他們出去呢。」

    「好,有這種精神就好。」說著便隨陳邦選向莊門走去。一路上旋風狼騎、少年猛虎還是普通莊丁都給三桂讓出一條路,並或是叫少爺,或是叫莊主,好不親熱。

    進了莊子,三桂將莊中管事的人都叫了過來,開了個簡短的小會,聽大家匯報了一下自己離開這一個月的情況,並對以後的工作做了些部屬。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三桂又與這些人一起吃了午飯,才帶著陳邦選、盧信等人來到莊後,順著一條小路出了後門,向山中行來。大概走了近五里路,來到一座大山前,山腳下有一座小木屋,從外面看不過是山中獵戶搭建的用來臨時歇腳的木屋而已,房簷下還掛著不少野獸的皮毛。不等幾人走近,從木屋中出來兩人,看年紀不大,應該不到二十,雖然穿著不過是普通獵戶的衣服,可不論是走路的姿勢還是他們剛毅的面容都不是普通獵戶所能擁有的。

    兩人走到三桂面前,面露喜色,齊聲道「見過莊主!」這兩人三桂當然認識,是莊中的莊丁。要知道這麼多年來,三桂一心打造旋風狼騎,可他知道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因此他從全國各地找來許多孤兒,年輕的選其優秀者加入到了少年猛虎,年紀略大一些的便成了旋風狼騎的後備隊,目前已有百人之多。每年旋風狼騎都會進行大比武,最後兩名則剔出狼騎,而由後備隊中最優秀的兩人接替。後備隊整體實力雖然比旋風狼騎要差上一點,可比莊外那些大明普通士卒要強上許多。後備隊也如同狼騎般每十八人為一排,平時則負責莊內安全,有了這些人守衛,三桂才能更加放心。畢竟這裡才是三桂的根。而這兩人就是後備隊員中的兩人,今天負責守衛工廠大門,平時想見三桂都不易,更別說三桂一走就是一月有餘,所以見到三桂他們當然是有些興奮。三桂與他們打過招呼,聊了幾句,便繼續前行,兩名守衛並沒有跟來,而是又回到木屋中履行職責。

    順著山路向前走不遠,翻過一個土坡,才真正來到大山面前,迎面卻是一個高有三米,寬有五米的大洞。這才是三桂工廠的所在地。三桂剛一進洞,便有一排守衛過來請安,三桂詢問了幾句,心中惦記著工廠,惦記著新造出來的這批火銃,很快便告別這群守衛,繼續向前。山洞本是自然形成,後來三桂看好了這個地方,找吳迪要了些火藥將山洞進行了擴建,又進行了修整,才建成了這個秘密基地。因此山洞中時寬時窄,行了二十餘米左右,拐了個彎後,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只見一個佔地近千平米,高有十米的巨大山洞呈現在眼前。而在山洞頂端有道半米寬的裂縫直通山頂,此時正是午後,明媚的陽光通過裂縫照在山洞中。

    此時山洞中正是熱火朝開,有百餘工匠正在火爐前工作,熊熊的火焰使人雖在嚴冬也感覺不到絲毫寒冷。眾人看到三桂,除了幾個正在關鍵時刻工匠外,其餘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聚天三桂跟前,與這位給了他們安穩生活的莊主打招呼。這些樸實的工匠並沒有什麼華麗的詞蕖,翻來過去只是那幾句話,可卻讓三桂倍感親切。三桂在山洞中一直呆到傍晚,查看過了已經生產出的火銃後又對一一看了這些工匠的打造過程,對其中的一些小問題提出了些建議,最後才戀戀不捨的回了山莊。回到山莊卻又有一個驚喜正等著他。原來小鳳兒一早起來不見了三桂,就知道三桂一定是回了山莊,便鬧著要來找三桂。吳家人自從昨晚的事後,有意成全兩人,不但沒有阻攔,反而派了家丁將小鳳兒送到了山莊。

    三桂回到山莊便看到正噘著小嘴的小鳳兒,上去搭話,小鳳兒也不理采,三桂知道這次小鳳兒恐怕是真的生氣了,用了整整一天時間不斷的賠不是,又答應了小鳳兒無數個條件,才將小鳳兒哄好。從這天起,三桂在山莊中不論走到那裡,身後都會跟個漂亮的小尾巴,小鳳兒這次可真是鐵了心,決不再離開三桂一步。按照三桂對這段歷史的瞭解,本以為取得了寧遠大捷,應該能歇上一陣,要知道寧錦大戰可發要等的一年半之後才會發生的。卻不料五天後,吳府派人來找三桂,讓三桂回府,說是有要緊的事。三桂不敢怠慢,馬上隨家丁快馬趕回府中,卻見到吳人正在府中,一見三桂,面露喜色,道「少爺,天大的喜事!」

    三桂不解,問道「何喜之有?」「少爺,大人派我來找你回去,說是萬歲爺將要降旨,對少爺進行嘉獎。」吳人喜滋滋的道,畢竟少主人晉陞,自己身上也光彩不是。

    三桂暗道早該如此了,本來按照自己在寧遠城的表現,早該嘉獎了,只是不知為何其餘人等該提升的提升,該獎賞的獎賞,唯有對自己卻是不聞不問。他卻不知朝庭的難處。而促使明庭終下決心的卻是朝庭派到後金的密探傳回的消息。原來後金大汗努爾哈赤竟因傷過重已於三月初四病逝於盛京,後金眾貝勒因汗位鬧得正歡。四貝勒皇太極護送努爾哈赤回到盛京後,便率兵駐守努爾哈赤的府弟,直至努爾哈赤病逝後,他卻密不發喪,引得其他眾貝勒、將軍率軍圍住院府,雙方戰事一觸即發。袁崇煥很快也得到消息,派人飛馬報與朝庭,同時奏請派遣人員,前往盛京,進行弔喪,進一步打探後金內部的虛實。

    天啟帝聽聞此消息,連日來的煩惱也拋到九宵雲外,後金內亂一起,必無瑕南下,大明江山穩若磐石。高興之餘,這天啟帝召來寵臣魏忠賢,商議應如何對立下此大功的吳三桂進行封賞。這魏忠賢本是一地痞無賴,因在宮外與人爭鬥,竟被人一刀刺破陰囊,加之家中貧困,實在無法生活,才來到京中想要入宮當個小太監混口飯吃。卻不料遇到堂兄魏朝,這魏朝早已是宮中太監總管,見堂弟落魄,便用手中權勢將魏忠賢接進宮中,當了一名小太監。卻不料這魏忠賢雖陰囊被刺破,卻漸漸痊癒,恢復了男兒身,又與天啟帝乳母客氏打得火熱,淫亂後宮。天啟帝登基,這魏忠賢也是水漲船高,加上平日裡對天啟帝自是溜鬚拍馬,甚得天啟帝歡心,將其升為宮中秉筆太監這魏忠賢卻與客氏勾結,趁著天啟帝一心喜歡木工等雜事,不理朝政,漸漸掌握了朝中大權。可天啟帝卻被蒙在谷中,此次事難決斷,便又將其召來,詢問應策。這魏忠賢那裡懂得什麼國家大事,不過看天啟帝心情喜悅,想是對這三桂極為滿意,當然不能違了皇帝的意,再說當年魏忠賢因拉攏孫承宗不成,差點被孫承宗以清君側為名將自己斬了,對孫承宗的弟子袁崇煥當然也沒什麼好印像,不過因此次袁崇煥功績顯著,以萬餘明軍大破後金十三萬大軍,已是天下盡知,他魏忠賢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卻陷害袁崇煥,不過他卻也對袁崇煥不放心,如袁崇煥全掌關外兵馬,有一天學著孫承宗入京清君側,自己豈不是再無活路。

    想及此處,他已下定決心,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吳三桂不但要加封,而且是要大大的加封,最好是能讓其與袁崇煥分兵抗庭才好,想吳三桂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孩童,能有今日一方面是有人誇大其功績,另一方面定是其家人功勞,等將來有機會將其招入京中,好好拉攏一番,還怕這吳三桂跳出自己手心不成。魏忠賢跪倒在天啟帝面前,大聲道「啟稟萬歲,這吳三桂以十四歲之幼齡竟不顧自己安危於萬軍中救出其父,可見其必是忠孝之人,又率人炮擊賊酋,致其病故,功在社稷,如何能不加封賞?我朝有此人材何懼後金賊眾?天賜此福將於我大明,真乃萬歲之福,我大明之福也!」

    魏忠賢一番話說得天啟帝點頭不止,忙問道「那依愛卿之見,應如何封賞才是?」魏忠賢故做思考,片刻後才答道「依老奴之見,此次寧遠大捷雖袁大人應為第一功臣,可若非此子擊傷後金賊酋致其撤兵,這寧遠最後守不守得住還在兩難之間,可見此子功績還應在袁大人之上,若是賞得輕了,怕是體現不出萬歲爺的心思,也怕關外將士不服……」

    天啟帝聞言連道「不錯、不錯,到底應好何封賞?」「啟稟陛下,依老奴之見可封其為游擊將軍,助袁大人共同鎮守寧遠。」魏忠賢雖然想培養一個與袁崇煥相對的勢力,可此時還不知吳三桂心思如何,加之其的確年幼,也不敢將其提拔過快,便先讓吳三桂當個游擊將軍,將來看到表現再說。天啟帝點點頭道「就依愛卿所言,明日早朝宣旨。」

    當努爾哈赤於三月四日病逝的消息傳到寧遠時,頓時舉城歡慶,終於可以過幾天太平日子了。當三桂聽吳人說道努爾哈赤於三月初四病故時卻是心中大驚。

    只因三桂知道,按歷史記載這努爾哈赤雖在寧遠城下受傷,可卻並大礙,只是因寧遠之敗後鬱鬱寡歡,陷入苦悶。直到八月十一日,才在瀋陽東40里的靉福陵隆恩門雞堡憂憤而死。難道這消息是後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轉念一想,又覺不太可能,如今明弱金強,後金實在是無此必要,那麼努爾哈赤是真的被吳地一炮打死了?這整整比歷史記載早了半年有餘,三桂心中明白,原來歷史是真的可以改變的,那麼只要自己努力,日後的漢奸錄上將不再會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甚至可以利用比現代人多出的這四百餘年的知識進一步改變歷史,使中華大地不再成為外國列強的狩獵場。

    第七章三桂接旨

    高興之餘,三桂卻又擔心,隨著此次歷史的改變,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今後的歷史,特別是根據歷史記載,在努爾哈赤死後皇太極登上汗位,於明年再次率軍攻打明關寧錦防線,卻被袁崇煥再次率軍擊退。可三桂知道,一年後的寧錦之戰雖然勝利了,可那是建立在袁崇煥加強了寧錦防線的建設,可如今努爾哈赤早死了半年多,不知皇太極的進攻會不會提前,現在的寧錦防線還不見蹤影,錦州城自高第下令撤回關內後,如今已是敗城一座,如何能抵得住後金進攻。三桂坐在房中真是越想越亂,半天也沒能理出個頭緒。吳人卻不知三桂的擔心,只顧著高興,道「少爺,老爺讓我來找你去寧遠,聽說這幾天聖旨將直接下到寧遠。咱們還是趕快收拾收拾,去寧遠吧,別誤了大事。」雖然三桂心中還有疑慮,可接旨這種大事,卻是耽擱不得,為保安全,又忙叫下人去山莊告訴旋風狼騎收拾行囊,到吳府集合,共同去寧遠城。幾日後,三桂一行人又回到寧遠,只是三桂發現,此時的寧遠卻不同往日,尤其是城內軍民,每個人都是一臉喜氣,就連見到父親與舅父時,兩人的高興勁兒也是溢於言表。三桂知是因努爾哈赤的死訊,兩人才會如此高興。

    雖只有幾日沒見,可爺仨還是有說不完的話,加上三桂此次來寧遠又給兩人各帶了十把新式火銃,喜得二人如同孩童一般。兩日後,三桂正在房中研訊兵書,盧信卻推門走了進來,一見三桂不由分說,興奮的拉起三桂便向門外走去。三桂當然不肯,好不容易才問明白,竟是有聖旨到,而且還是指明要自己前去接旨。三桂聽聞此言,只能苦笑著隨盧信出了祖府向袁崇煥的將軍府行去。到了將軍府,只見袁崇煥、滿桂、祖大壽、吳襄等人都已等在府中,還有一白面無鬚之人坐在府中央。看其長像不用問三桂也知道,此人必是太監無疑。那太監見了三桂,站起身形,取過聖旨,用太監特有陰陽怪氣道「聖旨到!」在坐眾人都跪在堂下,聽那個老太監宣讀道「奉天承運……」

