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太子府內,燈火輝煌,歡聲笑語齊齊綻放。

    司徒文碩一身大紅的新郎裝束,醉眼朦朧的往新房而去。腳下踩著破碎的月光,臉上卻是滿意而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那日,他去找父皇賜婚,他要娶若溪。即便不做太子,即便要將帝位拱手相送給司徒清寒,他也認了。他只要若溪,只要若溪。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聽到自己的那番話後,父皇竟然那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即日便下了旨,賜了婚,一下子便堵住了母后的反對。他永遠都記著父皇對他說的話,父皇哈哈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碩兒,你長大了,懂得保護一個女人了。好,有情有義的人,才有資格叫做好男兒。」

    他是父皇口中的好男兒麼?用卑鄙的手段奪取帝位,用卑鄙的手段贏得美人,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他司徒文碩注定只是一個被人不齒的男子。可是,那又如何呢?或者,是與不是都不在重要。他的人生因為有了若溪的陪伴,從此便已無憾。

    推門,看床榻之上那個身披五彩霞裝的女子。紅紅的喜帕罩住了她的臉,遮住了她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白皙的雙手,在寬大的袖子裡握成了團,顯示著她極度的不安。這是他盼望已久的畫面。心中曾幻想了千遍百遍,他是真心的喜歡若溪的,他希望自己是可以保護她的那個人。

    司徒文碩笑著,踉蹌的步子上前,瞇眼審視著這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女子,道:「若溪,終於,你還是嫁給了我。若溪,你知道我有高興麼?為了你,我真的寧願放棄很多,包括皇位。母后說我傻,這麼多年的努力竟然就這般白白的扔掉,可我不覺得,這一生,若有若溪你陪著,便足矣。」

    「若溪。」他坐到她的身邊,繼續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若溪,我是真的愛你,我可以說,我的愛,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少,包括,那個人。若溪,請留在我的身邊,讓我照顧你跟孩子,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不會讓人難過了……」

    他伸手,輕柔的握住她的手,想要跟她安慰。突然,手中陌生的溫熱感讓他怔了一怔。人已猛然起身,一把掀開新娘頭上的喜帕,兀的一驚,怒道:「怎麼是你?」

    計謀被揭穿,原本就心虛的香禾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中不停的求饒:「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假冒太子妃,太子饒命。」

    顧不得理會香禾的求饒,栗色的眸子裡透出野獸般的凶狠,怒道:「太子妃呢?她去了哪裡?是不是出宮去找司徒清寒了?快點說,要不然本太子就剝了你的皮!」

    「不必為難香禾,我在這裡。」門外,一聲清冷的回答迫使屋裡的兩個人都轉過頭去看。面目蒼白的若溪款款的走進來,臉上一絲表情都不帶,只是眼角被風吹乾的淚痕洩露了她原本的悲傷。

    「啊,太子妃,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香禾生生的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不安的抬頭看一眼司徒文碩明顯暴怒的神色,便深深的垂頭不敢再言語。

    若溪並不以為然,抬腳走進了房間裡面。低頭看了一眼香禾後緩緩的道:「香禾,你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讓你跟著受驚,實在很抱歉。」

    「呃,太子妃嚴重了,奴婢告退。」香禾也不敢多說什麼,提起裙角匆匆的離去。只是出門後又忍不住扭頭望了一眼若溪,眼中滿是擔憂。

    門,輕輕的被關上,擋住了外面喧鬧的聲音。朵朵煙花已騰空散開,引來陣陣的歡呼,而屋裡的兩個人卻沉默著,氣氛一下子便緊張了起來。司徒文碩望著若溪平靜的樣子,更加的惱怒,上前,一把抓住若溪的胳膊,怒道:「你?你是不是去找司徒清寒了?」

    「是。」若溪毫無畏懼的瞪著他:「我是去找他了,我想他,我要見到他。我想要嫁的人原本是他的,這些,你不是不知道,又何須再明知故問?」

    「本太子知道你愛他。」司徒文碩冷笑了一聲,帶足傷心:「那你為何又回來?你為何不跟著他遠走高飛啊?怎麼,是司徒清寒把你趕回來了的?他不要你了,是不是?」

    「是。」若溪回答,眉眼中蕩起一絲悲慼:「這不正是你想要的麼?你費盡心機得到我,讓我成為你的妃。可是,司徒文碩你要記著,我冷若溪永遠都不會愛你。即便我人嫁給了你,可我的心卻嫁給了司徒清寒。我,只做他的妻,一輩子都是他司徒清寒的妻。」

