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2卷 第五十六章:刻意尋歡
    他刻意尋歡,想要把向晚歌的影子甩出腦子,安雪兒如若無骨的身子嬌膩而溫順地貓在他的懷裡,一雙大眼脈脈含情地看著他的。

    玉手剝開葡萄送到他的嘴,再托在嘴邊接著葡萄籽,如果是向晚歌,她必是不屑於這般。

    安惠妃敬上美酒,笑開了嬌容:「皇上來試試,這是今年的新酒。」

    他飲上一口又醇又香的新酒:「惠妃就是瞭解朕的心意。」

    「皇上,臣妾跳舞給皇上看可好,臣妾剛學會一曲新舞,想讓皇上看看。」皇上可難得到她這裡來,說什麼,她也要讓皇上高興,讓表妹入宮,真是一個好的主意。

    楚天唇角帶笑:「極好,在眾多愛妃中,就數惠妃的舞跳得最好。」

    她盈盈一笑,如彩蝶一樣翩翩起舞,優美如花的身姿讓他看得直拍手:「好。」

    「是啊,娘娘的舞好極了,像風又像是雨。皇上平日可不愛誇人,今兒個怎麼高興起來了?」安雪兒嬌聲地說著,看似無心,實則是有意。

    「怎麼,雪兒吃醋了,連你表姐的醋也吃。」不正經地斜視著她,忽然想到某些東西:「朕問你,有一對男女互相喜歡,為什麼卻不能心領神會,二情相悅?」

    聰明的安雪兒垂下亮麗的眸子,輕聲說:「皇上,臣妾想要知道,那個男的,是不是很喜歡女的,是真心的喜歡的嗎?還是好奇的喜歡。」

    楚天一口飲下美酒:「當然是真的。」

    她眨著美麗的眼睛:「皇上,臣妾認為,那就只有女的不喜歡男的,所以才不會跟他在一起啊,是不是啊,喜歡有很多種的,有一時的,有衝動的,有迷糊的,有同情的,也有後悔的。」

    他蹙起眉:「喜歡還有那麼多種之分,後悔的,是什麼意思,朕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喜歡有那麼複雜嗎?

    「是啊,皇上,臣妾知道的也不甚多,只是後悔的呢?臣妾以前曾聽說書的說過,說是因為一時的心動而喜歡,但是後悔,是因為有更喜歡的人,所以皇上說的那對男女,我想女的大概是後悔的喜歡他,不然,二個喜歡的人,為何不在一起呢?是不是啊,皇上。」他以為,她不知道他所說的喜歡是誰嗎?幾何時,她從一個新寵,在他的心裡,就慢慢變成了和後宮一樣的平凡女人,問她,為什麼喜歡,她是什麼?皇上真的是薄情嗎?她似可有,似可無,看著她的人,心卻不在這裡。

    後悔的喜歡?他咬嚼著這句話,安惠妃如彩蝶一樣,時飛時縱,更如彩雲,似乎讓人抓不住,這後悔的喜歡,是不是他也抓不住她的心了,他為什麼有點驚恐了,在她的面前,他不是氣勢十足逼著她說嗎?可是下午看到的,歷歷在眼前,讓他的信心,都沒有了。

    「皇上。」安惠妃香汗淋漓地半跪在地上,抬起頭,還在微笑著:「這曲是彩蝶舞,可好看。」

    她的發都汗濕了,雙眼卻柔柔亮亮的,炯炯有神地看著他:「好看,周公公有賞,今晚惠妃到未央宮侍寢吧!」

    安雪兒有些驚訝,抬起了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而安惠妃則是驚喜得幾乎在顫抖一樣:「是,皇上。」

    臨走前,安惠妃折了回來,在安雪兒的耳邊輕聲說:「雪兒,你太急切了,皇上不是一般的精明之人,明白嗎?」雖在舞,她的耳極為靈敏,將她的話都聽得真切。

    「是,表姐,快走吧,莫讓皇上等就不好。」她如平常那般笑著,回過身子,卻是直撫著心頭,壓下火氣。

    這邊是表姐妹爭寵,安雪兒的慾望越來越大,竟想讓皇上獨寵。而那邊,晚歌才回到海棠閣何容華就坐在門口的椅子等著她,身邊,還站著李雙雙,還二個宮女,皆都一臉的寒霜,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一副尋師問罪的樣子,唉,沒想到在未央宮裡心驚膽跳讓他逼得畏縮起來,到了海棠閣還是得應付這陣仗,真想抬頭吼一吼啊,不要以後她的承受能力很高,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點頭施了個禮:「臣妾見過容華。」