    三桂跪在最後,根本無心聽那老太監在說什麼,還在想著剛才看過的兵書,直到那老太監哼哼呀呀半天,收起聖旨,眾人也站立起來。

    眾人都是喜形於色,原來袁崇煥在取得寧遠大捷後,奏報旨准,集中力量,建立關寧錦防線的北段——寧遠到錦州的防線,防禦後金進攻已獲批准。而且旨中還將祖大壽提升為前鋒總兵官,掛征遼前鋒將軍印,駐錦州。吳襄、三桂也被提為游擊將軍,兩人卻不知,這次提升全是仗著三桂,魏忠賢為了給袁崇煥樹立大敵,不異血本,不但提升了三桂,竟連祖大壽和吳襄也再次得到了獎賞。眾人紛紛向三人道賀。雖然現在錦州還只是一座敗城,卻也不要緊,原本高弟命關外各軍撤回關內,錦州軍民按令撤出,後金來攻時,錦州因無明軍,所以逃過了一劫,城牆等設施並沒有損壞,後金也只是派少量兵丁駐守,寧遠大敗後,這連這些兵丁也都逃回了盛京,此時的錦州已是空無一卒。祖大壽在謝過眾人後,過來拉著三桂高興的道「好甥兒,如今也是游擊將軍了,將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其餘眾將也紛紛上前恭賀三桂,只有吳襄站在後面,一言不發,卻看著三桂不斷微笑。三桂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由一平民,一下子被提升為了游擊將軍,並在祖大壽帳下聽令,這真可畏一步登天,三桂雖不願意,可也不得不走到那太監面前,跪地謝恩。

    那太監卻是魏忠賢派來的親信,此行一來是要宣旨,另一方面卻是要打探吳三桂的虛實,看這個吳三桂到底能不能拉攏過來,以形成與袁崇煥相抗衡的另一股勢力。今天一看,其父吳襄、其舅父祖大壽等人也都是一代將材,加上吳三桂這個新星,將來成就怕是還要超過袁崇煥,只是不知這吳三桂到底能不能拉攏得住,不過這卻不急,吳三桂到底還只有十四歲,不怕他不就犯。聖旨中同時還宣佈設立鎮守山海關等處太監一員,司禮監秉筆太監、總督忠勇營兼掌御馬監印務劉應坤;左右鎮守太監二員,乾清宮管事提督、忠勇營御馬監太監陶文、紀用;分守中軍太監三員,乾清宮打卯牌子、忠勇營中軍、御馬監太監孫茂霖、武俊、王蒞朝,仍俱在山海關駐紮。他們任務雖名為清查糧食器械數目、官兵馬匹強弱,但實際上卻是魏忠賢不放心袁崇煥,怕他在關外擁兵自重,將來對自己不利。這聖旨在朝中宣讀時,朝中上下便已是議論紛紛,不少有識之士紛紛上書請天啟帝收回成命,可天啟帝早已被魏忠賢迷惑,當然不會聽眾臣柬言,執意如此,袁崇煥也是無奈,只能善處同內監的關係。好在魏忠賢也算知道這關寧錦防線的重要,派來的這幾名太監也不全是無能之輩,這幾名太監到任後曾同袁崇煥巡歷錦州、右屯地帶,所見各城,灰燼之餘,頹垣剩棟,白骨遍野,殘塚依稀。

    這些內臣何時見過如此淒慘景象,人心畢竟也都是肉長的,雖然身負監視袁崇煥的重責,可也對其頗為理解,除每日按時報送關內、關外情報外,到也沒有過多干擾袁崇煥整軍鑄城等事。同時天啟帝也批准了袁崇煥派人前去盛京弔喪一事,不過旨中卻也言道,這是明朝官員第一次正式到後金都城,一是不能折了大朝風範,二是不得輕易激怒後金,再啟戰事。此次奉命到盛京為努爾哈赤弔喪的是太監紀用,這紀用自到關外以來,袁崇煥知道這些太監也許幹事不太在行,可壞起事來卻是一個頂倆,因此袁崇煥要想守好關寧錦防線便不得不刻意與這些太監搞好關係,對這些太監甚為看重,並委以重重任,紀用便被袁崇煥委任為錦州監軍。因錦州距盛京較近,來回也算方便,而且紀用因是太監身份,算是天子寵臣,讓代去盛京為努爾哈赤弔喪也算是恰到好處。與其同行的還有總兵趙率教,前鋒總兵官、掛征遼前鋒將軍印祖大壽及三桂,隨行的共有兩萬餘兵馬及近五萬普通百姓。

    這些人當然不是都要到盛京去,趙率教是奉命率軍民駐守錦州,而祖大壽及三桂則奉命率三千兵馬護送太監紀用至盛京弔喪。趙率教,字希龍,號明善,明總兵,左都督,平遼將軍。率教祖籍河北薊陽,高祖父趙陞遷居靖虜衛,任指揮僉事。明萬曆十九年(59),率教中武進士,任甘州都司,後因功多有委用,歷任碾伯營游擊、靖虜衛參將、延綏參將。後金軍入侵遼東,率教傾家資招募勇士,隨叔祖趙夢麟出征。率教被敵圍困,力戰得以脫身,以軍功升為副總兵,掌中軍駐遼陽。天啟元年(2),清軍大舉進攻,率教見眾寡懸殊,勢不可擋,自領兵潛逃,論罪當斬,幸獲赦免。次年,王化貞放棄廣寧城,逃往關內,關外之城盡為無人防守之空城。率教帶領家丁三十八人前往,收復前屯衛城,至中前所屯兵據守,招撫關外流民五六萬口,令壯者從軍,弱者屯墾,軍威復振。四年後,率教升任都督僉事,加授部兵銜。率教為將廉勇,待士有恩,勤身奉公,勞而不懈,與滿桂並稱良將,是袁崇煥手下有數大將之一,不過滿桂善攻,率教善守,派他到錦州可是物盡其用,就是想用他的長處,加強錦州建設,牢牢守住這錦州城。不日晌午眾人抵達錦州,看著眼前破敗的錦州城,眾人不勝唏噓。紀用等人卻不敢停留,用過午飯後,不顧勞累,執意率軍繼續前行,以期早日抵達盛京,完成弔喪、探敵的任務。趙率教也不多做挽留,只是緊緊拉住紀用的手,道「紀大人,如今這錦州城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將來能不能守得住,就全看大人此行能不能為末將多爭取些時日,將這錦州城建成,末將在此拜託了。」說完一個大禮行了下去。

    紀用忙拉住趙率教,連道「不敢當,不敢當,作為這錦州監軍,這乃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大人放心,我等此次前往盛京必將打探後金虛實,盡力與其周旋,為大人建城爭取時機。」

    辭別了趙率教,三桂率旋風狼騎用三百明軍騎兵為前鋒,祖大壽率其餘兵卒為中軍,保護紀用,繼續向盛京行去。過了錦州再行不遠就算是進入了後金的領地,一路關隘後金都或多或少派有軍隊駐紮,不過紀用等人持有文書,乃是大明派來弔喪的使臣,這些後金軍士也不敢為難,加上得知前鋒官為吳三桂時,更是十分敬畏。只因當日三桂率五十餘旋風狼騎於萬人中殺入殺出卻毫髮無傷的壯舉早已傳遍遼東大地。雖然莽古爾泰將當日戰事做為奇恥大侮,不許人提起,可明軍卻將這一戰做為近十年來打破後金不可戰勝神話的戰例,廣為宣傳,而且當時莽古爾泰部下近萬人,這種消息如何封得住,雖然眾人不敢大場談論,可私下卻早已是盡人皆知的秘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明朝出了個少年戰神,以十四歲之齡,率五十餘騎殺入後金陣中,救出共父及其部下三百餘人。而且這種傳言越傳越神,最後竟成了三桂孤身一人在後金萬人大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卻毫髮無傷,只殺得莽古爾泰丟盔卸甲,潰逃千里。雖然也有人知道這樣不可能之事斷不會發生,可誰又敢向莽古爾泰求證?莽古爾泰自回盛京就因努爾哈赤病重一事心情大壞,對敗於三桂之手也是耿耿於懷,誰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及吳三桂三字,定是必斬不饒,久而久之,更成就了三桂這一少年戰神的稱號。

    開始三桂等人還不知後金為何對自己如此敬畏,等眾人弄明白了,卻是開懷大笑,尤其是三桂沒想到這後金竟在無意中搞起了造神運動,楞是把自己捧為一代戰神,這叫三桂如何敢當。不過這一路卻也因此極為順利,只看那些後金士卒看自己那敬畏的眼神就讓三桂暗爽不已,路上吃住早有人準備妥當。大軍行路近半月,終趕到盛京城外。三桂率人站在城外,好奇的看著這座後世有名的古城,卻發現此時的盛京雖比寧遠稍大些,可與關內大城相比也不過是座彈丸小城,遠沒有後世見過的那般壯觀。猶如鋸齒狀的四面城牆已被增高加厚,將全城圍得嚴嚴實實,可謂固若金湯,是座典型的正方形軍事圍城。城牆內外磚石,高三丈五尺。厚一丈八尺,周圍九里三百三十一步。

    城內後金守卒早得到命令,見大明使臣已到,讓三桂等人稍待,馬上命人入宮請示。此時的盛京城中雖不如前段時間明朝所得情報那般劍拔弩張,可卻依舊是暗流湧動。當日努爾哈赤傷重被帶回盛京時,身邊卻只有皇太極一人,其餘眾貝勒因回來較晚,俱被皇太極手下帶兵攔在府外,眾貝勒也不敢輕易攻府,等從府中內線傳出努爾哈赤病逝的消息後,從貝勒大為驚慌,只因他們知道,在這種爭權奪位的戰爭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且前車之鑒就擺在眼前,努爾哈赤生前為著鞏固權位,就曾先幽死胞弟舒爾哈齊,又殺死長子褚英,如今輪到自己,又能如何,只能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局中拚死殺出一條血路,不然等著自己的便只能是死路一條。此時努爾哈赤的府院並不在盛京宮中,而是坐落於沈城最北端,背靠北面城牆的「九門」而面南。

    說起這「九門」,還有番來歷。明統治時期,修築城牆時,沈城只辟有4座城門。後努爾哈赤定都盛京,改4門為8門,使出入城門更加方便快捷。城中每面城牆各有城門樓兩座,在方形城垣的四角又各建角樓一座。城門樓與角樓的式樣可謂同出一轍,均為三層圍廊式建築,類似於人們所熟悉的瀋陽故宮鳳凰樓模式。將士們置身於巍然矗立的城門樓和角樓之上,可放眼四面八方,觀敵瞭陣。然而,令人驚詫不已的是,除8門之外還可見座城門,即人們所俗稱的「九門」。此門原為當初的北門,在明萬曆年間重修時,名謂「鎮邊門」,其結構奇妙無比。人們司空見慣的城門只不過是條縱向通道而已,這九門則截然不同若俯視其平面圖,呈現兩個對頂的「十」字形狀,也就是說在縱向通道的兩側,各辟有兩條平行的橫向通道。如此,門洞內可大量屯兵,門樓上可觀察敵情,易進易退,不僅便於得到城內兵力的增援,還可作為相對獨立的城堡,牢不可破,努爾哈赤之所以將宮室背靠九門,正是由於對此多功能的城防工事刮目相看的緣故。府院是圍廊式建築,屋頂鋪有黃色的琉璃瓦鑲綠邊,氣勢非凡。宮門兩惻各有廂房,面對近內的通天街。邁人宮門後,迎面可見聳立於高台之上的川堂。沿高台拾階而上,走過川堂之門,便置身於二進院落。這裡的正面是3間寬敞高大的殿堂,正殿之前的東西兩廂各有3間配殿。

    努爾哈赤病逝後,皇太極跪坐在努爾哈赤床邊,看著已經嚥氣的父汗,手中握著努爾哈赤的遺昭,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雖然因自己佔得先機,在父汗臨危時,乘他迷留之際取得了父汗的遺昭,傳位於自己。可這樣取得的遺昭說服力實在是有限,如果不能取得大多數人的,就算是坐上了汗位怕也是曇花一現,坐不長久。而且此時府外的其餘三大貝勒也帶人包圍了府院,雖然府院易守難攻,可三大貝勒一旦得知父汗病逝,自己手中的遺昭就是自己的催命符,自己要是宣佈繼位,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前程、性命,恐怕馬上就會拚死帶人衝進府院,到時就算自己帶人進入九門之中,怕是也難逃一死。皇太極知道父汗病逝的事情怕是瞞不了幾刻,也許現在外面就已經知道了,正在調兵遣將,準備攻打自己。為避免後金爆發內戰,削弱了後金實力,也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皇太極叫過外面負責守衛的武理堪詢問情況,武理堪一見皇太極便跪倒在地,道「啟稟貝勒爺,外面三位貝勒爺怕是已經知道了大汗病逝的消息,正在調兵遣將,小人怕是守不住多長時間,望大人早做打算。」皇太極見果不出自己所料,沉思片刻,終下決心,道「你去外面代我宣佈大汗病逝的消息,請三位貝勒爺在外面的大帳中等我,就說我馬上過來,有要事想商。」

    武理堪不知皇太極到底有何打算,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好,聞言馬上出了府院,卻傳話去了。皇太極站起身形,整整身上的戎裝,自從回到盛京以來,皇太極為了以防外一,身上這一身戎裝便從沒脫過,想到今日要是順利,終於可歇一歇了。

