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 第二部 風流才俊 第一卷 第七回 兩仇相遇
    阿里骨輕哼一聲:「是嗎?要是我不放他呢?」「你不放他,我永遠也不會嫁給你。」趙萍喝道。秦觀聞言,卻是急了:「萍萍,你怎麼能嫁給這個人,我是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趙萍知道秦觀不會棄他不顧,便狠下心來,一下點了秦觀的靜穴和啞穴,又轉目對阿里骨道:「你帶我走便是,但不能動他一根毫毛。」

    阿里骨雖為吐蕃王子,但對這大宋公主還是有幾分忌諱,他心中暗想:「我暫且放過這小子,等一會再來找他算帳。」阿里骨招了招手:「不管這小子,我們走。」四喇嘛聽罷,便欲押著趙萍下樓。趙萍掙扎開來,厲喝道:「滾開,我自己會走。」說罷,便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觀,扭頭下樓而去。

    在趙萍轉過頭去的那剎間,秦觀分明看見了她雙眼飽滿了眼淚,他心知趙萍此時的心中比自己心中還要疼痛,真是恨不得衝過去將那五個帶走她的傢伙打倒在地,無奈他此時穴道被點,卻是不能動彈。走到樓梯底下,趙萍有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秦觀一眼,秦觀心如刀割,目送趙萍離去的同時,心中卻是暗暗發誓:「萍萍,我雖然不知這五個傢伙是什麼來頭,但你放心,我是絕不會讓你嫁給那傢伙的。」

    趙萍六人剛走兩里路,阿里骨便叫四喇嘛去找來一轎子,叫道:「你們四人把公主送回京城去。」四喇嘛一齊應道:「遵命。」然後就點了趙萍穴道,把她請上了轎子。趙萍心知阿里骨心胸狹窄,是不會這麼容易放過秦觀的,她急聲道:「阿里骨,你想怎樣?」

    阿里骨輕笑一聲:「我只是還有事要辦,就不能親自送公主回京城了。」「我告訴你,這事本不關那男子的事情,要是你敢回去找他麻煩,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萍萍,你放心,我答應你會放過他的,又怎麼會去找他麻煩。四護法,護送公主回宮,要是她有什麼意外,小心你們頭上腦袋。」阿里骨道。喇嘛應了一聲,便抬起轎子,飛步向北而去。

    阿里骨剛返回幾步,卻是正好在一荒路上遇見穴道自解的秦觀。秦觀穴道自解以後,便出了來鳳客棧,向路人打聽到阿里骨等人的去向後,便趕了來。阿里骨本是回來找秦觀算帳的,此時遇上秦觀,一臉得意道:「我沒有來找你,你小子竟然送上門來。」

    秦觀怒喝道:「小子,萍萍給你們帶到哪裡去了。」「死了。」阿里骨存心讓秦觀傷心,便騙起秦觀來。「你說謊。」秦觀叫破了嗓子。「不相信,是吧,這是她跳河留下的鞋子。」阿里骨說罷,就甩出一隻繡鞋來。

    秦觀認得這是趙萍繡鞋,對阿里骨的話語不由得有了三分相信:「萍萍不願與其成親,被他逼急了,跳河自盡也不無可能。」想到這裡,秦觀頓感雙眼昏花,肝腸寸斷。他口中不停輕咯:「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騙我。」

    阿里骨經過剛才的情景,已經猜到了秦觀和趙萍之間的關係,他打算先讓秦觀在心靈上受盡折磨,再將其殺害,於是哈哈笑道:「你看我在騙你嗎,萍萍是為了你殉情的,這筆帳我今日一定要與你算清楚。」

    秦觀見阿里骨雙眼冒著火花,徹底相信了阿里骨的話,他心怒無及,大叫一聲:「我和你拼了。」話音未落,就衝向了阿里骨。阿里骨武功高強,怎懼秦觀,他大喝一聲:「找死。」也迎了上來,卻是一掌擊在了秦觀胸口,將秦觀擊退一丈有餘。秦觀癱坐在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即便暈了過去。

    阿里骨想到趙萍已經將心給了這小子,心氣就來,他又衝了上來,左手提起秦觀衣服,右手輪起拳頭,就欲一拳擊碎他的腦袋。就在這千斤一發之即,秦觀卻突然醒來,一個前衝,扭抱住了阿里骨的胸腰。

    阿里骨本以為秦觀已經暈倒,根本就沒有提防秦觀的突然反擊,他身子一斜,一拳落空的同時,自己也給秦觀這突如起來的前衝放倒在了地上。秦觀剛才本是裝暈,此時見機會得來,又怎麼會放過,他根本就不假思索,便一口咬向了阿里骨的胸部。

