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寂寞的夜,是因為人太哀傷。

    白色的床幃被風輕輕的吹開,床塌之上,正睡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傾國傾城的面容獨獨皺起一雙秀長的眉。卻,更惹人,無限愛憐。女子正熟睡著,青緞般的秀髮袒露在胸前,小巧的鼻翼起起伏伏,淡淡的藥香瀰漫了整個奢華的華興宮。

    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在此時緩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傲然的背影透出無法忽視了霸氣,手中的一柄長劍發出陰冷的白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進床前的女子,伸手掀開那白色的床幃,清冷的目光正對上已醒來的女子那驚慌的眸。

    那柄長劍「唰」的一聲便直直的抵在了女子的咽喉,制止住了她既要出口的呼救。

    女子立刻住了口,驚慌的眸在看清黑衣人的面容時襲上了淡淡的不屑的微笑,誘人的唇輕輕一張,便吐出了兩個字:「是你?」

    黑衣人沒有吱聲,卻在她淡定的眼神中收起了那柄冒出絲絲寒氣的長劍。溫熱的手慢慢的,滑向她白皙的臉。還是那樣陌生的溫熱之感,帶著一種會讓他心痛的悲傷。

    女子猛的側頭卻依舊逃不過他的速度,較小的下巴用力的被捏緊。強迫她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含笑的眸中。女子眉頭金蹙,卻迫於他的威嚴而不敢高聲呼救。

    男子冷冽的笑著,手卻在她抬頭怒視著他的那一刻鬆了開口,滿意的道:「朕來此,不過是要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朕的若溪?」可惜,那同樣白皙誘人的肌膚,卻依舊是那種陌生的溫熱。

    薄涼的笑勾起在櫻紅的唇畔,女子冷哼一聲道:「若我不是冷若溪,你便不會再已就座城池來相換了,對麼?齊王果真是好計謀,即便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也不會忘乎所以。怪不得可以在七年的時間能夠統一了天下,真是佩服之極。」

    「自然是不能夠忘乎所以,要不然,不是受了司徒文碩的騙了麼。」司徒清寒毫不避諱的回答:「況且除了若溪,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值得朕付出,即便,你們長的一模一樣。」

    「是麼?」女子伸手,裹緊身上那已滑落的白色衣衫,冷聲問道:「若我不是你的若溪,那你又想如何做呢?繼續攻打蜀國,與司徒文碩爭個你死我活?你們男人的世界,當真如此庸俗?」

    司徒清寒微微一笑,卻帶出冷冽:「既然你不是朕的若溪,那朕自然是要親手毀了蜀國的。因為我與司徒文碩有著刻骨的仇恨,至於你,若活著可以為朕所有,若死了,朕亦不會心痛!」

    女子微怔,恨意在眸中漸漸凝聚,充斥著那絕美的五官,秀長的眉用力一擰,怒道:「司徒清寒,你果然夠狠!能夠成為天下霸主的人,不外乎都是這樣的狠角色,從不會有半點的憐憫。」

    「朕一直都狠,不是因為現在成了霸主才狠,而是從一開始就狠。」俯身,湊近她無限風情的眸:「若朕不狠,七年前便也不會逼迫著我最愛的女人跳下懸崖。若朕不狠,便不會在面對與若溪生的一模一樣的女子面前還是如此淡定,這些,你不懂麼?」

    女子將頭往後仰了一下,想要避開他的曖昧,卻不料,他濕熱的唇卻已軟軟的貼了過來。她一驚,他的吻卻在她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點,便瞬間收回。

    女子一怔,白皙的手用力的摁在胸口的位置,那裡面,有疼痛正慢慢襲來。

    「你以為朕會吻你麼?」看著她驚亂的樣子,他得意的笑了:「朕這一生,只會吻自己心愛的女人,你又如何配?即便你們生的一模一樣又如何,不是她,終究不會讓朕心動。」

    女子聞言,風情萬種的笑便綻開在傾國傾城的臉上,那絲驚慌瞬間掩蓋:「司徒清寒,如果我是冷若溪,今日你便會帶我走?不顧那兵臨城下馬上就統一的天下?」

    「是。」他站直了身體,恢復了那襲冷漠,堅定的回道:「若你是我的若溪,即便今日拼盡一切,我也要帶你離開。」因為,這是我從一開始就堅定的信念。我要用餘下的生命去愛我的若溪,無論她是生還是死,可惜,你不是我的若溪。

