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第一百三十四章
    寂寞而疏冷的風從若溪奔跑的身後灑下片片的落花,像在這樣未知的前路做好最美的鋪墊,只不知,是否徒勞?若溪提裙一路狂奔,卻不知前方是怎樣的危險?或者,都已不重要,她要的是她的泓兒。

    那是她的全部,她用生命去呵護的一切。司徒清寒,你不可以狠心的傷害他,你不可以將我們往日的美好統統都毀掉。一切的一切或許還留有轉機,若這轉機轟然倒塌,那麼你我之間,也將不復存在。或許這些你比我更懂,所以,不要傷害泓兒。

    厚重而奢華的殿門用力的被人從外面推開,「吱吱呀呀」的聲音攪亂了那層偽裝的平靜,迫使殿內那個冷傲的男子緩緩的回過頭來。一雙漆黑的濃眉下,閃著寒光的冷目直直的便射向那個素衣俊顏的女子。

    若溪幾乎是撲了過去,一張蒼白的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只一滴一滴的落入白色的衣襟處。她用力的抓緊他的衣袖,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司徒清寒,泓兒呢?我的兒子呢?」

    「你的泓兒,被朕送走了。」語氣清淡的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眼眸中卻是深深的笑意,襯出若溪幾乎要發狂的模樣。只是那笑是那麼的淡薄,像一縷微雲,隨時又被吹走的恐懼。

    「送走?」若溪漂亮的眼睛裡透出滿滿的驚恐,他雙手用力扯著他繡滿金絲龍紋的衣袖:「為何要將我的泓兒送走,為何要將他送走?告訴我,你將我的泓兒送到哪裡去了?送到哪裡去了?」

    司徒清寒眉心微擰,似是帶著厭惡一般用力的將她甩裡自己的身邊,嘴角噙上一絲陰冷的笑告訴她:「朕將他送到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冷若溪,不要做徒勞無功的事,這一生,你都不會再見到他,就像你永遠都不會見到司徒文碩一樣!」

    「為什麼這樣做?」若溪重又撲過去,緊緊的拉住他的衣擺:「司徒清寒,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泓兒?他還那麼小,他什麼都不懂,你怎麼狠心讓他離開母親的懷抱,怎麼可以!」

    「一切都是因為你!」司徒清寒的聲音裡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他俯身,用力的握緊她的胳膊,狠狠的道:「冷若溪,若不是你如此殘忍的傷害朕,朕又何須這樣對你!朕如今不過是小小的懲罰,對於你對朕所做的這些,還不足以償還半分半毫。」

    「好,我不跟你說這些,那是我的錯。」若溪妥協,亦知道此刻自己與他沒有什麼好爭辯的,只哀哀懇求:「我只要我的泓兒,清寒,求你把我的泓兒還給我好不好?」

    司徒清寒冷笑,眸中冰冷的厲色卻越聚越濃,她,終究還只是關心她的泓兒,她跟司徒文碩的兒子。許是因為憤怒的原因,他的雙手在身後習慣性的用力握成拳狀,淒冷笑道:「不可能了冷若溪,你以為人死還能再復生麼?」

    若溪驚的後退了幾步,臉上帶著不敢相信的錯愕,嘴唇顫抖了片刻才緩緩的問道:「你?你將泓兒殺了,你殺了我的泓兒是不是?」

    「是又如何?」心裡竟然會因為她的樣子而痛了一下,卻還是殘忍著開口:「你殺了朕的皇兒,朕如今只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用一個逆賊的兒子來償還朕的皇兒,真是便宜他了。」

    「你是在報復我麼?」若溪痛苦的望著他冰冷的眸:「司徒清寒,若是要恨你恨我就好,何須要傷害我的泓兒?那麼小的孩子如何懂的大人間的恩怨?司徒清寒,為何你竟卑劣到如此的地步?」

    「那是因為你先傷了朕。」剛剛的心疼瞬間掩去:「冷若溪,朕給過你機會,可是你錯過了。」

    「原來你是因為這些才如此報復麼?」若溪淒淒苦笑,人卻已軟軟的灘在地上:「司徒清寒,你忘了你曾經對我的承諾了麼?你說會永遠照顧我跟泓兒的,那些誓言還在耳邊,你怎麼就忘記了呢?」

    「朕沒忘!」司徒清寒俯下身,唇間勾起一縷殘忍的笑:「可他到底是司徒文碩的兒子,他的骨子裡流的是司徒文碩的血!將來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定會為他的父親報仇的,冷若溪,朕不能傻到要將自己仇人的兒子養在身邊,不是麼?」

