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百零四章
    御書房,莊嚴而肅穆。

    若溪由楊公公領著,步履輕巧的站在了齊王的面前。一雙美目對上齊王有些疑惑又有些沉重的眼睛時,便已明瞭,齊王定然也在為這件事情而傷神。

    「你找朕,定是為了寒兒的事,對麼?」看到若溪焦急的樣子,齊王徐徐的問道。聲音裡透出疲倦,完全沒有了身為帝王該有的威嚴和氣勢。

    「是。」若溪也不行禮,傲然而立的回道:「我不相信清寒會有事,所以便想來問問皇上,清寒他只是被人冤枉,他沒事的,對麼?」

    齊王搖頭歎氣:「寒兒是被人冤枉不假,可冤枉他的人卻拿到了充足的罪證,證明他有私通叛國之罪。朕雖是有心救他,卻也只是徒勞而已啊。」

    若溪聽齊王都這般說便更加的不安起來,語氣中便頗顯哽咽之色:「你是皇帝,天下都是你的。你如何還救不了自己的兒子?不管用盡什麼辦法,至少也要保住他的命啊。」

    「辦法麼?」齊王無助的托起自己的額頭,歎口氣後才道:「通敵之罪自古就都是重罪,那是要判凌遲之刑的。朕是皇帝不假,手握天下又如何,越是如此,朕便越不能徇私啊~~」

    「不。」若溪大聲的喊道:「我不能讓清寒有事,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皇上,請您告訴我,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清寒?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情願。」

    齊王抬起已是通紅的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若溪堅毅的臉,道:「若溪,想不到為了寒兒你竟這般決絕。好,朕不妨也告訴你,如今能夠救寒兒的,只有當今的皇后。」

    若溪一楞:「皇后?」

    「是。」齊王點頭:「齊國自古有祖訓,生怕繼位的皇上會因一時衝動而錯殺掉良臣。所以,每一位皇后的手中都有一個免死金牌,這個金牌不能自用,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能夠保住良臣。」

    若溪有一瞬間的恍惚,耳邊響起司徒文碩的話:「本太子既然說要救,就總有辦法。只有你保住孩子,本太子說什麼也會保住他的性命。」

    原來他所說的有辦法保住清寒的命,只不過是因為他早就知道皇后的手中握有一個免死金牌。而這個金牌,便是救清寒唯一的辦法。司徒文碩,這一切原本就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為了得到她冷若溪,為了保住他自己的孩子,他真的會救下清寒麼?她不相信司徒文碩,再說,就算他要救,那皇后呢?皇后會同意麼?她恨清寒入骨,又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哎~~」又是長長的一聲歎息,齊王不無傷感的道:「可是,皇后一直跟寒兒不和,她又怎麼可能會去救他呢?朕為這件事情也是傷透了腦筋,唉~~難道,朕真的是老的不中用了麼?」

    若溪瞪大一雙美目,帶出半分的期許:「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可能會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可您與皇后是夫妻。您的話她或許會聽的,不是麼?況且,清寒與皇后之間不外乎就是為了爭奪一個皇位而已。請您告訴皇后,清寒他並不在乎這個位置,可以麼?」

    齊王微微一怔,看著若溪清涼雙眸中的那絲堅毅怔然片刻,繼而搖頭歎道:「若溪,救一個人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清寒與皇后之間的誤會亦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化解。況且清寒所犯的通敵之罪,朕不能因為親情,而置國家條律與不顧啊。」

    若溪不解,提高了聲音質問:「條律?皇上,難道在您的眼中,那些無形的條律竟要比自己最珍愛的兒子的性命還重要麼?你為了所謂的仁義道德,就枉顧自己兒子的性命?」

    齊王的臉上因為若溪的質問而顯出不滿,道:「每個國家的根基都是有這些條律來維持的,又怎能隨意動搖?朕是皇帝,關係的萬物蒼生,朕不能草率為之。」

    若溪聽到這些話後,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萬物蒼生?哼,連自己的兒子都無法抱住的人如何談起萬物蒼生?哼,原本皇上的心中還是覺得國家更最重要一些,對麼?好,你不救,那我來救,我不會讓清寒有事的,絕對不會。」

    「你?」齊王的臉上露出不屑:「你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沒權利沒地位,你有何本事能夠救得了寒兒?冷若溪,救人不是只憑嘴說說就能辦到的。」

