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十三章 攝魂八式(下)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石堅猜老頭肯定是又被鄭寒提出去軟纏硬磨套取「研究成果」去了,這一去也不知道要折騰多久。路天權一走,石堅頓覺孤單。這種處境,無疑會無形中把人和人的距離拉得倍近,甚至相依為命。低頭回想老頭剛才的那些話,似懂非懂,想無可想。百無聊賴間,靜心修行一會兒,也不見路天權蹤影,逐漸迷糊起來。

    忽見牢房頂上轟然洞開,天光乍洩,肖萍仿若仙女,蹁躚而至,笑盈盈走近石堅:

    「石堅,我現在找到戶人家了。這家人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肖萍!我想你想得好苦啊!前些天見你被黑白無常帶走,想不到你還在這裡吶……」石堅淚流滿面,歎息連連。

    「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了?咱倆是菩薩法界的聖眾,你是觀音菩薩身邊的善財童子,我是慧淨童女呢,我們怎麼會去陰曹地府呢?」肖萍目光祥和,深情脈脈。

    「哎……你是活者還是死了呀?要是活者就來和我在一起吧,怎麼每次你都找得著我,每次我就找不著你?要是死了就我跟你一起走吧。」石堅詞不達意,泣不成聲。

    「趕緊的,趕緊的,我要去那人家了,待會兒就來不及了。」肖萍抽身,石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別走!別走!」石堅睜眼的時候見自己正抓著一隻手,夢想成真,大喜過望,「肖萍!可憐天見,你終於來了!」順勢看去,卻是一張醜惡嘴臉映入眼簾,慌不迭甩開那手,噁心不止。

    「嘿嘿!小子做噩夢玩兒吶?」鄭寒陰險俯視著石堅,見石堅驀然醒來,極不自然地抽搐著臉部肌肉,訕笑著說。

    「你!你幹什麼?」石堅睡意未盡,見鄭寒不知何時悄然進來,近在咫尺,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驚得一骨碌爬起來。

    「沒幹嗎。隨便瞧瞧,瞧瞧!」鄭寒掩飾。

    石堅心下大叫「糟糕!」原來這次「提審」路天權使的是「調虎離山計」啊!心電一閃,不禁本能地向牆角藏黑盒子的那個地方看去,完了!那裡稻草蓬亂,一片狼藉,像是已經被翻查過了。此時老頭不在,那種「抹去記憶」的辦法再也無法故伎重演。

    「石堅,給你個戴罪立功、爭取得到人民早日寬大處理的機會。」鄭寒湊近石堅,「這些天來,你有沒有見著老頭有什麼異常舉動?你要隨時觀察,及早檢舉揭發,組織上一定會寬大處理你的。」

    「沒有!」石堅聽鄭寒滿嘴冠冕堂皇、憋著一肚子壞水的問話,心裡懸著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比如記筆記?寫字?畫圖紙?擺弄機器或者零件什麼的?」鄭寒不死心。

    「沒有。我們倆比賽睡覺玩兒呢。」石堅掩不住一臉蔑視。

    「你拿我開涮呢!小子!」鄭寒提腳就想踹,忽然「咦?」一聲,眼睛一亮,看見牆角露出個不顯眼的電線頭。

    石堅大驚,急切中忽然使出兩魄,直奔鄭寒「肺俞」和「中府」兩穴而去。

    「嘿!小子!你他媽的手下敗將啊你,真是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還敢動手了你!」鄭寒忽覺呼吸一滯,顯得有些吃驚,轉過身來。

    剛才鄭寒背對自己,石堅自然首選攻其背部「俞」穴,無意中已是使出「攝魂八式」第四式「俞募前後式」的第一招「肺俞」「中府」配穴法,使其腹背受敵,肺經受制。見效果不甚明顯,凝神再戰。

