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保鏢在韓國 正文 第97章
    到了夜間,金民宇更加難以入睡了。,。,首。發

    腳的傷痕還不時的隱隱作痛,他輕輕撫摩著傷口的創口。回想起白天與翠花一起的情景,一切都彷彿尤在眼前。那些感覺竟然和與金秀娜在一起的時候如此相似。和翠花一起的時候,自己也很少再因為想起秀娜而傷心。可要說翠花就是金秀娜卻也不完全像,幾次有意或無意的試探中,翠花竟然也沒有一處與金秀娜吻合的地方,這又叫他更加矛盾困惑不已。明天還要繼續試探下去嗎?翠花好像已經疑心他而感到有點生氣了,如果還要繼續下去,那麼又該用什麼辦法才好呢?正想的入神,思緒忽然被手機鈴音打斷。

    拿過電話來看,卻是金會長從韓國打來的。他遲疑了下還是接通了電話,聽見會長道:「是民宇嗎?爸爸啊……」

    「是,什麼事嗎?」金民宇漠然道。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又道:「你,現在在中國還好嗎?見到秀娜了嗎?」

    「是,過的不錯。」金民宇仍淡淡地回道:「我見過秀娜了。」

    「是嗎?秀娜還活著,那樣可太好了。」金會長喜極而泣的,聲音也有些異樣了。

    卻聽金民宇接道:「不是秀娜,而是秀娜的墓……我到秀娜的墓前拜祭過了。」

    電話那端又是一陣沉默,過了會兒才又傳來會長虛弱的聲音:「你……不要太難過了,心情不好的話就在那邊多陪陪秀娜,家裡公司裡都很好,爸爸也好,所以不用擔心急著回來。」

    「是,我會看著辦的。」金民宇想起昨天見到翠花父女兩溫馨融洽的情景來心中又是一動。不由的脫口而出道:「爸爸您也要保重身體。」

    「好,我會那樣做的。」金會長終於因為民宇最後的這句問候而感到欣慰的。

    第二日一早,金民宇沒等翠花來喚而是自己起來。隨便洗了把臉走出房間,看見翠花還是把做好的早飯先擺放在桌了。他抓了個饅頭一邊咬著,走到前院便看見翠花正貓著腰收拾些木桶和盛出些化肥。

    看見金民宇,便笑笑算是招呼道:「姐夫起來了嗎?快點吃完飯就來幫忙,今天要干的活兒可不少呢。一定要趕在午飯前全部做完的。」

    金民宇敷衍地應了聲,望著翠花忙碌的樣子不由又想到:如果秀娜現在還活著就在身邊,那麼結婚以後兩個人的生活又會是怎樣呢?也會像現在這樣到鄉下來過著男耕女織,無憂無慮的生活嗎?想到浪漫處,他不禁還偷偷地笑出聲來。正有些心猿意馬的時候,忽然就發現翠花正狠狠地瞪著自己。

    原來翠花今天仍舊穿件寬大的圓領襯衣,俯下身去領口處若隱若現,見金民宇那樣望著自己還發出詭異的笑容時,便立刻雙手攥緊領口嗔怒道:「姐夫你在想些什麼呢?」

    金民宇恍然醒悟過來,慌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些,我只是……」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翠花喝斷他,將掛著兩個水桶的扁擔架到他脖子道:「那麼有閒工夫,一會多幹點活。」