    府外三大貝勒聽了武理堪的話,雖覺吃驚,可再一想,這皇太極就是再厲害,自己三人中代善領正紅、鑲紅旗,阿敏領有鑲藍旗,莽古爾泰領正藍旗,控制了八旗中的四旗,他皇太極不過控制正白旗一旗兵馬。其餘三旗,努爾哈赤親領兩黃旗,杜度領鑲白旗,如今努爾哈赤病逝,杜度平時雖與代善交好,但其為人向來謹小慎微,這兩黃旗和鑲白旗觀望的可能比較大,就算他們都投奔了皇太極也不過是勢均力敵,也不怕他皇太極再弄出什麼花樣,大不了一戰。而且三人估計皇太極此行議和的可能性比較大,因此三人便答應了下來,在府外設一大帳,三人圍坐在一張圓桌旁靜坐,只等皇太極前來議事。過不多久,便有人來報,說皇太極竟孤身一人向大帳行來。三人對視一眼,大吃一驚,不知皇太極這是搞什麼鬼,但也沒放在心上,說了聲「有請!」皇太極在代善親兵的引導下進了大帳,見三大貝勒正坐在帳中,看向自己。皇太極卻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三人身後站立著的親兵。三人一看,這皇太極果然是孤身一人,自己要是再讓親兵站在這裡,反而弱了氣勢,一揮手,帳中十幾名親兵魚貫而出,至帳外嚴密把守,帳中只剩下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四人。皇太極也不客氣,逕直走到三人面前坐下,才道「父汗病逝,想必三位哥哥也都知道了。」見三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皇太極便心中明瞭,也不費話,從懷中取出努爾哈赤遺昭往桌上一放,道「這是父汗遺昭,三位哥哥看看吧。」

    一聽是努爾哈赤遺昭三人迫不及待,拿過遺照仔細閱讀,看畢,三人面色鐵青,只因遺昭中竟命皇太極繼汗位,並將兩黃旗交由皇太極率領,而將原本代善統領的鑲紅旗和皇太極的正白旗分交多爾袞和多鐸統領,如此以來努爾哈赤病逝,除皇太極獲利外,得益最大的竟是5歲的多爾袞和3歲的多鐸,這怎麼能不叫代善等人氣惱。

    三大貝勒不知這份遺昭卻是皇太極一手炮製的,當時努爾哈赤已經是人事不醒,如何還能立下遺昭,而皇太極原本想通過遺昭將兩黃旗拿到手中,而原本的正白旗也不想放手,然後通過手中勢力,壓迫代善等人降服。可後來卻想到就算自己真的掌控了八旗中的三旗,可代善等三大貝勒加在一起還佔了半數,杜度又意向不明,自己怕還不是這三人對手。思來想去,便炮製出這麼一份遺昭,企圖將禍水東引,將三人的怒氣引到多爾袞和多鐸身上,以努爾哈赤生前對這兩人的喜愛,這種任命卻也說得過去。正是因為此遺昭中得利最大的除皇太極外,竟是多爾袞和多鐸,兩人分統正白旗和鑲紅旗後,因兩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關係當然融洽,加上大福晉2歲嫁與努爾哈赤,如今雖已25年,可她也不過才37歲,正是好時侯,多爾袞和多鐸一個5一個3,尚且年幼,這兩旗實際卻是落在了大福晉手中,大福晉一支反而成了後金中除皇太極外勢力最大的。這也讓代善等人竟有些相信了遺昭確是努爾哈赤所立,因為他們知道,皇太極平時與多爾袞、多鐸及其生母,也就是努爾哈赤的大福晉烏拉那拉·;;阿巴亥相交甚惡。

    因為當年,大福晉為將來多爾袞和多鐸能夠繼承汗位,曾設計陷害繼位希望最大的大貝勒代善和四貝勒皇太極,兩次備佳餚送給大貝勒和四貝勒,因當時女真傳統若是受食則犯了大忌,大貝勒上當受食,皇太極卻受而未食,反而唆使小福晉德因澤告發。努爾哈赤派人調查屬實。但不願家醜外揚,便藉故懲處大福晉,將大福晉驅趕出府他處安置。這件事在滿洲貴族中曝光後,大貝勒代善的威望大降,而皇太極卻聲威大振,已有能力爭奪汗位。大福晉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被皇太極施一箭雙鵰之計既使大貝勒聲名狼藉,又使大福晉遭到懲處,所以皇太極與大福晉關係緊張。皇太極見詭計得逞,成功將三人的注意力轉移,不由心中暗笑。

    四人在賬中密謀了兩個時辰,其中過程不足為外人道也,隨後皇太極反回府中,其餘三人也紛紛撤兵。大半個時辰後,皇太極再次手捧努爾哈赤遺昭,在眾將的護送下直奔皇宮。皇太極入宮不久宮中敲響喪鐘,城中大小官員早已得到消息,大汗已經病逝,想來此次入宮便決定了後金的權利交接,只不知剛才還形勢緊張的大汗府外,此時卻為何寂靜異常。眾官員急忙齊聚宮前,隨宮中太監宣旨升朝,官員們這才進入這剛剛修建不久的後金皇宮。進入宮中才看到,殿中正中的龍椅上空無一人,四大貝勒分坐在堂下的太師椅上。不過片刻,大福晉也帶著多爾袞、多鐸趕到,看到皇太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不開口,有人給她們搬來椅子,大福晉便帶著兩個兒子坐在堂下。

    四大貝勒見眾人已經到齊,皇太極這才手捧遺昭登拾階而上,來到龍椅前,大聲道「大汗已經病逝,不過臨危前降下遺昭,請眾位大臣接旨。」其餘三大貝勒首先離坐,來到台前跪下接旨,其餘大臣也急忙跪下接旨,只有大福晉遲疑片刻,見其他人都已準備接旨,這才不得不與他人一樣,跪在台下。皇太極向下掃視了一眼,只見群臣俱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裡,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只希望日後能長久如此才好。不過他此時卻不敢耽擱,打開遺昭宣讀起來。不過這份遺昭卻與當初皇太極拿與其他三大貝勒所看的卻完全不一致,旨中先是對努爾哈赤一生做了高度評價,稱其一生百戰百勝,唯在寧遠城前失了威風,為一生遺憾,隨後對後金諸多事事宜一一安排。特別是對四大貝勒,遺昭中命皇太極繼任大汗,改統兩黃旗外,代善繼續統兩紅旗,阿敏卻改統兩藍旗,莽古爾泰改領正白旗,杜度領鑲白旗,八旗中有七旗被四大貝勒分瓜,卻全沒有多爾袞和多鐸的事兒。

    這便是四大貝勒商議了兩個時辰的結果,皇太極對自己能改領兩黃旗十分滿意,要知道兩黃旗可是八旗中最精銳的兩旗,而且雖說正白旗交給了莽古爾泰,可旗中眾將官卻沒有調動,可以說這正白旗依舊在皇太極控制之中,如果交給他人,也許會將正白旗進行一番清洗,可莽古爾泰這個莽漢只知好勇鬥狠,那有這個心眼,八旗中掌握三旗,皇太極已經成了後金朝中勢力最大的一枝。代善雖說知道其中陰謀,可自己能繼續領兩紅旗也算是滿意了,他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望,手中有兩旗在手,雖說弱於皇太極,可也不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至於阿敏能領兩藍卻是皇太極和代善妥協的結果,兩人誰也不放心將鑲藍旗交給別人,只能便宜了阿敏,只把阿敏喜得連走路也輕了許多,他一舉成了後金的第三人。至於莽古爾泰這個莽漢根本不再乎這些,只要能有仗打,其餘都是小事。聽完八旗分派,其餘眾將早在意料之中,看來這便是四大貝勒妥協的結果,只有大福晉腦火不已,要知道此時後金中有兵權才有說話的餘地,如此分配後自己及兩個兒子手下全無半個兵卒,而自己又與皇太極、代善交惡,沒有了努爾哈赤的照顧,以後的日子如何過啊!可她此時不敢出聲。卻不知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

    隨後皇太極繼續宣讀遺昭,安排努爾哈赤的後世,不料這最後一句話卻將大福晉嚇得攤倒在地,面色蒼白,半天沒有醒轉。

    第八章城下激戰

    慶十一、中秋佳節,祝大家節日快樂。十二點還有一章,大家多點擊、多投票、多收藏。原來在遺昭最後竟讓大福晉為努爾哈赤陪葬!

    台下眾人心中明白,這絕對是殺猴給雞看,沒人敢站出來反對,只有大福晉呆立半晌才清醒過來,在台下大呼小叫,可四大貝勒卻是鐵了心要大福晉的小命,馬上命人取來努爾哈赤戰弓,竟就在這大殿之上將大福晉當場勒死。多爾袞和多鐸雖然哭鬧不已,卻早被殿前武士拉到一旁,無力反抗,只能眼看著母親被兩名待衛用努爾哈赤戰弓弓弦勒得氣絕身亡,隨後兩人也哭得昏死過去。宣讀完大汗遺旨,不料皇太極又道「雖父汗遺昭中宣吾繼任大汗,可吾自知才德不夠,願四大貝勒並肩而坐,四人輪流分值,共同處理軍政大事。」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議論之聲,只有其餘三大貝勒幾番推辭,皇太極又是幾番請求,最後三大貝勒才不得不應允下來,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做做樣子,演給眾臣看的,其實這幾人怕是早就商議好了的。

    隨後幾天便是後金各軍大變動,先是兩黃旗宣佈向皇太極效忠,鑲藍旗歸阿敏統領,不過武理堪做為皇太極的心腹,繼續擔任正白旗副統領,皇太極在其臨行前百般叮囑,命其一定要掌好兵權,千萬不能讓莽古爾泰掌握正白旗。武理堪自遠城下向皇太極效忠後,便知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與皇太極共進退,當然是滿口答應。雖說皇太極已經繼承汗位,並已經宣佈由四大貝勒輪流掌權,可後金大小官員卻也都明白,這汗位的鬥爭只是剛剛開始而已,更激烈的矛盾衝突還在後面。四大貝勒中除莽古爾泰無心汗位外,其他三人可都是虎視單單,只等其他人稍落破綻,便會行雷霆一擊。而三桂等人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了盛京,為後金的權利爭鋒又任添了許多變數。

    就在三桂在城外等人通報時,突聽城內一陣馬蹄聲,隨後城門大開。三桂等人本以為是後金派人來迎接自己入城,卻不料從城內竟殺出一隊兵馬,俱是身披盔甲手持兵刃,不到片刻衝到三桂面前,不等三桂說話,對方領頭之人就已大叫「來人可是吳三桂?」三桂一楞,不知來人是誰,不過此次是代表大明朝庭來為努爾哈赤弔喪,想必後金也不能把自己怎麼,也不隱瞞,回道「正是三桂,不知駕下是誰,有何指教?」

    「小娃兒,你家大爺就是莽古爾泰,當日在寧遠城下你折了你家大爺風頭,今日你家大爺便來試試你這小娃兒到底有何本事。」來人正是莽古爾泰,自從當日寧遠城下被三桂率旋風狼騎衝出重圍,不但被努爾哈赤一頓訓斥,而且在後金大軍中也成了笑柄,一萬餘騎竟被五十餘人殺敗,莽古爾泰對此一直耿耿於懷。早就聽說大明哌來使臣來前弔喪,而且前鋒竟是當日的吳三桂,莽古爾泰便一直憋著一股勁,宮中權利角逐他不感興趣,也不在行,可他對這個小小年紀的吳三桂卻是掛念得很,今日一聽說吳三桂已到城下,便放下所有事情,率身邊親衛衝出城門,非得於這個吳三桂好好較量一番不可,不然自己這個無能的名字豈不是要背上一生一世。三桂聽莽古爾泰報上姓名,便知今日這一戰怕是躲不過去了,身後的紀用及祖大壽也不能阻止,來前萬歲爺的旨意明白的寫著,不許弱了大明的勢頭,若是被人指名道性的挑戰都不敢應戰,若是傳了回去,如何交旨?紀用派人來知會三桂,一定要應戰,而且不但要應戰,還必須得將眼前這個莽漢打敗才行。只可憐三桂年僅十四,今日便要面對這後金中有名的武將,不過好在父親傳給他的兩儀真氣也小有成就,三桂倒也不擔心會大敗而歸,心想無論如何也得為大明爭點面子,就算是輸也不能輸得太難看。

    接過身邊盧信遞過的大刀,又將懷中火銃交給盧信,在這種場合,當然不能仗著火銃取勝,不然不但勝之不武,更有可能招至後金義忿,搞不好會將自己亂刃分屍。兩人緩緩走到場中央,其餘眾人紛紛後退,為兩人留出地方。對視片刻,莽古爾泰便揮動手中蛇矛,向略顯瘦弱的三桂殺來。他根本沒將三桂放在眼裡,上次戰場失利,莽古爾泰認為三桂不過是仗著手中火銃犀利,要論真本事,這個小娃兒如何是自己的對手。他卻沒想到,這火銃難道就不是本事?三桂一擺手中大刀,運起兩儀真氣,也拍馬迎上。看莽古爾泰體格健壯,身高有近兩米,體重得有二百斤左右,再看自己的小胳膊小細腿,雖然三桂這些年來也一直在鍛煉,可畢竟還只有十四歲,就算是練了兩儀真氣,僅憑力氣來說怕也不是這個壯漢的對手。但這第一次交鋒,三桂又不得不硬頭頭皮準備硬接,總得探探這個壯漢的虛實,更重要的是不能弱了氣勢,不然被這個壯漢打瘋起來,自己怕是還要吃大虧。大刀、蛇矛終於碰在了一起,只聽噹啷一聲,仿若晴天霹靂一般,近處大明、後金士卒只覺血氣上湧,一時間竟覺心中氣血一堵,半天才緩過來,不由得又退後幾步。