    「皇上倒是有權利有地位,又能救得了清寒麼?」若溪毫不懼色的望著齊王:「若溪的確沒本事,可清寒是若溪的最愛,若溪不惜一切也要救他。」

    齊王有些愣神,卻分明看到了若溪眼中的倔強,有一絲的疑慮襲上眉間,緩緩的道:「冷若溪,難道你有辦法可以救清寒?」

    若溪並沒有要回答他的疑問,只是問道:「我想知道,皇后的免死金牌真的可以救清寒?」

    齊王點了點頭,又道:「那金牌堪比天命,當然可以救寒兒。不過,雖然能夠免於一死,可寒兒所犯的畢竟是重罪,也許會貶為平民。這一生,都不能再有如今的榮華富貴。「

    「好。」若溪淒淒一笑:「這就夠了,能夠活著,就好。」轉身,決然而去。卻也因此而錯過了齊王注視著若溪離去的背影時,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邪惡光芒,猶如冬天的疾風,即冷亦冽。

    看著若溪的身影從眼前消失,齊王便從龍椅上起身,對著外面的太監道:「來人,去傳司徒清寒,朕,要親自審他。順便,傳胡太醫前來。」

    走出御書房的若溪心裡一片片的都是針扎般的疼痛,手輕輕的附上小腹,原來,這裡面的小生命可以去解救另一個生命。即便他帶給自己的是恥辱,可是如果能救清寒,她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次機會,她一定要試一試。

    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即要流出的淚再生生的收了回去,心裡喃喃的道:清寒,等到來生,我冷若溪再做你的妻。現在,她要去順和宮,她要去見司徒文碩。現在,只有他才可以救得了清寒。雖然明知那只會讓自己以後的人生更加屈辱,可是為了清寒,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抬頭,不遠處的知遇亭中赫然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衫,一張俊朗的笑容,眼眸中是讓天邊的日光都安然失色的柔情。而這一切在落入若溪的眼中時,卻多了一些厭惡。只是,她沒有辦法逃避,即便硬著頭皮也要上前去,因為,她要救司徒清寒。

    看到若溪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司徒文碩的嘴角蕩起一絲得意:「本太子看到你進了御書房,怎麼樣?父皇是不是告訴你,他也沒有辦法救司徒清寒?」

    「你真的可以救清寒?」若溪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他,語氣卻是十分的不友好。

    司徒文碩淡然一笑,伸手勾起若溪冰冷而纖細的下巴,調笑道:「本太子要不要救他,完全取決於你——冷若溪。只要你誠心為了救他而來找我,我想,你與我都不會失望的,對麼?」

    若溪扭頭避開他的手,冷目中射出鄙夷的光:「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記著,也許有一天我一樣還是會殺了你。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感情,即便有,那也是恨。」

    司徒文碩柔情的雙眸立刻襲上一層淒然,卻依舊輕笑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怪你。」

    伸手,再次勾起她的下巴,凝視著那張飽滿而性感的紅唇,想也不想,便霸道的吻了上去。她的唇那麼柔軟,肌膚冰涼卻充滿觸感,只讓他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手,輕輕的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游移著,胳膊卻越摟越緊,似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裡。

    若溪卻一絲反抗的意思也沒有,已經踏上了這樣的一條路,這些屈辱又算什麼呢?輕輕的閉上眼睛時,晶瑩的淚便順勢滑了下來。滾熱的淚沖淡了肌膚的冰涼之感,司徒文碩怔了一怔,停下動作看她一眼。一絲心疼在心底裡蔓延著,只是很快,他又吻了上去,順著眼淚一路吻到脖頸。

    若溪依舊閉著眼睛,腦海中卻是司徒清寒那俊朗的笑容:「若溪,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麼?至於報仇的事情,由我來做,好麼?」

    「若溪,等我回來。回來後,我就向父皇請旨,我要娶你為妻。」

    清寒,她從心裡喃喃的喚著他的名字,手卻已經攀上司徒文碩的腰,熱烈的回應起他。清寒,是你麼?是不是你在抱著我,清寒,我好想你,清寒。

    看到若溪有了回應,司徒文碩心下一陣驚喜,雙手將她攔腰抱起,便往順和宮而去。

    只是,不曾想,這樣的一幕,就這般不偏不巧的落入了司徒清寒滿是傷懷的眼中。風吹過,吹起若溪綢緞般的青絲,如仙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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