    要說上次口咬那絕色女子之時,秦觀還心存憐慈,只是咬傷那女子,並沒有用勁全力。而此時秦觀面對的是害死自己心愛之人的大仇人,他又怎會留情,將全身力勁都用在了雙齒上,狠咬下去。阿里骨啊一聲慘叫,然後就感覺自己胸部少了一塊肉。阿里骨還沒有反應過來,秦觀又咬下了第二口。

    阿里骨疼得幾欲暈倒過去,但他畢竟是練過武功之人,知道此時決不能慌。他急提左手,一掌擊向秦觀背部,無奈秦觀死抱住自己,自己雙手跟本就得不上力。而此時,他卻感覺到自己背部也有鑽心的疼痛,隨即明白那秦觀雙手全力在抓他。

    秦觀本是好文之人,指甲留得不免有些長,現在卻是正好派上了用場,他每抓一把,阿里骨背部就多五道血印。阿里骨疼的牙齒咯咯聲響,雙掌卻是不停擊打秦觀背部,可秦觀根本就不去在意,他吐出一塊血肉,又一口咬在了阿里骨的頸部。阿里骨發出了狼嚎般的慘叫,雙手全力推向秦觀的頭部,方才將秦觀推開。看著口中含肉,滿臉鮮血的秦觀,阿里骨不免打了個冷顫,他急忙用手臂架住秦觀頭部,以防他再次咬上來。

    秦觀一心和阿里骨拚命,又側頭一口咬在了阿里骨的手臂上。阿里骨巨痛難忍,卻是爆發出了全身力道,他雙臂一齊抬起,擊打在了秦觀胸口處。秦觀只感胸口一道排山倒海的力道湧來,身子頓時給阿里骨的真氣震飛開去。可秦觀並沒有退步的意思,他吐出口中血肉,又衝向了阿里骨。阿里骨見秦觀雙眼佈滿血絲,心中徹底害怕了,他此時已經忘記秦觀是個一點也不會武功的人,而把他當做了一個殺人狂魔,他急躍起身來,飛步往西逃去。

    秦觀見阿里骨逃跑,心中沒有絲毫放過他的意思,起身跟追了去。無奈他不會輕功,很快就給阿里骨挪遠開來。望著阿里骨遠去的背影,秦觀心中實在不幹,他是一心要和阿里骨同歸於盡。此時的秦觀卻是身心卷疲,他哇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便就感覺到了頭腦金花迭起,然後全身一軟,暈倒在了地上。

    睡夢中,秦觀夢見了趙萍跳河自盡的情景,他驚叫一聲,然後就醒了過來。醒來後,秦觀卻是撕聲叫喊:「萍萍,萍萍,你別走呀。」秦觀用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打算去長江水中尋找趙萍屍體。

    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後面有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才知是阿里骨追了過來。阿里骨剛才給秦觀嚇退後,就去江城把傷口治療了一下。他本打算就此回京,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自己武功高強,為何會怕秦觀這樣的一個弱男子,且他給秦觀咬傷,心中實在不幹,於是去買了一柄劍,又往這裡趕了來,卻是正好碰見秦觀醒來。

    阿里骨手握長劍,步步逼向秦觀的同時,口中說道:「你這只野狗,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剛才秦觀咬了阿里骨,阿里骨當然叫秦觀是狗了。秦觀此時頭腦已經清醒過來,先前秦觀還有打算和阿里骨同歸於盡,可現在秦觀心中卻是打算逃命,因為他知道,阿里骨在吃過一次虧後,再也不會上自己的當了,且他手有利劍,自己連與他同歸於盡的機會也沒有。與其白白送死,還不如想法逃去,以後再找機會給萍萍報仇。

    秦觀望著阿里骨背後大喝一聲:「萍萍,你怎麼在這裡?」阿里骨心中一驚,想也沒想,便轉過頭去查看。當他發現身後沒有人時,才知道上了秦觀的當,急回過頭來,卻見秦觀已經向那邊跑了去。阿里骨厲喝一聲:「小子,哪裡跑?」然後就飛步追了去。

    秦觀看準不遠處的一個斜坡,便望斜坡處跑了去。到了山坡處,秦觀往山下看了看,他見一路下去大都是草叢。又見阿里骨即將追來,心一橫,便側翻下身,用雙手護住頭部,身子向一個圓球一樣,往山坡滾了下去。阿里骨趕了過來,卻是害怕受傷,不敢像秦觀這樣滾下山坡去,只得徒步追趕,無奈山坡陡峭,秦觀下滾速度甚快,阿里骨不但追趕不上,還給秦觀挪遠開來。

