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心思難測 憂鬱疾病降 【014】噩夢纏繞雪娘病重
    按例這個時間應該是去田莊安排農事了,可雲泰逸實在是不放心雪娘,只得讓天貴替他去了。臨去前,天貴來看雪娘。

    「對不起,貴哥哥,都是因為我,耽誤你學習了,還要去田莊做事。」

    天貴笑了,「看妹妹說的,怎麼是因為妹妹呢?我一直就想去田莊玩玩的,是爹爹老不讓我去。妹妹,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三人一起去,一定好玩兒。」

    雪娘輕輕笑了,「謝謝貴哥哥,那你這次就好好轉轉,看看有什麼好玩兒的,好看的,下次帶我去。」

    「我是先鋒,給你和天賜打前站。」

    天賜一直守在床邊,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握住雪娘的手,靜靜地看著。雪娘的臉,好蒼白,白的猶如那飄落下來的雪花,晶瑩剔透,這樣的雪娘讓他心疼,心疼的想要死去。

    雪娘幽幽地問了一句,「那梅花樹,精神了嗎?」

    「當然精神啦,比昨日又精神了些。妹妹,你放心,有哥哥精心照顧著,一定沒問題。等妹妹去看它的時候,她一定是精神抖索地迎接妹妹呢。」

    雪娘就笑了,她知道這是在寬她的心,帶回來的時候,那掌櫃的就說,沒有多大希望的,是自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帶回來,想著種活它。如果聽從了花工的話,早一點出去買,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情形了。上天的神靈沒有說錯,是自己延誤了梅花種植的時間,自己理應受到懲戒的,只是,只是這懲戒連累了父母和哥哥們,她於心不忍。

    「娘,我想喝點粥。」雪娘輕聲說。

    芙蓉一聽,雪娘要喝粥,霎那間高興的淚流滿面,「娘這就去做,娘親自給你做,你等著。」芙蓉疾步往外走。

    見娘這樣高興,雪娘知道自己做對了。

    「哥哥,你去歇一會兒吧。」

    「妹妹,哥哥不累,哥哥就在這兒陪著你。」

    雪娘伸手摸了一下天賜的臉,柔柔地笑著,「傻哥哥。你在,妹妹,怎麼換衣服。」

    天賜臉一紅,趕緊站起來,嘴裡囁嚅了一句,「那,那哥哥走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說完,就跑出去了。

    站在後花廳門口,天賜摀住心胸,此時,他的心口噗噗璞,亂跳不停。

    很晚了,雲泰逸和芙蓉仍舊無法安睡,「泰逸,難道劉大夫說的是真的?」

    雲泰逸摟住芙蓉,聲音低沉地說,「沒關係,其實,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點心理上的問題,只是,只是我們的女兒,多了一點兒。只要調理得當,再多多開解她,一定會沒事的。」

    芙蓉頓了頓,輕聲說,「要,不要,請個法師做做法?」

    雲泰逸沒有說話,沉默著。說句實話,他也有過這個想法,此時,他才知道,為什麼有些人要做那樣的事情了,都是萬般無奈下的舉措。可他是個學過新知識的人,他知道那樣做是沒有用的,那樣做反而更加重了病人的心理,加速了病人離開的時間。而女兒遠遠不到這個程度。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芙蓉趕緊問,「什麼辦法?」

    「等孝塵這三味藥後,若是沒有起色,就去水月庵見靜修。」

    芙蓉沉吟了一下,擔憂地問,「靜修行嗎?」

    「靜修在日本學的就是西醫,西醫裡還有一個學科就是關於心理病學的,靜修時常也去聽課。靜修現在又研修佛學,而佛學其實就是開解人們的心理的。如果,雪兒真的是有心理病,那麼,靜修應該能夠治好的。」

    「難道真的就只有這個辦法嗎?我怕雪兒會……」

    雲泰逸再一次摟緊芙蓉,「沒事的,別擔心,每一次去庵裡,雪兒都喜歡聽靜修講學,想必這一次去,雪兒只是當做聽靜修講學而已。」

    芙蓉哽咽著,「但願如此。」

    天賜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腦海裡也在思索著雪娘說給他的那個夢,結果自己也在夢裡夢到了,雪娘被上天的神帶回天庭接受懲戒,就把他自己給嚇醒了,這一醒來,迷迷糊糊聽見了外面的下雨聲,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起了梅花樹,穿起衣服跑了出去。

    進了樟園,見雨水打在梅花樹上,本就柔弱的小樹苗更是晃晃悠悠地。天賜急了,這可怎麼是好?想來想去,找了幾根粗壯一點的樹枝搭起一個棚子,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上面,這才算是好些。天賜為了安全,一直呆在雨停了,沒一丁點雨水了,才回到臥房。