    此時兩人卻已錯馬而過,莽古爾泰只覺雙手一振,沒想到這個小娃兒竟也有這般力氣,不禁收起了輕視之心,喝了聲「好氣力!」可三桂卻更不好過,這莽古爾泰果然不虧是後金大將,這一矛下來,自己竟是雙臂酸麻,兩手虎口微裂,差點將手中大刀扔掉,聽到莽古爾泰的喝場,不能弱了氣勢,也道了聲「好武藝!」不過心中卻已打定主意,決不能再與這壯漢硬拚,得想個辦法才行。莽古爾泰不知三桂想法,今日好不容易找到個對手,而且就憑剛才一下,就知道這娃兒雖有些本事,卻還不是自己對手,終可報大仇,只覺興奮,兜轉馬頭,再次向著三桂殺來。三桂也只好無奈衝上。不過這次三桂卻沒有與莽古爾泰硬拚,每次兩馬相錯時,三桂就仗著在馬上靈活的身法與莽古爾泰打起了游擊戰,莽古爾泰有力無處使,只氣得哇哇亂叫,卻偏偏打不到三桂,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個回合,莽古爾泰終於忍不下去了,一拉馬韁,對三桂道「小娃娃,你只會躲閃,不敢與你家爺爺對招,算那門子好漢?」其身後的後金士卒也鼓躁道「就是,不算好漢。」「漢人都是膽小鬼,不是我後金對手!」

    三桂聽了卻也不氣,乘剛才的時間,三桂終於想到了一個好招,便道「好,再來,我保證不再躲閃,只要你能接得住便算你本事。」莽古爾泰一聽心中暗喜,在這後金中,誰不知他天生神力,人人懼怕幾分,那還有人敢與他硬拚?笑道「好,小娃娃,果然是個小英雄,來,再與你家大爺再戰三百回。」說完便打馬衝向三桂。三桂這次不再躲閃,看準時機,一刀如閃電般劈下,正砍在蛇矛中央,莽古爾泰沒想到三桂這刀竟如此有力氣,只覺如泰山壓頂一般,雙手一顫,差點沒握住手中蛇矛,心中一驚,難道這小子剛才藏拙?故意戲弄自己?可是又不敢確定,打馬回來,再次與三桂交鋒,這次他卻故意不去進攻,只等三桂一刀劈下,他想看看三是不是真有這麼大力氣。

    沒想到這刀竟比剛才還勝幾分,只劈得莽古爾泰渾身一顫。三桂看到莽古爾泰竟面露懼色,便知自己的辦法起了作用。說穿了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三桂前世是學文出身,可高中物理還是記得的,他想到了沖量動量公式,即是質量乘以速度,想那莽古爾泰雖然天生神力,可一矛下來,之所以能打得自己虎口微裂,不過是仗著天生神力,增加了手中蛇矛質量,再加上蛇矛本身便質沉力大,在莽古爾泰全力揮舞之下,其沖量自然驚人,而自己剛才能將莽古爾泰比下去,不過是趁他手中蛇矛還沒舞動起來,靜止的蛇矛其沖量為零,而自己卻加快了揮刀速度,兩相抵消之下,這莽古爾泰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是自己的對手。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能將莽古爾泰打得混身一顫,力量之大可想而知,如果讓三桂一力承擔,三桂此時怕已經虎口震裂,連手中大刀也握不住了。他在這時又取了個巧,在大刀劈向莽古爾泰時,他手中大刀卻是虛握,只是保證大刀不脫手飛出,就算這樣,傳回的力道也讓三桂有些吃不消,只覺手中大刀正急速顫動,震得三桂又是雙手發麻,好在兩馬此時已經錯過,才沒讓莽古爾泰發現破綻。莽古爾泰本是一莽漢,吃虧之下,更覺不可思意,見三桂力大,便更加放棄了本就不多的招式,硬與三桂一記一記硬拚起來。不料此著卻正合了三桂的意。

    三桂仗著掌握的這點物理知識,每次都找準時機,一刀劈下,只劈得莽古爾泰哇哇亂叫,卻又無可奈何,三桂此時卻是深刻體會了「知識就是力量」這一說法,不知當日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今天這樣呢?兩人硬拚了百記左右,莽古爾泰這天生神力終不是「知識」的對手,雙手虎口已經裂開老大一條口子,鮮血順著蛇矛滴落在這黑土地上,三桂雖然不比莽古爾泰好到那裡,不過卻較為聰明,深知每次趁著錯開之際,便將虎口流出的鮮血塗於衣甲之上,所以表面看來,三桂竟是毫髮無傷,而莽古爾泰卻已無還手之力。大明士卒見三桂竟佔了上鋒,不由得出了心中一口惡氣,這一路行來,看到原本屬於大明的土地上,竟橫行著後金軍卒,自己的同胞被這群後金軍卒百般羞辱、奴役,可偏偏毫無辦法,心中當然不好過,今日見三桂竟將後金武藝最為出眾的貝勒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當然是高聲叫好。就連莽古爾泰自己此時也自認的確不是三桂對手,想到自己平時自栩天下無敵,沒想到今日竟會在自己最為得意的力氣上敗於一個十四的小兒,莽古爾泰只覺萬念俱焚,失神之下竟連手中蛇矛落於地上也未察覺。正在這時又從城中衝出一隊兵馬,只見這隊兵馬俱是黃盔、黃甲,領頭一人卻是金盔金甲,身後一標大旗迎風飄揚,好不威風。

    來人正是後金新任大汗皇太極。本來皇太極早就得到士兵傳報,明朝來使已到城門,請他定奪。皇太極沉思片刻,暗道自己當然不能親自迎接,不然豈不是更漲明軍士氣,思來想去,皇太極也沒想出個合適人選。就在皇太極猶豫時,武理堪竟又差人來報,說三貝勒莽古爾泰竟已帶人衝向城門,要去找當日害得他毫無顏面的明軍小將吳三桂算帳。皇太極一聽不怒反喜,月前在寧遠的大敗已讓後金上下士氣低迷,皇太極深怕大明借大汗病逝之機出關與後金決戰,所以雖知大明此次派人前來弔喪不過是想打探後金虛實,卻也極為歡迎,並在大明使者到來之前,設計除去大福晉,並與其他三大貝勒共同掌權,將即將暴發的後金內亂暫壓一時,只希望以此向大明表明,後金並未因大汗去逝發生內亂,借此警告大明,後金依舊是往日那個強大的後金,不容輕辱。當聽人來報說大明先鋒卻是在寧遠立下殊功的吳三桂時,莽古爾泰此行卻正合心意,想莽古爾泰久為後金勇將,而吳一桂不過是一十四歲頑童,如何是莽古爾泰的對手,便放任莽古爾泰殺出城池,與三桂在城門前決戰,他想借此機會打擊大明士氣。卻不料不到一刻鐘,竟有人來報,說三貝勒竟與那吳三桂戰了個平手,皇太極雖然心驚,卻也不放在心上,以為莽古爾泰故意為之,戲弄吳三桂。又過了一刻鐘,卻又有人來報,竟道三貝勒竟不是三桂敵手,這時皇太極才大驚失色,若是讓吳三桂在自己家門口,將後金最負盛名的勇士戰敗,後金顏面何存,士氣何在?以後再對上大明,還如何作戰。

    再顧不上其他,皇太極馬上披掛上陣,帶了大學士範文程及正黃旗親衛,打馬向城門趕來,只希望有在莽古爾泰戰敗之前阻止這場戰鬥,略微挽回一些顏面。卻不料還是來晚一步,出了城門,卻正見莽古爾泰手中蛇矛落於地上,皇太極不禁心中暗罵,莽古爾泰你這莽夫,又壞了大事。不過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只是狠狠瞪了莽古爾泰一眼,命身邊親衛將莽古爾泰扶回城中,好好休養。他自己卻來到陣前,命手下親衛上前召來明軍使臣上前答話。明軍中一見來人陣勢,便知此人便是新任後金大汗皇太極,也不敢失禮,三桂此時也是強弩之末,見莽古爾泰已經走了,也打馬回陣,找人看傷。紀用打馬上前,沖皇太極拱手一禮,道「大明朝使臣紀用,奉吾皇旨意,前來為後金大汗努爾哈赤弔喪。」

    這話皇太極雖然聽著彆扭,什麼叫大明吾皇,什麼叫後金大汗,這兩個稱呼明顯就是上下有別,可先是寧遠大敗,剛才城前又輸了一陣,弱國無外交,皇太極也不敢在這種事上較枝,只是含乎的道「有勞眾位大人遠來此寒惡之地,請進城再敘。」說完也不管眾人,獨自一人打馬回了城門,只留下苦笑不已的大學範文程在城外迎接明朝使臣進城。範文程無奈走到紀用等人面前,一施禮道「請各位大人隨下官進城歇息,只是這些軍卒卻需在城外駐紮,糧草等一應所需馬上送來。」

    這範文程本是漢人,十八歲時在明朝統治下的瀋陽考取瀋陽生員,卻在後金積功至大學士,在後金可畏幾人之下,萬人之上。明軍對後金將領都有所瞭解,這範文程卻是因貪圖權利地位而投降後金,對這種用漢人鮮血,染紅頭上紅纓的漢奸深惡痛絕,紀用等人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以紀用為首的明軍對範文程話不置可否,只是轉身整軍。雖說這些年大明軍民不論是主動投降,還是被迫奴役不下幾十萬人,可這範文程卻是這些漢人中最受努爾哈赤看中之人,也是至今官位最高之人。今日來盛京的都是寧遠城下百戰餘生的大明壯士,都有一顆對大明拳拳之心,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買國賊,甚至懶得看他一眼。只有三桂在一旁冷眼觀瞧,心中暗道看來這範文程在後金並不十分得勢啊!

    雖然所有明軍都只知這範文程是買國賊,可三桂卻清楚,這範文程的買國之名恐怕也是明清兩朝聯手「造就」的。按史書記,範文程原出身於明朝仕宦人家,曾祖父范銳為明嘉靖時兵部尚書,祖父范沈為瀋陽衛指揮同知。他是在考取生員的次年至撫順奔喪,後遇努爾哈赤率軍南進,攻破撫順等地,大肆擄掠。範文程被擄後,遇努爾哈赤,而撥置文館使用,後來逐漸陞遷,受到重用。是清朝聲名卓著的開國宰輔、文臣領袖,最後被加封為太傅兼太子太師,被列為中國歷史上「十大謀士」之一。他所建議的一些政治謀略,為清朝開國起了重要作用。有人認為其作用不下於漢之張良、明之劉基(伯溫),而他所處的時代和遭遇,比張良、劉基又要複雜、尖銳得多,也更曲折乃至帶有傳奇色彩。被擄歸清與一些明朝官員主動降清還是有著本質區別的,範文程早年被擄獲時曾為奴,而且幾乎被當作牲畜一樣殺掉,只是後為受努爾哈赤看重,才逃過一劫,而明朝說他是為貪圖富貴主動降清,怕也只是為了降底其名望,畢竟范家在瀋陽也是名門望族。範文程病故時,他曾說自己是「大明骨,大清肉」,這句話也反映了他的處境,表明了他的態度,決定了他的為人。

    三桂僅憑這範文程在面對紀用等明朝將領時面有愧色,便知這範文程還並未死心投入後金,畢竟在當時的情況下,一方面是被當作牲畜一般殺掉,一方面卻是一步登天,成為萬人之上的大學士,讓他如何選擇?更何況他家中親友也具被擄獲,只要自己一開口,不但可以救了自己,還可救下族人,這更是讓範文程難以選擇,最後他也只能投降滿清,畢竟這世上像岳飛一類死忠的大臣太少了。祖大壽命隨軍副將也是其親弟祖大樂在城外統軍,他親率親兵及三桂和旋風狼騎保護紀用入城弔喪。範文程見明軍已準備妥當,知道他們看不起自己,也不多話,默默在前面引領眾人進了盛京城。盛京的滿文叫木克頓和屯,木克頓意為興盛之意。被後金立為都城時間雖不長,可城中建築卻已極具後金特色,充分體現了滿漢蒙藏各民族文化的接觸和交融。

