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一百六十五章
    風,吹拂起那白色的裙,像迎風輕輕在舞。只是,這樣靜謐的時光卻似乎又凸顯出了那麼冷清的寂寞,一下一下的擾亂了心頭那永遠也無法撫慰的心傷。

    蜀國的皇宮中,一身白衣的若溪習慣的站在那紫色的花架下面,面無表情的摘著那紫色的花,偶爾會放入嘴中輕輕的品。紫籐花,有種特殊的味道。她記得父親說過,紫籐是有毒的。

    可是,自己已危在旦夕,時日不多,又何須在乎那一點點的花毒?

    手突然輕輕的碰到了腰間那塊從來不肯離身的玉珮,晶瑩剔透的惹人愛憐。她伸手,冰冷的手拿起冰冷的玉,一腔往事又悄悄溢出。

    月下,那奢華的華玉宮中,一絕美少女手拿著玉珮,笑道:「好奇怪哦。我娘說,這塊玉珮原本是為我許下的親事。可沒有想到,卻到了你的手上。」

    「這大概就是……」接話的是一個黑衣少年,面容俊朗,目光卻清冷而冷冽。緣分兩個字明明已呼之欲出,卻低沉的道:「陰差陽錯吧。」

    陰差陽錯?冰冷的唇勾起嘲諷的笑,是啊,陰差陽錯。司徒清寒,你說的很對,我們從一開始認識便注定是個錯誤。所以,才會有了今日這樣敵對的場面,彼此的傷害已經深入骨髓,再也無法因為一句原諒而消融了,你知道麼?

    「娘娘金安。」身後,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語氣中滿是恭敬。

    若溪回身望向身後這個陌生的男子,一身土黃色的道袍已將他的身份表露無疑,若溪從未見過他,卻早已聽說過,便淡淡的回道:「原來是趙國師,請起。」

    趙國師謝恩,起身。抬頭時,目光正好看到了若溪水中握著的那塊玉珮,微微一怔過後便問道:「娘娘,這塊玉珮是您的?」

    俊美的臉上呈現出絲絲不悅,,冷聲的道:「不是本宮的,怎麼會在本宮的身上帶著?」

    「娘娘別誤會。」趙國師慌忙的陪了笑臉,道:「娘娘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身上所佩戴的自然都是人間極品。只是娘娘,您雖帶著這玉珮,怕是還不知道這玉珮原本的來歷吧?」

    「來歷?」若溪微皺一下眉頭,道:「這玉珮是本宮的爹娘留給本宮的,至於什麼來歷,本宮倒還真不是多麼清楚,怎麼你知道?」

    「略知一二。」趙國師躬了躬身,察言觀色的瞟一眼若溪精緻的臉笑問:「不知娘娘可有興趣聽聽?

    若溪微微沉吟,俊美的眸中便閃過一絲冰冷,揮袖間人已坐在了花架下的石凳上,緩緩的道:「既然你知道,說來聽聽也無妨,反正本宮也煩悶的很,權當聽個樂吧。」

    「是,娘娘。」趙國師往前走了幾步,緩緩的道:「這玉珮名為鎖情佩,應該是一對,兩者合起來正好湊成一個,而娘娘所佩戴的只是其中一塊。相傳,此佩生於天地初開之時,原本是一整個,後來被一個叫做誠的男子檢獲,將其一分為二做成一對,交給了自己的妻子—翠煙 。可惜,當時有一惡霸看中了翠煙,想要娶翠煙為妻,翠煙誓死不從便跳河自盡。城聞之悲痛欲絕,已血祭佩,並許下承諾,若有來生以此佩為約再續前緣。100年後,兩人真的又重新相遇,恩愛了百年。為了讓人間這樣的愛情持續下去,兩人將此佩教給了自己的後人,傳承下去。所以,此佩若被兩個相愛的男女得到,兩人便會深深相愛,永不分離。而且,能以此延續兩世的愛情。」

    「兩世?」若溪喃喃的重複這這兩個字,眉心的愁漸漸凝聚。

    「是的娘娘,兩世。」趙國師笑著,又道:「不過,因為要重生,所以兩人都會將前世的記憶忘記。只有將兩塊玉珮合而為一之後,那些記憶便會蜂擁而至。」

    「哼。」若溪聽聞此言突然霍的一聲起身,俊俏的眉間卻越皺越緊:「兩世?一世已是如此痛苦,誰還苛求來世?簡直就是荒謬!行了,本宮權當個笑話來聽好了。」

    「娘娘可以不信。」趙國師抬眼看她,慌忙的為自己辯解:「這原本也只是傳說,被世人傳送的多了,自然也就讓有些人信以為真了。不過,傳說有時候也未必不是真的啊。」

    若溪眉頭微蹙,清冷的目光射向身旁那個戰戰兢兢的男子,冷冷的道:「既然是傳說,那也就只是聽個樂了。從今以後,本宮不想再聽到這個傳說!」冰冷的手用力的握成拳,眸中恨意盡顯。兩世?哼,司徒清寒,若真有兩世,你拿什麼來償還欠我的情債?