    金民宇不敢越辯越黑,只得老老實實的挑了扁擔跟在翠花身後。一路有一句沒一句與翠花搭訕閒扯,試圖緩和下尷尬的氣氛:「翠花啊,我們今天要幹點什麼啊?」

    翠花一邊走一邊也不回頭道:「要幹的事可多了,所有種子都要下田,還要施肥。」

    「這麼多嗎?」金民宇小聲咕囔道:「昨天做完那些之後感到全身都沒力呢,現在也是只要動一動就到處都疼。」

    翠花卻毫不動心的:「那是因為你平時享福慣了不常運動的原因,今天再出次力等到明天就不會感到疼了。」

    金民宇又好奇道:「可是,為什麼要午飯前都做完呢?做不完的話吃過午飯再幹不行嗎?」

    「午飯後可不行。」翠花回道:「今天是5組的王大哥娶媳婦,中午我們還要去賀喜呢。」

    「我們……一起去嗎?」金民宇有點奇怪的:「我不認識那個王大哥啊!」

    「當然要一起去啦,」翠花不容置疑的:「既然叫你姐夫,你現在好歹也算我們半個家人了,阿爹又不在家,你就是家長了。我們這裡的習俗,家長要是不到可是對別人的不尊敬呢。」

    金民宇哦了聲,心中又不在焉地盤算著其它事情了。轉眼路過一片魚塘,金民宇看見清澈的塘水又不禁感慨道:「天氣真熱啊,真想到水裡好好一。」

    翠花當真道:「那是魚塘不是游泳池,可不能隨便亂的。要是真下去了,說不定就被各種魚兒分著吃了……」說完自己也忍俊不禁地偷偷笑起來。

    金民宇卻是心中一亮,暗想到「是啊,秀娜是最怕水的。如果見我掉進塘裡她會怎樣做呢?是假裝焦急的叫救命或是因為早知道我會游水所以一點也不驚慌呢?」他這樣想著於是心下拿定主意,故意放慢了腳步與翠花拉開段距離,見左右無人的時候便將肩的水桶扁擔往地一拋,假裝腳下一個絆蒜「啊呀」一聲地跌落進水塘中。

    翠花聽見叫喊聲回過頭一看,見金民宇在水中掙扎下浮沉著。雙手不住亂揮,口鼻裡不時被水嗆到。臉憋的豬肝似的還要含糊不清地高喊著救命。那情形像極了真正溺水瀕臨死亡的求救者,任誰也不會想到居然是裝出來的樣子。她不及多想快步奔到魚塘邊,蹬掉腳的鞋子便一個猛子扎進水裡不見人影。金民宇看得呆了,一時間竟然也忘記了繼續掙扎呼救。只感覺到有人在水下抱住了自己的雙腿,身子便浮高了一截。就這樣一直被送到岸邊,翠花才一頭從水中冒出來……

    「喂,你沒事了?」翠花顧不縷乾濕漉漉的頭髮,見金民宇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還當是他剛剛從水中得救,驚嚇未定的表現。卻聽見他癡癡地反問道:「剛才……真的是你把我從水裡撈來的嗎?」

    「姐夫你還看到其他人了嗎?」翠花好生奇怪他的問題,看看四周又再道:「就是我把你從水裡救起來的,咋了?不想對救命恩人說聲謝謝嗎?」

    「不是……」金民宇大失所望的,情緒一瞬間失落到了極點。彷徨了良久才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謝謝……」

    「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翠花見他沒事才敢埋怨:「幾十歲的大人了,走路都會隨便摔跤嗎?」

    金民宇仍然目光癡呆地喃喃道:「對不起……」

    「哎呀,真討厭呢!」翠花看著滿身泥污濕漉漉的衣服抱怨:「是早剛換的乾淨衣服呢,都怪你……」抬頭見金民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又不忍心,於是吞回抱怨的話放緩語調:「算了,你就在這歇息一下,等我回去拿兩套乾淨的衣服來換。」

    魚塘邊有一個簡易搭成的茅草棚,面擱著的巨大水箱中的余水這會兒在悶熱朝暉的映射下也變得暖烘烘的。

    金民宇簡單地沖洗掉身的泥沙便換翠花拿來的小背心和大短褲,依然無精打采地走出草棚……

    「喲,我還擔心啊爹的衣服你不合適,看去也蠻好的嘛。」翠花一面下打量他一面打趣道:「可能你天生就是個農民,可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也說不定呢。」

