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第一百三十五章
    清晨,因為枝頭鳥兒的歡叫,而使淒涼的寒梅苑多了一絲生息。

    收拾妥當的香禾已經早早的便提了飯回來,雖然只是簡單的清粥小菜,但對於深處冷宮的她們來說,能夠吃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可端著飯碗的香禾臉色有些的不好,悶悶的不停的用手中的筷子胡亂攪著碗裡的粥,卻久久不肯送到嘴中去。

    若溪抬頭看她,關心的問道:「怎麼了香禾,出了什麼事情麼?」

    香禾搖頭,卻甩下了幾滴淚。稍許,她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問道:「王妃,這樣的日子我們還要過多久?」一句話,讓若溪好不容易平靜下了的心又泛起波瀾。是啊,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這,她又怎麼能說的清楚,也許,會是一輩子。

    「王妃。」香禾知道自己的話惹了她傷心,忙道:「對不起,王妃,奴婢只是無心之言。王妃別怪奴婢。」

    若溪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香禾,我怎麼會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自己,是我連累了你,害你跟我在這個寒梅苑裡受苦。也許沒有我,你會活的比現在更好一些的。」

    「不是的。」香禾忙否認,堅定的道:「王妃,能夠跟著王妃是奴婢的福氣。王妃,這裡雖然比不得曾經的順和宮,但是好歹也安靜了啊,奴婢已經覺得挺好了。」

    是啊,好歹是安靜了幾天。自從上次過後,不論是明慧還是司徒清寒,都再也沒有踏入過寒梅苑半步,這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欣喜。至少,不會擔心泓兒再受傷害。冰涼的手,輕輕的理順香禾額前的碎發,道:「香禾,謝謝你一直陪著我跟泓兒。你放心,無論受多大的苦,我都會保護你跟泓兒的。」

    香禾咧嘴一笑,道:「王妃,奴婢是個下人,受點責罰跟辱罵沒什麼的。只要王妃跟小世子能平平安安,奴婢就很欣慰了。」

    「不,香禾。」若溪忙否認香禾說的話,笑道:「在這裡沒有什麼主撲之分,我們三個是一家人。」

    「嗯。」香禾高興的往嘴裡扒了幾口飯,道:「王妃,您人真好,奴婢……」

    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卻突然傳來一個尖細而熟悉的聲音,帶著不懷好意的冷笑:「喲,順英王妃在吃飯呢?看起來挺香的嘛,還有說有笑的。」

    兩人回頭看門外聲音的主人,一張卑微的臉,年歲不大卻已開始屈僂起年輕的身軀,這是宮中太監的通病。「給王妃請安。」太監躬了躬身,年輕的臉上露出卑微而陰惡的笑。

    若溪自然是認得他的,前些日子明慧來寒梅苑的時候,他便一直跟在明慧的身後,看的出明慧對他很是器重。而今日他來寒梅苑,一定也是奉了明慧的旨意來的,一絲不安瞬間便饒上心頭。

    若溪起身,不冷不淡的道:「孫公公來我們寒梅苑,可有事?」

    「回王妃的話,自然是有事的。」孫公公依舊笑得燦爛,卻又格外陰冷:「皇后娘娘說了,按民間的說法,王妃跟皇后娘娘可是親妯娌。這妯娌之間要多多走動才好,所以,娘娘讓王妃您抱上小世子,一起去承和宮坐坐。」

    若溪眉心一緊,抱著泓兒去承和宮坐坐?這個明慧,到底又想怎樣?有了上次的那件事情,她怎麼可能還敢抱著泓兒入虎口呢?

    身旁,香禾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袖緊張的小聲道:「王妃,去不得呀,皇后要見您一定沒什麼好事的,不能去的王妃?」

    若溪咬了咬嘴唇,她自然知道去不得,可是,能不去麼?若自己真的抗旨不尊,按明慧的性子她一定會以此為由來殘害自己。有些事情她可以忍。可若明慧再來寒梅苑,那受傷害的就一定會是泓兒。她的泓兒,不能再被人欺凌。

    沉思片刻,她突然抬頭,望著一臉陰笑的孫公公道:「公公,泓兒還小,怕是不能很好的陪娘娘。不如還是我一個人去吧?若皇后真有什麼吩咐,帶著一個孩子也不方便,您說呢?」

    孫公公瞇了瞇眼像在思考,旋即撇嘴一笑,竟然也未強求便道:「那也好,有王妃一人去也可。呵呵,那王妃請吧?可不能讓皇后娘娘久等了。」

    若溪跟著孫公公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扭頭看一眼忐忑不安望著自己的香禾,交待道:「香禾,一定要好好的照顧泓兒,知道麼?」

    香禾拚命的點頭,抹一把臉上的淚。她不敢想像,王妃這一去,會經歷怎樣的慘不忍睹?

