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第一百二十八章
    看著司徒清寒略顯頹廢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齊王的眼中竟存了一絲莫名的異樣感,他有些痛苦的牽動起已經發青的嘴角,吩咐道:「胡太醫留下,其餘的都退下。」

    眾人搞不清楚狀況,卻又不敢多問,恭敬的都退了下去。

    見一種太醫和侍從都悉數退下去之後,齊王凌厲的目光便落在胡太醫有些緊張的臉上,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問道:「胡愛卿,你老實告訴朕,朕這是怎麼了?」

    胡太醫面露震驚,額頭上的青筋在一瞬間忽而暴起,他小心翼翼的湊近齊王,沉聲道:「回皇上,剛剛卑職為您把脈的時候,發現您的體內似有一股很強勁的力量,正在不停的擾亂著您的心脈。因為皇上忽而動怒,使得這股力量在您的體內亂竄,讓您氣血上湧。」

    「哦?」齊王心裡一驚,伸手扶住胸口的位置,道:「剛剛朕的確是覺得裡面有東西在不停的攪動著,而且還伴隨著像有刀割一般的疼痛感,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是,因為朕生氣的原因麼?」

    「這個~~~~」雖然如今的承乾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胡太醫卻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敢問皇上,這幾日除了順英王妃送來的藥外,可曾還吃過其他的什麼東西?」

    齊王略一沉吟,繼而非常肯定的回道:「朕這幾日有些食慾不振,雖然御膳房花樣百變,可朕吃的並不多,至於其它的藥品更是不曾再用。怎麼了胡愛卿,有什麼問題麼?」

    胡太醫躬下身去,悄聲的道:「啟稟皇上,卑職認為,皇上您是中了毒。」

    齊王眼睛一瞪,聲音裡帶出少許的不滿:「朕當然知道朕是中了毒,要不然,也不會受冷若溪的要挾來保住她與泓兒的性命,將她留在宮中了。」

    「不是的皇上。」胡太醫忙解釋:「此毒非彼毒,當日皇上所中的烏頭毒,已被順英王妃的幾幅藥清除了。只是如今,皇上的體內又突然莫名的發現了另外一種毒素。」

    齊王一驚:「另外一種毒素?什麼毒?誰人敢如此大膽的對朕下毒?」

    胡太醫面露難色,微微躬身的退後了幾步才道:「恕卑職愚昧,還不曾知道是何種毒。希望皇上能給微臣一點時間,或許,微臣可以找到解毒的辦法。」

    齊王皺了皺眉頭,無神的眼睛望著半開的窗戶,幽幽的道:「朕的每日三餐,包括平日的糕點都有楊公公為朕試嘗,應該不會是飯菜裡的有問題。」

    胡太醫點了點頭,比較肯定的道:「楊公公一直跟在皇上的身邊多年忠心耿耿,自然不會有那份心的。況且,現在皇后一黨已除,宮中沒有人再敢如此大膽。」

    齊王點頭,突然眼中厲光一凝:「難道是冷若溪在害朕?她為朕配置的藥中有毒?」

    胡太醫思慮了片刻方道:「皇上,這些藥拿來後都是卑職親自熬製,過後也是由卑職親自試藥。若說藥中有毒,那卑職也應該中毒才是啊。」

    齊王輕輕的躺正了身體,喃喃而慵狠的道:「冷若溪是何等聰明的女子,她連你不能解的烏頭劇毒都可以解,若真有心要害朕,想必並不難。」

    「啊?」胡太醫一驚:「若真是這樣,順英王妃可是謀君的大罪。皇上,要不要卑職告訴瑞清王?」

    「不可?」齊王揮手制止,眼珠翻轉而計上心頭:「朕怕這只是冷若溪的一計,她故意的讓朕中毒,卻又讓你找不到毒的來源。若朕冤枉了她,那寒兒就認定了是朕不能容她而要害她。那麼,他就一定會鐵了心的要帶她離開,朕不能上當。」

    「那該如何是好呢?」胡太醫此刻最擔心的還是齊王的身體:「皇上,您如今所中之毒,大概也只有順英王妃才能解了。」

    齊王搖了搖頭,瞇起一雙眼睛道:「此時朕不能求她,朕若求她,她就一定會要以出宮為由來要挾朕,她以為朕是個貪生怕死之人麼?哼,她錯了。朕既然能殺妻弒子,能自己下毒毒害自己,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再活過來。」

    胡太醫望著齊王陰冷的樣子有些害怕,忙低下頭去道:「那、皇上是要卑職如何去做呢?」

    齊王閉上眼睛想了片刻,忽又睜開道:「你什麼都不用做,既然這毒已經解不了,那朕就索性不去管它。記住,如果寒兒問起你,就說朕是氣血攻心。朕要讓以為是他將朕氣成這樣的,朕要讓他自責,要讓他沒辦法狠心再離開朕!至於冷若溪,哼,朕自有辦法對付她。」

    冷若溪,別以為你這樣的小聰明就可以讓朕妥協。哼,朕說過,朕絕對不會是那種可以任意被人要挾的人。朕可以死,但卻絕對不允許你將朕的兒子帶走,絕對不會!