    轉身時,劍已回銷,傲然的背影卻透出淡淡悲涼。

    女子的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清麗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從自己的眼前消失,眼中的淚終於無法控制的流下來,司徒清寒,我冷若溪在你心中真的就那麼重要麼?若真是如此,又何來如今這徹骨的疼痛?哼,七年了,七年的時間真是太短,讓我的愛意還來不及消融,便可悲的沉入海底~~

    清晨的風暖暖的迎面而來,吹拂起發間那雜亂的愁。

    城樓上,若溪依舊一襲白衣,安靜的站在司徒文碩的身後,望著下面司徒清寒那望向自己的清冷目光,短短的相視,卻分明看到他眼中那寂寞的光。司徒清寒,我們終於站在了相對的立場,而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司徒清寒一身黑衣盡顯霸氣,薄涼的唇畔勾起一絲志在必得的冷笑:「司徒文碩,你想好了?是要保住你的女人,還是保住你蜀國的子民?」

    「自然是保住我的女人。」司徒文碩對他亦是冷眼相待語氣不善:「我拼盡一切去愛的人,又怎會再次送與你手中?難道你忘了,我司徒文碩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以前是,現在自然還是。」

    司徒清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一怔,目光望向若溪淡然的俏臉,眉心一擰而問道:「你不是要告訴朕,她真的是我的若溪?」

    「司徒清寒,你夜探華興宮,為的不就是想要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麼?」開口的是若溪,她淺淺的微笑風情萬種:「現在彼此面對了,你心中的疑問還在?

    「什麼,夜探華興宮?」司徒文碩楞了一愣,俊美的眸中仇恨如利劍一般射向一心只關注著若溪的司徒清寒,心裡卻是層層的後怕。他竟然不顧危險而夜探華興宮,而他身為蜀國的王,卻沒有察覺?

    「你說,若我不是若溪,你便親手毀了蜀國。」冷笑如刺映出眼中那拚命隱藏的傷:「因為你知道,若我是冷若溪,我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對麼?」

    司徒清寒沉默不語,因為,亦不需要說什麼,目的已達到,這比什麼都重要。

    司徒文碩聽到這句話立刻皺緊了眉頭,看向若溪的眸中漸漸的襲上一層隱約的不安。若溪,難道便是因為這些,你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麼?若溪,若是為了我讓你重新去受那麼多的苦,真的,不必!

    若溪依舊笑著,笑著冷然而淒美,語氣中卻是哀傷:「司徒清寒,用這樣的手段來迫使我承認自己,你很聰明。這可以證明,你不只是狠,還很是瞭解我。」

    「若溪。」司徒文碩突然抓緊她瘦弱的雙臂,堅定的道:「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你亦不必為我想那麼多,真的不需要,若溪~~」

    女子淺然一笑:不需要?是因為你所付出的不需要回報,對麼?司徒文碩,可是,欠你的又如何能不去還呢?這讓我如何釋懷?輕輕的笑美如夏花,卻只為他一個人盛開,冰涼的手用力的推開他:「司徒文碩,這是我的決定,請你尊重我。」不讓你感動,是因為,我不要你總覺得欠了我。

    「你真的是我的若溪?」城樓下的司徒清寒,濃黑的眉習慣性的被輕輕擰緊,眸中並不是懷疑,而是莫名的擔憂。畢竟,兩次接觸,她都不是記憶中那冰涼的肌膚。

    若溪冷冷一笑,仿若早就猜出了他的心思,卻不肯做任何的解釋,只是冷聲的道:「隨你如何想,我不在乎。畢竟,七年前你曾眼睜睜的看著冷若溪從思慕崖上跳了下去,如今站在這裡的,或者只是蜀王的妃——憶兒。」

    憶兒,憶兒,那是因為,有些事情不能忘記,對麼?比如,傷害;比如,仇恨。

    「若溪。」司徒清寒的身後,季安揚終於忍不住的開口:「無論你是現在的憶兒,還是曾經若溪,我們盼望的,都只是要你活著呀。」只要你活著,即便我要放棄殺死司徒清寒的誓言,那也值得。

    若溪淡漠的目光投向安揚焦急的雙眸,清麗的眼睛中瞬間便存了溫熱的淚,只要我活著?安揚,若真的希望我活著,為何卻又站在司徒清寒的身後,你忘了你亡國的痛了麼?忘了趙王是因何而死,忘了司徒清寒是如何讓你無家可歸?安揚,你忘了麼?

    冷冽的目光,一刻都不肯離開她傾國傾城的臉。若溪 ,她真是自己的若溪,即便她的冰冷不再,即便她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麼陌生。

    若溪,我的若溪,你真的還活著。你知道麼,我突然有種好想流淚的感覺。若溪,只要你活著,這七年的思念又算的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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