    不多時,秦觀就滾到了山坡底下,眼見自己身子即將撞在坡底一石頭上,秦觀忙展手臂,使得上身旋轉範圍變大,其滾行的軌道也突然偏轉,卻是剛好避過那石頭。在經過一段平地時,秦觀方才停下身來,他摸了摸亂跳不停的心坎,心有餘辜地叫了一聲:「真險。」秦觀看了一眼身後,見阿里骨還是山破腰間,心道:「我不會輕功,平地沒有他快,待一會他趕來,我卻該怎麼辦?」

    此時,卻聽一陣馬車行駛之聲,秦觀見不遠出一條東西大道上正好有一輛西行的馬車,心中竊喜,卻是計上心頭。他飛跑過去,攔在了大道上。那馬伕見前面有人,忙收韁繩,迫使馬匹急停下來。「小子,你想死嗎?」馬伕一看就是個粗魯匹人。

    秦觀卻不應話,急身轉到馬車的另一面,一下隱進大道另一邊那半人深的草叢中。那馬伕罵了一聲「神經病」,然後又揚鞭驅馬,馬車繼續向西而去。這時,阿里骨才從山坡上飛了下來,在飛行突中,他早已看見秦觀攔馬的情景,心中暗道:「你以為你上了馬車,我就追不上你了嗎?」阿里骨也不去查看秦觀躲身的草叢,便徑投西去,追向了那馬車。

    秦觀見阿里骨遠去,走出草叢,對阿里骨去的地方唾罵了一聲:「白癡一個。」然後就抖了抖身上雜草,往東而去。

    行了個多時辰,便見來到了長江邊,秦觀想到趙萍的死,心中就肝腸寸斷。望著浩浩江水,他不由得歎聲作一首《千秋歲》道:

    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亂,鶯聲碎。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雲暮合空相對。憶昔西池會,鵷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即使萍萍以去,我也得去長江下游看看,也許來能找到她的香體。」秦觀整理了一下雜亂的心緒,就找到一隻渡船。「船家,我給你五兩銀子,你盡量往江的下游駛去。」秦觀對那船家道。船家將秦觀打量了一番,問道:「客官,你當說一個具體的位置才對,不然我怎取向?」

    秦觀淡淡道:「就一直往下遊走把,能走多遠是多遠。」秦觀身上現在就有七兩銀子,他還得留兩兩銀子下來,以做身計,也只得要了五兩銀子的路程。船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怪人,自搖了搖頭,心中暗道:「真是怪人,自己竟也不知自己將去往哪裡。」

    小船緩緩離岸,秦觀一直坐在船頭,遠望江面,心中有如一潭死水。他此刻不光是心情低沉,身子更是傷重,阿里骨對他的那幾掌擊打,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秦觀真想跳下江中,陪伴趙萍,但想到趙萍的仇,他就暗自告戒自己:「我不能這麼懦弱,我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然後再找機會為萍萍報仇,殺了那個吐蕃狗賊。」

    就這般在船上呆了兩天兩夜,此時已是紅日西墜,天將及晚。那船家見秦觀完全就是個呆人不免沒了耐心:「客官,你到底要到哪裡?」

    秦觀神色淒然的望了望江岸,然後又看了船家一眼,悵悵道:「五兩銀子的路程完了嗎?」船家道:「早完了,客官,你還是下船吧?」

    「那靠岸吧。」秦觀話語沒有一絲生氣。

    船家也不管此處江岸的荒涼,一心就想著甩到秦觀這包袱,便將船靠到了一地處荒林的岸邊。靠岸後,他沒有多說,便下岸而去。

    坐在江邊,淒望著遠方,夜色猶如一黑魔,悄悄侵入秦觀的世界,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直刮的他全身著顫。他歎了一口起,站起身來,步入了岸邊林中。

    在饑寒的侵襲下,他不得不打算找個地方暫住下來。前面有一個破舊的山廟,秦觀便走了進去。破廟內荒草叢生,苔蘚滿佈,蜘網亂織,鳥糞堆積,實顯荒涼。秦觀也顧不得此,自打掃出一塊空地,鋪上幾個爛草墊,躺下休息起來。

    躺了一會,實敢飢餓,便打算出廟去找些食物,秦觀剛到廟門,便見不遠處一黑影往這破廟處走了來。他不知對方是什麼來頭,趕忙退廟裡,躲到了一佛像後面。

    那黑影進入破廟後,將此處查看了一番,雖然見地上有人打掃過,但也只是認為乃是昨夜曾有人在此宿夜,倒也並未在意。他取過一個草墊,坐了下來。秦觀從兩佛像中間的縫隙悄望出來,頓時看清了那人的側面。他暗吸一口冷氣:「媽呀,是那個醜女,她怎麼會到這裡來了?」秦觀口中的醜女,當然就是在江城裡與他發生摩擦的那女子。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