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十四章 天書奇緣(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虛構。)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嗯,算是聽過。」石堅見老頭反應過敏,沉著地答。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老頭不依不饒。

    「說來話長,反正您別問了,以後慢慢說。您接著往下說吧。」

    「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見識!我講給你聽:傳說這是唐朝一位中土的密宗高僧所著……」

    「等等,據我所知,密宗是藏地,不在內地啊。」

    「你知道個屁!唐朝時有一支密宗就是傳到中土大唐的!只是後來神秘消失了。」路天權糾正。

    「好吧,這我倒是知道一點。」石堅想起肖萍曾經提起過這段歷史。而今音容猶在,斯人已去也。

    「這位高僧叫法空,一開始他是顯宗的皈依——你知道顯宗的修煉要麼需要很高的持戒水平,要麼需要很深的慧根,缺乏技術性和可操作性,非常難把握,很多修行人要麼不得其門,要麼單純依靠自身毅力難以堅持,常有半途而廢者。這位法空大師是個曠世奇人,他感於求道的艱辛,無意中發現道教的許多方法可以幫助人提升禪修的境界——就是我們說的開發人體場能的方法,就開始投奔道教修習,沒想到這事當時在佛教界掀起軒然大波,各宗佛界人士認為這種做法簡直是大逆不道,有違常規,許多名僧口誅筆伐,聲討法空的滔天大罪,鬧得兩個教派都沸沸揚揚。本來這只是一次對探索真理的方法的嘗試,但因涉及兩個中國最大宗教積怨已久的紛爭,道教就把這件事作為道教優於佛教的典型案例來大肆宣揚,個別別有用心的人甚至開始勸法空轉入道教。法空一夜之間從默默無聞的小沙彌成為宗教界名人。

    這法空是個十分清高倔強的人,對外界一切雜音不聞不問,依然我行我素,獨來獨往,躲在一個道教勝地的深山靜心鑽研數載,終於心有所悟,研究出一套『佛體道用』的獨特方法,證得極高的禪定境界。

    正當法空沉浸在『法喜充滿』的精進修煉中的時候,有一天,道教勝地的住持找到法空,要把他攆出山門——這住持是法空在俗家時的一個堂兄,這時也架不住來自兩個教派的壓力,終於與佛界達成協議,讓法空一走了之。

    法空沒有了重要典籍作依托,修煉進展大大受阻,而此時佛教也再不接納他,無所歸宿,四處飄泊。出家人本來四大皆空也無所謂,但此時的法空已然入魔,欲罷不能。後來居然又到處走訪民間高人,養生功夫、河圖洛書、太極八卦、醫家氣功、風水地理、占卜之術……無所不被他吸納到自己的修煉中來。

    幾年後,沒有了羈絆的法空終於在一次紛爭中闖下了大禍。

    那年法空四處飄遊,行乞為生,繼續深究修煉方法。有一天在冬瓜山腳被一群下山購物的年青沙彌認了出來,小沙彌們就地討伐法空的種種逆行。法空那時年輕氣盛,自恃清高,又有一副雄辯的口才,當場也針鋒相對地與這群沙彌展開了論戰,歷數顯宗的種種不便和艱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幾個來回,自己佔了上風,小沙彌被激怒,犯了佛家大戒,動起粗來。法空情急之下無意間使出了攝魂奪魄的招式,一群沙彌喪失了自主意志,癡癡癲癲回到山上寺廟後,不吃不喝,形同殭屍,幾天後悉數死了——你知道人的三魂七魄中如果只是七魄被傷,頂多就是為人所控,但三魂中哪怕只是其中一魂受到重創,輕則瘋癲,重則喪生。當時法空還不知道這套方法雖是出於求道的初衷,但其修煉過程中也會開發出意想不到的人體場能,所以無意中使出來,沒有控制,威力巨大,闖下大禍。

    這事鬧大了,驚動了官府,官府一路追捕,全國通緝,卻怎麼也不見法空的蹤影……」

    「隱身術?」

    「狗屁!沒這麼玄乎。後來有傳說他漂游到了法門寺,隱姓埋名,被一位唐密活佛收為弟子,悉心調教,終究成就了大道。後人習慣上把法空視為密宗大師。」

    「您說半天,跟《大空幻化》沒關係啊!」

    「看你小子猴急!我這話還沒說完呢嘛。」

    「對對!那您說簡單點兒。」

    「這法空是個秀才出身,平時有一個習慣,不管做什麼,都喜歡把自己對宇宙人生、求道參悟的心得記錄下來,久而久之,積累了上百萬字的修煉日記。」

    「這就是《大空幻化》?」

    「錯!扣分!當時法空向活佛說了這事,活佛認為這些方法既非佛亦非道,其間尚雜糅先秦陰陽雜家、易經八卦、地理風水、民間雜學,雖然十分聰明高效,但太多機巧,畢竟不是了脫生死的究竟法,遠離佛家本意,況且這種方法無論對修煉的人還是對世間都充滿了各種風險……一不小心,必然入魔,遺禍人間,所以明令法空燒了這本日記。此時法空已得活佛真傳,且授予密宗正法調教,步入了正道,四大皆空,對這些世間法已毫無留戀……」