    「冷若溪,司徒清寒有什麼好?」司徒文碩皺起眉頭,傷心的喊起來:「本太子為了你可以捨棄一切,而他呢?為了跟本太子爭奪帝位,他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可以拱手相送,冷若溪,這樣的男人值得你這般去愛麼?值得你為此付出一切麼?」

    若溪眼一眨綻開一抹傾城冷笑:「我要不要愛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他要如何對我是他的事情。與你,都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不必費心從猜測,你只要記著我恨你就夠了。」

    「你?」終於無法壓下那股怒氣,他伸手捏緊她的下巴狠狠的道:「冷若溪,你總有本事惹怒我。你不要挑戰本太子的耐性,說不準,本太子真的會要了你的命。」

    嘴角的笑越來越冷,到最後竟變成了嘲笑,她望著他,秋水般的眼眸中透出無謂:「你以為我會怕麼?我倒寧願你現在就殺了我,好過我從今以後一直生活在苦難中!」

    「你若敢死,本太子就讓司徒清寒來陪葬!」惡狠狠的說出威脅,這,是他唯一可以牽制住她的辦法。即便每一次,都滿帶出他的心痛,亦帶出她滿腔的恨意。

    若溪眼中淚又滿滿的溢出,卻依舊冷笑著望著他:「司徒文碩,不要再拿清寒來要挾我。我可以卑微著活著,是因為有一天,我希望自己可以殺了你。」

    「殺我?」司徒文碩的眉宇間緊了又緊:「你每一次見本太子,都帶出恨意。到底,本太子跟你有多大的仇恨?是因為毀了你清白,毀了你與司徒清寒的愛情麼?」

    若溪瞪大一雙眼睛,眼裡裡浮出那血腥的一幕,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也許你忘了,可我忘不了,那日祈雲山上,無辜慘死在你手下的那對夫婦,他們是我的爹娘!」

    疑團終於被解開,卻原來是這樣的原因。眼中的怒火慢慢的淡了下來。那一日的場景,他已記不起多少,但卻不願他們之間有這樣的恩怨。

    若溪望著他失神的樣子,冷冷的道:「殺父之仇,清白之恨。司徒文碩,你我之間注定是要彼此對立。我嫁給你,是因為我要告訴你,你不顧一切的娶我是錯了。從今以後,你的枕邊便睡著一個隨時要你命的人,這,就是你的悲哀。」

    一絲不屑盪開在俊美的眉間,司徒文碩一把將其摟入懷中,道:「冷若溪,你以為這樣本太子就不會再親近與你了麼?你錯了,本太子絕對不會如你所願。你,要夜夜伺候本太子。」霸道的吻,襲上她冰涼的唇。炙熱的雙手已熟練的剝去她大紅的喜服,露出裡面白皙的肌膚,醉人的香氣令他忍不住的沉淪。

    「放開我!」若溪拼足了力氣推開他,後退了一步怒道:「司徒文碩,如果你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就不要再碰我。否則,我不惜玉石俱焚。」

    司徒文碩眉心一擰,透出嘲笑:「怎麼,救得了司徒清寒,你就翻臉不認人了?連本太子這個正牌夫君親近一下都不行了?」

    「隨你怎麼想好了,我不在乎。」若溪伸手拉緊被他扯下的衣服,擋住他眼中層層的慾望。扭頭,不想去看他。

    「好。」司徒文碩也再勉強,笑道:「本太子可以不勉強你,本太子要等到你愛上本太子的那一天。」

    「哼,做夢。」若溪扭過身去背對著他,眼望著紅色的燭台一子一句的告訴他:「我冷若溪這一生,只愛司徒清寒。」

    這些,他不是不知道,卻不肯放手。或許,他還沒有懂得放手。她只能是他的,她的腹中懷有他的孩子。即便,心不在。輕歎口氣,手,抹一把眼睛,緩緩的道:「好,我不逼你。只是,你要記著若溪,司徒清寒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他給不了你,我傾盡一切,也要給。」

    這些話,說了千遍萬遍,若溪,你何時才能懂?為何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的愛你。若溪,人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我自私的將你禁錮在我的身邊,只是希望能夠好好的愛你。

    若溪,那一夜,並不是我有意為之。可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你已是我的人,而你,又懷有我的骨肉,那我就應該要好好保護你,是不是,若溪?我的若溪。

    推門,外面喧鬧的人群已漸漸散去,漫天的煙花正寂寞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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