    「泓兒是我的兒子,他是我冷若溪的兒子!」若溪仰望著他俊朗的臉,悲哀的質問:「司徒清寒,為什麼要生生的毀掉我們之間的愛?」

    「愛?」完美的唇角恰如其分的勾起一絲苦澀的冷笑:「冷若溪,從你將朕的皇兒扼殺在你腹中的時候,你我之間就沒有愛了,有的,只是恨!」恨,從心裡絲絲縷縷的蔓延著,每一次牽動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冷若溪,你懂這種痛麼?或者,現在你便是這樣的痛?手,輕輕的襲上她潮濕的眼角:「冷若溪,是你先負了朕。」

    「負你?你說我負你,呵~~」若溪苦笑著,晶瑩的淚珠在他滿是仇怨的目光下滾滾而落:「司徒清寒,我冷若溪這一生,願負盡天下人,也不願負你司徒清寒一人。」

    司徒清寒一愣,伸出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不會負我?冷若溪,已如此傷害,又哪裡還有不負之說?

    若溪緩緩的起身,揮袖抹去腮邊的淚。眼睛移向牆上掛著的那柄長劍,司徒清寒,既已傷過,便不怕再傷,是麼? 「錚」的一聲,長劍已握於手中,在沉寂的殿中顯得格外的陰冷。

    司徒清寒厲目一擰,怒道:「冷若溪,原來你還一直想要殺朕?哼,好,若你今日殺的了朕便罷,若殺不了,朕定不饒你!」

    淡薄的笑蕩起在若溪蒼白的唇角:「殺你?司徒清寒,你真是太高看我冷若溪,憑我又怎是你的對手?」

    「知道便好。」話說的輕鬆,冷冽的眼神卻還是緊盯著她手中的劍:「冷若溪,現在你就要崩潰麼?朕為你安排的好戲才僅僅只是開始。」

    「我什麼都不怕。」這話她說了不止千次萬次:「司徒清寒,你要折磨我的手段應該有千種萬種,卻為何偏偏是泓兒?」她的泓兒還那麼小,他還沒有來得及叫一聲娘親,他的人生,怎能就如此短暫?泓兒,娘的泓兒,娘竟如此無用,保護不了你。

    冰冷的左手用力的滑向鋒利的刀刃,殷紅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冰冷的地面上:「司徒清寒,曾經我同你一起守候紫玉公主,如今,我用同樣的血來償還你的債。司徒清寒,欠你的,是不是可以一次都還給你?」

    如果要命,我給你,泓兒已不在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司徒清寒,你終究如你父皇所願,變的這般殘忍而無情!

    「司徒清寒,從今日起,我冷若溪與你恩斷義絕!無論你如今多恨,你都要記住,曾經,我冷若溪,也愛過你!」手中的劍猛的反轉,劍刃用力的劃向細嫩的脖頸。司徒清寒,你說,即便我死,也要死在你的身邊,現在,你做到了!

    「若溪。」一聲擔憂疾呼出口,強勁的手用力的抓住鋒利的劍刃,血一下子便湧了出來,落滿了她白色的衣衫,亦如初春枝頭那點點燦爛的桃花。

    閉起的眼睛緩緩睜開,錯愕的眼神中卻還是忍受不住的悲傷:「你已如此恨我,難道還不能讓我死麼?」

    「朕不許你死!」聲音裡透出緩緩的痛,手卻不肯鬆開半分:「冷若溪,你欠朕的,怎是一個死就能了結?朕不准你死!」朕要你陪在朕的身邊,即便你如今已是心如死灰,卻也總好過朕將來漫長的思念!冷若溪,朕不會讓你死,不會!

    滾落的淚如晶瑩的珍珠,顆顆都閃著哀傷的光芒:「司徒清寒,你就這麼恨麼?竟需要我拿一生來換!」

    「朕要你拿生生世世來換!」司徒清寒冷冷的盯著她悲傷的臉,眸中閃過一絲悲慼:「冷若溪,你欠朕的還沒有還清,你現在就想死,豈不是便宜了你!」

    若溪心頭一顫,緊咬著的雙唇因為用力而溢出血珠。她終於開始絕望,絕望到無以復加。或者,曾經的愛情若變成仇恨,便是最沉重的痛。司徒清寒,到底我們是誰在傷害誰?

    「朕要你記住這一些。」手中的劍用力的拋向一旁:「冷若溪,朕若要你死時你才能死。要不然,你死了朕也不會放過你!」

    痛?是麼?真真切切的痛,好像每呼吸一下都能感受到那撕裂般的聲音。司徒清寒,我們注定要這樣彼此傷害麼?

    深深的吸一口氣,將那些悲傷都收入囊中:「司徒清寒,你要折磨是麼?好,那我就活著。我等著,我等著看你為我冷若溪安排的好戲!」心已死,便不怕痛。愛已逝,便不怕傷。司徒清寒,今生欠你的,我冷若溪今生就都還給你,總好過生生世世的糾纏。

    蹣跚的轉身,踉蹌的離開。白色的身影如雲,飄飄蕩蕩,卻不知,何處是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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