    這時,路天權裝瘋賣傻,屁顛屁顛回來了。

    「喔唷!有好戲看吶!看看,看看!」雙手胸前一抱,找個角落坐下,真的準備看好戲了。

    守衛見鄭寒在牢房裡,也不關門,警戒地守在門口。

    石堅急得向老頭拚命使眼色,老頭偏頭視而不見。

    突然,石堅眼前一亮,一串耀眼細密的光球從鄭寒三魂處迅速激射而出,瞬間叮在石堅額頭、喉頭、四肢、肋間、小腹等處,赫然已是「河圖陣」起式。

    「鄭小子!你師父待你不薄嘛!連這個都教你。」路天權在一旁冷嘲熱諷。

    石堅見識過這「河圖陣」,慌忙使出另外兩魄奔至鄭寒「大腸俞」和「天樞」,這是大腸經中的俞穴和募穴的配合,第四式第二招。

    鄭寒忽覺腹部絞痛,腸鳴如雷,「咕嚕咕嚕」一陣響動,不由自主放了個驚天動地的大屁。

    「哈哈哈哈!點公雞,點母雞,點著哪個就吃屁。拿起金箍棒,打死屁魔王!」路天權看得興致高漲,口念童謠,手指鄭寒,樂不可支。

    這邊鄭寒氣得兩眼血紅,額頭青筋暴露。心想在「我的地盤上」還受此折辱,當下使盡全力指揮光球旋轉起來。

    「小子!千萬不要讓那個S形連起來啊!」路天權知道「河圖陣」厲害,在一旁指點。

    石堅因為之前與之對陣過,未卜先知,沒等鄭寒連接S形氣流,就攻其胃經「胃俞」和「中脘」,鄭寒未及喘息,胃部一陣痙攣,疼得綠嘴綠臉,俯身抱腹。

    「老小子……路教授!這什麼名堂,是新成果嗎?哎呦哎呦!」鄭寒痛並快樂著,心生驚喜,看來今天沒白來。

    「不是不是,有新成果我是會跟富貴匯報的。」老頭知道露了陷兒,慌忙掩飾。

    「小子!這什麼招式?」鄭寒見老頭避重就輕,偏頭逼視石堅。

    「這叫痛打落水狗!」石堅邊說邊再使出第四招,「心俞」配「巨闕」,是心經俞募配穴。

    鄭寒心口絞痛,汗流浹背。

    「哦……」路天權表情誇張地手指鄭寒,「西施美絕天下,但患有心臟病,常以手撫胸,時人以蹙眉捧心為美。城東有醜女東施,見西施病態惹人憐愛,也蹙眉捧心,路人見則避之而不及——這就叫東施效顰了。」路天權見鄭寒雙手捧心,極盡嘲諷之能事。

    鄭寒氣得七竅冒煙,但畢竟江湖老到,見S氣流無法運行,轉而凝神聚氣,催動七魄一哄而散,然後在石堅體內昂首一躍,盡數奔往石堅三魂,緊叮不放,顯然是準備重演「磁化」故伎了。

    石堅後方吃緊,一陣虛脫,使出的幾魄無力支撐,鬆動開來。

    鄭寒身上一鬆,趁熱打鐵,猛吸得一口氣,「哈!」大喝一聲,立即發動反攻。寒光閃耀處,鄭寒七魄順勢一膨,分赴石堅額頭、肋間等要害,「河圖陣」上下兩個半S形光圈已呈雛形。

    聽見裡面動靜,守衛探頭察看情形,見裡面三人或坐或立,並無肢體衝突,不明所以,退了出去。

    石堅胸口一滯,場能傾瀉,忙中求助道:「路教授!他已經見著牆角的線頭了。你再不出手就完了!」

    「哎喲!哎喲!你怎麼這麼笨啊!你怎麼只會一招一招使這死招呢?你把它們聯起來,不要鬆開嘛!」路天權抱怨。

    「力量不夠啊!」石堅啟動第五招小腸經中的「小腸俞」配「關元」,但已然僵住不動了。

    定睛看,鄭寒那個S形光柱正龍騰虎躍,光芒閃耀地連接起來。此時石堅雖然明白路天權所示招招連環的道理,但哪裡還來得及?只覺得腰間一空,像被人攔腰斬斷一樣,「卡噠」一聲脆響,徹底垮了。

    鄭寒哈哈大笑,剛要上前,突然眼神一呆,又被路天權眉心寒光刺入「胎光」,再次洗腦。

    隨著鄭寒動作僵硬地轉身出去,動靜消失後,石堅憤然怒斥道:

    「路教授!事關重大,您怎麼能這樣?」

    「嘿嘿!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這不正好拿那小子當活靶子練練你的『攝魂八式』嗎?」路天權感到很是委屈。

    「還活靶子呢!這活靶子怕是我吧。」石堅抱怨道。

    「嘿!我說你技不如人倒還腰板直了你?這叫一個笨!」

    「……」石堅知道老頭所言有理,不講話了。

    「我跟你說,小子,平時咱倆練的時候是一招一式拆開來練,那純粹是本著科學研究、純臨床的態度來使的,而且你我都客氣客氣不把對方往死裡整。可剛才那是實戰,你客氣了別人就整死你了……」