    瀋陽城內的大街呈『;井『;字狀格局,將全城形形色色的樓閣庭院分割成若干『;田『;字狀的群落。其中最能顯示磅礡氣勢的建築群,非盛京宮殿莫屬。坐落在井字大街的中心位置,分為東西兩路建築群體。皇親國戚們居住的王府,幾乎佈滿城內的各個角落,這些王府的建築大同小異,以二進院落居多即步人府門是數間正殿和東西配殿,穿過殿堂後第二個院落又是若干寢房。盛京城中建築多數是大屋頂、前後廊、飛簷斗拱以及雕樑畫棟的形制,採用了漢族傳統的樓台殿閣建築手法。特別是新建的大政殿和十王亭最為典型。大政殿的建築結構基本師承宋代的漢式營造法式,但是大殿的須彌式台基殿頂瓦上的相輪、火焰珠、八條垂脊上的韃人、殿內天花上的梵文裝飾等等均屬於蒙古族和喇嘛教的建築藝術。此外大殿聳出八角,乃是滿族八旗制度的象徵,殿堂之門窗用「高麗紙」糊在門窗欞外,也是具有東北地方特色的建築裝飾。殿頂全用五彩琉璃,即黃瓦鋪頂,綠瓦鑲邊,象徵森林、草原。宮中高台林立,一方面是懷舊的情緒,一方面仍有警惕敵情的需要。鳳凰樓便是主要制高點,它是典型的台上啟樓,其三層建築除底層作為通往台上五宮的通道和樓門,二、三層都建在台上。可綜觀盛京全景。眾人進城後,被安置在皇太極原來的府院內,而皇太極早已搬入宮中。待紀用等人安置妥當,範文程才上前道「各位沿途車馬勞頓,下官就不再打擾了,請各位好生安歇吧。」眾人中只有紀用上前答道「多謝大人,有勞了。」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子,將範文程冷在院中。範文程苦苦一笑,無奈的帶著後金士卒回宮向皇太極交旨。

    此時的皇太極卻正在莽古爾泰府中,不過卻不是安慰他,而是在訓斥他這個不爭氣的三哥。「妄你自稱後金第一勇士,竟兩次敗給一個十四歲的娃兒,你還有何面目統領我後金勇士,再見我後金幾十萬將士?」說完不顧莽古爾泰沮喪的表情,拂袖而去。說來皇太極不理大明來使,而專門來訓斥莽古爾泰卻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後金本為遊牧民族,對英雄有種天生的崇拜之心,而莽古爾泰被譽為後金第一勇士,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貝勒爺的身份,另一方面他卻也有些真本事,在後金軍中不乏對其推崇之人。為了鞏固自己的汗位,皇太極可真是剎費苦心,他知道其餘三大貝勒中只有這莽古爾泰最好對付,當然不會放過今天的機會,只要能讓莽古爾泰心生愧疚之心,無顏再統軍隊,那其帳下正白旗副統領武理堪便可將正白納入手中,進而成為他皇太極手中的棋子。莽古爾泰先是兩次失敗,再被皇太極一頓訓斥,竟心生死意若不是手下阻攔,怕是命不久已。而皇太極也不是真要逼死莽古爾泰,若莽古爾泰真的死了,則意味著後金必須重新進行權利分配,那如讓這個莽漢擔個虛名,實則掌握在自己手裡來得安全。

    三桂等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皇太極又派人來說晚上設宴為大明使臣接風。天黑不久,既有人來引領眾人入宮赴宴。祖大壽保護紀用前去赴宴,而三桂則因傷勢未曾痊癒,不得不留下養傷。可三桂又豈是閒得住的,紀用等人剛走不久,他便帶著旋風狼騎的兩個排長也出了府院,三桂想看看這幾百年後有名的大都市此時到底是個什麼樣,同時也想看看後金的風土人情。因後金新敗,努爾哈赤病逝,而且此時正是寒冬時節,街上行人並不多,就是有幾個行人,也是厚衣大氅,頭上戴著獸皮帽子,來去匆匆,根本看不清模樣。不過這倒也方便了三桂,無人發現他是漢人,省去了許多麻煩。

    三人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三桂對此時的盛京實在是失望得很,甚至還沒有吳家所在的中後所繁華,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再回頭看看吳天、吳地,兩人雙手抄在袖裡,不斷哈著氣,僅露出雙眼,可眉毛、眼睫毛都已上了白霜,彷彿七八十歲老人一般。抬頭看前面正有一家酒樓,上下兩層,門前掛著兩盞紅燈,酒樓上燈火通明,雖然離酒樓還有近百米,可酒樓裡傳出的呼喝聲已經可以清晰入耳。「走,咱們也去嘗嘗這盛京的酒食。」

    吳天、吳地當然是求之不得,三人加快了腳步,來到酒樓門前,抬眼正看到一塊紅底黑字的牌子,「遼東樓」三個大字看上去雖久經風雨,可極為醒目。沒等三人推門,已有店中夥計推開大門,迎了出來,開口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語,「幾位客官進來歇歇吧,咱店可是百年老店,吃得喝得應有盡有,保證讓你滿意。」三桂透過大門,看到大堂裡基本已經客滿,正在高聲談論,幾個大銅盆中生著火紅的炭火,沒等進去,已經可以感到樓裡的熱氣,在這寒冬時節,這久違的暖意,不管是誰,恐怕都會邁不動步。「好,咱們就進去嘗嘗!」三桂說著已經進了酒樓,吳天、吳地隨後跟了進來,那讓夥計忙又把門關上,才回頭招乎三桂。三桂本想就在這大堂中,不但可以烤火暖身,還可以聽聽這店中食客的談論。卻不料未等三人落座,就聽旁邊一桌幾名食客正邊吃邊聊,而且聊得話題正是自己。

    其中一名壯漢喝了口酒,道「你們知道嗎,後金第一勇士竟敗在一個十四歲小兒手下,真是不可思議。」

    不料旁邊一人卻道「有什麼不可思意的,聽說大明小兒雖只十四,可生得極為高大、魁梧,身高就有三米,一隻胳膊就有咱們大腿粗,貝勒爺雖說是後金第一勇士,可也不是這種怪物的對手。」這人話音未落,又有人搶著道「不要胡說,聽我朋友說,大明那個小兒可是會妖法,手中大刀能集三山五嶽的力量,那小兒就是仗著這個妖法硬是將咱們貝勒爺打敗的。」

    其他幾人一聽,忙問道「你是聽誰說的?真的嗎?」那人卻得意的道「我是聽我隔壁家的三娃說的,他可是城衛軍中人,當天他就在城牆上,親眼所見。」

    第九章酒樓秘談

    三桂在一邊聽著好笑,卻不敢開口,這才一天功夫,自己又是怪物,又是妖法的,要是真讓這些人知道了自己身份,恐怕這難以脫身了。這時夥計過來著呼三人,三桂不敢再坐在大堂,便道「樓上可有獨室?」「有,有,而且獨室裡都有火炕,保證暖和,幾位樓上請……。」夥計十分熱情的道。三桂隨夥計來到獨室,果然,進門一眼就可以看到一鋪老大火坑,三桂上去一摸,竟有些燙手,在外面受了寒氣,能在這燙人的火坑上坐一會,可真是一種享受。三人脫去身上厚重的棉裝,上了火坑。不到一會兒,夥計便端來酒菜,三人也是餓了,倒上烈酒,邊吃邊喝,好不熱鬧。

    吳天、吳地幾碗烈酒下肚,也少了些拘束,談得正高興,卻突見三桂一擺手,兩人雖不知為什麼,可三桂的手勢兩人卻懂。因旋風狼騎常隨三桂出戰,而關外一年中卻有近半年是寒冬,說話極不方便,三桂曾將一些簡單的手勢教給眾人,此時三桂做的手勢正是讓兩人收聲,保持肅靜。兩人沒有考慮,便閉上了嘴,他們對三桂可是絕對服從。只見三桂竟趴在西面的牆上,耳朵也貼在牆上,好像在聽什麼。兩人好奇之下,也湊了過去,三桂也沒阻攔,可兩人趴在牆上卻什麼也聽不見,只得做罷,老老實實的坐在桌旁,看著三桂卻正聽得津津有味,有時還不自覺的點點頭。過了近半個時辰,吳天、吳地都已經困了,卻突聽隔壁先是門響,想是什麼人出來了,隨後卻聽到一陣辟哩叭啦的聲音,想是有人在摔什麼東西,嚇了兩人一跳。

    再看三桂,卻正滿面笑容,見吳天、吳地正看著自己,笑笑道「你們卻隔壁請那位客人過來說話,他若是不來,你們就說能幫他報仇的人請他。」

    吳天、吳地不知鹼桂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半信半疑出去了。過了片刻兩人又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人,看年紀並不大,也就十幾歲,一身上好緞絲棉衣,卻是面容鐵青,跟在兩人後面也進了小屋。吳天、吳地此時卻用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三桂,想來剛開始人家不理他們,還是照三桂所說的才將人請了過來。不等兩人說話,三桂道「你們到門外守著,不許人來打擾。」倒不是三桂有意隱瞞兩人,只是怕來人見人多,心有顧忌,才將吳天吳地打發到門外守門。

    吳天、吳地這一晚都是迷迷糊糊,不過對三桂的命令卻不會打半點折扣,聞言馬上出去,並將門關好。來人見吳天、吳地已經出去了,才大聲道「你是何人?知道多少?找我又有何事?」話語中此人已是暴怒異常,右手探入懷中,好像要取什麼東西。三桂卻不理來人,逕自坐在桌前,對來人道「想必剛才沒有吃好吧,若不嫌棄再吃點如何?」

    那人呼的從懷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把匕首,雖然並未出鞘,可僅看刀鞘上鑲嵌的寶石,便可知決非凡物。「多爾袞!」三桂大聲叫道。聽到這三個字,來人混身一顫,手中匕首也差點掉到地上,卻聽三桂繼續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你……你到底是誰?」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多爾袞。

    原來剛才三桂聽到隔壁有人談話,好奇之下便貼牆細聽,好在三桂耳力過人,聽到隔壁竟是多爾袞,要知這多爾袞可絕非等閉之輩。他生於2年,與三桂同齡,八歲便被封為和碩額真,領十五牛錄精兵,是除四大貝勒和乃兄乃弟之外,領有牛錄最多的主子,躋身於參預國政的和碩額真行列。後來努爾哈赤病逝,皇太極掌權,多爾袞依附於皇太極,一方面緊跟皇太極,博取他的歡心和信任,而絕不顯示自己的勃勃野心;另一方面則在戰場上顯示出超人的勇氣和才智,不斷建樹新的戰功。在28年,隨皇太極出征蒙古察哈爾多羅特部,立下戰功,繼任固山貝勒,任旗主。後來他先破蒙古察哈爾部,後遠征朝鮮,又與明軍和李自成的大順軍開戰,屢戰屢勝,後金立國時,他被封為和碩睿親王,列六王之第三位,其時年僅二十四歲。皇太極「暴逝」後,他本想爭得皇位,可兩黃旗老臣以死相逼,他才不得不暫居攝政王位,不久便大權在手,年幼的福臨帝,為保住帝位,竟將其生母莊妃嫁與多爾袞,可見多爾袞權勢熏天。其死後被追尊為「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廟號成宗。後福臨又頒詔,尊多爾袞夫婦為義皇帝、義皇后,但不久,竟遭毀墓掘屍,可見福臨對其恨意。不過這些都不是三桂最感興趣的,三桂感興趣的是如按歷史記載,後來三桂投降清軍時,正是多爾袞受降,造就了三桂千古奸臣的罵名。三桂今天就是想戲弄戲弄這個多爾袞,也算是替原來的吳三桂報了一箭之仇。

    這多爾袞今日出現這酒樓中,卻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當日大福晉,也就是多爾袞的生母被皇太極逼死,多爾袞便懷恨在心,而且他也知道,母親一死,自己兄弟又年幼,朝中勢力淺薄,下一個恐怕就輪到自己了。好在現在後金新敗,朝中各派紛爭不斷,不但有四大貝勒爭權,更有兩黃旗老臣不服皇太極,自立一派,再加上近年來投降的蒙古、大明降臣,各自也有各自的打算。皇太極眼下還顧不到多爾袞這種小角色,這才給了多爾袞一絲喘息的機會。多爾袞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暗中聯繫一些朝中大臣,以圖東山再起,可不料這些原本對自己恭順的像條狗般的大臣們一聽是多爾袞相邀,大多藉故躲避,就算前來赴約的,一聽多爾袞竟要與皇太極作對,也都是躲閃不及,那會有人他。今天來人又是如此,多爾袞見來人走後,怒極之下,將桌上碗盤盡數打爛,卻不料竟引來兩名漢人,而且竟言道,能幫他的人就在隔壁。多爾袞知道約自己之人必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能不來,可沒想到約見之人竟是一個漢人,且與自己年紀相仿,對自己百般戲弄後,竟又張口叫出自己的名字,這叫多爾袞如何不驚。

    三桂見多爾袞面色蒼白,便知自己已經將這不可一視的多爾袞振攝住,那下面就好辦多了。不過三桂也知道,這多爾袞八歲即領軍作戰,並少有敗績,在朝中的勾心鬥角中也從未落下風,只是此次努爾哈赤突然病逝,多爾袞措手不及,又被皇太極逼殺生母,他才會如此落迫。三桂卻也不敢因此小瞧於多爾袞,只看其日後成就便知其絕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信今日機會將其降於手下,日後必將是一大助力,更何況原本吳三桂是因他而成為漢奸,那今世就讓多爾袞投入自己手下,成為滿奸,也是一大樂事。至於日後多爾袞會不會反叛,三桂卻不在意,他知道這個多爾袞就好比惡狼一般,若是管得不好,給他機會,他當然要噬主吃人,可要是能將其徹底馴服,他恐怕就是自己最忠心的一狗,為自己愛家護院,三桂自信憑自己多出四百餘年的知道,降服多爾袞還不在話下。三桂見打壓的目的已經達到,冷冷一笑道「怎麼,怕了嗎?」

    「你到底是誰?」多爾袞此時已經是聲色俱厲,要知道,此時不僅關係到自己一人,更關係到自己一族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心驚膽寒。

