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曾經滄海難為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用七年的時間建立蜀國,歷盡艱辛,為的就是替我的母后、妻子、兒子報仇。你以為我苟活至今,是為了分得你的天下麼?司徒清寒,你錯了!

    從我決定好好的愛若溪的那一刻起,整個天下,與我已提不起半點興趣。

    我只要我的若溪,我只要我的泓兒。我親手將我的若溪交還給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愛她。可我的若溪,卻被你,得墜落山崖。隱忍的痛痛在心裡,俊美的臉上卻是風輕雲淡的笑。他的若溪,在最無助的時候想到的是他—司徒文碩,他的若溪,一輩子都只是他的妻。

    細長的桃花眼睛,望向女子傾國傾城的臉,依舊是那樣熟悉的容貌,眼中卻存了一些不曾有過的兇惡,帶著淡淡的惆悵。輕輕忍下那要將她摟入懷中的衝動,喃喃的道:「如果,你還是我的若溪該有多好?那樣,即便將蜀國親手教到司徒清寒的手中,我也無怨無悔。」

    女子的嘴角勾起絲薄涼的笑,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稍須才緩緩的道:「一個女人而已,皇上何須如此?就當她從不曾出現過吧。」

    「是不曾出現過麼?」司徒文碩瞇起眼睛,滿腔的苦澀:「那樣傾盡一切的愛,被愛的人或許可以不在乎,可愛過的人,又怎會輕易忘記?」

    女子微微一怔,白皙的手掌用力的握成拳,清麗的眸中迅速泛起晶瑩的淚花。那樣傾盡一切的愛,被愛的人怎會不在乎?因為,自始至終,她都覺著欠下了一輩子的債。

    司徒文碩走近她,憐惜的目光望向她強忍悲傷的臉,輕輕的問道:「等了七年,就只是為了這一刻?若只是因為報仇而放棄一切,這樣有意義麼?」

    女子悲慼的笑與淚一起滑落,語氣中滿帶出倔強:「曾經的仇不報恨不除,便更沒有意義了。」

    華興宮,奢華的黃色與紅色相互輝映。門外,白色的身影踉蹌而入,冰冷的手用力的摁在胸口的位置,碎銀的齒咬住泛白的唇,蒼白的臉上,冷汗佈滿額頭。

    「娘娘。」有宮女上前扶住她,擔心的問道:「娘娘,您怎麼樣?」

    「我沒事。」她一邊步履艱難的往裡走,一邊揮手褪下白色衣衫,急聲的吩咐道:「快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快去,快!」話說的最後,已經是一種急切的難熬。

    「是,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宮女應著,匆匆的便跑去準備。彷彿這樣的事情已不是一次兩次的發生過了。不多時,她所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而她的臉色卻更加的蒼白。

    白皙的身體迫不及待的滑入溫熱的水中,剛剛的燥熱與疼痛才慢慢的退去。

    「娘娘。」一旁的宮女見她臉色稍緩,便開口道:「你每次都用藥物來驅寒,太醫說對身體損害太大。」

    清涼的眸瞬間凝然,抬,望向這個多嘴的小宮女,冷聲道:「這件事情我自由分寸,務須你來多管!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其他的不必多嘴。下去吧。」

    「是。」小宮女滿臉的慌亂,匆匆而去。

    溫熱的水漫起層層的水蒸氣,透過薄薄的薄紗蔓延在整個華興宮中。滑入水中的女子,卻趁著這水汽痛快的流下了淚。司徒清寒,我終於是見到你了,對麼?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樣的傲人的霸道,還是那樣的滿帶殺氣的冷冽。

    哼,你用九座城池來換我,你以為,你還做得到麼?從你開始利用的那一刻起,我便也沒有昔日的那種愛,我與你,有的只是恨!恨你的無情,恨你的利用,更恨的,卻是我曾經對你的愛。

    你以為一次一次的傷害中,我只會沉默麼?司徒清寒,若冷若溪還是那個只知道任人擺佈的女子,那她這七年來所受的苦,便白廢了。

    頭,輕輕的靠在浴盆的邊緣,淚順著緊閉的眼角滑落入水中。

    司徒清寒,原以為七年的時間可以讓我學的堅強一些。還以為再見你時,我的心不會再這麼痛。可是,曾經的傷害已如一把劍刺穿了心,即便癒合,也已有了傷痕。司徒文碩說,只有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這般恨之入骨?可是我寧願相信,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愛的,只是往昔的記憶。與你,無關。

    細長的指甲用力的嵌進了手掌裡,溫熱的水,沁入了點點的紅色。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出神的望著某一處,像曾經自己那心酸的無助。帶著恨從思慕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便抱定了必死之心。

    因為那傷害太過徹骨,她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可老天如此不憐她,竟讓她活了下來。從那一刻她便發誓,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都要報仇!

    司徒清寒,你曾說過,欠你的,你會一千倍一萬倍的再還給我。你做到了。司徒清寒,我曾對天發過誓,欠我的,我要你用你的命來一點點的償還。我一定會做到,我要用你的血洗去你留給我的痛!

    「若溪。」輕輕的呼喚帶出蜿蜒的愛,隔著薄薄的輕砂也擋不住那絲絲的柔情:「如果你現在回頭,或者還不算晚。我不希望你一直沉靜在這樣的痛苦之中,這樣對你、對我、或者對司徒清寒來說都 太過殘忍了,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不該再錯下去。」

    「為何要回頭?」她淡淡的笑著,極力隱藏著悲痛:「從我站在城樓上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回不了頭。即便死,我也要走下去。我能夠活著的勇氣就是要報仇,報仇!」

    「何必呢?」司徒文碩苦笑著,滿臉的哀傷:「昔日的愛若已逝,就不如放手。」

    「我不能放手。」雙手撐在浴盆的沿上起身,白色的輕紗裹住妙曼的身軀。回身看他,一字一句的道:「因為,這是我活下去的勇氣,。」

    你可以不懂,因為我也不懂為何要如此恨?可懂不懂又有何關係?恨了,就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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