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艷 第二部 風流才俊 第一卷 第二回 秦觀受訓
    天色漸晚,他走過大廳,就要步入內房,心中正在暗暗慶幸,卻聽後面一聲厲吼:「秦觀,你去哪了來?」秦觀心下一驚,暗忖道:「糟了,爹怎今日便回來了。」秦觀慢騰騰轉過身來,驚悸道:「爹,你回來了。」那男子非是別人,即是當年趙宗惠在江城為其翻案的秦賢克。秦賢克兩眉倒豎,虎眼圓睜,怒聲道:「你過來。」秦觀如芒刺背,緩步走到秦賢克旁邊,正欲開口,卻見秦賢克右手一揚,「啪」一聲翠響,一巴掌重打在秦觀左臉。秦賢克責問道:「你去了什麼地方?」

    秦觀只敢左臉火辣發熱,他心中委屈,怔了怔道:「我就去晏大哥那坐了坐。」「啪」又一聲響,秦賢克反手又一巴掌打在秦觀右臉,怒吼道:「除去晏大哥那,還去了什麼地方?」秦觀心中急道:「這下慘了,定是爹知道我去了這『香玉樓』。我還是老實交待了吧!」

    秦觀吱吱語語,好一陣子才把「香玉樓」三字吐出口。秦賢克氣得全身顫抖,他又欲動手,卻給聞聲過來的柳青攔住。柳青道:「賢克,你看孩子都給人打成這樣了,你還忍心動手。」柳青手撫秦觀浮腫的雙臉,心疼道:「觀兒,你就怎麼這般不聽話,你自己想想,那『香玉樓』都是些什麼人去的地方,難怪你爹會生氣。」秦賢克心怒難忍,他厲喝道:「不爭氣的東西,給我跪下。」秦觀不敢違抗,只得跪下。低垂著頭,默默不言。

    秦賢克又道:「從實招來,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秦觀道:「是陸淋幾個手下。這事不能怪我,是他們欺人太甚。」秦賢克怒道:「又是那幾個潑皮,我去找他們算帳。」說罷即欲出門。柳青一把拉住他道:「你別衝動,這陸家權高勢重。我們怎能惹得起,就忍忍吧!」秦賢克怒瞪秦觀一眼:「就給我跪在這裡。」說罷便去。柳青蹲下身來,輕歎道:「觀兒,你怎麼總是不聽爹娘言語呢?爹平時對你嚴了些,卻也是為了你好呀!起來吧!」秦觀心中有氣,卻是不願起身。柳青心疼不忍,輕扶起他:「你也餓了,去吃飯吧!」

    兩人走進內房,但見飯菜已是上齊,一十六七歲的少年和秦賢克已坐在桌上。打量那少年,乃是眉青目秀,鼻俊口方,上著一領淺灰衣,腳穿一雙褐長靴。秦觀和柳青坐到桌上,柳青忙:「快吃飯吧,菜都涼了。」秦觀瞪了那少年一眼,那少年不敢正視秦觀,自低下頭。飯間,柳青總是將好菜往秦觀碗裡夾。那少年見了好不是滋味,憋了憋嘴,卻不言語。

    飯罷,秦觀來到那少年臥房,沒好氣道:「秦湘,可是你告知爹娘我去了『香玉樓』。」秦湘低垂著頭,不敢正視秦觀,過了許久,才輕喏道:「是娘問我我才說的。」秦觀眉發皆豎,憤懣道:「我就知道是你這小人告的密。你說,你為何要出賣我?」秦湘如癡如蠢,鉗口不言。秦觀見了,心下越加嗔怒,他推了秦湘一把道:「你說呀!你無話可說了吧?」

    秦湘站立不穩,一下跌倒在地,他陡起凶性,怒吼道:「我就是看你不順,娘從小就偏愛你,爹也是把一身心血都用在了你身上,而我同為他們骨肉,卻是得不到同樣的關愛。」兩行委屈的淚水情不自禁從秦湘雙眼湧出。秦觀瞠目結舌,心緒雜亂,過了良久,他才蹲下身來,輕拍了拍秦湘左肩:「湘兒,都是大哥不好,讓你受委屈了。」秦湘呆呆看著秦觀,心中百感交集,他一下撲入秦觀懷裡,尤悔道:「哥,是湘兒不好,湘兒嫉妒心太強,不該告你密。」秦觀緊緊抱住秦湘,真切道:「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倆人久久不語。

    話分兩頭,且說秦賢克和柳青回到臥房。「賢克,你在想什麼。」柳青躺在床上,輕問道。「唉,我是擔心觀兒呀!他整天不學無數,只知貪玩作樂,爾後怎能有所作為,更不能為他爹雪洗冤情。」秦賢克連聲歎氣。柳青點頭道:「他確有些貪玩好樂,但你也不要對他太過峭刻,畢竟他還是個孩子。」「青兒,我們不能寵壞了他,當年吳大哥臨死前,萬分叮囑我們。定要讓他好好學文習武,將來才好為郯王府翻案雪冤,可他現在卻對武學半無興趣,我們真是愧對趙大哥和吳大哥呀!」

    「唉,若非當年趙大哥為我們雪冤翻案,我們又何有今日,我們卻是該更加關愛觀兒些。」柳青歎了口氣,又道:「對了,你此行可曾打聽到那馬庭良的什麼消息?」秦賢克搖頭道:「我卻未打聽到他半點消息。我看這馬庭良著實神秘,要尋他恐如大海撈針,此後惟有去尋那『追風客』周程順的下落,他和馬庭良曾是結拜兄弟,也許只有他知道這馬庭良下落。我打算明日即起程,去打聽這周程順的下落。」

