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請負責 心思難測 憂鬱疾病降 【015】為天賜雪娘生妒忌
    雨,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夜,青磚鋪就的路上有著細細的水滴,芸兒又想快點跑,可又怕弄濕了自己的鞋子,這鞋是雪娘給她的,雲兒格外地珍惜著。就這樣,跑跑,走走地,到了天賜住的想月廳。

    園子裡丫鬟僕婦們也都起來打掃院子,見芸兒進來,笑著打著招呼。雲兒顧不上和她們寒暄,急急地到了正屋前,屋子的門是半關著。芸兒敲了下見沒人應,頓了頓就進去了,穿過外廳,到了臥房前,門關著。

    芸兒敲了下說,「少爺,您起來了嗎?小姐要到水月庵去了,叫您快點過去呢。」

    裡面沒人應,雲兒停頓了一下,就推了下門,門就開了,進去後,四兒趴在床邊睡著了,床上沒人。

    芸兒生氣地過去,在四兒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四兒疼地跳起來,一見是芸兒,臉上馬上笑了,「是芸兒呀,是來找少爺的嗎?」話說到這兒,他自己好像才感覺到自己在什麼地方,趕緊地看床上,床上是空空的。

    「少爺去哪兒了?」

    四兒著急地說,「我,我……」

    突然,四兒一排腦袋,「少爺一準兒又去樟園了,昨晚上下雨,少爺去照顧梅花樹,回來的時候衣服都是濕的。後來,我在床邊守著他,結果就睡著了。」

    芸兒氣得舉起手,又要打。

    「好芸兒,好芸兒,別,四兒錯了。」

    芸兒狠狠地說了一句,「少爺平時白疼你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四兒也跟著跑出去。

    倆人跑到樟園,樟園的門果然是開著的,看來少爺在裡面。但下人是不能進樟園的,倆人只好一人在一邊,扶住牆,往裡探頭看,就看見少爺倒在梅花樹邊。

    「少爺。「四兒大叫了一聲。

    「四兒,你在這裡看著。」芸兒說完就往後花廳跑,一邊跑,一邊流眼淚。

    雲泰逸把家裡的事情吩咐林祥後,又讓林祥到自己的臥房吩咐小紅和蘭荷收拾行李,自己就又趕去後花廳。剛一進得房間,就見雪娘又被夢驚醒了,一身虛汗,全身抖索。芙蓉心疼地哭起來,雲泰逸則是催促著趕緊準備。

    醒來後的雪娘不見天賜在身邊,喊叫起來,「哥哥呢?哥哥怎麼還不來?哥哥是不是不喜歡雪娘了,不來送雪娘了。」

    芙蓉著急地安慰道,「雪兒,別瞎想,哥哥怎麼不喜歡雪兒呢?平時哥哥疼你都比娘疼你緊呢,一會兒就會過來的,興許是有些事要交待呢?」

    芸兒跑進來,看見雲泰逸在,就急著說,「老爺,少爺,少爺昏倒在樟園了。」

    雲泰逸一聽,神情驟變,「芙蓉,你先等在這裡,我去看天兒。」

    雪娘哭了,天賜哥哥一定是在護衛那棵梅花樹,是怕那棵梅花樹活不了。虛弱不堪的雪娘哭喊著,「爹爹,雪兒也要去看哥哥。」

    芙蓉按住雪娘,哭著說,「好女兒,你就別去了,你的身子還在生著病。」

    雲泰逸隱忍著眼淚,「雪兒,你聽話,有爹爹去就行了。哥哥不會有事的。」

    「爹,娘,就讓女兒去看看哥哥。不知道,不知道以後……」芙蓉一把摀住雪娘的嘴,泣不成聲地說,「好,好,你,去,去,娘帶你去,娘帶你去。」

    雲泰逸和芙蓉攙扶著雪娘來到樟園,見四兒在樟園門口團團轉,一見雲泰逸他們過來,哭著跑過來,「老爺,夫人,小姐,對不起,是四兒不好,是四兒沒用。」

    雲泰逸喊住四兒,「別說了,快去找林管家,去請劉大夫。還有,若是天貴還沒有走,先讓他等等。」

    四兒應了聲就跑著去找天貴了。

    三個人進了樟園,看見倒在梅花樹邊的天賜,全都哭起來。雪娘奔過去,抱住天賜,天賜渾身滾燙,雪娘哭喊著,「哥哥,你醒醒,醒醒。」

    雲泰逸背著天賜,芸兒背著雪娘已經走出樟園。見天貴飛馬而來,一邊走一邊說,「東富,你去背天賜。」

    天貴到了芸兒跟前,接過雪娘。雲泰逸讓天貴送雪娘回後花廳,可雪娘哭著非要跟著去,無奈,所有人就都去了想月廳。

    東富把天賜放到床上後,不一會兒,天賜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坐在床邊的雪娘,眼睛一愣,嘴裡蠕動著,「妹妹,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雪娘哭著說,「哥哥,你這是為了妹妹不要命了,可你若是死了,妹妹還能活嗎?」

