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第一百二十九章
    齊王笑了一笑,挪動了一下身子,以求自己能夠舒服一些,稍許便道:「如果朕不說,那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其實,紫玉是朕殺的。」

    若溪一楞,更確切的說那是震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畢竟齊王曾那麼疼愛紫玉,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的。如今聽他親口說出是他害死了紫玉,這樣的驚異不外乎是一計重雷打在心口。而她更加擔心的,是如果司徒清寒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又該是怎樣沉重的打擊?

    齊王瞟一眼若溪瞪大了的雙眼,緩緩的道:「朕當時是想用此事來嫁禍給你,然後藉機剷除。可惜,朕低估了寒兒對你的愛,他疼紫玉,卻也愛你,他始終都不相信是你害死了紫玉。所以朕失敗了,當然,朕也是從那一刻開始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讓你遠離寒兒。」

    也許是說話太過的費神,他稍稍的休息了片刻又道:「寒兒去偷地圖的那晚,那張紙條是朕派人扔給你的,因為朕要用你來引開碩兒的注意。你知道麼,辰夫人房間裡的那支蠟燭是催情燭,身為女子是感覺不到的,可男人一旦聞到便會獸性大發。朕就是要毀了你,讓你離開寒兒。」

    若溪咬住嘴唇,不吭一聲,眼中的恨意卻越來越濃。

    齊王對她的恨意枉若未聞,繼續道:「朕騙你嫁給碩兒,是想要寒兒斷了對你的念頭,又以碩兒奪人之妻為由激起他的仇恨。可朕沒有想到,因為失去了你的緣故,他變的那麼頹廢。萬般無奈之際,朕才自食劇毒嫁禍給皇后,然後將皇后一網打盡。」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在設局陷害我?那麼多的陰謀詭計,你竟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若溪冷笑著,神色中卻帶出一絲無言的悲慼:「那麼芷蘭姐姐呢?是不是我真的冤枉了芷蘭姐姐?」

    「是,你冤枉了芷蘭。」齊王瞇起一雙眼睛望著若溪,又道:「你知道芷蘭為何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承擔下來麼?因為,朕以你為要挾,朕告訴她,她若獨自承擔這一切,朕就放你跟寒兒出宮。不過可惜,朕還是沒有遵守承諾。」

    若溪的眼中恨意驟顯,怒道:「你好狠毒!俗話說 『虎毒不食子』,而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女。難道,人的權位愈高,便愈會沒有人性麼?每每午夜夢迴,你難道就不怕冤魂來索命麼?」

    「索命?哼,朕何曾想過那麼多呢?不過你說的沒錯,朕的確狠毒,」齊王點頭承認,卻帶出一絲堅定:「為了齊國,朕不惜犧牲一切無關緊要之人,包括你—冷若溪!」

    若溪秀眉一跳,滿帶出絲絲不屑:「怎麼,你想殺我滅口?」

    「不會。」齊王搖頭否認,勉強的動了動虛弱的身體,道:「朕自然不會殺你,因為朕若殺了你,便只會讓寒兒更痛苦,說不定還會因此而放棄所有,朕不會冒險這麼做。」

    若溪一雙美目中透出疑惑:「你如今告訴我這一切,自然已經不會再想放過我。狠毒如你,一定不會讓我就這麼平安的出去吧?不過我也想要告訴你,我不會再受你任何的威脅,我不能讓你把清寒推上一條不歸路。」

    齊王長長的歎了口氣,突然抬頭瞪著若溪,道「冷若溪,朕願意你殺了朕,因為這樣寒兒就會恨你,你們兩個就永遠都不會在一起,沒有了你的牽絆,寒兒一定會雄霸天下,成為霸主。」

    「哼。」若溪冷笑一聲:「我自然是知道你的陰謀。不過你可能要失算了,因為我若殺你,就一定不會讓清寒知道。我不會讓清寒怨恨我,我沒有那麼傻。」

    「你的確不傻。」齊王強撐起半個身子,幽幽的望著若溪俏麗而鄙夷的神色,他的嘴角綻開一絲得意的笑,聲音裡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涼:「可是你忘了,朕可以自殺,然後嫁禍給你。」

    若溪一驚,眉心皺的更緊:「你說什麼?」

    「朕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齊王將手伸入枕頭下面:「不過,即便朕死了也不會讓你跟寒兒在一起,朕不能讓你毀了朕的兒子。」手一揮,一把匕首便狠狠的刺入腹中,他看著她錯愕的眼神,笑道:「為了齊國,朕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冷若溪,你看到了,這就是帝王。」

    若溪驚的後退了好幾步,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愣楞的看著齊王腹中那不停冒出來的鮮血,那一刻,恐懼在眼底蔓延開來。