    李雙雙站了出來,提高聲音說:「哎喲,現在人家是才人了,我見了還得施禮,想當初做五官的時候,我可沒受過她什麼禮,人家骨頭硬,就是不一樣,升得快。」

    這般嘴臉,要是皇上喜歡,就得懷疑他的眼光問題了。「晚歌失禮了。」

    「不敢當啊,現在你可是才人呢?」

    和她吵架只會沒品,但如果她們只想這樣冷嘲熱諷一番的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她聽聽就算了,看樣子卻是不像。何容華接過宮女端來的茶喝了口才出聲:「晚歌,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昨天晚上,讓我們海棠閣丟盡了臉,就連姬妃也問罪下來了。」

    「臣妾不知何解,宴會上的一切,都是皇上允的?」姬妃問罪,她是皇后嗎?關她屁事。

    「你還裝作不知,昨天晚上,搶盡了姬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風采,如此不識大體,就連太妃娘娘也過問了,雖說你是深得皇上的另眼相看,可是宮就是宮規,無方就不成圓。」她一臉正色地說著。

    「容華的意思是?」想幹什麼呢?

    何容華嘴角浮起一絲笑:「不會,自然要教。」她伸出手,一個宮女遞來一本厚厚的書放在何容華的手裡。

    「這是女德,今晚就替我抄一篇,領會一番,好生的醒悟。」

    抄一篇,說得是簡單,那麼厚,就算是用電腦打字,也未必打得完。

    一邊的李雙雙尖著嗓子直笑:「誰讓你得罪了姬妃娘娘,可得抄好點,這可是太妃娘娘所要的,意就在於要你多檢點一些,不要什麼事都強出頭,在宮裡皇上只有一個,要治你的人,可不止一個。」

    她真想拍手,李雙雙說得對極了:「沒有錯,不過臣妾有權利拒絕。」

    「你敢?」何容華似乎受驚地站了起來,這是意外中的答案,她都把話說那麼明瞭,向晚歌還不明白,如果不抄,那麼得罪的就是姬妃,最重要的就是太妃。

    晚歌揚起眸子直視著何容華:「臣妾做不到,如果有人能一晚上把這書抄完,臣妾就能做到,料是雙手各能書,也未必能做到,即然沒人能做到的事,臣妾自當是不出頭,女德之書,是約束人的思想,放是放在腦裡,不是抄在紙上,這樣,有用得多了。」

    何容華氣得直喘氣:「你的意思是我無德了,這是姬妃娘娘和太妃娘娘讓你做的,你就得做。」

    「臣妾可沒那麼說,如果容華要那麼認為,臣妾也不會否認。」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先給我掌嘴。」她惱羞成怒地叫。

    晚歌輕笑:「容華何必動怒呢?晚歌再大的膽子也不如你啊,如果臣妾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掌管後宮的主事娘娘不是姬妃,也不是太妃,而是皇后娘娘,臣妾倒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姬妃和太妃了。」

    何容華的臉色一白,沒有料到晚歌還能反擊,一時之間,立在那裡出聲不得。

    李雙雙趕緊叫:「你是什麼態度,竟敢對容華這樣說話。」

    「你如何態度,晚歌就如何態度,這珍珠雙鐲真好看,是姬妃娘娘送的吧!」她掃過何容華的手,那輕衣摭不住的珠光,在夕陽下,亦自發著光,如此寶貴之物,豈是她一個容華所有,何容華進宮三年,得不到皇上的寵愛,自然沒有什麼賞賜,而何容華也是小官宦人家的女兒,如此大氣的珍珠,豈會有。口口聲說著姬妃還要帶上太妃,以她來看,太妃娘娘豈會如此不曉事,何容華連自已的出賣了誰都不知道。