    沒想到三桂卻一變臉,滿臉笑容的道「我姓吳,名三桂,不知額真大人聽過沒有?」「是你?」隨即鐺啷一聲,匕首掉落在地上,他也後退幾步,靠在牆上才不至於跌到,由此可見吳三桂這三個字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三桂很滿意這個效果,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可多爾袞卻好比見了毒蛇一般,全身寒毛倒樹。說起吳三桂,如今後金中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寧遠城下一戰,大多人沒有看到,可昨日盛京城下,這吳三桂竟僅憑手中大刀將後金第一勇士打敗,多爾袞雖未親見,可也派手下在城上觀瞧,聽下人回來報說當時戰況,多爾袞一時竟生起爭雄之心。兩人年紀相仿,三桂固然是大明後起之秀,可自己同樣是後金未來霸主,可沒想到兩人竟不是在戰場上碰面,而是在這小酒樓中相會,僅憑其言語,就讓自己生出一種無力之感,人家對自己是瞭如指掌,可自己卻連對手的名字也是人家說出自己才知道,自己如何是人家的對手?此時三桂別說是要自己性命,就是要自己全族性命也如同兒戲一般,只要向皇太極將這裡情況說出,皇太極可不會管是真是假,馬上便會將自己處死,以便斬草除根免除後患。

    「你……你到底何意?」

    「額真大人何必驚慌,來,坐下來陪兄弟喝上杯如何?」多爾袞苦苦一笑,自己那有反駁的餘地,就是在他面前擺上一杯毒酒,為了自己的族人,自己恐怕也得喝下去。多爾袞脫去棉靴,上了火炕,坐在三桂身旁,此時他已經是鬥志全消,原本以為這吳三桂只是勇猛過人,沒想到心機更是驚人,眼前已是佔盡優勢,卻還不肯放過自己,看來自己落入此人手中,一生再無希望。三桂為自己和多爾袞倒滿酒,說了聲「干」,自己先一飲而盡,多爾袞也只得喝了下去,放下酒碗,多爾袞見三桂還要再喝,看來自己若是不首先開口,這個吳三桂怕是能戲弄自己一晚。「吳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兄弟我服了。」

    三桂一聽,「哈哈」大笑道「兄弟多心了,不知你可知我的家世?」多爾袞點點頭道「略知一二。」

    「想必兄弟也知道我家世代經商,今天兄弟就與你談筆生意如何?」「請講!但凡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決不推辭。」多爾袞一聽不禁喜出往外,沒想到這吳三桂竟只是想與自己做筆生意而已。「好,既然兄弟如此爽快,這生意就好作了。」說完衝門外大喝了一聲「吳天,取筆墨來。」

    見多爾袞不解其意,三桂笑道「雖然我信得過你,可畢竟空口無憑,咱們立字為據,如何?」多爾袞那敢說個不字,不過既然做生意嗎,不過損失些錢財,這些年來多爾袞因受努爾哈赤寵愛,得到許多封賞,而且在歷次戰爭中,所獲得的戰利品也是不少,就算是清家蕩產,只要能讓吳三桂滿意,不將今日之事告知皇太極,他也認命了。

    不到片刻吳天取回紙筆,三桂就鋪在桌上,奮筆直書,多爾袞雖然就在一邊,卻不好意思偷看,直到三桂寫完,將契約遞給多爾袞,臉上卻是一片笑意,道「你先看看,若覺得沒什麼問題,簽個字,畫個押就可以了。」

    多爾痛接過一看,那知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頓時怒火中焚,這那裡是什麼賣買契約,分明是張賣身契,若硬要說是張買賣契約,那這買賣的貨物就是自己。這契約的第一句便是我愛新覺羅多爾袞,自今日起奉吳三桂為主,誓死效忠於吳三桂。契約下面又林列了十幾條具體事項,如多爾袞必須及時將後金一舉一動傳於吳三桂,而吳三桂將派一排護衛(十八人)負責貼身保護多爾袞安全。這十八人那裡是什麼護衛,根本就是監視自己的,自己若有什麼異動,恐怕第一個要自己命的就是這些人。更可恨的是最後還寫道,此契約未盡事宜由吳三桂酌情更改,多爾袞不得有任何異意,必須無條件服從。

    這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他吳三桂那天想到什麼,可以隨意添加,而自己卻不得反對,這契約若是簽了,那自己這一生便再也翻不出吳三桂的手心,可若是不簽,惹腦了吳三桂,他一氣之下將自己告發於皇太極,自己馬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甚至還會連累家人。多爾袞猶豫拿不定主意,抬眼再看吳三桂,卻見吳三桂卻滿不在乎的,笑呵呵的看著自己。「怎麼兄弟有什麼為難之處?不妨說出來大家商量商量?」多爾袞看著吳三桂那欠扁的表情,真想上去將他胖揍一頓,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小命著想,只好強壓怒火道「你這契約是什麼意思?這是買賣契約?」

    「兄弟不要動氣,這契約有什麼不好?只要你動動嘴,我可是要派一排護衛保證你的安全。」看著多爾袞氣極的樣子,三桂就想逗逗這個未來的攝政王,繼續道「為了你我可是下了大本錢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放屁!」多爾袞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罵道。不料三桂聽後卻面色一緊,道「那我們的額真大人還想怎麼樣?莫不是要讓我吳三桂向你效忠不成?一句話,這契約你簽是不簽?」

    多爾袞一見三桂真的生氣了,反而軟了下了,他也知道這契約今天若是不簽,恐怕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房間都是問題,而且自從進了這間小屋,在三桂一打一拉,連捧帶損之下,多爾袞的喜怒哀樂便已經被三桂所控制,往日指點江山的氣勢盡皆全無,只是他自己還未察覺罷了。「我……簽!」聽得出這兩個字多爾袞是從牙縫中咬出來的,可三桂卻不害怕,只要多爾袞簽了這份契約,那怕日後這多爾袞便是做了攝政王,也還是他吳三桂的奴才,就算他到時羽翼已豐,想要反悔,可三桂會給他這個機會嗎?三桂早就打算好了,這十八人名為護衛,其實卻是監視這多爾袞,並熟悉後金情況。日後多爾袞若是實力大增,這十八人便是他帳下大將,「幫」多爾袞控制兵權,而且日後這支隊伍還會不斷壯大,直至控制整個後金為止,他多爾袞不論到何時都只能是個傀儡。

    三桂笑著將筆遞給多爾袞,多爾袞只得在契約後面簽上名字,並按下手印。簽完這份契約,多爾袞實在是不想再與三桂這只惡狼再多呆那怕一分鐘,「若是無事,我就告辭了。」說完要走。卻不料三桂卻手持契約,冷笑道「你應該叫我什麼?」多爾袞只好又重新見禮,道「主子,你還有什麼事吩咐奴才?」這話一出口,多爾袞怎麼想怎麼彆扭,怎麼就簽了這賣身契約?可事已至此,後悔也已晚了。三桂聽了得意的大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護衛過幾天我便會讓他們去找你。」多爾袞這才得以脫身。三桂已酒足飯飽,又收下了這麼個好奴才,當然是心情大好,帶著吳天、吳地回了臨時住所。而直到此時前去赴宴的紀用和祖大壽還沒回來,不過三桂卻也沒想將這個消息告訴這兩人,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不說紀用,這連祖大壽此時對明朝也是忠心耿耿,若是這兩人知道了,還不知要鬧出什麼變故。

    直到半夜紀用和祖大壽才帶人回來,卻告訴三桂,三天後便是努爾哈赤下葬的日子,到時三桂也得參加。三桂對此卻是無所謂,不過能看看努爾哈赤的葬禮也算是長長見識。三天後,努爾哈赤的葬禮如期舉行。在封建時代,帝后的喪葬排場和他們活著時一樣,處處表現出他們至高無上的尊嚴和豪華,極盡驕奢淫侈。在後金,大汗的喪被稱為「凶禮」,和登基、婚禮、壽辰一樣重要,所耗用的錢財不計其數。出靈這天,72人將棺木抬出城門。此時,皇室官府傾巢而出,按後金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4位引幡人,高舉萬民旗傘;接著是皇帝的鹵薄儀仗隊,有28人之多,他們舉著各種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樣的紙紮或綢緞製作的「燒活」,浩浩蕩蕩,十分威風。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28人,分三班輪流抬送。在棺木後面是全副武裝的八旗兵勇。然後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和宗室的隊伍,車轎連綿不斷。在送葬行列中,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里,從盛京一直陵地,連綿不絕。三桂等人因是大明使臣,卻也只能跟在人群最後,負責引領他們的卻還是當日那個範文程,不過三桂卻發現這範文程在看自己的時侯眼中卻是別有意味,難道這個範文程發現了什麼?不過送葬隊伍徐徐前進,三桂也沒有機會與範文程搭話,這個疑問只能留在心底。

    大葬要舉行七七四十九天,三桂等人當然不會一直在盛京呆下去,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對後金實力已經有了一定瞭解,三桂甚至還意外的收穫。送葬完畢後第二天,紀用便與皇太極辭行。皇太極此時正為後金內部事宜頭痛,沒有時間理會紀用等人,也沒有挽留,派了範文程將紀用等人送出盛京,便算了事。三桂在臨行前一晚,又將多爾袞約到酒樓,對今後的行動向多爾袞作了部署,並特別告誡他一切小心為上,時機未成熟前千萬不可再與皇太極作對,只能百般討好於他,等待時機。多爾袞也不是笨人,知道此時自己手上實力不是皇太極對手,又有三桂制衡自己,只能忍辱負重。三桂等人回到錦州距他們出發已有月餘時間,此時的錦州城在趙率教的建設下已初具規模。關寧錦防線,分南北兩段,即關寧防線和寧綿防線。關寧防線由袁崇煥親自監工,先後修建榆關、前屯、中後、中右四城。寧錦防線,因在寧遠之戰前,或被後撤的明遼軍所自毀,或被敗退的後金軍所焚燬,只見頹垣剩棟,白骨纍纍。趙率教至錦州後馬上率軍民開始整修城池,要在這關外遼西走廊上,形成縱深400里,以寧遠為中堅,榆關為後盾,錦州為前鋒,其間中前、前屯、中後、中右、中左、右屯、大凌河、小凌河諸城串連的軍事防禦體系,遏制後金軍南進,保衛遼西,駐防寧遠,御守關門,以固京師。

    袁崇煥又將年邁母親和妻子從南國接到危地寧遠,趙率教也把自己的妻兒遷來居住。他們誓言「土地破,則家與之俱亡!」其他眾將責受命戰則一城援一城,守則一節頂一節,信守不渝,死生與共。同時為加強戰力,袁崇煥幾次上書言道「南兵脆弱,西兵善逃,遠求難致之兵,當以遼人守遼土。」並奏請以新募遼兵取代部分調兵,養遼人守遼地。經朝廷批准,裁汰調募冗兵4000餘員,以遼民精壯者補充。原本各地調軍官疲兵猾,困擾遼軍多年,朝廷內外,未得良策。袁崇煥上述辦法,終破舊弊。袁崇煥又將關上與關外、南兵與北兵、招募與家丁等混亂編製,核實為9223員名,分戰兵與守兵——戰兵為機動作戰部隊,分為步營、騎營、鋒營、勁營、水營,含步兵、騎兵、車兵、水兵等兵種;守兵為戍城守堡部隊,按其所戍城堡大小,分為屯守、馬援、台烽等不同編製;另有鎮軍、驛騾、撥馬,以警衛、驛傳和哨探。同時奏請添置火炮,整修器械,查盔甲,點守具,使遼軍武器裝備,得到極大改善。為解決糧餉問題,袁崇煥籌措糧餉,安置流民,以遼土養遼人,以遼人守遼土,在遼東之地大力開展屯田。並將屯田、御守、爭戰相結合,使民安、兵強、鎮富相聯繫,從而促進了關寧錦防線的重建及其強固。

    又加強與蒙古諸部聯繫,對察哈爾林丹汗與哈喇慎3家,賞酒食,頒額賞,進行籠絡,聯手蒙古,對受後金攻逼紛投明邊的漠南蒙古內喀爾喀部民,給以安置。他利用矛盾,後金滅葉赫,葉赫貝勒金台石的孫女是林丹汗的蘇泰汗後,以此聯蒙抗金。袁崇煥重建關寧錦防線,以精明之指揮,堅固之城池,勇勁之軍旅,有效之屯田,守為正著、戰為奇著、款為旁著之戰略,憑城用炮、以炮護城之戰術——關寧錦防線在寧錦激戰中,成為堅不可摧的長城。寧遠鏖戰結束之日,便是寧錦激戰準備之始。袁崇煥在重建關寧錦防線、準備未來大戰之時,皇太極也在進行戰爭準備。因努爾哈赤突然病逝,後金內部矛盾已經達到一個頂峰,皇太極雖暫接汗位,可他卻命令不動大貝勒代善和二貝勒阿敏,至於莽古爾泰因連受三桂打擊,已不再過問政事,每日只知苦練馬上本領,只等將來與明軍再戰,贏回顏面。正白旗在武理堪的率領下已被皇太把持。皇太極本想利用與明軍停戰階段征撫右翼漠南蒙古和左翼朝鮮,免除後患,卻遭到三大貝勒及朝中眾臣以為大汗報仇為緊所反對,不過這卻只是檯面上的理由,實際上卻是代善和阿敏看蒙古和朝鮮實力較弱,怕皇太極在征伐過程中命自己分兵進攻,他卻坐享其成,自己折損了實力,卻只便宜了皇太極。

