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一百零五章
    只是,不曾想,這樣的一幕,就這般不偏不巧的落入了司徒清寒滿是傷懷的眼中。風吹過,吹起若溪綢緞般的青絲,如仙飄逸。

    一腔熱血在剎那間點燃,一雙冷目透出野獸般的凶狠,雙拳緊握,被鐵鏈鎖起的手腕上,青筋暴起。那胸前還沒有癒合的傷口處,又淋淋的流出血滴。許是因為疼痛,他微皺起眉頭。足尖一點,便要上前攔住那要遠去的一對男女。

    胳膊,突然被人用力的抓住。他扭頭,一雙嗜血的眼睛瞪著這位齊王身邊最受寵的楊公公,怒道:「放開,要不然,本王連你也殺。」

    「瑞清王何須動怒?」楊公公滿臉慈祥的笑容:「宮中的女子哪個不是這樣,總是想法設法要去找一個好的靠山,這也是無奈。」

    「若溪不是這樣的女人。」司徒清寒怒視著楊公公,不相信的低吼:「你不要詆毀我的若溪,定是司徒文碩強迫與她的。」

    楊公公呈現老態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絲冷笑,道:「王爺,雖然奴才與若溪姑娘接觸不多,但卻對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知道她敢於跟皇后娘娘針鋒相對,敢於不接受皇上的賞賜。王爺,這樣一個無慾無求的女子,太子殿下會以什麼來要挾她呢?」

    司徒清寒一楞,不怒而威的雙眸死死的盯著楊公公:「你的意思,是若溪自己搭上了司徒文碩?哼,不可能,若溪,她只屬於我司徒清寒。」

    手一揮,沉重的鎖鏈便發出刺耳的聲音,將司徒清寒手腕上的皮都抹了起來,滲出絲絲血跡。只是,他卻似乎渾然不覺,厲目一直追隨著那即將消失的兩個人。

    楊公公看出司徒清寒的憤怒,便道:「瑞清王,事情如何你我並不曾得知。想來無端猜測只會徒增煩惱,不如,等王爺的事情平息之後,再來調查此事?」

    司徒清寒濃眉一擰,自然知道楊公公的弦外之音,如今他司徒清寒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竟然為了兒女私情而傷神?可是,若溪,你怎麼可以投入司徒文碩的懷抱?

    「瑞清王,皇上在等您呢,請吧。」楊公公躬起身來對著司徒清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迫使司徒清寒不得不調回了憤怒的目光。

    抬腳,便隨著楊公公進了御書房。只是,心底裡卻總是泛起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眼前揮也揮不去的,是知遇亭中,那忘情擁吻的兩個人。

    聽到門口傳來的鎖鏈的聲音,齊王便知曉是自己的兒子進來了。司徒清寒是重罪,重罪之人,身上必然會帶有枷鎖。五、六十斤的鐵鏈,若不是習武之人,誰能受的了?

    看著平日裡傲氣凌然的司徒清寒此時步履蹣跚的走近自己時,一向沉穩的齊王竟然泛起了淚花。這可是自己最珍愛的兒子,此時是怎樣的狼狽?

    一身戎裝破爛不堪、血跡斑斑,左胸口一道長長的劍傷正不停的往下滴著血滴。雙手雙腳都被粗大的鐵鏈鎖起,每走一步都要用上七分的力。俊秀的臉上沾滿了灰塵,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泛起蒼白。卻唯有那一雙眼睛,依舊灼灼生輝,不減半分的傲氣。

    齊王「霍」的從龍椅上站起來,雙手托起要下跪行禮的司徒清寒。扭頭,望著一旁的胡太醫,急急的吩咐:「快,胡太醫,快為瑞清王診治。」

    「是。」胡太醫應著,只是轉身拿藥箱的手卻不住的顫抖著,好不容易才拿了手枕過來,道:「王爺,您先坐下來吧,卑職為你把把脈?」

    司徒清寒知道這是父皇特意安排為自己療傷的,也不推辭,疲憊的坐在椅子上的時候,腦海中還是剛剛那令他難過的一幕。閉上眼,若溪的音容笑貌卻更加的清晰。

    胡太醫將手搭在司徒清寒的手腕上,聽了一會兒脈象後,才道:「王爺,您傷的很重啊。不過,好在王爺身子骨硬朗,多休息調養便好了。」

    一旁,齊王輕輕的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寒兒自幼習武,15歲領兵打仗,這些小傷好的也快。不過,是誰,竟然對你下毒手?」

    司徒清寒睜開眼睛,黯然無神,道:「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兒臣已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什麼事情都應該放下才是。」