    金民宇沒有心情與她說笑,怏怏地走到一邊地下的石頭坐下。

    翠花討了個沒趣,癟癟嘴又道:「到我換衣服了,姐夫你幫我看著點別讓人進來哈。」

    金民宇心情沉重地點點頭,看見翠花轉身鑽進茅棚掩好門。

    「究竟還不是秀娜啊!」金民宇長長吁口氣,立刻又黯然傷感起來:「翠花若真是金秀娜,別的都可以偽裝,可是也決計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由一個對水恐懼的人變得水性這麼嫻熟啊!那麼看來,自己先前還抱著的那些幻想和憧憬不過是因為睹物思人而自己欺騙自己了。這麼說,秀娜也是真的永遠離自己而去了……」

    他想著想著,兩行清淚不覺又從面滑落下來。幸好茅棚內傳來的嘩嘩的流水聲暫時打斷了他的哀傷。他抬起頭看見茅棚壁搭著的半截翠花弄髒的外衣,不覺又想起有一次秀娜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當時在旅館裡給秀娜療傷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

    「哥哥是……第一個看過我身體的男人。決定了要把身體交給哥哥的同時,也決定了把心一起交給哥哥。不管這樣做到底合不合適,或者天覺得我太貪心了要懲罰我都好……我都希望哥哥可以好好對待這樣的心。」

    金民宇心中忽然又是一動,「是啊,秀娜那次受傷的傷口在自己的印象中還記憶猶新著,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會忘記的像是在自己的心靈深處刻的一刀。現在要證明翠花是不是秀娜的最好辦法似乎也只有那個了。」他剛剛打定主意卻又立刻猶豫起來,「不行,不能這樣做。雖然自己確實沒有什麼不軌的想法,可萬一讓翠花發現的話,那時候就算再有一百張嘴也分辨不清了。」他就如同熱鍋的螞蟻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又聽見茅棚內的流水聲停止了,知道翠花就要換好衣服出來了,那樣的話,自己也許真的就要永遠和秀娜訣別了。想到這裡他把心一定,咬咬牙自語道:「就一次,最後一次。這次要是也不能證明什麼的話就真的徹底死心了……」

    金民宇躡手躡腳地走到茅牆邊,雙手扒著牆頂試圖升過半個腦袋往裡看。可是牆根還略有些高度因此無論怎樣努力還是什麼也瞧不見。他只得暫時退回來,迅速在附近找來幾塊大石頭疊在一起,雖然墊得並不怎麼穩當但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金民宇一面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面奮力踮起腳夠著腦袋,這次總算是可以看到茅棚內的情景了。可還沒來得及等他看清一點,就聽見身後不遠處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吼一聲:「喂,你在幹啥呢?」

    金民宇回頭就看見自己剛來時見過的那個小眼鏡警察推著輛腳踏車在塘邊的小路指著自己大聲喝斥。他心中一陣慌亂,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回道:「沒,沒,沒幹什麼……」話音剛落便又聽見茅棚內翠花的一聲驚叫,他便再也把持不住的腳下一滑,從石堆跌落下來……

    審訊室裡的電風扇一直不停的轉著發出呼啦啦的聲音,金民宇的面卻仍是一直不住的在淌汗。他低聳著腦袋實在沒有臉再抬起頭來為自己辯解些什麼。那位小眼鏡警察也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盯著金民宇,手裡的圓子筆有節奏的在桌敲打出聲音,似乎在耐心地等待著他自己交代罪行。

    過了許久,金民宇終於鼓起勇氣抬頭道:「警察先生,我……」

    「你什麼不用說,」小眼鏡警察立刻打斷他:「我知道你現在想說啥。次被送村民們送進來的時候還說是場誤會,讓你小子給逃脫了。這次我本來是去給你送護照的,可巧被我逮個正著,你還有啥好說的?」

    金民宇長歎口氣沉默了一陣又道:「我真的……」

    「你什麼都不用說,」小眼鏡警察再次打斷他道:「我知道您咋想的。是的,這在你們這些資本主義國家可能不算什麼,我知道你們夠開放。可這裡是中國,是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國家。你這種行為在我們這是屬於不道德的,要嚴厲禁止的。」