    「您剛才說,這些招可以聯在一起,怎麼個聯法?」石堅突然想起剛來時老頭在自己體內如蛛網般密密麻麻織起來的光網,想必就是招式連環了。

    「就是聯起來啊!啊呀,說了也是白說,等下次吧,咱再拿那鄭小子當活靶子練。」路天權不耐煩地說。

    就這樣,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裡,這老少倆人心照不宣地形成默契,抓住一切鄭寒前來「親切探望」的機會就上下其手,把鄭寒弄得死去活來後,又由路天權徹底洗腦,放虎歸山。而石堅在實戰中也漸漸熟悉和掌握了「攝魂八式」,並且還不時把八八六十四招裡面的任意招式重組配方隨意使來,觸類旁通,漸入佳境。當然,這個過程經常出現一些失敗的情況,因為經絡運行自有其故有的規律,由不得人為亂來,嚴重的情況還會讓石堅反受其害,幸虧有路天權及時善後和指點,才不至於不可收拾。當然,路天權看著石堅超乎常人的悟性,也隱隱有些擔憂。而每當這種時候,石堅腦子裡也會冷颼颼地冒出一個念頭:「老頭會不會也把自己洗腦?」這樣一想,頓覺如墜冰窟,「也許,也許現在都已經被他洗過腦了,說不定洗過不止一次了!」而自己完全無法證實這個問題!想著想著,恐懼從虛空中湧來,漫無邊際,透徹骨髓。

    這一天,守衛又叫路天權出去接受「提審」,聽著鐐銬聲「匡當匡當」遠去,石堅沒有了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可做,早就埋伏在石堅生命裡的、黑暗的、冰冷的相思痛楚見時機到來,突然一舉殺出,淹沒一切,措手不及。這時石堅「爽靈」魂中有東西突突直跳,不用想,這裡也有肖萍的魂魄。

    半個小時後,路天權被押送回來了。石堅見他「完好如初」,舒了一口氣:「鄭寒怎麼這麼頑固啊?都問了多少次了。」

    「這不應付應付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彭雨齋若無其事地答。

    「好像最近『提審』的週期越來越短了,我怎麼覺著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石堅敏感地發現變化。

    「哦?這我倒沒注意。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管他的!反正每次都無非是問我這裡有什麼新發明沒有。」

    「那你怎麼跟他說?」

    「噓!」路天權示意禁聲,左右張望一下,接著說:「嘿……每次他們問的時候,老子要麼裝瘋賣傻,要麼不講話,他們也沒辦法。」

    「那樣行嗎?」石堅瞭解鄭寒那種一條道走到黑的脾氣,對老頭的話持置疑態度。

    「嘿!當然不能什麼也不給啊,時不時教給他們點兒三腳貓功夫,他們就又把我留下,要不我怎麼能一直呆在這裡衣食無憂……」

    「等等等等!聽您這意思倒還喜歡上這裡了?不願走了?」石堅吃驚地問。

    「當然。我無牽無掛,無親無戚,孤老頭一個,全世界上哪裡找這麼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人一個單間的好去處……」

    「就沒有想過要出去?」

    「一開始想啊,就像你現在這樣。可是後來被他們帶著出去過兩天,哦喲喲,翻天覆地,不適應了,還是願意呆這兒。」

    石堅大小也曾是一縣之長,見過的世面也不算小,對監獄裡怪人怪事也常有耳聞,但像老頭這樣死心塌地賴在這兒的倒不多見。石堅好像聽人說起過心理學研究這類行為的人有個說法叫做「強迫性依賴症」的,比如說有的被綁架的人關得久了,會對綁架者產生依賴甚至依戀,視若親人。沒想到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怪老頭就是這麼個「強迫性依賴症」患者。

    「哦,那你是怎麼被鄭寒抓來的?」石堅換個話題。

    「說來話長,這樣吧,小子,你接著聽我的故事不就全知道了?猴急!」路天權又發起脾氣來,石堅對他喜怒無常的性格早就見怪不怪,趕快收聲:

    「好好!您說。」

    「看這打岔打的!先前講到哪兒啦?」路天權調整了一下情緒,又來了興致,看樣子即使石堅不問他,他也會繼續講的——憋太久了。

    「你講到從秦漢之的庸人張富貴身上採集了人體場能的頻率、波長、勢差數據……」石堅也是興致盎然,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

    「哦對!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記憶力就是強!我年輕時候那叫一個博聞強記,過目不忘……」

    「是是,你接著說人體場研究啊。」石堅提醒。

    「哦,是是,接著說,接著說,聽著,這就到了事情的關鍵處了。」路天權賣關子地眨了眨眼,「後來也不知道從哪兒走漏了風聲,說是秦漢之弄到一本奇書,叫《大空幻化正觀》的,他的場能開發就是依照書上所提供的方法開發出來的。」

    「這是本什麼書啊?好像已經有很多人死在這本書上了。」

    「什麼?你知道這書?」路天權雙眼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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