    而與明軍作戰,雙方則勢均力敵,後金勢必起全國之力方能與之匹敵,他皇太極也必須親自披掛上陣,此戰若是勝了固然欣喜,皇太極與明軍也必將兩傷,自己在朝中說話的聲音也可以大上許多。就是敗了也無所謂,只要自己看形勢不妙保存實力,這後金大汗最後是誰還說不準,最好是皇太極也像努爾哈赤一般戰死殺場,才是最為理想。所以,後金與明朝的戰爭,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而在此時三桂也在積極備戰,雖然他知道這寧錦一戰將是明軍再次大勝後金,可他也不敢大意,雖說是勝了,可戰爭瞬息萬變,就是最後取得了勝利,若是自己或是父親、舅父在戰場上不幸陣亡對自己來說卻也是敗了。三桂回到錦州,因已是游擊將軍,祖大壽和吳襄商量之下將手下精銳士卒共抽調一千,歸三桂統領,這些士卒都是祖、吳兩家的子弟兵,不但武藝精堪,而且個個忠心,算是吳三桂最初班底。

    三桂又對原來的旋風狼騎及少年猛虎作了調整,成立了猛虎一團和惡狼一團,其中猛虎一團人員暫為一千人,將莊中所有年紀超過八歲但未滿十四歲的的孩童收入到這猛虎一團中,又從中選出最優秀的百人組成少年猛虎。至於這一團則是因為以後勢力不斷擴大,收容的孩童必然增加,到時猛虎二團、三團也將隨之產生。至於莊中十四歲以上,未滿十八歲的則加入惡狼一團,同樣好中選優,聚集百人重新組成旋風狼騎,做為三桂的親兵,隨待左右。

    第十章經營寧錦

    原來旋風狼騎中已滿十八歲的則全部充入這一千士卒各隊中,同時三桂又開了個全軍比武大會,大會分文、武兩項,擇其成績優勝者任旗總、百戶、副千戶等職。最初的旋風狼騎中有二十餘人已滿十八歲,他們也的確沒讓三桂失望,在全軍比武中,都成為了旗總、百戶,那些從祖家、吳家抽過來的老兵對這種由比試選出來的將領也沒有絲毫意見,雖然看上去年輕些,可人家是憑自己的真本事上來的。隊伍中的兩名副千戶則是盧信和祖澤遠,兩人在比試中不論文武,竟未敗一場,直到最後決戰,兩人才碰到一起,卻也是各有千秋,盧信因年紀長祖澤遠幾歲,勝在沉穩,在文試中高過祖澤遠。而祖澤遠則年輕力勝,沙場決戰中,稍佔上鋒,同時三桂也沒忘了遠在盛京的多爾袞這枚暗棋,答應「援助」他的一排護衛則在旋風鐵騎和少年猛中挑選。又怕被後金其他人看出破綻,三桂此次挑選的人員大多具有後金血統。

    這些年後金攻下大明城池近百,每到一城後金都是**燒殺,無惡不做,不知有多少大明婦女被奸之後懷下孽種,這些孩子一出世便被拋在荒野,命好的被人拾去,漸漸長大,可在這戰火滔天的遼東,那裡又有淨土,也許下一次破城之時,這些勉強活下來的嬰兒便會再次變成孤兒。三桂在遼東收養的這近千孤兒中,就有一部分是這種情況,他們被三桂收養後,對三桂忠心耿耿,而對後金卻是痛恨入骨,三桂不需擔心這些人會背叛自己。最後三桂挑選出十八名頭腦靈活,而且忠心的棄兒,乘吳迪的商船前往盛京。又讓吳迪在盛京設立商舖,一方面販賣後金緊缺的鹽茶等物,另一方面作為密秘聯絡地點,並派出原來旋風狼騎中最有心計的吳玄負責。多爾袞見到三桂給他派來的這十八名護衛也不敢怠慢,按照三桂吩咐將其中十人安排到手下軍中,另外八人便做為身邊親衛,不離左右。

    同時多爾袞彷彿忘了母后的死,對皇太極卻是百般奉承,而皇太極為對付三大貝勒及朝中眾臣,也極需在後金這些已經稍顯敗落的皇親國戚中找到幫手,兩人卻是一拍即合,皇太極對多爾袞也不是毫無防備之心,可多爾袞卻已將仇恨深埋心底,對皇太極言聽計從,對母后的死,多爾袞言明那是父汗遺昭,又有代善等人從旁進言,他也理解皇太極的苦處,時間一久皇太極也放鬆了對多爾袞的堤防。

    皇太極繼汗位之後,對努爾哈赤的一些失誤之策,適時做出調整。努爾哈赤晚年,特別是進入遼河平原以後,實行了一些錯誤政策——大量遷民,按丁編莊,清查糧食,強佔田地,滿漢合居,殺戮諸生,遭到遼東漢民的反抗,矛盾十分尖銳。漢人有的向飲水、食鹽中投毒,有的把豬毒死出售,有的攔路擊殺單獨出行的滿人,有組織的武裝暴動也此起彼伏。努爾哈赤卻沒有停止對漢人的奴役和屠殺,繼續執行高壓政策。結果矛盾進一步激化,人口逃亡,丁壯銳減,田園荒蕪,寇盜橫行。皇太極登位後,立即革除弊政,調劑滿漢。對漢民他提出漢人壯丁,分屯別居;漢族降人,編為民戶;善待逃人,放寬懲治,強調滿洲、蒙古、漢人之間就和睦共處。漢官原從屬滿洲大臣,自己的馬不能騎,自己的牲畜不能用,自己的田不能耕;官員病故,妻子要給貝勒家為奴。皇太極卻優禮漢官,以此作為籠絡漢族上層人物的一項重要政策。對歸降的漢官給予田地,分配馬匹,進行賞賜,委任官職。皇太極在對後金進行一系列改革時,三桂卻正忙著訓練手下一千士卒,至七月,冰凌山莊又傳來喜訊,三桂一直掛念的制式長槍終於研製成功,雖依舊全靠手工打製,可長槍除緊要部件外,槍托、槍柄全為木製,成本卻是下降不少。更重要的是工匠們按照三桂所講,在槍管內刻制了螺旋膛線。

    隱藏在槍膛內的膛線,凹下去的小槽被稱為陰線,凸起來的則叫陽線,兩條相對陽線之間的垂直距離叫口徑,子彈頭的直徑要比口徑稍大一些,這叫過盈,只有這樣才能使子彈頭嵌入膛線而旋轉。這種淺陰線和稍帶圓角的陽線膛線結構保證了膛線內不會因使用黑火藥而堆積過多的火藥殘渣。線膛槍的原理其實並不複雜。當子彈在火藥氣體的作用下嵌人膛線時,便沿著膛線向前運動,同時開始旋轉,旋轉的彈頭與陀螺相似,子彈軸相當於陀螺軸,彈道的切線,即彈頭離開槍口後的飛行方向相當於垂直軸。彈頭的轉速達每秒2000餘轉,它不但繞著彈頭做圓圈運動,且彈頭的軸線始終圍繞著彈道切線做錐形運動,從而能克服空氣阻氣,不斷向前飛去,保證彈頭穩定地向前飛行。因此,一顆小小的子彈竟能飛幾百米的距離,其道理就不難理解了。而且槍的膛線條數多少常與槍的口徑大小有關,一般在3∼2條之間,按照三桂的吩咐,這批長槍槍膛中都刻有4條膛線,並採用右旋,有了膛線,子彈頭離開槍口時的旋轉速度雖達不到後世的旋轉速度,可也高達每分鐘旋轉0餘萬轉了,充分保證了彈頭足夠的飛行穩定性,保證了子彈的飛行距離。三桂馬上命莊上停止制做新式火銃,命其加緊製作長槍,為不久的錦州大戰做好準備。至十月,長槍已裝備了三桂帳下千餘士卒,同時訓練也基本結束,只等實戰來檢驗這支隊伍的戰力了。

    此時後金卻發生饑荒,谷一斗銀八兩,甚至有人食人肉者。皇太極內焦外困之下,只能發動戰爭,讓官兵向遼西搶糧食,轉移社會矛盾,緩和社會危機。對後金即將發動戰爭一事,三桂卻早已通過多爾袞及派去的十八護衛秘密告知,三桂得知這一情況後,心中一驚,看來隨著努爾哈赤提前病故,這寧錦之戰竟整整提前了近一年之多,不過對皇太極卻也極為佩服,沒想到這皇太極竟與後世某此國家領導人一般,國內有了矛盾便通過發動戰爭來將矛盾轉嫁。三桂馬上親至舅父祖大壽府上,將這一情況告訴了祖大壽,不過消息來源卻只說是叔父吳迪所告。祖大壽也不疑有他,聽後一驚,帶三桂來找趙率教,趙率教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卻通報袁崇煥,一方面聚齊錦州大小官員商議大事。

    經過半年修建錦州城已修建一新。錦州城,即原廣寧中屯衛城,位於小凌河與哈喇河之間,北依紅螺山,南臨遼東灣,地處險要,勢踞形勝,為明關寧錦防線的前鋒要塞。經過整修,錦州城已恢復舊貌,城周圍六里一十三步,形式若盤,城池深一丈二尺,寬三丈五尺,周圍七里五百七十三步。城門為四東寧遠,南永安,西廣順,北鎮北。錦州城由內監紀用和總兵趙率教駐守,總兵左輔、副總兵朱梅為左、右翼,祖大壽為前鋒,統兵三萬。只是大凌河城及右屯衛等周圍堡城,尚未竣工,趙率教為減少傷亡,報與袁崇煥,請求將周圍尚未竣工堡城守卒及普通百姓盡皆遷入錦州城,全軍憑城禦敵。得到戰報的袁崇煥先是大吃一驚,隨後卻又半信半疑,此時後金尚未出兵,而且距寧遠大戰不過半年,跟努爾哈赤下葬不過幾月,按袁崇煥及府中幕僚估計,這明金之戰雖不可避免,可還不應該如此迫切才對。他們卻不知道,這後金為爭權勢,已經是鬥得不可開交,再加上發生饑荒,皇太極為了將矛盾轉移,只能提早發動對明之戰,希望借此戰消除後金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因未得確切戰報,袁崇煥也未著急,只是在府中召集諸將商議若後金真的來犯,應如何應對。不料三天後,也就是天啟六年(2年)十月十六日,後金天聰汗皇太極,以「明人於錦州、大凌河、小凌河築城屯田」,沒有議和誠意為藉口,親率二十萬大軍,出盛京,舉兵向西,進攻寧遠錦州等地。

    袁崇煥得到後金兵過海河的哨報後,立即下令,命滿桂移駐前屯,孫祖壽移駐山海關,黑雲龍移駐一片石。錦州防務則以副總兵左輔統金國奇為左翼,以副總兵朱梅為右翼,平遼總兵趙率教及鎮守太監紀用駐錦州居中調度,祖大壽領奇兵東西策應,並同意趙率教請求,將周圍百姓盡數遷入城中。同時對糧草等其他相關事宜,做了相應安排。命令傳到錦州城,城中又是一片忙亂,趙率教派人出城通知各地軍民,馬上遷入錦州,並命後金大軍所行之處沿途村莊必須帶走每一粒糧食,每一要稻草,填死每一口水井,務必不得讓後金大軍無糧可吃,無草可喂,無水可飲,沒有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大明軍民對後金可畏恨之入骨,對趙率教所令無不遵從,趙率教還派出幾隊人馬破壞沿途道路橋樑,以拖延後金行軍速度,致使後金大軍渡過大遼河後,一路艱難。可從大遼遼河至錦州沿途村莊過百,且最遠的村子距錦州有幾百里之遙,這些平民本來就身體虛弱,且老少居多,又無快馬,如何能在後金大軍之前撤回錦州。此時後金大軍已在皇太極率領下趕至大遼河畔。此次出征皇太極與三大貝勒率領大軍居中,貝勒德格類、濟爾哈朗、阿濟格、岳託、薩哈廉、豪格率護軍精騎為前隊,攻城諸將率綿甲軍等攜雲梯、挨牌諸器械為後隊,八旗三隊,魚貫而行。多爾袞因得三桂資助,手中頗有錢財,在朝中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又給皇太極送了幾份厚禮,近日來很得皇太極歡心,也率其賬下十五牛錄隨軍出征,跟在後隊中,負責壓運糧草等物。