    齊國營帳。司徒清寒端坐在桌前,一杯一杯的喝著辛辣的酒。

    今日的見面,他已知曉了若溪的身份,也知曉了若溪那仇恨的心。他沒有資格怨恨,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欠下的債。若溪,若溪,你知道麼?知道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七年了,你又是怎樣熬過這七年?若溪,是否你受的苦太多,所以才有了今日這徹骨的恨?若溪,到底我該怎樣去彌補呢?

    耳畔,若溪冷冽的話慢慢響起:「我可以回到你的身邊。但要等到你死的那一天,司徒清寒,只有你死了,方可解我心頭之恨!」若溪,我死了,你就可以不恨我了麼?如果那樣真的可以減輕你的仇恨,我可以死在你的手中。若溪,我希望你可以幸福的活下去,若溪,我的若溪。

    門外,一身戎衣的季安揚滿是憂愁的看著這個昔日滿身霸氣的君王。今日的他,竟因為一個女人而如此的頹廢著。迫在眉睫的戰爭就這樣的終止在這裡,他不進攻,也不肯退兵,就這麼僵持著。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心中那曾欠下的情債。

    若溪,你真的要如此恨下去麼?彼此折磨的痛你曾親身經歷,今日又何必拿來再用?若溪,這樣的你好陌生。輕輕的歎口氣,剛要抬腳上前,身後的一個小兵卻突然拉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輕短語了幾句。他的眉心突然擰緊,沉吟片刻,便跟著小兵匆匆而去。

    長滿荒草的城牆下,一個白色的身影亭亭而立。

    她回身,笑靨如花傾國傾城,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清靈。還記得那日初相見,你一身素衣,亮如青緞的發安靜的落在肩頭。你看著我,那樣淡然的笑著,說:「我叫冷若溪,溪水的溪。」

    若溪,這些事情雖然已過去很多年,卻依舊像昨日才發生過。若溪,你忘了麼?

    他看著她,看著她慢慢的走進自己,身上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臉上卻是那般陌生的淺笑。雖沒卻早已失去了那種溫情,帶著一種讓人不敢親近的陌生感。

    「你來了。」她淡淡的打著招呼,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含笑的眸中縷縷都是風情:「我知道安揚不會不來見我的,我們曾那般熟悉,好似還是昨日的事情。」

    「有事麼?」他深情的望著她,淡淡的卻只吐出了這樣淡漠的三個字。

    「自然是有事的。」若溪笑著,不因他的冷漠而有所退縮:「安揚,我要你幫我殺了司徒清寒。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對麼?即便是為了趙王,你也不應該拒絕我。」

    安揚冷冷一笑:「若是七年前,不用你說我也會殺了他。可惜若溪,這句話你說晚了七年,現在的我已經做不到了。不過,還是多謝你的信任,願意將心事托付。」

    「為何做不到?」美麗的眸中憤怒已出:「安揚,你忘了趙王是怎麼死的了麼?你忘了你那亡國的痛,你忘了你失去家人的悲傷,安揚,你全都忘了麼?」

    「我忘不了。」安揚直視著她清冷的眸:「這麼多年我跟著他,便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殺他,可是這麼多年了,我下不去手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他還愛著你!」

    「住口。」若溪後退了幾步,瘋一般的喊:「我不想聽你給我說這些。若他心裡真的還有愛,昔日又怎會如此對我?」那些傷,那些痛,還在心裡慢慢的撕裂著,一切還未結束,憑什麼就可已祈求我的原諒?我不會原諒他,不會,不會!

    「若溪。」季安揚突然心疼的的摟緊她:「若溪,是什麼讓你變得這般瘋狂?若溪,難道你們之間彼此折磨的還不夠麼?」一個在痛,另一個也在痛,明明是相愛著,卻偏偏要因為誤會而彼此傷害。

    「憶妃是麼?怎麼來了我齊國的營帳?」身後,冷冽的聲音裡透出威嚴與霸氣。

    若溪錯愕的回身,美目中露出滿滿的仇恨,如針如刺一般鋒利,一下子便射向了司徒清寒毫無防備的心。她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進自己,清冷的目光裡有淡淡的傷。

    溫熱的手掌,用力的捏緊她冰冷的手腕,讓她脫離開季安揚的懷抱,眸中戾氣滿溢:「冷若溪,你忘了麼,你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不准讓別的男人碰!」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