    她至今才知道,向晚歌不是普通的女人,不是三言二語就能對付的人,真的是太小瞧她了,她氣沖沖地將書扔在地上:「以後別說我沒有奉勸過你?吃虧的可是你。」丟下一句話,就往她的正居而去。

    晚歌撿起書:「女德,呵。」千百年以為,束縛過多少女人的思想,男人把它用來要求女人,女人還以它來約束自已,她要是會抄,不是白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女人為何就不能強,就得依靠在男人的臂膀下生活,為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不可以,茶壺論只是偏私的說法,男人有尋歡的權利,女人同樣可以有,如果她的思想說出來,別人會當她是怪人吧,還是當她是浪女。人這初,性本善還是性本惡呢?說善,為何還要詢詢以道德之書教之,罷,各有各的說法。

    歎著氣繞過海棠花,艷麗的海棠花還是嫣然放著,切莫笑她的離經叛道,她的思想,原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

    才踏進門,就看見湖青跪在小廳裡,宛宛的小貴妃椅上,坐著向琳,身後還站著二個宮女,無聊地吹著指甲,似乎是等她很久了。

    晚歌扶起湖青:「為何跪在地上?莫不是踩到狗屎,弄了我一屋子的臭味。」

    向琳騰地站了起來瞪著晚歌:「向晚歌,你說什麼?你敢說我是狗。」

    她笑得開心:「我可沒有說,你自已承認也不錯,沒事就少亂跑到我這來,我這小居小室,室不下你這尊大佛。」無事不登三寶殿,難道和向青海說的是一樣的事,倒是看不出來,她還有那麼點良心存在。但是如此囂張地在她的房裡,而且還讓她的宮女跪著,想要她幫她,最好先回去跟向青海再學學,知道求人二字怎麼寫。

    向琳怒叫:「大膽,你是什麼身份,竟敢罵我。」

    「對啊,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竟然讓一個良人欺到才人的頭上來了,不知是不是該去請教一下,才人和良人一比,那為大,那為小,而且連禮數都沒有學周全。」這才人封得還有一點用處,用來壓住向琳的火焰。

    「你,氣死我了。」她一指指著晚歌:「呆會別跪下來求我?」

    「求你?」她訝然失聲,笑了出來,她看起來,很喜歡跪嗎?向琳真是單細胞的蠻女。

    「笑什麼笑?」她用力的瞪晚歌一眼。

    真是一個寵壞的千金小姐,她搖搖頭:「我笑的是,有人白日做夢太多了,湖青,取我衣服來。」

    湖青取來衣服,披在晚歌的身上。

    「好,我就讓你笑不出聲,你們都給我出去?」她一聲令下,讓二個宮女將湖青拉了下去,並且關上了門。

    晚歌沒有拒絕,她倒是看看,向琳有什麼讓她能哭的,她來了不短時間了吧,連華貴的貴妃椅都坐得有些印子,那何容華手腕上的珍珠雙鐲是她送的,真不錯啊,還會替她姐姐著想,讓人去恨她姐姐,好一對姐妹花。

    搞什麼神秘?千萬不要告訴她,她是在擺架子,沒人在,馬上消了火焰來求她。

    「可以說了吧!」人都退了下去。

    向琳又坐了下去,笑了起來:「昨夜醉酒,可是出了風頭,得了皇上的恩寵了,可是你得擔心啊?」

    「我擔心什麼?」真討厭說話總是吊著人家的胃口。

    「對我來說是好事,對你自然就不是好事了,你說要是侍衛跟後宮的女人傳出什麼私情,是不是大事啊?」她輕笑著瞧晚歌。

    晚歌奇怪地瞪她一眼:「你要說我,就直著來,不用拐彎抹角的,我行得正,就不會怕影子歪,你再怎麼說也枉費口舌。」向琳說了又如何呢?她豈是怕她。

    「你以為我說你嗎?何必專門來,而且關著門,就是不想讓這事傳了出去?免得說同一姓向的,卻是鬥個天昏地暗,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不怕做醜事,又何怕我說,我要說的是你的哥哥,向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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