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獨寵:三寵 邪君獨寵 花殊,不可以
    將近中午,高遠的天空太陽淡淡的照耀下來,鋪滿金黃的帝皇宮室在陽光下有一種蒼白失色的感覺,讓人看得心裡堵得慌,像是要失去什麼似的!

    花殊站在養心殿前面,聽到花睿凌厲的聲音,一顆心突然的就涼了半截,心跳無來由的慌張激烈,幾乎窒息他的呼吸。

    養心殿裡,陽光從透明的琉璃瓦上灑下來,將養心殿照得異常的明亮而又溫暖,卻一點也沒有消減半分殿內的緊張氣氛。

    黃金打造的精緻龍床,男子坐在床邊,一臉憂急心痛,薄唇緊抿,俊美而堅毅,幾點殷紅的血珠沾染在潔白的肌膚上,襯得他越發的邪魅惑人,身上明黃龍袍已經被鮮血染透,像一團又一團厚重的雲,讓人觸目驚心,那些伺候在一邊的宮女太監早已駭得魂飛魄散,腿腳虛軟,明明驚得想尖叫,怕得想昏倒,卻仍舊不得不蒼白著臉戰戰兢兢的伺候著,不敢想像今日過後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命運。

    然而最讓人心驚膽戰的,卻是那被花睿小心翼翼抱著的女子,她胸前插著一柄滑潤刀柄,鮮血像爛開的花兒,濃烈盛大的開在青青的原野,妖冶魅惑,炫著每一個人的目,與她美麗卻早已蒼白得沒有了一點顏色的臉形成強烈的對比,猛烈的撞入瞳眸,狠狠的撞擊著每一個靈魂!

    花殊並沒有看到眼前駭人心魂的情景,但是空氣中那濃烈的血腥味已經告訴他情況有多麼的糟糕,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心一陣緊接一陣的揪痛,他慌張的上前幾步,卻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得不斂起心中的不安,一邊在老劉的引領下走了進去,一邊沉聲說道:「皇上你現在擔心也沒有用,還是將一切交給水大人,相信水大人一定會有辦法救貴妃娘娘的!」

    水溶見亦知的傷勢如此之重,心早已沉了下來,而皇帝的憂急情慌更讓他皺起了眉頭,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反而失了分寸,害了亦知,此時見得花殊進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王爺,你來了!」

    花殊朝他點點頭,又對花睿說道:「貴妃娘娘的傷勢我聽老劉說過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一定很著急,但是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先冷靜下來,唯有這樣,我們才能夠想辦法救娘娘!」

    花睿何嘗不知道,只是看著懷中的人兒如此虛弱,呼吸一聲慢似一聲,他的心就止不住顫抖,怎麼也控制不住恐懼。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試過像現在這樣,那麼害怕那麼害怕失去一個人,彷彿天地會崩塌一般。而現在,當花殊站在他面前時,他惶急不安的心突然間有了依靠,彷彿看到了希望,找到了信心,他抬頭看向花殊,眼底已有幾分濕潤,啞聲叫喚:「皇兄,朕,不能讓她死!」

    花殊感受到他激烈的情感,心頭一顫,臉上卻越加的寧靜淡定,他輕輕的將手放在花睿肩上,微笑而自信的說道:「是,她絕不會有事的!」

    溫煦的笑容猶如希望的光芒,輕淡卻堅韌的照進了花睿的心裡,他心頭的焦慮漸漸退卻,神台漸漸清晰起來。

    「王爺!」水溶看著他們兄弟間的交流,心裡感動,卻依舊理智。

    花殊轉過臉來問:「情況到底怎麼樣?有幾成把握?」他本想親自探脈,但是想到他們之間畢竟身份有別,遂作罷。

    水溶深深的看著那張蒼白美麗的臉,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已經緊緊閉上,只有那如蝶翅一般的濃密睫毛,偶爾微微的顫抖著,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心尖上,有些涼,他皺著眉頭:「娘娘的傷口我已經用藥止住了血,不過仍然很麻煩。插在胸口的刀必須盡快拔出來,否則無法止血救治,但是那把刀幾乎擦著她的心臟刺穿過去,要是在拔的過程中有一點點偏差,就會傷到心臟,反而傷了她的性命!」