    「啊!一代經典就這樣毀了?」

    「沒有。事出巧合,當時活佛擔心法空難捨自己一生心血,就叫法空的一個叫色空的師弟代為焚燒,這個色空無意中偷聽到事情真相,途中起了貪念,使了個掉包計,將這本日記私藏起來。假以時日,偷偷整理,剔除了許多人生苦短、大道難求的感歎等等他認為多餘的內容,這才成就了這本非佛非道、非醫非武、非術非巫、非正非邪,集中國傳統生命雜學之大成的天下奇書《大空幻化正觀》。」

    「哦……」

    「後來這位色空依書修煉,走火入魔,還俗經商,成為了江北最有權勢、富可敵國的大財主。色空一生享盡榮華富貴,妻妾成群,子孫繁衍,人丁興旺。但畢竟自知遠離佛門,貪戀紅塵,色空內心慚愧,所以臨死之前,為了了卻一生的沉重負罪感,同時也怕《大空幻化》流於世間為惡人所用,成為禍害,就把書悄悄帶進了墳墓。這本奇書從此絕於世間。」

    「啊!您剛才講,這本書本來是和尚修心用的,光明正大,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好的事戴在它頭上呢?」石堅聽得心驚,加上之前這本書帶來的種種怪事,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祥之兆。

    「嘿……這書邪門的很,你想啊,這《大空幻化》原本是法空大師的修煉心得,所載修法只是意在控制自己的三魂七魄以提高自身生命境界,悟真求道,本身並無制人之法,那色空和後人得到這部經典後之所以能夠控制別人的三魂七魄,也是受法空大師當年在冬瓜山下誤傷小沙彌之事的啟發。所以從道理上講,從這部經典裡可以延展、生發、創造出多少『攝魂奪魄』的方法沒人可以預測,甚至它的發展方向也完全無法把握,它可以向無數個方向發展,這也是當初大活佛堅持讓法空大師毀滅這部奇書的原因所在。你想啊,這原本只是一本心得日記,所以一方面《大空幻化》本身艱深難懂、記述簡略,語焉不詳,很難操作;另一方面這部經書暗藏各種可能的危險,許多地方甚至自相矛盾,所以後人中穩重保守的人並不敢深究,而野心大的人往深處走,必然走火入魔,禍患無窮。」路天權憂心忡忡。

    「原來這樣。那後來怎麼到了世間了?」石堅問。

    「這事也透著邪門,到了後代,也沒有人知道什麼原因,這本書又在民國晚期突然驚現人世,更不知為何又落於秦漢之之手。

    秦漢之是官宦世家,祖輩從清代就在京為官,後來滿清沒落,其家族也逐漸沒落。家雖沒落,但家底深厚,財大氣粗,他父親又有遠見卓識,從小就把他送到洋學堂學習西學,青年時期又赴德國留學,學的是西洋工商,試圖重振家業。秦漢之學成回國後,靠其父一路以錢鋪路,結識權貴,官商勾結,在京圖志,終於成就一番事業。得《大空幻化》後更是如虎添翼,深得當局器重。特別後來跟洋人做了幾筆大交易,為當局賺了不少利益,大振國威,成為最年青有為、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老狐狸天賦很高,雖然學的是西洋工商,但於物理、數學、天文地理涉獵廣泛,知識淵博,這一點,連我都不得不佩服。所以在我正式就任項目負責之前,他就提前招募了一批年青助手等好了。

    項目就這樣順利地進行著,但那一年,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那時我已結婚,雖然是家父操辦的一門婚事,但我和內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感情甚深。我們的家安在了老家——老家清淨。有一天,老家來人說內人快生了,我就去告假,誰知彭雨齋這老賊以項目正值關鍵為由,居然不准我離開實驗室——哦!忘了告訴你,彭老賊是全權負責的項目總管,一切事務需通過他才可以執行——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當然對他不屑一顧,執意要走。走到大門時才發現,全部通道都有彭雨齋的人武裝把守,連蒼蠅也別想飛出去,這裡的工作人員全都被軟禁了起來啦!平時我足不出戶,你知道我這人不喜歡熱鬧,也不好嫖娼賭博,而這裡的生活條件又很好,懶得出去,所以這時候才明白了真相……唉!我這輩子就吃了這酸秀才脾氣的虧!