    承和宮,雖然已經易主,卻一如往昔的莊重。

    若溪由孫公公領著,一步一步踏入這幢奢華的宮殿。只是,他們並沒有進入正殿,而是從正殿的側門進去,一路往北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個低矮的殿門前。

    門,「吱」的一聲便被孫公公推了開來,一股陰冷的風瞬間撲面而來,若溪不禁打了一個激靈,深覺頭皮處隱隱有發麻之感。來不及多想什麼,孫公公從身後用力的一推,她便跌跌撞撞的撲入門裡。門接著從身後「匡當」一聲的關上。黑暗,她似乎聽到有人沉重的呼吸,帶著血腥。

    「冷若溪。」鬼魅般輕呼輕飄飄的從身後傳入耳朵。那個聲音離的那麼近,彷彿就依附在她的背上。

    「啊~~」若溪驚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哈哈哈哈~~。」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聲得逞後的哄笑。若溪一楞,接,屋裡燭光一閃,驅走了眼前的黑暗。若溪被這突然出現的光亮晃了眼,下意識的用手遮了遮,等眼睛終於適應了這裡的環境才兀然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個擺滿了各種刑具的刑房裡。

    刑房的中間坐著雍容華貴的皇后,美麗的桃花眼中是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身後,一群目露凶光的宮女依次而站。若溪有一剎那的慌亂,接著便苦苦一笑,原來這幾日的安靜,不過就是為了今日更大的風雨。這些天,明慧竟然一直在想著怎樣來折磨自己。

    「你笑什麼?」明慧挑了挑眉毛:「冷若溪,是不是見到本宮你很高興啊?哼,不過,本宮還是要提醒你,因為等一下你就笑不出來了。」話音剛落,便有幾位宮女上前,手中托著一個盤子,盤子的中央放著幾根細細的銀針,襯在燭光中散發出陰冷的光。

    若溪有些心驚,抬頭望向明慧似笑非笑的雙眸,質問道:「你我之間原本無冤無仇,如今你是皇后,而我身處冷宮,你何苦要如此對待我?」

    「何苦?是啊,何苦?」明慧起身走進若溪:「本宮也想知道答案,可惜沒有。或許也不需要答案,因為本宮就是恨你,從本宮嫁給皇上的那一天起本宮就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

    若溪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噙上一絲淒苦的笑:「可我跟清寒之間……」

    「啪。」重重的一記耳光毫無預兆的打在若溪的臉上。若溪一個趔趄撲倒在明慧剛剛坐過的椅子上。

    「混賬東西。」明慧怒不可竭的手指著若溪罵道:「本宮的名諱你敢叫,皇上的名諱你也敢叫麼?冷若溪,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每一次,竟然都是以相同的理由來折磨自己。或者說,是她冷若溪太笨了,錯了一次不夠還要再錯第二次。更者,即便她識的規矩又如何,想要挑刺的人怎麼都挑的出來的。深深的吸一口氣,摀住火辣辣的半邊臉,她知道今日自己一定是在劫難逃了,索性就閉了嘴。

    「冷若溪,你能固執到幾何?」明慧因為若溪的沉靜而更加的惱怒,上前抓住若溪青鍛一般的秀髮,用力的向後一緊:「今日,本宮讓你走不出這間屋子,本宮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若溪因為吃疼,被迫揚起俊俏的臉,對視上明慧憤怒的眸子:「明慧,你以為你殺了我,他就可以愛你了麼?你錯了,沒有了我,他一樣還會愛上別人。因為他是皇上,他注定不會屬於任何一個女人。」

    「他可以愛上別人,但不能是你!」明慧鬆開緊抓她頭髮的手:「別的女人對於本宮來說只是敵人,而你,卻是本宮一生的恥辱!」手,附上微微隆起的肚子。那一夜,她有幸懷上他的孩子。可是那一夜,他囈語般呼喚著的卻是她冷若溪的名字,她怎能嚥下這口氣!

    眼中的凶光一絲絲的蔓延開來。大紅色滿繡金絲鳳紋的鳳袖一揮,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不讓她嘗嘗本宮的利害,她就永遠以為本宮是只病貓!來人,用刑!」

    若溪一怔,眼睜睜的看著那群宮女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手中的銀針發出陰冷的寒光。她睜大了眼睛,腳不由的往後退著,後退著。那一刻,是面對死亡的恐懼,還有明知是痛苦卻又不敢不去承受的委屈。司徒清寒,那個說可以保護我的男人,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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