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百零三章
    清晨,天沒有一絲風,卻陰沉的利害。

    正如若溪自己所言,她自幼就跟隨著父親熟讀醫書,要想配置一碗墮胎藥並不難。雖然在外人眼中只是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在若溪手中卻成了救人或者害人的藥。

    很快,她便在御花園中找齊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馬錢子、附子、蒼朮、商陸、陳皮、厚樸等連同昨日採摘的那些一起,便可以熬製出一碗墮胎藥,雖然有些藥草單獨來喝對身體傷害很大,可是,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抬頭,卻見不遠處隱蔽的地方,隱約的現出兩個身影。身穿一身明紅的是當今的皇后,而與皇后面對而站的卻是一身水藍色衣衫的葉芷蘭。兩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皇后一臉微笑,看起來似乎很是滿意的神色,時不時的會伸手為葉芷蘭捋順你那一頭被風吹亂的秀髮。目光中,滿是疼惜之情。

    而葉芷蘭因為背對著若溪而站,所以看不到她的樣子。不過,若溪看的出來,她似乎並不抗拒皇后對自己的那種親暱。若溪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兩個人何時會變的這般親暱?不過,雖有疑慮,卻更有種事不關己不想理的淡漠。扭身,便又回了盈水苑。

    將採摘的那些葉子連同花瓣洗淨後,一起放入到了湯鍋中熬煮。心裡思索著,不出片刻這幅墮胎藥便會熬成。不管會不會傷害身體,她都會喝下去。

    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那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孕育。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即將要被自己的母親親手扼殺。但那又能怪誰呢?要怪,就怪他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她怎麼能生下他的孩子呢?

    趁著等藥的功夫,她又悄悄的坐回到了荷花池畔。因為昨日的一場大雨,那原本開的正艷的荷花已有些衰敗。還沒來得及展現出自己最傲人的美麗就已被無情的扼殺,到底,是誰的悲哀?

    「若溪。你怎麼坐在這裡?」葉芷蘭輕輕的穿過亭廊走到若溪的身邊,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擔心的道:「小心著涼了,你身體還沒有好,還是回屋去休息一下吧。」

    若溪淺淺一笑:「沒事的,我想坐一會兒。」

    「若溪,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給我說的,別這個樣子好麼?」看到若溪愈發蒼白的臉和雙眸中那一絲隱約的絕望,葉芷蘭的語氣中便存了些許的不安。

    若溪並未回答葉芷蘭的話,只將目光悠然的望著遠方的天際徐徐問道:「芷蘭姐姐,清寒快回來了吧?」

    「應該吧。」葉芷蘭輕聲的回道,眼神飄向不遠處的牡丹叢中:「都已經一個多月了,以清寒哥哥的能力,無論什麼樣的事情都足夠解決了。」

    看到葉芷蘭在提起她的清寒哥哥時那樣滿帶笑意的眉眼,若溪便也笑了起來,她深深的凝視著她俏麗的雙眸,笑問:「芷蘭姐姐,你愛清寒麼?」

    「嗯?」葉芷蘭沒有想到若溪會這樣突兀的自己這個問題,一時竟羞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溪淡然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你不必隱瞞,我知道你喜歡他。那樣優秀的清寒,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去愛他。芷蘭姐姐,嫁給他吧,好好的愛他。」

    葉芷蘭垂下眼瞼,稍許才隱藏起自己心中那淡淡的悲哀,喃喃的道:「若溪,清寒哥哥愛的人是你。他說了,等他回來就娶你為妻。你才是他值得愛的人,若溪,我希望他幸福,所以唯願放手。」

    「我?」若溪搖著頭,笑的淒然:「現在的我,哪裡還有臉面讓他愛,又哪裡還能奢望做他的妻?芷蘭姐姐,我沒這個福氣了。」

    「若溪,忘記那件事情吧。」葉芷蘭凝視著若溪清亮的眸子:「清寒哥哥是愛你的,所以,他一定不會計較的,忘了吧。」

    「我也希望忘掉,可是。」若溪低下頭,雙手不經意的又附上小腹,嘴角盪開苦笑:「大概是天意,老天不肯讓我忘。」

    葉芷蘭大驚,緊盯若溪的肚子驚道:「若溪,你?」

    「我不會要這個孩子的。」若溪輕巧的對上葉芷蘭驚異的雙眸:「即便死,我也不會生下他。可是,這個身體已經千瘡百孔,怎麼還配的上他?」

    葉芷蘭細眉一緊,擔心的輕呼一聲:「若溪。」

    若溪卻絕然的起身,一個人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清冷的背影仿若是一隻孤傲的雁,卻多多少少帶了一絲悲涼。