    齊王滿意的望著若溪的反應,喃喃的道:「過不了一會兒,寒兒就會進來,他一定會以為是你害死了朕。哼,朕不能讓寒兒繼續受你迷惑,你應該死。朕要讓他看著朕死,這樣的痛,才更能激發他心中的仇恨。冷若溪,你、輸了~~」

    「砰。」匕首墜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發出空幽沉悶的聲響,振的空曠的大殿裡異常淒冷。

    許是聽到了大殿裡的發出的聲響,守護在外面的人立刻衝了進來。首先進殿來的是司徒清寒。他一進來,便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了。龍榻之上,齊王伸出一雙染滿自己鮮血的手,顫巍巍的指著若溪,怒斥:「你、你為何……要……害朕?」

    若溪冷笑著,看著齊王的這一齣戲,真是精彩,很精彩,不是麼?

    「父皇。」司徒清寒幾步奔到齊王的面前,伸手抓住他滿是鮮血的手:「父皇你怎麼了?來人,太醫。」

    「寒兒。」齊王的眼中泛起點點的淚花,氣若游絲:「這,便是……你愛的、女人麼?寒兒,你……竟然……把殺手……安置在……父親……的……身邊……」凌厲的眸子閃過怪異的光芒,蒼老的手猛的一沉,頭,輕輕的歪向了一旁。

    「父皇~~~」司徒清寒痛苦的喊著,如齊王所願,他真的快要崩潰了,那些原本已經準備收起的仇恨,一下一下又被剝離了出來。起身,抽出長劍,用力抵住若溪的咽喉,一雙通紅的眸子彰顯著他十足的憤怒跟仇恨:「說,你為何要害死父皇?為何?」

    若溪望著憤怒的他,眼中蓄起淚水:「司徒清寒,這是你第二次將劍架在我的脖子上。第一次是紫玉,這一次是你的父皇。兩次了,該傷的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傷個夠?」

    「第一次我不問皂白就冤枉了你,這一次確是我親眼所見,難道也有假麼?」司徒清寒暴怒的吼著,抵在她脖頸上的劍加重了力度,一道血痕赫然呈現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充斥著令人膽顫的艷紅。

    「親眼所見?」若溪冷冷的笑著,倔強的忍下眼中的淚水,道:「是,你的親眼所見的確讓我無話可說。原來,你始終是相信別人,而不是我!」

    「他不是別人,他是我的父皇。」司徒清寒瘋子一般的喊:「他是從小疼我愛我的父皇,我一直想要守候的親人。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殺了他?」

    「你憑什麼就以為是我殺的?」若溪終於大聲的質問:「司徒清寒,你只看到了他死,何曾看到是我將匕首刺向他?這麼久日子朝夕相處,在你的眼中,我竟是如此不堪的殺人兇手麼?」

    「王爺。」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胡太醫突然開口:「卑職可以作證,王妃她早就有殺害皇上的心。」

    若溪一楞,含淚的目光移到胡太醫的身上。

    胡太醫垂著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話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王妃每日為皇上配置的藥裡,都含有劇毒。皇上原本有所覺察,只是念及王妃是王爺深愛的女子,所以不曾有所聲張。今日,皇上定是將此事說穿了,王妃怕事情敗露才痛下殺手的。」

    「什麼?」若溪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胡太醫:「胡太醫,你?」

    「冷若溪!」司徒清寒大吼一聲,握著手的劍不停的顫抖著:「為什麼?父皇已經答應讓我們在一起,他也答應不再勉強我繼位。為什麼,你還要殺死他?」

    若溪淒慘的笑著,原來,自己真的輸了,一個拿命來與自己賭的人,注定是贏家。她輕輕的拭去眼角的淚,道:「是,是我殺死了他。因為他該死,他害死了我的夫君,身為人妻怎能不為自己的夫君報仇!」

    「住口。」司徒清寒的額頭上青筋爆出:「不要再說了冷若溪,不要以為我愛你就不會殺了你!你殺死了我的父皇,我不會饒過你,不會!」

    「動手吧。」若溪毫無留戀的閉上眼睛:「為你的父皇報仇吧,能夠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枉我曾經那麼刻骨的愛你一回。」

    清冷的眸中,恨意與疼惜左右迴旋,拿劍的手卻久久不忍落下。這畢竟是他愛的女子,怎麼忍心殺了她?終於,忍了少許的戾色,他一把扔了手中的劍,怒道:「來人,將她押入順和宮,沒有本王的旨意,誰都不許進出!」

    眼中的淚再次滑落。清寒,原本我們一直都沒有開始,便已注定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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