    連續兩次被打斷話使得金民宇感到有些窩火了,他剛加快了語速只搶著說了句:「我其實是……」就又立刻被小眼鏡警察打斷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想啥。雖然已經證實你確實是韓國來的,但是在我們這觸犯了法律一樣要受到嚴肅處理才行。我勸你還是不要抱著是國際人就可以僥倖逃脫的心理。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接下來你還是老實交代下自己的犯罪罪行。」過了半晌仍不見金民宇出聲於是又不悅道:「咋了,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嗎?你倒是說話啊你?」

    金民宇賭氣道:「我什麼都不用說了,警察先生你還叫我說什麼?」

    「咦!你這個小子……」小眼鏡警察來氣道:「明明是你犯了錯,現在還敢有脾氣了你?」

    金民宇道:「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既然警察先生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就看著辦好了。」

    「你……」小眼鏡警察被頂撞得惱火,憋一口氣指著金民宇:「好好好,你真以為我把你沒辦法是?我告訴,你這種情況至少是要拘留10天半個月的,你就等著坐牢好好反省反省。」正要叫人來把金民宇帶下去,忽然桌的電話鈴響起。於是接過電話:「喂,沙河堡派出所……」聽見電話那端的聲音,頓時站起身變得恭敬起來:「是,現在正在審訊中……」再聽了一會他臉突然閃過一抹不可思意的神情來,但還是立刻乾脆的回道:「是,那就按領導的意思辦,您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掛斷電話,小眼鏡警察一屁股坐回椅子。異樣的眼神盯著金民宇足足看了好幾分鐘才緩緩道:「這可真是奇怪了哈,你小子究竟用了什麼手段,人家被你偷看過的大姑娘家決定不追究你了?」

    金民宇知道是定翠花幫了自己,心中反而更加慚愧難安。也再無心與小眼鏡警察囉嗦,便起身道:「既然都這樣了,我現在可以離開了?」

    「我警告你小子不要囂張,下次要是再撞到我手裡可就不會有這麼好運氣了……」小眼鏡警察不服氣地數落著,直看見金民宇從審訊室裡完全消失,這才摸著下巴不能理解地深思道:「這年頭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小伙子長的帥一點點,大姑娘都不介意被耍流氓了……」

    派出所出大門口的道兒金民宇已經不是第一次熟悉了,所不一樣的只是這次守侯在門口不是張老漢而是換作了翠花。

    「你沒事了?」翠花的聲音裡還透露著關切。金民宇早已是羞愧得不敢抬頭正眼瞧她,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骨碌地鑽下去。聽見翠花又道:「沒事兒了就跟我回去!」說完正轉身要走,便聽見金民宇在背後搶著道了聲:「對不起……」

    翠花輕歎了聲,轉過身來道:「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相信你。」

    「什麼?」金民宇猛然抬頭怔呆在那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翠花對他那副誇張的神情淡然一笑道:「就算不相信你也該相信我姐姐,姐姐的眼光不會那麼差的,既然願意把生命都交給你……至少你還不會是那麼差勁的人!」

    「我……」金民宇一時間百感交集,越是有千百句想辯解感激的話,胸中卻越是血氣翻騰湧堵得說不出話來。

    翠花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是一笑道:「不過我還是有點奇怪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是因為姐姐身有什麼記號嗎?怎麼你到現在還懷疑我就是姐姐嗎?」

    金民宇被說中心事,垂下頭默認不敢答話。

    翠花再歎一聲:「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徹底相信我不是姐姐呢?」她看看四下無人,一跺腳咬牙又道:「如果非要用這種方法才能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姐姐……」她竟然真的就去解胸口的紐扣。

    「不用了,不要……」金民宇慌忙抓住翠花的手,緊握片刻後又慢慢鬆開滑落下來,整個人也瞬間變得極度頹喪起來:「……不用了,我相信你不是秀娜。」

    翠花見他那難受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心,因笑笑轉開話題道:「既然相信了就快跟我回去,王大哥的婚禮就要開始了,咱們可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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