    桌子上放著一隻白玉的碗,碗中盛著黑色濃汁,絲絲的冒著熱氣。若溪望著它,沉默了許久之後便用雙手捧起,顫巍巍的往嘴中送去。

    突然,門用力的被從外面推開。一身白衣的司徒文碩怒目圓睜的衝了進來,一手打落了她手中的碗。怒道:「冷若溪,這是我們的孩子呀,你怎能忍心打掉他?」

    昨日,他見她在御花園中採摘那些葉子時就有所懷疑,想不到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竟然真的要打掉這個孩子。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麼?那些花花草草配置的墮胎藥,會將她的命奪去的。

    若溪看一眼地上的碎片,抬頭,美麗的眼睛中存起絲絲恨意:「孩子?司徒文碩,你以為我會生下他麼?我連你都要殺,又怎會生下你的孩子?。」

    「你以為打掉孩子,就可以安安穩穩的做司徒清寒的妻麼?」司徒文碩的眼中因為若溪的話而存了戾氣:「冷若溪,你別在這裡做夢了。」

    若溪冷冷一笑:「即便是夢,我也願意做,我冷若溪這一生最愛的就是司徒清寒。而你,即便毀了我,也得不到我的愛!」

    司徒文碩瞪著若溪,俊美的桃花眼中卻存儲起傷心,嘴唇一揚,扯出一絲苦笑:「怎麼,你還不知道麼?你的司徒清,就要死了。」

    「你說什麼?」若溪大驚,瞪大了一雙眼睛緊盯著司徒文碩俊雅的面龐。

    司徒文碩滿意的看著若溪的反應,薄涼的唇畔透出得意卻失落的笑意:「司徒清寒私自調動軍隊,聯合趙國去攻打魏國。哼,這是通敵之罪,他死定了。」

    「若溪不好了,清寒他……」葉芷蘭突然闖了進來,卻在看到屋中靜立著的司徒文碩後即刻噤了口。

    「發生什麼事了芷蘭姐姐?」若溪上前一把抓住葉芷蘭的青碧色的寬大衣袖,急切的問道「是不是清寒?是不是清寒他出事了?」

    「你都知道了麼?」葉芷蘭的雙眼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的道:「若溪,昨晚清寒哥哥一人回城,被明將軍給抓了去,怕是……」

    「他死定了。」司徒文碩接過葉芷蘭未出口的話,挑釁一般的望著若溪悲慼的眼睛。那一刻,看到她的擔心的樣子,他竟然有一絲心疼慢慢升騰起來。

    「不會的。」若溪搖著頭不相信的喊:「清寒不會死的,我不允許他死,我不允許。」

    「那就保住我的孩子。」司徒文碩凝望著若溪,俊目中滿是懇切:「只要你能保住本太子的孩子,本太子定然會想辦法救他的。」

    「若溪。」葉芷蘭忙抓住若溪冰冷的手,生怕她會稀里糊塗就答應,於是安慰道:「總有辦法的,我們總有辦法的。你先不要失了分寸,我們總有辦法會救清寒哥哥的。」

    「怎麼救?去找皇上麼?」司徒文碩看穿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哼,司徒清寒犯的乃是通敵之罪,怕是連皇上也保不住他。」

    若溪秀眉一擰,怒道:「既然連皇上都報不住,你又怎麼可能救他?」

    「本太子既然說要救,就總有辦法。」司徒文碩肯定的道:「只有你保住孩子,本太子說什麼也會保住

    他的性命。」

    「我憑什麼相信你?」若溪對他原本深惡痛絕,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相信:「要害清寒的人是你,你會好心的去救他?司徒文碩,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本太子當然不想救他。」司徒清寒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又道:「可是為了你,為了孩子,本太子寧願放他一條生路。」

    葉芷蘭擔心的望著若溪有些呆滯的神情,一句安慰的話既要出口,卻在對上司徒文碩沉寂的利眸時又生生的嚥了回去。

    司徒文碩一雙桃花眼中溢出笑意,半是告誡半是威脅的道:「冷若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本太子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不要太久,因為怕司徒清寒等不及。」說完,白色衣袖甩向身後,人已抬腳邁出門外。

    「若溪。」見司徒文碩白色的身影一經消失,葉芷蘭便不安的拉住了若溪的衣袖:「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若溪?昨日清寒哥哥被抓時已受了傷,怕是經不起那牢獄之苦啊?」

    若溪淺色的眸子裡射出悲憤,道:「清寒不會有事的,我不相信司徒文碩有這樣的本事?我要去見皇上,我要問問清楚。」推開葉芷蘭,轉身,往御書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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