    「你一定不會讓這種錯誤出現的,是不是?」花殊淡淡的說道。

    那是當然,他可是神醫,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錯誤呢?水溶點點頭,「不錯,就算凶險,要拔出來也不是難事!不過,難就難在她的身子太虛弱了,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花殊皺起了眉頭,水溶看了一眼花睿繼續說道:「貴妃娘娘一個月前才剛剛經歷了一次大出血,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補,但是因為虧損太多,所以表面上看起來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實際上,她的身子仍然很虛弱,而且,她中刀之後並沒有能夠及時的止血,還經過了幾番激烈的震動,導致了她失血過多。實際上,她還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花睿聽到最後,不由得渾身一顫,痛苦和愧疚爬滿了心頭。這一切都是他的錯,都是他害了她!都是他,害了她!

    花殊聽到花睿驟然急促的呼吸聲,感覺到他內心的愧疚和痛苦,一邊拍著他的手安撫他,一邊轉過頭來斬釘截鐵的對水溶說道:「既然已經有了一個奇跡,就一定還會再有奇跡!既然她到現在還沒有死,我們就一定不能讓她死!說吧,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沒錯!」花睿聽到花殊的話,頓時心頭一顫,猛地抬頭看向水溶,一臉的堅決:「一定還有奇跡!就算沒有,朕也要創一個奇跡出來!你說吧,無論你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花殊轉過頭來與花睿對視一眼,心意早已相通。

    兩個相似的絕世男子,不管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還是淡靜致遠的閒王,不管他們是手掌乾坤魅惑眾生,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眉眼之間卻都有一種傲視天下的霸道。

    水溶看著眼前兩個命途不一,各執風神的男子,不由得目光一凜,點點頭說道:「好!以目前情況而言,娘娘身上的刀必須盡快拔出來!雖然刀的位置險要,但是要拔出來也不是大問題,最重要的是不能夠讓她在拔出來之後反而因為心脈虛弱或者無法及時止血引致失血過多而導致不幸,所以在我拔刀之前,一定要先護住她的心脈!」

    「這個就交給朕!」花睿沉聲說道。

    水溶點點頭,花睿內功深厚,絕不會出什麼事的,只是:「只是娘娘已經失血過多,早已經到了支撐生命的極限,等會拔出刀來就算處理及時,也定然還會引起流血,只怕到時候娘娘會支撐不住!」

    花睿聞言皺緊了眉頭:「那怎麼辦?要不你開服生血藥給她!」

    花殊搖頭:「不行!就算是馬上喝下藥,也絕不可能立刻化成血!」

    「那就推宮過血吧!」花睿目光陰沉,冷冷的掃過屋子裡的人,眾人頓時覺得冷風呼呼的吹,一瞬間冰冷了身子。

    水溶點點頭:「也只有如此了!不過一定要慎重選擇獻血的人,要不然的話,過去的血與娘娘身上的血排斥起來,也是會有人命的!」

    「那就快點!」花睿催促道。屋子裡這麼多人,他就不信沒有人和她的血相融!

    當下水溶二話不說,迅速檢驗了所有人的血,卻發現除了花殊之外,沒有一個人的血能夠與亦知的相融,當下不由得駭了臉色。

    「不行!」花睿聞言臉色一變,斷然拒絕:「將外面的侍衛奴才們全部叫進來,朕就不信找不出另外的人來!」

    花殊也沉默了,過了一會,才擺手阻止道:「不必了!娘娘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恐怕是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就用我的血吧!水大人,準備救人吧!」

    能夠讓花睿如此緊張的人,在他心裡一定很重要,他身為兄長,又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弟弟和他一樣承受失去至愛的痛苦呢?

    況且,就算是為了亦知,他也要這樣做!亦知危險的時候,他沒法陪伴在她身邊,與她共患難,保護她,如今——只有這麼做,才能夠讓他的心好過一點啊!