    後金軍士於大遼河畔捉獲明軍哨卒,經訊問得知右屯衛及小凌河、大凌河雖修城但未竣工,城內軍民已全部撤回錦州。皇太極不禁大為高興,本來後金遭受大災,此行所帶糧草不多,就怕明軍步步為營,且戰且退,到時糧草一旦用光,怕是不用明軍攻打,自己賬下這二十萬大軍便會煙飛灰滅,而此時大明軍此法,正合皇太極之意,不過皇太極還不放心,派出前哨潛行二百里,一路所見確如所獲明軍哨卒所言,他這才放心。明軍這也是無奈之舉,遼東全軍也不過十萬人,如是野戰,無論如何也不是後金對手,如每城都派士卒守衛,在後金二十萬大軍之下決無倖存之理,所以只能是集中兵力,力守錦州、寧遠兩座大城,想以堅城破後金大軍。趙率教此時卻正為沿途軍民如何撤退一事發愁,手上只有三萬士卒,此次後金大軍八旗盡皆出動,共計有二十萬之多,且野戰本就不後金對手,實在是不敢發兵討之。最後趙率教與紀用商議,只能召集眾將,於堂前問各將可有良策。堂下眾將卻無人答言,實是本事不高,如若出城仿若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只有三桂卻不甘居於城內,站在堂下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應聲,遂上前一步,主動請纓,請求出城沿途騷擾敵軍,拖延敵軍前進速度。趙率教奇怪的看了看三桂,雖然早聽說三桂勇猛,素有大智,可此時他不過一遊擊將軍,手下將士不過千人,出城面對二十萬後金大軍,他吳三桂不過十四歲一孩童到底有何本事?莫不是以為這堂上在胡鬧之地。號就下新書榜,今天最後一次沖榜,各位大大幫忙頂起來,多多收藏,不然本書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如果沖榜有效,晚上還有一章。不過趙率教看在三桂尚且年幼,且是祖大壽甥侄,也沒難為三桂,只是好言相勸道「吳將軍領軍時日尚短,且先安下。」隨後又向堂下問道「眾將可有良策?」

    沒等堂下有人答應,三桂卻道「趙大人,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古有甘羅十二歲即為宰相,為何大人偏以桂年幼為由,莫不是大人看不起三桂?」一番話說得趙率教無言以對,只得回頭看了看紀用,不料紀用卻正饒有興趣的看著三桂,眼中滿是驚喜,那有阻攔之意。

    正在這時先鋒官祖大壽竟開口道「大人,屬下也願保三桂出城,以阻後金大軍,若他不能完成任務,壽情願與其一同受罰。」祖大壽實在是深知三桂及其帳下這千餘士卒實力,這幾月來,三桂練兵,他可是一直關注,對三桂練兵手法真是心服口服,回去後對自己手下五千士卒也按此加強訓練,沒想到僅一月有餘,帳下幾千士卒竟也實力大漲。再加上三桂士卒俱配備了先進長槍,祖大壽暗中估計,就是自己手下這五千士卒全加在一起,怕也不是三桂這千餘人對手。不說在這關外明軍中,就是與京師近衛軍相比,怕也是勝其幾分。況且這千餘士卒俱是自己和吳襄將帳下精銳士卒交於三桂,這些上馬上功絕對了得,就算真的不敵後金大軍,逃起來,後金也決是追趕不上,讓三桂率人出城牽制敵軍,真的是最合適不過。所以他才敢力保三桂。趙率教這時真是無話可說,本來是怕三桂出城,外一遇到危險,祖大壽心生恨意,以為自己派三桂這孩童出城送死,可沒想到祖大壽不但不領情,反而力保三桂出城,只得道「好,既然如此,就由三桂率部下出城以阻敵軍。眾將可有異議?」

    堂下眾將都覺得此次出城不但不會得到半點軍功,反而是九死一生,當然樂得有人主動請纓,齊聲道「大人英明,屬下再無異議。」雖然此事就此定了下來,可趙率教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三桂道「三桂,你此次出城,不得貪功,只要能拖延敵軍行軍便是大功,千萬小心。」

    三桂對趙率教此言倒是領情,忙拜服道「多謝大人教誨,桂必不負大人厚望。」說完領命出了將軍府,召集部下。此次出城,三桂可是做了周詳安排,他先向祖大壽又借了千餘好馬,使這千餘部下都是一人雙馬,以加快行軍速度。祖大壽也知道自己職責只是守城,部下戰馬留在城中也是毫無用處,便盡數撥與三桂。三桂命部下每人帶足半月乾糧及飲水,每人穿好皮甲,武器則是每人一把長槍,一把馬刀,三桂此時也顧不得省錢,將所有儲存彈藥全部分與眾人,便眾人每人彈藥達到一百發左右,同時三桂又命手下百名親兵每人分帶兩隻鼓鼓的大袋子,搞得神神密密的,無人知曉裡面到底何物。

    一切準備妥當後,在趙率教、紀用等人的親自歡送下,全軍出了錦州城,迎向後金大軍。三桂率軍出了錦州半天後卻不見了蹤影,連趙率教派出的哨探也再沒有見過三桂等人。十月二十日,皇太極率軍已抵達檯子河附近,一路行來,只見大明遺民倉皇逃竄,並不見大明一兵一卒,皇太極因軍中糧草不足,派人四處收糧,卻是顆粒未得,地裡莊稼早被收淨,而各村中卻不見人煙,甚至連水井都已封死。皇太極惱恨之下,將這一路所見漢民盡數抓住,不願降者全部處死,以解心頭之恨。後金中軍距檯子河還有二十餘里路程,前方卻突然來報,說檯子河上原有兩座橋樑已被人毀壞,大軍無法渡河,前鋒大軍正在砍伐樹木搭建臨時浮橋。

    皇太極聽報不禁心中疑惑,前方哨探為何沒有及時報回消息,直等前鋒大軍開到河邊才發現橋已被毀?不過皇太極也沒太重視這個消息,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明軍的一點小技倆,明軍這種過河拆橋的辦法,可能是為了拖延自己行軍速度,好讓那些平民撤回錦州。不過橋既已被毀,皇太極也是無計可施,只得下令中軍加速前進,與前鋒會合,在檯子河畔休息一夜,以待浮橋搭建完成。黃昏時分,皇太極中軍與前鋒大軍在河畔合兵一處,前鋒大將阿濟格率部負責連夜搶修浮橋,皇太極則命貝勒德格類、濟爾哈朗、阿濟格、岳託、薩哈廉、豪格等人所率前鋒在浮橋修建完畢後,立即渡橋,他則和三大貝勒用過晚飯後在距河畔五里之處各自宿營,不過皇太極還是加強了警衛,他自己居中,而代善、阿敏各率部分左右兩側,莽古爾泰則在後側,至於前面則有前鋒大軍,不需再派兵把守。眾人只等明天一早再過河。當天午夜時分,阿濟橋終於在檯子河上橫架了三道浮橋,之後德格類、濟爾哈朗等人率軍渡過浮橋,又前行五里左右分別安營紮寨,一夜未曾安枕的前鋒大軍,加上連日來行軍已是人困馬乏,好在附近明軍早已撤退,也不需擔心有人襲營,眾將官安置好部下後,各自回到營中,想趁著天還未亮的這段時間休息一下。皇太極所在的中軍此時卻早已寂靜下來,除了哨兵外,所有官兵都在休息。就連哨兵也因連日來的行軍累得人困馬乏,而且幾日來連個大明士卒的影都沒見過,心中早放鬆了警惕,對上面的命令大都是陰奉陽違。

    加之現在已是十月中旬,關外已是深秋時節,特別是夜裡更寒風陣陣,後金大軍此次行軍又都是單衣,根本抵不住寒風侵襲,大多哨兵都升起火堆,聚在火邊烤火,除了有幾匹戰馬不時嘶叫幾聲外,整座大營已是一片寂靜。號就下新書榜,今天最後一次沖榜,各位大大幫忙頂起來,多多收藏,不然本書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直到凌晨三點左右,這時正是人最困的時侯,在莽古爾泰的大營中一班哨兵在同伴的招呼下勉強睜開睡眼,去營寨大門處換班,此時夜深人靜的,而大營又處在最後,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危險,他們也就沒去巡營,而是坐在火堆邊眼睛微閉,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迷迷糊糊間,一名哨兵卻突覺脖子一涼,馬上睜開雙眼卻發現火堆對面同伴身邊都有一名黑衣人,手持匕首,正劃過同伴咽喉,他想大叫,卻發現自己的嘴已被一隻大手摀住,同時覺得自己咽喉部位竟有液體流出,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在自己咽喉處留下一個深洞,鮮紅的血液伴著氣泡從洞口冒出。「敵襲」兩個字卻只能在他頭腦中一閃,卻再也沒有機會大喊出來,隨後即失去了知覺。

    只見這些黑衣人將手下已斷氣的哨兵小心放在地上,轉身離去,很快莽古爾泰大營的這些哨兵已經被解決的七七八八,這些黑衣人又將營寒大門打開後,小心出大營,與營寨大門不遠處一隊百人左右的騎兵會合,紛紛上了戰馬。為首之人打了一個手勢,這隊騎兵從懷中取出一把火銃,左手卻都拿著一枝火把,隨著為首之人一聲令下,整隊騎兵頓時如下山猛虎一般衝進大營。大營中已無哨兵,其他士卒都在營中沉睡,這隊騎兵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在大營中橫掃一圈,遇到反抗之人便是一槍,根本無人能攔。手中火把全部扔到營帳之上,不到一刻鐘便又回到營寨大門處,停下隊伍,整齊的站在那裡。聽到槍聲的後金官兵馬上驚醒,卻不知到底是何人放槍,頓時慌亂成一團,莽古爾泰也從大營中跑了出來,卻見整座大營中到處火光一片,唯有營門處卻漆黑一團。莽古爾泰暗叫不好,看來是有人襲營,憑他們與明軍這些年的做戰經驗,僅憑槍聲便知,來人至少在千人以上,雖然心中也在疑惑,明明前哨已經探明前面幾百里之內再無明軍一兵一卒,那這敵軍又是從何而來?他馬上叫來身邊親衛,傳令下去,全軍集合,他也回營穿上戰甲,等他再次來到營門前時,副將武理堪也已趕到。

    莽古爾泰無瑕理他,便要上馬率軍迎敵。不料武理堪卻一把拉住莽古爾泰,道「貝勒爺,如今營外漆黑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馬,您若是貿然出擊,外一中了埋伏,下官如何擔待得起。」莽古爾泰自兩次敗於三桂之手,又被皇太極訓斥後,已沒了早日那股傲氣。而且這莽古爾泰人雖魯莽,可卻並不傻,不然當年努爾哈赤也不會讓他獨領一旗。他對武理堪這段日子的所做所為甚為明瞭,知道自己此時雖為正白旗旗主,可這正白旗下幾萬士卒自己真能命令得動的卻沒有幾人,對武理堪也是心懷戒心。所以對武理堪的話卻也是聽得幾分。而武理堪名為保護莽古爾泰,實則是為保存實力,自己能有今日全因自己掌握著正白旗大部分實力,若非如此,這些貝勒爺何時正眼看過自己。如今營外敵軍實力不明,他可不想因莽古爾泰一時衝動,中了對方埋伏,實力大損,到時自己怕是連條狗都不如。見莽古爾泰並不再執意出營,他馬上傳令下去,令所有士卒向帥營靠攏,卻不得隨意出營迎敵。在他想來,剛才一陣槍響,與大營相隔不遠的皇太極等人也必然聽到,馬上便會派兵來援,到時幾萬大軍前後夾擊,還怕營外這些人跑掉嗎。可就在武理堪命令剛剛下達,營門處卻突然亮起一片火把,武理堪藉著火光看到營外敵軍竟不過百人左右,而且隊中一桿大旗正在夜色中隨風飄揚,上面白底黑字,斗大的個「吳」字分外醒目。

    武理堪一見便知不好,如今這莽古爾泰最是見不得一個吳字。他府上的下人中,原本有個姓吳的家奴,前段日子,莽古爾泰醉酒,竟一刀將這家奴砍死,砍殺時口中只是言道「我叫你姓吳,我早晚要將這天下吳姓之人一一殺淨。」

    果然,莽古爾泰也見到了旗上的吳字,沒等武理堪開口,他已是又目圓睜,鋼牙狠咬,大罵道「媽的,又是姓吳的。」這時營外那百人騎兵竟不畏營中幾萬後金將士,不但不急著撤走,反而大喝道「旋風狼騎,有我無敵!」

    一聽這八個字,後金官兵便已知,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旗主最恨的呈三桂,及他的旋風狼騎。的確如此,為首之人正是吳三桂,百餘騎兵也正是其親兵旋風狼騎,只是不知其帳下千餘士卒卻到那裡去了。武理堪暗歎一口氣,看來今日這莽古爾泰是勸不住了,既便他明知前面是個陷阱,怕是也會硬往裡跳。只見莽古爾泰一下跳上身邊親衛牽來的戰馬,拿過蛇矛,大喝道「眾將士隨我出營殺敵!」言罷,一把戰馬,已衝了出去。

    跟隨莽古爾泰十幾年的親衛們也是毫不猶豫,拍馬趕上,其餘將士卻都望向武理堪。武理堪不敢怠慢,他知道若是莽古爾泰真出什麼意外,自己這個副將若是見死不救,別說僅有皇太極保著,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自己怕是也只有為莽古爾泰陪葬一途。他先派幾名親兵分赴其餘幾位貝勒營中報信,又命幾名將領留在營中收攏亂兵,然後才對其餘將士道「眾將士隨我出營保護貝勒爺。」這時這些將領才紛紛上馬,隨武理堪衝出大營,支援莽古爾泰。只是此時距莽古爾泰衝出大營已過了近一刻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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