    次日,秦賢克便起程遠去,秦觀一早又背著柳青偷跑出來,來到了「香玉樓。」秦觀一見葉姥姥,便叫道:「葉姥姥,翠兒可是閒著。」葉姥姥眉色妖艷道:「真是不好意思,翠兒已經給一個公子哥包下了。」秦觀一愣,喝道:「是那陸淋?」葉姥姥道:「不是,那公子我以前從未見過,想必是經過江城的什麼客商吧。」

    「居然和我搶翠兒,我去看看。」秦觀不顧葉姥姥的阻攔,直往樓上走去。秦觀推開翠兒廂房,只見翠兒正在和一身材嬌小、容貌清秀的少年同桌共飲。翠兒見秦觀到來,忙迎了過來,面色尷尬道:「秦大哥,真不好意思,今早這公子哥就把我包下了。」此時那少年也側過頭看,細細打量秦觀。秦觀也看清了他的全貌,只見他眉如柳葉,秀目清爽,面容白淨,瓜臉桃腮,不像一個男子,倒是更像一個俊俏的姑娘。秦觀心中一愣,說道:「公子到底是男是女,怎麼我看你像個女兒身。」

    那人怔了怔,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漂亮的小酒窩:「當然是男的了,我只是長的像女子罷了。」他說話就像清泉幽淌,柔和動聽。秦觀心中暗自犯疑:「就算容貌長得像姑娘,可聲音也不至於和女子一般呀。」那人見秦觀滿臉疑色,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我從小和我丫鬟一起長大,聲音當也有些像女聲,這位大哥不會懷疑我吧。」

    秦觀聞言,也就相信了,如果對方是女子,那怎麼會跑到妓院來,這可是男人專去的地方。秦觀笑道:「這位公子,實不相瞞,翠兒姑娘是我的久相好,不知你能不能讓個步,讓她來陪我。」秦觀見那人對自己客氣,他也說得很是禮貌。

    那人頓了頓,輕吟道:「我可是先包下這位姑娘,總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讓我走出這房門吧。」秦觀自知無理,不知該如何應答,一時愣在了那裡。卻聽那人又道:「不過竟然你我今日相見,也算有緣,不如小哥也坐下來同我們喝兩杯。」

    秦觀難卻好意,也就坐了過去,一臉悅然道:「公子倒是爽快,小生願意交你這個朋友。」此時翠兒也走了過來,坐在兩人中間,滿臉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好好喝幾杯。」邊說邊給兩人酌滿酒水。那人舉起酒杯,笑顏道:「我今日高興,要你們多喝幾杯,來,我們碰杯。」秦觀和翠兒也忙舉起酒杯,和那人碰杯共飲。

    那人放下酒杯,問道:「不知小哥如何稱呼。」秦觀忙道:「小生姓秦名觀,字少游,不知兄台貴姓。」「小弟姓趙單名一個平字,家住京城。」秦觀喜道:「原來是京城來的貴人,京城大人物不少,你可曾遇見過幾個。」趙平愣了愣,笑道:「我只是個平凡小民,怎會見過那些大人物?」秦觀點頭道:「這倒也是,不知趙兄此往江城卻是為何。」趙平面轉悵愁,隨即一笑道:「只是在家裡悶久了,出來遊玩一下。」秦觀心中疑惑,口上卻不說出。

    三人歡談了一多時辰,秦觀便起身道:「我也該離去了,小生家在城南,趙兄,你有時間可到小舍一玩。」本來秦觀是不希望翠兒陪其他男人的,但是現在她已給別人包去,且這包她的人又是如此的通情達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離去。趙平忙道:「那是當然,小弟在江城也將住上一段時間,現在正住在城東『來鳳酒樓』,秦兄有時間也可來同小弟喝上兩杯。」

    秦觀點頭笑了笑,又從懷裡取出兩兩銀子,放到翠兒手中,說道:「翠兒,我爹今早又出遠門了,我可以隨時出門,明日我再來陪你吧。」翠兒柔聲道:「秦大哥,今日真是對不起你。」秦觀一笑:「沒什麼,這是你的行業,我不會怪你。」

    秦觀出了香玉樓,便來到宴幾道小店,和他下起棋來。兩人邊下棋邊是談論,卻聽宴幾道道:「少游兄,你可知最近朝中之事。」秦觀搖了搖頭:「又有什麼大事發生。」宴幾道落下一顆棋子,說道:「大事倒是談不上,就是聽說舒國公主偷逃出了皇宮。」秦觀不解道:「聽聞這舒國公主並非貪玩調皮的人,怎麼會偷跑出皇宮?」「好像是因為皇上欲將舒國公主許配給吐蕃王子阿里骨之故,而舒國公主卻不願意,就偷逃出皇宮了。」秦觀點頭讚許:「舒國公主倒是一個節烈之人,趙禎那昏君也真是糊塗,竟將自己女兒用去討好吐蕃國。」

    宴幾道忙道:「少游兄,你這話能與我哥兩說說,可完不能在外面去宣言,要是給朝廷的爪牙聽見,那可是殺頭之罪。」秦觀知道厲害,說道:「這是自然,我又怎敢將這些話在外面談論。」

    兩人撕殺三盤,結果秦觀勝二負一,宴幾道收起棋盤,笑道:「少游兄的棋藝是越來越高了,我已非是對手。」「宴兄過講,小弟只是僥倖勝取。」「怎會有如此多的僥倖,既你棋藝如此,也用不著謙虛。既然我都非是你對手了,那普天之下,能在棋盤上勝得你的人,卻是不多。」秦觀微微一笑,沒再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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