    天賜強露出一絲笑容,「別擔心,哥哥,哥哥不會死的,有爹娘在,有妹妹在,哥哥怎麼能死呢。」

    芙蓉哭泣著,「天兒呀,你的胳膊才剛剛好些兒,就這麼折騰,怎麼能行。」

    雲泰逸沉沉地說,「這幾天就不要出去了,在屋裡好好歇著。」

    雪娘握住天賜的手,「哥哥,我看見它了。」

    天賜笑了,「它好好的,對吧?」

    雪娘點點頭。

    「那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的,妹妹也會好好的,哥哥也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天貴靜靜地走出了房間,站在屋外的廊下,看著外面濕漉漉的地面,不由地苦笑了,昨晚上下雨,自己竟然不知,卻在夢裡和雪娘一起放風箏,那個高興快樂的情景此時還在腦海裡翻飛,而醒來後的樣子卻是如此悲慼。

    東富說,「貴少爺,沒事的,少爺和小姐都不會有事的。」

    天貴沒有笑意的臉上展露著一絲孤寂,他喃喃了一句,「沒事是最好的。」

    兩個小廝抬著一乘軟轎過來,劉孝塵坐在上面,班玲背著藥箱跟在邊上,紅雲微露的俏臉上掛滿了細細盈盈的汗水兒。

    天貴趕緊繞下長廊,來到石階小路上接過藥箱,待劉孝塵下了轎,一起進了內堂。

    雲泰逸趕緊拱手說,「孝塵,真是對不起,這三天兩頭的,總是叨擾你。」

    劉孝塵笑著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不說天賜就像自家的侄子一般,就說做郎中的,病者就是天,怎能說叨擾。」話說完人到了床邊,坐下來,伸出手握住天賜的脈。

    班玲站在劉孝塵身後,探著頭看著天賜,一臉的焦急。

    坐在床裡挨著天賜的雪娘抬頭看著班玲,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悅。

    班玲見雪娘注視著她,眼眸裡閃現著冷淡、甚至是討厭的情緒,心裡也有著不舒服,她實在是不清楚雪娘為什麼這樣討厭她,自己十歲來到舅舅家,然後就開始和雲家生活在一起了,一起唸書,一起玩耍,可是,雪娘始終不喜歡她,排斥著她,尤其是自己和天賜在一起的時候,她更是不高興。越是長大,這種情形越是嚴重,她以為只是雪娘不喜歡她而已。誰知,進了學校裡,也是一樣,無論是哪一個女孩兒接近天賜,她都是如此狀態,就好像是怕人搶走天賜一樣,那個樣子不像是天賜的妹妹,倒像是天賜未過門的妻子,在守護自己的丈夫。此時,又見雪娘如此,她只好往後退了退,站到了一邊。

    劉孝塵診完脈,雪娘趕緊問,「劉伯伯,哥哥要緊嗎?」

    劉孝塵笑笑說,「不要緊,只是著涼了而已,吃幾味藥就好了。雪兒,你怎麼樣?」

    雪娘說,「謝謝伯伯掛念,雪兒好多啦。」

    劉孝塵和雲泰逸去了外廳後,雪娘臉上露出了笑容,「哥哥沒事了,妹妹就放心了,只是……」

    天賜一驚,趕緊問道,「只是什麼?」

    雪娘幽幽一歎,「只是不能送妹妹去水月庵了。」

    天賜著急了,「妹妹要去水月庵?為什麼要去哪裡?」

    芙蓉就說,「你爹爹說,水月庵安靜,適合妹妹養身子。」

    天賜這才一笑。

    因為天賜的事情,天貴沒有去成田莊,守護了天賜一天,夜裡也沒有敢睡踏實,他怕再下雨,免得梅花樹受損。這樣想著的時候,心裡似乎又有點在盼著下雨,這樣,自己才可以為雪娘做點什麼。就這樣在心裡左一下右一下的想法中到了第二天一早。

    雨終究沒有下。

    天貴和東富一早離開了家,去了田莊。

    雪娘在天貴走後,和父母親還有芸兒一起離開了宅院。站在門口的天賜直到看不見雪娘的轎子才在四兒和林祥的催促下回到房間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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