    「寒兒。」齊王幾步走到司徒清寒的面前,凝視他頹廢的臉,道:「你怎可、怎可說出這樣的話呢?你從小心高氣傲,何曾認過輸?如今,只不過才是這樣的一個挫折,你就受不了了麼?」

    「是啊王爺。」胡太醫一邊為司徒清寒的傷口上藥,一邊勸道:「王爺,您可不能這樣說呀,皇上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哦,你剛回來,應該還沒有見到若溪姑娘吧?您不知道吧,若溪姑娘她有喜了。卑職想,王爺跟若溪姑娘兩情相悅,那孩子,定是瑞清王的吧?」

    「你說什麼?」司徒清寒從椅子上猛然起身,怒瞪著胡太醫:「若溪她、她有喜了?什麼時候的事?」

    胡太醫被司徒清寒這樣激烈的反應下了一跳,稍稍的扭頭看了眼一旁正背轉過身去的齊王,輕輕的道:「回王爺,已經一個多月了。所以,瑞清王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應保重才是啊。」

    司徒清寒眉心一擰,眼前浮現出昨晚城樓上司徒文碩說的話:「司徒清寒,你果然夠勇猛,怪不得冷若溪會愛上你。不過,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冷若溪,已是本太子的女人。」

    若溪,你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怎麼可能呢?那個口口聲聲要等我回來的若溪,怎麼可能會背叛我?不會的,我不相信,不相信!

    齊王見司徒清寒陷入沉思中,便扭頭對著一旁的胡太醫和楊公公交換了一下眼神,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朕有話要跟瑞清王說。胡太醫,你去把藥煎了吧。」

    「是,卑職(奴才)告退。」兩人恭敬的退了下去,而胡太醫更是伸手抹了一把額頭,彷彿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閒雜人等依次退下,齊王瞟一眼司徒清寒無限悲傷的臉,眉宇間盪開一絲得逞的喜色,瞬間又恢復了常態,道:「寒兒,你定然是有難言之隱的。若溪的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

    司徒清寒抬頭,眼中是隱忍的無限悲涼,稍許,才微微啟唇,道:「這個並不重要,父皇就別問了。」

    因為他沒辦法去思考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若溪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這一切,定然是司徒文碩搞的鬼!司徒文碩,若你真的傷害了若溪,本王定不饒你!

    可是,腦海中那不堪的片刻又湧了上來。若溪,如果你真的是被司徒文碩所迫,為什麼知遇亭中你與他那般忘情的擁吻?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你的投入,哪有片刻被脅迫之感?若溪,我多麼害怕,你會成為第一個背叛我的人。

    齊王笑笑,上前握住了兒子的手,道:「寒兒,何須悲傷?若溪只是一個女人,女人總是希望能夠找到好的歸宿。如今,你深陷囫圇,她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你就莫恨她了。」

    司徒清寒暗暗的握緊雙拳,壓下那層怒火,道:「兒臣知道。」只是,如果若溪真如別人說言,那麼他,真的會不恨麼?那個口口生生說這一生只做司徒清寒的妻的女子,會只在短短一月時間,就投入別人的懷抱?懷了別人的孩子?

    「好了。」齊王眼含笑意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寒兒,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問題。皇后跟太子一口咬定你通敵,還偽造了多個證據,哼,看來,是勢在必得呀?」

    司徒清寒悲涼的目光瞬間凝聚,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此次去救趙,知道的人除了兒臣就只有父皇跟若溪兩個人知道,怎會走漏風聲?」

    「哦?」齊王拖著長腔,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司徒清寒,道:「這件事情,若溪也知道?」

    司徒清寒一楞,知道齊王話有所指,忙道:「父皇,若溪知道此事,不過,她不可能會陷害兒臣的,父皇放心吧。」

    「你怎知不會?」齊王明顯的不悅:「一個跟你海誓山盟的人,轉眼就投入了另一個人的懷抱,偏偏這個人還是要置你於死地的太子。你讓朕怎能不懷疑?」

    司徒清寒一時語塞,因為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若溪一心要報仇,難道是為了接近司徒文碩才這樣做?可是,若溪她怎會是這樣的人呢?

    齊王皺了皺眉頭,帶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朕知道寒兒心中有惑,朕也不多言了。不過,寒兒放心,朕,一定會救你的。」

    司徒清寒抬了抬眼皮,淡淡的道:「兒臣乃是通敵之罪,父皇如何救兒臣?」

    齊王重重的歎了口氣,道:「朕想,皇后也許並不是真的要你的命,她不過就是想要這個皇位而已。如果她能放過你一命,朕不惜已皇位來換。」

    司徒清寒猛的抬頭,驚道:「父皇,,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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