    「不行!」花睿厲聲制止:「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朕絕不允許你再冒險!」

    花殊微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我身上的傷早已痊癒了,只有內傷還需要時間調息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他說罷已經挽起了衣袖,將手伸到水溶面前:「水大人,開始吧!」

    「不行,絕對不行!朕不允許!」花睿明白花殊的心思,當下只覺得心裡一片潮熱,眼圈不由得紅了起來!為了他連命都不要的大哥,他又怎麼捨得讓他受傷呢?「水溶,你要是敢動皇兄一個寒毛,朕立馬就要了你的命!馬上動手拔刀,能不能活,就看她的命夠不夠硬了!」

    「是啊,爺,您的身子怎麼承受得起這樣的折騰呢?」老劉在一旁聽得,也早已慘白了臉色,連忙勸阻。

    「你們不必多說了,我已經主意已決!」花殊臉色一凜,轉向花睿:「睿,現在我不是以一個臣子的身份與你對話,而是以一個兄長的身份跟你說話,你得聽我的!這件事不要再爭議了,就這麼決定了!」

    花殊說罷手一劃,手心頓時顯出一道血口,當下伸向水溶,「開始吧!」

    「皇兄!」花睿看著花殊,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水溶震動,深深的看了他一樣,當下再不遲疑,一邊吩咐老劉趕緊去準備補血的湯藥過來給花殊,一邊抓起亦知的手,割開一道血口,他們手心相對,血口相連,然後緊緊的穩固住,一切罷了又看向花睿,花睿頓時明瞭,當下將亦知扶起,盤膝坐在她身後,一手扶住她,一手運氣,緩緩的按在她的後心,徐徐的將真氣送到她的身體裡,經過四肢百骸圍繞在她的心脈旁邊,牢牢的將她的心脈護住。

    水溶見花睿已經將亦知的心脈護住,當下凝了神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抓住亦知胸前的刀柄,調整著力度和角度,盡量不使亦知因此再受傷。

    「啊!」花睿強勁的內力既護住了亦知的心脈,也喚醒了她的知覺,如雲的睫毛動了動,嘴角溢出微弱的低吟。

    「娘娘,你醒了?」水溶一驚,頓住了動作,心不由得擔心起來。一會拔刀定然痛楚不已,她昏迷倒也罷了,若清醒過來,一時承受不住,做出什麼動作,只怕害人害己。

    「錦兒?」花睿也聽到了,驚喜的叫她。

    亦知哪裡聽得到他們在說些什麼?用力的睜開重重的眼簾,眼前的情景由迷濛漸漸清晰,終於看清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俊秀男子:「水大人?」

    女子的聲音很微弱,不用心幾乎聽不到,水溶看著那雙清澈依舊的美眸,心底一陣溫柔,嘴角含了笑,聲音溫柔:「娘娘,您受了重傷,臣正要為您將胸前的刀拔出來,會很痛,無論如何,您要忍一忍,忍過去了就沒事了!」

    「錦兒,朕在這裡陪著你,不會有事的,忍一忍就好!」花睿壓制著心底的激動,看著亦知柔聲說道。

    刀?亦知漸漸清醒過來,低眸看了看胸前的刀柄,終於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切,嘴角不由得緩緩的漾起笑,原來她還沒有死啊!

    果真是天不絕她。

    痛啊,除了心痛,天下間沒有什麼痛,是她忍不住的!

    正要出聲安慰水溶,眼角餘光卻忽地看到自己的手和另一隻潔白修長的大手緊緊的綁在一起,不由得心頭一驚,那不是花殊的手嗎?

    轉過目光,果然看到花殊一身白衣如雪,安靜的立在床邊,一隻手與她的手相連,另一隻手運起二指在手上緩緩向下推。

    「推宮過血?」她心頭頓時大震,不由得一慌,卻也不敢亂動,只急急的說:「不,不可以!花殊,不可以,快住手!」

    他身子本虛弱,怎麼還能讓他過血給她?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眼淚一串串落下,劃過蒼白美麗的臉,劃過她的心痛她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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