    脫下濕衣服,天賜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聲音很大,把睡在隔壁的四兒給驚醒來,見天賜渾身濕漉漉的,嚇壞了,「少爺,您這是去哪兒了呀?」

    天賜說,「我去看梅花樹了。快點給我找件衣服來。」剛說完,就又打了幾個噴嚏。四兒手忙腳亂地把衣服拿過來,給天賜穿上,天賜趕緊鑽進了被子裡。

    四兒不敢再睡,守在邊上。

    翌日清晨,天貴去見父親,「爹爹,我準備好了,您還有什麼要囑咐孩兒的?」

    雲泰逸說,「這個時間是一年裡最重要的時間,一年的吃祿都在這裡面了,馬虎不得。本想讓天賜也和你一起去,可天賜的心根本不在這些上面,就是去了,也只是玩耍,幫不了你,就只能讓你一個人去了。田莊裡的何管事跟了我多年,做事穩妥,你多問問他,聽聽他的意見。」

    「爹爹您放心,孩兒一定會盡心盡力做好的。」

    雲泰逸就說,「爹爹相信貴兒能夠做好的。」

    天貴猶豫了一下,就又說,「那妹妹的病怎麼辦呢?爹爹可有什麼辦法?」

    「沒事,會好的。你放心去吧。」

    出了心月廳,天貴就去了馬廊。東富已經等候在馬廊裡,「貴少爺早。」

    「又叫我貴少爺。」天貴一邊往過走一邊說,「不是跟你說了嗎?叫我天貴。」

    東富笑著說,「該有的規矩還得有。少爺就是少爺,少爺給東富臉,東富卻不能蹬鼻子上臉。」

    「我這個少爺和天賜不一樣的,所以,就咱倆的時候,你就叫我名字。」

    東富笑了笑,又說,「去看過小姐了?」

    天貴頓了頓,說,「沒去。」

    「這一去要好多天,你咋不去看看小姐呢?」

    天貴朝著後花廳的方面仰望了一眼,「太早了,讓她多會兒吧。」

    東富不再言語。

    芸兒從廚房回來,見床上的雪娘又在顫抖著,眼睛緊閉著,滿臉的汗,芸兒嚇得搖晃著雪娘,「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別嚇芸兒……」

    雲泰逸和芙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芸兒的喊叫著聲,倆人推開門就奔到床邊,見芸兒搖晃著雪娘,雪娘不醒。芙蓉立刻哭起來,「雪兒,雪兒,你醒醒呀,別嚇唬娘。」

    雪娘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守在床邊的娘滿眼淚水的,父親也是著急地額頭上全是汗,滿是愧疚地說,「對不起,雪兒又讓爹娘擔心了。」

    芙蓉握住雪娘的手,一驚,「雪兒,你的手咋這麼冰冷?」

    雲泰逸立刻上來握住雪娘的手,果真是冰冰涼,就著急地問,「雪兒,你覺得怎麼樣?是哪裡難受?」

    「不是難受,就是沒有一點力氣,覺得很累。」

    雲泰逸沉沉地說,「小紅,去通知林管家,到書房等我。」

    小紅應了一聲趕緊出了房間。

    雲泰逸又微笑著對雪娘說,「雪兒,我們去水月庵見靜修師太,她來信說,很想你,你想去嗎?」

    雪娘笑笑,「我喜歡師太講課,聽她講課,心裡特別輕鬆。」

    「芸兒,給小姐準備衣物和該帶的東西,一會我就過來接你們。」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芙蓉壓住慌亂,擠出一絲笑容,柔柔地說,「雪兒,沒事的,娘的眼窩子淺,擱不住東西。為人爹娘都是這樣的,有一點小事情就會這樣淚兒婆娑的。」

    雪娘知道不是這樣的,一定是自己活不了了,劉伯伯是鎮上最好的大夫,連他都治不好,還有誰會治好呢,師太也不是大夫,這大概是爹娘唯一的法子了。突然,心裡慌亂起來,如果真的死了,不就永遠見不上哥哥了嗎?雪娘叫喊起來,「哥哥呢?芸兒,快去叫哥哥來,我要見哥哥,我要讓哥哥送我去水月庵。」

    芸兒趕緊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喊叫過後的雪娘身子又在起伏著,喘著粗氣。

    芙蓉急切地說:「雪兒,別著急,哥哥一會兒就來了,別著急。」

    雪娘又說,「娘,我想見到哥哥,哥哥一定要來送我。」

    芙蓉撫摸著雪娘的胸脯,「哥哥一會兒就來了,芸兒一會兒就把哥哥叫來了。」

    雪娘慢慢安靜下來,眼睛漸漸地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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