    順和宮,花草已有些衰敗。枝頭的葉竟一夜之間便泛起了黃色,風一吹,如枯萎的蝴蝶一般,輕飄飄的落入荷花池裡。

    若溪坐在荷花池畔,眼含笑意的望著香禾逗弄著泓兒。泓兒越來越像他的父親,桃花一般細長的眼睛,淺淺的酒窩,笑時滿臉都是春一般的溫暖。彼時的他已經開始咿呀學語,窩在香禾的懷中揮舞著小手想要下地去跑,香禾嚇的抓緊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來。

    而他,卻因為別人對自己的緊張而玩的更歡,孩童特有的純真笑聲在清冷的順和宮中蔓延著,蕩起若溪唇畔那一縷滿足的笑意。

    眼睛不經意的瞟向太陽底下,那些被香禾搬出來翻曬的藥草。只一瞬,那眉心的愁便又慢慢的鎖了起來。這些天,她配置的藥依舊一日不落的送入了承乾殿。按理說,藥物的反應已經開始。只是,讓若溪有些奇怪的是,為何到現在了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呢?

    的確,她是有私心的,雖然不想害人,卻終究為事所迫。她不能讓泓兒在這裡待一輩子,這不是他應該生活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司徒文碩怎麼樣了,他是否真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還活著?

    「王妃金安。」一聲尖細的聲音擾亂了她的思緒。

    她抬頭,看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問道:「有事麼?」

    「啟稟王妃。」那太監恭敬的躬下身子,小聲的回道:「皇上這幾日身體略有不適,胸中似有刀割般疼痛,宮中眾位太醫都診斷了卻查不出病因。胡太醫知道王妃您懂醫術,所以希望王妃您可以去承乾殿瞧瞧。」

    若溪眉心一擰,望著這個說話似背書一般的小太監,心裡慢慢的有些不安;讓自己去瞧瞧?難道,齊王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下毒了?

    「王妃?」小太監見若溪不吱聲,便小聲的提醒道:「皇上跟胡太醫還等著王妃,敬請王妃移駕吧?」

    若溪思慮了片刻後起身,看一眼正緊張的望著自己的香禾,微微一笑道:「香禾,好好照顧泓兒,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便隨著小太監往承乾殿的方向而去。

    意外的,偌大的承乾殿裡竟只有齊王一個人。此時的他正半臥在龍榻之上,臉色蠟黃中泛出淡淡的青紫,一看便知道是重病之態,而龍榻一旁的地上,還有一灘未來的及擦拭的血跡。

    看到若溪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身邊慢慢站定,齊王泛白的嘴唇竟勾起一絲詭異的冷笑:「冷若溪,看到朕現在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心裡一定很高興吧?」

    若溪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俏麗的臉上是一味的雲淡風輕,不摻雜其他任何的表情。

    「冷若溪。」齊王眼神瞬而狠冽的瞪著她平靜的雙眸,厲聲道:「朕體內的烏頭毒素已清,卻無端又加了另外一種毒素。這些,你是否知情?」

    「我自然知情。」若溪平靜的回答:「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毒,只不過是我將其中兩味藥的順序打亂了,從而激發了你體內潛藏的毒素。不過,即便我現在我承認了,你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是我下的毒,而清寒他,也一定不會相信的。」

    「你?」齊王掙扎著半撐起自己的身體,怒道:「你為什麼要害朕?」

    「因為我恨你。」若溪的語氣雖然淡淡的,卻依舊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悲憤:「我恨你利用我最愛的人,我恨你殺了最愛我的人。我原本應該擁有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中斷送掉了。我不過是讓你的身體飽受病痛的折磨而已,這於你來說,不算狠毒。」

    「不錯,你是應該恨朕?」齊王綻開一抹冷笑:「因為朕曾經做了很多不可被人原諒的事情,殺妻拭子無惡不作。如今,朕就要死了,不如就說於你聽一聽吧。」

    若溪眉心一擰,不知道他此時說這些時什麼意思。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即將要告訴自己的事情。

    齊王笑了一笑,挪動了一下身子,以求自己能夠舒服一些,稍許便道:「如果朕不說,那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其實,紫玉是朕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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