    我不吃不喝絕食抗爭,彭老賊慌了,答應我幫我把家人帶回上海的實驗室,我無可奈何,權且同意了。

    家人順利接到了上海,秦老狐狸也算仁義,把我的家人安排在他家住,並且還答應教我的兒子《大空幻化》基本修法作為軟禁我的附加條件。我也是貪念作祟,心想這對我路家來說可是大好機會啊,將來振興祖業,大有可為啊!所以也就安靜下來。

    我是個工作狂你知道,我想這樣也好,反正我的實驗正在關鍵時期,已經有突破性進展,能量轉換機的雛形我都基本草擬出一個方案了,就等實施。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激動的時刻啊!

    這樣友好相處了四五年,那一年冬天的時候家父在老家病逝,臨終前一定要看一眼孫子,就由彭雨齋親自護送內人和孩子回老家。本來彭雨齋和家父交情甚深,彭雨齋前去憑弔,也是一舉兩得的事。

    就這樣,我沉浸在工作的巨大樂趣中,也不知等了多久,我開始察覺不對勁兒了,回去之前說好的辦完喪事就回上海,從老家到上海最慢也不過一月,為何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消息?我發著火去找彭雨齋,守衛告訴我彭雨齋自從出去了就一直未歸。這時我真的慌了,寫信回老家,老家來信說內人早已經隨彭雨齋出門了,他們還以為我的家人早就到了呢……」 路天權突然不出聲了,癡癡呆立片刻,「哇!」號啕大哭起來:「誰知道這竟是與小霞母子的最後一面……」

    「啊!出什麼意外嗎?」

    「宿命啊!宿命啊!怪我這個書獃子不問政治,後來我才知道,當時解放大軍已經兵臨城下,國民黨潰不成軍,兵荒馬亂……」

    「失蹤了?」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懷著一線希望準備出門去找,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家人找到。

    可是,當我找到守衛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被張富貴篡權掌管了。質問秦漢之下落,也是不知所蹤。嗨!張富貴這人是個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平時在秦漢之和彭雨齋面前唯唯諾諾,就是一條吃屎的狗,又長著一副大飛牙,令人厭惡。我平時很看不起他,只是作為一個研究對像看待,跟大白鼠沒什麼兩樣。此時秦彭二人不在,這小子居然以老大自居,對我趾高氣揚、指手畫腳起來。我當然不屑於理他,這一來,這小子終於原形畢露,指使手下嘍囉把我再次軟禁起來。我又開始絕食抗爭,張富貴終於妥協,派人出去找我的家人。這時我才知道,秦漢之因為與前政府過往甚密,恐日後說不清楚,丟下家人匆匆逃往香港,而張富貴派出的人也帶回了消息……」路天權說到最後幾個字已經泣不成聲,「小霞啊……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啊……」邊哭邊趴在地上呼天搶地,老皮龜裂的手掌鮮血直流,染得地上稻草一片殷紅。

    石堅默默陪著路天權,路天權抽泣了半天,才漸漸平息:

    「他們……他們……回來的時候說彭雨齋已經失蹤,內人……內人死了……我那可憐的兩個孩兒……沒有了娘,不凍死也餓死了啊……」

    「您別太難過,也許孩子命大福大也不一定……」

    「幾十年來,我就從未放棄過尋找。可希望越來越渺茫,最後死心了。」老頭神色黯淡,面如死灰。

    「你才新婚怎麼就有兩個孩子?」石堅見老頭兀自傷心,於心不忍,趕快轉換話題。

    「你什麼意思?」

    「您別誤會,我也就是一問。」

    「哦!你忘了我學什麼的,我只是隨便一弄,懷了一對雙胞胎。」

    「等等,您說是一對雙胞胎?」石堅腦海裡閃過一絲電光。

    「當然!」路天權挺挺胸,得意地說,喪子悲痛沖淡了許多。

    「您知道他們現在該有多大了?」

    「屁話!我兒子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今年該35了。」路天權做仰望蒼天狀,滿臉淒楚的溫情。

    「您能把您的鬍子遮起來嗎?」

    「幹什麼!?」路天權一副被冒犯的樣子。

    「您就遮一下吧?」

    路天權遲疑地抬手遮住了鬍子,石堅端詳片刻,另一張臉逐漸與路天權的臉疊在了一起——沒錯!是「河洛雙煞」!

    「您那兩個兒子的樣子跟您一模一樣。」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路天權晴天聞霹靂,兩眼精光瘆人,像沙漠裡的旅人見到綠洲。

    「我說您的兒子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小子!你這是想套我的『場能轉換機』吧,哄我開心呢?」路天權戒備起來。

    「這倆兄弟叫路振英和路振雄,很瘦,臉黃,以『河圖陣』和『洛書陣』聞名商海,人稱『河洛雙……雄』,富甲一方,是商海中了不起的人物……」石堅的話很快就被一陣怪聲打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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